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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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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进阁去的人是陈陌,也就是赫国东璧候陈信。“

    兜兜转转,罪魁祸首还是他,这个耍尽手段的男人。

    邺繁又问了一些情况,知道贼人还没抓住,侍卫们还在四处搜查,只是四个苑,这么大的地方,别说藏十几个人,就是藏几百人几千人都不容易被人发现,这些人能潜入苑中行事,肯定有落脚之处,而为他们提供地方的人肯定是邺孝敬,转身返回秋爽厅,看到瘫软在地上的邺孝敬,怒火狂升,走上前去,用力地踹了他一脚,骂道:”你这个逆子,引狼入室,登瀛城的百年基业险些毁在你的手上。快说,那些贼人的藏身之处在什么地方?“

    ”北苑的篱园。“邺孝敬此时已经明白,他被陈陌给利用了,难怪那些重金请来的杀手会如此得不堪一击,原来早就被人偷梁换柱了,原来他和二哥一样是陈陌手中的棋子。在此时,他也没必要为这个与他全不相关的人再遮掩什么了。

    厅里的事情,算是基本结束,迷药的效力也已散去,瘫软在地上的人纷纷爬了起来,神情上还带着一丝惊恐。

    邺疏华见昭平县主和宋箬溪都神情委顿,担心两人的身子受不住,道:”父亲,母亲身上有伤,还是让母亲先回院子吧。“

    邺繁看着昭平县主脖子上的凝固住的血痕和宋箬溪额上残留的血迹,轻叹了一声,这对婆媳今天受得惊吓已经够多了,她们也帮不上忙,没必要让她们在这里受煎熬,”你们都回房去歇着,你们也出城吧。“

    ”贼人还没抓住,毓娴回东苑不安全,让她和我回澹宁居,我们娘俩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昭平县主考虑的比较周全,转眸看到了邺淑婷和挺着大肚子的陈氏,”婷儿、老大媳妇和老四媳妇也一起去澹宁居吧。

    邺疏华带人将昭平县主等人送回澹宁居,让侍卫层层把守,确定安全后,赶去北苑的篱园抓人。

    上官墨询悄然离去,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一个晚上惊险刺激,让昭平县主和宋箬溪都觉得十分的疲惫,命侍女们打来热水,梳洗了一番,准备上床睡觉。

    洗了脸,宋箬溪还是觉得有血腥味,抓起头发闻了闻,皱起鼻子,“我要洗头发,我要沐浴。”

    侍女们忙又去准备热水,宋箬溪想了脑浆和鲜血喷溅在她身上的场景就觉得恶心,在水里泡得皮肤都皱起来了,在蚕娘和香绣的再三的催促下,才爬出浴池。

    等宋箬溪收拾妥当,已经快子时,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哀声道:“蚕娘,你点了我的睡穴吧,我睡不着。”

    “少夫人,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蚕娘从小床上爬起来,走了过来。

    “我没想,可是一闭上眼睛,它就出现了。”

    “上官少爷下手是太狠了点,可是那时候不利落,不狠,少夫人你就被人抓走了。”

    宋箬溪眸光微闪,轻轻道:“今天多亏了有他在。”

    “是呀,多亏了有上官少爷在,太惊险了。”蚕娘附和道。

    “你去睡吧,我也睡了。”宋箬溪侧身,闭上双眼。

    蚕娘帮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宋箬溪一动不动,静静地躺着,脑子回想晚上所发生的事,思绪万千,久久无法入睡。而今夜失眠,又岂止她一人!

    晨光乍现,又是一天新的开始,虽然凌晨才睡,宋箬溪却早早起来,昭平县主显然也是一夜没有睡好,眼下青影明显。

    “儿媳给母亲请安。”宋箬溪上前行礼道。

    “不必多礼,坐下吧。”昭平县主摸了摸包扎着布带的脖子,眼睛盯着门口。

    宋箬溪在椅子上坐下,眉尖微蹙,“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人有没有抓到?”

