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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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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泪已经加入到打架斗殴的不法活动当中。正如王佐所料,他扮演的是拦路抢劫的那一路。

这个虾米世子也真够倒霉的。刚开始卫嫤还有一点同情他,可一联想起漠北人那趾高气扬的行径。当然,这里特指王某人,她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漠北六王打打闹闹地折腾了几十年,确实分出了胜负。但是粮食却耗光了,国家也穷得叮当响,新任的漠北王完完拓不得不向我朝借米,没想到却是借而不还……”曹远见卫嫤听得认真,不觉心中窃喜。

“借而不还?他是想养精蓄锐?然后一鼓作气,将大梁也吞了?”卫嫤若有所思。

“犹未可知。”曹远摇头。

“那你又说漠北小民不可轻看?不就是借米而不还么?”卫嫤瞟了王佐一眼,嗯,漠北小民。

“事情还没有完,这个完完拓借米当年,北夷来犯,完完拓只好借了米又借兵,大梁为保边陲安定,不得不派兵增援,却没想到出兵一万,无一归还。”曹远叹了口气。

“这个漠北王真有意思,怎么借什么都不还?”卫嫤笑了一下,可是想到惨死的夏侯卓琪,她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夏侯府统领的是北营五万军侯,但北面的江山原是由南禹段氏代管,后来出南禹暴乱,夏侯出兵镇压,才令北营斩获定南骑称号,夏侯罡袖手不战之后,取而代之的正是府中次子,夏侯卓琪。北军兵一万,自然不全是由卓琪统领三军,那时候他还是个副将,手底也也只有一千人左右,都是夏侯府上的亲兵。

打北夷,七天七夜,大小回合交锋六十余次,夏侯卓琪无往不利。可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他却遇到了伏击。最后落得马革裹尸,白发人送黑发人。

卫嫤记得夏侯罡曾对着灵堂大哭了一场,从此对二公子之死,绝口不提。

那时候卓桦年纪还小,只知道卓琪哥哥不会再回来了,伤心完了之后,便再也没碰过夏侯卓琪的佩剑。至于在漠北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情。

予聆隐约像是知道真相的,却同样晦莫若深。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想起这此旧事,更已物似人非。

叠上了这些过往,卫嫤面对漠北人的厌恶,于冥冥之中却又深了几层。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北征军执帅印者,是骠骑大将军潘国良。”这些卫嫤记性很好。潘国良是与夏侯罡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没想到那一战,连他也没能回来。一万人马就这样被漠北王吞进了肚子里,又不知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那这个漠北王世子是怎么回事?质子么?”她的目光掠过王佐,又一次瞟向了街心。

这时花重泪已加入战团,与那三个拦路打劫的年轻人靠在一起。

世子府的护卫已经被他们打跑了两个,还有一个正抱着车辕吐血,剩下的还在负偶顽抗。

但卫嫤已经没有除强扶弱的心思了。

“差不多就是质子。”

王佐一直在听,这时候突然搭话,将卫嫤吓一跳,等她看过来,他抿紧唇。又什么也不说了。

“漠北王世子完完约,是漠北王完完拓的第十二个儿子,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一根独苗,只要掐住了完完约,就等同于把住了完完拓的喉咙,他如果不想让漠北再次陷入多方混战,就得老老实实地听候朝廷的差遣,那一万人马不回也罢,只要完完约在京一天,他便不敢乱来。”曹远接着道。

“这个不对。若是那漠北王再生出第十三个儿子,第十四个儿子,那这个儿子不就成了废子一颗。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又打退了北夷,他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卫嫤觉得这个方法似乎有点荒谬,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这对上位者来说,这比吃饭拉稀还平常,“这样不靠谱的法子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法子是辅国大将军夏侯罡的主意,至于卫小姐所说的第十三个儿子,第十四个儿子……这几年来都没出现过。”这个问题,曹远也不是没想过。但怪就怪在这一点,自从完完约入京之后,漠北王就像是失去了生育能力似的。他一连娶了十六个王妃,竟没有一个能下蛋的。

“原来……如此……”卫嫤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王佐一眼,这一眼,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王佐被她看得心里不痛快。不自觉地转过头去。

卫嫤似笑非笑。

既是夏侯罡的主意,她就能理解了。要让一个男人生不出孩子。不需要动太多手脚,光一个神医府就能轻易对付过去,加上隐卫配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若不是为了用漠北牵制住北夷,这第十二子留不留下还是个问题。

而漠北之不义之举,令大梁举国怨忿,对漠北人的好感也都直线下降,这便也不难理解完完约如今的处境了。被人当街打劫,居然没一个肯出手帮他的。

不过从那马车的外观来看,昭帝倒没亏待于他。

花重泪的武功路子与那几个“强盗”如出一辙,虽然走的是刚猛劲直的路子,却不免露出三分风流写意,显然都是经过了武林世家的熏陶以及严格教导,只是这套动作配上花重泪那个像棉花包一样滚圆的体型,就变成了各种滑稽。

一连看了王佐好几眼,卫嫤终于做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参与打劫!

