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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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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两个字,已经不配留在他头上了。
若说唯一的斗志,也就只限于那点步入暮年的护犊之情。曹、卫两家斗得死去活来,他也只是冷眼看着,冯喜才上前拉拢,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虚应着,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此次北伐的前期筹备上,毕竟,两个上战场打头阵的,都是他的孩子。
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到底不是将士们一心所求,他们还有家室,还有牵挂,还想回来大梁,好好地,平平安安过日子。
他也一样,此生所求,无非是举家团圆,岁岁平安。
“师父,我、我这……这不是在做梦吧?师父你真的认得我?”卫嫤用力给自己掐了一下,疼得只咧嘴。面前的发须花白的老者,正自一脸威严的望着她,他看起来老了好多,胡子都稀了不少,可幸是精神饱满,声音依旧洪亮。这是她的师父,一手将她从城北的废墟里抱出来的师父,教养她十一年的好师父。
“师父的眼睛没瞎,心也没瞎,怎么会看不见。小卓桦,你今天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可想过要怎么收场?”他脸上浮起一层暖意,却没有走近,心中想起些旧事,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卫嫤殷殷地望着他,水灵灵的凤目里会是笑意,她咂了咂嘴,突然张开双臂向夏侯罡飞扑而去,嘴里那声师父叫得中气十足:“师父!师父!你真认得我?你不觉得害怕?你没觉得奇怪?你不会跟别人一样,都以为我是鬼上身么?师父师父!”
她扑上来,他本能地想躲开,却不想到这丫头武功精进得吓人,这一个飞扑,也是用了同他一样的擒拿招式,简单直接的攻势,竟巧妙得绕过了他回击,这一抱,抱得十分严实,她就像只八爪鱼似地,竟腆着脸不放手。
“这么大姑娘了,还跟师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卫嫤只是看起来比以前高佻出众,那人来疯的脾性却是一点也没变,夏侯罡虽然在大事上要求严格,但私下里对这个小徒儿却是极好的,此时见她乱来,也只能是长叹一声,由得她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他絮絮地道,“你啊,女孩子没女孩子的样儿,整天乍乍乎乎,亏得予聆那小子对你死心踏地的。说起来,我还有件事要骂你呢!”
夏侯罡想起那不成器的义子,脑门又胀大了一截,他是大梁的辅国将军,自是接受不到一妻多夫的制式,予聆回去一说起,他的火就上来了,此时更是想把那“勾引”小徒儿的妖孽劈成柴禾来烧,可当他真正看见箫琰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想再提档子事。
卫嫤与夏侯罡闹够了,才依依不舍地从老头儿身上跳下来,一回头,却看见箫琰站在一棵树后,一言不发地望向这边。她连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师父,他是我……”她走过去拉箫琰的手,可是手指才刚刚抬起,箫琰便径直走过来,向着夏侯罡微微一礼,算是打了招呼。卫嫤就这样,被莫明其妙地丢在了后头。
“我知道他是谁。”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夏侯罡就是不知道南禹箫氏,也总该记得织云皇后的样貌,箫琰之美,于织云之柔媚之中又添刚毅,同样精致的面容,却显然要出众得多。原来这个孩子也还活着,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孩子们都变成大人了。
“晚辈箫琰,见过夏侯将军。”箫琰干净利落地行礼,眉目中多是清寡,直到卫嫤厚着脸皮贴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臂,他的目光里才流露出一丝柔情。
卫嫤看看箫琰,又看看夏侯罡,终于从两人淡淡的神情里读出点火药味。
箫琰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叛徒,可真正心之所向,还是南禹,而作为大梁国的兵伐利器,夏侯罡当年屠杀南禹宗族的暴行,于箫氏而言不饬于血海深仇。
