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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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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读书人在一个客栈遇上了,这个问:‘你贵姓?’另一个答:‘左边加一是一千,右边减一是一千,不加不减再计算,其中共有人一千。’然后,他又问对方,‘你贵姓?’那人道:‘左看出头,右看不出头,左右一齐看,两个不出头。’旁边一个教书先生猜出了他们的姓氏,两人不觉一惊,问道:‘老先生您贵姓?’教书先生笑道:‘遥望处,牛女正双栖。天上人间相与共,银河杳渺水迷离,新月落西垂。’除了外公不许猜,其他人都可以猜一猜他们三人都姓什么?”
“姐姐,为什么不让外公猜?”宋淮问道。
“因为这个故事,是我在外公书房里的书上看到的,外公已知道答案了。”宋箬溪道。
“好,我不猜,你们猜。”纪承宣捋着胡子,笑眯眯地道。
“两个读书人的姓好猜,一个姓任,一个姓林,那教书先生姓什么,挺难猜的。”纪允祯皱眉道。
众人冥思苦想。
宋箬溪的病还没好,精神有些不济,靠在纪老夫人怀里,眯着双眼。
纪承宣哼哼两声,道:“叫你们多看点书,不看,这下你们知道,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溪表姐……”纪允礼压低了声音,“奶奶,溪表姐睡着了。”
纪老夫人轻轻拍拍宋箬溪的脸,“溪儿乖,我们回房睡觉去。”
宋箬溪睁开双眸,微微笑道:“好。”
等纪老夫人带宋箬溪回了房,纪承宣开恩道:“不拘着你们这群猴子了,去街上看花灯。”
“谢谢爷爷。”
“谢谢外公。”
五人欢喜地道了谢,各带两名小厮,出门往大街上去。正月十三灯节就开始布置,到了十五这天最热闹,灯火通明,庆原宛若不夜城,叫卖的小贩吆喝着生意。大户人家还不时的燃放烟花爆竹,加上满街的各色花灯,若宋箬溪上街,必会摇头晃脑的吟上一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平日里没得机会出门的姑娘媳妇,今天不拘束,和男子一般出门赏灯游玩,许多店家心思巧妙的做了许多姑娘们喜欢的花灯和色彩斑斓的珠帘,招揽姑娘媳妇们的生意。
街上人太多,马车和轿子都走不动,所有的人都是随着人流边走边赏玩着。五个人停在一个卖花灯的摊前,正要跟店家买那盏美人灯,一位婆子跌跌撞撞地扑了过,“三少爷,五少爷,五姑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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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象以齿焚身,蟀以珠剖体。大象因为有了珍贵的象牙而遭到了杀身之祸,河蚌因为长有珍珠而被剖开了身体。借财喻权,告诫两人,宋箬溪是宋家的象牙、珍珠,但是宋家并不会因为她,得到所谓富贵荣华,只会引来焚身剖体之祸。
注二:调琴啜茗图》传唐代周昉作。
第九十章 困在宅门无处行
宋箬滢姐妹是和宋家兄弟一起出门的,听到宋箬满不见了,宋濂并不是很着急,冷静地问道:“五姑娘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三姑娘现在何处?”
