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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郡主:两世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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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见面时,立场有冲突,我便再不是救,而是想办法杀了你。”
  莫无恒突然笑出了声,“很好很好,不过你若真是这种人,只怕即便合作了,待到立场有冲突时,一样是翻脸。”
  西楼垂目,低笑,“所以我希望,我们的立场一致。”

  夜魅横生(6)

  第二日清早,下起雨来。
  早春刚至,寒冷如冬。雨下来,凉得让人直打哆嗦。
  到了下午,雨停了。天色明朗,寒风停歇。但见屋檐上,根根冰凌倒挂。
  西楼看着莫无恒坐在自己的床上吃饭,思绪却在孟诤那里。可是不能去问,甚至无法探听一点消息。任何与寻常的自己反常的行为,都可能引起怀疑。
  “看着我做什么,作为名门闺秀,你实在是古怪。”他停下,抬眼看了西楼,“不仅留陌生男人在自己闺房,还要看着他吃饭。”
  西楼移开目光,“我又不是那等顽固不化之人,何况大夏国风开放。相比自己的名声,我仍是觉得能笼络你更为重要。我身为女子尚且不怕,你一个大男人,莫非怕了不成,总不是担心我下了毒药毒死你。”
  莫无恒微微冷笑,“毒药你还不敢,只要我在这里还是个秘密,你就不敢让我死。”
  西楼拿过碗筷,“我每日少食,别人却当我最近吃得多了,真是冤屈。不过你也委屈些,我不可能给你过多的食物。好在月西楼的事情很少有人来打听,否则这一点异动,已是危险了。”
  片刻后,她又道:“府里现在的事情我不知,你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只是最不方便的是,不容易知道外头的现状。我平日极少搭理诸如此类的事情,所以不可能帮你打探到多少。”
  莫无恒点点头,“我明白,日后有机会,再报答姑娘。”
  西楼笑了出来,“难不成你莫无恒还是个侠客么!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不会平白无故对谁好,是有所图的。”
  她想了想,说:“若你能答允我的事情,我自然觉得这次没白做。若不允,权当我的无聊之举吧。报答这种事情,我本来也不信的。这个世上恩将仇报的太多,你若有心,我们分道扬镳后,尽量与我少些瓜葛,便是感激不尽。”
  莫无恒思虑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寒光甚深,在一瞬间,如同刀子一样。片刻又恢复,“确实,刚才我多言了。只是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为何如此嫉世?”
  西楼面色一寒,冷冷道:“因为我恨!”
  莫无恒不再说话。

  夜魅横生(7)

  重韦的手臂已经包扎好,想起那一刀,心里的寒意又陡然升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人,武学造诣如此高深?
  “照你这么说,应该是当世一流高手。”孟诤说着,不觉摸着手上的扳指。言辞听不出情绪,面色却较平常多了些阴沉。
  “重韦无能。”他低下头。
  “这并不能怪你,谁也没有料到。你的武艺我一向放心的,看来,这个人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意外。”孟诤话语,辨不出喜怒。
  “是重韦学艺不精,请大人责罚。”
  “无妨。人外有人,你已经尽力了。他既然中了毒,应当不足为惧。”孟诤思索着。
  重韦想起了那人中毒后,仍奋战的情景,心有余悸,“这个就不好说了。他的武艺深不可测,恐怕能够自行把毒逼出。只是这尚且需要时间,而他也跑不了多远。府里还在大肆搜索,京城内也未掉以轻心,只是目前,都尚无消息。”
  孟诤不言。
  重韦考虑片刻,道:“我与那人交锋后,受伤而逃,但是他武功纵然高过我,也应当不会往同一个方向而去。恕重韦直言,目前都不敢搜西楼小姐的月西楼,虽派了人保护,也好像没有大碍,但难保不会有疏漏。月西楼里侍女不多,莫无恒藏在里面……也不是不无可能。”
  沉默后,孟诤道:“你去吧,但切记不可起了冲突。”
  “是。”重韦退下。
  孟诤的眼色变了几许,对正待出门的重韦道:“若她执意不可,便算了。但应当不至于如此的。”
  重韦有疑色,却未出声。
  西楼在贵妃塌上小歇。
  “你倒是很放心我在你的闺房。”话间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
  西楼眼睛未睁,缓缓道,“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时间问这种问题,不如好生考虑我昨夜的话。”
  “孙小姐,重侍卫在楼外。”门外,罗衣喊道。
  西楼皱了皱眉头,“有事情么?”
  “说是要……查最近的那个刺客。”

