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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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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妻儿,父亲把这事压了下来,让人在暗中调查。”
“调查的结果呢?”
“还没有结果。”
“这件事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吧?”
“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他还会有所行动,我已接手暗猎司,布置好人马,监视他,只要他敢出手,就有了确凿的证据,我就可以惩处他。”
宋箬溪挑眉,“你会怎么惩处他?”
“璎璎,你放心,我不会多伤人命,我会把他一家人全部送去崎岛。”
宋箬溪对邺疏华这种留有后患的作法,并不满意,但是事情还没发生,此时费唇舌说服他改变主意,纯粹是在浪费时间,等到那天再说也不迟,换了个问题,“是谁请陈陌追杀你,可查到了?”
邺疏华摇了摇头,“没有人与赫国的人接触,卞夫人和三哥一向都很安分。”
宋箬溪眸光一闪,道:“陈陌不是真正的赫国人,他是闽国人,你应该查与闽国人接触的人。”
“三嫂是闽国人。”邺疏华经她提醒,想起岳氏是闽国人。
“安排人去查查吧。”宋箬溪也不想草木皆兵,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想有一天突然就刀刃架在脖子上。
邺疏华起身道:“我去去就回。”
宋箬溪送邺疏华出门,转身回来。
“少夫人,该画消寒图了。”香朵笑道。
宋箬溪点了点头。
香朵取下素莲图,铺在案上。
宋箬溪在白瓷小碟里晕开颜料描莲花瓣,一池素莲共有八十一个花瓣,每天往一个花瓣里填色,等八十一个都填完,就出了九,就该春暖花开。
“少夫人,挥春送来!”薄荷在门外禀报道。
宋箬溪出门接过送来的挥春,指挥香朵和薄荷贴好,香绣等人在剪窗花,把个院子布置的红红火火,一派新年气氛。
莲花花瓣又描画五片,就到了腊月三十,清早先沐浴更衣,洗去旧年的晦气,干干净净迎接新年。过年,人人都是上下一新,穿金挂银,喜气洋洋。
入夜后,邺繁带着一家人到奉先堂祭祀邺家先祖,祭祀完了,就去秋爽厅吃年夜饭。男人女眷是分开坐的,等邺繁宣布开席,提着食盒的侍女们鱼贯而入。
吃完年夜,女眷们带着邺承昆等几个小的去畅音阁听戏取乐,邺繁和六个儿子则按规矩园子里摘松柏枝,一会接神要用。
昭平县主照例点了两折惯常的喜庆热闹戏,就让众人都点一折戏。在座的人每人点了一出。那几个小的,不懂戏,就直接略过。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唱了几折后,戏台上唱起了玉蜻蜓》中的前游庵》。
扮小生的男子唱道:“你来看一池鲤鱼活生生。我道你茹斋吃素到终生,却原来一朝还俗要开荤。”
昭平县主眉头皱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却无法肯定是何人所点,侧身小声吩咐周嬷嬷:“你去问问这出戏是谁点的?”
周嬷嬷退开去问话,台上的扮着尼姑的旦角唱道:“十方檀越有善行,放生积德是修心。读书人放生跳龙门,轻溥人胡言亵渎要落火坑!”
小生又唱道:“登石阶,进宝殿,迎面挂着一盏灯。三太呀昭昭红日当空悬,忘了吹灯你太粗心。
尼姑唱道:”这是琉璃灯,就是长明灯,普照人间添光明。劝施主供一盏香油添一盏灯,明明双目清清心!“
小生接着唱道:三太你日添香油夜点灯,想必是目最清来心最明。心清不该做尼姑,明目错投庵堂门。似这等多才多艺的女婵娟,竟落得木鱼声中葬青春!”
