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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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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问苏辛要“爹爹”,胡搅蛮缠。苏辛第一回对他生了大气,冷冷的不再理他。团团慢慢噤了声,低着头,时不时偷偷抬起小脑袋偷瞄,小手绞在一起,身前衣襟被他揉出了好大一片褶子。站累了,悄悄蹭过去往苏辛身上爬,却被苏辛猛地推开。

他吓坏了,大哭起来,从未如此时害怕。哭了半晌,终是将苏辛的心哭得直抽搐,将他抱过来,擦擦泪,叹道:“让楚舅舅给你做‘爹爹’好不好?”

团团抽噎着,小心地看着苏辛,看得苏辛直心疼,拿手抚他,他吼道:“不好!”

苏辛抚额。

这边厢晋蘅回了郡守府,准备拿东西走人。甫一进院,那魏老不修的闺女便趋步来迎,“王爷。”叫得他一怔。魏娆抬头,那眼神和刚刚的声调一样令人只觉似曾相识。

她似乎与平日不太一样。

魏娆见晋蘅双眉微蹙,若有所思,笑笑,低头回道:“晨间家父召了小女去,责小女胆小畏缩,不得王爷欢喜,不能稳妥地侍奉王爷,实在罪过。是以小女痛改前非,定要照顾王爷周到。”

晋蘅收起刚刚的恍神,制止她欲上前相扶的动作,道:“魏小姐不必如此。前些日本王伤重,多蒙照料,感激不尽。如今本王已无大碍,不需再劳动小姐。”

魏娆举眸一笑,甚是温婉,软语道:“王爷哪里话,温婉周到,乃女子之德,有幸照顾王爷,实是小女之福。”晋蘅一晃神,眉蹙得更紧,只觉得如此语气举止,很像……

魏娆本天生胆小,自被她父亲强送到晋蘅面前,便时时刻刻小心谨慎,生怕晋蘅吃了她似的,晋蘅稍有不悦,她倒先吓哭了。即便受了他父亲的教诲指点,怎能倏然改变至此?

魏娆见晋蘅眼光中有疑,不觉笑容黯了黯,垂头道:“前些时见父亲对王爷如此恭谨,自是心生畏惧。这些日接触下来,方知晓王爷是个温润有礼的人,是以去了芥蒂敬畏之心,只想照料王爷周至,万望王爷勿疑。否则,只怕……”说着掉下两点泪来,缓缓将袖子挽上去些,露出半截皓腕,竟红红的好几道划痕,显是刚着的。

晋蘅心下更烦,只觉天底下竟有那魏老不修这般的人,实在造物不仁。

“魏小姐不必多礼。近日给魏小姐带来的不便,在下很是自责,所幸如今伤势已愈,这便要告辞,不会再累及姑娘。”

魏娆顿时抬头,惊讶地望着他,一时无言。

魏老不修百般留晋蘅不住,眼睁睁看着他拎了包袱就走,只剩捶胸顿足。

且说叶莱自那日在宋大夫草庐醒来后,自知这个把月是出不得此处了,心念晋蘅无人照料使唤,早便就飞鸽传书,从近处晋蘅旧部处调来一妥当侍卫,前往客栈听命。

那新来的侍卫听得晋蘅已为郡守府的人接走,不便暴露身份,便仍在客栈中等候消息。这一日正好晋蘅回来,二人得以相见。晋蘅蹙眉寻思了半晌,道:“如今确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你……且附耳过来。”

那小侍卫见晋蘅面色有很大古怪,心里一咯噔,只觉要倒霉。

☆、第九十六章  罗刹

“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

“哼,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姓魏的小子也忒狂了些。”

“善者不来;只怕这里头有些蹊跷啊……”

先一;呃,女子;一摆壮臂;阻了那矮小之人的话头,粗声道:“一个小小偏安一隅的郡守;能有什么作为?风一吹就倒的公子哥儿,怕他什么!”