她趁着王佐与曹氏兄弟不注意,一个翻身蹿了下去,那身法居然比花重泪灵活多了。

曹游张大了嘴巴,还没叫出来,王佐便已先出手,朝她肩头抓去:“胡闹!给我回来!”

“我就不!”卫嫤凤目一扬,旋身避让,竟如一朵红莲向着那马车飘落。

王佐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

“原来卫小姐也会武功!”曹远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卫氏世代名儒,从来瞧不起武野莽夫,卫梦言与夏侯罡虽不至于正面敌对,但在朝堂上争吵角力的次数却也不少,卫梦言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习武?

“小姐习武也不无可能,她身边那么多武林高手,偷学一两招傍身也是人之常情。”曹游想起一次次被卫嫤追打痛殴的悲惨境遇,一颗不忿的心竟然平复下来。想来自己是输在练家子手里,这也不算太丢脸。

“卫姑娘,这里几个杂碎要对应起来太简单,不劳你来助力。你在一边看着就好。”花重泪见卫嫤俏生生地往身边一站,不觉心思摇摆。他重新将姿势又摆了一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英俊潇洒一点,不过却很失败,圆形的东西,横摆竖摆都是圆的,他再好看也是个球。

“抢劫这种事,当然是人越多越有声势,怎么能少了我呢?你我是朋友,我没道理不帮你。”卫嫤寻了一圈,十分洒脱地指着身边一位布衣青年手里的朴刀道,“兄弟,借家伙用用。”

那小青年脸一红,将手里那把生锈的朴刀递到了她面前。

她掂了掂,差强人意。

王佐站在栏边,面容发紫,他怒声喝道:“卫嫤!”

卫嫤却不理他,径自向那些护卫走去。

手里的刀不太亮,但在烈日之下要晃花人眼却是绰绰有余,她随意比划了几下,晃着刀背拍了拍手心,道:“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了?知道了还不快滚?”

卫大小姐这张脸几乎就是玉琼坊的活招牌,瞎了眼的人才会不认识她,所以不等她招呼完,人就跑干净了。又到了玉琼坊居民搬小板凳看热闹的时候,卫嫤一出现,街里坊里的人就跟着多了起来,好些人生意都不做了,只顾着要一睹卫大小姐的风采。

亭山寨的“强盗”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你们是想劫财还是劫色?选一个?”

卫嫤无视气急败坏的某男,横腕一刀划破了垂帘,里边传来了一声惨号,跟着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滚了出来,像烂泥似的跌在了地上。

卫嫤伸足一踏,踩在了那胖子的背。

胖子立马摔了个狗啃泥。

“卫嫤,他与你无怨无仇,何至于此!”王佐从二楼跃下,却不料卫嫤早有准备。她回头嫣然一笑,立刀迎风平推出去,刀锋正对上他的手腕。王佐急忙闪过,伸手再抓,却见卫嫤伸足一挑,将漠北王世子整个人掀上了半空中。瞬息之间,她便与王佐晃了三四招,却仍旧是笑吟吟地看向花重泪,“兄弟,姑娘我问你们呢,是想劫财还是劫色?”

“卫嫤!”

王佐第一次与卫嫤正面交锋,得来的惊骇比想预料之中多了太多,卫嫤这丫头除了内息不够,体力稍弱之后,其招式灵动绵长,招招相抵,式式相连,一路使出竟如行云流水,让人应接不暇,就这样的功底,不练个十年八年是根本不成事的。

卫小姐阔别京师十一年……这十一年里,她在金平都学了些什么?

为什么她会检尸审案?

为什么她会这样诡奇的武功?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一个人,箫琰!

