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爱进行时-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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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伏案的身影，穆小汐泛起一丝内疚，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借工作开口，“有没有什么工作需要我马上做的？”

谢裔写着字的手一顿，冷硬的两个字从齿间蹦了出来，“不用。”

“董事——”

“咳咳……”“长”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谢裔忽而出现的咳嗽声打断。

穆小汐愣了一下，看谢裔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握拳抵在唇上，似乎不想发出太大声音而勉力忍受着，但身体却颤抖的厉害。

见谢裔一直在咳，穆小汐也管不上什么上下有别了，几步走到桌前，随手端起桌上的杯子，掀开盖子一看，里面还有半杯水，便双手端着递了过去，“董事长，喝点水吧！”

谢裔还在断断续续的咳着，听到穆小汐的话便慢慢抬起了撑在桌上的手，却并不是去接杯子，而是一把挡了开。或许是此时力气不够，又或许是怕用力太大伤到穆小汐，这一挡只是把穆小汐的手推开了一些，并没有完全推开杯子。

穆小汐皱着眉看着眼前这男人强硬的拒绝着自己，当下也上了些气，几步绕过桌子直走到谢裔身边，扒开他的手就把杯子再度送到他面前，嘴里一字一句道，“喝水！”

这一句，完全是命令的语气了，穆小汐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怎么连尊称都忘记了，只是看着谢裔这么别扭的撑着，也跟着有点不舒服。

谢裔又咳了几声，眼角瞥见穆小汐板下来的面孔以及眸里的关切目光，终于还是伸手接过了杯子，在穆小汐的注视下慢慢的喝了几口，那咳的干哑的嗓子被子一滋润，顿时舒畅起来，之前的那惹得咳嗽不止的瘙痒也渐渐消失掉了。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极度安静的氛围，穆小汐站在谢裔身边，才后知后觉刚刚自己的失礼举动，便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去。刚一低头，视线随意扫过桌面，忽然就在一处停了下来。

眼睛所及处，是一个造型优美的烟灰缸，里面散落着许多灰色粉末，以及几个抽完剩下的烟头。

穆小汐心头一跳，眼角微微压了一分，顿时醒悟过来感觉到的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了。

这个一贯清新的办公室，今天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董事长怎么吸烟了？！”穆小汐没忍住话，直接就问了出来。

谢裔淡淡瞥了她一眼，很随意的回答，“我怎么不能吸烟。”

穆小汐皱起眉头，理所当然的说，“我记得董事长之前是不会吸烟的！”

印象中，谢裔不吸烟，不爱喝酒，为人虽冷酷了些，但绝对没有这抽烟的不良嗜好。

听到穆小汐的话，谢裔却出乎意料的扯了扯唇角，好似笑了一笑，才说道，“谁说我不会吸烟？”

穆小汐微微愣神

是啊，董事长之前只是说他不吸烟，却没有说他不会吸烟。就像他不爱喝酒，但之前应酬、庆宴的时候，帮她挡酒或者他自己避不过的敬酒喝了那么多杯，回来时仍然一脸正常。

在思忖间，穆小汐又听到谢裔清冷的声音，“只是没遇到需要靠吸烟才能平复的时候。”

谢裔并非不会，只是不愿。

穆小汐心底一震，好似恍然了什么，蓦然抬头看去，只能看见谢裔线条冷冽的侧脸。

他说。不吸烟是因为没有遇到需要靠吸烟才能平复的时候。

那么，他的意思是，这几天，他情绪产生极大的落差了么。

像谢裔这么善于掌控的人，是什么触到了他的软区，促使这样一个冷面冷情的人，只能靠尼古丁填补心里的空缺？

问题一出，穆小汐在心底猛然倒吸一口气。

她不笨，谢裔突然的反常，之前宁愿自己咳的撕心裂肺也不肯接过她端着的水，还有这些日子完全的没有联系，都表明了谢裔的变化，和她就算是没有直接关系，也一定是有间接影响的。

“你父亲身体怎么样了？”在穆小汐还在纠结着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时，谢裔忽然开了口。

穆小汐怔了一怔，才如实回答，“好了一些了，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在慢慢恢复。”