小侍卫楼云听着屋里的话声;仔细从细密的枝叶里透过下头微敞开的门缝儿往里打量;一阵阵的恶寒和不祥袭满全身;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又看了一晌;不觉掉了两滴泪;想想自己小半世孤苦,只一个尚算熟悉、天天见面的师傅,竟只整日里提点他们命是主子的、死是早晚的……

却说那两个谈话的女子。生得丑,真不是她们的错,但仗着自己丑,跑出来为恶就是她们的不对了。这世上阴阳、明暗、善恶、妍媸,有如魏婕那样的美人,自也不缺无盐式的丑女。但若都是无盐,反倒天下承平了,问题在于若是既丑,且恶……

正好,这大晋的风华天下,恰巧就有这么一个门派——罗刹门。端的好名字。罗刹,暴恶之鬼也,专食人血肉,男则极丑,女则极美。也是人心好恶,难免市侩,一起愚昧小民偏是看不清自己的嘴脸,欺负了同镇的一个丑姑娘。丑姑娘委屈遭罪低到尘埃里,然后,爆发了……一个没篓住,飙发大发了……成了今日的罗刹门。

虽说那丑门主丑得是惊天动地,但若那起小民不以貌取人肆意欺凌,也还没今日的祸害。没看好自个儿的坏心又觉不出自己愚蠢的主儿,总是那么可爱……

门里最初都是些苦大仇深、报复社会的主儿,然后日久年长,变成了一些没挨过欺负的丑大姐欺负别人的悠哉所在。门里皆是严格按照老祖宗定下并经历代先烈不断尝试充实完善的标准来收弟子的,丑得没有特点、没有水平是进不了门的。故此,质量有保证。

这起顶尖儿的丑女除了有感于世间对自己的不公平而大肆打击报复外,还有项理所当然的嗜好——抢掠美男。想想也是,凭什么她们身为女子反倒不能漂漂亮亮地活着,却要让那起男子秉花容、擅月貌、天纵的风情、受万人追捧?就像那花果满车的魏婕。

所以罗刹门里有男也有女,女子为主,男子为奴,女子极丑,男子绝色。可不是好名字么?

近二年,魏婕的声名太盛了些,所谓“北则金灼,南则魏婕”,石楚、晋蘅虽俊,竟还是排不进三甲的……也好。

那金灼上岁上被罗刹门老二拿下,如今被关在个大金丝笼子里给藏娇了,每天高兴时扔个鸡腿儿,不听话时就只丢几粒花生米,生气了再抽他几鞭子,见他花容失色,躲躲闪闪,好不惬意。

老二得此“佳人”,人人称羡,眼珠子都要长在那金丝笼子上了,口水险些要将整个罗刹门给淹了。如此,老大的面子自然挂不住,她下令千里南下,去抢魏婕。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老大呢,就是有气魄,兼有气量——她声言,得了魏婕,全门共享,她绝不私吞!此番豪言壮语,气愧得老二是口歪眼斜,不过这样一来,魏婕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魏不修虽然是个郡守,但毕竟罗刹门专横诡秘,他也不能调集全郡兵力去剿人家千里之外的老窝,更何况,这等武林门派,其大本营总是极为隐秘、险境重重,除非犯了大罪,朝廷容他不得,或是得罪了整个武林,大举灭之,否则还真是难办。

敌明我暗,奈何奈何。魏府空闻罗刹门要来抢他家公子,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里三层外三层地加紧护卫,魏老不修严禁魏婕出府,直接把他送到了晋蘅处。他琢磨着,就是当个男宠也比被一群丑女糟蹋了当玩物强啊,君不见,卫侯分桃,汉帝断袖,搞不好还能得个铸币的美差,荣极一时,富贵无双……当然,那恒王爷若是看上了他家闺女更好,妹子是侧王妃,前途无量,再加上晋蘅在江湖上的地位,他宝贝儿子还怕了区区罗刹门不成?

不过,令他揪心顿足的是,那恒王爷竟走了!都怪那明光宫的泼妇苏辛!

