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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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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起。

“锦绣姑娘……”

他并未将所有话说出,但我就是知晓!我就是知晓他将要说何!可我偏不想知晓!不愿知晓!是觉得愧对那位嬉笑怒骂随性的主儿曾对我的情么?!

暗恨自己这般性子倒连痴都不配了!痴儿是不该有悲喜的!痴儿只应是从前那般每日介满山乱跑,并说着些疯话,想着谁的时候,便爬上山脚下那株榆树,装作去偷吃榆树钱的样子吧?!

有些时候,为什么不可以多痴傻一点?!

“他们不见了!”我不敢拿开手,只是按紧了脸面,自嗓子眼说一声。

“是少卿的错!当初就该拒绝明月姑娘所赠的青山秀水图,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事发生”。

“他们就那样消失的!凭空的!我想要抓住!可我抓不住!我想留下他们,可我留不住留不住!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似从前那般快乐!我想相信,他并未死,仍会在某一日突然自树后蹦出来,口中说着‘哈,你这个痴儿,这世上不是只有陆少卿’,说着‘我再也不帮你了!若再帮你,就是个土鳖’……”

“少卿有太多事瞒着姑娘,的确不如少玉,对锦绣姑娘掏心掏肺。”语调无任何不妥,但话却令人觉得离了千里远。

我很想转头抱住他,告诉他其实我只是怕,只是怕我欢喜的,熟悉的人一个个在我眼前消失,我只是怕这偌大的三界六道唯留我一个孤零零的千年万年活着!但终归我未拿开手,未回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已经很久,兴许只是转瞬间,那道温柔的音终是化作一声轻叹,而后耳边便响起熟悉的木轮车响,响声逐渐远去,远去,似远的又到了天边。

我终于拿开手,却见地上的画幅已经不见,而那道温柔的音正远远的传过来,“锦绣姑娘请放心,少卿自会去寻玎珰与方宁,至于少玉,姑娘与他,有大缘!”

寻?怎么寻?也似妙缘真人般进入画中寻么?!



入夜,一轮明月挂在树梢。

香案已摆好。

四样时令水果,四盘四季糕,一支香炉三炷香,一把长剑一碗血。

林云依偎着叶少锋,不时抹眼泪,而后者便手轻轻地抚着爱妻背,口中低了音安慰着。

我远远躲着瞧香案前身着法衣,头戴星冠的陆少卿,他神情严肃,端坐于车上,口中吟诵不停,案上香火便随着他口诀音明明暗暗地跳动。

说不出是担心抑或别个,我只是不敢上前,白日里发疯那一幕还在眼前晃,那一声幽幽叹还在耳边响,我怎能厚了脸皮过去?!

只是,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有时并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再悔,也没有倒转的机会。

就这样挨到入夜,我明知陆少卿此刻身体压根不适合入那图中,却偏不能劝,而当一切摆放妥当,我便远远地瞧着,陆少卿的木轮车是从我身边而过的,错身之时我真真切切瞧见他眼中的冷情,他一张脸仍是那般柔美温和,却在紧抿唇角的时候,令人觉得难以亲近。

他本就是这位一个谪仙般的人,便是遥望着还好,若真痴心妄想,倒只得了满满的痛了!

“你听我一句,合该不是你吃的饭,就是强吃了也会撑爆肚皮的!”

耳朵里似乎又有了那嬉笑怒骂随性的音儿,裴少玉,你的话我怎会不懂?可我之所以痴,却正因明知前途险阻,偏还要以身犯险并死不悔改吧!

但我讨厌如今与陆少卿的关系,就如我讨厌这幅青山秀水图一般,说来这幅图的确大有来历,

竟是洪荒伊始女娲娘娘遗留人间的三件至宝之一!

此图名为青山秀水图,亦正亦邪,说它是宝也对,是魔物也成,倒只因此图有时可令修行者功力大升,有时又专以修行人为食了!

而上次陆少卿与叶少锋等合了伙儿骗妙缘真人去明月阁,是收了礼的!却正是这幅惹了祸的图!本陆少卿不是个有贪欲的,但可惜他却是个天下第一孝顺徒弟了!

说起青山秀水图,早些年我曾听闻过世上有此奇宝,那似乎还是某次空空老头生辰时候听得?按说出家人不讲生死,偏空空老头与别个不同,每到生辰便在灵山摆上几桌素食,要大开流水筵,请天下间的游方道人呢!