箫琰能如此平静地与他说话,已是十分难得。
夏侯罡是欠了予聆的,可他欠下箫琰的却似乎更多,这个曾经在皇宫内苑来去自如的华丽少年,如今却甘心沦为卫嫤身边的影子,这十几年来的遭遇,皆是可想而知。念及此节,夏侯罡就愈加不好说话了。他本想仗着师父的身份搓和卫嫤与予聆,可是这一着棋,却计量错了。
谁又会想到,传言中那个与卫小姐“私奔”的“无耻护卫”,竟然会是他。
“此地耳目众多,实不宜久留,我们出了皇宫再说。”夏侯罡适时地收回了目光。
第230章 团聚
箫琰对夏侯罡始终淡淡的,三人的武功都不弱,一路逾墙出宫,也没引起多少恐慌。大部分的宫人内侍都涌向了御书房,没有人听皇上说要“抓刺客”,所以宫里也只是乱也不忙。左右就那么点事,其余的都烂在卫嫤心里便了。
箫琰什么也没问,只是趁着她撒娇发痴的当儿,替她将肩上臂上的伤处包扎好,待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时,眼光才阴冷地闪了一下,等到卫嫤回头,便又是若无其事地一副尊容了。
卫嫤与师父相认,自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拉着夏侯罡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箫琰许久没见她兴奋雀跃的模样,一时也被她感染上少,渐渐地,也跟着露出些笑容。箫琰的笑很纯净,少了段织云刻意的收敛与算计。夏侯罡只看了两眼,就完全放弃了劝说的念头。
予聆有些事断断是瞒骗了他,这孩子只说与卫嫤有了夫妻之实,却有意隐去了另一边,卫嫤与这位箫姓的公子,未必就没有肌肤之亲。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这个做师父的却是半句话也不得说,这个时候再和卫嫤说那些贞洁啊烈女啊,已经太迟。剩下的一切,就只能随缘了。
“师父,卓琪哥哥那把剑是你特意交给予聆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是予聆说的?”
她有问不完的问题,可是当着箫琰的面,却不太好回答。
夏侯罡是个武人,却不是个莽夫,小儿女的心思,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予聆这孩子的嘴很紧,轻易不会交付真心,他自小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娶卓桦的。夏侯罡和夫人也看好这一对金童玉女,是以也由得两个去折腾。
无奈在卫嫤成长的过程当中,却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环,卫嫤知道什么是喜欢。却不懂得区别男女之情,她在军营里呆久了,与兄弟们勾肩搭背习惯了,竟直截了当地忽略了予聆的心思。
予聆懂事早。一方面与南禹异族的秉性有关,一方面却是承自于出入市井的熏陶,他和那个小白痴是不一样的,正因为这种不一样久久困扰着他。令他不敢表现出来,才导致了后来的一系列问题。直到卓桦被害,他发了疯地寻找锦娘下落。三天三夜。不曾阖眼。
世间多半以为予聆与卓桦是兄妹情深,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予聆那点小儿郎的真心。
予聆是真心要照顾这丫头一生一世的,却无奈天不从人愿。
这些年,予聆从未提出个什么要求,他尽心尽力地做好每一件事,半点抱怨也无,却不表示他心里没有想法。要让予聆这样聪明的孩子变得服从,夏侯罡不忍,也不想。
他作为义父,只能看着他一天天消瘦,又一天天恢复元气,这小娃娃从来不麻烦别人,什么事都能自己咽下去消化掉,他很快就接受了卓桦身死的现实,而很快,将视线投向了新的目标,当他表示要向左相府的小姐提亲时,整个将军府都震惊了,除了夏侯罡。
夏侯罡依稀记得南禹有一种赎魂的邪法,可以助人重生,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怀疑予聆是不是习得了这样的邪法。直到经历了冯状一案,他才彻底恍过神来。
世间有谁可以与予聆如此默契?世间又有谁可以一眼就读懂这少年的眼神?除了她……没有别人。他们之间的默契,无关乎情爱,无关乎执念,只因多年相随,休戚与共,这分明是长时间严格训练培养出来的奇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纵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剖尸析理,就算能勉强做到,也未必能将尸解撰写得如此精透老道。
