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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锦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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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经验和教训。
相处了也有一段日子，岳泽对凌可可的性子摸得很熟，他知道多说无益，只得使出杀手锏，“这是主子的意思，你安心遵命便是。”之后，不待凌可可回答，便装作看了看窗子，接着说道，“天色已晚，你安心休息，我先走了。”
“岳爷才来没多久，这便离开了？”一个声音自门外响起。
这声音凌可可熟悉，每次有人受到委屈和冤枉，这个声音一定会唯恐天下不乱的及时响起，让事件乱上加乱。不待她抬头，一个人已经推门而入。岳泽不慌不忙的起身，对着来者一行礼，问候道，“岳泽见过表小姐。”。。。
27、众人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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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正是苏香怡，唯恐天下不乱的罪魁祸首。凌可可真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们这对一明一暗的狠毒姐妹花了，为何她们处处针对和挖苦，甚至火上浇油。
“可可……见过表小姐……”心里再苦、再不解，礼节不能失。万一被苏香怡抓住把柄，怕是真没命走出这里。
“你们两个继续，”苏香怡虽然扬起嘴角，脸上表情却越发凶狠，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不要因为我这个外人在而收敛，我不会把你们的苟且之事到处宣扬的。”
“呵呵，表小姐说笑了，”岳泽例行公事般的笑笑，但面儿上也是丝毫笑意都无，“其实岳泽今晚之所以到这里，是因为和二爷有个约定，”说到这里，他紧紧的盯着苏香怡，冷峻的神色让后者心中一惊，“可可并不是偷儿，只是做了替死鬼。真正的偷儿，一定会在今晚过来。所以二爷便让我在此守株待兔，没想到，呵呵，还真逮到了只大兔子。表小姐，您身份高贵，何苦处处与一个小丫头为难呢？”
眼看着这屎盆子就要扣到自己头上，苏香怡完全没了一开始看热闹的态度，反而急急的辩驳道，“岳爷，你也知道的，我何苦为难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再者说，我偷了李姨娘的盏托又有何用？这不是更招皓表哥讨厌么！”
岳泽摊开手，一张脸上写满了同情和理解，“表小姐说的在理。如此说来，岳泽和表小姐深夜造访至此，皆只因同情被冤枉的丫头凌可可，岳泽说的可有错？”
苏香怡绞着丝帕踟蹰了半天，终于发现岳泽在耍她，但也只得心有不甘的答道，“岳爷说的对。”
“那表小姐可是看完了？”岳泽接着问道。
苏香怡在岳泽这里吃了瘪，哪还有兴致挖苦嘲笑凌可可，现在她只想着快点抽身离开这里，便匆匆答道，“夜深了，岳爷也早些休息，我便先离开了。”
话毕，毫不留情的瞪了凌可可一眼，转身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凌可可呲牙咧嘴的抬起手臂，碰了碰岳泽，之后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岳爷……果然……足智……”
“好了好了，”岳泽见凌可可那想笑又不敢笑的矛盾样子，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过表小姐说的是，我也不便多留此地，这便走了。”
说着，将凌可可的手臂轻轻放回原处，尽量让她保持舒服的姿势，这才放心离去。凌可可眼见着柴房的木门“吱嘎”一声关上，打了个哆嗦，头一次发现，这里的夜竟然如此凉。
“对了，”刹那之间，岳泽又回了来，这次，他把肩膀上的流云纹金丝绣边披风解了下来，披在凌可可身上，温言道，“夜里总是冷的，你身子弱，别因此着了凉。”
披风上暖暖的，尽是岳泽的温度。凌可可埋着头，不敢抬起来，不敢让岳泽看到她感动的眼泪，只低低说了句，“多谢……岳爷关心。”
苏皓轩一直在屋顶静坐，柴房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没有逃过他的耳。他眼神复杂的望着岳泽有些单薄的身影，却不经意的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躲躲藏藏的身影……
