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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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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忆起陆云锦曾言,云少海之所以形成如今这性格,只因在极小的时候亲眼目睹娘亲杀了爹爹;也不知当日会对他造成多大心灵损伤?!那么他放火,难道只是一种精神极度绷紧后的宣/泄?!

停住的脚步又开始移动,我不停在心底念叨:“去睡觉去睡觉!去休息去休息!”妄想他只是遗漏了什么回来取,一会便会离开。

可这世上事有时候偏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我越怕什么他却越来什么!这次云少海脚步移动,竟是奔着我这里来的!

娘啊!

我暗呼一声我命休矣!甚至开始打算一会被人家揪住脖领子、自桶后拎出来时该说何。兴许我该装一副豆蔻少女状,羞答答说一句:“阴阳使大人,其实人家一直暗暗欢喜你么!”

呕!

我忙忍住要吐的冲动,暗笑自己想法越发不靠谱。而云少海已行至木桶前,我大气都不敢出,偷偷自后探头瞧,只瞧见他停住脚步,定定地原地杵着。

难道他发现木桶内衣衫位置变了?!糟糕,方才那衣衫到底是怎么铺的?是袍子底儿朝上还是领子口朝上?我脑中一片混乱,果然就见他正倾身往桶内瞧。

也不知他瞧了多久,我只觉度日如年,这一刻刻的竟比任何时候都难熬!终于他身子又动,却是将那身袍子自桶内拎出。

只见他右掌一翻,掌心便腾起一股子小火苗。那火苗瞧着也不知是不是三味真火?而他已将袍子点燃并扔在地上。

火光映亮了他的脸,在那跳动的火光中,他的脸时时隐时现。我呆呆地张大口瞧着,就发现他那张本是半阴半阳的脸,此刻似乎有些不同。

到底何处不同?!

再瞧,就发现那半边朱砂符咒鬼脸,此刻竟光洁至极。别说朱砂鬼符,便是连个痘都无!而这样一张素面,使他整个人如皎皎明月,只是这月光正隐在乌云之后,令我无从分辨善恶。

云少海,到底是忠是奸?他到底要做何?!

衣衫很快只剩灰烬。清晰听得他叹气音,而后便靠着木桶滑坐在冰冷地面之上。他双手环膝,将脸埋在双膝之上。隔着木桶,我只见他双肩剧烈抖动,却不闻哭声。

又过了许久,他方再次立起身来。缓缓地走到那盏油灯处,赤手去剪灯花。灯花暴起,他便痴痴地瞧着那灯花发呆。

我只觉心底似有处柔软地儿被触及。想来自小受过那般刺激的孩子是极可怜了!不由自主摸上自己小腹,心道我也是个为娘的,却不知能否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以及那性格极好的亲爹爹。

心中本熄灭的火就又腾起。如灰烬重燃,这次只想去争。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不该连试都不试。我不想再被那前世今生左右,即便陆少卿与鸣宣有前缘又怎样?如今陆少卿未娶,我未嫁,为何不能争?难道妖就不配有情么?就该认命么?!

顿时觉得自己个豪情万丈。而云少海已不再发呆,他将酒葫芦自腰上解下,我以为他又要饮酒,他却只是将那酒葫芦僵僵地举着,终未饮一口酒水。良久,他方轻轻地把酒葫芦放桌上,手探入怀中,自内缓缓掏出一物;我忙定睛瞧,只见那物狭长,外有鞘,竟是把匕首。

他将匕首自鞘内抽/出,目光环视四周,那灼灼目光下我只觉无处遁形,心中七上八下的猜想是否他已发现我?于是就紧张起来。果然,他瞳孔骤然收缩,目光猛地锐利起来,沉声喝道:“谁?!”

我一颗心就到了嗓子眼,拼命捂住口,它才未跳出来。而冷汗瞬间湿透重重衣衫,又因蹲了这么久,更是双腿发麻,脚发酸。正有些沉不住气,他却已垂下眸光,瞧自己脚底。

脚底什么都无。他只是那般瞧着,似乎脚底突然开出朵斗大的花来。

这种折磨却是要命得很!我浑身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只觉随时都会断!又因藏了这般久,身心又累又乏,便更泄气。

兴许我该站出来,有话便指着他鼻子,直问到他脸面上,而不该这般鬼鬼祟祟了。

我内心挣扎着,却见他将匕首缓缓地抵上自己额头,在伤口处停下。

他额上有伤,现如今那伤已结痂,想必陆云锦渡气效果显着。那额上伤口狭长似利刃所留,我当初本猜想是暗器之类。云少海也曾告诉我,乃是明月藏在木轮车内的暗器所伤。可今日一见这把匕首我方知晓,世上还有此种自/残之人。

却见云少海手上用力,将匕首压下。瞧下手轻重,却是对敌人一般狠心了。利刃割开旧伤,他手腕转动,刀锋便沿着伤口走势继续向下。立即有血潺潺流下,血水子顺着他脸颊一路流一路流,直流得我浑身冷透。

这伤竟然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如此做?!

