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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宠千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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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夏欲言又止,忍不住执起他的手,再三叮嘱道,“一切小心。”
  那个万贵妃如此心狠手辣,她很怕昱景吃亏。昱景在这大明宫没有任何势力,万一对方再来什么宫心计……
  黑眸中一片和煦,昱景自信道,“千夏,你且照顾好自己,无须为我担心。她奈何不了我的。”
  万贵妃何尝不屡屡挟制或曲意接近昱景,每每欲寻错纠,奈何昱景随机应变,令她无隙可乘。
  昱景倏地拉起千夏衣袖,“千夏,你的手怎么伤的?”一直被宽大的衣袖遮掩,他竟未注意。
  能不能不要提起这事?千夏郁闷,他如何知她心里悲苦。虽下定决心,昨夜堪堪避过笙姒等等话题,何苦在她伤口上撒盐?待此事平息,她自会离去的。
  “……你知道的,笙姒受了惊吓,所以失了孩子……”
  昱景轻问,“她伤你的?”
  “当日,我去看她,她已睡下,但噩梦连连,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在呓语什么‘走水,快跑’,心神惊惶——惊醒时,我们竟抓不住她,慌乱中被她抓伤的。”
  沉墨似的黑眸此刻越发幽深,昱景不明意味的轻笑一声,“梦呓,她还说了什么?”
  千夏认真回忆,“也没什么,左不过几句‘不要,快跑——’之类的,她很害怕,惊魂甫定。”
  昱景微微一笑,柔声道,“笙姒素来外刚内怯,十分胆小,很容易害怕。”
  你自然了解她。千夏故作体谅,强笑道,“我怎会不知?况且她又遇上伤心事,我岂会怪她,只不过怜惜她惶惶不安……还需你在身边安慰才好……”
  昱景伸手欲抚摸千夏面颊,却被她一躲。
  千夏纯属条件反射,动作后整个人也僵住了,暗暗懊恼何苦这么明显,但又不知该如何粉饰弥补。
  浓郁的黑眸越加清冷暗沉,最终,昱景打破沉默,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重新执起千夏的手,柔声道,“待会儿还得让人看看,先包扎起来,别不在意这种小伤,留下疤痕便不好了。”
  千夏忙不迭点头,再不敢停留,火速与清漪一同进了密道。
  石头密道专供逃难用,自然不会宽敞,但求凰殿的地下室仍旧摆设了软榻桌椅,茶具等物件一应俱全,千夏料想,必是昱景的安排。心里感动,但更难过。
  这源自夫妻的恩义,却非爱情的蜜意。这样的配对便是搁在现代也不过徒惹非议笑话,无法长久,更何况允许男子三妻四妾,阅尽千花的古代。
  千夏,不可以去破坏人家小两口的爱情,绝不要做可悲的第三者——而且还是没有好结果的第三者。绝对不要自作多情,喜欢谁不好,绝对不要喜欢一个已有小情人的小男生。
  清漪送千夏下来,立刻回到上面服侍昱景,掩人耳目。千夏一个人在软榻上滚来滚去。
  爱情是生死也无法遏制的,也不管情势多么危险急迫,千夏开始筛选目标,准备找一个古代好男人真真正正的谈一场恋爱。
  正欢快的幻想着,一睁眼,猛然看见一名道士装扮的俊雅青年,千夏吓得滚到地上。
  青年失笑,但立刻风度绝佳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扶起千夏后自我介绍,“在下李修贤,奉殿下之命,来替娘娘疗伤。”
  御医?怎么大明宫的御医不穿官服,穿道袍的?况且在这见不得光的时候,这点小伤,让清漪随便包扎一下便罢,何苦找御医来?即使是自己人,也有很大风险的。
  千夏不避讳,直接撩起衣袖,将光滑白皙的藕臂伸到男子面前。
  青年也不避讳,替千夏包扎好伤口后,更直接替她把起脉来。
  “……还要把脉?”
  “虽已过立秋,这天气仍旧炎热,娘娘体态白皙丰腴,竟体表无汗,恐怕有内虚不足之症。敢问娘娘,是否天气寒冷时,手脚冰凉,弯腰直立时,头晕目眩?”