“三姑娘就在那边的面馆里。”婆子指了个方向,“三姑娘遇到了朱……家的姑娘,就跟她说了几句话,回头,就发现五姑娘不见了。奴婢们和朱家的人都在找五姑娘。”
“我们先去面馆。”宋濂盯着婆子,“你带路。”
一行人随婆子去面馆,宋箬滢和一男一女在里面谈笑风生。男的正是和宋箬滢定亲的朱千里,女的是朱千里的妹妹朱倩瑶。宋濂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好个懂礼数的三姑娘。
“三哥哥。”看到宋濂走了进来,宋箬滢站了起来,俏脸微红。
“宋三哥。”朱千里年纪比宋濂大,可是他与宋箬滢定亲,就成了宋濂的妹夫。
宋箬滢和朱千里还没有正式成亲,宋濂不好称呼他为妹夫,客气地道:“朱兄。”
“纪三哥,你也出来赏花灯啊。”朱倩瑶看到了纪允祥,两眼放光。
纪允祥扯了扯唇角。
“街上人多拥挤,我担心三姑娘心急寻找走失的五姑娘,万一再出什么事,就不好了,冒昧请三姑娘在面店等待,让下人们去寻找。”朱千里为他和宋箬滢坐在面馆闲聊,而没有帮着寻人找出了合理的理由。
“朱兄考虑的十分周全。”宋濂淡淡一笑,“淮儿,你和礼表弟先护送三妹妹回去。我去四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五妹妹。”
“好。”宋淮和纪允礼送宋箬滢回家。
朱千里也让朱家的随从送朱倩瑶回家,他和宋濂兄弟几个,在附近寻找走失的宋箬满。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宋箬满,到是遇到了宋家其他几个兄弟,知道宋箬满走失,他们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扩大了寻找的范围,还是没有找到宋箬满,就在众人考虑是不是再多找些人手来寻时,宋家打发人来说五姑娘已经让人给送回去了。于是,宋家兄弟谢过朱千里,谢过纪允祯三兄弟,回了家。
送宋箬满回来的人是邺疏华,他此时正和宋老太爷在小厅内坐着喝茶。
“邺公子既然是我家七丫头的是师兄,以后可要常来往,不要见外。”宋老太爷笑得见牙不见眼,邺疏华是皇上的表弟,还是登瀛城的少城主。登瀛城主是不称王的王,管着的十九个州,独立于五国之外。七丫头不能进宫,能嫁给他,做少城主夫人也不错。
“小僧会常来向师弟研讨佛法的。”邺疏华双手合十道。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邺疏华起身告辞。宋老太爷亲自将他送到了大门处才回转,“来人,去告诉三爷,让他明天把七姑娘接回来。”
第二天,宋绥和纪芸把宋箬溪接了回来,宋老太爷为了体现他对孙女的疼爱,让内管家去大厨房挑了几个手脚干净、善做素菜的媳妇子去竹隐院的小厨房里,专门伺候宋箬溪在病期的饭食。还免去了宋箬溪的晨昏定省,一直到病愈为止。
气得宋老太太砸了一套茶具,马太姨娘又头顶茶叶渣,脸带烫伤的在院子里跪了小半个时辰。
宋箬溪对此感到不解,问纪芸道:“娘,我已经不进宫了,老太爷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昨夜三丫头和五丫头出去观灯,五丫头走散了,被人送了回来,那人姓邺,名疏华,你可认识?”纪芸问道。
“认识,他是觉明大师收的俗家弟子,我叫他师兄。”
“这位邺公子不但是皇上的表弟,还是登瀛城的少城主。老太爷见了他,就象猫儿见了鱼,这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纪芸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只怕老太爷又会失望,师兄他一心向佛,没有娶妻的打算。”宋箬溪笑道。
纪芸眸光微闪,问道:“溪儿,你觉得锦霆好,还是允祯好,还是允祥好?”
“三个表哥都很好。”
“如果只能选一个,溪儿觉得哪个比较好?”
宋箬溪心念一动,听这话的意思,象是要她选老公,表哥表妹结婚,是比较被这个时代人认可的一种结亲方式,低下头拿铜簪子拨了拨手炉里的银丝炭,措词道:“娘,我在净莲寺见过一对双生的姑娘,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两眉相距甚远,鼻子塌陷,嘴阔如盆,到了十三岁时,都成大姑娘了,可是她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咧开嘴笑,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纪芸不解地看着她,道:“两个傻子当然什么都不懂。”
宋箬溪明眸流转,“我就问师父,为什么她们这么傻乎乎的?师父告诉我,因为她们的父亲和她们的母亲是表兄妹。两人的血缘太近,容易生怪胎,也容易生傻子。”
纪芸愣了一下,“这是神尼告诉你的?”
“师父还举了好几个例子给我听。说有人还生出四条腿的孩子,还有生出一双手共有二十根手指,可吓人了。”宋箬溪神色凝重地看着纪芸,“娘,出家人是不打妄语的,师父绝不会无中生有。”
纪芸皱紧双眉,京中有人家是亲上加亲,生的孩子的确有些不尽人意之处,这事要去多打听打听才行,若真是因血缘太近,生怪胎,生傻子,这亲就不能结。
宋箬溪看纪芸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舒了口气。
午后,宋箬溪小睡起来,香草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宋箬溪一惊,上前扶起她,“香草,怎么了?”
