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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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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觉出不对来,定是非同小可。”她想到了今日在殿上晋蘅力辞婚事,此刻才觉得中间大有不妥。她家宝贝相公被欺负了?她家宝贝相公定是让人给欺负狠了!所以他才会突然之间谨慎至此,满口里君臣大义,活像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幅画面:呆呆的Q版晋蘅沉着一张脸,低着头,被晋莩那白脸恶娃拿个小榔头照着脑袋来回敲打,被敲得摇摇晃晃,却不知道逃开,一脸低沉样儿,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委屈……她一时母爱泛滥,像爱团团一样爱晋蘅,直想搂过来给他好好揉揉吹吹,不再让人欺负了去。

☆、第一一七章  组团儿的麻烦

晋蘅被苏辛那明了心疼的小眼神儿盯得受不住,只道:“你是何心思?怎好心为子雅备嫁?”

苏辛觉得此话听起来不对;她何时心存不善过?蹙了眉瞥开眼;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纠着两只手;比那金素太子可是像样儿得多。

晋蘅到底想跟她亲密些;心中一动,便将她抱了过来。苏辛也不闹他;一坐在他怀里便偎了过去,甚乖。晋蘅软玉温香在怀;心中多少有些异样暖意;又颇生出几分感慨;只觉若是每次议事都能如此和谐称意;他大概能多活个一二十年吧;多好……

苏辛蹭蹭他,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晋蘅一时转不过心思,迷迷离离地哼了声“嗯?”苏辛张嘴用小尖牙咬了他一口,“如今世间至亲至近,唯有你我,你不说与我知,还有谁比我更能为你分忧解愁?我虽笨些,但与你共担烦忧,却比我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没心没肺地傻傻安心强得多。你也莫要去学那别扭憋闷的呆子,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便是为了我好。你反过来想想,若是我也如此,你可会生气?什么事都埋心里,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肯说明,才最是自私,连你都是我的,难道你的事不是我的事?若你不把我摆在那样的位置上,我也再无话可说。”说着便欲自晋蘅怀中起身。

晋蘅一把将她抓牢,两手抱紧,眼中浓浓,只是定定地盯着她,手上力气颇大,攥得人颇疼,苏辛心里却升起暖意。他讷讷地道:“你说的,可当真?”苏辛瞄瞄左右,“哪一句?忘了。”晋蘅蓦地将她朝自己压近,贴上她唇,炽热辗转。

苏辛哪能让他如意,问题尚未交代明白就想白吃豆腐?吃霸王餐的人通通该拖出去打屁股!苏辛在这当口儿使上了内力,满心欢喜感激不设防的晋蘅就被那声称是他最亲近的人给震飞了……

晋蘅捂着胸口从地上起来,皱着一张脸,望她。她有些愧意,扎着两手,讨好一笑,忙上去扶,“我……控制不住力道嘛……”晋蘅冷了脸,倒未曾推开她,重重坐在凳子上,瞥了她一眼,像是千百句话说不出来般,又瞥开眼去。

苏辛充分领略了他这一眼中的含嗔带怨。她凑上前好一通摸索,嘴里只道:“摔着哪儿了没,哪里疼?快让我看看,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晋蘅不堪其扰,纠缠之下一发力抓住她双手,蹙眉半晌,忽然道:“你对皇上灭了萧氏满门有何看法?”

苏辛看看他,坐在他身边,摇头,“难道不是因为你爹的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向来是非分明,又非无故狠戾伤民之君,怎会平白便杀了那诸多人命?”

苏辛蹙眉,“我也觉得奇怪呢,萧子雅好歹也是萧家的正室嫡出的大小姐,萧家荣辱自然和她极为相关,杀的又都是她亲眷族人,他就不怕她心怀恨意?他到底喜不喜欢萧子雅啊?”

晋蘅理理她额上几缕乱发,“皇兄自然是极爱子雅的,否则,我也不会放心地答应这桩婚事。”苏辛面上虽无甚变化,心中却禁不住冷哼:“你以为你谁呀?还轮到你答应?”一阵酸意。晋蘅继续道:“子雅心中所系,惟有萧氏一人,其他亲族中人也着实不曾帮顾她几分,有那未落井下石的,便算是待她不错了。因此即使兔死狐悲,子雅心中也未必多恨皇兄。更何况,萧氏很有可能已被皇兄秘密转移,这雷霆之怒也权当是掩人耳目了,为救萧氏,子雅也断不能有异议。皇兄机智敏慧,自有千百种办法打消子雅疑虑。”

苏辛眉头蹙得更紧,疑惑道:“当真是为避人耳目?”