说来这流水宴却不同于寻常百姓家,只是吃吃喝喝,而是有个重头戏的。

便是每每流水宴摆了三日后,空空老头就会将灵山宝物一样样拿出来,要在重散仙散客面前显摆显摆,而灵山的确有好宝,我这些年所见所识宝物,几乎都是自那生辰宴上瞧来。

而各方散仙游道,说起来谁常年在三界六道飘能没个护身物儿,自然看罢了夸罢了空空老头的宝,也要将自己的法器之类拿出给众人赏儿,于是乎那生辰宴就成了观宝大会,反正这些老头老婆子们,都一把年岁,自然寂寞得很,自家孩子要令别个夸几句的心如我等这般小妖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说来有些都已千把八岁,偏为了宝物争得脸红脖子粗,倒令我们见笑。而且其中一些老古板的闻到妖气,更是要祭出法器来追杀我们,幸亏空空老头与灵山个个都与我等灵山妖物相处和谐,多数是帮着我们,后来更是为了别令那些老古板们多费心思,在生辰宴之前一日就发我们每个一枚符,说是专门为了隐去自身妖鬼之气。

哎,想来三界六道唯灵山大和谐也!

而一次就有个游方道人吃了十碗酒,末了便醉眼惺忪的与众人吹牛,说灵山上的宝压根就不算宝,自己是见过真宝贝的,只是那宝贝一出,便是三界六道的法器宝物,与之一比不过是些破烂。

众人自然撇嘴,尤其裴少玉,更是一只脚踩上桌子,身子前倾了冲着那游方道人梗脖子,“要我说你压根没见过宝贝吧!不过多喝了几碗马尿,就在这吹牛!你倒是说说,那宝贝叫什么名儿,长什么样儿?是不是和我一样英姿俊伟?!你要是真有,就拿出来现现,否则红嘴白牙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当下几个喝酒的便都喷了!却原来自己个喝了几日的,竟是马尿!而陆少卿只笑着摇头,空空散人便捻着胡子装淡定,其余的灵山几子自然也不服气,我当日窝在树上,也支起耳朵,瞪大眼睛,想要开开眼了。

游方道人神秘兮兮瞧四周,就压低音道:“那是青山秀水图”

“哈哈哈哈!”裴少玉大笑,并一脚踢翻个矮凳子,怒道:“屁的图!小爷就没听过!我看你是来搅局找揍的!”

言罢就握拳头,而游方道人便砰的声将碗砸了,并一拂袖,骂一声狂妄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连女娲娘娘的青山秀水图都没听过!当下场面便大乱,裴少玉横冲直撞的满山追那道人打,陆少卿等在后抓裴少玉回来,一场好好的生辰宴就被那小子搞的鸡飞狗跳,事情过去了许久,别的我都记不清,唯独这惹了事端的名头,我却未忘!

夜里宾客散尽,我趴在凌云阁顶偷眼瞧内里的空空老头与陆少卿,却见陆少卿恭恭敬敬垂首立着,而空空老头一件件将灵山宝都拿出来摆一溜,最后只叹气道:“唉,他说的没错!和青山秀水图比起来,这些连破烂都算不上了!”

当日陆少卿只是垂头,并未说过什么,却不想一直记挂在心,如今猛然在明月阁瞧见,自然提出要借去给师父瞧几日。说来也算生讨,毕竟不体面,所以自回来后他并未提起,又加上明月突然开张做生意之事,这图他便更没时机说与我听。

若早说与我听,白日里我瞧见玎珰与方宁鼓捣,必然要早早出手阻止了!

事情发生后陆少卿自然自责,于是便言明要登坛做法,也去那青山秀水图中寻人,说实话,在场所有的确只有他法力最高,偏还比妙缘真人差些,竟不能如妙缘真人般直接遁入画中,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只是,若要我说,便是安心等着已进了图中的妙缘真人最好,偏陆少卿是个执着的主儿,压根劝不得,而叶少锋与林云也要一同去,但已失踪了几日的阿采突然被三锦送回,并带来个坏消息。

说是卧龙镇也开始出现金人,所以此处怎么也要留下一两个有法术的,也好控制事态恶化,而阿采这几日不见,并非当日陆少卿突然抓了手而羞愧难当,一路逃走,却是那日一时惊慌失措,离开府邸后万不想竟遇到金人,好不容易躲过,又担心镇尾独居的外婆,这才几日未归。