    昭平县主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宋箬溪双手合十,小声念起了消灾吉祥咒,“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

    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瑟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这是什么咒?”昭平县主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对佛门的咒语不是太熟悉,忙问道。

    “这是消灾吉祥咒,念一百零八遍,灾难即除,吉祥随至。”宋箬溪浅笑道。

    “好好好,我和你一起念。”昭平县主道。

    婆媳俩念起了咒语,邺淑婷起来,也加了进来。魏灵娟和陈氏急急忙忙去看孩子们,昨夜孩子们没有参加晚宴,要不然那样的惊吓,会让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的。

    差不多正午时分,邺繁父子走进了澹宁居,两人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面色略显憔悴。昨夜篱园一战,抓住五人,杀死十八人,逃走六人,陈陌也是逃走之一,他们从篱园的水道中逃走了,为了抓住他,邺疏华带人一路追了过去,只可惜无功而返。

    宋箬溪早就料到狡诈无比的陈陌不会这么轻易被抓住,慧谨说过陈陌要当皇帝的,他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弄死的话,神尼的话就不准,就成骗子了。

    邺繁连夜审问邺孝敬和章桦仁的儿子章钧,没有抓住陈陌,并不妨碍他处理邺孝敬和章钧。卞夫人和章桦仁虽然已死,但是邺繁想到他们有私情,就非常愤怒,令人将两人的尸体丢在城外的荒尸坑内,暴尸荒野,已示惩罚。

    邺孝敬和章钧罪大恶极,一个流放嶕岛,无丧不归。一入盐井服苦役,刑兹无赦。

    章家和卞家的其他人,远在赫国,鞭长莫及,无法处置,只能暂时作罢。

    没有当场抓住陈陌,他又有替死鬼,就算明知这事是他谋划的,也不能问他罪,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逃回赫国之前抓住他,秘密处死。

    在澹宁居吃过午饭,邺疏华和宋箬溪回了漱玉院。

    “雒淇公子现住在南苑的听竹轩。”邺疏华主动提及上官墨询。

    宋箬溪微愕,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登瀛城的?”

    “他来了有十几天。他是得知有人重金雇请杀手来杀我,特意赶过来通知我早做防范。”邺疏华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三哥为了除掉我,不惜与虎谋皮。”

    “他流放嶕岛,是罪有应得,可是三嫂要怎么办?”宋箬溪感谢岳氏没有与邺孝敬同流合污,传信来示警,不愿看她被惩罚。

    “三嫂没有参与,父亲答应网开一面,三哥罪不及妻儿,让她和荣杰知瑶继续留在公府。”

    可是,邺繁要网开一面,岳氏却并不愿意,再得知邺孝敬流放后,进城哀求邺繁,让她陪邺孝敬一起流放。

    邺繁不允。

    岳氏跪在澹宁居外不肯起来。

    天下着雨,北风吹过,湿透的衣服无法御寒,岳氏冷得瑟瑟发抖。一个时辰过去了,已跪得双脚发麻,面白如纸。

    昭平县主看着着实不忍心,劝邺繁道:“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可敬哥儿媳妇,她却愿意随敬哥儿去吃苦,这份情意实在难得,你就成全她吧!”

    “她要跟着去了,孩子怎么办?难道也跟着一起流放,那我说的话成什么了?”邺繁冷声问道。

    昭平县主语噎,见他怒意犹盛,不好再劝。

    周嬷嬷进来禀报,“夫人,岳三夫人已经晕过去了。”

    昭平县主看了邺繁一眼,轻叹,“把人扶进来,去召良医来给她看看。”

    良医给岳氏诊了脉后,给她灌一碗风寒药,等她清醒过来,昭平县主劝了她几句,命人被送回了公府,可是第二天城门一开启,她就领着邺荣杰和邺知瑶进了城,母子三人直挺挺的跪在澹宁居外,任凌厉的寒风吹起她们单薄衣裳。

    宋箬溪给昭平县主请安出来,看到这一幕,感叹不已,岳氏对邺孝敬是情深意重,不离不弃,但愿邺孝敬能好好珍惜。

    邺繁最终答应让岳氏陪着邺孝敬一起流放,邺荣杰和邺知瑶兄妹没有随父母去嶕岛,留在城里,暂时交由昭平县主抚养。

    晚上,邺疏华和宋箬溪在东苑的剪秋厅设宴款待上官墨询,为表心意,两人前去听竹轩接他。

    走到竹林附近,就听到林中传来簌簌声响,两人对视一眼,沿曲径疾步前行,没走多远,就看上官墨询手执长剑,在林中腾空凌跃,漫天剑光似点点繁星闪过,炫目缭乱,剑气如虹,所过处,片片竹叶随之旋转翻飞,似怒浪腾空,迅猛激烈。