晋蘅张开手,苏辛忖着他是想让自己再坐到他怀里,如此想,便乖乖地坐了过去,二人又复初时的姿势,打窗外一瞧,还当是晋蘅哄着她讲故事呢,微微摇晃,岁月悠长……

“皇兄心思细密,玲珑七窍,凡事必有其目的,而这目的又常常不是明面里说得清的众人皆知的那一个。”

苏辛抬头看他,听他继续道:“皇后跋扈,已非一日两日,太后与皇后两家外戚争权,朝堂之上难见清明,皇兄需要自己的羽翼。他素来心高,绝不甘居人下,继位之后,自更受不得他人束缚。这性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金素来扰,将朝臣注意力皆转移至边塞,朝廷内部一些争端反倒有所平息,其实只怕正合了他心意。如今想来,那春寒逃走,他并未动怒,也是出于一样的心思。他新近培养了一批新贵,陆续进入朝廷,估计不日便会有大的动作。镇国将军身为皇后之父,又手握重兵,偏是这两日称病不朝,许是已知晓先机,筹思对策。从前皇后再荒唐,也未受过如此冷遇,可见皇兄羽翼已丰,再不需要顾忌什么了。”

苏辛听着他慢悠悠讲来,当真是在听故事,她怀疑他是不是跟她在这儿绕,将她绕睡着了才好。“这些与萧家灭门有什么关系?”

晋蘅低头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姿势调了调,未理她,继续刚刚的话头道:“皇兄如此胸有成竹,底气十足,定是对自己的储备力量有相当的信心。我前日偶然得知,近年新晋上来的几位将军各个才干卓越,文韬武略,决胜千里,绝不在我之下。”说到此,他突然顿住,眉心不禁蹙起,苏辛感到他身上有些僵,也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又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这么大篇话讲出来究竟何意,想安慰也不知从何安慰,只好认真听他继续道:“偏这几位将军养在京中,不曾派往前线,却使我一人独当金素……”

苏辛握住他的手,“你觉得他是故意置你于险境?”

晋蘅不语,最终摇摇头,“我岂敢妄言。”那是他自下山后结识的第一个推心置腹的兄弟,还当真是他血缘相亲的堂兄。他从来信任他。“许是先看看金素虚实吧,见我一人应付得来,便没再派人。”

苏辛为缓解气氛,笑笑,道:“那不便宜了你独当大功,成了全大晋交口称赞的英雄?‘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嗯嗯,夸他,把他夸得喜笑颜开,呃,顺便捎上自己——尽管人家的确堪比周郎,她却比不得小乔……想着想着,溜号间不小心小声吐出句:“我比她能干!”

晋蘅“嗯?”了声蹙眉表示疑惑和不满,不需她答,直接蹙眉教训道:“你到底想不想知道?莫再打岔!”苏辛乖乖耷拉下小耳朵,可人儿疼地偎在晋蘅怀里,将头靠在他肩上,作小鸟依人状……

晋蘅动了动身子,反倒说起另一桩秘闻:“想当年我祖父德才兼备,备得圣上欢心,本欲立为太子,他性喜自在,又素来礼让兄长,是以力辞不就,学那泰伯、季札,出游江湖。其兄由此得立,便是当今圣上的亲祖父烈宗皇帝。当时烈宗皇帝曾对曾祖表明自己对祖父的感激之意,声言百年之后要将皇位传给祖父的儿子,也就是先父,那时先父还尚未出世。曾祖去世后,烈宗即位,对祖父恩宠有加,不久祖父战死,父亲尚还年幼。烈宗立嫡长子为太子,便是当今圣上的父亲。本是相安无事,不想临到太子登基,却突然有人翻出烈宗前时在曾祖面前的许诺。父亲自是力辞,以素来多病孱弱为由终是挡了过去。父亲并不多有建树,此一传位风波便也渐渐平息,无人再提起。”

苏辛垂了眼眸,轻声道:“原来如此。虽无人再提,却天下皆知是他家欠了你的……”

晋蘅有些低沉,“我也是两年前知晓此节,因为自幼不在府中,也从未有人曾经对我提及过此事。”

“那……你可有不甘?”

“我从未如此想过,又何来不甘?只是……我如今才明白,兄弟之谊,是回不到从前了。”

“等等!”苏辛忽然反应过来,“天上岂有这样好的馅儿饼掉你头上?!既然你身份敏感,他为何还要让你独揽大功,出尽风头?”