  夜魅横生(8)

  西楼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笑,当即扬声道:“那就让他们查吧。”
  罗衣顿了片刻,“是,既然孙小姐这么说了,我便让他们进来。”
  “似乎这里,并不是你说的那么安全。”片刻后,莫无恒说。
  西楼揉了揉太阳穴,“你好生呆着,别发出声响,他们不敢进来。”
  “你很自信?”
  “实在不行,你只有马上逃出去了。”西楼似乎说得有些累,语气放缓了些,“来不及的话,我可以暂时作你的人质。”
  听得他冷哼了一声,“你没那么好心,只是担心他们怀疑你。”
  西楼垂着头,浅笑,“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过了半晌,他没有答话。
  门外突然传来一些喧嚣声。
  “这是孙小姐的闺房,你们好大的胆子。让你们进楼已经是孙小姐格外开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听出了是凌月的声音。
  西楼想了想,褪去外袍,带着一脸睡容,披散着头发,走到门外。
  门开了一半。
  西楼从左至右,瞟了一圈。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除了重韦,其他人均有些退意,不敢过多得罪她。
  凌月忙道:“孙小姐在休息,你们若是冒犯了,就直接去老爷那里领罪吧。”
  西楼看向重韦,冷笑了一声,“各位查刺客,我也配合了,只是,你们要进我的闺房么?这也是爷爷的命令?”
  重韦向里看去,西楼微微回头,看到帘子后,隐约只能看到有些杂乱的床,却没见莫无恒的人影。
  “我正在床上小歇,重侍卫的意思,是不是我的床上,另有别人?”西楼看着他,一字字轻语。
  这句话的帽子扣得大,几个跟来的人都瞬间变了脸色。
  凌月有些愤愤道:“原来重侍卫在怀疑我家小姐的清誉。”
  重韦淡笑道:“不敢,打扰孙二小姐了。”
  他带着人离去。
  罗衣看着这些,未说话,凌月嘀咕几句,“他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西楼盯着重韦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关上了门。
  她回到贵妃塌上,闭目凝神。方才,确是吓了一跳。
  不经意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内间,但见莫无恒已经回到床上。
  “你的动作倒挺快。”
  莫无恒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西楼说:“那个说话的人么?大约是我爷爷手下一个侍卫总管,人有些精明。”
  “他不是一般人。虽是偷袭,但能如此伤我的,也难有多少。”
  西楼奇道:“原来他倒是个武功高手,我竟从不知情。”
  “看来,我必须快些恢复了。”这句话后,沉默了下去。

  尚郡王府(1)

  几日后,莫无恒的毒已经基本清除了。
  “打算就这么走?你想要的也不要?”西楼挽着手臂。
  他看了眼窗外,冷笑了一声,“当然要。你所说的我会考虑,但我若能凭自己的能力,又何须你的帮助。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揽上别人的一档子事。”
  西楼沉思一瞬,无趣的转过脸,说道:“你是做生意的么。那我且看你如何拿到。若方便的话,可否到时给我看看,你要的是什么玩意儿?”
  “再说吧,我还会再来的。至于能不能再见面,再见面时,能否现在这样和睦,那是后话了。下一次,我不会这么相信你。”莫无恒道。
  西楼眼角微微上扬,带了一丝笑,“彼此彼此。若无合作,最好也再无瓜葛。”
  莫无恒走后当天下午,孟诤便叫西楼前往书房。
  在路上,有些忐忑,西楼开始有些心虚。这一切,到底是在自己的掌控中,还是在别人的掌控中?
  思索着,得不到答案。
  “爷爷有何要事?”西楼淡淡道。
  孟诤直接道:“西楼,你还记得上次来的尚郡王么?”
  西楼心头一震,“怎么会不记得。”
  “你去走一趟吧。”孟诤站在书桌前,低头深思着什么。
  “爷爷……是否需要达到什么目的?”西楼疑惑着,探究的看着他。
  孟诤神色凛了凛,“朝廷近来局势有些微妙的变化,尚郡王虽一向与我不算太和睦,但到底也非政敌。这个时候,缓和一下关系是好的。”
  西楼微蹙了眉,她知当今皇帝即位时,方才八岁,实权一直掌握在孟诤手里。皇帝成年亲政时,也未有多大作为,于是一切都在孟诤的掌控内,即便有些王亲不满于孟诤,也未有人敢公然对抗。如今,是何事呢?
  “爷爷,最近朝廷局势,有变化么?”西楼试探问道。
  孟诤道:“是有些不易察觉的变化。感到有些地方,似乎不如从前那般掌握得稳妥。一切还未明显,也不可断言。”
  西楼答道:“那么,西楼遵命了。”

