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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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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

“怎会是你?”苏辛微感诧异,缓缓道。

殷盈一笑,“姑娘受苦了。”

苏辛蹙眉,只觉“姑娘”二字,自面前之人口中说出来,使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难堪。

殷盈见苏辛不言,又笑道:“姑娘就让我这么站着跟你说话?”

没错,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苏辛无奈一笑,当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自己一个外人,无甚立足之地。

殷盈笑笑,见苏辛不答言,自己径自坐在她身边,拉起她一只手,道:“王爷如今正为着走脱了前朝太子之事烦着,又为你惊了圣驾,只怕最近会有大祸临头。”

苏辛见她来拉自己的手,当时便暗暗冷笑了下,这般居高之势想拿来唬她?不想她接着竟说什么“前朝太子”,直将苏辛惊得一怔。这是苏辛第一次知道春寒的真实身份,竟是这样不得了。她蓦地想到了当日那被制住的几人不确曾喊过什么“太子”?只是当时意乱神昏,也未联想到竟是这么两个要命的字,当然,更要命的是,“前朝”……

“老王妃欲拿姑娘的命去给天下臣民一个说法儿呢。”

苏辛抽了手,“什么惊了圣驾?”

殷盈索性收回手,笑道:“许是王爷也觉得对不住你,既利用了你想捉那春寒,虽最后终是心慈不忍,惹下大祸,却也不能让你一个无辜的弱女子背负这天大的黑锅,枉死在这无甚人情的京城中。”

半晌,苏辛道:“他为何这几日未来瞧我?”

殷盈垂眸,半晌,缓缓摇了摇头,“虽是夫妻,他在想什么我却从不清楚。但想来,也不过是对姑娘余情未了,虽是为了春寒才将姑娘接回来,却也难免旧情复炽,生出几许怜惜之意。怕是,不敢见姑娘吧。”

苏辛心内一痛,立起身道:“那老王妃娘家的萧小姐才会与他是夫妻。怎的夫人既是萧氏心腹,特来劝我替你王府顶罪,还这般激怒于我?我若恨上了晋蘅,又岂会心甘情愿地去金殿上负荆请罪?”

殷盈深看了她一眼,缓缓沉了脸色,亦立起身来,道:“苏姑娘当真是个明白人。只是,虽然老王妃信得过我,我却也是王爷名正言顺的枕边之人,幽怜密0爱,俱曾领受,”说着一笑,直望进苏辛眸子,“面对姑娘,又怎会有什么平常之心……”

“你以为你说的我便会信?”苏辛复又坐下,捧起了茶碗。

殷盈挑眉,“我是断不会忘记那日晴空艳艳,‘唰’地一道鞭影……”

苏辛见她浅浅笑靥,只是盯着自己,像是在观赏什么新奇玩艺儿,也一笑,将手中茶望她裙摆泼地一扬,道:“如此?当真难忘。”

殷盈不料竟有此遇,一时倒是愣住,未待着恼,却听苏辛道:“我岂是随便来个人说什么便听信了的?去叫晋蘅来,不管他欲以我换他府上安泰也好,欲以他府上安泰换我也好,都叫他自来与我说明。”一顿,又道:“若是能用阴招,本姑娘也不会如今还安然坐在这里,究竟是你挑拨离间还是晋蘅确有犹疑,他一来,自然分晓。”

殷盈暗自隐忍,转身欲去,道:“他可是说要遣我们自寻良缘,好迎娶你?你倒是想想,这天下江山都及不上的皇家颜面,岂能说丢就丢!”

殷盈走至门口,终是被苏辛叫住,但听苏辛道:“你是说他一开始便是骗我的?那……张禾呢?”

