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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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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女人!”云少海肩头努力后缩,似在极力控制情绪。

“呃?”

我张大了口,与这种人说话只能听着,也不知他每次开口都在回答我哪一次的问话。

“老天帝要我娶他的女儿。”

谢天谢地,这次冰山的话我终于听懂了!忙抢着道:“那是帝女啊!不是很好?!你又可以升仙,又娶了至高无上的女人!双喜临门么!”

“是至高无上的贱/人!”云少海声调依旧冰冷,但那种冷却与平常不同,似直直可以冷透人骨血一般。

“我不想娶她!我知道她早晚会与人偷/情,天下的女人本就都犯/贱。”

这话我自然不爱听,于是就反驳道:“那你娘不也是女人 ?'…99down'!”

万不想他竟几乎嘶吼了,厉声道:“我没有娘!”

               

作者有话要说:挖鼻,美男出浴神马的。。。。。。

☆、日更君赐我力量

我怔住。其实我是知晓灵山七子几乎都是孤儿的。却不想这云少海是个没娘的!又一想却是大错特错了。这天下间唯有那位取经的大圣爷是个自石头缝里蹦出的;天生地养。但云少海怎么瞧也不像猴啊!

却听他声音冷得像冰:“你出去。”

“呃?”

“我要穿衣服。”

我一头雾水地往外走,心道这阴阳使大人神经得很。一会令我觉得十分关心我与陆少卿;是个热心的。一会又倔强的威胁你就范;一会又冷脸冷心的撵人……这位大人;您还有多少面未曾展现?

立在屋外好一阵子,突然就没了方向。想回叶府,鸣宣又在那儿。若是干脆回灵山,凭我眼下这凡人一般没有法力;恐怕终到了地方的时候;孩子都几岁了!但要不回叶府不回灵山,我又该去何处呢?

正郁郁;就听屋内隐隐的传出奇异声音。

那似乎是暗夜鬼哭,又似乎只是风声过耳。再细细听,仿佛只是一个人在低声呜咽。我竖起耳朵听了会,那声音不但不停反而越发清晰。

什么动静?!

我屏息静气,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只恨自己方才惶惶间竟关了门。这细听之下果然是个哭声。那哭的人似乎正极力压制,饶是如此,仍听得出其中饱含的痛苦之意。

我悄悄将门推开一线,自门缝里往内瞧,就见云少海衣着整齐,却靠着墙角坐于冰冷地面之上。他将脸埋在双膝之上,双臂抱着头,也瞧不见面上表情,只清晰得见那双肩剧烈抖动。

哭了?!

我比见到大日头自西升起还要奇怪!别说我自身对云少海的印象,就算听闻,也都言阴阳使是位无情人,如今无情人却在此痛哭流涕,恐怕知晓此事的人都会跌掉下巴。

将门轻声合上,我悄悄离开,想来他这般哭也是不愿被人知道的,既如此何必去劝慰。

有些事只有自己解开心结才成,别人的话不过隔靴搔痒而已。

就像我与陆少卿,在我以为没希望的时候他偏给了我希望;在我以为自此海阔天空之时,他却突然令我觉得,也许一切不过一场海市蜃楼而已!

他便是我此生最大心结!若自己解不开,我知无论是谁,也帮不了我了。

脚步沉重的往回走,一路走过一间间挂着昔日生平功绩、如今却只是空的棺材卧房,我突然迷惘起来。

这一世,我们究竟在争什么?究竟为什么而活?而死?而痛?而喜?

功名利禄么?不过换来这寥寥数笔!两情相悦么?最后还不是为离别铺垫?!到了最后,不过换一间三尺宽的地儿。

于是就觉怅然,而不知不觉间已走到这长廊尽头,我呆呆地立在原地,手不由抚上那依旧平坦的小腹。

几个月后,这里可就瞒不住人了。

长长叹了口气,我突然发现,能在该痴傻的时候痴傻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可惜无论人鬼妖魔,皆不能随心所欲了。

将乱七八糟想法压下,方想到腹中胎儿就觉饥饿难忍。说来这孩子倒不折腾为娘的,只在初初上身之时作呕过,这几日我却格外好胃口。

手边抚着小腹,边自言自语安慰:“别急,总会有吃的。”抬眼瞧,却发现长廊前有两条岔路,我不记得来时走的是哪一条,这下真真糟了!

