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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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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易家大少爷今年十九岁,二少爷今年十六岁,两个人的年龄与你都相当,听易大夫人的那口气,这大少爷读书要比二少爷好,当然二少爷也不弱,明年春闱兄弟俩都会下场,若是两人通过,就能去京里参加秋闱,要他们再通过,有宋家和纪家在,必能让他们谋得好职位,到时候我的乖女儿就成了官太太。溪儿,你觉得他们兄弟哪个比较好?”纪芸分析两兄弟的情况,觉得前景十分的美好。

    宋箬溪见纪芸一副已认定易家的态度,脑子里极速运转,把身子一扭,扑在榻上锦垫,带着哭腔嚷道:“人家在寺住了那么久,才回来几天,娘就急着把人家嫁出去,娘一点都不疼我。”

    纪芸愣了一下,连忙解释,“我的儿,娘不是这个意思,娘不是要急着把你嫁出去,娘是觉得易家不错。”

    “易家再不错,也没有自家好,娘不疼女儿,娘不要女儿。”宋箬溪继续装哭。

    “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不疼你,还疼谁?我的儿,你快别哭,你把娘的心都哭碎了。我的儿,就是把亲事定下来,娘也要留你到十八岁才能嫁。”纪芸抚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嫁人,我不嫁,我不嫁。”宋箬溪耍赖道。

    “好好好,不嫁不嫁,我们不嫁。”纪芸没想到宋箬溪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只好先顺着她的意思道。

    “娘,就算要议亲,也得先细细打听以后再决定,不能光凭着那条家规,就把女儿嫁过去。万一他们是不纳妾,可却往那不干净的地方去鬼混,照样能把人给活活气死。”宋箬溪知道纪芸不过是那么一说,等她转身离开,说不定纪芸就给易家递话,让易家人请媒婆上门,才又想出另一套说辞来劝服纪芸。

    纪芸听这话有道理,笑道:“行了,娘会细细打听后,再决定的。”

    宋箬溪稍感放心,“娘,没事,我先回房了。”

    “去吧。”纪芸笑,让婢女们好生伺候宋箬溪回房去。

    另一边,许姨娘知道宋箬涓被禁了足,急急忙忙往她住的院子去,在门口被婆子拦下了,无奈,只得把宋箬涓身边的婢女叫出来打听。

    得知在易府发生的事,许姨娘不但不觉得宋箬涓做错了,却怪是纪芸太偏心,要把江家这门好亲事留给宋箬溪。她压根就没想到江则比宋箬溪小三岁,就算纪芸愿意把女儿嫁过去,江家母子也未必愿意娶一房大媳妇。这话没人跟她说,她气呼呼地边走边小声咒骂着纪芸母女。

    “以为讨好她,顺着她,就能有好结果,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被禁了足,还有抄写女诫》。”柳姨娘倚在门口,边嗑瓜子,边嘲讽地笑道。

    许姨娘冷笑一声,道:“等老爷回来,我跟老爷一说,四姑娘就会被放出来,还能得到一门好的亲事。到是大姑娘,她八成会在院子养病养到死了。”

    “啊呸!”柳姨娘朝她吐了口唾沫,“放你娘的狗屁,四姑娘才会被禁足禁到死,永远都别想出来。”

    “哼,走着瞧吧!”许姨娘扭着腰肢,从柳姨娘面前走过,留给她浓郁的胭脂香味。

    “骚货。”柳姨娘冲着她的背影骂了声,转身回了房。

    这天,宋绥回得不算晚,戌时初刻进的门,径直往纪芸住的院子走去,半路上却被许姨娘给拦住了。

    许姨娘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轻纱,半遮半掩的,隐隐约约透着美好的纤细的身躯,素腰一束,不盈一握,双峰高耸,颤颤巍巍,双目含情,媚意脉脉,朱唇微启,欲语还休,虽已过三旬,朦胧月光下,看着却象二八年华,还带着少妇的韵味,见宋绥走近,娇滴滴唤道:“老爷!”

    宋绥停下脚步,微眯着双眼,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妾身在这里等老爷呀!”许姨娘不停地抛着媚眼,“老爷,您辛苦了,妾身熬了人参汤给老爷喝,老爷随妾身去妾身的院子吧,让妾身伺候老爷安寝。”

    且不说在这里人来人往,离纪芸的院子又近,就庹炬的案子,已够让宋绥心烦,祺郡王府在不停地施压,诚晋候府的人眼看就要到了,可是案子还是悬而未决,这两府要是奏上一本,他这五年辛辛苦苦累积来的政绩,只怕是丁点都没有了,没心情与许姨娘过多地纠缠,不耐烦地道:“有事说事。”

    许姨娘被宋绥厉声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身子,柔弱无措的模样,颇惹人怜惜,只是此刻的宋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懒得再理会她,抬腿就要走。

    “老爷,四姑娘被太太禁足了!”许姨娘一把抱住宋绥的手臂,急声道。

    宋绥皱眉,看着她,问道:“涓儿因何故被太太禁足?”