其实她这话有不妥,我想并非我自己个想到,但如今事情一样接着一样,便都没了心思细寻思,毕竟阿采安然回来就好。其余的,等寻到玎珰与方宁再说。

而陆少卿就教了叶少锋与林云暂时压制金人的术法,并告知若万一不能控制,就效仿当初伏虎镇做法,将整座镇子封印起来,只等日后寻得楚少琴再想解法。一切交待妥当,陆少卿就着手准备登坛做法的物品。

这一番折腾就到了晚间,期间我总是躲得远远的,似个局外人般瞧着忙忙碌碌的个人。

陆少卿的眉头一直都是紧蹙的,脸上也不活泛,而叶少锋与林云不时长吁短叹,竟与上次说谎作假大大不同了。

想来果然不该说谎,是要有报应了!当日叶少锋与林云夫妇二人拿自己孩儿失踪做幌子,果然孩儿便将自己弄失踪了!看来日后我也不能说谎,但这世上什么都好听,最不好听的便是实话了!也不知又要因此被多少人说痴!

而三锦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带个坏消息来了后便又不知溜到何处耍去了。至于阿采,我总觉她神色慌张,尤其见了陆少卿,更是忙忙地垂了头,急急走开。

千头万绪的我也理不清,只是躲在树后瞧着那方做法,而陆少卿低诵一阵后,就见香火急跳三下,便“噗”的一声熄灭。

陆少卿持剑在手,端端剑身蹭上左手小指,令其流下一股红来。

红血流满剑身,陆少卿左手一晃凭空抓住张黄裱纸,黄裱纸上用朱砂画着符,那符在他不停的口诀中,“呼”的一声燃起,他将血剑插上燃着的符纸,并从怀中掏出那幅青山秀水图,急诵一诀。

剑尖上火势猛的腾起一丈高,青山秀水图自他掌中离开,竟似被一双无形手托着般缓缓升起,并在半空中徐徐展开。

“遁!”陆少卿言一声遁,人连着车一同升起,竟是奔了图中去,我也不知怎的,脚便不受控制,口中喊了声:“带着我!”

而身子也奔了画去,那去势急急,身子未到手已先抓住陆少卿袍子一角,就试着一股极大吸力突然而来,我只觉阵阵头晕目眩,便眼前一黑,在那强大吸力下晕厥过去。

☆、璇玑星君、被掳

有雨点一滴一滴落下来。

随手抹一把头脸;眼却依然挣不开,心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却知晓自己应是在画中的。

可陆少卿呢?!又去了何处?

那阵子强大的吸力传来之时;我便晕厥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闻得耳边有水声滴滴答答方醒转,但眼前是漆黑的,而身子也软绵绵无有气力;偏水声不死心;执着的不但在耳边响,后来更蹬鼻子上脸;一滴滴全落在脸颊,再咕噜一声滑下。

“画中也会下雨么?”我胡乱抹着脸,心道是该努力睁眼的,但眼皮却似被黏住,即便用了大力气,仍是不成,于是就恼,偏一股子雨水兜头盖脸的又来,这次真真气急,竟一用力,硬挣开了眼皮。

于是,便瞧见了树上的人。

树上是有个人的,大活人,一个认识的大活人,准确说,是个非常熟悉,非常熟悉,熟悉到连他吃饭时定要用多大碗,睡觉时定要用哪种枕,甚至喝酒时有什么嗜好都知晓的人!一个早该死了如今却又活生生立在眼前的人!

他跳下树,抱着膀子瞧我。

我只觉自头发丝到脚趾尖,每一处每一丝都酥酥如被雷电击过般,傻愣了半刻,呆怔着又杵在原地半刻,而后忽的一声尖叫,末了便疯了般冲过去,手脚并用去捶,去踢,去踹。

“你怎的不干脆死利索?干嘛要吓人 ?'…99down'!吓唬人便是很有趣吧?你躲在暗处瞧我们为你哭,为你伤心,你便满足了吧?便觉得自己真的很重要吧?!为什么不死利索?为什么不死利索?!”

那人嘻嘻笑,一双眼如夜晚天边最亮的星。

“既然留在九幽,就别回来!干嘛又来画中?不是说你成了星君?星星都该在天上么,为何在此处?!”努力吸鼻子,猛想通什么,便跺脚道:“哦哦!我明白了!定是你在九重天得罪人了,于是成了星君也只能看守画!原来你便是最不受待见的星君么!”

那人仍只是笑,一张脸仍如从前般俊,只是那双黑洞眼呢?

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便去触他的眼,却被一把捞住,那人终于开了口,仍一副无赖架势:“喂喂,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即便想男人想疯了,也别这么猴急啊!你若因为年纪太大需要阴阳调和,小仙愿意效劳,只是这地方好像太随便了点!”