  尚郡王府(2)

  孟诤已派了人前往尚郡王府,并准备好了肩舆。
  方才到门口,西楼听到一个不怎么想听到的声音,“侄女儿,去尚郡王府?”
  孟承昀大步跨到她面前,“你我一同前去,如何?”
  “我说最近怎么得了几日的安闲,原来是四叔未来烦扰。你今日很闲么?不对,你一向都很闲。”西楼绕过他,直接走出去。
  只见肩舆旁,一辆豪华的马车赫然停在那里。
  西楼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未说话,他便抢先一句,“别,别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爹已经允了这件事。”
  西楼不再理他,径自上了肩舆。这一次前往尚郡王府,除了有孟诤的原因,还有她自己需要确定的事情。
  倘若……倘若尚郡王是苏锡……
  她突然间不想再想下去。
  蓦的记起了燕国师的话,“……切记一个‘放’字……”。她感到有些可笑,他不曾了解那些血海深仇,有什么资格说‘放’。已经错了一世,若今生有机会,怎能继续错下去!
  她怕的,只是复仇心切,而那人却并非苏锡转世。
  西楼闭着眼睛,尚郡王的眉眼闪动在她脑海中,瞬息后,又是苏锡的脸。两张脸渐渐的重合,又分开。
  再度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白昼里柔和的日光,喧闹的街市。
  大大的匾额出现在眼前,肩舆停了下来。
  西楼下了肩舆,走向大门。
  “停——”听得孟承昀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
  孟承昀不急不缓的走下马车,“还是我在前好一些,我带你进去就行了。”
  “你对这里很熟么?”西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
  他摇摇头,“不是很熟,但毕竟有点来往,玩过几次。听叔叔的没有错,待会儿别怪我妨碍你们就成。”
  西楼看着那个令人讨厌的身影,“是的,四叔——”‘叔’字上,特别加重了音调。

  尚郡王府(3)

  “真是贵客啊,西楼小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进门才几步,尚郡王已经亲自出来。
  西楼淡笑道:“王爷客气了。”
  “王爷,看到我侄女儿,就当我不存在了?好歹我也……”孟承昀说道。
  尚郡王忙道,“哪里哪里,当你不存在也是件困难的事情。我府里有处风景极好,承昀是知道的,我们就去那里。”
  “看来尚郡王已经准备妥当,如此,西楼在此谢过。”西楼微微躬身。
  西楼心里思虑着,怎样试出他是不是苏锡?
  “西楼小姐……西楼小姐……”尚郡王见她发呆时的神色有些不对。
  西楼猛然会过来,笑着说:“抱歉,一时失神。”
  “西楼,你失神的时候,眼神很是古怪啊。”承昀说道,这却恰好是尚郡王王所疑惑的。
  她唇间流出淡淡的笑意,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的刺客。本来,在尚郡王府是不应当说出这样大煞风景的话来。很可惜,四叔非要这么问上一问。”
  若非迫不得已,她并不想这样明目张胆的怀疑尚郡王。而她本人也不认为此事与他有关,只是孟府里有这样的谣言,孟倾垣被送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有刺客出现,并且是孟倾垣与其母发现,很容易与尚郡王扯上联系。
  尚郡王看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有些淡淡的无奈。
  西楼只觉自己的眼睛花了,似乎从里面看出了一些失望。她转过脸,“王爷,走吧。”
  承昀拍了拍尚郡王的肩膀,承昀识趣的不再多说,三人于是沉默起来。
  西楼不经意看向右侧的山,高处,凉亭似乎凌驾于危崖之上,仿佛蓦然拔起。可是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心里,突然跳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山……
  再次看去,只见凉亭的一侧,挂着一个紫色的风铃。看得出来,是女子的手笔,简约柔弱,只是配上紫色,显得有些魅惑。
  柱子后面,隐约有女子的衣裙飞扬着。她陡然感到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一个女子的头向右偏了一小半,手抓在柱子上。看见长发如缎,露出的眼睛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一种冰凉。