    “今日太太带三位姑娘和二少爷去易府作客,四姑娘深得那府中有几位夫人的喜欢,四姑娘随易府的姑娘去花园游玩,偶遇了易府的几位……”

    “老爷,您回来了。”纪芸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打断了许姨娘的话。

    宋绥甩开许姨娘的双手,向前走了两步,见纪芸穿着月白色宽袖长袍,头发随意的挽了个倾髻,斜斜地插着根白玉簪子,鬓角处垂下的几缕发丝,晚风轻拂,扬起她的衣袂,柔和的月光照映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一丝轻纱,恰似嫦娥仙子谪落凡间,眼中浮现一片柔情。

    纪芸笑盈盈走到安绥面前,屈膝行礼,“妾身见过老爷,老爷辛苦了。”

    “夫人不必多礼。”宋绥伸手扶起纪芸,一直板着的脸露出温和的笑容。

    纪芸扫了许姨娘一眼,抬头看着宋绥,道:“许姨娘在此处拦着老爷,必是为了四姑娘被禁足一事。老爷,这里人多嘴杂,有事些不方便说,不如回房,慢慢听,如何?”

    “听夫人的。”宋绥和纪芸并肩而行。

    许姨娘哀怨的跟在后面。

    回到房中,纪芸亲手奉茶给宋绥,“老爷,先喝杯茶,听妾身慢慢跟你说。”

    纪芸说起易府的事,没添油加醋,可还听得宋绥怒容满面,但这事,他却不能说纪芸没管教好。他是庶出,养在嫡母身边,吃尽了苦头,到柳姨娘生下宋箬湖,他那时与纪芸成亲不过两年多,怕纪芸会克扣庶女,就不想让庶女养在她身边。

    纪芸十分聪明,看出宋绥的意,她也不想把庶女养在身边,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养不熟,索性就顺了他的意,说是让人家母女骨肉分离,太过无情,还是让姨娘养着,多放点伺候的人也是一样的。宋绥见她如此知情识趣,待她就亲近了几分,有了宋箬湖的先例,别外两个庶女都养在各自生母身边,就连教养嬷嬷、教习先生也是宋绥亲自挑选。纪芸是半点手都没插,这绝对不能怪嫡母把庶女往歪了养。

    宋绥越想越觉当日之事做错了,嫡妻教养比妾室的教养那要强得多,他怎么会让姨娘养姑娘?可这错他不能承认,狠狠地飞起一脚,踹在许姨娘身上,骂道:“好好的姑娘被你教养成这样,你还有脸杵在这里,滚回院子去,禁足,每日抄女诫》五十遍,没有我的话,不许出来。”

    得,又关进去一个。

    纪芸唇边闪过一抹冷笑,上前劝道:“老爷莫气,四姑娘还小,慢慢教,会教好的。”

    “就怕她已经让人教坏了。”宋绥恨声道。

    纪芸眸光转了转,在他身边坐下,道:“老爷,我让我大哥大嫂从宫里请来了位嬷嬷,打算教溪儿的,要不,让她顺带着也教教四姑娘?”

    “宫里的嬷嬷?”宋绥眼中一亮,“已请到了?”

    “请到了,过几日就要进府了。”

    “这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老爷公务繁忙,这些后宅小事,妾身怎么会拿来烦你?”纪芸娇声道。

    “还是夫人知道心疼为夫。”宋绥搂着她的削肩道。

    纪芸横了他一眼,道:“你是我的夫君,生同床,死同穴的人,我不心疼你,我心疼谁去。”

    宋绥舒心地笑了,妻者,齐也,与共祭祀,只有原配嫡妻才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也只有原配嫡妻才是一心向着他的。是夜,夫妻虽没有缠绵,躺在床回忆两人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到也满腹的柔情蜜意。

    次日清晨,三个姨娘来给纪芸请安,知道许姨娘被老爷禁了足,邹姨娘还是那副木头脸,柳姨娘回到房里,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玫姨娘暗自心惊,愈加的谨慎起来。

    半夜下了场秋雨,天气骤然转凉,院子里落满枯黄的叶子,宋箬溪早早的去给纪芸请安,“娘,晚上有没有被雨声给吵着?”