这两日，没人给凌可可送饭菜，众人对她都避之不及，谁还敢斗胆接近墨香院的偷儿？岳泽每日拜托翠兰多熬些粥，晚上偷偷给凌可可送来，顺带帮她涂药。尽管只有两天，凌可可整个人就消瘦了不少，身子莫名发热发烫不说，还伴随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又干又裂，几次陷入昏迷。好在岳泽还有玉王爷赏赐的还神丹，这才保住了她的小命，只是恢复的话，需要段日子了。
打柴房出来重获新生的那天，岳泽陪着苏皓轩在府外巡视，没有接她。但前一晚，岳泽已经贴心的帮她做好了一根桃木手杖，她的身子还是弱的很，没人搀扶的话，怕是无法出柴房。凌可可便拄着这根手杖，一瘸一拐的出了柴房，艰难的向李姨娘的佛堂移步。她记得那日，李姨娘看向自己时候眼神中的心疼，她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主子。
谁知才到了门口，便被珺瑶冷冷的拦了下来。珺瑶是三等丫鬟，平时和凌可可关系虽不是最好，但她聪慧有礼，一直待人友善，从不说主子的一句坏话，也因此，凌可可对此人印象不错。
“珺瑶姐姐……可可……”
凌可可才想说什么，立即被珺瑶打断，她看也不看凌可可就说道，“姐姐，这里前几天才闹过偷儿，现在你又来，下次丢个凳儿啊桌儿啊的，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凌可可立即想起前几日，珺瑶几人为了这事可是受惊不小。想来想去，她叹了口气，尽管自己不是真偷儿，但珺瑶几人的确被连累了，她现在冷淡也就不奇（提供下载…fsktxt）怪了。艰难的转过身，凌可可向丫鬟房缓缓挪去。
尽管距离不远，凌可可还是遇上了月婵、幻丝和天巧三人，可这三人偏就像避瘟神似的，见到凌可可，要么就逃也似的飞跑开，要么就视而不见，当她空气。凌可可自嘲的笑笑，看来这件事情之后，自己还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蟑螂了，处处不招人待见。
一瘸一拐的进了丫鬟房后，凌可可发现苏皓轩的贴身丫鬟蕙怡、婳祎和岳泽的贴身丫鬟谷雪、慕青四个人正围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什么，见凌可可进来了，四人都乖乖闭了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习惯成自然，凌可可几乎很快适应了一干丫鬟的眼光，但她仍旧礼貌的问候着，“可可见过各位姐姐。”
谷雪和慕青常年与岳泽在一起，被他惯得没有一点丫鬟样儿，说话也直接。她二人对视一下之后，谷雪开了口，“可可，我们听说在柴房的时候岳爷可是照顾你呢。”
“要是没有岳爷……”凌可可深吸一口气，她发现一次性说太多话容易喘不上气儿来，“可可早就死在……柴房了。”
“可可，你要知道……”慕青望了望周围三个姐妹，得到她们一致点头之后，继续认真的盯着凌可可，开口道，“我们这些做丫鬟的，最好的归宿就是能跟着自己的主子。老太太给每位爷挑了两个丫头做贴身丫鬟，如果爷高兴，我们就是未来的姨娘，苏府的主子。可如果爷不欢喜我们，我们便有可能被随便嫁给小厮，或者自己找出路，那都是最坏的打算。”
“慕青姐姐……你的意思我不懂……”凌可可虽然多多少少感觉到一点敌意，但是总觉得莫名其妙。
婳祎冷笑着，白了凌可可一眼，“可可，同是二等丫鬟，咱们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谷雪和慕青未来都是要跟着岳爷的，你最好离岳爷远一些，不要再刻意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出现在他身边，博取岳爷的同情！你这样，等于在断送谷雪和慕青的将来！你出身比我们高贵，又有玉王爷做后盾，我们自然与你说不得，吵不得，即使你偷了皇上御赐的盏托，二爷都从轻处理，还让你做你的二等丫鬟……”婳祎越说越气愤，她最气的还是苏皓轩竟也屈身去柴房看这个罪恶滔天的丫头，“但是，我们心里如明镜儿一般，你别再想做出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给墨香院抹黑！”。。。
28、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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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两天之差。两天之前，墨香院的一干丫鬟，从上到下全当她是好姐妹；两天之后，竟全体与她决裂，她成了大海中的一只孤舟，在风暴中飘摇前行，随时都有翻船溺海的危险。
