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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郡主:两世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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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复国,难为你的满腔热血了。”
孟承昀不自觉轻咬了咬下唇,沉默一瞬后,“她为什么要给你?”
西楼回答:“她怕在宫里搜出来会连累孟家,并且想要玉玺永远的不再现世。不过很遗憾,她找错了人。四叔,你应该感到庆幸,倘若她没有交给我,这个东西可就真的找不到了。”
孟承昀沉默着,西楼看了看他,“如果再没有事的话,西楼就先告辞了。”
出门后,回到客栈里。
“无恒,帮我做一件事情。我要杀一个人。”西楼低声说,阴沉的脸色却在勉强挤出笑容。
“你知道那个人,许婕妤。我跟韩霜说过,你先找到她,她会安排你入宫和出宫的安全。死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要死。”
莫无恒问,“什么时候?”
“就今晚吧。”
日暮时分,西楼独自呆在客房里。
上次和他的谈话被许婕妤撞见,许婕妤又帮他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到了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并且得宠,那他一定是很在意她了。
在东风盟夺走他的江山前,先尝尝失去挚爱的感觉吧。
天渐冷,天色也黑得早。此刻夕阳已落,最后的余晖缓缓消失。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西楼疑虑一刻,莫非是无恒?动作这么快么?还是韩霜派人来找她?
然而心里却有一些不安感,站在门前正欲开门的手停了停。
恰此时,门被蓦地推开,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孟小姐,跟在下走一趟吧。”
西楼心里涌起震惊,却平静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却不直接回答,直说,“孟小姐来了就知道。”
这绝不是韩霜派的人,然而此刻没有人在身边,也只有跟他去一趟。若目的是杀她,恐怕早就能下手了,既然没有就有商量的余地。
“好,我跟你去。”
一路向北(4)
西楼跟着来人上了马车,颠簸后,只觉其中停了几次,最后停下的时候,马车的门被打开。
“孟小姐,到了。”
西楼下了马车,环顾一圈,人整个愣住——这分明就是皇宫。再看向那人,他面无表情道:“我是皇上的暗侍飞鹤,西楼小姐,皇上要见你,跟我来吧。”
“原来我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监视下。”西楼自嘲。
飞鹤解释,“你进京城的时候,才被我们的人发现。其实这么久以来,虽然几次有消息,最后却都不了了之,但皇上从未放弃过寻你,一直说你还活着。孟小姐,其实是皇上希望你活着。若非我们的人,恐怕你此刻已经被孟诤派来追杀你的人盯上。”
西楼面容浮现一丝冷笑,“他自然希望我活着,就如同我也希望他能活着。”
飞鹤没有听懂她的话,却也没有再问。
路途中,他又说,“孟小姐真是命大,其实在寻找你的这么长时间里,都没有抱过希望。那么重的伤,想起来就让人心惊。”
“你知道我受了多重的伤?”西楼问道。
飞鹤笑了笑,“其实那次重韦杀你的时候,跟他交手的人是我。本来我是要带你找御医,后来你却被救你的人救走了。”
西楼眸中转过一丝透心的狠绝,“原来他派你跟踪我!”
“皇上的确派我跟踪你,但你不该因此而责备皇上,因为那是为了……”
“我知道,是因为我爷爷。”西楼冷声打断。
飞鹤踟蹰一刻,又道:“孟小姐懂得大局就好,在皇上与孟诤的斗争里,你也是受害者。其实我想,孟小姐和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虽说皇上因此监视你,但后来也吩咐过不要让你遇到危险,所以那时我才会出手。”
“后来吩咐?”西楼喃喃一句,又扯出一丝笑,“你要说他救了我一命么?不过我不会谢他的,他知道原因。你只是他的暗侍,我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没有必要过问。”
碰了壁后,飞鹤识趣的闭上嘴,不再多言。
进了乾殿,飞鹤道:“皇上,属下已经将孟小姐带到,应该没有人发现。”
夏洛淡淡点头,“你先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门被关上。室内只有两排烛台,都被燃起,一片昏黄黯淡的光。
一路向北(5)
“萦儿……”
西楼打断,“住嘴,我说过,你已经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
夏洛微微叹息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双目带着深切的悲凉,“好吧若萦,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西楼侧过脸,不去看他,“死不了,你不是都跟你属下说过么,我肯定还活着。燕行柯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真的这样恨我?用尽所有的一切也要看到我的痛苦?若萦,那些过去的就不能忘了,为什么不能在这一世好好的活着?”