“奶娘,这在唱什么?”邺知环扯了扯奶娘的衣袖,问道。
邺承昌恰好知道这出戏的内容,就想向堂妹显摆,忙把嘴里的果脯咽下去,抢先大声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戏名叫玉蜻蜓》,这个小尼姑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还生了个儿子,那儿子长大后来认亲娘。等我长大了,我也去找个美貌的小尼姑,让她给我生儿子……”
邺承昌的奶娘没提防他会说出如此惊人的言辞来,嘴角抽搐,一时之间觉得所有人都看着她,登觉无地自容,脸面全丢光了。
潘灵娟气得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昭平县主在座,火冒三丈的厉声质问道:“这是哪个点的戏?当着这么多孩子,点这么一出有违良俗的戏,昌儿好好的,都被拐带坏了。”
小宾夫人轻咳两声,道:“这折戏是我随意点的,没太看清楚,既是如此,就让他们别演了。”
潘灵娟是庶子媳,依规矩见父妾要行半礼,这出戏既然是小宾夫人点的,她就是再生气,也不好追究。
周嬷嬷还没回来,但点戏的人已经知晓,昭平县主冷笑道:“戏单上的戏不下百出,你这随意一点,就能点到这一出,还真是会点,既然这么会点,明儿就去钟楼点卯。”
“夫人,妾身一时不察,点错了戏,还请夫人看在五公子的份上,宽待妾身这一回,妾身下次绝不会如此莽撞做错事了。”小宾夫人本以为今天是大年夜,她又有子傍身,就算昭平县主听出她借戏嘲讽邺疏华,也会有所顾忌,不会重罚她,最多说她两句,却没想到昭平县主直接把她撵去钟楼,吓了一跳,赶紧出来跪下道。
贬去离巷还是邺繁的妾室,有机会还有可能出来,撵去钟楼点卯,那就成了弃妇,永无翻身之日。对昭平县主如此重罚小宾夫人,宋箬溪有些不解,但是不解归不解,她是不会贸然出头求情的。
潘灵娟勾了勾唇角,嫡母还真是厉害,只要一有机会就出手整治这些妾室。其他三位庶子媳是同样的想法,她们也是妻,对这些妾室也是厌烦的很,也是想尽法子折腾她们的。
诸位侧夫人神色无改的端坐在位置上。
苏念锦和李鸾儿是客人,也不会多事去求情。
小一辈的那几个,还不知道求情。
“来人,把宾氏拖去钟楼。”昭平县主既不听小宾夫人的辩解之词,也不会顾忌邺孝良,她就邺疏华这一个儿子,小时候,邺疏华的身体差,没办法才让他跟着觉明大师,身体养好了,可是人却清心寡欲,拖到二十四五岁,邺繁和她费尽心思才劝得他入俗世娶妻,她不管小宾夫人是真的点错戏,还是假的点错戏,都要重罚,以儆效尤。
“妾身点错戏,在夫人看来或许是该受罚,但是夫人如此重罚妾身,妾身不服,妾身要面见城主,请城主来评评理。”小宾夫人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昭平县主眼中寒光一闪,正要说话,门外传来通报声,“城主到,少城主到。”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取其咎入离巷
小宾夫人算准了时间的,才会那么大胆敢反抗昭平县主,听到通报,唇边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停下了脚步,屋内的人全都站了起来迎接邺繁。
邺繁领着六个儿子走了进来,见戏台上并没唱戏,有些奇怪,笑问道:“夫人,时间还早,这么戏就不唱了?”
“这台上的戏那有台下的人唱的好,两台戏,来不及看,只能先停台上戏,看台下的戏。”昭平县主语带嘲讽,脸色阴沉,怨恨地看着邺繁,要不是这男人左纳一个妾,右纳一个妾,宠得她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她一个快要做祖母的人,用得着为这些事烦心吗?
“又出什么事了?”邺繁看小宾夫人不在位置上,就知道是她惹了事,皱了下眉,大过年的,这个女人做了什么没脑子的事?
“安哥媳妇,你把事情的经过说说吧。”昭平县主不想让邺繁觉得是她神经过敏,有意整治小宾夫人,就推邺承昌出来说事。
潘灵娟被嫡母点了名,没法推辞,把事情说了出来,顺带把昭平县主对小宾夫人的处罚也说了出来。
邺繁不明白小宾夫人到底是为什么要去犯昭平县主这种忌讳,说句晦气的话,就算邺疏华不幸无子死去,这城主之位也轮不到邺孝良来做,邺孝良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闲散公爷。
“父亲,儿子以为这戏文里的东西,不能如此深追究的,听着也就为了一乐罢了。昌儿年纪小,不懂事,这些混账事,定是身边的人教的。儿子觉得以后让人好好教教昌儿,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才是正理。”邺孝良怕邺繁会同意昭平县主的作法,把小宾夫人人撵去钟楼,他虽不明白昭平且主为什么会为了一出戏,重罚小宾夫人,但是小宾夫人是他的生母,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撵,急不可待地为她开脱。
宋箬溪皱了皱眉,邺孝良为生母开脱是没错,但是这话却说的不好,既指责了嫡母,又指责了长嫂,只怕事情会变得更糟。
昭平县主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邺繁,当然其他人也都看着他。
邺繁目光扫过众人,停在了宋箬溪身上。
宋箬溪顿时头皮发麻,不会又要她来处置小宾夫人吧?