    邺疏华和宋箬溪静立一旁观看。

    剑势起了变化,剑光由凌厉幻化为灵动,行云流水,连贯洒脱。上官墨询足尖轻轻在地上一点,凌空跃起,一个旋身,剑指长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收势,轻轻落地,扬唇笑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过来请你去吃饭。”邺疏华笑道。

    “请我吃饭,可有好酒?”上官墨询将软剑缠在腰间,笑问道。

    邺疏华笑问道:“秋露白可算好酒?”

    “秋露白乃是好酒中的好酒,我定要多喝几杯。”

    “请。”邺疏华做了个请的手势。

    上官墨询笑,“请。”

    宋箬溪看着面前两个客客气气的男人,莞尔一笑。

    三人同往东苑剪秋厅。

    这晚邺疏华和上官墨询相谈甚欢,宋箬溪坐在邺疏华身边,给他们斟酒,席间并没有多说话,有些话不用说口,彼此都已心中明了。

    两个兴致高,喝了数十壶,喝得脸色发红,眼眸迷离,舌头说话都不含糊不清,已然喝醉。宋箬溪赶紧叫人送了两碗醒酒汤,邺疏华听话的喝了,上官墨询却怎么也不肯喝,唇角抿得紧紧的。

    “少夫人,雒淇公子不肯喝。”香绣等人拿上官墨询没办法,只得向宋箬溪求助。

    宋箬溪走了过去,端起碗,把碗放到他嘴边,“来,张开嘴,把汤喝了。”

    “苦。”上官墨询把头偏开。

    宋箬溪就哄他,说这汤不苦。可是上官墨询不为所动,好话说尽,汤就快凉了,这人就是不肯张嘴喝。

    宋箬溪板着脸道:“你要是再不喝汤,我可就不客气了。”

    上官墨询看着她,双手紧紧捂住嘴,有点小得意地冲她眨着眼睛。

    宋箬溪没想到喝醉酒的上官墨询会这么可爱,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不过再可爱也不管用,这汤必须喝。宋箬溪到底还是把醒酒汤灌进了上官墨询的嘴里,让素来怕苦的上官墨询把一张俊脸皱成包子状了。

    宋箬溪去命人抬来肩辇,伺候上官墨询回听竹轩,她扶着邺疏华回了漱玉院。

    次日,上官墨询婉拒了邺繁留他的好意,告辞离去,邺疏华送他出城。

    到城外五里,邺疏华从马车拿出一个镶玉的雕花小锦盒递给上官墨询,“这是璎璎让我转交给你的。”

    上官墨询眸光微闪,接过锦盒,“谢谢。”

    “一路顺风,多多保重。”

    上官墨询淡淡一笑,道“你也多保重。”

    各自上了马车,一个扬长远去,一个折返回城。

    上官墨询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个仕女埙,埙边还放着一张莲花笺,笺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送君一埙,遥祝生辰,珍重珍重!”

    上官墨询眸色微沉,撩开窗帘,回头望去,离城已远,高高城墙都看不见了,更何况身处高墙内的人,怅然苦笑,放下窗帘,拿起仕女埙,放在唇边,悠悠吹起一曲离别》。

    花倚栏干看烂熳开,月曾把酒问团圆夜。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

    上官墨询走了,可是陈陌是否已经离开?他是不是还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呢?人和物,他都没得到,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布置,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邺孝敬把他所知道的合盘托出,只是陈陌既然并非真心与他联手,他所知道的,是陈陌想让他知道的,陈陌不愿让他知道的,他就无法知道。

    猎鹰营、猎豹营和猎虎营的人在城里搜查,出城的人,也盘查甚严,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可是陈陌就象平空消失了一般,五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搜查的人都怀疑他或许已经逃出城去了。只是邺疏华不肯放弃,要他们继续搜查盘问,他们不敢违抗少城主之命,可是搜查盘问起来就有些敷衍了事,虚张应付。