卓桦确实是予聆一手培养出来的好苗,在暗卫中,她虽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奇特殊的。
卫嫤就是卓桦,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为师为父,他却不希望身份复杂的予聆搅和到曹、卫两姓之争当中去,尤其是在卫梦言手中兵权在握,与兵部尚书沆瀣一气的情况下。他不愿现身相认,自是忍住十分痛心,意图看见这段不成形的感情胎死腹中。可谁又想到卫梦言这老儿竟是如此出人意表,皇帝才表示出一点意思,他就忙不迭地将女儿运出了扶城。
接下来,予聆就不正常了,一向以大局为重的人,居然丢下个烂摊子给夏侯卓渊,一口气跑去了常州边境,阖府上来都知道予聆公子想去找谁,大家都希望他找不到,有些不知情的更恶毒些,只恨不得卫嫤这个狐狸精早早地死在外头便了,免得出来害人。
可是在夏侯罡看来,不过是这对小儿女断掉的缘份,终又续上。只是这情缘红线上恍然多了一道结,硌在两小无猜的感情面前。谁也曾想到,予聆与卫嫤之间会贸然多出个箫琰。
箫琰与卫嫤之间的亲密无间,他都看在眼里,如果再为自己的孩儿说好话,只怕会无端生出许多是非,箫琰那阴冷的目光,卫嫤可能因为兴奋而一时没发现,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夏侯罡都看在了眼里。一条姻缘线,拴上了三个人,只怕是三个人的路,都不会好走。
他没来得及回答卫嫤连珠炮式的问题,只是在心间微微一叹,用眼角余光看箫琰伸手将卫嫤松散的衣物小心理好,动作熟络得就像是做惯了这等琐事的丫鬟。这样一系列细微的举动,却令夏侯罡有些吃惊。
他也曾为夫人贴花黄,理裙衫,但都是不经意而为之,视作夫妻相处的情趣,浑不似箫琰这样,做得津津有味,而一向猴子屁股坐不住的某人,也愿意由得他去折腾,三人一行,走在扶城的大街上,宫里的喧哗早已经被抛在脑后,路上往来行人,莫不对卫嫤报以惊艳的目光,其间有女子看清箫琰的容颜,更是啧啧称奇。
卫嫤以前不觉得箫琰这样做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看满街男女那惊异艳羡的神情,才缓缓地回过味来,再看向自己的师父,居然也是同路人一样呆滞到茫然的望着自己。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她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完美无瑕的粉脸。
箫琰微笑着将她的手拿下来,轻声道:“别胡说,相信路人眼光,不如相信为夫的手艺。”这一切,仿佛都是做给夏侯罡看的,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自然娴熟,半点别扭的停滞也没有,又不像是装。那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警告。
箫琰心思深重,全用在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卫嫤在他里,俨然化身于一块精致美玉,由不得半点损伤,他明明是那样柔弱纤细的人,却将她保护得很好。仿佛女子到了他的手中,方能如珠如玉。光是这份细心与温情,就将予聆比下了一大截。
可是卫嫤享有这一切的时候,却怀着另一副心思,她的笑本该是甜美的,却在他手指停留的刹那凝结在脸上,跟着,她匆忙掬起了他的手,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你的手好凉。”她将那双白皙如玉的手压在掌心轻轻地呵了两口气,又不自在地看天。
天上鹅毛大雪一片片落下来,飘在了路边的梨枝上,落在她仓皇的脚边,她转过身,没顾得上箫琰的答应,径向夏侯罡道,“师父,箫琰有些不舒服,我先陪他回府,改天我再回将军府找师父聊天。”
箫琰浑似不意地替她吹掉了头顶的雪花,道:“瞎嚷嚷,冬天哪有不冷的?”
卫嫤摇头道:“不,那不一样。”她没有向夏侯罡多作解释,只是像往常一样恭敬行礼,末了便一手拖着箫琰直奔左相府。之前想着要回家的雀跃被满心焦急代替,她这一路跑得特别快。
“看,那个不是卫小姐?她还敢回来?”终于有人认出了她。
“看着是像,但她身后那个美郎君又是谁?没见过呢。”姑娘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箫琰身上。
“会不会是她新养的面首啊?听说卫小姐喜欢美男子,之前对予聆公子也是嗯啊……”
卫嫤的心思与寻常女子在两条道上,说别人庸俗也罢,粗野也罢,她都无心理会,她牵着箫琰冷得像玉石一样的手,莫名就想起了玉煜那没有活气的身子,脚下禁不住打了个趔趄。
箫琰从身后抱住她,柔声道:“傻丫头,我真的没事。”