殷盈一怔,谁是张禾?却是转念道:“还不唯王爷之命是从!”说着开门便走,迈得两三步,听内里唤道:“回来。”

却说那怡亲王,乃是当今圣上与晋蘅等人的三皇叔,如今晋家皇室里最为年长之人。晋蘅今日午间失礼不敬之处当即便在京中各府邸间传开,怡亲王素与晋蘅亲近,当下便召他过去问询,也是好意与他解围。

晋蘅回得府来,已是月上遥天,肩上伤未愈,经了今日折腾,先时还不及留意,此时闲了,才隐隐疼起来。他今日作了一件大不孝之事,他竟派人暗中将萧氏看管起来,不许她院中之人接近一念斋分毫。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许是他之前太企望父慈母爱,一径托注在她身上,便是有些可疑之处也不愿深究,竟未想到在堂堂王府里,竟被她藏了那样一个毒窟。

但她蓄养这些毒物是要做什么呢?她又是从何处学来这些阴邪之技呢?晋蘅觉得自己虔敬爱重了多年的母亲,却原来竟是如此的陌生。

他回到一念斋,见有两个丫头守在门口,也未以为意,随手一挥,示意她们下去,两人走后,启门而入。

里头黑漆漆的,他以为苏辛睡着,不觉皱眉,难道竟直到现在还未醒么?心下有几分沉重,走到苏辛床边,却不料忽地听闻一声叹息。苏辛道:“你来了?”

晋蘅一怔,“你醒着?”

苏辛立起身来,迎向他,借着外间微光定定地看他,“你怎今日才来?”

晋蘅心下一动,也轻叹了声,欲说什么,终是念着苏辛身子还虚,改道:“莫要多想。”

苏辛见他分明是在躲闪,心中且疑且叹,半日,始道:“打哪儿来?”

晋蘅忽地拽过她,轻拥在怀里,道:“是我不好,对不起。”

这话莫名地让苏辛想哭,她将手轻轻地环上晋蘅腰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说了便当真对我不起了。”

晋蘅一时没听清她是什么意思,只觉肩上疼痛,心中也十分疲惫,在暗中寻了苏辛的脸,亲了亲,到底心中不足,吻上她唇,只盼那柔软的甜蜜能呵护他片刻,驱走烦忧。

事情渐渐有些把持不住,苏辛有些绝望地闭了眼睛,轻道:“我之于你,究竟算什么样的存在?”

晋蘅一顿,恢复了些神智,深怪自己定力不足,忘了如今她还伤着。他轻拥她卧下,盖上一床被子,道:“睡吧。”

苏辛怔怔地盯着帐顶,轻道:“冷。”

晋蘅略疑,紧了紧手臂,将她拥紧,问:“可好些?”

☆、第六十一章  祸起

话说萧氏闻得静安园中的秘密已毁,所惊非轻。她立了半日;终是怔怔地坐了下去;半晌道:“不想算计了一辈子,临到老却是被人算计了去。”

田嬷嬷落泪道:“早便劝您弃了那盘螭洞去;又岂会有今日之事?”

萧氏一笑;“洞中之物久未有生人活血滋养,想那苏辛也必讨不得好去;施计谋划之人也算做得一件好事。”

田嬷嬷闻言更叹,“都这时候儿了;您还故作轻松……”

萧氏闭了闭眼睛;仰靠在软椅中;椅上搭的锦绣牡丹富贵荣华。她道:“我竟也有走眼的时候儿;错看了雪泊;更错看了她背后的主子。”

田嬷嬷唯有叹息,“如今可怎么好?”