“毓娴。”邺繁喊出了宋箬溪的封号。
“儿媳在。”宋箬溪要抓狂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件事,你怎么看?”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宋箬溪身上,经历过丽夫人的事,众人都知道邺繁十分看重这个嫡子媳,她的话决定小宾夫人是吉是凶。
宋箬溪听到不是要她处置小宾夫人,轻舒了口气,同时也明了邺繁的顾虑,小宾夫人与丽夫人是不同,丽夫人腹中且不说是男是女,能不能顺利生产还是未知数,小宾夫人却有个已成年的儿子,就算邺繁不在乎一个妾室,但对儿子总有几分情意,只是他问她的看法,是什么意思?要她帮着小宾夫人开脱吗?
上次处置丽夫人,她应该已经很明确表明态度,她是宁得罪他,也不会得罪昭平县主的,一个念头猛然冒了出来,难道邺繁要的就是她站在昭平县主那边?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上位者的心思一时之间,她揣摸不透,暂时撂在一边,欠身道:“父亲,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那大人呢?
大人所言,当是有意而为。
邺繁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他这个儿媳很会说话,勾了勾唇角,道:“宾氏言行不端,从即日起贬入离巷思过,不得随意出入,无有我和夫人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往探望。”
小宾夫人不敢相信地呆怔住了,怎么会这样?
邺孝良跪在地上,“父亲,宾庶母……”
“你要再多言,就随你生母一起去离巷呆着。”邺繁冷冷地打断邺孝良的话。
邺孝良一震,低下头不敢再为生母求情。
小宾夫人面如死灰的被侍女拖了下去,她怎么也想不通,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邺繁和昭平县主怎么能不顾忌一下?难道就不怕处罚她会触了霉头吗?
这一场至少在宋箬溪看来,有点莫明其妙的闹剧就此揭过,邺繁在昭平县主身边坐下,笑道:“都坐下看戏。”
众人落了座,戏台重新开唱,戏子们的唱念做打,精妙绝伦。除了邺孝良的脸色不好,其他人都是一副笑脸。
邺疏华坐在宋箬溪身边剥瓜子,剥出来的瓜子仁放在小碟里,不一会就剥出小半碟来,剥的极好,颗颗无缺损,轻轻推了推宋箬溪的胳膊,示意她可以品尝了。
宋箬溪笑,伸手抓起五六颗,塞进嘴里。
“华弟对弟妹可真是体贴入微啊。”明氏笑道。
“哎哟,二弟妹还用得着羡慕毓娴弟妹吗?二弟不是给二弟妹你剥过葡萄。”潘灵娟笑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大嫂嫂还拿来说。”明氏幽怨的瞅了眼假装看戏看得入迷的邺孝顺,伸手一拍他的手臂,“在换戏场,都没唱,你在看什么呢?”
被拆穿的邺孝顺把目光从戏台上收回,侧着头,压低声音道:“别闹,十五带你去街上赏花灯。”
明氏撇撇嘴,小声道:“你可别哄我。”
“哄你是个王八蛋。”邺孝顺赌咒道。
明氏噗哧笑出了声。
“二哥和二嫂嫂在说什么笑话?说出来也让我们乐乐啊。”陈氏笑道。
明氏正要说话,那边,邺繁突然大声喝彩,“好!”
