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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予梦之女主皇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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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一脸失魂落魄,双目失焦,只怔怔看着前方,全然不理会众人探询惊诧的目光。
“母后,皇姐近日身体不适,还是先派人送她回去休息吧。”慕颜忙解围道,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王妃所指何人她何尝没有猜到,只是皇姐表现的实在太过明显了,这情之一字着实害人不浅啊。
萧后眉峰微蹙,点头道:“来人啊,送大公主回府。”
慕颜目送着她萧索苍凉的背影离去,突然心头涌上一股浓重的悲哀,为她,也为曾经的自己,因为有情所以善变,因为无情所以永恒。莫非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就必须变得无情。
“王妃,你说的可是梵儿?”萧后缓缓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笑问道。在众多子侄里,唯有梵儿到了该成家的年岁,且出类拔萃,是萧家未来的也是唯一的承继者,假若此次能与信安郡王结为亲家,对自己对萧家都将会是极大的助力。
王妃颔首,自谦道:“正是锦啸王世子,只怕我家宜儿高攀不上啊。”
“王妃千万别这么说,等梵儿出征归来,本宫就作主,让萧家和信安郡王府能早日结为姻亲。王妃大可回去把这好消息带给宜儿,叮嘱她调养好身子,就等着开开心心做个新嫁娘吧。”萧后许诺道。
“多谢娘娘玉成此事,了却老身夫妇的心愿,娘娘恩情,感激不尽。”王妃激动的谢恩道。
顿时四周响起一片恭贺声,母后和王妃笑的无比开怀畅意,唯有慕颜冷眼旁观,竟不由有点同情起那人来,看到他的婚姻就这样成为了权利交易的牺牲品,纵使他朝名利尽得,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颜儿,那道下给威远候调派兵马的圣旨送出已有几日了?”宣帝问道,倾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模糊的视线中,晃动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慕颜踮起脚尖,将依兰亲手做的乞福香囊悬于龙床帷帐挂勾上,囊中贮了辟邪香、瑞麟香、冷香,有着养神定气的功效。
“今日是第九日了,父皇。”慕颜轻轻依偎到他身边,盯着他看了好久,深锁着眉头,说道:“父皇,太医叮嘱过,要您静养,不能过分思虑。”
“颜儿,父皇给你的令牌还在身边吗?”宣帝似未听见般,问道。
她一愣,自怀中掏出那面小巧的金制令牌,塞到父皇手中道:“女儿一直随身带着,父皇。”
宣帝抚摸着上面精致的图纹,眼神渐渐飘忽悠远起来,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怪异高深没测的微笑,幽幽叮嘱道:“颜儿,这令牌你切记要收好,不能遗失了,凭它你不但可以调度京畿戍卫营八万兵马,还可以撤换三品以下官员。”
慕颜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面闪着金色光芒的令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片刻后,呐呐的问道:“为……什么?父皇,这如此重要,为什么交给我?”
“父皇这几日一直在想,为什么朕的颜儿不是个男子呢?那父皇至少不用为百年后继之君而头疼,可是啊转念一想,又很庆幸颜儿是个女儿家,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深谙权谋,也不用处处提防,这面金牌说不定能在必要时保护你,远离那些争斗与血腥。”柔和的话音饱含着无限的怜爱疼惜。
忽的,喉咙一痒,胸口一窒,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慕颜慌乱的拍打着他的后背,焦急的提高嗓音唤道:“快传太医。”
“父皇,父皇,你还好吧?”她关切的询问道,那边守在宫门外的太医听到传唤,已经背着药箱,一个箭步窜到了跟前。