“嗯，恢复了就好。”谢裔略微点头，“在医院方面还缺什么，就和我说。”

刚说完这句，谢裔顷刻间就后悔了。

他知道穆小汐和那个男人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天，他能想象出他们之前甜蜜的相处，他也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深，那个程度，不是他单方面倾力付出就能换来的，所以，在穆小汐回来之前，他曾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冷静理智的劝自己断了这个念头，对她和对自己都狠心一些。

可是，在穆小汐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在她轻声说出“我回来了”，在她焦急着看着他咳嗽，“命令”自己喝水时，那些理智和冷静才抛在九霄云外了。他狠不下心，也不想狠下心，哪怕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也不想以自以为豪的自制力克制那一点难得出现的愿望。

这么多年，能称得上愿望的，屈指可数。

就是因为屈指可数，谢裔才不想放弃。

既然不能正大光明拥有她，那么为她所关心的人付出一些，换她一个感激，也已经足够了吧。

“应该没有什么还是麻烦董事长的了，谢谢您了。”沉默了许久，穆小汐轻轻说出这句话来。

谢裔闻言苦笑了一下，是啊，有顾容修在，还需要他做什么呢。

“我妈这两天有说起您。”看着谢裔的神情，穆小汐忽的转移了话题。

谢裔有些诧异，却是侧头看她，“说起我？”

“嗯。”穆小汐很认真的点点头。

“说我什么？”既然穆小汐转移了话题，谢裔也顺着她说下去。

“她说您是个好人。”穆小汐简单的回答到。

谢裔闻言一笑，隐隐涩然。他以为她会说什么，却没想到会是以她母亲的名义说出这句话来。

“所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好人卡？”

夺爱进行时　　NO。113　值得托付

听到这话，穆小汐面露诧异，把谢裔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董事长的意思是……？”

“没什么，”谢裔不愿再多说，低下头去，声音又回到初时的冰冷，“没事你就回去吧，这几天堆积的案子都在Chenny那儿，赶完了让她送过来。”

穆小汐看着谢裔忽然又变化了的态度，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默然站了好半天才试探问道，“董事长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谢裔的动作不变，只是眸心微钝，半天才缓慢的开了口，语气淡的好似叹息，“我能误会什么。”

穆小汐眼珠一转，忽而微微笑道，“我刚刚还没有把我妈的话说完呢。她说，您是个好人，值得托付。”

值得……托付？！

这四个字好似重锤一般敲打在谢裔的脑中，他的眼底倏然滑过一道光线，快的，一下子没有抓住，“你母亲……说什么？”

穆小汐淡淡笑了开，眼底有暗暗的色彩沉淀下去，嘴里却轻快的说到，“董事长这么喜欢听人夸奖啊，一遍不够还要第二遍。”

谢裔半敛了眸，穆小汐清脆的声音从耳边掠过，她的气息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徘徊，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抓住。

真的，可以抓住么？

“你母亲是这么看待我的，那你呢？”

生平二十多年，谢裔是第一次尝到了敢问又不敢知道答案的滋味，忐忑的要将心脏颠破。

虽然面前的人没有看过来，但穆小汐还是感觉到了他那一丝若有似无的踟蹰，当下越发莞尔，只是眼底的沉色也更加多了，“妈妈认为的，我自然也是这么认为啊。”

穆小汐的这一句话，回答的并不直接，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敲在了谢裔的心底，激的他倏尔侧过脸来，一贯眸色深沉的眼里，此时竟有一丝丝欣喜，“小汐你——”

穆小汐只是看着谢裔笑着，笑的越来越灿烂，也笑的心里越来越酸。

谢裔把穆小汐看了许久，激动慢慢沉下，疑惑渐渐升起。他略微蹙了眉，将已经到嘴里的“你真的也这么认为”硬生生吞了下去，换着问出另外一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穆小汐没有回答，只是表情一瞬的停顿，即使快的只有一秒的时间，还是没有逃过一瞬不移注视着她的神情的谢裔。

“到底出什么事了。”谢裔表情稳下，眼底一丝焦虑，语气又恢复到波澜不惊，“和顾容修吵架了？”