PS:

吐血三升,终于更完。

第71章 真假

漠北王世子嘶声叫喊着,挥动着一双大胖手,自半空落下,卫嫤伸手提着他的后领,往后一拽,差点儿就把他给勒死。

王佐的掌风劈来,卫嫤借着漠北王世子的肥硕的身子当在面前,世子爷立即吓破了胆。

当然,同时吓破胆的还有几个初来乍到扬言打劫的年轻人。

赠刀的那位冲出来连连摆手:“姑娘,我们不劫财也不劫色,我们几个只是想让他给我们带个路……刚才是只是吓吓他而已。”

“带路,难道……”王佐目光寒凉,冷声道,“你们也是来寻亲戚的?”

他说完,刻意地顺了卫嫤一眼,未等人答话,即转身一掌扫向其中一人,一个胖硕的身影从横里冲出,措手接下。

“砰!”掌风过处,尘沙飞扬。

两人借着掌力各各退了两三步。

烟尘散尽处,露出了花重泪一张肃整的脸。

花胖子面色不改,王佐却身形微晃,好不容易才压下喉中的甜腥。孰赢孰输,彼此心中有数。

王佐心中暗忖,这胖子自称是武林世家花氏之后,居然不假。刚才他接下的这一掌雄浑有力,竟不带半点犹豫,干净利落更容不下旁人遐思,一招一式皆可谓浑然天成,与卫嫤轻灵的武功路子不同,这胖子下盘更稳,功底更为扎实。

一直被这人的体型所蒙蔽,竟未料到胖子也能如此灵活。

气血翻腾之际,他急忙背过身子抹去了嘴角一点血丝,语气不变。

“既是吓唬人,又为何下重手?你们混入京城,究竟是何用心?”

“都已经说过了,花胖子就是想找找失散在扶城里的亲戚。你凶什么凶?动不动就乱打人,像话吗?”卫嫤有心替花重泪掩饰。

“我没跟你说。”王佐瞪着她,恨不得掐死了她才解恨,见她手里还提着那个比花重泪还胖的漠北王世子,一肚子气全憋在胸口冲不出来。方才在家门口的时候,他只比卫嫤慢来了半拍,却不想这丫头这么快就与人达成了共识,居然还有了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花重泪虽然心思单纯,可也不是个傻子,卫嫤都这样为他出头了。他能说真话就怪了。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竟要瞒得这般严实……

他太低估了她。第一眼,他也只以为卫嫤不过是刁蛮任性的一小丫头片子,左相千金。金平梅家之后,无非是千娇万宠地长大,哪来这么从心计?他也原以为,她在这棋盘之中,顶多只算得一名零星小兵。根本不足挂齿,却没想到她接二连三的出状况,隔三差五地胡闹,每一次都出人意表。他这才发现,自己拿捏不住她。

他从前看她没头没脑的,只觉得麻烦与担忧。可是现在……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不是站在那儿乖乖等着人来捉的小白兔,她从来不是!是他从一开始看错了。

她骨子里充斥着狼的狠戾与狐的狡狯,唯独没有乖巧。不错,她果然是卫梦言的女儿。

“不说就不说,好像我拿刀逼着要同你说话似的,你以为你是谁了!你若长得有予聆的一半好看,本小姐或许还能有些兴致胡扯两句。嘁!”卫嫤将那胖嘟嘟的世子爷轻轻地放下来,又装模作样的替他拢了拢爆开的衣襟。一脸温柔矫作的做派,可她似乎忘记了,这里手里还拿着把挂着锈斑的二两朴刀。

世子爷看着眼前寒光闪闪,就快吓尿了:“卫、卫小姐,小王自、自己来,未敢劳烦卫小姐。”卫嫤之名如雷贯耳,省去好多麻烦。

“不劳烦,不劳烦,世子爷,都说相请不如偶遇,刚才一场误会,还望你不要见怪才是,这样吧,本小姐今日就在天香招设宴赔礼,可好?”她扬手,一脸亲切地指了指楼上那两名冤大头,笑得如沐春风,她手里的刀又扬了一起,简直是从漠北王世子头颈上直直削过。世子爷“哇哦”一声,竟然抱着脑袋蹲下来。她尴尬地一笑,将刀柄换了一只手。