原来戏台上,身穿五彩戏服的戏子在一连串的筋头后,来了个漂亮的亮相,接着又是一串空心筋头,八个装着劲装男子刀对刀,枪对枪的来了一段精彩的打戏。
“好,打得好,赏!”邺繁最喜欢看武戏。
赏字一出口,李济才立刻带着侍从把几大把铜钱撒向戏台。
“谢城主赏。”戏子们在舞台磕头道。
接下来几出都是武戏,闹腾的厉害,女眷们都不怎么喜欢看,但是却要装出入迷的样子,专心致志的看,一时之间,没人闲聊。
戏演完一折又一折,听的宋箬溪都犯困了,靠在圈椅上,掩嘴打了个呵欠。
“璎璎,我们出去走走。”邺疏华牵起宋箬溪的手,守夜要守过子时,吃过饺子,上城楼,观看烟火,与民同乐。寅时初,才能回去稍作歇息,换吉服,到奉先堂,进行初一的祭祀,然后,等着着城中的亲友以及官员进来拜年。现在才刚过亥时,漫漫长夜,还要守很长的时间。
宋箬溪站起身来,才发现小辈里就邺承昆还在坚持陪着长辈看戏,其他几个都随奶娘去同乐院睡觉了。
邺繁是不会苛求小孩子跟着熬夜守岁的,只是邺承昆身为孙子辈中的老大,想在祖父面前有所表现,要知道,等邺疏华的嫡子出生了,他再表现也没有用了,此时就算已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努力死撑。
这件事邺疏华和宋箬溪没有多想,两人手牵手从侧门走了出去,除夕的夜晚,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繁星,璀璨夺目,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照映在院中的楼阁和树木上,象是披上了一层薄纱,美轮美奂的如同仙境。
两人都不想破坏这静谧的美景,没有交谈,沿着长廊缓步而行,香绣等人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廊边种着梅花,在晚风中频送幽香,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畅音阁传出来的丝竹声,更添了几分幽雅意境。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些许寒意,邺疏华伸手将宋箬溪搂入怀中,低头轻问道:“璎璎,冷不冷?”
宋箬溪含笑摇摇头,微微侧转头看着他,眸光流转,“我们到屋顶看星星好不好?”
邺疏华对宋箬溪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抱着她飞身上了屋顶,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扶她坐稳,才在她身边坐下,牵起她的手。只见远处的星星与城中的灯火接连成了一片,宛若天上银河倾泻于人间。
宋箬溪脱口而出,“疑是银河落九天。”
邺疏华见妻子来了诗兴,只当她要做首绝妙好诗出来,谁知她说了这一句,半晌没有下一句,笑道:“怎不把这诗做完了?”
宋箬溪不好意思说这句还是盗用人家李白的,诡辩道:“妙句偶得,我就这一句,再来就没了,你若有能耐,到把这诗给补全了。”
邺疏华笑道:“你这妙句,不但应景,还有意境,你要我补全,那我得好好想想,万不能做那狗尾续貂的蠢人。”
宋箬溪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道:“那你可得好好想,要不然,你又多了一个昵称了。”
“傻人有傻福,蠢人娶巧妻。”邺疏华一点都不在意,又多个蠢人的昵称。
“你呀,越来越……哦。”宋箬溪打了个嗝。
邺疏华凑到她面前,笑问道:“越来越怎样?”
宋箬溪伸出手指在他脸上一戳,过了个嗝,笑骂道:“越来越脸皮厚了。”
邺疏华抓住她的手,冰冷的,担心地道:“这屋顶风大,你身子弱,可受不住,我们下去了可好?”
宋箬溪又打了个嗝,也觉得身上有些凉意,就点了点头,让他抱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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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紫影闪过,消失不见,地上留下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句话:诸位若想见我,就请用票贿赂纤雪!知名不具!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冬去春来又一年
两人牵着手往回走,只是宋箬溪一直打嗝,邺疏华听得着急,道:“来人,去召良医来给少夫……”
“你也不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时候上哪里召良医?再说,我就打几个嗝,又不是什么大事,那里用得着去麻烦良医。”宋箬溪打着嗝把话断断续续地说出来,“我摒住呼吸三十秒就能止住,。”
宋箬溪摒住呼吸三十秒,打嗝果然止住了。邺疏华笑道:“我到忘记了,璎婴是懂医术的。”
宋箬溪笑,“行了,我们进去吧!”