正犹豫间,就闻得远远的飘来阵阵香气。我立马没了出息,只觉双腿都要离地,循着那香飘过去,可只闻其香不见其物,于是便觉得是种折磨。

偏腹中那位先恼了,我更觉抓心挠肝的饿。四下里瞧,身后就是那住着无数差官的长廊,身前依然那两条岔路,想来这香气必然是从其中一条岔路中传过来!只是没想到地府中也有好厨子,竟能做出如此勾人的食物!

那香气一直若有如无,勾得我头脑一热就想随便选一条走,正要抬步,就见其中一条岔路中缓缓走出个人来。

那人着一件杏黄长袍,神色姿态都有三分像陆少卿,说来也算个俊逸之人,但我此刻全部精神都被他手中提着的食盒吸引。只觉眼珠子恐怕也要掉到那食盒里了。

几步奔过去,我眼巴巴瞧着那食盒,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却控制不住地伸手指:“这个,给谁的?”

他将食盒递过来,微笑道:“当然是给你的。”

“当真?!”

“当真。”

我一把抢过食盒,忙不迭地去开盖子,想来做人做妖都不该拂人美意,既然人家专程送来吃喝,我自当领情。

而领情最好的表现,就该是吃光喝光了。

食盒很精致,更精致的是吃食,内里分三层,分别放两碟小菜以及一碗汤水。

小菜很清淡,是些绿叶菜清炒,却味道极好。而那汤水香气浓郁,也不知内中加了什么食材,勾得人食欲大开。我正饿着呢,于是也不与他客气,当下便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

细细想来我到地府时候实在不短,还一直未曾进食过呢!如今只吃得停不住口,待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就觉那吃食直顶到喉头,仿佛一张嘴就会呕出来。

“合口么?”陆云锦问我。

“呃。”我一张口,就打了大大的一个饱嗝,于是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拿脚尖蹭地。

“你去哪了?”他又问我。

“还不是送云少海!”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想起,于是就问:“亏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云少海伤得那般重,你怎么就走了?!到底多急的事,至于你将他抛下?!”

陆云锦闻言就垂眸,也不说话,只是双眉紧蹙。我又催问,他便张了张口,终是未回答。

而我这才想起,人家毕竟是一殿之主,恐怕会有许多不便令外人知晓的事,于是就叹气,改口道:“谢谢你的吃食!不过我还得求你件事。”

“什么事?”他见我不再追问,神色轻松不少。

“我还想回那间茅草屋。”

“你不怕知道太多真相会受不了?”

“有什么受不受得了的。真相摆在那里,不会因为我不知道就改变。”

陆云锦重重叹息一声,道:“其实我带你去那里,是有我自己的私心在。”

“我知道。你是为了鸣宣么!”我苦笑,又道,“你欢喜鸣宣自然希望她幸福,所以想令我自动退出。可你想没想过,那都是前缘,如今无论陆少卿还是鸣宣,都已忘了对方,何必再提起?他们都该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何况——”

我将话头止住,后话都吞回去。本想告诉他我已有了陆少卿的骨肉,又一想,将自己摆在用孩子来威逼人就范的位置,却是做女人最大的悲哀了。

于是就道:“何况我总觉得前世事前世了,今生事今生消。就算你欢喜鸣宣,也请你不要帮她定了要走的路。我觉得就算鸣宣知道了,也不会感谢你。”

陆云锦眼中神采黯淡下去,认真地思索了下,就闷声道:“你的话也许是对的。但你若不知晓前因后果,没看完那些画卷,就不该随便发表什么意见。”

他脸上绽开一个苦涩的笑,缓缓道:“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再度立在茅草屋门前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累。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样?!那该是什么样?!莫非我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实际上鸣宣与陆少卿是仇敌?俩人见面就杀见面就杀,一直杀到这辈子?!

“去吧。所有的答案都在柜子里,都在那些画卷里。我的私心并非只为鸣宣,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

“那你干脆亲口告诉我好了。”我搔头,心道凭我这笨脑袋,看来看去别曲解了画中深意。

陆云锦就叹气,道:“我不知该怎么说。而且有些事要不是你亲眼去看,你一定不会相信。”

门紧闭。

我只轻轻一推,那扇门就开了。最后回首瞧一眼陆云锦,我又想起那压抑的哭声,就问他:“云少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怔住,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我就补充道:“我瞧见他在哭,好伤心好伤心呢!”