晋蘅瞧向远处,窗外的景色很好,他又道:“你觉得陛下为何要杀光了萧家的人 ?'…fsktxt'”

苏辛怔怔地看着他,他竟又绕了回来。她皱眉忖思,思索半晌,仍是道:“为何?”

晋蘅将目光调回,看着她,“皇后早晚要被废,镇国公一家也难逃查检。陈阿娇与卫子夫谁更宜为皇后?当今陛下决不容许再有人敢干涉得他。”

苏辛瞠大了眼睛,打死她也未朝这个方向想,“你是说,他……他也忒狠毒了!”心下计较,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偏偏还掌握着天下大权,以任何一己之力,皆惹不起,不好惹。他既然能为了日后无外戚专权而先设计灭了心爱之人满门,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做不来的呢?此人有毒,必须绕道……但是,绕得过去吗?她抬头,望向晋蘅,“你觉得他是有意让你功高盖主,再寻隙一举剪除,师出有名,斩草除根?”难怪他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晋蘅垂了垂眼眸,微微点头。

苏辛秀眉紧蹙,果然,麻烦总是组团儿来欺负人的,却当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一八章  水起波生

晋蘅见她小眉头紧锁,一副沉思失落忧愁样儿;无奈笑笑;伸手抚平她眉头,叹道:“你瞧;听来何用?反倒让你也不得安心。”

苏辛拿过他手;嗔道:“谁说没用?知道了我家相公是为此等大事忧思伤神,而非是被哪只小狐狸给勾住了魂儿;我安心得很。”

晋蘅点着她的头,“哪来什么小狐狸?只你一只我已生受不起;还打算再养两个来要我的命不成?”

苏辛一伸头咬住他指尖;“你的命是我的;还想拿去巴结谁?你没听过覆水难收?便是天皇老子下来问你要;你也要给我挺住!”

晋蘅一笑;却道:“挺不住又要如何?”

苏辛一顿,“我便自去阎罗殿向你讨说法……”

她那样望着他,平静,安和,像是自古如此,将来亦然。明明一瞬,却让人感觉地老天荒,时间的残忍和甜蜜,许是皆源自这样一种错觉,一种欺骗,一种彼此眼中灵犀一通的缠绵。

晋蘅拥过她,轻轻地,半晌,缓缓道:“我会挺住,只是……若然挺不住,你也要好好带着团团,莫要急着去跟我要说法儿,我就在那里,不会逃的。”

苏辛又一口咬在他肩头上,“好好的月朗风清,千里澄明,你煽什么情!”红着眼圈儿抬头看向他,一汪水儿似地盯着他,火辣辣道:“我们发情吧……”

晋蘅被这突如其来的散发着浓浓原始野性的邀请闹了个大红脸,数落道:“什么发情?你一个女子,不可说这等粗野之话!”

“那你做什么还重复?分明是对此极其喜欢!男人都是如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今日我说咱俩‘珠胎暗结’之时你那荡漾的神情我都看到了!别否认!”阻住晋蘅恼羞成怒欲反驳的劲儿,“你就是想我了!”

……

苏辛向来不要脸……

晋蘅当真被苏辛当成相公了,遭遇如此彪悍调戏……发情就发情,他怕她吗?一把将她拽过。

此处省略1999字。

晋蘅欲把儿子接回来,真正地享受几天全家团圆的天伦之乐。但是苏辛不许,她说她还有事要了结——萧氏找到了。

“你欲如何?”晋蘅问。

苏辛看看他,沉声道:“庆父不死,鲁难不已。”

晋蘅蹙眉。

原来当日萧氏被带到后殿,那执酒的内侍确是赐了杯酒给她的,满殿之人皆可作证。但那药酒颇类当年苏辛所饮,只让萧氏腹痛一阵晕厥过去,却是无生命危险的。冥冥中,老天倒是借晋莩之手给苏辛报了回惊辱之仇,也算报应不爽。

她醒来后发现自己是在一间茅屋之中,四壁徒立,一床一几,极为简省,所幸倒还整洁。踉踉跄跄出得门来,发现此屋位于一座深山中,遍眼苍翠,时闻鸟鸣,一道笔直高狭的飞瀑从天际悬落,溅玉迸珠,直激在山脚下的如镜玉潭中。

萧氏诧异于这山野景色,怔忪不前。正自迟疑,忽见一四十余中年医者,背着个高高的药篓,手中拿着一枝极纤长碧翠的青嫩枝条,也不知是什么,正远远地走来。

萧氏慌了一下,四下里张望,此处并无其他人家,四壁峭崖,仿佛远离尘世。她站在那里,等那人过来。

走近一看,那人身量中等,微显单薄,面容冷漠。见了她便如同未见一般直直从她身边走过,进到屋子里。

萧氏愣了一瞬,也跟了进去,对那人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绝地逢生这种事,谁说只有主角才能赶上?