  千夏惊奇,一一给予肯定回答。青年甚至断言她经期不准,腹痛剧烈,全部言中。
  “娘娘气血虚寒,必须好好将养才行。”
  青年别有深意地察看千夏眼角。粉晕开始出现,倘若继续服用‘比翼鸟’,粉痕会不断加深,越来越明显。
  虽然女性以得到君王宠爱为荣,以被赐予越来越多的‘比翼鸟’为恩宠,虽然女性若能摄取大量‘比翼鸟’的情愫会变得风情撩人,令男人无法抗拒——但她们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毕竟是其他物种的毒素,她们将难以孕育子嗣,一如大贞皇后。
  她显然已经服用过‘比翼鸟’,但她先天有极其严重的不足之症,再继续服用,只怕一生不能孕育子嗣了。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千夏堪堪避过一劫。
  她被带走之后,处于权力中心之外的芝麻绿豆京官,翰林院编修毓府被抄家了。
  抄家的理由冠冕弹簧,明眼的人一看便知必冲着皇十子的支持者宪台司空张居正,冲着皇十子来的。
  大悟帝微颤颤地握住昱景的手。
  “如此想来,国师早有预谋,不但将水灾推到你头上,更企图放火谋害与你,幸亏天恩浩荡,先人庇佑皇儿。
  但这可恨的逆贼,一计不成,再将走水一事推与你头上。可怜朕的爱后,当年朕竟误信谗言,害了她。朕的爱后,是朕误了你,是朕害了你——”
  昱景冰冷道,“如此说来,儿臣出世之灾,也是那老贼一手策划的?”
  大悟帝情绪激动,重重一拍龙榻。
  “那老贼不知有什么妖法,竟然能够承接闪电。朕近年来明察暗访,终于有些头绪,只恨身体每况愈下,朝政逐渐被老贼把持。甚至这宫里,也被他们操控着……
  你母后性子刚烈,不肯虚以为蛇,活活被他们逼死。可怜朕的爱后,不愧是大贞皇后,不愧是朕一生最怜宠,最敬佩的爱后。”
  大悟帝老泪纵横,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昱景扶住他,替他顺顺胸口。宫女太监们更急得将他团团围住,但被他一掌挥开,只留下昱景服侍他。
  “幸亏皇天有眼,你母后在天有灵,朕才能见到你,但朕亏待了爱后,亏待了皇儿啊——”
  深邃的黑眸内盈满讥讽,但无人能读出平静表情,清冷黑眸下的不屑与轻蔑。
  他以为他会信吗?知不知道,又如何?
  知道,然后故意陷害枕边人,只因为他只有勇气在一群懦夫中称帝;不知道,身为皇帝却昏庸愚昧,亲小人杀忠良——无论哪种原因,在其位谋其职,这样的皇帝,并没有存在的价值。
  “皇儿,朕虽然交代善待毓府之人,但只怕国师已下毒手,其妹万贵妃同属一丘之貉,朕恐其迫害于你,朕现在交给你一样东西。”
  大悟帝一个眼色,一名太监立刻捧着明黄的圣旨出去,另一名太监让昱景跪下听封。
  “即使病着,朕也要去拜祭宗庙,恢复皇儿之籍,这帝都的禁卫军便由皇儿负责了。”
  昱景叩谢皇恩。
  对上与大贞皇后一模一样的绝世凤眸,大悟帝满意的拈须微笑。
  彼此现在是系在一条船上的蚱蜢,昱景还得靠自己的荫蔽,岂有不尽心尽力,兢兢业业服从他旨意的道理。
  ————————————
  圣旨颁下后,上门恭贺的官员络绎不绝。昱景回到求凰殿时,已至深夜。
  千夏一直在等着他。
  上前环住她的腰,昱景低问,“还没睡?”
  “你让我等你的,不是吗?”
  “我让你等我,你才等我?”少年不满的嘟囔,似在撒娇。
  千夏止不住笑意,“当然不是。我很担心你,必须见到你才能睡得着。”
  昱景戏谑,“担心什么?还以为你等着向我贺喜呢。”
  千夏没好气地轻哼一声,“这时候将你推到风口浪尖,有什么值得贺喜的?”
  低笑着,昱景搂着她坐下,顺势拉开她的衣袖。很满意没再看见狰狞的血痕。
  “千夏,你且照顾好自己罢,不然我也会担心的。”
  他能不能别这么习惯性的动手动脚,千夏觉得面颊发烫,全身都不自在。
  以前以为昱景是女学生,是妹妹,但现在心境截然不同,他这样很危险的——千夏觉得感官无限放大,十分敏感,他每一次的温热呼吸,不经意的肌肤摩挲……无不让她心跳加速,再加速。
  千夏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这敏感的时刻,何必找个御医来。”
  昱景一愣,“御医?”