晋蘅是自魏婕处得知罗刹门的千古伟业的。一时搜罗尽最富盛名的美人之冠,这一届的罗刹门主大概可以含笑九泉了……

他让侍卫楼云暗中递了个消息给罗刹门,说魏婕在城北擒凤亭恭候大驾,管教她们有去无回。

却说魏府。

魏婕近日觉得妹子与他生疏了许多,前后忖思,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人家闺女,秉着温柔体贴的女儿性,他打算委婉地问明白。

魏娆近日不乐,也有两三天沉默寡言、茶饭不思了。细想想,正是从晋蘅走的那日起。

魏婕来到魏娆房中,小丫头欲言,被他阻住,一摆手,令众人退下。他轻轻来到正自出神怔忪的妹子身旁,轻笑道:“妹妹想什么这么出神?”

魏娆一惊,慌忙起身,眼中有丝烦恶不耐,一闪而逝,恭敬垂头道:“是兄长来了,怎的如此轻悄吓人。”

魏婕眼见着她的生疏不耐,心里哇凉,叹了一声,恳切道:“为兄哪里对不住妹子了,妹子请直说,莫要如此生分,令人心凉。”

魏娆抬头不解,“兄长何出此言?”

魏婕又走上两步,欲去拿魏娆纤手,被她一惊躲了开去。魏婕一怔,愣愣道:“妹妹自小最爱粘我,娘亲刚走,爹爹又是那般糊涂的,惟有我兄妹二人同心协力守着他,守着这个家,才不负娘亲在天之灵。至亲之间,怎好如此生疏芥蒂?可是哥哥近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竟得罪了妹妹?”

魏娆见如此说,一副好笑又微愧模样,婉笑道:“哥哥想多了。我只是自己心里不自在,并不与哥哥相干。哥哥对我极好,我怎会生分?只是细想爹爹所为,有些神伤罢了。”

魏婕点头,“如此便好。爹爹就是那副性子,此次也是因为我……”说着也觉他爹不着调,叹了声,摇头道:“实在不像了些。”

魏娆微微一动,抬头问道:“什么,什么不像?兄长在说什么?”

魏婕“嗯?”了声,笑道:“自是爹爹的主意。羞煞人。好在这世上如他一般胡思乱想的再没第二个,你只当笑话便罢。”

魏娆冷冷一“哼”。

魏婕心中有丝不对,只觉这妹妹越发难以亲近了。他怅然若失,微转身间见一副极精致绣样,不觉走过去赞道:“好精致绣品。”双眼放光,转头问魏娆:“妹妹何处得来?”不及她答已又转回去弓身细看那长幅丝绢。

魏娆一笑,谦恭道:“兄长过奖了。小妹无聊时戏作而已,哪就那么好了。”

魏婕看着那绣纹腾转婀娜,工艺精巧,世无其两,笑容缓缓僵住,一阵冷意自脊骨窜上颈项,慢慢直起身,又立了一晌方转身浅笑,道:“妹妹何时学会说笑了?”

魏娆擅绣。她向来极为柔懦,使得魏婕不得不打小儿好好地护着。只怕除了这模样儿,唯一还能被外间称道的,便是这绣工了。只是,无人知晓,这美名的由来,全靠了魏婕捉刀。

“当真是你绣的?”

魏娆笑容渐逝,不悦道:“兄长这是何意?”

魏婕摇摇头,“只是惊讶罢了,不想几日未来妹妹处,妹妹技艺又复精湛了,怕是爹爹又要拿出去炫耀了。妹妹可要记得藏拙啊。”

魏娆一笑,低头道:“兄长无需多虑,小妹只是闷得慌,不会让爹爹发现,拿出去现眼的。”

魏婕点点头,微笑道:“如此,妹妹记得藏好,不然上回那个黄公子定要死活来提亲了。虽是他家开着绣坊,但到底人太过粗俗,难为良配啊。”

魏娆点头温笑,“小妹知道了。”

魏婕出得房来,笑容凉凉地销尽,哪来的什么黄公子?