“你去把子雅叫来,我要看看她。”萧氏面上依旧如常,只是那沉静的面色已是像夕阳下粼粼的波光,似乎一阵风来,便要碎满池塘。“是为了她好,现今却怕是要连累她了。”

田嬷嬷恨道:“都是雪泊那小贱婢,我一早儿便看她不对!连蓝漪半个手指头都及不上……”一顿,忙住了口。

萧氏笑得苦了几分,“我身边除了你,竟半个知心的都没有了……”

田嬷嬷怔了怔,忙道:“王妃莫要乱想,还有子雅小姐呢,她定不会抛下王妃您的……”说着忽地有泪慢慢盈了眼眶,半晌方道:“让老奴去求求苏姑娘吧,或许……”

萧氏一愣,蓦地紧了下手中丝绢,“你说的是什么?你要去求谁?”吓得田嬷嬷立时没了声儿。萧妃徐徐坐直了身子,轻道:“我还未不济到那种不中用的地步。”

原来静安之园,乃萧氏嫁入府中便新建的园子,后来夫妻失和,萧氏终日醉心古术,延请各方得道高人来园中讲法授经。晋琮自觉愧对于她,也不去认真理会。萧氏便趁此暗暗建了那隐于假山之中的盘螭洞,日积月累,洞中毒物蔚为大观,正是晋琮与念儿双双辞世时节,府中旧人与李妈妈交好之人多有失踪暴病者,皆因此处。

由此多年饲养毒物的经验及当初一径做出决定的勇气可见,萧氏实乃一个坚强大胆之人。

十年之中,洞中毒物犹在,但真切知晓此洞之人却已难寻,只剩下萧妃与二三心腹老将,年轻一辈是万万无从得知的了。所以当萧氏听说静安园遭火,苏辛从中得救的消息,便知那雪泊丫头不过是名死士,死得不是王府之难,也不是她萧氏之急,而是人家背后主子的大计。

雪泊乃五年前殷盈探亲归来途中所买,推揉手艺甚好,每每使得萧氏身轻神软。

且说那厢晋蘅渐渐睡熟,呼吸平稳,一声一声打在苏辛耳中心里。

苏辛缓缓侧向他,看了半日,轻道:“你可睡熟了?”半日,无人回答。她将手搭在晋蘅腕上,只觉脉息缓健。她附耳过去,轻渺道:“现在我们来做个梦……梦见数日前……苏辛被春寒劫持,周围尽是银光闪闪的甲兵……”

晋蘅渐渐皱了眉头,额上渗出几滴汗,似要张口喊什么,猛地惊醒。

苏辛也是一惊,心里一顿,苦笑了一下,果然两次三番,他已不易着道。

晋蘅不知为何感觉像是被劫持了般,不由心生烦恶,看向苏辛,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盏将熄未熄的灯,立时慌了一下,坐起问道:“可是做了恶梦?”说着揽过她肩,细细瞧她脸。

苏辛摇了摇头,对他道:“今日可是要用我的命来脱罪?却又为何救了我?”

晋蘅蹙眉半晌,虽是万不愿意,仍是道:“是石楚与红素救了你。”

苏辛一怔,“嗯?”

晋蘅抱向她,“我已与母亲说明,她这算盘是错打了的。无论如何,我定护你周全。”

苏辛抿出一个笑,“那你呢?”

“无妨。”

苏辛心道:“既是无妨,又何须做出此计?难道只是萧妃一己之谋,事先未与他商量?那如何他不说明白?”面上却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晋蘅点头,听她又道:“为何冷了我这几日?怨我惹事?”

晋蘅不悦,“你这几日又岂曾去看过我?”

一时相对无言。忽地,苏辛靠在晋蘅怀中,痴问道:“那张禾如何了?”

晋蘅不解,“好端端的,为何问起他?”

“你只管答就是。”

晋蘅想了想,虽觉得奇怪,仍答道:“应是在押解的路上吧。”

“当真?”