陆云锦再次叹气,道:“有时候压抑太久了就会崩溃。就像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一样。云少海,的确应该好好哭一场。”

“你们好像关系不错。”

“还好吧。”

“你好像很了解他?”

“他也很了解我。”

“那你能告诉我,他到底为了什么哭么?我觉得他身子里好像有许多个云少海,一会儿一个样。”

陆云锦认真地瞧了我一会,终于开口,缓缓道:“如果你在几岁的时候,亲眼见到自己的娘杀死自己的爹,性格兴许比他还要奇怪。”

我哦了声,心道难怪!只是不想这世间还有如此残忍事!并被一个幼小孩子瞧见,可见对他多大打击,难怪他恨女人呢!

“去吧,多关心点自己,他的事相信他可以挺得过。”

“可我觉得他不止因为这一件事,似乎还有件更大的事,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正说话间,就见陆云锦突然皱眉,惊呼道:“不对,味道不对。”

我莫名其妙地瞧他,立即就明白了他为何神色大变。99DOWN…NET小说下载

一股子焦糊味儿正缓缓地自屋内飘出,我再瞧,却见那只装满了画卷的柜子,竟有浓烟冒起。

起火了?!

☆、日更君赐我力量

火苗子将将腾起;我依稀瞧见屋内红影一闪,就已消失。

用力揉揉眼睛;哪还有红影?!而只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小火苗就已变成了大火苗。

陆云锦脸立即青了;叫一声“我的画!”就没命地往里冲。我也焦急,但这样冲进去却是无用的!当下忙四处瞧,只想寻了水源也好扑火。

幸而房前就是小溪,我忙拎了草地上随意放着的桶;就去提水。待我提了水进屋;却发现一切都已太晚了。

就见屋内火光熊熊,那柜子早已被烧得散了架。内中画卷散落一地;因画中油墨是最喜火的。此刻便大多成了灰烬。

火顺着柜子爬上窗,再爬到棚顶,如一条火龙般尽情肆虐。整间屋子温度高得似蒸笼。一波接一波的热浪铺面而来,令我喘不过气。到处都是“噼啪”的响声,能见度极差。我顶着热浪往里走,不时有烧断了的木架子在我身后重重砸上地面。

烈火伴着浓烟,我被那烟呛得剧烈咳嗽。将水桶放下后就撕条裙边,沾湿了捂住口鼻,心中却是冷到极点。

这火,我是熟悉的。

三味真火!

曾记得当日东海大火就是这般,别说用水扑救,就算你有法力也是无用!这火一旦燃起了,任凭你法力多高,也只能瞪眼干瞧着。

陆云锦此刻正瞪眼干瞧着。

我见火苗子在他身周转,却不敢烧上身,但他脸面却被浓烟熏得乌漆漆,可他只是怔愣在原地,竟似乎这场火将他的魂都带走了。

“陆云锦,别傻站着。快走吧,这火救不得!”我扯脖子冲他嚎,他只定定地盯着那些灰烬,好半响方僵硬地转过头来,道:“我的画!”

“我知晓我知晓!但这是意外。”

“不!这不是意外!”

“无论是故意为之还是什么,都等出去了以后再说。”

我强行拉着他走,他也不挣扎,只是任由我一路拖着出了屋。我们双双跌坐在屋前草坪之上,眼瞧着那茅草屋在面前轰然倒塌。

陆云锦将脸埋在双膝间,一言不发。

良久良久,他终于抬头,双手用力抹了把脸,霍然起身,怒道:“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搞的鬼!我陆云锦定让他十倍偿还!”

我张了张口,到底没说出那时所见。在心中安慰自己只是眼花,兴许有孕的人就是这样一惊一乍,切不可错怪了谁才好。

而陆云锦言罢就走。我怔怔地瞧着他背影消失方向,只觉其脚步沉重。不由叹了口气,想起我也是一般,当初陆少卿赠我的梳子,我宁可死也不愿借给别人。只因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

有时候想要摧毁一个人,未必要对他肉身造成伤害,这种精神上的摧毁,才最可怕。

如今这些画,定然也有着他全部美好或苦痛回忆了。那么烧了这些画,算不算将他自过去拉出来?

如果说陆云锦是个喜欢躲在回忆中的人,那么我呢?!到底相不相信前缘今生?