“姑娘,五少爷送来的那只鹦鹉,已经许久未进食了。”巧桃跟着进来,鹦鹉和兔子,宋箬溪都交给香草养的,鹦鹉不进食,会饿死,就是香草没有照顾,所以香草才会一进门就磕头请罪。
“什么时候的事?”宋箬溪问道。
“已经有几天了,前几日,它还肯吃点谷子和碎米,可是昨儿开始,就什么都不肯入口了。奴婢请三少爷和五少爷来看过,五少爷说鹦鹉病了,三少爷说鹦鹉在闹脾气,两位少爷也说出是什么原因。”巧桃如实禀报道。
宋箬溪披上狐裘走到外室,鸟笼挂在架子上,鹦鹉闭着眼睛,缩着脖子,奄奄一息地蹲在笼子下面,不象平时站在栖木上,“我离开的时候它还好好的,这几天怎么就成这样了?”
香草又跪了下去,宋箬溪转身又扶她起来,“香草,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们来找找原因,把它救活。”
“这鸟通灵性,要是饿死,就太可惜了。”香朵轻叹道。
“姑娘,这鸟不是饿死的,是香草昨儿帮它洗澡,鸟儿受寒生病了。”刘四娘走进来,告香草的状。
香草摇手。
“鹦鹉是野生的,身上长着羽毛,淋雨都不会把它淋出病来。”宋箬溪盯了刘四娘一样,“香草拿谷子和水来。”
香草出门拿来了谷子和水。刘四娘沮丧地退到一旁,她又说了姑娘不爱听的话。
宋箬溪手里拿着谷子逗鹦鹉,“乖乖,来吃点。”
鹦鹉缩在原处,动也不动。
“乖乖,不吃会饿死的哟!”宋箬溪打开笼子,把手凑到鹦鹉的嘴边,“吃一点,吃一点好不好?”
“姑娘,你小心,它会啄人。”香绣提醒道。
“我宁愿它啄人,也好过它这样一动不动。”宋箬溪用手抬了抬鹦鹉的头,鹦鹉微睁开眼,似乎看了看宋箬溪,又重新闭上,还是那副要死不断气的模样。
“姑娘,都试过了,没有用,这鹦鹉就是不肯吃东西,不如捉它出来,强行把谷子塞进它嘴里。”巧桃提议道。
宋箬溪没理她,对那鹦鹉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呆在笼子里?这样好了,如果你乖乖吃了这些谷子,我就放了你。”
“姑娘,鹦鹉听不懂你的话。”香朵笑道。
“鹦鹉会学舌,它肯定能听得懂我的话。”宋箬溪把谷子放进食盒里,又倒了点水,“你吃了谷子,我就放你走。”
重复了几遍,宋箬溪见那鹦鹉的翅膀微微动了动,笑了起来,“把笼子挂到廊下去,别关笼门。”
“姑娘,不关笼门,它会飞走的。”巧桃急道。
“与其把它关在笼中活活饿死,还不如早早就放了它。”宋箬溪轻叹一声,脸上的表情略显落寞,“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笼子不是它的归宿,让它走吧。”
香绣提着鸟笼出去了,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进来禀报,“姑娘,那只鹦鹉飞走了。”
“鸟儿尚能飞出鸟笼,重获新生,我却只能困在宅门里,从这个宅子到另一个宅子,先是我给长辈们晨昏定省,以后是小辈们给我晨昏定省,那儿也去不了。”宋箬溪倒在榻上,无限感慨地道。
“姑娘的病才刚好点,多休息,别整天想着出去玩。”蚕娘端着药进来了。
宋箬溪闻到药味,皱起了鼻子,叹气,这苦是自找,短痛难熬也要熬,要不然就要被永远关在金丝笼里,连街都上不了,这么想想看,她还算比较幸运。
正月十八日,太后的懿旨颁布,京城选送十五名,周边十城各选送五名,年满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姑娘,于二月十七日进宫备选。
宋老太太语带酸味地道:“七丫头虽然错过了元宵节进宫观灯听曲,但如今借着太后娘娘的这首懿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宫,她真好命哟。”
“七丫头不进宫。”宋老太爷品着茶,淡淡地道。
“啊?”宋老太太愣了一下,“不进宫了?”