可是她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街头鸡一嘴鸭一嘴,全是关卫大小姐的闲话,夏侯罡实在听不下去,拔出佩刀在空中呜呜地挥动两下,看热闹的人方自哀号着散去。
“爹,爹……我回来了,乐青,爹……”
卫嫤不理会箫琰的一路纠缠,差不离是扛着他脚不沾地的跑到了左相府门前,守门的家仆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只是瞪着卫嫤红朴朴的脸蛋,连个话也说不清。
“大、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卫嫤看家仆们都瞪着自己不吭声,才想起爹爹也在重病之中,便二话不说拽起箫琰就往里跑,远远就听见品琴苑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哎哟!”跟着,一个干瘦如柴的小丫鬟含着两眼泪汪汪地奔了出来,张开双臂叫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却是小枇杷。
卫嫤哪有空与她周旋,想也不想就带着箫琰一步移形换过去,小枇杷整整一个大字,扑在了地上。跟着便是管家侯白和梅山先后迎了出来。
“大小姐!”侯白的声音有些发哽。
“表妹!”梅山的眼泪就像山洪爆发似地蹿了出来。
第231章 冷疫
卫嫤顾不得府上诸人嘘长问短,径拖了箫琰往莆园里走,一时嚷着要去见爹爹,一时又急得火烧眉毛似的,要找乐青。天上的雪一片一片落下来,洁白的雪花落在她的眉毛上,点亮了晶莹的眸子,梅山抬头回身,站在初冬的第一场雪里,怔怔地看着卫嫤与箫琰十指交扣的手,侯白抿着唇,立在他身后丈许的地方,轻轻地摇了摇头。
箫琰将手从卫嫤的掌心撤出来,替她掸去了身上的湿气,柔声道:“我的事不忙,你先去看相爷。”他的目光剔透,那同那雪花一样纯净,那抚慰人的眼神令卫嫤慢慢平复下来,她想了想,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了小枇杷。
“乐青现在哪儿?”她问。
“乐大夫今早去了将军府,还没有回来。”梅山抢着上前两步,挡住了箫琰的视线。
箫琰微微一笑:“那我回莆园去等,小枇杷,我的东西还在不在?可别趁我出趟远门就将我的家当给卖了,那些零零碎碎可是很贵的。”他的视线跳过了梅山,看卫嫤不再纠缠,才施施然往莆园的方向走了。小枇杷看向卫嫤,见她没作声,只好撇起嘴角,跟在箫琰身后。
梅山只觉得落在肩上的雪很冷,这个冬天,比往年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冷。
“大小姐,相爷这些日子病得不轻,还是早些去落英居看看罢,其他的事可以明儿再说。”侯白给梅山递了个眼色,兀自上前引路,早先在落英居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了出来,见卫嫤轻车路熟到了阶前,便要打起帘子迎她进去。
这些天都是云筝抢着照顾卫梦言,青莲的事被她分担了不少,卫嫤离开后。左相府的宅院里就像是空去了一大半,整片后院都冷清起来,卫嫤踩着刚刚铺上石子路的细雪,听着脚下轻微的沙沙声,再看那夜色中高耸的檐角,莫明就起了一层生疏。
她刚见过了曾经的至亲,再来见卫梦言,平白自心里漾起些许内疚,想起这时身边没有箫琰陪着,她越发不自在起来。
云筝端着冷却的饭食出来。抬眼就看见了卫嫤,她此际穿着月白色的褙子,比平日里招摇的穿戴明显素净了许多。脸却好似黄了一些,不似以往丰润,她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与主子重逢,惊喜之下,声音却哽住了。半晌,才记得将托盘放下,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小姐!”
屋里的人听见她这声唤,恍惚咳喘了几声,十分虚弱地撑起了身子:“是嫤儿么?是不是嫤儿回来了?”跟着便有折腾着要起床的响声,还有青莲低低的劝慰。
卫嫤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侯白催着她进屋,她却越发地犹豫起来,直到青莲支起帘子出来相迎。她才记起了什么似的,将云筝拖到了一边。云筝以为她要问卫梦言的病情,泪花一滚,就扯着袖子哭起来。
“小姐,你这一走倒好。一路上音讯全无,也不知道那外边传成了什么样的不堪。相爷病得一天比一天厉害,饭也吃不下了。乐大夫开出来的药,他只吃了几回就拒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好。小姐,你回来了就劝劝相爷,这人活着,命此脸皮重要,你好好地去向他赔个不是,就什么事都好了……”