她的手,是曹游见识过最美的青葱软玉,也是他记忆里不能消散的噩梦。

他也见识过她的温柔可人,也见识过她的狠绝入木。

如此美人,竟是无福消受。经过卫嫤今天这一番闹腾,消息肯定不胫而走,看来卫梦言只有把这悍姑娘往宫里送才能安心了。

曹远步下楼梯,才至一半,又被弟弟拼死拉了回来:“二哥二哥,我想过了,我们递的那张帖子,如今不提也罢。”曹游瞄着卫嫤手里的刀。以前卫小姐纵奴行凶,他还可以接受,了不得将来过门夫妻打架,就比比谁雇的人多谁带的下人武艺高强,但看现在,卫嫤吓绝对是个单打独斗的高刀,看她拿手那气势……他一准死定了。

完完约那胖子好说也有二百来斤,被卫小姐一只手举起来也还罢了,居然还能就这样甩上天去。

在空中飞翔的滋味他试过了,有了一次,就不想有第二次……还是免了。

“三弟说的极是,有道是娶妻当娶贤,这卫小姐,确实不太适合。”曹远干咳一声,默默打起腹稿来,看要怎么同父亲大人解释。

“既、既、既既是一场误、误会,卫小姐就不必破费了,小、小王还有些事,先、先行告辞!”那胖子瑟瑟地缩回几步,又小心翼翼地从卫嫤手里抽回汗湿的衣襟,用力喘了喘,他顾不上抹去额上的冷汗,向各人作了一揖,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只留下街中心一辆花样奇巧的马车。

花重泪高叫道:“喂,你的车……”却被卫嫤拿手肘撞了一下,剧痛之下,居然老实噤声了。

“叫他回来他也不会赶车,何必多此一举呢?反正某人的马车也块了不能用了,不如将就用这辆吧,这车大,人再多几个也坐得下。跟屁虫,过来,赶车!”她拉一拉王佐的袖子,带领着花重泪一众四人,挨个钻进了马车里,她压根就忘记了楼梯上还站着两个像泥塑似的曹公子。嗯,两位曹公子现在也恨不得她把自己当成隐形的,这样的媳妇,他们可不敢要,因为他们还没打算重新盖房子。

王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像下人一样呼喝过,一时气得额上连青筋都冒出来了,他自以为自己十分能忍,可站在卫嫤面前,却不得不一再破功。当然,如果他得知在将来的悠长岁月里都要跟这位母大虫夹缠不清,未知又该会是一副什么样表情。

卫嫤带头扑进马车里,又带头扑了出来:“天啊,这个大胖子也太会享受了,你个胖子跟他根本就是天渊之别啊。”她不知从哪里抱出来一个像小乳猪似的西瓜,手臂与西瓜的拦合处还卡着两串葡萄,她将手里的东西推给王佐,乐哈哈地道,“酒饱饭足,吃个水果哈。”不等王佐答应,又笑嘻嘻地滚了进去。

昨天被簪子扎出来的伤口又裂开了,沁上肩头,似一道暗色的牡丹,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痛。

王佐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他本想丢掉她送来的瓜,可不知为什么狠不下心肠。

花重泪看着外面半边破烂的帘了,小声道:“卫姑娘,你让王兄赶车,他会赶吗?不如让我兄弟来?”

卫嫤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含含糊糊地道:“应该会吧,没听说漠北产马吗?他好说也是半个漠北人,赶马能有多难,你就放心吧。”

王佐听了这话,心中微愠,抬手将她刚刚送来的西瓜丢回车厢,单手抓起绳缰,吆喝了一声,马车猛然启动,害卫嫤一个不留神扑了出去,如花似玉的小脸砸扁了手里的葡萄,她怒叫着冲出来要挥刀砍人,却被花重泪等人七手八脚地拉了回去。

“说你是漠北人有错吗?没见过那么爱生气的,你别忘了,今天是你拉我出来的,我回去就告诉我爹,说你带我去逛窑子!”卫嫤挥刀临风,面前的帘子便又掉下来一块,王佐背对着她,脊梁笔直,捏着缰绳的手指关节煞白。

花重泪努力将她手里的刀从面前挪开,好声好气地道:“卫姑娘别生气,王兄他并非有意。”

“你不用帮他说话,他那点心思,我还看不明白?他无非是觉得那漠北王世子丢了漠北子民的脸而已,啧,你说……漠北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生出那样白白胖胖的一个大胖儿子?肥得跟那啥一样一样的……”

王佐生气,甩手将脚边的两串葡萄也丢了回来,他额角青筋暴起,沉声吼道:“闭嘴!”