    “没有吵着,你有没有被吵着呀?”纪芸笑,轻轻握着她的手,脸色一沉,“变天了,也不知道给姑娘多添件衣服,要你们何用?”

    香朵和青荷吓得,跪了下去。

    “娘,这与她们不想干,我有添衣服。可是我穿再多衣服,手也是这样冰冰凉凉的。”宋箬溪忙解释道。

    纪芸一听这话,自责不已,道:“溪儿,这都怪娘,在怀你时不该贪凉,吃冰镇的西瓜。去寺休养了这么多年,这毛病还没好。”

    “娘,这与你怀我时,吃没吃西瓜没关系啦!”宋箬溪好笑地道。

    “怎么没关系?我就怀你时吃过冰镇西瓜,你兄妹三个,就你的手就冰凉,你大哥和淮儿他们的手可暖和了。都怪娘不好,都怪娘不好。”

    “娘,我就是手凉点,这也没什么,揣个暖手炉就是了。”宋箬溪见她非要这么认为,也不与她争辩,眸光一转,“娘,淮儿呢?”

    “他今日约了同窗去书店,早早就出门了。”纪芸笑道。

    宋箬溪郁闷地撇嘴,这小子忘记了当日说的话。

    过了一会,宋箬池进来请安,两人陪纪芸用过早饭,纪芸留下了宋箬溪,让荣荞把个小巧的青花暖手炉烧得暖暖的,塞到她手里,才打发她回院子。

    午后,宋箬溪用过午饭后,院子里的落叶已经扫干净,地上残留着雨水,便沿着走廊散步,刚走了圈,就听到门口传来鹦鹉怪腔怪调地声音,“美人儿,美人儿。”

    “宋淮,你这个伪君子,说话不算数。”宋箬溪冲着门口生气地道。

    “姐姐,淮儿没有说话不算数,淮儿就是来接你去天籁居的。”宋淮提着鸟架子走了进来,笑嘻嘻地道。

    “哼,骗人。”宋箬溪撇嘴道。

    “淮儿不骗姐姐。”宋淮把鸟架子挂在廊下,“姐姐,你进去换身衣服,把头发梳一下,我们这走。”

    “不用跟娘说一声吗?”宋箬溪问道。

    “我已经跟娘说过了,娘答应了。”宋淮从怀里捣出两张银票,“这是娘给我的,让我带你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宋箬溪转恼为喜,道:“香绣快点帮我找衣服,香朵快忙我梳头发。”

    “来了来了。”把几个婢女赶紧上前来伺候。

    “香朵,梳最简单的发髻。”宋箬溪着急出去玩。

    香朵笑道:“姑娘,那就往这边拧一下,改成玲珑髻,好不好?”

    “好好好,你动作麻利点。”

    “姑娘,穿这套行不行?”香绣拿着粉紫色镶淡紫边绣着折枝梅花纹花薄缎窄袖圆领袍和米黄色绫裙问道。

    “行行行。”

    “姑娘,戴珍珠簪和小金凤好不好?”香纹挑选合适的首饰。

    “好好,快点吧!”

    一连忙乱后,宋箬溪打扮好了,揣着香草硬塞来的暖手炉,走了出来,“好了,淮儿,我们走吧!”

    ------题外话------

    泪奔,系统崩溃,装了半天才装好,连五笔都没装,就先上来更文了。晚了一小时,请大家原谅,不好意思!

 第六十九章 听戏文深有感触

    天籁居是一座戏楼,每月会上演一部新戏,宋淮订了二楼正对戏台的三个包厢中的一个,请宋箬溪来看戏。姐弟在包厢内坐下,戏楼的茶水博土送上了香茗一壶,点心数碟。

    一场开戏锣鼓声响过,正戏上演。这出戏名叫百年长恨》,演得是一位官宦家的姑娘与个书生私定终身,至珠胎暗结,后被始乱终弃的故事。

    戏共分七场,第一场花园会,第二场楼台别,第三场洞房变,第四场相思泪,第五场湖畔难,第六场厅堂血,第七临终恨。

    一场一场唱下去,唱得观众情绪激动,听得宋箬溪眼泪汪汪。

    “姐姐,你再哭眼睛就要肿起来了。”宋淮劝道。

    宋箬溪听而未闻,眼睛盯着戏台,手里捏着丝帕,看到那丫鬟为了姑娘去找书生,让人断了舌头,眼泪滴滴往下落。香绣和香朵也是眼睛红红,泪水往下淌。

    宋淮头痛地叹气,“姐姐,这只是在唱戏,你就不要哭了。”