“呸!你个死人头的裴少玉,你才需要阴阳调和!明个便去灵山找了狐媚子来,到时你若还敢如此说,我便把头摘下来给你当蹴鞠踢!”用力挣,却挣不开手,看来九重天伙食不错,竟将他喂得力气大了许多。

“谁稀罕你的头!”那人手上又加了加力,便将整个身子扯过去,本还想与他争执,却突然发现气息热热的拂着脸,那是种不同于陆少卿的男子气息,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脸不争气的热起来,将眼神不自然地转向别处,我便磕磕巴巴道:“眼不是瞎了?怎的又好了?”

那人又凑近几分,因个子高,竟是俯视着瞧我,他勾起一边嘴角,坏笑道:“嗬,原来痴儿也会脸红?啧啧,你学坏了,不是从前那个花锦绣了!”

当下又气又恼,胳膊更用力挣,嘴上说着:“有什么不一样?!花锦绣还是那个花锦绣!反而裴少玉变得更不要脸了!你快松开我的手,再不松开我拿刀子断掉它!”

铁钳子手就松开,裴少玉一脸轻松地耸肩摊手:“得得,不过开个玩笑!你用不着恼羞成怒啊!老朋友么,这么久没见面也不对我好点!”

“别浑说!我只问你,你怎的到了画中?听说这可是女娲娘娘的宝呢?难不成你归了女娲娘娘管?成了特使啥的?”

“你还和从前一样,没变!”裴少玉寻最近一株树,身子轻巧一跃便上去,稳坐在枝杈间,似个猴儿般自叶后露出脸来:“女娲娘娘早不知神游到哪了!何况我只不过一个小仙,也高攀不上娘娘大人啊!其实这次我来——”

他拖长尾音,便拿眼角瞧我,我故作看不到,一屁/股坐地上随手划拉开地上的枯叶,他就意味深长地笑,末了才道:“九重天高是高,可也能听到哭号啥的,所以本仙特来安抚一下你受伤的心——哎呦!”

话被我甩出的枝条打断,裴少玉夸张地捧着头脸惨嚎:“诛仙了诛仙了!你这哪是想我啊!分明是想让我死!”

眼前又有了那扇逐渐闭合的门,我心突地狂跳,就怕这只是明月阁那幻象,双脚点地身子也上了树,不管不顾狠狠掐一把他胳膊。

“喂,干嘛?”

“想知晓是不是幻觉么!”

“那掐自己多好,干嘛掐我?”

“掐自己会痛!”

于是两个人就相视而笑,笑着笑着眼中又有了泪,我抹一把就要涌出的泪,吸吸鼻子又哭又笑:“不是梦就好,不是梦就好!这么说空空老头没骗我!陆少卿没骗我!便是真的有大缘呢!便是当真能再见!”

说着便摇晃他臂膀,那厮也再笑,笑着笑着却变了脸,我心中咯噔一声,想着莫不是又要起变故?而那厮已哀叹声,只来得及说一句:“喂,痴儿,你好像又重了!”

话音未了我们已随着“卡擦”脆响跌下树来,崴了脚。我与他一人捧着一只脚,口中哀哀地唤了阵,便又是好一阵子笑。

“得,这次同病相怜了!”

“呸!谁与你同病相怜?你便是只没用的仙么!人家成了仙都腾云驾雾的好不威风,怎的到了你这,自树上摔下来也会与我一般崴了脚?我是为了陆少卿法力大减,如今还未恢复,你呢?难道也为了谁,没了法力?”

那厮便索性躺地上,头枕着双手,仰起头看天,画中的天如人间般也有轮大太阳,也有许多云卷云舒。

“实话告诉你,当初北斗七星一同下界,如今只归位我一个,所以这次本星君是专程下界来助其他几位及早归位的。哎,只是本来挺高兴个事,偏那变/态树妖声明我只须指引,不许出手!所以别指望我有多厉害的法力帮你们!”

“原来是引路使。哈,岂不与云少海般?他是阴阳引路使,你是天人引路使?”使劲揉脚,经裴少玉提醒我这才想起正经事,方才猛一见他却是过于欢喜了,竟将此次入画要寻人的事忘脑后,并连陆少卿到了画中何处也不想着找了!