    九月初七,邺孝敬和岳氏被押送出城,前往嶕岛,去跟他二哥邺孝顺做伴。岳氏的一点善念,让邺荣杰和邺知瑶不必跟着去嶕岛受苦,可是小小年纪,就与父母分别,有生之年,恐怕再难相见,骨肉分离的苦处,也许更甚过于他们跟着去嶕岛的苦处。

    宋箬溪记得在一本书看过一句话,遗忘从第七天开始。

    七天的时间过去,虽然还不至于把那天晚上的事全部忘记,但是不会再闭上眼睛就想起来那血腥的一幕,宋箬溪又开始过她悠闲自在的日子。

    九月初八,霜降是秋天最后一个节气,院中的廊下搬的花,就要换成冬天开的水仙和兰花。下午,花圃的花女们用一辆大木头车运来了数十盆花。

    “少夫人在休息,你们动静轻点,声音小点,不要吵醒了少夫人,要是吵着少夫人,我可是不会轻饶了你们的。”欧阳氏板着脸,小声叮嘱道。

    领花女们进来的婆子陪笑道:“老姐姐也是太过谨慎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送花进来,你就放心吧,绝不会吵到少夫人的。”

    “你这些花女,我瞧着怎么有几个很面生呢?”欧阳氏警惕性很高。

    “那几个年纪大了,夫人恩典都放出去配人了,这是新招来的几个,第一次来,老姐姐看着当然就面生,老姐姐放心,她们手脚利落,不会误事的。”那婆子笑道。

    欧阳氏看了看蚕娘,蚕娘微点点头,示意那几个没有武功,欧阳氏放了心,道:“行了,进来赶紧做事吧。”

    花女们搬搬抬抬,忙碌起来。

    宋箬溪午后小睡起来,站在窗边见院子里还没收拾好,进进出出一团乱,就没出去,坐在榻上边吃零食,边看话本子。

    “嗵嗵嗵”坐在房绣花的香朵、香绣和青荷相继倒了下去。

    “香……”宋箬溪一阵头晕目眩,这时她觉察到,屋内的香味不是玫瑰香,可是此时觉察到已然晚矣,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宋箬溪刚一倒下,门帘就被人撩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她们身穿着花女的衣服,动作利落的帮宋箬溪收拾了一下,将她抱出了房,放进了院中那个大木头车最下面,放下一格一格的木架子,再把花盆放上去,把宋箬溪遮了个严严实实。

    宋箬溪就这样被人大摇大摆的运出了内城,她是在摇摇晃晃的颠簸中醒过来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狭窄的究竟能及摆放的那些用品,让她立刻判断出她身处一个车厢内,身下的摇晃,清楚的告诉她,这是一辆在行驶的马车。她被人从家里掳出来挟持了,挟持她的人会是谁?

    不用多想,答案呼之欲出。

    陈陌。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车门拉开了,一个穿蓝衣的女子弯腰进来,见她睁着眼睛,微微笑道:“姑娘,你醒了。”

    宋箬溪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子就是那晚坐在陈陌身边的其中一位,眸色微沉,“这是在哪里?”

    “路上。”蓝衣女子在她对面坐下,笑笑,“在离开登瀛城的路上。”

    “你的主子,他在哪里?”宋箬溪问道。

    “姑娘不要心急,很快,你就能见到我们家公子了。”蓝衣女子笑道。

    车厢内一片安静,沉默良久,宋箬溪道:“拿面镜子给我。”

    蓝衣少女笑了笑,从暗壁里找出一柄铜镜递给她。

    宋箬溪拿着镜子一照,不出所料,果然不是她熟悉的那张脸。陈陌这次准备十分充足,对她是志在必得,放下镜子,“你们潜去文澜阁找的东西,难道比我还重要吗?宁愿放弃它,也要掳走我吗?”

    “对于公子来说,你们是一样重要的。文澜阁的东西已经没办法得到,那么,就掳走姑娘,也算不虚此行。”蓝衣女子笑,把铜镜放回原处,“姑娘饿不饿?”