  略一思索,他明白过来,“李修贤是观星观的道士,不是御医。”
  “道士怎么自称‘在下’?等等,观星观……他不是国师的人吗?”
  “原本是的。李修贤有一个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发现国师那老贼道貌岸然,甚至蒙骗信徒自杀,心便冷了下来。但他有一身医术绝学,老贼倒很看中他。
  一心向道,这才进了观星观,反倒在道观里看破世情,一心恨着出来。
  他找上七皇兄,私底下成了他的门人。因他医术高明,七皇兄介绍与我,老贼希望借他打探求凰殿之事,便放任我们走在一起。”
  察觉千夏在闪躲,昱景倏地按住她的肩膀,深深地凝视她,倾身向前,慢慢挨近。
  千夏一惊,扭头避开,他的吻落到她耳垂上。
  “……”
  昱景一顿,随即轻笑一声,拨开她柔软的细发,继续轻吻她耳畔。
  她的香气幽幽萦绕在鼻息间,他轻舔深嗅,湿热的触感让千夏不住地战栗。
  扬起一抹稚气玩味又心照不宣的笑容,他周身的气势散发出强烈的男性气息,向她发出邀请。
  她胸前的起伏越发剧烈,她的身体在他臂膀间颤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不断无法避免的与他接触,衣料的摩擦声,交错的呼吸声,一种纯然的渴望在彼此间不断升温。
  “千夏,我好想你——”
  挣脱不出他的掌控,千夏努力与他温柔的诱导抗争,力挽正不争气的溃散决堤的理智。
  “不,不要——”她面红耳赤的拒绝。
  一瞬不瞬地凝视她,昱景微笑着低声劝诱,“千夏,我们可是夫妻,行周公之礼是天经地义的事……”
  怎么不要?他很清楚她的渴望,因为他对她的渴望已经到达顶点——他们今夜都服下‘比翼鸟’,彼此的渴望是一样的猛烈。
  他的右手开始伸进她的衣领,轻柔的抚摸她。温柔的摩挲越发使她躁动,千夏节节升温。
  耐着性子,昱景暧昧的呢喃,“千夏,我们同房吧。”无需害羞,他们可是夫妻,情意绵绵之事谁家不是移船舶岸,水到渠成的。
  昱景与笙姒亦半推半就,嬉笑成事的。当日千夏在轩辕律书房里闹出的一幕,若非碰上冷面王,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
  撩开千夏衣襟,昱景正欲再进一步,千夏立刻攫住他的手腕,克制道,“不要——”
  “为什么?”黑眸一片暗沉,十分不悦。
  她怎么能够拒绝他?拒绝自己的丈夫亲近?
  不给千夏回答的机会,他捧着她的头,他的唇紧紧纠缠她的,她喉间逸出的嘤咛点燃他体内炽热的火焰。
  不断磨蹭她,完全扯开她的衣襟,他低头一路舔下她裸露的颈子,轻咬她的锁骨。
  “住手——”她再次推开了他。
  “千夏,我是你的夫君——”昱景的声音冷了下来。
  女子可以矜持,但没有拒绝自己丈夫求欢的权利。
  深吸口气,千夏望着眼前绝美的少年,即使在柔和的光线下,他仍旧气势惊人——他毫不掩饰他的不悦,清楚的告诉她,他在生气。
  “……笙姒唤我姐姐……”
  闻言,昱景缓和下来。
  “千夏,你自然与她不同,不喜欢她乱叫,告诉她便罢。”
  他疏忽了,竟没考虑到这一层。侍妾先怀孕,她自然难受。
  “不,昱景,她告诉我,你与我同享生命,视我为恩人,待我全心全意,体贴呵护入微,与旁人远不一样。”
  黑眸一沉,昱景肯定的回答。
  “自然不一样,你是我的嫡妻,我可以将生命托付,全心全意信赖的妻子。”
  对上他炙热的黑眸,千夏觉得自己的灵魂抽离了身体。她的身体叫嚣着,渴望与他欢爱,但她的心却如坠冰窖。
  “你在报恩。”千夏轻抚他的面颊,温柔道,“这真不容易。人更善于报仇,多于报恩,和自己不幸有关的,不管他们的责任是大是小,都不可原谅,都注定要受到比自己更严酷的伤害。
  因为报恩是种负担,报仇是种快感,所以知恩图报往往抵不过自身的利益。对我,你竟愿以自己的一生报恩……你认为我救了你,以命换命,决定用自己的一生照顾我。”
  他极好,非常的出色,不愧是她认定的知已,只可惜……他既如此待她,她岂可负他?