  尚郡王府(4)

  西楼再次怀疑自己眼睛花了,紧紧闭上后,再次睁开,哪里还有人影。只看得到风铃被贯穿凉亭的冷风吹得有些支离破碎,无力的飘起。
  注意力收回来后,再看向那山,隐隐中,有些不安。
  东侧,是黛色的小山。
  山下是一片小湖泊,有瀑布飞湍而下,映成水帘,落下的却是叮咚的清脆声。仔细看去,水帘落下的位置是一大片石板,水流再缓缓流入湖中。湖水只有微荡的波纹,渐渐远去。
  山旁是凌驾在湖泊上的小筑,一直延伸到丛林错落缤纷的岸边。
  西楼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致。半晌沉默。
  尚郡王见此,未发一言。对着身后的人,安静指向湖上的小筑。
  背后的侍女端着各色糕点及茶水,依次放在小筑中间的桌子上。
  承昀的面色一紧,隐约感到一丝不寻常。
  “西楼今日是怎么,来到尚郡王府总是一副发愣的样子?”承昀奈不住沉默,轻声问了出来。
  尚郡王微笑道:“西楼小姐觉得此处如何?”
  西楼嘴角微微上扬,会心而笑,看向尚郡王,“这是谁的主意?”
  他神秘一笑,“这是个秘密。是否能入得西楼小姐的眼呢?”
  西楼笑着点头,然后指着那块瀑布下的绿色石板说:“这个是鼎玄石吧。故而水落上的声音如同天然乐曲。”
  尚郡王笑容忽的刹住,有些钦佩的说:“果然见识渊博,正是鼎玄石。”
  西楼笑容不止,“这样大的鼎玄石很是稀有,不知王爷从何处购得?”
  “你这么聪明,自己想想看啊。”承昀插嘴道。
  西楼抿嘴笑道:“我若猜中了它的来历,王爷允我一件事如何?”
  尚郡王微笑点头。
  西楼直径走向瀑布。
  只是在背过他们的那一瞬间,脸色已然阴沉得可怕。
  她以为没有多少事情能够再激起她的愤恨,原来这么多年平静的过去,只是因为那一切只成为脑中的幻影。当她看到苏锡的那副画时,她便开始渐渐的了然,有些恨,几生几世都无法化解。

  尚郡王府(5)

  那些过去,重新出现在眼前,仍然能够扎得心里生疼生疼。她忍得自己都觉得可笑。看到这些的那一刹那,她甚至在质疑自己,能不能够忍得下去。可复仇如同她的使命一般,恢复后的反映,自己也想不到——竟然还能微笑。
  “怎么样啊才女?认没认出来?”承昀有些懒散的笑。
  西楼走进小筑里,“看苔藓与石板成色,想必年代久远,应是经过了几百年。石板的周边有些破损处,却并不是很严重。应该是几百年间,并未有较大的搬运。要知道鼎玄石还需要工匠的打磨,而打破的痕迹也已然陈旧。”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对尚郡王道:“王爷该不会是,为了这块鼎玄石而特地选的这个府邸吧?”
  尚郡王拍着巴掌,笑道,“再说下去,岂不是都被你猜出来了。”
  承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王爷就让她猜吧。”
  西楼接在后面的一句,便是:“这是后楚的鼎玄石。”
  尚郡王止住了笑。
  “是不是……后楚成帝时的……”西楼带着试探,然后突然说道:“传说中,后楚才子苏锡家有一块世间罕见的鼎玄石,在瀑布下,落水能发出悦耳的声音。尚郡王,从楚至夏,都城却是没变过。苏锡又是朝廷命官,住在京中,那么,这里可是,苏锡的旧居?”
  尚郡王未发一言,看她的神色有些变化。
  承昀【恍【然【网】,道:“怪不得先生说你精于后楚,连后楚的石头都能认出来,不得了啊。”
  尚郡王方觉失色,遂笑:“西楼小姐,要本王允的事情,想到了便直说吧。”
  从刚才经过那座假山起,她的感觉就有些怪,一时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原来真是这样——这里,就是她前世成婚后居住的地方。虽然在几百年中,已变得面目全非,甚至直到这里之前,全然没有想到。而刚才经过的那座山,也已经被修葺得改变了些原来的样子。
  只有这里,虽然明显是后来重建的,却和当初一样。甚至……那块鼎玄石都在。
  “尚郡王,听四叔说,你的箫吹得不错,不知书法与画如何?可否让西楼开开眼界?”西楼冷静道。
  承昀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什么,原来是比才艺?要不要考虑一下琴箫合奏?”