无力地躺倒,身下是柔软的青草地。如今我已没有留在此的借口。兴许,我该回去了。

有时候,人需要面对!即使我们万分不愿。

我正胡思乱想,却猛地瞥见,方才陆云锦坐着的地方有一物十分扎眼。

那物有些焦黑,似乎是过了火的物件。难不成他抢出了哪幅画?我忙起身将那物拾起,见竟是块帕子,只是过了火后十分不结实,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摊开了瞧。

却见那帕子上绣着景物,因大半已被烧毁,只余小部分,我便只能猜。初初瞧着就觉得应是一悬崖峭壁。再瞧,却见那悬崖上手扯手立着俩人。二人兴许是赏景赏得忘情,竟都张开手臂,似要飞一般。

飞?!

我激灵灵打个哆嗦,这帕中景象我曾见过!

曾记得当初灵山大旱无雨,裴少玉出发求雨那日,我曾在他背影中瞧见一对男女双双跳崖。当时那山崖、那展开的双臂,皆与此帕中景象相同。

在九幽我曾以为我脑中显出的跳崖皮影子戏,指的只是九幽公主阎立青与情郎,万不想陆云锦竟有这样一块帕子!

那么,这块帕子上的人到底是谁?!

压住心中奇怪感觉,我将帕子摊在地上,再细细打量。越瞧越觉得那跳崖的一对男女绝不会是阎立青与她情郎。反而那男子身姿气度,那女子侧影,皆十分像陆少卿与鸣宣。

心直直下沉,仿佛落水之人想寻块浮木求生,却突然发现四周空空,除了水还是水!而身子却在控制不住的没入水底。

我一把拿起帕子,帕子却碎成灰烬,一点点飘散在风中。我疯了般往陆云锦离开的方向跑,只想追上他问个明白。

画中的一幕幕不停在我眼前闪现,那小屋那青草地、那把琴那柄剑、那风中起舞醉酒而歌,以及这双双跳崖殉情,是不是真的有过一个这样轰轰烈烈的,只属于他们的前生?!

可是,为何这样的过往,会在我脑中出现?!

脚下奔得急,我甚至以为自己将风都抛在身后。但追了好久,却不见陆云锦的影子。这一路没头没脑的乱撞,当我气息不接,终于停步之时,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条长廊。

长廊两侧是无数棺材大小的卧房。而这长廊尽头,就是云少海居住的地方。

云少海与陆云锦关系似乎不错,那么他兴许会知道点什么!也许我该去找他?!

脑中不知为何又闪现起火之时,茅草屋中红影,想来云少海就是穿红。这念头一起我忙甩头,心道云少海并没有放火的理由。而且他在地府当差也不是一两日,又与陆云锦交好,他定知陆云锦视那些画如命一般,断然不会将其烧毁。何况假设是他所为,那为何他早不烧晚不烧偏此时烧?

对与常年在地府当差的云少海来说,烧这间茅草屋有无数机会,他绝不会在此时动手。何况他受了极重的伤,就连洗澡都要我帮忙,怎么可能来放火?!

于是更觉自己冤枉了人,说起来地府中又不是只有云少海穿红,记得那副使也是个着红的。而且连我这眼拙的都瞧见红影了,难不成陆云锦身为一殿之主,有高深法力,却瞧不见?!

我转身要回去,心道还是问陆云锦比较好。但偏偏转了身后心中不安感觉又起,于是再转回。心想着无论如何还是先去一趟云少海处,就当解心疑吧。

当下我打定主意,便捋顺气息,镇定下精神。而后急匆匆奔了最后那间房去。这次我没心情瞧两旁都住了些什么样的鬼差,双眼只是紧盯着长廊尽头。

仿佛不盯紧了,那间住着云少海的房子也会起火似的。

这般想的时候脑袋里就“嗡”的一声,于是那走就变成小跑,后来就疾奔。这长廊实在太长,当我终于赶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已满头满脸的汗。幸而那间房还好生生的在原地杵着,我的心这才放下。

房门紧闭。

我伸手要敲门,想了想改敲为推。门并未上闩,只轻轻一推便开了。屋子里很黑,那种漆黑令人抓狂。

我蹑手蹑脚地往里走,这屋子静得可以清晰听到我的心跳音。但我不知为何自己要如个贼一般这样摸黑在屋子里乱逛。只觉我必须这样做,才能知道答案。

就这样胡乱走,我甚至想到也许云少海的屋子里也会有那样一只柜子,内里装满了我需要知晓的答案,但无疑我这个猜想是极可笑的。陆云锦暗暗欢喜鸣宣,云少海与鸣宣并未有过任何交集,他总不该也藏那样一些画。

很快便走完整间屋,我便发现个要命的问题,屋子里居然没有人!此刻云少海本该在屋内养伤,可这间屋子里却空荡荡的。那么,云少海去了哪?他伤得那般重,又能去何处呢?!