“我们这一支的姑娘,都不参加备选。”这是宋老太爷与大老太爷商量后的结果
宋老太爷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宋老太太错愕不已,“为什么?”
“这件事,你不用多问。”宋老太爷放下杯子,抬腿走人。
宋老太太冲着他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
宋绥的任职也得到了落实,擢升一级,正四品鸿胪寺卿。宋老太太还没来得及高兴宋箬溪不能进宫得宠,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备受打击,肥脸扭曲变形,不是说这个贱种升半级,怎么升了一级?她的儿子连个一官半职也没有,庶出反比嫡出的强,她这口气咽不下去。
舍不得骂儿子,宋老太太把文氏叫过去,厉声道:“跪下。”
文氏乖乖跪了下去。
“身为正妻,不知规劝夫婿读书求上进,反到撺掇着他去外面去养鸟……”宋老太太拍着桌子,她才刚开骂,文氏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骇得老太太呆愣住了,良久,回过神,“来人,快去请大夫。”
大夫请来,一诊脉,四太太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嫡子无子,同样令宋老太太忧心不已,虽然不知道文氏这胎是否能生出儿子来,但总有了个希望,高兴地免了文氏的晨昏定省,可是接着再给她添上一堵,把身边的叫穗儿的丫鬟指给了宋纾。
看着躺在床上的文氏脸色发青,纪芸伸手掖了掖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四弟妹,自己身体要紧,不需要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生气。”
文氏深吸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道:“把菱轩收拾出来。”
穗儿在菱轩住下了,宋纾顾忌着文氏的心情,没有过去,陪在文氏身边,文氏的心里这才稍微舒服一点,对宋老太太的怨恨又添了几分。
次日,宋箬溪要去桃花庵抄写经书,纪芸不同意,“你病刚好,不能出去吹风。”
“娘,我坐马车去,又不是骑马去,不会吹风的,你就让我去嘛!”宋箬溪撒娇道。
“溪儿,娘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去,你大哥又去了国子监,淮儿也要上学,没人陪你去,还是不要去了,好不好?在家里抄经也是一样的。”宋绥升了官,有些锦上添花的人要过府道贺,纪芸不好出门。
“娘,你答应让我去庵里抄写经书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宋箬溪抱着纪芸的手臂,不依地摇她。
“娘是答应了,可是没人陪你去,娘不放心。等下回,娘陪你一起去。”
“我带蚕娘同去,蚕娘的武功好,五六个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有这么厉害吗?”纪芸不相信地问道。
“娘,你还记得江家兄妹的事吧,就是蚕娘抓住那些人的,有她在我身边,保证什么危险都没有。”宋箬溪卖力地说服纪芸。
纪芸看着她,“一定要去?”
“娘。”宋箬溪继续摇她。
“好了好了,别摇了,别摇了,再摇,娘就让你摇散架了。”纪芸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倔丫头。”
宋箬溪带着蚕娘、香绣和青荷坐着马车前往桃花庵。在静余的禅房内见到邺疏华,宋箬溪有点意外,“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次师弟说会来庵中抄写经书,小僧特意前来在此等候。”邺疏华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蚕娘听了却直皱眉,盯了邺疏华好几眼。虽然这男子以出家人自居,但毕竟只是俗家弟子,六根不净,姑娘又这么美,要是被他用计拐走了,小少爷可怎么办?