    “你不带我去听欢喜的戏,带我来听这惨兮兮的戏,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她这么惨,我怎么会不哭?”宋箬溪拿着帕子边抹着眼泪,边哭道。

    宋淮挠了挠头,“淮儿错了,姐姐,下次定带你听笑嘻嘻的戏。”

    “嗯。”宋箬溪瞄了他一眼,目光回到戏台,继续看戏,继续哭。

    宋淮无奈摇头,也只得随她去。

    唱到第七场,姑娘临终产子,与书生的妻子在客栈相遇,姑娘一字一血地唱道:“姑娘呀,姑娘既知事明亮,我也不必说细详。不怨他来抛弃我,只怨自己少主张。”

    宋箬溪颔首,若是这姑娘洁身自好,也不会有沦落至此。

    “我也是个官家女,自幼读过书几章。理当做个贞节女,不应该私下订鸳鸯。”

    这四句唱得宋箬溪心猛地一紧,小脸微红,她就私下订鸳鸯了,心虚地端起茶杯喝茶。

    “因此被人看不起,将我当作路柳样。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若要回头得百年长……”

    宋箬溪轻叹,人先自重,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师父当日的告诫真是太及时了。

    宋淮勾起唇角,问道:“姐姐,过几日,请这戏班子回家唱出堂会如何?”

    宋箬溪眸光微转,“你是要让她们把这出戏唱给涓儿听?”

    “不能让她连累到姐姐的名声受损。”宋淮声音阴沉地道。

    宋箬溪明了宋淮意思,毕竟她和宋箬涓同为宋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请她们到家里来唱堂会吧。”

    “我为他,茶不思来饭不想,我为他,一夜想到大天亮。我为他神思恍惚懒梳妆,我为他,身担不孝瞒亲娘。我为他,被父推入湖中央,我为他,连累小菱遭祸殃。我为他,当饰卖衣作路费,我为他,抛头露面走羊肠。我为他,途中受尽风雨苦,我为他,举目无亲落他乡。我为他,客店当作安身处,我为他,黄花闺女把孩子养。我为他,眼泪哭出无其数,我为他,口吃黄连无处讲。”

    这一气唱出来的十八个“我为他”,听得宋箬溪无限惆怅,痴情女子负心汉,但愿陆綮颜不要辜负她的托付。

    这出戏演完,已是申时正,宋箬溪戴上帷帽和宋淮走出包厢,不想与坐在另一个包厢看戏的祺郡王世子遇上了。

    “宋淮见过世子,见过李夫人。”宋淮行礼,双眉紧皱了一下,怎么会遇上这个色鬼?

    “小女见过世子,见过李夫人。”宋箬溪向后退了半步,屈了屈膝,抬眸见陪在祺郡王世子身边的少妇十分的眼熟,仔细一看,正是那年在花朝节曾见过的李晓棠。

    李晓棠穿着桃红撒花窄袖直筒袄,下面是桃红绣雀鸟纹的绫裙,挽着惊鹄髻,左侧戴着三翅金凤钗,两翅稍短,中间的那根翅横贯整个发髻,凤嘴衔三串流苏,垂落在额前,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显得十分的华丽富贵。

    只是李晓棠眉宇间透着一股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倨傲,生生减了几分姿色。

    “宋淮啊,你这是陪谁来看戏?”长长的面纱遮拦住了宋箬溪的模样,隐隐绰绰看不真切,祺郡王世子看了眼,就挪开了目光,笑问道。

    “这是家姐。”宋淮笑笑道。

    “哦,原来是宋姑娘。”祺郡王世子笑,“常听人说宋大人膝下有四位姑娘,养在深闺人未识,不知这位是排行第几?”

    宋淮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恼色,答道:“这是宋淮的二姐姐。”

    “本世子还有事,你姐弟自去吧!”祺郡王世子挥手道。

    “宋淮告辞。”宋淮拱拱手,从他身边走过。

    宋箬溪微低头跟在宋淮后面,却不想祺郡王世子突然伸手来撩她的面纱。宋箬溪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反应极快,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用丝帕遮住了脸。

    祺郡王世子看宋箬溪的打扮十分的清雅,身形袅娜,便对她隐藏在面纱下的容貌感到好奇,他素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又好色成性,仗着郡王府的权势,还没娶正妻,就已纳了好几房妾室,还有了二房夫人,欺宋绥不过是五品官,就不顾礼仪去撩宋箬溪的面纱。