那医者本是晋莩为太子之时得的一世外高人,淡泊名利,医术高超。可惜脾气古怪了些,不惯见生人,终年隐居在京郊深山里。萧氏不可留在京中,以免为人所发现。晋莩便想到了此处,只待过个几年,风波平息,便安排子雅与她见面。他素知萧氏反对子雅嫁入宫中,但待得几年之后,木已成舟,谅她也无计可施。

只是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这高人的师傅,竟姓宋。姓宋怎的?姓宋的大夫多了去了,明光宫里就有一个,也爱僻静,专捡那没人去的山旮旯里建茅草屋住,也一样的医术超群、待人冷酷……这么多的“一样”?咋听起来像遗传?嗯,如果师徒间的这种相似也能称作“遗传”的话……

明光宫既在京中设了分舵,自然满城里探听消息不在话下,只是连苏辛亲自入宫去寻了一圈还是寻不出老萧婆子这么个人,就说不过去了。便是找到乱葬岗里的尸体也是好的,只是如此愿望,许是太过血腥,天理不容,上天也没让他们如愿。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宋老头儿的好徒弟送上门来了。这位好徒弟半年出回山,此次想着明光宫在京中的分舵也建了小两年儿了,他还一次没进去过,闲来无事,便进去歇歇脚。

这一歇,便歇出了事……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哪!

苏辛是此时京城中明光宫分坛的大BOSS,宋老头儿曾吓唬过她家baby,咋办?师债徒偿!萧氏便是赔罪礼。

苏辛命人修书一封,封好了,交给那好徒弟带回去,让他五日后交予萧氏。五日后,正是萧子雅成礼入宫之日。

萧子雅两日后回到了恒王府,那仪仗锦旛绵延了整整一条长街。街两侧红幔遮天,净道洒尘的年轻宫女分成两行,在早便清理一新的街路上袅娜而行。一队鲜衣美骑的卫队紧随其后,高冠金额,比当年一路迎娶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要高格得多。

自然,彼时晋莩还是太子,而如今,他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帝王——至少他自己认为如此。那一年,那一日,他站在东宫门外迎候自己的新娘,宫中红叶曳天,微微地抖着,抖落遍阶墀的华年……

萧子雅下了车辇,越发装饰得艳丽的脸上说不出是何等样的表情,只是如此,却反更加令人心生悦慕。褪去了稚嫩青涩和天真浅浮的笑,便连那偶一微现的笑靥也似得了点化,渲人眼目起来。

她扶着苏辛的手,只微微一笑,那眼光中是柔和温软透着善意的。只这一笑,便让苏辛氤氲起一种喜悦的哀伤来。确乎是哀伤,不知从何而起,沁心透髓,却不揪心,只仿佛是一抹华而艳的轻纱,直直蒙在心上。

或许女子的美果需男子来点化,萧子雅造化中注定的那个人,便是晋莩。她如今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许是会吸引任何一个她看到的人,看到她的人。只是正如这种气质是他点化的,她的美便也带上了他所独具的色彩,是他的,只是他的,任何别的人都融不进去、触不到的美。世间造化如此,令人望叹。

晋蘅显也感受到了萧子雅这番无以言说的变化,眼中惊赏之意一瞬而过,只是对她笑笑,心中泛起些许酸意——心酸,只为自小宝爱的如妹妹般的姑娘,天真烂漫、爱动爱笑的姑娘,几天之内长大了,却向命运或是造化交纳了一切她曾之所以为她的甜美爽朗和无忧无虑。

他想到了萧氏的嘱托,或许毕竟多活了几十年的人终是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要有智慧些、看得透些,一辈子跟随晋莩那样权术智谋心机城府的帝王,当真苦了她。只是他能如何?将子雅留在身边或许只会连累了她,他自身便已岌岌可危,怎能护得了她?与其若是日后出事累她受苦,还不如便趁晋莩仍就痴心一片之时让她随了他,反倒有可能保她一世平安。毕竟,他也算欠她的,能救一个人为何不救呢?他已有了生死与共之人,上天待他已很是仁厚,想到此,不禁握紧了苏辛的手。

萧子雅并不怨恨苏辛,她毕竟是聪明灵秀的,事情的道理在她心中都是通透的,她只是对晋蘅有些不可避免的失望,然后,只好向那玄而又玄的天意妥协。她实在想不出,除了安心顺命,她还能做些什么?