那么陆少卿呢?他可曾帮陆少卿化解金化?或是他压根就没回去?!

我心中有一百一千个疑问,强自镇定,期间几度要起身冲到他跟前去问,却终是压下。我只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蹲在木桶之后,也不知等了多久,更不知云少海何时离开!只是那门“砰”的一声合拢之音,方将我惊醒。

呆呆的又蹲了许久,待到我想起直腰时,因实在一个姿势太久,竟险些扑跌在地。

屋子里仍极黑。地上还有衣衫燃烧后留下的灰烬。放着油灯的那方地面之上,还有一滴滴的血珠子,触目惊心。

我缓缓地走出屋子,立在长廊尽头,长廊内此刻寂静无声,那些进进出出的鬼差们似乎都已睡下。我瞧着那无尽长廊,只觉心中谜团又多了一重。

当夜。

我被陆云锦寻到,那时我正四处乱逛,似游神一般。陆云锦以为我被哪个鬼勾去了魂,我几度欲张口将所见说与他听,终是说不出一个字。

想来我认识云少海在前,却不敢妄说了解,这陆云锦只识得短短时间,又怎知他是何种人呢?!于是就浑说自己乱逛竟走丢了,如今是又饿又困。陆云锦便为我安排了住处,言道我的确该好好歇歇。我本还想问他,那对跳崖的人到底是谁,但话到了嘴边,却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

于是便闷头随他去了住处,幸而陆云锦为我安排的地儿算是正常。内里虽布置简单,但好在有张极大的床,床上铺云锦子被,松软得似到了云端。他又为我准备了许多素菜,都是些极清淡的,若是平日我定然懒得瞧,但如今却觉十分可口。我见着那被子、那素菜便什么都忘了,当下将几碟子素菜吃了个底朝天,而后就躺上那松软大床。

不等再将多不胜数的疑问细细捋一遍,我便觉脑中一空,人已坠入沉沉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肉的姑娘们,肉就在不远处等着你们呢!嘿嘿嘿,瞧渣作者猥琐的眼神。(悄悄说一句,是一连三章的肉哦!比55;56;57更直白更多的肉哦!呃,让渣作者算算,还有几章才到。。。。。。)

☆、日更君赐我力量

翌日。

我在浑身酥/软中醒来;只觉这一觉睡得极好。待下了床将要出屋,就见门外一白衣女鬼飘飘荡荡地朝我过来。

我被吓得差点跳将起。只觉舌头都打了卷;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方指着女鬼磕巴道:“你你你?”

“锦绣姑娘;您醒了?”女鬼态度还算温和,只是那阴森森的语气再配合着双脚离地乱飘,实在要命!我强在脸上摆个笑,想必那笑容也难看得紧:“醒了醒了!你又是哪个?”

“我是九爷派来伺候姑娘的。”

“嘿嘿。”我干笑两声;不知该怎样回答。而那女鬼就飘近点儿;直直贴上我头脸,我忙急退几步;再度挤出笑来:“有话远点说就成,我耳朵不聋。”

女鬼这才飘离些,用极其阴森语气说道:“那就请姑娘先换上这身衣衫。”

“我有罗裙穿。”

“姑娘这身,是罗裙?还是换上我手中这套吧。”

女鬼高了音,我这才发觉女鬼竟手托水晶方盘,其上端端正正放套罗裙。罗裙是扎眼的红,料子极好,竟仿若鲛锻!那鲛锻是三界六道最好的料子,却因所需材质实在难寻,即便寻得了取材时手段也是极其残忍,因此市面流传极少。而鲛锻说白了便是东海鲛人皮,据说诱/捕到鲛人的猎手要将被捉鲛人吊起,手持利刃,在其额上开一条四寸长口子,自伤口灌入水银,水银极重,便会生生将鲛人皮肉剥离!