西楼心里深呼一口气,将那些被激发出的情绪压下去,沉着声音说,“你当然希望我现在能放下那些好好的活着,因为你很清楚,只要我一天不放下仇恨,就一天不会放过你!当皇帝的日子很好吧,是不是比当年用我全家的命当踏脚石获得的权势还要好?”
面对她的反问,夏洛却没有说话。
西楼苦笑了几声,“我知道你舍不得现在,有如花美眷,有九五之尊,有什么你得不到的。很害怕这一切会没有吧?其实你的暗侍做错了,他当时就不该出手救我,若我死了,你才能安稳的坐好你的皇位!”
西楼的尾音带了轻颤,夏洛平静说:“燕行柯说,你有一个劫。”
“我知道,他跟我提过。”
夏洛继续说:“他说你的劫数唯有放下心中的仇恨才有可能化解。若萦,放下那些吧。”
“那么苏锡,”她忽然问他,“你先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你后悔么?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做同样的事情?”
问完后,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后悔。”他轻声说,“如果回到那个时候,我想我会做同样的事。或许我的方式错了,也许会换一种方式,也许对你的伤害小一些。”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只感到透不过气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安静了许久,她带着强镇的平静,“不必说什么放下之类的话了,什么劫数,你们说得再多,我也只有一句话,为了报仇,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那如果……我告诉你当年的真相呢?”经过一番思索,他最终说道,“其实你并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说,因为我不知道说的结果与那个所谓的劫数到底哪一个能稍微好一些。”
一路向北(6)
“你想编什么故事来骗我?”西楼感到自己的声音都飘忽了起来,“也许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恨你。的确,是因为你而送了我全家的命,但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我清楚,朝政之争从来没有太大的谁是谁非,但你若一开始以自己的力量我没话说,可为什么你要用欺骗与背叛?你明明……明明不爱我,却非要娶我,然后把我推进深渊……你知不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和欺骗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萧家满门被杀的时候我有多恨我自己,你知不知道最后给我那条白绫的时候,我有多恨你?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西楼几乎浑身颤抖起来,好像一阵又一阵的凉风灌入自己体内,浑身冰凉。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如果我能证明呢?我知道有方法可以证明,你肯不肯去看。”
西楼直直看着他,脸色惨白惨白。
夏洛蹙起眉,“你怎么了?”
乾殿的内室里,传来微弱的碎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夜寅,发生什么事了?”夏洛高声对内喊道。
夜寅带着一个人从内室出来,“皇上,这个人竟还有力气反抗,把花瓶碰碎了。”
“无恒,你怎么在这里?”西楼气息有些微弱,看着此景惊讶不已。
莫无恒的双手被绑缚着,人靠着夜寅的才立得起来,显然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我被下毒了……他们有埋伏……”他话声虚弱,“西楼,你身子未痊愈,不能受刺激……”
西楼刚才便因胸口疼痛而窒息,片刻间几乎说不出话来,此刻方觉稍微缓解一些。
夏洛问她,“你伤还没好?”
西楼并不回答,只问他,“你把他怎么样了?你下毒?”