喉口一阵猩甜,“噗”的喷出一口血来,洒溅了一地刺目妖异的殷红。
元宗三十年冬,朝廷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先锋萧毓梵率领下取道淮阴,正面迎击叛军,另一路则由骠骑大将军张雄亲率跨过泗水从侧面与威远候的十五万大军一同成合围夹击之势,一举收复幽州、泗县等十个州县,短短数月便逆转了战局,捷报频传,朝廷士气大震。
元宗三十年隆冬,皇城及附近州郡罕见的下起了雷雨冰雹,数千间房屋被砸毁,数万百姓无家可归露宿街头,一时冻死者甚众,谣传四起,百姓纷纷议论,是父子相争有违伦常触怒了月神,才降下这般祸事。
元宗三十一年二月,本依附清河王的几大镇藩王纷纷倒戈,叛军退守龟缩在濯郡一带,已成强弩之末,三月初,叛军投降,参与叛乱的军士被就地赦免,清河王则被押解入京,至此,历时九月的叛乱彻底平息,史称“清河之乱。”
古老庄严的皇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烟雨中。连绵的细雨,已下了整整三十天。
“陛下,二皇子已在殿外跪了三个时辰了。”管公公轻声向躺在龙床上双目紧闭的宣帝回禀道。
众人等了好一会,依然不见任何动静,谁也不敢再出声,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慕颜冲管乐使了个眼色,正欲悄悄起身,却不料被宣帝一把抓住了手腕,沉声道:“颜儿,不许去,你们谁都不许去,就让那个逆子跪着。”
慕颜一脸无奈的望向窗外,只听风声雨声渐急,又低头看看铁青着一张脸的父皇,暗暗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慢慢流逝,疾风劲雨,依旧不歇,殿外那人始终跨不进这道朱红的门槛,执着坚定的跪在玉石板上,任凭风吹雨打,任由夜幕降临。
一道闪电划破划破漆黑的长空,阵阵惊雷响彻云霄,靠在龙床柱打着盹的慕颜,被轰隆作响的雷声惊醒。
借着灯火,但见父皇那苍白枯瘦的脸颊一双深陷无光的眼睛,直直瞪着上方,沉默不语,似在回想着什么。
“父皇快忘记了,溆儿的模样了,”宣帝幽幽的声音飘入耳畔,一瞬间慕颜错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了,极轻的试着唤了声:“父皇。”
宣帝仿佛不曾听到般,自顾自的往下说道:“溆儿小时候最怕打雷,他母妃去的早,还记得有一晚,也是这样一个雷雨夜,他被吓得大哭不止,宫人们束手无策,最后是朕抱了他整晚,直到天明。”
“父皇”慕颜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无力的握住父皇露在锦被外的冰冷的手。
“溆儿还在外面吗?他还怕雷声吗?”宣帝边说边挣扎着要起身,用力的反握住慕颜的手急切道:“颜儿,快,快让他进来。”
“好”慕颜飞快的答道,正欲转身,却又被他拉住道:“算了,还是让他回去吧。”话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和落寞。
“父皇。”慕颜的眼神中流露出伤感,颤声道。
“让他回去吧,回吧,”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十分疲倦似的,后边的话渐不可闻。
元宗三十一年四月,帝下旨废清河王慕溆为庶人,禁锢于景山永孝陵,终身不得赦免。
皇城脚下,一道白衣萧索的身影,兀立在惨淡的斜阳中横箫而奏,曲调低沉忧伤,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苍茫天地中。
浴火凤凰上九霄
花开堪折
“兰姑姑,我等奉了皇后娘娘之命,特送来公主笄礼所需各样物什,请收点。”司礼监太监总管肃容道,皇宫已多年没有盛事,此次公主行及笄礼,皇宫内外皆是万分瞩目,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一个个莲瓣贴金紫木圆盘上,流云紫金簪、金玉缠丝碧钗、朝阳彩凤珠冠、玛瑙珠玑琏、白玉玲珑耳坠……流光溢彩,美伦美奂。
一列挑金描凤朱漆盒内,整齐盛放着一套套用天蚕丝织造的华服,手工精美,极为奢华。
在众人惊羡的目光和阵阵轻叹声中,依兰【恍【然【网】间已能看到那豆蔻年华的绝色少女,优雅清贵的转身,回眸间笑如清风,灿若星辰。
“有劳公公了,”她悄悄将一挂锭银子塞到总管手上道:“请多多费心。”
总管满脸堆笑道:“哪里哪里,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在内府库亲选的,咱家这就得回去复命,对了,兰姑姑,怎么不见公主啊?”