  昱景不语,他的确有这种想法。
  “你喜欢笙姒。”
  昱景并不否认这点。“她与你是不一样的,千夏,我也喜欢你,你是我的妻子——”
  千夏微笑,却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我也喜欢你。昱景,你是我的知己,士为知己者死,昱景,我同样可以为你而死。”
  她的悲伤狠狠撞进他心里,昱景怔怔地凝视她。
  “我也想要你……”千夏更大胆的表白,她岂会不知自己的生理反应。
  “我的身体也想要你,但我不会满足于正妻的地位,不会满足于掺杂了肉欲,不纯粹的爱。一旦我们今夜开始,激情燃烧之后,只会剩下苍白与懊悔,甚至怨恨……
  昱景,你是不一样的,是珍贵的知己,如果我碰你,如果我屈服于肉欲,就是亵渎了你,亵渎了我们这段美好的感情——这段心灵相交,亲情与友情交织,超越生死的情谊。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这是我对你最高的尊重——”
  ‘比翼鸟’的情愫游走全身,在他体内嘶声叫嚣着,他渴望她,所以他怎会不明白她多么渴望他,她的渴望绝不比他少。
  “……千夏,你是不同的,我也尊重你,你是不同的……”
  紧紧抱住千夏,昱景不断重复,心里怅然若失。他怎会不珍惜她,他怎会不尊重她?
  他们是夫妻不是吗?他不够怜惜她,不够爱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难过,她会如此绝望……
  “千夏,你想要什么?你在追求什么?”他不明白,真的不懂。
  昱景第一次如此无措。他明明天资聪颖,博闻强识,但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只知道她的认真,她的悲伤。她的绝望。
  “昱景,我们不能开始。”千夏没有解释。既然他不知道,她何必多言。
  “……嗯,不开始,不开始……我们不同房,我们不同房……”
  埋首千夏发间,昱景不停地柔情安抚,再不强迫她。
  昱景早前才决定,让千夏以后再慢慢细心调养身体,宁愿不要子嗣,也要让她继续服用‘比翼鸟’。
  今夜,他也服用了‘比翼鸟’,但奇异的,虽然两人未干什么,只是这样抱在一起,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再不受体内骚动的影响。
  她不要再伤心,不要再难过,这已足矣。
  明月当空,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对影成三人。
  大悟帝趁热打铁,要求翌日去祭拜太庙。
  虽然准备仓促,不合祖制,但圣旨难违,司礼官卯足了劲,总算没失什么体面。
  昱景身为主角之一,自要随行。
  昨夜好不容易劝住千夏,他特意交代千夏今日好好休息。怎知,他前脚刚离开求凰殿,万贵妃后脚立刻上门逮人。
  没有人告密,只不过谍中谍的游戏存在一个很大的纰漏——李修贤早已暴露了行踪,国师已经不信任他。
  李修贤有一副菩萨心肠,国师岂会不知他并非同道中人。当日,他冒险到江林告知六爷,国师等人野心勃勃,很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六爷火速回京。
  本来他还算行事谨慎,只可惜为救羽茜,终暴露行踪。国师一行也不过将计就计,这一顺藤摸瓜,便抓到了千夏。
  昱景听完探子的回报,黑眸冷若冰霜,逼视正玩味勾起嘴角的六爷。
  “你早知道?”