夜寅回答她,“孟小姐放心,只是一种十二个时辰无法动武的药粉。”
坚持这一刻,西楼已感觉到吃力,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
夏洛对着门外,“飞鹤,秘密召一个太医进来。”
“我不要……不要你管……”话刚说完,西楼人已倒下,被夏洛拦腰抱住,送入内室。
一路向北(7)
“太医,她怎么样?”夏洛问道。
太医在纸上写下药方,答道:“身子虚了些,大伤刚愈,情绪有些激烈,但没有大碍。”
吩咐飞鹤负责熬药一事后,西楼已经醒转过来,却一直没有说话。
她睁着眼睛,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你刚才说你能证明什么,现在回答你,我想知道,你怎么证明给我看?”过了许久,西楼才开口说话。
“漠西有一种有一种法器,某一个场景被法器记录下来,无论过多久都能看得见。你一直认定我当年和漠西联手陷害你爹,其实是漠西的汗王和你爹交易的时候,担心你爹事后不认账,而将情景保留了下来。我确实联系过漠西,但却是替皇上当说客,后来被列为证据之一的,就是漠西将你爹和汗王交易的时候显现出来,那才是铁证。燕行柯告诉我,那种法器只有漠西最高的祭祀才能启用。”
西楼愣了愣,又道:“那能说明什么?能说我爹的确有谋反之心?你别告诉我,在成婚之前你就知道我爹谋反,娶我就是为了当卧底。”
夏洛低声说,“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你都不会信。如果你要去,我就带你去。等到那个时候,我再告诉你一切。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做,我担心你无法接受。”
“怎么,又不敢带我去么?”
夏陌沉默一刻,“你先休息,我准备一下,过两天启程。”
“你放了他。”西楼又说。
夏洛答道:“好,他的药效一过,我就放他走。”
“你告诉他,要他离开吧。”
夏洛没有说话,起身离去。
他走进内室的另一间,看着仍然被绑缚的莫无恒。
“你刚才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所以想尽方法将注意力转移过去,将花瓶摔碎?”夏洛淡淡问他。
莫无恒问,“她怎么样了?”
夏洛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复又平静,“没什么事,太医开了药,修养几天就行了。”
莫无恒这才放心,说道:“我是听到你们的谈话,如果你要灭口的话,随便。我只想说,她最好不要受那么强烈的刺激。”
“你放心,我答应过她,会放你离开。药效消失后,你就自己走吧。她让我告诉你,要你离开。”
莫无恒笑了笑,没有回答。
一路向北(8)
“燕国师,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么?”夏洛来到望天楼。
燕行柯缓缓摇头,“那是个坎,过不过得去看她的命数。”
“经过上次受伤后,西楼受不得刺激,我担心即使她再无报仇之心,也难以活下去。”夏洛道。
“皇上,各人有各人的命。”
夏洛沉默后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和她启程去漠西了,京城还是要拜托国师照应。”
“照应不敢说,我答应过先皇的,自然会尽力不让人乱来。皇上,此次一行还是小心,毕竟漠西那边还是不大太平。”燕行柯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不用找漠西的汗王,谁也不知道那边的人安的什么心。你直接找翰达尔森,他是那里最高祭祀,我和他还算有一点交情,我写一封信,你带去,看他能不能绕过汗王单独见你。”
“如此甚好,多谢国师了。”
燕行柯写完信,用火漆封好后交给夏洛,夏洛双手接过后,对他说,“我知道国师其实不愿意在这里,虽然有先皇的拜托,但我想目前的大夏也没有什么人会能掀起风浪了。等我从漠西回来,国师就离开吧。”
燕行柯垂目一刻,“皇上认为我那个时候真能离开么?
“为何不可?”
燕行柯笑了笑,“算了,目前当务之急是速去速回,回来了,你自然知道为什么。”
夏洛也未多问,“那好,我会尽最快的速度。”
夏洛离开后,锦宁从望天楼的另一边跑出来,“师傅,我都听见了,皇兄要和西楼离宫,为什么西楼在皇宫?”
燕行柯自顾自摆弄着自己的东西,“那又如何,你想四处宣扬么?”
“那自然不是,但我听着觉得话不对,皇兄为什么要那么关心西楼?师傅,肯定有问题是不是,他们明明就没见过多少次,西楼失踪前就是皇兄召见她,难道是皇兄将她软禁了?”
燕行柯霍然转头,“锦宁,难道你怀疑你皇兄?”