当下只觉得惭愧,我这般却是万不能担大任了!可此次来本就是我擅自做主随了陆少卿入画,兴许他并不知我也跟随而来?兴许这画中不止如今一处,便是有无数路要走,而陆少卿与我并不在一条路上呢!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想着想着就觉得急,倒也是奇怪,方才不思不想倒不心焦,此刻一思他便只觉方开晴的心头又密布了阴云,于是忙着扯裴少玉,口中嚷道:“引路使也好!你快引个路吧!那位主却是去了何处?怎的来了许久也不见?”

“谁说不见?他不是来了?”地上躺着的人不动,只是下巴微微扬起,与此同时我便听得木轮车响,忙回首,果然见远远的车来,而那车上正端坐着如谪仙般的人。

“你去了何处?”似做错了事般,在他的灼灼目光下松开手,我紧张地将手背在身后,而他的目光却是穿过我投向地上那位的。

“少玉师弟”。

说不上是欣喜还是什么,只觉得这语气中夹杂许多情绪,而地上的人就“腾”的声鱼跃起,跃过我几步奔过去,到了近前却又慢了脚步。

“大师兄,你的腿?”

“没事,只是金化而已。”

“中了点金术!”

“是。”

“我此次来已经听说了,却没想到这么严重,看来解决点金术事不宜迟!”

“师弟此次回来岂不就是为此?”

“呃——咳咳——算是吧”裴少玉眼神便闪烁,而陆少卿也不计较,只是微蹙眉头道:“方才你们的话少卿也听到了,看来如今七星归位势在必行,只是少玉你乃璇玑星君,那么此次又会是谁归位呢?”

“反正不管谁归位不归位,大师兄一定是主星君了!这事准错不了!师父与那变/态树妖都说要有异变起,必须七星归位才能压制,看来这次大师兄要辛苦了!”说着裴少玉便一指陆少卿的腿,打趣道:“瞧,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么!这是上天对你的考验啊!”

陆少卿并未答言,只是一张脸上写满了忧国忧民,便是默认了吧?但我却最不喜听这些话,要我说,什么大任小任!九重天白养了那么多神、仙,便是有个异变就需几个人归位,有个异变便又需几个人归位,那人间岂不只剩些单思的?其余的都上了天?!

而那俩将要肩负大任的是听不到我心中所思的,竟一个端坐车上,一个蹲其身前,絮絮地低声商量起来。

我只隐约听得:“大师兄,其实我还糊涂着呢!不过变态树妖曾告诉我,只要你们在这图里一路往南,点金术之事就会有转……”

后面的话越发低声,我竟听不清,再瞧,就见陆少卿身后不知何时多了股奇怪的风,那风急旋着,当先奔了正南去。



“呦呵,哪来的妖风,敢偷听本仙讲话,有种你别跑!”裴少玉一见那风,跺脚便追,而陆少卿眉头更紧蹙,只来得及说句:“锦绣姑娘,跟上”,木轮车就直直腾起,紧随裴少玉而去,我一瞧,嗬,俩人竟都被那股子风轻易拐走,这哪成?当下也提气纵身,忙不迭的去跟。

这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没被落下,说起来裴少玉那厮法力没渐长,脚程可快了不少,而陆少卿近来越发将木轮战车控制得自如,虽腿脚不便,却并未被当先追得凶的那厮落下分毫,于是便苦了我,本在叶少锋府邸就被那条金腿吸去不少法力,如今将将恢复些,怎能比得了他们?

追到后来只觉得就快口吐白沫,谢天谢地那俩人终止了身形,只可惜前瞻后瞧的却再找不到那股子风,而裴少玉便啧啧称奇,并随意歪靠在一旁树干上,摩挲起光洁的下巴:“奇了怪了,这画里怎么会有风?”

“少玉,此风恐乃法力高强之人所化。既然少玉此次乃指引使,可知女娲娘娘此画中是否有高人看守?”

“没什么高人啊!哎呀,要说高人还真有一个!可是,不可能是他啊!”裴少玉那厮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将我与陆少卿彻底弄糊涂,我此时方喘匀了气息,就上前踹他一脚,恨声道:“到底有没有么?你这般倒等于没说!”

“嘿,几日不见你一点没学好!脾气倒渐长哈”,那厮言罢便又指前方,我忙顺着手指头瞧,却未见任何稀奇处,就问:“别学着婆婆妈妈,你到底要说何就直言好了!”

那厮这才吭吭哧哧道:“刚才我已经和大师兄说了,只要你们朝正南走,就可以找到要找的人,点金术事件也会有个大转折”。

“那还等何么!咱们这就去么!”我抬腿要走,却被那厮一把扯住,莫名其妙瞧他,就见他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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