    宋箬溪避让的快,祺郡王世子没看清,大失所望。宋淮万没想到祺郡王世子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大惊失色,立刻上前将宋箬溪拉到身后护着,厉声道:“世子请自重。”

    “本世子是看面纱沾了点东西,想帮拿走,却不想误撩开宋姑娘的面纱,不好意思,莫怪莫怪。”祺郡王世子强言狡辩。

    “世子爷,你吓着人家姑娘了。”李晓棠娇笑道。

    宋淮怒火中烧,却知官大一级压死人,有气不能发作,只得咬了咬牙,扶着宋箬溪,“姐姐,我们走。”

    “宋淮,令姐的容貌普通,戴不戴帷帽也无妨。”祺郡王世子没看清宋箬溪的容貌,又见她避让得那么快,就自以为是的认定她容貌不好,在后面哂笑地道。

    “世子爷,这丑人从来都多作怪。”李晓棠尖着嗓子道。

    姐弟俩没有搭话,匆匆往店门走去,宋淮双唇紧抿,眸底闪过一丝厉色,今日之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会想法子为姐姐讨公道的。

    走到马车边,宋箬溪忽然来了句,“淮儿,哭肿了眼睛也不是没好处的。”

    宋淮一愣,笑了。

    这次后,宋箬溪就再也没有去天籁居听过戏。

    “姐姐,你哭得眼睛都肿了,今天不要去街上买东西,回家好不好?”宋淮问道。

    “去趟金萃楼。”

    “姐姐要买首饰和玉器?”

    “不是,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要去问问那掌柜的,他家的东家少爷来了没。免得他以为我不记得这件事,就不来告诉我。”

    “姐姐,你就那么喜欢那幅画?”宋淮觉得那幅画画得是不错,可也不值得宋箬溪如此念念于心。

    “对,我很喜欢那幅画,我一定要买到它。”宋箬溪眯了下眼,她一定要见到画画的人。

    宋淮拗不过她,让马车转去金萃楼。

    “那位李夫人是祺郡王世子的妾室?”宋箬溪问道。

    “姐姐问这个做什么?”宋淮看着她。

    “我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祺郡王世子怎么会未娶妻,先纳妾?”宋箬溪皱眉道。

    宋淮皱了皱眉,道:“姐姐,这事不好入女儿家的耳,你就别问了。”

    宋箬溪撇撇嘴,眸光微转,问道:“祺郡王世子未过门的妻子是诚晋候府的排行第几的姑娘,这可总能告诉我吧?”

    “嫡出的大姑娘。”

    “诚晋候府有几个嫡出的姑娘?”

    “有两个,大姑娘和五姑娘。”

    宋箬溪微微蹙眉,大姑娘才还没出嫁,这就表明五姑娘的年纪更小,花朝节在诚晋候夫人的身边见到的就应该是大姑娘,当时那夫人不是跟另一个夫人说好要结亲,怎么会变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宋箬溪见宋淮露出不信的表情,笑了知,“我在寺里曾见过一位诚晋候府的姑娘,想知道是不是她嫁给那个什么臭世子。”

    宋淮想起刚才的事,关心地问道:“姐姐,刚才可吓倒了?”

    “姐姐没这么胆小。”宋箬溪盯着他,“这件事你不许告诉娘,免得娘以后不放心再让我出来。”

    “姐姐,以后你出来,带上蚕娘,或者我跟大哥说一声,帮你找两个会武功的婢女来。”

    “不用了,我回去跟蚕娘说说,看她能不能教教香绣她们。”宋箬溪不想这么麻烦。

    “姑娘,若蚕娘愿意教,奴婢愿意学,奴婢不怕吃苦。”香绣为刚才没能护住宋箬溪,耿耿于怀。

    “奴婢也不怕吃苦。”香朵忙道。

    “等我跟蚕娘说了,看她的意见吧。”宋箬溪笑。

    宋淮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姐姐身边的人必须要忠心护主,这两个丫头不错。

    马车在金萃楼侧门停下,尚掌柜见宋氏姐弟再度光临,笑着迎上来,这礼还没行,就听到宋箬溪劈头问道:“掌柜的,你家的少爷什么时候来?”

    “姑娘,现在还没到月底。”尚掌柜脸上的笑透着一丝苦涩,这位姑娘的记心咋怎么好?

    “我知道,我是来提醒你的,你家的少爷来了,要马上来通知我。”

    “小的知道,小的一定通知姑娘。”

    “若是让我知道你家少爷来了,你没有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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