“我……”锦宁疑迟一刻,“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担心了这么久,你只告诉我她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告诉她在皇宫里?”
“谁说了她一直在皇宫,她是刚刚回京。你问那么多有什么用,反正她还活着不就行了,你现在也见不了她。”燕行柯说。
锦宁面色茫然,“师傅,是不是皇兄和西楼有什么……有什么恩怨?”
燕行柯微叹,“别问那么多,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目前唯一应该做的,是想怎么化解她的劫数。锦宁,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为什么你一直都关心西楼?”
锦宁难得安静一刻,不知是不想说,还是在沉思。
许久后,她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应该和我一样,但我却看得到她眼里的悲凉。师傅,为什么我觉得她应该喜欢笑,是个很清澈的人,我说的是……真正的笑,不是她的那种场面式的笑。而她却从来不会那样……也并不是一个清澈的人。”
燕行柯想了片刻,“锦宁,你还是个孩子,就不要想那么多。”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改变了她,是和……和皇兄有关么?”锦宁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似乎并不期待有回答,她安静的走下望天楼。
宫外有一辆马车和四匹马,一旁站着五个人。
便装的夏洛和西楼已经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其中一个人开始坐上马车,拿起了马鞭,另外四人上了马护驾在两边。
这一小队人马疾驰奔出去,不远处却另有一匹马,马上是莫无恒,也跟了上去。
在冬季来临的时候,这一行人一路北上。
而此时的漠西,已经开始降雪,荒原上,耀眼的白色却显得无限苍凉。
荒原雪夜(1)
夜,荒原。
雪早已停了,极目望去,荒原上的积雪在夜中仿佛闪着淡淡的荧光。空中一轮圆月,明亮得犹如心里的某个地方,一颦一笑,似乎还能在眼前出现。
“爹爹,我今天路过了一个道观,里面有女道人。”萧若萦扬着头,十五岁的年纪,还只是到爹爹的手臂处,只有高高的抬头,才能看到爹爹眼中的疼惜。
“萦萦,你想说什么?”
萧若萦眼睛很亮,却并不耀眼,就像小孩子喜欢看的眨眼的星星,“听说女道人住在里面,不用给钱。”
听到几声轻笑,却是少言寡语的哥哥,“萦萦的意思,莫不是想去当道姑玩儿?”
此刻,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浮现着几分委屈,“女儿不是说玩儿,如果有一天爹爹不要女儿了,女儿就可以当女道人,也不至于饿死。”
“胡说。”爹爹轻叱,又将话声放柔了些,“爹爹怎么会不要你,你整天都在乱想什么?”
萧若萦眸中闪现着泪光,“他们说,我及笄了,爹爹会把女儿嫁出去。”
“女孩子长大了当然要嫁人的,每个人都是一样,但是那并不等于爹爹不要你。萦萦,你记住,你嫁到哪里,都是爹爹的女儿。”
“那如果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呢?”
“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
“是女儿自己在想,没有人说。”
爹爹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了,女孩儿,总归是要嫁出去。”
西楼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那轮明月,与三百年前一样的明月。
“不想睡么,一早还要继续赶路。”苏锡在西楼对面,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
西楼并不说话,仍然看着窗外,仿若未闻一般。
大约是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夏洛并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这片荒原,再翻过一座山就能到了。”夏洛又说。
良久,西楼看着窗外,却开口,“你这样暗中到漠西,京中会出事么?”
她并不是不明白,皇上私自外出容易发生的事情。然而心里却不知为何,很害怕他这样的胸有成竹。她到底存着什么心理,竟希望他不敢跟她去漠西,来验证他的话。
“应该不会,孟诤的气焰已经被我打压了下去。”他淡淡回答。
西楼双手抱着弓起的腿,头歪歪的靠着,月色洒进来,映得脸色一片苍白。
荒原雪夜(2)
静谧中,只有马匹偶尔发出的声音。
几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夏洛目光一凛,坐了起来。
刚刚昏昏欲睡的西楼被他惊醒,不由皱眉,“怎么了?”