  “知道什么?皇弟未免太多疑,为兄一片好意,特意推荐名医与你,怎知你如此器重李修贤,连‘比翼鸟’之事也与他商量,为兄更不会知道国师等人想些什么了。”
  “……”
  不错,竟然仍旧一派不愠不火的沉稳表情,六爷心喜,火上加油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皇弟切勿太过挂怀,不要误了大事才好。”
  早提醒过他,他非要弄这个女人进宫,他不是不信任自己,才越过自己亲近李修贤吗?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六爷乐得在一旁赏戏。
  别怪自己找乐子,他们只是结盟,自己可没有许过他‘忠义’。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万贵妃长得极其标致,虽不及大贞皇后夺魄勾人,乱人心神之美,倒也削肩细腰,俊眼修眉,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
  千夏躲在密室入口,叹为观止的窥视万贵妃胸前的双峰——这里不似唐朝,女子可以穿裹胸见人,千夏不由得极不厚道地腹诽,这万贵妃该不会塞了什么撑起来的吧。
  她双眼哭得跟桃杏一样,已经十分委屈,谁知一夜未眠,万贵妃一大清早便率御林军来踢馆。
  万贵妃数落了一堆。什么秽乱宫闱,监守自盗,竟然随意领人入宫,且故意隐瞒,不知是否是刺客等等——凡千夏能想到的她都提了,千夏还没想到的,她也罗列了出来。
  原见众人搜不到密道入口,千夏还庆幸这皇帝对谁都一视同仁,留了一手。
  谁知,万贵妃果真心狠手辣,竟然提出要砍下清漪双手双脚塞入瓮缸。
  千夏不得不现身自首了。
  结果出人意表的,万贵妃不但有力证明了自己并非胸大无脑的,还一不小心证明过头了。
  “狗奴才,竟妄想蒙骗本宫,这里随便哪个侍女不比你漂亮,皇十子岂会看上你?别以为换上一件宫外的衣服,本宫就查不出你了……去,将名册带来……从御膳房,浣衣院找起……”
  “……”
  千夏欲哭无泪,在一连串的打击下,倒也越挫越勇,神经越发强健。
  万贵妃坐在椅子上享受侍女的揉肩捶腿,骂累了轻哼一声,立刻有一杯热茶递上。
  御林军仍在查找,一名太监捧着名册点名。
  只可怜千夏这个正主,以及清漪等一干服侍昱景的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痛苦地等待着,等待着……
  别看我,我已经老实交代了,你们也说不认得我,她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千夏努力用无辜地眼神回望正怨怼怒视她的宫女太监们。
  一番闹腾下来,万贵妃终于‘发现’千夏不在宫女太监之列。
  “你不是宫里的人——”
  千夏伏低做小,无奈道,“是——”我早承认是我了。
  万贵妃横眉倒竖,重重一喝。
  “你的主子呢?你跟谁一起混进宫的,你的主子躲到哪里去了?”
  “……”
  果然,趁早断了对昱景的遐想是件好事,千夏再一次庆幸,这南柯一梦只有自己知道。
  “将她带走,给本宫严刑拷打,看她还嘴不嘴硬——”
  ————————————
  毓府被抄家后,笙姒、昇屏等披头散发,随毓昱昊入官,又被任意寻了个名义圈起来,单独问话。
  笙姒身子虚弱,偏偏被差役们看上这点,更不许昇屏陪同。
  “昇屏,我去去便回,你不必担心。”笙姒反而笑着安慰她。
  昇屏摇头,极力向差役求情,“她什么也不知道,终究算夫人主子,求各位大哥行行好,要审审我吧。但我们只是女眷,能知道什么?”
  差役哪里懂得怜香惜玉,或许曾经有些慈悲心肠,混许久不得升迁,早麻木了。
  笙姒要去,昇屏死拉着她。笙姒泪流满面,终究笑骂道,“连你也小看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多肮脏多泥泞,我必走下去的。”她会让昱景看到,自己绝不比林千夏差,她的命早给了他。
  紧紧握住昇屏的手,笙姒坚定道,“我便去了,你……你在这地方,多保重——”
  哪有心情等她们一一话别,差役很不耐烦的推扯着笙姒离去。
  太庙里,六爷满意的看着昱景冷静的在大悟帝跟前服侍,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国师又闹了一场,但见大悟帝显然已不信任他,甚至不通知他,识趣的没来自投罗网。他知道,这一上门,大悟帝必会寻个什么名目抓他治罪。
  忠义之士死谏往往浪得虚名,国师即便追求这个虚名,也不会白白送死——他自要死谏的,但会让全天下的子民看见他的忠贞,会让全天下的子民记住他的死谏——他更要上达天听,真正让天神明白他的苦楚。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个道理,真真让他领悟到精髓了。
  腾虚不忍道,“王爷,据说李公公(李修贤)被刑讯逼供,只怕国师要将他往死里打……”
  六爷不以为然,“他不是还没死吗?”死了又如何?既然投效他,自该尽忠尽责,死而后己。
  与玄静互视一眼,腾虚犹豫着,不敢再开口。但内心难安。
  若非他们自己出卖了李修贤,国师等人又如何知道。
  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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