“公子,不是我自夸,小店的琴可是全京城最好的,您到别处可寻不到啊。”店主口沫横飞的比划道。
慕颜抿嘴一笑,眼波流转,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合,直指着最显眼处摆放的一架琴,脆声道:“就这架了。”
琴身如月,长约六尺,木质暗沉坚硬,纹路笔直,琴头雕着“凤鸣”篆体小字,尾有焦灼痕迹,以金丝包嵌。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撩,随意拨动坚韧而细长的琴弦,流泻出的琮琮琴音,美妙清越,仿如天籁。
“老板,多少银子?我家公子要了。”见主子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随从扯着尖细的嗓音问道。
再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两人,容貌俊美的小公子,身着宝蓝色织锦衣,腰间系着条翡翠玉带,手持乌骨紫檀洒金扇,扇柄下挂着的汉白玉蝴蝶吊坠一看就价值不菲,身边带着的随从,相貌颇为清秀,同样衣饰华贵。
店主眼珠转了几转,犹豫着伸出一个手指道:“一千两,少一两都不卖。”
慕颜冷冷一笑,似雪后的梅花初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冷傲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冲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倒也机灵,会意道:“这琴我家公子要了,一千两银子这就结给你,包好了我们要带走。”
话音刚落,就听见店门口传来一清亮隐含怒气的嗓音道:“这琴你们不能带走。”
齐齐看去,一青衣小僮搀扶着一个白衣男子,费力的迈过门槛,向他们走来。
小僮两眼喷火,反观那男子一脸笑意,浑身散发着与世无争的淡定和宠辱不惊的从容,身形修长瘦削,惨淡的脸色在白衣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黑润的眼眸里有着无法描摹的高深悠远,唇角微微上弯着,似蕴含坚强意志般。
“哦,请问我为何不能带走这琴呢?”慕颜收回审视的目光,黛眉轻扬,威严而不失礼貌的问道。
小僮小心翼翼的扶着白衣男子坐下,冲面露心虚的店主说道:“这把琴我家公子早已付了定金,今日就是依约来付剩余的银子,”接着转向主仆二人,道:“所以这琴你们不能带走。”话音中带着忿忿然。
原来是一女二嫁,她鄙夷地瞟了眼神闪烁,支吾难对的店主一眼,即对着那白衣男子诚恳道:“失礼了,这位兄台,原来这琴早已有了主人,所幸兄台来得及时,在下方未铸下大错。”
白衣男子笑意更浓,注视着肌肤胜雪,俊美非凡的少年,淡淡道:“若果真被公子买走,自是我和这琴的缘分不够,与人无尤,公子勿需介怀。”
慕颜轻轻颔首,脸上流露出赞赏的笑容,言道:“兄台好胸襟,只是我从不做夺人所爱之事。”
“高山流水,知己难寻,看得出公子也十分钟意这琴,就让给公子你了。”男子洒脱道。
她的身子微微一震,略显吃惊的说道:“让给我?不,多谢兄台盛情,就此别过,小寇子,我们走。”
临去时那随从恶狠狠的剜了店主一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糊弄主子,哼,等回了宫就让人禀了京兆尹,拆了他这店。
等那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店主抹了把额际的虚汗,一脸陪笑道:“上官公子,这,这个,您看……”
“少风,把剩下的一百两银子付给老板吧。”吩咐道。
小僮不悦的皱皱眉,气鼓鼓的瞪了如释重负的店主一眼,不情不愿的掏出几锭银子扔到了桌上,一手抱了琴,一手搀扶起白衣男子道:“公子,这家店主太无良,为何还买这琴,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让这样一把名琴流落在此地,实在可惜,它值得更好的主人去爱惜,我看方才的那位姑娘倒是像一位识琴爱琴之人,呵呵。”
“姑娘?方才哪有什么姑娘,明明是位公子啊?”小僮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
男子的眸光变得深远而幽长,别有深意玩味的笑了笑,不再多言。
“娘娘,这是今日已批阅好,预备送去机要府待发的折子,请娘娘过目。”翠微呈上满满一摞奏折,置于桌案边。
萧后一本接一本翻阅,唇边浮现出一缕欣慰的笑容,将其中一本递到她眼前,指尖点着批注,问道:“翠微,你看这字写得如何啊?”