萧子雅在恒王府本只定待三日,不想第一日上便出了事。那是晚膳时分,晋蘅寻不见苏辛,吩咐了人遍府内外地搜寻,直到月亮都已落下去了,仍是没找见人。晋蘅不知为何红了眼睛,一点也无往时处变不惊的气度,发疯似地冲了出去,只隐隐听到街上传来的他几声声嘶力竭的唤——“苏辛——苏辛——”

理所当然,萧子雅这一夜并未睡好。

第二日,府里来了许多人,分了几拨。先是一群江湖打扮的男男女女。萧子雅虽没见过江湖人士,也远远地一眼,便觉得这些不是正派之士。再然后,从前常来府中给姑母讲茶的石公子也来了,带了一些员外模样的人,中间也掺杂几名武林人士,看起来很威严,比先一批正经得多。

她在这群人中看到了一个小孩子,长长的小黑头发,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儿,一身小小的白衣,软软糯糯,可爱极了。那小娃一见晋蘅便扑了过去,将自己揉在晋蘅怀里,哽哽咽咽地问道:“爹爹,我娘亲呢?他们说娘亲找不到了?”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蓄上了满满一层的泪花,闪闪的,真漂亮。她这才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原来生下来了。她安心地笑笑。

再来便是朝廷官员,晋莩听说苏辛出事,派了人来问候,命京畿府等协助搜寻。

但是苏辛仍未找到。就连她是如何失踪的,也还没人能说个清楚。这种情况,持续到萧子雅出嫁入宫那一日的清晨。期间有一回,她见到那小孩子一个人肿着眼睛坐在台阶上,可怜巴巴的,哭得一抽一抽,她走上前陪了他一会儿。那果然是个招人疼的乖孩子,渐渐地在她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划过她的手背,微痒,小脸儿白净水嫩,让她忍不住轻轻地捏了一把。不料晋蘅突然出现,几乎是一把抢过团团,然后尴尬地无力笑笑,“贵妃明日还要起早,宜早做休息。犬子年幼,打搅了贵妃,实在对不住。”她抬头看他,慢慢红了眼圈儿,唤道:“蘅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苏辛怎么了?苏辛哪去了?苏辛出事了?苏辛出什么事了?能猜出来么~~~~~

ps:狠狠地戳戳戳戳戳~~~~~:

☆、第一一九章  血光

萧子雅入宫的那日清晨,朝阳吐艳;红云流馨;晋莩特命人高筑了凌云的阙台,有乐工在其上演奏;令人如闻仙乐;隐约而玄远,当真仿佛是九天神女下嫁凡尘。

那乐声飘了好久;飘到最后,那渺远幽淡的味道仿佛都有了些凄凉的意味。新娘仍是没有从那紧闭的府门中出来;两扇格外华奢靓饰的朱漆大门诡异地闭着;紧紧的闭着;像是绷紧了的弦;要掩藏哪道喷薄欲出的变徴之音,却铮铮然,绷至极致般欲裂帛而出。

山雨欲来风满楼。

晋蘅皱眉看那站在堂前的妇人;她气色虽有些狼狈,倒也健康红润一如从前。萧子雅一把掀开血红的盖头,望着那妇人叫道:“姑母!”

来人正是萧氏。她得知了萧子雅的消息片刻工夫都不曾耽搁,直直地赶回了恒王府。她不愿用自己唯一挂牵的侄女的一生的幸福换自己一命。她朝晋蘅怨怒道:“你答应过的,不让皇上动子雅的心思!”此时侍者在侧,宫中喜娘宫女满屋子,闻此言俱吓得皱了眉头。晋蘅并未吃惊于她还活着,只是道:“陛下已下了圣旨,子雅若是不从便是欺君罔上。更何况,陛下真心待子雅,我为何不放心将子雅交给陛下?”

萧子雅退却了初时见到姑母的惊喜,此刻惴惴地看着晋蘅,生怕他再将姑母抓起来,忙欲上前护住姑母,却被宫中来的嬷嬷拦住了去路。挣脱不得,她只得道:“姑母,事情说来话长,此时不是叙情的时节,您随着田嬷嬷,先随我入宫再说。”田嬷嬷此时方从怔愣中缓过来,赶忙上前拽住萧妃,激动道:“王、王妃娘娘,快、快随我来。老奴要随贵妃娘娘到宫中伺候呢,您先跟我一起,离了此处再说。”

萧氏一把挣开田嬷嬷,“用子雅的终身换我一条老命,我死也不允!”

萧子雅大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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