魏婕欲出府,被侍卫死活拽回来。无法,他只好修书一封,命人速速去请晋蘅。不想,那人却仍将着那信回来,说是晋蘅一早出了城。

魏婕心内焦急,怅然望向妹妹的院子,只见一只暗褐色枭鸟缓缓掠过,无限颓悲。

魏娆柳眉紧蹙,手紧攥着一小张团团皱皱的破纸,气息欲乱。“他怎会被那起蠢妇所擒?!”静了半晌,转头对身边丫头道:“你在此好生看着,若有人来,便推说我抱恙。”丫头闻言有些慌乱,急拦道:“大小姐不可,先生他……”魏娆一把将她推过,冷目戾声道:“让开!”

那边厢惩罚自己似的被大毒太阳晒得头晕眼花的苏辛,坐在院子里,跟自己较劲。忽地闯进一人,见她便跪,身上尘土色颇重,双手捧举着一根墨绿丝绦,上悬一玲珑彩石,正是当年苏辛最后一次欲对晋蘅不轨的作案工具。他道:“王爷要为苏左使报仇,请您过去看热闹。”

苏辛好一大怔,皱眉犹豫,猛见那人焦急悲切,眼中流露的可怜让人心揪。她觉得此人竟有种悲烈的意味,好像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似的,倒让她确乎想一探究竟。

☆、第九十七章  破庙

楼云带着苏辛一路飞掠,来到城郊一处破败城隍庙;庙门隐约开了一条缝;忽地一声狞笑传来。苏辛一惊。这笑声太丑。

“还算那姓魏的小子聪明,知道找个替死鬼;哈哈哈哈……”

“花姐;这小子长得也不错。”

“嗯,还过得去。”静了半晌;又道:“泼醒他。”

楼云带苏辛掠到屋顶,伏在上头。那屋顶甚高;起伏颇陡;二人扒在后半坡上;打前头来的人竟不能发现。

“小子;”声音颇为轻佻;“叫什么名字?说与大姐我知道。”

晋蘅咳嗽了起来,只是怒目瞪着二人,并未答言。

“哟,还挺倔。”那花姐笑得颇有意味,听得苏辛一哆嗦。

打上头望去,见不着晋蘅略低着的脸,他被缚了手脚,发乱衣散,甚是狼狈。那花姐忽地伸手扳起他下颔,怪笑轻道:“瞧这模样给我当弟弟正好,乖,叫咱一声儿好姐姐,我放了你手脚。”

苏辛刹时觉得红素神马的,弱爆了。

天下间,有几人能碰着晋蘅被如此调戏的场景?当真幸甚至哉。苏辛推楼云,“还愣着做什么?下去救人哪!”

楼云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像个犯错儿的孩子低眉顺眼,略带哽咽道:“王爷不让。”

他可不是心疼晋蘅,只是在哀悼自己……

苏辛嘴角忍不住抽搐,晋蘅脑子有毛病……

正自天人交战,下方又有动作了。那矮小女子毛发稀疏,人唤“小兀子”,颤声说道:“花、花姐,这样不合适吧?大伙儿一起把他抓来的,若是我们先自个儿……”那花姐又是壮臂一摆,“大家伙儿说好共享的是那魏婕,又不是这小子。更何况,咱又没说藏私,不过尝尝鲜,也是不远千里带人出来的好处。瞧你平日里还算恭谨,才独留下你与我一起,”说着一抬下巴往晋蘅处示意,“你瞧这身姿模样儿,你道是常得的吗?只怕也是江湖上成名的少侠,便宜你了还不知道惜福。”

苏辛想着,自己也就那三脚猫的功夫,看下面这俩,估计打不过。楼云又坚持不肯出手,顿时令她火冒三丈,威逼道:“你就这样看着他受辱,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他如何再在世上立足?”罗刹门这个东东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你就等着他灭你满门吧!”