晋蘅一顿,微觉得有些蹊跷,一皱眉,心想:“她是如何得知?”转念再一想,既是已知道了,瞒也没用,不如早早坦白得好。他此时直把苏辛当个活菩萨供着。许是失而复得的惊喜,使他一时间觉得这世上再没比她更珍贵的宝贝,他甚至想时时将她揣在怀中,刻刻把玩于掌间。

毫无疑问,晋蘅觉得自己对苏辛好极了,且自来如此。他惊讶于这种在他看来毫无保留的好,似乎将整个自己都祭献了出去——从三魂七魄到肉体凡胎,从骄傲自尊到食色大欲。奇怪的是,他已不因此而感到恐慌,反倒有极大的欢喜,似乎被当作牺牲这件事本身便带着神秘和令人欢悦的崇高。

他觉得这种仿若原初混沌的祭献,不会再有第二次。

“前日听叶莱说,他在中途被一伙人劫走,尚未追踪到下落。”

苏辛真想笑。她说:“你不是曾说容不得他么?怎的后来只是判了流放?”

晋蘅眉头更紧,“不是你……”

“你若有心替我报仇,啊不,是你若觉得他当真其罪当诛,又岂会为我一句权宜之话轻饶了他?更何况他还未理会我的宽贷,执意不肯招出幕后主使之人。”

“我不过瞧他是条汉子,有些骨气……”

“骨气便比我的清白更重要?”苏辛偏偏咄咄逼人,连话都不让人家说完。

晋蘅一叹,“我定将他抓回来任你处置便是。”

“你倒是惯会承诺保证。从相识到如今你可算算,你应承了我多少遭儿了?有哪一个是办成的?”说着斜嘴儿一笑,“难怪当初还答应照顾别人一辈子,为着你这重诺的性子,怎不速速去寻了人家去?”

晋蘅越听心里越发堵,“你好生歇着,我明日朝议还须请罪述职,先去准备准备表折。”说着便起身。

苏辛到底心里放不下,拉住他一片衣角,却不看他,“当真无碍?”

晋蘅将脸凑过去轻吻了她一下,轻笑道:“自然。我将功折罪,尽早剿灭了一干贼党便是。”

“剿灭?”苏辛不禁一怔。

晋蘅不悦,“自是要剿灭的,你还舍不得了不成?”

“那春寒又不是什么恶人,那些日里全赖他省出口粮来才让我免于……”

晋蘅一摆手打断苏辛,“我清楚得很。但此类小恩小惠岂能与天下安危相提并论?更何况……”苏辛瞧他,他瞪了苏辛一眼,“他不过是为私情才相助于你,算何……”

苏辛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干脆说‘奸/情’?我与他之间你是不会明白的。”

晋蘅努力克制,但他没克制住,起身冷道:“你是怪我阻了你二人双宿双飞?”

苏辛一“哼”,“你为何偏就那一日赶到救了我?岂不是太‘巧’了?自将我贬为奴后,你何时去瞧过我过得怎样?我本不怨你。但你为利用我设计春寒,编出那场好戏,可念及我彼时彼刻真切无助的惶惧和绝望?”

晋蘅怒火陡盛,她竟怀疑张禾是他安排的?!他有一种捧出自己的心让人践踏的屈辱和不甘。他转身便走。他那日去找她是因对墨莲的欺骗感到失落与无力,不自觉便走到了她的门外。

他当时还想,既然墨莲如此高深,那苏辛所言刺客之事也不见得就是假的,大概真是冤枉了她,心里只觉歉疚。更何况,那时,他尚未明了府外之人意在春寒,又岂会存了利用她之心?便是已然知晓,护着她还来不及,又怎会舍得让她涉险?可见当日冒死救她之心全是白费了。

别说是她,便是旁人,晋蘅也断不会为引贼入瓮连根拔起而引为诱饵。他向来骄傲,若是知道了线索,便疾速进击、直捣黄龙,岂屑于机心密构、毒计阴谋?

晋蘅暗叹,她还是不了解他,如此猜忌,着实令他心中难平。但他什么都不说地走出来,只能让苏辛更加肯定。人一旦开始怀疑,便只有“怀疑”本身是确定无疑的。

在苏辛看来,能狠狠打她一鞭子面不改色的人,必是已对她无情,而那之后又偏偏频频示好,不是他想起了往昔,而是他有了目的。

☆、第六十二章  反击

“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想好了?”