凌可可现在的状况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了，她身子还没痊愈，又受了这等气，要不是手中的桃木杖，想必这会已经躺在地上。稳定心神之后，凌可可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甚至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说着违心话，“几位姐姐放心，可可……可可对岳爷没有一丝……野心，可可自知身份卑微，更……更不如几位姐姐贴心、懂事，试问……岳爷又怎会欢喜我？以后，可可……自然会消失在岳爷身边，还请……几位姐姐安心。”
那边的四人互相对视约莫刹那，之后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婳祎起了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全靠桃木杖才能直立的凌可可，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可可，既然你如此识时务，我们便不多说什么，想必你心里都清楚的很了。今儿你说的话，望日后常记在心上。否则的话……我们虽不是墨香院的主子，但……你是聪明人，都懂的。”
眼见着谷雪等人洋洋得意而去，凌可可无声的坐在床铺上。可是屁股刚刚沾到床，又立刻痛得呲牙咧嘴。她只得靠着桃木杖缓缓起身，转了一圈，这次整个人伏在床铺上，才感觉好了一些。闭上双眼，她的手却舍不得离开那根桃木杖。她细细摩挲，脑海里飘着的都是和岳泽在一起的回忆。
半晌，她自嘲的笑了笑，松开了桃木杖。没有了靠处，桃木杖“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凌可可，要坚强！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这边厢墨香院才闹完偷儿事件，苍寒院又不得安宁了。
原来自打苏擎苍回来之后，不但不曾临幸李姨娘和林姨娘，更是在听说了林姨娘平时大手笔败家的时候，一怒之下削减了两位姨娘平日里的开支和赏钱。李姨娘清心寡欲，对于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评论，也不曾放在心上；但林姨娘就不同，她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娇生惯养，嫁到苏府之后，虽和太太勾心斗角，但苏擎苍宠爱她，每当太太提及此事，苏擎苍都是敷衍而过。苏擎苍的纵容，加上儿媳还是夏王陆宸逸的皇后，这让林姨娘越发奢侈和肆无忌惮起来。
尽管在苏府，林姨娘备受太太打压，身边的贴心丫鬟全被各种原因送走，换上太太心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明知如此，但仍然照常赏赐秋菱、香露、念双这三人，甚至对三人更加好，现在三人虽然仍向太太汇报苍寒院情况，却尽量向着林姨娘说话。太太不及林姨娘年轻，自然就不懂，这些丫鬟们更需要的是什么。而林姨娘更是常在苏老太面前翻出这件旧账，一是让太太知道那三人依旧无二心，二是让苏老太觉得太太处处打压自己。
之前的种种，林姨娘都可以算计，可以解决。但这一次，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主子地位，她忍无可忍。所以，她故意先把这件事露风给秋菱，然后摔盘子砸碗的让秋菱看到对于这件事情她有多么愤怒。秋菱知道林姨娘这件事情肯定要闹到清雅院去，没办法，只得让念双先行去太太那里通风报信。
林姨娘虽貌似在哭爹骂娘，但眼神儿却一直跃过抖得筛子般的众人，瞟着门口，直到看见念双偷偷摸摸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又把一干人等都轰了出去。
直到屋子里只剩林姨娘一人，她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去吧，去吧，快去通风报信，我还怕万一老爷不在，我会没了靠山呢。
“母亲，母亲，您在吗？”苏懿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听到自家儿子的动静，林姨娘立即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苏懿轩和蔡绮兰。苏懿轩约莫十七八岁，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和蔡绮兰站在一起，两个人漂亮的让人炫目。
“懿儿，绮兰，你们进来。”林姨娘见院子里的丫鬟们还惊魂未定的望向这里，忙拉下脸说道。