楼云一扁嘴,“满门也只我一人。王爷说了,我若是敢插手,他就不只要我的命,还要师傅师兄们陪葬。”

这是个心眼儿实诚抹不过来弯儿的傻小子。苏辛恨不得一把将他推下去,又怕即便是推他下去了,他也不动一下,任人宰割。

正自不知如何是好,深悔没让吴愉他们跟着,那小兀子又说话了:“花姐,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那花姐“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好东西。”小兀子瞪大了眼睛看晋蘅,只见他不一时便脸面泛红,转瞬竟连眼睛也成了红的,微有些痛苦似的轻吟了一声。花姐笑得更是朗朗,得意道:“料他也不是个听话的,便赏了他凝露丸,也省了咱的力气,还能……”那无耻的笑声听得苏辛脸色“唰”地白了下来,露出半截鞭子,紧紧握在手里,瞪向楼云道:“这方圆五里可有人烟?”

楼云道:“这不过是罗刹门的先行小队,其他人已被那粗壮女子遣走。此处荒僻,再无人来。”

苏辛咬牙,猛地推向楼云。楼云本能一躲,迅捷无比,却让苏辛落了空。苏辛险些栽下屋顶,被楼云眼疾手快拉了回来。

小兀子又道:“花姐刚刚喂了他两粒丸药,难道都是那凝露丸?”表情满是慌讶。花姐笑道:“自那狗屁恒王爷平了姻缘洞,还殃及周围三十里土地,害得咱门里经营了数十载的炼药之地毁于一旦,这仅剩的几百颗凝露丸可便成了圣品,哪能随便乱用?”说罢又荡笑道:“何况此药甚烈,连炼药时不小心逸出的香烟都能维持了姻缘洞这几十年的声名,给他服下去两颗,咱们怎么受得了?”听得苏辛更是手指泛白。

可算找着根儿了!真是缘分哪。

那花姐兀自道:“另一颗是软筋丹,好让他任咱们摆布,还要求着咱们摆布,哈哈哈!”

苏辛此时觉得晋蘅就是个二百五,她想捶死他!那花姐已伸手去碰晋蘅衣衫,苏辛顾不得其它,趁楼云还未撤手,紧拽了他便向屋中跳去。楼云措手不及,又怕摔着苏辛,只好运功稳稳地扶了苏辛,随她一同下去。

花姐和小兀子一愣,只见尘土飞扬中赫然落下来两个人。一个清秀小子,一个她们门中明令见一个扁一个的好看妞儿——自然,于她们来说,差不多点儿的都算好看……楼云见晋蘅艰难地抬头看他二人,眼中复杂得很,当下把头一低,迅速退到远处,恨得苏辛牙痒痒。

“哪儿来的小娘子,想做什么?”

苏辛看了眼晋蘅愈加扭曲的脸,实在说不上好看,心中恨其不争,竟只会给她找麻烦,怒向那两名夜叉道:“光天化日,劫掠良家子弟,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噗哧”一声,那二人竟笑了出来,未待笑声止住,已是同时出手向苏辛攻来。苏辛扬起银鞭,只避得几个回合,便挨了花姐一掌,登时呕出口血来。这花姐既是带队出来的头头儿,自然功夫不弱。

晋蘅哑着嗓子唤道:“苏辛!”那楼云心中多少恨晋蘅不顾及他的性命,命他办这场荒唐勾当。眼看着恒王爷受辱,他岂能活得了?是以此时心中颇为置气,死咬着晋蘅曾下过不让他插手的令,就是低着头装没看见。

晋蘅这边挣扎着欲起身,苏辛则恨自己无用,一时自暴自弃,只觉于此险境根本帮不上任何忙,竟生出了根本配不起晋蘅的想法。正伏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那小兀子忽地“咦”了一声,指着苏辛腰间璎珞上嵌的宝佩,对花姐道:“花姐你看,那不是……”

花姐定睛一瞧,眉头不禁一皱,心念电转,但毕竟是个五大三粗凶狠有余心智蠢笨的愚货,竟一发狠,觉得既是得罪了明光宫之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结了她,死无对证的好。当下亮了兵刃,便纵身上前。

晋蘅眼见如此,心内大恐,这与他本意相距太远,若是苏辛有个什么闪失,他如何是好,偏偏无甚力气,连起身都不能,猛地朝楼云嘶声喊道:“救她!”