“要是我没来,你不就白等了。”宋箬溪盘腿在蒲团上坐下。
邺疏华笑道:“师弟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说了要来抄写经书,就一定会来。”
“外面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何不到桃花树品茗说禅?”静余笑着提议道。
三人移至院外,盛放的桃树下,石桌上,新茶初沸。静余举杯,吟道:“僧闲枕借云边石,客到茶煎涧底泉。两位师弟请。”
夜疏华浅啜一口,道:“吟诗品茗峰头坐,扫石焚香月下眠。”
宋箬溪沉吟片刻,道:“煮茗闲看云出岫,谈经静待鹤归松。”
“四位新学比丘,相偕至精舍旁边禁树下坐禅行道。这时正值满树花放,异常荣茂,不但是颜色鲜艳,并且香郁扑鼻。因此,这四位新学比丘,不耐于坐禅而相互讨论世间万物何者最乐,以满足人之愿望。一人曰:‘仲春之月,风和日暖,木荣花妍,游戏原野,此为人生世间一大乐事。’一人曰:‘宗亲集会,觞酌交错,音乐歌舞,通宵达旦,此为人生世间一大乐事。’一人曰:‘多积财宝,称意欲为,洋房轿车,呼奴唤婢,此为人生世间一大乐事。’一人曰:‘妻妾端正,彩服鲜明,香薰芬馥,恣意纵情,此为人世间一大乐事。’两位师弟觉得四人说的可对?”静余正颜问道。
邺疏华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四人所言,尽是忧畏危亡之道,非是永安最快乐之法。须知万物春荣,秋冬衰落。宗亲欢娱,终有别离。财宝车马,五家之分。妻妾美色,爱憎之主。这四人所谓人生世间最大乐事,非乐事。舍世出家精进求道,不慕荣华,不贪名利,唯以志趣涅槃,这才是人生真正最大一乐事也。”
宋箬溪摇头,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乐事,在心境。”
静余语噎。
邺疏华若有所思。
宋箬溪明眸流转,唇边带着一抹狡黠的笑,这佛法说东有理,说西亦有理,若以已之矛攻已之盾,是矛好?还是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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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纤雪这次要食言一次了,本来说万更的,可是看看时间已经晚了,所以,只好,发五千,对不起!明天一定万更。
第九十一章 从来花无百日红
天青皓蓝,微风拂过,片片花瓣从枝头飘下,落在三人的衣襟肩头,留下淡淡的花香。宋箬溪伸手接住几片花瓣,道:“没有花开,何来花落?不知苦焉知乐?”
静余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西方净土,极乐世界,花开不败,喜乐常存。”
宋箬溪轻嗤一声,正要说话,隐约听到一个女声在喊,“邺哥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静余微蹙眉尖,桃花庵地位超群,很少有人敢如此无礼地乱闯进来,在庵中大呼小叫的。
“让开,你们给本宫让开。”显然有人在阻拦来者。
“邺哥哥,你在哪里?快出来,安宁来找你了。邺哥哥,邺哥哥。”安宁郡主的声音由远至近。
“郡主礼佛上香请到正殿,此处是禅房静室,请郡主不要在此大声喧哗,打扰了师父清修。”
“滚开,你要再敢拦着本宫,就别怪本宫不客气,拿鞭子抽死你。”安宁郡主厉声威胁。
邺疏华眉梢微动,双手合十,口颂佛号,小声道:“一切法得成于忍。”
“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唯当头棒喝,方能唤醒世人。”宋箬溪对安宁郡主的蛮横举动感到嫌恶。
话音刚落,虚掩的院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一身火红装扮的安宁郡主手提马鞭冲了进来,看到邺疏华喜形于色,“邺哥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邺疏华站起身,看了眼安宁郡主,微微垂睑,双手合十,道:“郡主,小僧乃方外之人,不染红尘,不涉俗事,请你不要再来找小僧,速速离去。”
宋箬溪叹气摇头,这么温和的劝解,有用才怪。
“邺哥哥,你赶我走?你居然赶我走!”安宁郡主一副大受打击的伤心模样。
彪悍女摆娇弱姿态,难得一见,宋箬溪支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看戏。
“郡主是世俗中人,进香礼佛请去正殿,此处乃是众位师父清修的禅院,非请勿入,外人不应在此多做逗留,请郡主速速离去。”邺疏华态度依旧温和,语气淡然。
“我是外人,难道她就是内人吗?”安宁郡主用马鞭指着宋箬溪,“为什么她可以进来?跟你坐着喝茶聊天,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你是是觉得她长得美,就不要我了?”
宋箬溪愕然,这火怎么烧到她身上来了?
“师弟乃是佛门中人,她在此处有何不妥?”邺疏华问道。
“她是佛门中人?”安宁郡主嗤之以鼻,嫉妒地盯着宋箬溪,“就她这副狐媚样,她会潜心向佛?她是在借着机会勾引你,邺哥哥,你不要被她给骗了。”
“施主请慎言,一切众生,祸从口出,恶语伤人,有如矛刺心,话到口边留半句,则是积口德也。”静余劝诫道。
“师弟容貌清雅,品行高洁,深受小僧爱敬,郡主休得恶语诋毁师弟,种口业会得恶报的。”邺疏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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