夏洛皱眉,“好像有动静,我心里不安。”
西楼淡淡冷笑,“亏心事做多了,自然睡不安稳。”
过了一刻,仔细听去,又好似什么也没有一般。
就在夏洛正以为自己杯弓蛇影之时,车外传出手下低低的声音,“皇上,周围有埋伏。”
夏洛面色冷然,“人多不多?”
“不知道,恐怕是……有备而来。”
多日未曾出事,竟在接近漠西的时候忽然有人袭击。
西楼问道:“莫非是,漠西野心不死,得到消息后来刺杀你?”
夏洛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在京中已有准备,怎么会将消息走漏得那么远!”
“难说。”
积雪落下的簌簌声,月光下,一片雪亮的刀光剑影,四周蓦然间窜出了一队人马,向马车杀来。
西楼掀起帘子,却见一支箭羽直直朝此射来,她慌忙闪躲。箭穿过帘子,钉在对面的木板上,还在轻轻摇晃。
西楼心底一惊,再看去,夏洛安然无恙。她轻咬下唇,忽然说,“莫非要丧生在此么,难道燕行柯说的劫数,指的就是这次?不过上天也算待我不薄,你也不能幸免。”
夏洛没有多说什么,微叹口气后,密切关注外面。透过被射穿的窗帘,外面是深深的夜,月光下,穿着漠西服饰的蒙面人和他带出来的五个人正在厮打中。
他扭头看向那支箭,带着彩色的羽毛——那是汗王部下的箭羽。
莫非消息真的走漏了?
来人个个身手不凡,带来的五个人已经倒下了一个,而刺杀的人,却还不下上十个。
夏洛淡淡一笑,真是在劫难逃么?
‘嗖——’又一支箭措不及防而来,钉在木板上发出震鸣。
夏洛见西楼一脸平静,说:“莫非历经几次生死,就真的如此不惜命么?当初在凤熙山可不见你这样。”
荒原雪夜(3)
曾经的曾经,凤熙山遇险,虽然事后相安无事,但萧若萦却接连几日不得安神。
西楼没有回答,嘴角却扬起几分自嘲的笑。
那时的确很怕死,可是凤熙山吓得大惊失色的萧若萦,却是因为苏锡的舍命相救而惊惶。
苏锡,既然不爱,当初又何苦舍命相救。
一把长刀由上劈下,双手持刀的人蒙着面,看着被劈开的马车里,一男一女,依旧平静着,女子的眸中却带着讥诮。
带来的人,除了还有一个人在不远处与两个人纠缠,其余都已倒下。眼前除了正前方劈开马车的人,左右两边一边一个人,三人虎视眈眈对着马车。
在刀锋快要落下的时候,西楼闭上眼睛,却感到一只带着一点温暖的手轻轻将她的眼睛蒙住。
苦涩泛起,心头已不知是何滋味。
又想到了从前,她怕见血,若无可避免的碰到血光,他总会伸出手,将她的眼睛蒙住。
过了许久,仍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耳边的打斗声大了起来,铿然的刀鸣声,时时在耳边响起。
她伸出手,将夏洛的手拿开,眼前出现的人是莫无恒。他的刀光在月华下,冰凉如水。
横刀挥过时,其中一人的脑袋已经飞了出去,暗夜下,血的腥气越来越浓,让人心里泛呕。
看到近在眼前的血腥场面,西楼毫无畏惧的睁大眼睛看着,夏洛忽然笑了笑,“你不怕血了么?”
西楼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上竟有一点晶莹。
“现在不是从前了。”她轻声说。
刺杀的其中一人,趁着空隙,再次蹿到了马车跟前,双手抬起刀就往下坎,只是方向竟然是朝着西楼。
身边的一只手霍然出现,空手挡住刀,鲜血滴滴而下,落在西楼的身上。
西楼的泪落下,抬头看到持刀的人已经瞪大眼睛顿住,过了一刻,缓缓向旁边倒下,他的背后赫然插着一柄刀。
西楼看着他,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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