楼云不是没有想过若这二人都于此送了性命,他反倒未必要死了,但听到晋蘅命令,却来不及过脑子,已窜出了身子,与那花姐斗在一处。

小兀子看看苏辛,看看花姐,哆哆嗦嗦不知如何。明光宫出了名的护短儿,近些年更是动作颇大,没由头都要现寻出来挑衅,小门小派被吞灭了多少?罗刹门身为邪派,不像正道门派那般易于抱团有恃无恐,正是明光宫理想的下手对象。

苏辛忍疼略坐起身子,对小兀子柔声道:“你过来。”小兀子闻言瞧向她,苏辛抓住她的目光便不放,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儿,一阵奇香扑面,那小兀子忽地傻怔怔地缓缓朝她走去,待得近身,缓缓蹲在苏辛面前。

苏辛抬起一只手轻放在她肩上,直直看着她眼睛,轻声道:“拔出你腰间佩剑,去……”缓缓用眼神示向正与楼云相斗的花姐背影。小兀子慢慢抽出剑,失魂似的踱到花姐身后。花姐听得后头有人,回头吩咐道:“去了结了那女子!”话未完早已转回去继续招架。

楼云渐落下风,眼眶被打青,仍勉力支持,心里只道这罗刹门的丑女果然都力大过人,蛮劲十足。

正在此时,忽地又闯进来一个女子,见众人情景,只愣了一下,寻得晋蘅所在,猛地跑过去,扶过晋蘅,痛声道:“王爷!”

苏辛猛地一震。

花姐不见后方动静,气得吼道:“愣什么?去杀了那女子!”楼云借她分神之机攻她面门,花姐一惊,挥刀抵御,刚架起刀来,忽地后心猛然一痛,她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只见小兀子目光呆滞,只盯着手中之剑,顺着她的目光朝她剑瞧去,正狠狠刺穿了自个儿的心口。

那闯进来的女子去了晋蘅手脚束缚,泣道:“我救你出去。”

苏辛气息不稳,朝楼云吼道:“将那女子赶走!”

楼云的心中早便因晋蘅的原因也视苏辛为主子,此厢事了,他直接一剑划过小兀子喉咙,便朝那新来的女子飞去。那女子起身接招,却原来不及花姐之辈勇武,手底下功夫不过三流,只怕比苏辛强不了多少。

苏辛暗自纳罕,拼力起身蹭到晋蘅身边,一把将他揽过,死死抱着,眼睛却盯着那与楼云相斗的女子。晋蘅“哼”了一声,竟蓦地辗转吻上她颈间,唇间炽热,如同烙铁。

苏辛一时惊颤,随即心中大窘,好在他无甚气力,缠上她身的手臂坚持不了多一会儿便自己垂了下去。奈何他百折不挠,不待一晌又攀上她摸索。苏辛恨道:“你老实点儿!”

晋蘅脸儿红得像要爆炸的番茄,轻蹙了眉,有些娇意,对她喃喃道:“苏辛,我难受。”苏辛帮他坐起来些,靠在她身上,仍紧盯着相斗的二人,好在楼云看起来十招内便可制住了那女子,方始心下稍宽。晋蘅寻得了个舒适位子便开始溺在苏辛头脸颈间,绵密的吻让苏辛心惊肉跳。不知廉耻啊不知廉耻……如此模样的晋蘅……更不能让那女子带走!

☆、第九十八章  花明

楼云眼看便要拿下那女子,那女子就地一翻滚;又避过一招。正在此时;破庙之门忽地被重重推开,跳进来一大团物事。尚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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