蹄声响起,马车如闪电般驰出了玉琼坊,没命地向着定壤湖的彼岸狂奔而去。卫嫤欣赏着王佐秀颀的背影,良久,才微微扬了扬唇,压低了声音:“其实……那个漠北王世子是假的吧?漠北人身材高大,腿脚颀长,因漠北日照充实,人们又尚武好战,这人就算保养得再好,也不会那样白,对不对?唉,跟屁虫,你说这世子爷是不是早就被人调包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可在王佐听来,却字字如巨石压顶,害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理会,只是狠狠地甩着马鞭,任由马车在青石路上疾驰。

天边隐约传来了隆隆的雷声,似乎……又要下雨了……

PS:

这几天热得不行了,简直是生活在火盆里,人都晒成炭一样黑了。今天的更新送上,王佐的真正身份是什么,相信大家也差不多猜出来了。

第72章 箫氏

马车赶在大雨落下之前回到左相府,侯白早已经守在门口候着。

王佐带卫嫤出门,他是知情的,但是马车究竟从何而来,他就没那般眼力了。

不过,这马车还真是闪……

王佐丢掉了缰绳,攀起几乎已经被刀刃削平的帘子,将手递给卫嫤。

后者在车厢里迷迷瞪瞪地,正和胖子挤在一起打盹。

“下车!”王佐看她跟花重泪亲近,脸上的线条便又刚硬起来。卫嫤被他这么一喝,醒了。

“你那么大声干嘛?这门口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还真当自己是漠北王世子了?”她拍开他的手,猫腰钻了出来,踩在车辕上一个飞蹬,人便滴溜溜地落在了两座石狮中间。

侯白呆,好半天才回过神迎了上来。

“小姐,你这是去哪儿了?相爷下朝回来寻不见你,急得直冒汗。”他这说的不是假话,卫梦言下朝回来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房间,立即就联想到了之前卫大小姐打包离家出走,千里赴金平的壮举,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侯白解释得及时,否则真会急出人命来。

“去哪了?你问他!”卫嫤想起昨天的事才叫头痛,她那一簪子扎得不深,也没伤筋动骨,但小枇杷和箫琰就不同了,她内疚。

“在下看嫤儿心情郁卒,茶饭不思,便自作主张带她随便出去走走,没想到一路上耽搁了许久,逛到这时才回来。”王佐向侯白一礼。

卫嫤立即翻了个白眼,她为着他这声“嫤儿”,把身上鸡皮疙瘩吓出来不少。

上前推了他一把,她故作郁郁地道:“王家哥哥,我们好像还没你说的那么熟吧?”王佐听到那个称呼。当即抖坏了小心肝,她却一转脸,笑盈盈地冲着侯白问开了,“我爹现在哪?”

侯白狐疑地扫了两人一眼,答道:“在品琴苑里。”

卫嫤勾起唇角,斯条慢理地道:“那麻烦侯叔替我跟爹爹说一声儿,就说……他若是喜欢那品琴苑,就住在那儿好了,反正我是不会见他的,以后呢。他在哪里都记得知会我一声,我好乖乖地避着,免得冲撞了又是一场好打。那么。我今天就歇在怀梦轩了。”

侯白听了她的话,冒出一头汗:“小姐,这,这可使不得……相爷身子不好……”

卫嫤眯了眯眼睛,眼角挑向王佐。依旧是不徐不疾:“我昨天那么气他也没见他倒下,足见他的病根本与心无关。至于我能不能将他气坏,侯叔比我清楚,要不我现在就驾着马车回金平,好不好?”王佐听着寒了脸,她却笑出声来。转身招呼着花重泪等几人下车,自己睨着王佐,又抬了抬下巴。“漠北人,把马儿赶去马厩,乖了。”

花重泪几人上前向侯白见了礼,想想不好,又作了一次自我介绍:“在下姓花。这几位都是我在亭……”

他说到一半就被卫嫤打断了,她信口道:“那个……他是前武林盟主花那啥的儿子。叫花重泪,这几个都是他们花家的兄弟,都是箫琰的朋友。路上遇到的。侯叔若是不忙,就派人收拾出几间厢房给他们住几天,哦,对了,山山表哥醒来了没有?”

侯白不知道先领那一句,想了想才道:“六公子已经醒来了,谢姑娘正照应着。”梅山是醒了,可事实却是梅六公子一早醒来,听说王佐带着卫嫤出府了,便嚷着也要骑马去追,谢雪依等姬妾觉得不妥,便卯足了劲百般阻挠,后来谢雪依在门槛上撞破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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