“嗯。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最好是他熟悉的。你引他过去;再安排我悄悄地进去;不可让他事先知道。”

“书房最好。”

苏辛一怔,晋蘅的书房她从未去过几次;他也说那是他处理公务之处;不愿被打扰,便是墨莲;听说也未去过几次,怎的这人倒认为是平常?

但苏辛实在不愿多想;她只想了解真相;他亲口所说的真相。这是她昨晚至今最迫切的企望;只是似乎她那里已不再适合秘术的施为;所以她琢磨着如何换个地方;且不能引起晋蘅的警觉。

苏辛发了会儿呆,不知再这样折腾下去,会不会将晋蘅潜意识中的抵制情绪都激发出来?到了那时,怕是他见了她都会头疼的吧?可若是放任自己的怀疑在他暧昧不明的态度里往复穿梭,她确定自己突然有一天便会做出难以预料的事来。那后果将是可怕的。

事实上,她此刻便有些要被心魔折磨疯了,只是疯得异常清醒冷静,尽管这清醒冷静在外人看来与智慧完全搭不上边儿……

或许,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晋蘅做过也好,没做过也罢,给她一个真相,断她一个念想,平复了这个在她人生中不受欢迎的涟漪,还她一份平静,足矣。其实有什么可怨的呢?今日的一切大多出自她咎由自取,她若安然接受这份感情,或许此时韶光正浓。

可问题又来了,她在深刻检讨自己的同时,竟赫然发现其实自己也没错——她理智地认为有些秩序不可违反,她追求的是自由与洒脱,而这两者毫无疑问皆不属于此时此地!生而为鸟,选择飞翔,哪里错了?

天下之事,岂徒庸人自扰?圣人眼中无事,故无为,无为而天下净,是以为圣。凡人眼中五色纷乱,便是没事也要生出些事来,才成斑斓世界,歌于其中,哭于其中,悲喜之间,方成人间。

苏辛苦于自己所遇到的人生悖论,也是无法之事,自去烦忧,且不管她。

却说萧氏这次虽跌得惨重,但毕竟没灰了大半辈子好胜爱斗的心,更兼一项顶要命的秘密,不能坐以待毙,故便要奋起反击。她虽入不得一念斋,但府中其他地方还是随意的,而府中下人也还是唯其命是从的,当然,由于晋蘅未考虑到此节,一念斋的丫头也包括在内。

萧氏用罢早膳,打听得晋蘅早去了朝议,静静地看众侍女收拾完毕,吩咐道:“阖府的侍女、仆役乃至烧火的、劈柴的粗使丫头,令其齐集,候在前堂的院子里,一个都不许缺,便是病得下不得地的,也给我抬了来。限一刻之内,不到的责打百杖,撵了出去。”

众侍女一愣,忘了手中活计。萧氏微挑高了声音,“愣着做什么?还不敢紧吩咐下去?一个个的,都想出府了不成?”话音一落,众侍女慌忙称“是”,尽皆分头去吩咐全府各处。

此时碧落高渺,风清景明,辰巳初交,好一派颖丽晨光。殷盈一人闲闲地逛到晋蘅的书房,也无人拦她,她便径自走入,翻赏了一番书画纸砚,索性坐在晋蘅常日的椅子里,看晋蘅案头之物。翻检之间,蓦地见着一幅清笔勾勒的人像,墨发飘风,神采流动,笑容浅浅,涤心荡魄。

殷盈先是一怔,细细看去,竟是苏辛,心中一闪,幽幽一笑。

几个小丫头快步出了门,这书房本就侍候的人少,是晋蘅好静的意思,便是这几个供职的,因着晋蘅一般不大用她们,也尽可偷了懒去。殷盈以为几个小姑娘又是结伴玩乐去了,也未在意。