于是忙再走一回,只是这回一走,竟似乎怎么也走不完!于是我就有些紧张,脚步也慌乱起来。

“哐当”。

这一声炸响猛地在静悄悄的屋子里腾起,生生令我吓掉了魂!抚胸口好一阵子方平复下来。心道声糟糕,可别惊动外面的鬼差才好。

当下忙屏息静气,又等了会儿,屋外并无动静,想来这响声并未惊动别人。我这才长舒口气,只觉自己要生生将自己吓死了。

在心中鼓了鼓劲儿,我这才慢慢地蹲下/身子去摸那发出巨响的物件。只觉那物件大概半人多高,触感似木头。突地记起云少海屋子里是有个这样的大木桶,这才将心彻底放进肚子里。

我手摸着那木桶,不知为何脑中突然就有了奇怪念头,兴许云少海并不是出去了,而是被害死在这个大木桶里。

这么想的时候浑身汗毛皆竖起。我忙不迭的起身往桶内瞧,但屋子里实在太黑,只依稀瞧见桶似乎变得浅了些。

我忙不迭在身上乱翻,竟翻出只火折子,于是忙忙地打着了火折子,将火折子举起,借着那光亮往桶内瞧。

却见桶内,果然不是空的。

☆、日更君赐我力量

火折子的光是暗红色的;借着微弱的暗红色光,我往木桶内瞧。只见那木桶似乎浅了不少;桶底有一层红红的物件铺着。

心中挣扎了一下;终是伸进手去捞起那桶内物件。入手只觉一种丝绸般的质感;似乎是料子极好的衣物之类。

将其凑近火折子,我一瞧之下心就冷了,果然这物件是一身袍子,大红的袍子!

袍子宽大应属于男子;上绣团云满月;是官服。事实上它的确是云少海平日所着官服。

只是如今只剩衣衫人却不见了!难道地府内有偷/人的贼?喜欢将伤重的扛回家当祖宗供着?!

手里提着云少海那身袍子,我心中杂七杂八的乱猜;鼻腔里充斥了一股子怪味。心道难怪裴少玉总自嘲地说臭男人臭男人呢!本以为天下间男子就裴少玉一个脏臭的,不成想这有洁癖的阴阳使大人也是个臭的。

呵呵,难怪他要不时洗澡呢!原来是为了掩盖身上狐臭啊!呃?似乎这味道不是狐臭?!我脑中冒出无数念头后,就怪自己好的不学,偏学裴少玉那厮不靠谱!而将那身袍子凑到鼻子底下细细闻,立即就皱起了眉。

这哪里是狐臭?分明是焦糊味儿!

可是,他一个重伤之人去哪弄的焦糊味?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正心中发慌,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只开一线,跌进门外细细一条光。隐约可见那线光内有双脚,脚上着厚底官靴,也是大红色。

云少海?!

我脑中“嗡”的一声,若令他瞧见我鬼鬼祟祟在屋子里,以他本就恨天下女子的心,定然会将我大卸八块了!可如今要走却已经来不及,我总不能大摇大摆的自他身旁出去!

门已大开,云少海整个人出现在门口。他背着光,一张脸隐进屋内黑暗中,我瞧不见他的表情,只清晰瞧见他迈步进屋。

当下真的是急中生智了,我竟在他伸手点着了屋内油灯之际猛地蹲下,躲在木桶后。如今只希望他不会直奔木桶再洗一次澡,我就谢天谢地了!

因如今蹲着,我视线低得很,于是只能瞧见云少海那双脚,那双脚在屋子正中停住,也不知为何不再走。

千万不要发现这屋子进过人!

我在心中暗暗求九天神帝十方圣女多多保佑,虽如今还不能断定这放火人就是云少海,但被人当成贼抓出来的感觉,恐怕不会很妙。

猛忆起陆云锦曾言,云少海之所以形成如今这性格,只因在极小的时候亲眼目睹娘亲杀了爹爹;也不知当日会对他造成多大心灵损伤?!那么他放火,难道只是一种精神极度绷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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