    “有什么吃的?”宋箬溪并不饿,但是她不想面对这个蓝衣女子,她想安静的想想逃走的法子。

    “姑娘请稍等。”蓝衣女子有礼地道,拉开车门,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姑娘可千万安分此,要不然,我就只能把姑娘劈昏过去。”

    宋箬溪抿唇不语。

    蓝衣女子退出了车厢。

    宋箬溪不可能因为她的警告,就乖乖坐着什么都不做,伸手去撩窗帘,却发现窗帘被牢牢地钉死在车壁上,两边都是一样,她没办法看到马车走在什么地方,咬了咬牙,躺回软垫上,闭上了眼睛,不能慌,不要急,邺疏华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来找她的。

    蓝衣女子没等多久就再次进来,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饭和两碗菜,“途中不便,只能委屈姑娘一下。”

    宋箬溪盯了她一眼,道:“我已经嫁人了,请你称呼我为少夫人。”

    “等姑娘跟公子成亲,我会改口的。”蓝衣女子在车壁上按了一下,一个小桌子升了起来,她把托盘放在上面,“姑娘请用晚饭吧。”

    晚饭?

    宋箬溪眸光一闪,照时间来看,她应该还在登瀛城内,心中暗喜,拿起碗筷,慢慢吃了起来,脑子在快速运转,要怎么才能留下记号,让邺疏华能追踪过来?

    吃完饭,蓝衣女子把碗筷收拾走了,宋箬溪又静静地躺在软垫上,盯着车顶,继续想法子。

    突然传来阵阵急遽的马蹄声,蓝衣女子进来了,不等宋箬溪反应过来,她伸手点住了宋箬溪哑穴,扯来被子给她盖上。

    宋箬溪听到外面有人大声道:“我们奉命检查来往车马旅客!马车里是何人?快快下车!”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车里还有何人?”

    “小的潘六子,送我家姑奶奶回娘家探亲,天寒地冻,姑奶奶生了病,下不得车,躺在车上。”车夫扯谎道。

    “你去查看查看。”

    “是!”另一个声音应道。

    车门打开了,宋箬溪看到男子探进来看了一下,就退了出去,查得一点都不仔细,甚至都没看她和蓝衣女子一眼。

    “大人,车里就两个女人,病病歪歪的。”

    宋箬溪要是能出声,肯定要骂他一顿,看都没看,就胡说八道。她没办法出声,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消失,马车重新行驶。

    蓝衣女子解开了宋箬溪的穴道,“这些人的检查,一天比一天松懈,我们要出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宋箬溪看了蓝衣女子一眼,没说话,她觉得这样的检查,还不如不检查,浪费人力。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行进,不知道过了多久,停了下来,蓝衣少女扶住她的手臂,“姑娘,到了,我们下车吧。”

    下了马车,宋箬溪发现天色很暗,隐约可见她们站在一个宅院外,不知道是谁家的宅院,但是她知道她还在登瀛城内。

    车夫上前敲了敲紧闭的木门,等了片刻,“吱”的一声,门打开了,蓝衣女子把宋箬溪扯了进去。

小故事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人生圆满(大结局下)

    在那间亮着灯的房间里看到陈陌,宋箬溪没有一丝意外,只有对他执念成妄感到无力,难怪有人说,善缘难结易断,恶缘易结难断。这段恶缘,纠缠的也够久了,何时才能了结?

    陈陌走到了她的面前,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抬起她的下巴,唇角勾起邪邪的笑,“小溪,我们又见面了。”

    宋箬溪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道:“我不想见到你。”

    “小溪这话说的好无情。”陈陌用手中的湿巾擦了擦宋箬溪的脸,在她把面具取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划过她的脸庞,穿过她垂在肩上的长发,按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凑近她,“我可是天天都想见到你,对你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宋箬溪感觉到他喷出来的温热气息,厌恶地蹙眉,想要把头偏开,却被他的手掌牢牢的抓住,动不了,唯有垂下眼睑,不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陈陌笑,吹了口气在宋箬溪的脸上,道:“小溪,我们一起离开登瀛城,你应该明白我心里一直有你。”

    宋箬溪抬眸看着他,哂笑一声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的心里没有你。”

    “小溪,这可由不得你,你必须跟我走。”陈陌看着她墨瞳里的人影,眯了眯眼睛,“我会让你心里有我的,而且只有我。”

    宋箬溪抿紧双唇,与他在言语上争执没有必要。

    “公子,有人来了。”蓝衣女子进来禀报。

    “果然不出所料。”陈陌冷笑,“东西可准备好了?”

    “东西都已准备好。”蓝衣女子道

    陈陌抓起宋箬溪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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