这次，穆小汐有了问答。她摇了摇头，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没有吵架，但是要分手了。”

明明听到这个消息他该高兴的，或者，会惊讶一下，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样，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难受。

谢裔有一瞬的停滞。

他竟然会有点难受，尤其在看见穆小汐努力笑着的表情，但面上却呈现出一种似哀非哀的空洞。

穆小汐知道谢裔一直在看着自己，也知道自己该调试表情，不然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的幸福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将化为回忆的泡沫，她忽然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分手，之前被连连甩了两次，她不也只是无力了一段时间，空落了一段时间而已么，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却好像被生生剥离了骨血，痛的撕心裂肺呢。

至少，他们这一次，没有谁背叛谁，不是吗？

“小汐。”睢着穆小汐忽然恍惚的神色，谢裔很是关切的唤了一声，眉心微蹙，竟然比自己亲身经历还难受，“因为什么？”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一起去C城，为什么一回来就提到分手了？还是“要”分手？

被谢裔这么一唤，穆小汐猛然回了神，而后转了眼眸，把那些情绪转进了瞳孔深处，扯唇笑了一笑，说到，“也没什么。俗话不是说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也合了这么久了，按照古人规矩也该分了。”

谢裔眉头蹙的更紧，这算是什么理由？

正当气氛有些僵持时，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而后是一句试探，“董事长，我可以进来么？”

谢衣没有回答，只是扬眸看向穆小汐，后者已经完全不见之前的消极情绪了，一脸笑容，“董事长，我真的觉得您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

谢裔神色忽然凝固，像一幅亘古不变的画，深深的映进穆小汐的眼里，“你知道你说这话，我会怎么理解么？”

你说值得托付，是不是因为你想托付。

当然，谢衣并没有这么直说，因为他看见穆小汐闻言顿了一下，才又笑了笑，“我知道，我——”

停了一秒，她接着说，“我——”

一个字说了两遍，后面的话却好像怎么也说不出来。穆小汐低眼看去，不是没有看见抬头看着自己的谢裔那眼里的一份期待，只是——

“我觉得，董事长会遇到完完全全能把自己托付给您，您也会倍加爱护的好女生。”

话灭，谢衣眼里的期待如被水浇灭的火焰，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只余一股轻烟，好似怎样都不能熄灭的残存执念。

穆小汐错开了眼，兀自苦笑了一会儿，也不想再呆下去，随意道了别便转身出了办公室。身后那双如幽谭的眼睛一直疑在背后，直到另一个人进去，直到门再度关上，才隔绝了那道让人心悸的视线。

穆小汐恍恍惚惚的往自己办公室走去，途径一个拐角，顶头的窗户大开。

她慢慢停住了步子，仰头看着天空，左右心房好像错落分了开。

董事长……谢裔……

一个称呼，一个名字在心里滚了过去。他待她的好，他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无法利用谢裔达成顾昀希望的目的。

要让顾容修死心，也不能把另一个再拖进来，她欠不起。

她以为接受谢裔的好轻而易举，可真正要说出那句将自己托付给他的话时，却是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已经全心爱了顾容修，又怎么能把谢裔也塞进来？

心有时候很大，大的能把爱的那个人的所有好与不好都放进去；有的时候又很小，小到多放一个人就会爆掉。

穆小汐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不能回报谢裔同等的感情，不如不要接受。

赊欠感情，是最不能还的事情。

“这都是你做的？！”顾昀把一叠资料砸到顾容修面前的桌面上，顾容修没有抬头，也知道自己老头此时定是气红了脸。

将那一叠资料转了个头朝向自己，顾容修低头随意扫了一眼，手指翻过页面，嘴角微微一勾，笑道，“是又如何？”

瞧着顾容修那淡雅微笑的标模样，顾昀就知道这事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居然还当着他的面把手翻的花样百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在桌子上，低头怒道，“谁让你对Zone动手的？！你把Zone合作的珠宝项目抽回资金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干扰他们和别家公司的合作？！”