  尚郡王府(6)

  西楼不理他,笑颜看着尚郡王。
  尚郡王不紧不慢道:“箫还行,至于书画,实非我所长,怕是让西楼小姐失望了。”
  仿佛早已料到这样的回答,西楼道:“说笑而已,能听一曲王爷的箫乐,已经倍感荣幸了。”
  侍女拿来了箫。
  箫并不起眼,寻常的紫褐色。管身圆润,纹理细密顺直。
  “紫竹洞箫,王爷也喜欢么?我以为,王爷会喜欢一些……别致,特殊的。”西楼随意问道。
  尚郡王拿着箫,“习惯而已。”
  西楼心里紧了紧,习惯……是的,苏锡也有这个习惯。
  “西楼,这个‘也’字作何解呢?不知哪一位,也有如此雅兴?”承昀兴致勃勃问道。
  “自然是指我,不然你以为是谁?”她反问一句。
  承昀愣了一愣,方才道:“我好奇而已,没听说你会吹这个,我只见过你弹琴。”
  “四叔,你不知道的多着。”她不再理会这个难缠的人,对着尚郡王,“王爷,请吧。”
  尚郡王对着那一汪平静的湖泊,平静的吹奏。
  山是青黛色,湖是淡绿色。竹制小筑显得小而精致。他的背影看着瘦弱,手指纤长,骨节明显。人在景中,如同江南里的青色剪影。
  箫声清幽意远,曲调与曲意都略有些淡淡的惆怅。西楼听出,是古箫曲忆故人》。只是从前的苏锡,从未吹奏过。
  忆故人》曲调平缓,却容易触及到心里某一些遥远的回忆,勾起丝丝缕缕的愁绪。
  她在这一刻,没有再想起那些灰色的过往。只是突然记起了小时候,爹爹的朗朗笑声,一起长大的吟风公主俏皮的笑声,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娘亲温婉的轻笑,三皇子安静的笑,甚至有哥哥冷面中,难得的几声笑,还有……初见苏锡时,湖畔,温暖如春的笑……
  只是那些已经太远了,远到想起那时的自己,只有模糊的幸福,远到那一个自己,像是另一个人。那些回不去的,如梦一样的岁月,只像烟雨中薄薄的雾。
  苏锡,不知你的回忆里,有些什么呢?
  这么多年了,即使换了曲子,甚至曲风也有细微变化,然而你的某一些习惯,还是一如当初。

  尚郡王府(7)

  再看向曲毕后,停下的尚郡王。没有笑容,目光沉定,未有表情流露,却隐约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声。
  沉默的片刻,没有人想要打破这样的宁静。
  山水依旧,箫声仿佛还在回荡。
  西楼心绪平定后,起身走近尚郡王,也不看他。微眯着眼,看着湖面上流动的波纹,轻语,“王爷在想什么?想起哪位故人?”
  眼神一时有些空,却勾起一缕极淡的笑,“很久以前的事了。本也不该选择此曲,但,一时有些愁绪。见笑了。”
  “哪里,王爷才华横溢,西楼佩服。”西楼低头看向别处。
  “是不是我不应该来这里?西楼,我觉得我来错了。”承昀微笑,“本来是看你极少出门,更是没有到过尚郡王府,想……引见一下,你知道的,我一向对你很好。”
  西楼轻声叹道:“是啊四叔,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要怎样,直说吧。”
  那个人略一挑眉,继续微笑,“话不能这么说的,我真的只是为你好。虽说女子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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