蔡绮兰有些纳闷，平日里林姨娘从未对自己黑过一次脸，今儿这是怎么了？
就连苏懿轩都奇（提供下载…fsktxt）怪起来，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之后，同时进了房。
林姨娘将房间门关上，又仔细听了听动静，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之后，这才露出了笑脸，来到一对小爱侣身旁，问着，“太阳才刚露头，你们两个就来给我请安了？墨香院那两位表小姐还没去你们那儿吧？”
“母亲，给您请安是我们应该的。这还分什么时候啊！”苏懿轩体贴的拉住林姨娘的手，拉她坐在两人中间。
“是啊母亲，据说墨香院的两位表小姐要从兰馨院开始送早安茶呢，到咱苍寒院，还早着呢。”蔡绮兰拉起了林姨娘的另一只手，温言说道。
“她们二人也是有心，为了嫁给皓儿，居然坚持了这么久……”林姨娘口中虽是夸奖，表情却满是嘲讽。
“不说她们了。刚刚就听冰兰说，母亲在为什么事大发脾气，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懿轩关切的问道。
蔡绮兰看着一地的瓷器碎片，也怀揣着一颗疑惑的心。在她印象里，林姨娘是个颇懂宅院人心的是故女人，这次怎么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
“呵呵，”林姨娘先笑了笑，之后神秘的说道，“现在你们看到的是一地瓷器碎片，我看到的却是更好的玉器。”
苏懿轩挠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母亲不要打哑谜了，孩儿不懂。”
蔡绮兰却扬起嘴角，笑得别样好看，“绮兰懂母亲的意思了！”
“好孩子。”林姨娘抚着蔡绮兰白嫩的小手，安心道，“从你刚进门的那天起，我就觉得你很像我。”
“民间有句俗话，好像叫‘啥婆婆啥媳妇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蔡绮兰笑得灿烂，“绮兰就先预祝母亲成功。”
苏懿轩看着面前默契的两个女人，简直无语问苍天。林姨娘看穿了儿子的心，不禁笑道，“绮兰，我的懿儿还太单纯，现在我为你们铺好路，以后，你可要好好带着懿儿，别走偏了。”
“母亲放心。”蔡绮兰水一般的眼眸含情的望向苏懿轩，“绮兰与懿轩，不会辜负母亲厚望的。”
三个人又坐在一起悄悄说了几句体己话，便听到香蝶在外叩门，口中询问着，“四爷、四奶奶，墨香院的两位表小姐来问安了，奴婢刚刚把她们请入屋内稍候。”
“知道了，我们这便过去，你去回了两位表小姐吧，别失了礼数。”蔡绮兰高声道。
“是，四奶奶。”香蝶匆匆而下。
林姨娘又嘱咐道，“你们两个，每日吃着人家的茶，不能不给人家办事。哪日见着你们二哥，好歹提一提此事。”
“二哥的个性，母亲还不知道吗？老太太说的话都不听，何况是我们呢。”苏懿轩叹了口气，“每次见到两位表妹，孩儿都心中有愧。”
“不必有愧，皓儿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她们，这正好合了我意。”林姨娘笑道。
“母亲这又是何意？”苏懿轩有时候真看不懂自己的母亲。
这次，就连蔡绮兰都有些不解了。
林姨娘解释道，“我让你们在皓儿面前提起此事，只是不想欠了她们两姐妹的人情；但关于皓儿娶亲这回事，我心中其实另有打算。”林姨娘眼珠一转，思索半天，直到发现苏懿轩和蔡绮兰都疑惑的盯着自己看时，才继续说道，“刺客事件后，你们的舅舅曾经派人捎了封信给我，说是想将月如嫁给皓儿。”。。。
29、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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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林姨娘正是殿阁大学士林健柏的胞妹，乳名唤作文姬的。
蔡绮兰一听这话，方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母亲是想借此拉拢二哥。”
苏懿轩却担心的问道，“先不说二哥，单是月如，她冷若冰霜，又因自己文武双全，所以求亲的富家子弟全被拒之门外。这段婚事，她会答应吗？”
林姨娘笑道，“懿儿你有所不知，老太太寿辰那日，你舅舅已经将月如带来，虽然皓儿没有见到月如，但皓儿救驾的英勇身姿，已经打动了月如。你舅舅在信中说道，每次一提成亲，月如就皱起眉头，将他关在门外。但这次他一提皓儿的名字，月如竟脸红起来了。”
“呦，这倒是稀奇事儿了！”蔡绮兰捂嘴笑道，“月如也会脸红，看来对咱们二哥还真是一见钟情。”