畅音阁内,台上生旦净未丑唱得红火热闹,台下的人看得昏昏欲睡,邺承昆已经支撑不住,被抱去了同乐院。邺淑婷和李鸾儿也困得靠在圈椅上打起盹来。
又唱了几折戏,一个侍从走到李济才身边耳语了几句。李济才点点头,走到邺繁身旁,“城主,就快交子时了。”
“停了。”邺繁扬声道。
戏台唱了一半的戏嘎然而止。
邺淑婷和李鸾儿的侍女分别唤醒了她们。
“当”城中四大钟楼在子时正同时敲响,声传百里。
“燃炮!”邺繁一声令下,鞭炮声响了起来。
放过鞭炮,侍女们送上饺子,一人一碗。吃完饺子,摆上天地桌接神,邺繁带领着举行仪式,燃烧松柏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接了神,邺繁领着一家人出了阁,上了车辇,前往武神门,观烟火,与民同乐。邺孝安等庶子庶媳们是没有资格上城楼的,去年是邺繁、昭平县主和邺疏华三人,今年多了宋箬溪。
当四人出现在高高的城楼上时,城下城民的呼喊声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城主万福,夫人万福,少城主万福,少夫人万福。”
宋箬溪从来没有被数万人如些顶礼膜拜过,感觉很微妙,看了眼身边的邺疏华,伸手握住他的手。
邺疏华以为她紧张,安抚的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
宋箬溪回了他一个甜甜的浅笑。
“天佑登瀛,城民万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邺繁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出去。
“城主万福,夫人万福,少城主万福,少夫人万福。”城下的城民不住的呼喊着。
“嘭”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在夜幕中画出道道银弧后炸开,一束束耀眼的花火,旋转、放大、变形,火树银花朵朵绽放,灿烂美丽,天空明亮的如同昼夜。
看完烟花,已是寅时初,邺孝安等人去了同福院和同喜院,稍作梳洗,就要去奉先堂。
宋箬溪一上车辇,就靠进邺疏华怀里,闭上眼睛睡觉,能睡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她快累死了。等车辇抵达东苑时,她早已熟睡,邺疏华没有吵醒她,把她抱进了漱玉院。
除夕夜讲究的是守岁到天明,一夜不眠,宋箬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叫了起来。昏昏沉沉,半眯着眼,还没彻底清醒的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下又一下的晃着脑袋,随时准备重新进入梦乡。
“少夫人,您这样动来动去,奴婢挽不好发髻。”香朵刚要挽上去,宋箬溪一动,头发又散开了。
“我来吧。”绿袖笑着拿过梳子,帮宋箬溪挽了个飞仙髻。
香朵见绿袖很快就挽好的发髻,笑道:“嫂子还是技高一超。”
“熟能生巧,以后,你没事,多在她们头上试试手。”绿袖见宋箬溪还是迷迷瞪瞪的样子,也就没问她,帮她挑选好合适的首饰,一一插在发髻上。
蚕娘和香草领着人送进来了早饭。
宋箬溪眼睑低垂,似醒非醒的模样,伸手接过碗,盛了一匙粥就往嘴里送。
“少夫人小心烫。”
“哇,好烫!”蚕娘喊晚了,宋箬溪的被烫着了,当然人也彻底清醒。好在粥熬好盛在碗里,从小厨房送过来,要一段时间,没有刚出锅时那么烫。
“有没有烫伤?”邺疏华人瞬间就到了宋箬溪面前,紧张地盯着她的嘴唇,问道。
宋箬溪摸着嘴唇,“有点痛。”
“快拿药来。”邺疏华喊道。
“少城主,烫伤药是外用的,不能往嘴上抹。”绿袖道。
“哪怎么办?”邺疏华着急地问道。
宋箬溪放下手,道:“没事,已经不太痛了。拿杯凉水来给我。”
邺疏华看宋箬溪的嘴唇只是有点红,没有被烫出水泡,知道不是太严重,道:“等吃过午宴,下午就没什么事了,你就回来补觉。”
宋箬溪点头,她实在没精力应酬了。
吃完早饭,苑中的人来给拜年,说了一串的吉祥话,邺疏华和宋箬溪分别赏了红包,出了门,坐上车辇前往奉先堂。祭祀后,给邺繁和昭平县主拜年,得了两个红包。兄弟妯娌间互相拜了年,两人又给侄儿侄女们红包,两人还没孩子,红包只见出不见进。
出了奉先堂男人和女眷就分开了,邺繁带着儿孙去了忠勇堂,昭平县主带着女眷们回了澹宁居,侧夫人和侍妾们要来给昭平县主请安拜年。
巳时初,城外邺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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