“大气沉稳且刚劲有力,笔锋锐利,嗯,还颇有几分豪迈。”她侧头极认真的看了会,缓缓言道。
萧后的双眸盈满了笑意,一种说不出是骄傲还是满足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三年来,一点点看着她的成长,无论书法笔迹,还是智慧谋略,都不可与初时同日而语。
她仔细看过每本的批奏,不住的点头,直到看到最后一本范大寿弹劾的奏折,不由皱起眉头道:“这老匹夫,朝廷上下无人逃得出他的弹劾,上至谋逆大罪下至玩忽职守,哼,好一个自诩清廉赤胆忠心的好官。”
“范大寿?娘娘,此人说起来还是您的同乡,据闻陛下对他甚为倚重,还有意拜他为太孙太傅,教导皇太孙殿下课业。”
她的神情漠然,半晌,唇角泛起一抹异常残{精彩小说下载百度搜索:炫 书酷的笑容,道:“太孙太傅?那范大寿还承受不起,小心压垮他的那把老骨头。”
“可是,娘娘,朝中大臣屡有提起太孙太傅人选一事,陛下和公主殿下也在四处物色,奴婢想拖不了几时了。”翠微小心翼翼观察着娘娘的反应,说道。
“本宫知道,所以决定不拖了,但也决不会选朝中任何一个大臣做太孙太傅。一旦维儿有朝一日登上皇位,本宫不希望他的老师,会影响到他所做的任何决策,从而伤害到我萧家的利益。”萧后沉声道,眼中闪烁着坚定执着的光芒。
“那娘娘何不推选箫大人为太傅呢?这样不是正好防患于未然吗?”
“如果那样做,就太明显了,你以为那些大臣都是吃素的吗?他们可都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萧家在他们眼中早已是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若非顾及到兵权有一半掌握在我家手中,恐怕……,所以一旦让他们抓到任何把柄,都会大作文章,翠微,假若公主代批奏折一事走漏半点风声,本宫都将唯你是问。”口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请娘娘放心,奴婢就算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与之相关的人也都做了万全的处置。”
元宗三十四年五月初八清晨,众皇室宗亲内命妇及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家眷,携带贺礼乘坐各色车撵,由朝阳门左侧门进入,等候在紫宸殿内,三品以下的官员家眷未能参加的,也都送上了礼单。
朱唇轻点,淡扫蛾眉,如瀑的青丝逶迤垂地,玉梳慢慢从发间轻柔的滑下。
三名宫女或立或跪,为她套上庄重华丽的缠枝洒金龙凤纹紫裳,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系上一条金色新缎玉带,依兰缓缓弯下身子,将一枚以绿色宫绦串成的双衡比目环佩挂在腰间,长长垂下,以压裙幅。最后罩上如烟似雾绣着蔷薇花纹的玉色软纱罗。
蟠螭落地长镜照映出一个宫装少女,倾国倾城,气度高华。
宫外司礼太监唱道:“请公主移驾紫宸殿。”
宽大的绣满水纹的裙幅迤逦曳过大红织锦铺陈的玉石台阶,下巴微抬,目光冷冽,仿佛尘世的一切皆不入到她的眼底。
慕颜眼角的余光一一掠过众人,沁宜表姐含笑幸福的脸庞,郡王妃赞许和善的目光,维儿惊艳异样的眼神,皇姐安静恬淡的神情。
正前方的女子,同样一袭华服,凤冠高耸,高贵而优雅,笑意盈盈的眼眸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在司礼太监的唱颂声中,慕颜拜倒在萧后面前,深深叩头,光亮如镜子般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那张完美的令人窒息的容颜,缓缓直起了腰身。
众人屏息凝神,一时寂静无声,萧后拆去她绾着的两个小小的发髻,将流泄下青丝熟练的挽成飞云髻,插上一支紫金簪,于额际点上金钿。
她的指尖掠过慕颜的鬓发,掠过她的额角,历历往事有如浮光掠影般闪过心头,一切无言的感情都融化在四目对视中。
滑落的衣袖,露出两截皓腕,慕颜从母后手中接过一散发着淡淡檀香气的红绘木盒。
在司礼太监一声礼成后,萧后忙上前一步,纤手扶起跪地的慕颜,凤冠的垂珠轻轻颤动着,眼里闪耀着爱怜与自豪的光芒。
她的容色平静,噙着一抹淡淡飘忽的微笑,款款转身,即闻众人此起彼伏倒抽气声和不绝于耳的啧啧赞叹声。
绚丽缤纷的焰火划破夜空,与星光交相辉映,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背后丝竹声声、歌声悠悠,斛筹交错,笑声不断,慕颜伸出晶莹白皙的手,缓缓打开那木盒,瞳孔一点点放大,清晰的映出一把匕首,柄上镶嵌着的两颗硕大猫眼石熠熠闪烁着紫色幽光。