顾昀虽然年过四十，但此时吼起来仍是中气十足，丝毫不掩的怒气让门外守着的助理们都浑身一颤，可顾容修听到这话却笑出声来，好像顾昀的话是多么好笑的事情，“爸这么关心Zone干什么？我们两家不过是合作关系，既然有合作，总有不合作的时候。何况Zone坐大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与其帮着他们赚金赚银，还不如拿来将顾氏顶到最顶端。”

不得不说顾容修的话很有道理，所谓商业上的合作，不过就是各取所需。有需要的时候，敌人都可以成为盟友；不需要的时候，再亲的关系也可以一脚踏在底下，来成就自己的高升。只是，如果没有那一层隐秘的关系，以顾昀的性子，大约是很乐意看见顾容修这番作为的。

“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和谁都可以成为对手，唯独不能和Zone。”不得不说，顾昀对顾容修这些话是很欣赏的，语气都跟着客气了下来，但话里还是不离对Zone的维护。

顾容修笑的惬意，随意的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然后抬头对自己父亲说到，“爸站着多累，不如坐下来，我们父子慢慢淡。”

顾昀闻言缓了缓脸色，弯腰在身后的座椅上坐下，还没有坐稳，就听见顾容修开门见山的问话，“爸为什么要护着Zone？”

顾昀眯了眯眼，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爸应该很清楚，父子俩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我并不觉得单独放着Zone能给我们带大更大的利益，与其从一旁协助它，不如吞下。”

听到这话，顾昀不由得抬起了眉，“你想吞并Zone？！”

顾容修淡淡一笑，“爸如果不喜欢这个字眼，我可以换成吸收合并。”

顾昀眼色霎时变沉，“我不同意。”

顾容修挑唇直问，“为什么？”

“你和雨纯迟早要结婚，婚后自然是属于你们的。”

“呵呵，”顾容修笑出了声，而后眼眸微虚，锐出一道亮光，“我何不直接收了Zone，还需要结婚干什么。”

眼见着顾昀再度板起了脸，顾容修脸上的淡笑神色跟着收敛，一抬眸，利光亮出，不给顾昀反应的时间就开口逼问，“还是说，爸和雨纯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关系？”

夺爱进行时　　NO。114　　他是我的现任男朋友

顾昀眯着眼看着含笑疑视着自己的顾容修，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儿子的心眼，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为什么这么问？”

到底是算的上老练沉稳的，被问这么直接的问题，顾昀除了初时的诧异外，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在沉默了片刻后，用沉沉的语气问到。

顾容修闻言挑着眼角轻轻的笑了笑，“和儿子之间还需要遮掩什么。”

顾昀敛着眼眸瞅着对面的顾容修半天，从他的轮廓中隐隐看出另一个人的痕迹，虽然浅的快被他自身的光芒所覆灭，但毕竟流着相同的血，总是会有血缘上的相似相近的。

而他和自己——顾昀不着痕迹的继续打量着，顾容修身上那种气度、眼神，确实如章雨纯说过的那样，和自己实在相像。不得不承认，几十年的潜移默化，真的有着不小的影响。

“爸想好怎么回答了么。”一直听不到回答的顾容修淡淡开口道。

顾昀抬眼看去，却是跟着笑了一笑。“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用到时候娶雨纯进我们顾家。”

闻言，顾容修似有一些恼，但笑容不减，言辞犀利，“爸如果这么喜欢雨纯，何不自己把她娶回去？反正妈也走了这么多年了，作为儿子的，看见爸又有一份完整的婚姻，当然不会有意见，相反，我会很为爸高兴的。”

“我和雨纯的关系怎么会有你想的那么龌龊！”顾昀终于也有点丝怒气，但只是提高了声音，还没有当场翻脸走人。

听到顾昀的话，顾容修笑的嘲讽，“那是什么关系？你何必直说了。”

顾昀一手撑在桌面上，抬眼看着顾容修，眸底深色翻滚，嘴里却说道，“你娶了雨纯，我就告诉你。”

顾容修嗤笑了一声，反问，“是威胁还是利诱？”

“兼有。”

父子两人面面相视许久，好似有看不见的刀刃在眼神交汇中撞击，擦出星火无限。

就这样互相看了半天，顾容修神情又回到一片淡然，目中光芒坚韧，“您不用想了，我是不会娶雨纯的。”