晋蘅回来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

是被人抬回来的。

原因很简单,朝上大臣多有嫉他少年得志的,如今接二连三地落下这等大错处,自是要揪住不放的。

晋莩似是有意护他,但礼部尚书引经据典,句句珠玑,令人难以辩驳。晋蘅也自觉有罪,甘心受罚。但自有人不甘,落井下石也欲捡块大的,似乎万一撞了大运,能置晋蘅于死地是最好不过的。

怡亲王捏了一把汗,一人独对众议,舌灿莲花,外送一份倚老卖老、插科打诨,倒也将那一党异士呛得够呛。恰在此时,上头明黄绕身的晋莩为平息廷下之争,道:“此事亦非恒王所愿,皆是由他府上一侍妾招惹,如今也已被正法。恒王虽有失责之罪,但念其多年来劳苦功高,便着其火速捉拿逃犯将功折罪便罢。”

众人还未及言,晋蘅却自跪了下去,直言当日未亲去送驾实是大罪,但事出紧急,不得已而为之。而苏辛,没罪。

事情以晋莩下不来台大怒下令将晋蘅五十皮鞭拖出殿去作结,着令他伤愈后速去捉拿逃犯,不得有误,若无所获,提头来见。

晋蘅先是被送回了房,却无一个丫头上来伺候,偌大个王府,似是空了一般。叶莱虽觉得奇怪,也顾不得许多,先给晋蘅上了药,又伺候服了两粒恢复元气的丹丸。晋蘅调息一时,方渐渐恢复些力气。宫中执刑之人素知皇帝与晋蘅关系,自是不会一板一眼下狠手,凭着晋蘅尚算不错的内力,也还禁得住。

叶莱见晋蘅已无大碍,稍松了一口气,叹道:“王爷当真是个至情种。”

晋蘅瞥了他一眼,缓缓移开目光之时看见里间桌上放了一纸素笺,不觉一皱眉,撑着身子起来,便欲走过去。

叶莱忙上前相扶,晋蘅却示意不必,硬是自己走到里间,拾起桌上素笺一看,折在手中,吩咐道:“备舆,去书房。”

书房中,殷盈犹在悠哉赏诗观画,自得其乐。她性子孤高,极难亲信人,自嫁入了这王府便只一个贴身侍婢不离左右,也是自家中带来的。但此人却极会钳制拉拢人,倒也令人觉得矛盾。许是自小家教,耳濡目染,一径如萧氏般城府极深。昨日那唯一还算交心的侍婢犯了个错处,但正值多事紧要关头,殷盈也未罚她,只是疏远了她一些,是以今日一人来此。

晋蘅将众侍卫屏退,独自入得房内。他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只是脸上苍白,却更显秀色。

殷盈见他如此,先是呆了一下,上前细瞧道:“这是怎么了?”

晋蘅退后两步将距离拉远,挡住她,道:“无事。你笺上所说,意欲如何?”

殷盈心里不甘,面上讽笑道:“你难道还认这个母亲不成?蛇蝎心肠……”

“大胆!”晋蘅高声一喝,又咳了两声。

殷盈一笑,“你且坐着吧。”说着不顾晋蘅推拒,将他推扶至案后大椅中。

“这是我特地给你烹的锦香茶,你且喝了,我方跟你细说。”

晋蘅微蹙眉,看看她,又看看这犹袅轻烟的茶,只觉茶香甚浓。他接过,“说吧。”

殷盈凄凄一笑,“我总是亲手煮茶待你,你总不肯喝。若不是今日的由头,只怕你连这茶碗都难捧上一捧。”

晋蘅看着她凄怨又自嘲的目光,心中未免有些不忍,便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

殷盈大喜,“可还过得去?”

晋蘅“嗯”了一声,垂眸又饮了一口,半日见殷盈不语,抬头瞧她,只觉眼前竟现了两个影儿,一时有些头晕。忽地眼前坠下一块彩石来,上系着墨绿的丝绳,一荡一荡,令人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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