卫嫤愣了一会,止住了她的絮叨:“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梅山用一种矛盾又纠结的眼神看着她,侯白也是一脸地惋惜,她将在场的人逐一扫了一遍,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出逃的真相自不能公诸于世,那从左相府里传出去的就是惊天大丑闻了,估计云筝也以为是她与箫琰“私奔”,气得卫梦言病了下不得床,所以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那样多的王孙公子前来府上提亲,就连皇上也提明了要卫小姐进宫,随便捉一条莫不都是大好姻缘,就是没有官位没有爵勋的梅山也比那个贴身护卫箫琰好上了千万倍,这不怪云筝,大抵,这府上所有人都以为卫嫤是被美色所迷,做了丢人现眼的糊涂事。
“小姐。”一直未曾开口的青萍冲她微微一颔首,转身入内。
卫嫤会意,即抛下诸人,尾随而去,帘外只剩下一片无声的唏嘘。卫嫤虽未作妇人打扮,但身上流光溢彩的气质已与先时有天壤之别,就连衣着打扮也像极了箫琰的华丽作派,男人也是有直觉的,对于梅山而言,就只有一阵强似一阵的心痛。
卫嫤头上的珠花样式平庸,不过是发髻打理得好,才衬得高贵典雅,与众不同,梅山最在意的是,他曾经煞费心思打她打造的静安,一直闲置在妆盒内,他求,却求不得。哪怕是她回眸一顾,现在也不可多奢望了。
可谁又知道现在的卫小姐已经完全蜕变成了别一个人,那些宗室勋贵关心的姻缘连理,压根就是她不屑一顾的。在别人费尽心思要嫁个好人家的时候,她的两位相公已经着手支起了她的所有希冀,她何其幸运,幸运到根本就用不着选。
“相爷的心痛是老毛病了,小姐不用太担心。”青萍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嗔不喜,神色淡然。
“乐大夫他怎么说?真的就一直治不好了吗?”卫嫤想起了江湖上对乐青的评价,他自是妙手如仙,为什么连区区心痛也无法根治?他的医术如此高明,为什么却连皇上不举也看不出来?这个时候来怀疑他,似乎是晚了一点,可卫嫤却也是刚刚才想起,站在乐青背后的人。
乐青的夫人是当今武林盟主,柳欢。柳欢之所属的柳氏,是南禹三大贵族之一。南禹,是妻尊夫卑。那是不是意味着,乐青治或者不治,治得好,或者治不好,也是半分不由人的?
卫嫤有些头痛,为什么她现在才想起这么个紧要的关节?予聆虽然也在江湖上行走,但多半不会与人如此亲厚,凭什么他与乐青的关系会特别好?她早该想到的……段、柳、箫,这三者之间的渊源。
再作一个可怕的设想,乐青未必是不能治卫梦言的,他只是不能治,不好治,也不敢治。如果是柳欢亲自发了话,那他是听家中悍妻的命令,还是从了本心,以医德应世?换人别人,卫嫤或许没什么把握,但要说到乐青……哼!
柳沁那德性已是十三级的母老虎了,那柳欢只怕还要厉害十倍百倍!
“嫤儿,真的是嫤儿回来了?”卫梦言倚在床头,由两个丫鬟按着,看见青萍引着卫嫤进来,一双漂亮的凤目才有了神采,看护他的丫鬟齐齐向了青萍一眼,垂手退了下去,青萍没说什么,只微一颔首,也跟着退出了房门。
屋子里就只剩下卫嫤和卫梦言父女两个。
卫嫤站在离床榻七八步开外的门边,细细地打量着卫梦言,作为父亲,他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她每天都起来照镜子,每次看到这张与卫梦言肖似的脸,她都不得不感叹自己奇迹般的重生,或许,这次奇妙的境遇是某些人顽命的算计,可是卫梦言这一年来对她的疼爱,却令她完完整整地感受到了父爱如山。
真相放在这段汹涌的感情面前,几乎不值一提。就是面前这个日渐消瘦的男人,为她添上了一双翅膀,她重生在相府,拥有至高的权力和无上的自由,她顶着左相府的名衔,可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夏侯罡教给了她行动的准则,卫梦言却是赋于了她追求的权利。
这个男人,若是再年轻二十岁,一定是万千女子竞相追逐的对象,他不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也不是对家人强势霸道的人,卫嫤可以想象卫夫人生前是多么地幸福。
“爹,是女儿回来了,女儿回来看你。”她一步步走近,看着卫梦言的眼睛一点点地发亮,两人对视了许久,卫嫤才蹲下身子,伏在了他床前。
“好孩子,回来就好。”卫梦言的手和夏侯罡握惯了兵器的手不一样,他的手指保养得极好,抚在头顶,轻柔而又温暖,那微弱的热量,渗透到心间,照亮了她的整个心房。“其实爹爹是希望你远走高飞,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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