顾昀挑了下嘴角，问道，“那你想娶谁？”

通常提到这个话题，顾昀都是一句话反对到底，此时却忽然转而明知故问起来，让顾容修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但表情还是波澜不惊，连带着回答也是平平淡淡的，“爸问的奇怪了。”

顾昀仍是笑，“哪里奇怪？”

顾容修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开口说到，“我想娶的是谁，还需要我多说么，我不信您不知道。”

“呵呵。”顾昀突然拊掌而笑，倏尔抬眼直视顾容修，眼里蕴藏着一道好似成竹在胸的锐光，“如果她现在答应嫁给你，我就不拦你们。”

这一句，让顾容修迅速看了过来，眼底忍不住绽出一道不可置信来，而后俊眸微微一眯，好似思忖了一会儿，才用一种缓慢的语调问到，“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相信，一贯持极度反对态度的顾昀，忽然会同意他和穆小汐的事情，决计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可能，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然而，对于这个问题，顾昀的回答也很有技巧。

安静的房间里，光线明亮照射进来，照在名为父子的两个男人身上。一个神态如胜券在握，笑意静静漫在眼底；一个心中生出一丝丝疑惑不安，缠的心脏都好似跟着缩了一下。

“您是说，只要小汐现在同意嫁给我，您就不再反对？”许久之后，顾容修试探的问出这句话。

顾昀微微一点头，而后话锋一转，直直甩过去，“只要你确定她会答应。”

若是说之前顾容修还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但现在听到顾昀这句话，刚刚那密密的缠成球般的疑惑，瞬时如找到了线头一般，一扯一拉间滚落开来。

“爸到底对小汐做了什么？！”

直直问出这句话，顾容修之前随意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捏成了拳，双眼虚了下去，锐着丝丝入弦刃一般的光芒。

印象中，似乎少有看见顾容修这般隐怒的时候，所以此时的顾昀心里，已然明白他猜到了什么，但他断然不可能直说的，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多坐下去也不过是可能逼得顾容修由隐怒变成明怒，所以，顾昀手一撑桌面站起身来，低眸看着这个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微微低了语气说到，“你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找穆小汐？”

顾容修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顾昀，只是眯着眼眸低头看着桌子光可鉴人的表面。

“还有，对Zone不要太过分，你想盈利多的是办法，别妄想控制了Zone的命脉就可以不娶雨纯。雨纯注定是你的妻子、我的儿媳，你们的婚礼时间，我会亲自敲定。”

说完这些，顾昀扬长而去。门被关上的一刻，屋内响起一声清晰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季晨跟着顾容修走出公司大门，后者脚步极快，季晨连连追了好几步，才追了上去。

“容修哥！”季晨唤了一声，顾容修好像没有听见般并没有停住脚步，也没有转过头来。

季晨察觉出一丝不对来，赶紧加快了步伐，直冲到顾容修右前方，大喊一声，“容修哥！”

因为被人拦在了前面，顾容修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来，声音淡凉的问道，“怎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季晨皱着眉看着他，“你从下班后就一直在拨电话，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现在又走这么快，我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顾容修闻言也微微蹙了眉，说到，“抱歉，刚刚没听到你叫我，有什么事么？”

季晨直直看着顾容修，好似要看到他的骨子里去，过了半天才回答，“我倒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你有什么事。说吧，到底怎么了容修哥今天下午反常的跟什么似的。”

顾容修侧开了眼，嘴里淡淡说到，“没什么，不过刚回来，转不过来。”

“转不过来？！”季晨像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般，扯唇笑了出来，而后一抬下巴，学着他平淡的语调说到，“我曾亲眼看见你一下飞机就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对公司任务进行安排，丝毫没有因为出去了几天就懈怠了，反倒是像一直都在公司一样。而现在你却说‘刚回来，转不过来’，容修哥，你是觉得我太好相信了，还是你觉得自己的掩藏功夫太到家了？”

听到季晨这一大段话，顾容修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

季晨瞧着他的样子，很是明了的问道，“是不是联系不上小汐姐？”

顾容修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