“其实苏林二家本就有婚约，只是……唉，过去的事儿，不说也罢，”林姨娘摇摇头，之后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日头，转身对苏懿轩和蔡绮兰说道，“时候不早了，别让两位表小姐等太久。记住我说的话，月如的幸福和苍寒院的命运，可就掌握在你们小两口手中了。”
“知道了，母亲。”蔡绮兰与林姨娘相视一笑，之后便和苏懿轩同时对林姨娘行礼道别。
林姨娘似是自言自语道，“时候不早了，我也不能让老爷太太等太久。”之后，便回屋换了身素净的衣裳，而且破天荒的没有化妆贴钿，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出了门。
秋菱见林姨娘终于出了来，忙迎上去，紧张的问道，“林姨娘，您这是打算去哪里？”
林姨娘看也不看她，只是回答了三个字，“清雅院。”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秋菱无法，也只得跟在主子后面，两人匆匆的穿过东御苑。此时正值初秋，东御苑花团锦簇，开的火热的菊花与高傲的牡丹竞相争宠，抢着散发出诱人的花香。但这一切都不曾让林姨娘侧目，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见到苏擎苍，究竟该如何倾诉自己的委屈和愤懑。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清雅院的门口。身着翠绿衣裳的初夏对着林姨娘福了褔身子，问了安之后，便引着林姨娘进了院。门口的翠兰和书瑶见了，也忙问安，之后都没有通报，便为林姨娘敞开了门，就好像知道她一定会来似的。林姨娘也见怪不怪，况且，这正是她想要见到的状况，便毫无表情的进了最中间的瓦舍。
苏老太这会子正斜卧在核桃木雕龙罗汉塌上，榻上铺着鹅绒床垫，生怕苏老太着了凉。桑榆如往常一般站在苏老太身旁，怀中抱着一个暖炉，意是为苏老太带去一丝温暖，却烤的她自己满头细汉。瓦舍两旁，并排四个黄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每两个椅子中央搭配一个红木云石面嵌螺钿圆桌。苏擎苍和太太，现在就坐在右手旁的位置，手中捧着的茶杯还汩汩的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刚到了没多久。
“老太太万福，老爷万福，太太万福。”林姨娘挨个请了安。
苏老太挥挥手，“都是自家人，坐吧。”
谁知林姨娘不但不坐，还跪了下来，埋着头不肯说话。
苏老太望了苏擎苍和太太一眼，苏擎苍的面儿上明显写着“心疼”二字，这又让太太吃起无名飞醋。她几乎是顷刻而起，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之后指责道，“林姨娘，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太太，文姬不敢。”林姨娘继续埋着头，不再多说。
这次就连苏老太都眯起眼睛，对林姨娘刮目相看了。往常，林姨娘和太太一直争来争去，大有你死我活的势头。但今日，这林姨娘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不争不论，就这么惨兮兮的跪着？不过……见她那顺眼儿的劲儿，还真让人有些心疼。苏老太这么想着的时候，太太又发威了。
“林姨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责怪老爷减了你平时的开支！今儿来老太太这里请安，你穿的这么素净，甚至妆都不化，知不知道你已经大失礼节？亏你还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太太，文姬不敢。”林姨娘还是这么一句话。
这可惹火了太太，要知道，吵架的时候找中对手，那种争来争去的感觉才让人觉得大快人心。而对着这种货色，只会让人更加火大，却无处发泄。这不，太太已经快被气的抓狂。
“林文姬！”她甚至叫出了林姨娘的全名，“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太太，文姬不敢。”林姨娘偷偷瞥着大厅里众人的表情，老太太不明所以，老爷心疼不忍，太太暴跳如雷，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擎苍，你平日不在家，家务事我可以捎带着管管，但今日，既然你在，我也就不多插手。”苏老太及时跳出了这场战争，她老了，累了，这些担子也该让儿子来担一担。
“是，母亲。”苏擎苍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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