胜日寻芳
习习凉风捎来阵阵蔷薇花特有的怡人香气,一黑袍人立于高台之上,仿若与那黑夜融为一体般,散发着孤独寒冷的气息,他面朝东方,凝视着浩瀚夜空里灿烂的星河,瞳孔骤然一缩,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没想到来的比预料的要早。”他悠悠的话音似叹息似回味又似轻笑。
听到身后传来一串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停在了几丈外,他那幽深不见底的眼眸发出神秘的光,嘴角诡异的上翘,言道:“娘娘,您来了。”
香气越发浓郁,也越发醉人,来人微一欠身道:“巫主,别来无恙,本宫今晚前来乃有一事求教。”
“请但讲无妨。”巫主头也不回,依旧神情专注的紧紧盯着那在群星环绕下至高至贵的一颗星。
“巫主,您曾告诉过本宫,颜儿的命格是翔天鸾凤格,又称冲天格,贵不可言、踏云骄天,还叮嘱本宫务必要将颜儿当男子抚养,” 萧后沉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傲然,一丝苍凉,一丝不解。
“的确,这是我一直对娘娘的期许,但相信即使没有我所说的,娘娘也会这样做,不是吗?”
“不错,本宫实在不甘心,”她狭长微挑的凤眸里射出锐利的锋芒,轻启朱唇,吐露出深藏心底多年的秘密:“颜儿是本宫与陛下的嫡皇女,可就因为是女儿身,就失去皇位继承权,就算有朝一日陛下龙御归天,没有皇子皇孙承继大统,皇位空悬也依然轮不到颜儿去坐。那么,本宫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付出的心血岂不是白费?”
“自圣武女皇之后,皇朝历代就再也没出过一位女皇,这其中的原委想必娘娘也十分清楚。” 刺耳嗓音特意放缓语调,带着丝安抚的意味。
“这本宫自然明白,女皇的后继之君文昌帝君立下祖制,凡女子概不得承继皇位,依循父死子继例条,若无皇子,也只能从宗室子弟中挑选皇位继承者。”萧后心中的不忿一点点上涨,胸口急促的一起一伏。
“那娘娘可知是何人为文昌帝君拟旨吗?”
她敛气定声道:“百多年前的往事了,有如云烟,无从得知,也无从考据,何况本宫知道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逆天改意。”
“呵呵,娘娘,那人正是在下。”
萧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露出无比惊诧的表情,全然失去了往日镇定从容的风范,颤声道:“怎么……可能,距今已一百三十多年了,莫非,你已经?”
巫主继续往下说道:“只可惜我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所幸的是亏得有娘娘相助,才让一切渐渐朝向我们预想的去进行。”
“巫主,您是月神降到尘世的使者,拥有长生不老之身,也必定拥有改天换命的神力,”她本就带着期望而来,现下越发相信巫主能达成自己的心愿,激动的说道。
“娘娘,请放心,用不了多久,就将会得到您所想要的。”他望着天际那颗逐渐黯淡下去的星辰,坚定的许诺道。
“公主殿下,这是为各地未在朝中任职的才子名单,请过目。”一官员弯腰,双手高举,呈上一份名册。
小寇子一甩拂尘,接过后恭敬的递到端坐在珠帘后的少女手中。
“路子岳,山西人士,出身书香世家,元宗十五年进士及第,历任宁县县令、株州府尹,后因遭弹劾被罢官,”不待看完下面的,就直接翻到了下一页。
“韩峰,冀州人士,一岁能言,三岁吟诗,五岁成章,肃宗二十年状元及第,”肃宗二十年,那距今已有四十载,慕颜不禁眉心打结。
她略一犹豫,又翻过了一页,一页接着一页,殿内静谧的只剩下翻页的声响和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等了许久,那官员鼓起勇气颤巍巍的抬起头,悄悄向珍珠帘子后的人望去,早就听闻皇城内外传颂着公主的绝世姝颜,只不知究竟美到那般。
神游之际,忽闻帘后传出一个如出谷莺啼般美妙的嗓音,道:“上官逸云,此人现在何处?”
他忙俯首道:“回……回公主,那上官逸云,现隐居于西郊的南华山。”
纤指再次划过书页上的每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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