而用这鲛人皮织就的鲛锻,据说触感更胜婴孩,并有奇香。因稀有而格外昂贵,也不知何时起,竟成了达官贵人们彰显身份地位的工具。过去在灵山,四妹便心心念念要弄一套来穿,可我觉这鲛锻得法着实残忍,一直阻着,她方打消了念头。想来世人只知穿在身的表象之美,却不理那活活失了皮的鲛人之痛了!

暗暗叹口气,若这身罗裙当真是鲛锻所制,我倒真真要瞧不起陆云锦了!想来这十殿阎罗第九殿主上,竟也与庸俗之辈一般,只盯住其昂贵奢华,却不顾别个死活了!

“这罗裙不会是用鲛人皮做的吧?”我指指罗裙,心道若当真是我还真就不敢穿上身。女鬼便笑道:“当然不是!这是九爷花园里养的云芝,每一株要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而后取其果实,要十几个心地善良的大姑娘纺一百日的线,再织一百日的布,才能得来这么一点。这罗裙世间只一套,幸亏姑娘身材与她一般,否则就算姑娘想穿也是穿不上的。”

“哪个她?”我话出口便后悔,心道必然是鸣萱了。于是不由瞧着那罗裙发了会儿子呆,想着陆云锦就似又一个裴少玉,为了那不可得的人竟愿意将天下间最好的物件都奉上。可惜他们不懂,情本是极奇怪极不可控制的,若人家对你无意,便是你掏心掏肝,也不过枉然。

“哎。”忍不住又叹气,我不由想起陆少卿,心中竟觉无比思念!于是便突地归心似箭起来,既然这女鬼是陆云锦派来的,不如求她带我去寻陆云锦,见面辞个行,我也好回去。

目光二度转到那套罗裙上,就发现方才瞧得恍惚,我竟忽略了那罗裙上还有一物。那物件是一只凤嘴儿金步摇,三串东海白珍珠自凤嘴儿内垂下,每串白珍珠末端都坠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夜明珠。

“好奢华。”我瞧着那步摇与罗裙发呆。

自我有记忆以来,便在灵山角待着。也不知自己爹娘是哪个,更不知他们为何就死了。其实我与灵山七子一般,皆是孤苦孩子。我身边虽常有四妹与狐媚子陪着,但毕竟非我同胞血亲,一个没爹娘的孩子自然未曾开过眼界,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傍身。而我本也不在乎这些表象,因此常年只是一些粗布罗裙,就连那满头发丝也不过用一根裴少玉赠的簪子拢住。

说起来我最奢华的就是现如今身上所着罗裙,却也是裴少玉那厮某次去人界逍遥后随手扔给我的,当时他只道实在瞧不得我的丑样子,如今想来,他对我的好早已点点滴滴显露了。

第三回叹气,我晃头将杂七杂八想法皆抛开,伸手拿起那罗裙与步摇,折身回屋换下。对着镜子里痴痴地瞧,却见那镜中有个我不认得的姑娘!那姑娘似在陆云锦无数的画中出现过,又似乎只是我自己。

“姑娘,换好了么?”女鬼大抵等得太久,不由焦急地唤我。我本想再瞧会儿镜中人,又着实怕那女鬼会突然自我脚底冒出来,于是急忙道:“好了好了。”

急慌慌出门,女鬼在我身周飘了几圈,就道:“请姑娘移步。”她长发披散着挡住半边脸面,言罢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折身往外飘,也不等我。我愣眉愣眼的原地杵着,终是反应过来,便长叹口气,说一句:“陆云锦,你终于想起展官威了!”

“喂,这位女鬼姐姐,别飞得太快,我赶不上!”我在那女鬼身后紧赶慢赶,并暗暗腹诽陆云锦千万遍,心道您就算展官威也不该给我弄个女鬼来!幸而是我这种痴傻的,若换个胆子小的,岂非被你吓死?!

就这般不知不觉的连跑带追,我就被那女鬼引到一处新地界。

却见此处无初见陆云锦那间大殿的漆黑一团,也无那无间地狱之四野血红。这地界小桥回廊,傍水依山,风景优美至极。而陆云锦与云少海早已对坐与长亭之内,那女鬼到了长亭外便停住,对我说了声:“姑娘请进。”便身形一晃没了踪影。

我呆呆的瞧着那长亭,只听陆云锦的音自内缓缓飘出:“昨夜睡得可好?”

“呵呵,好好。”我打着哈哈迈步进内,恰赶上陆云锦长身而起,他脸色旋即大变!一双眼定定地盯住我瞧,就连双脚都似被灌了铅般,生生定在原地。

“你——”陆云锦双眼内有极亮的光腾起,最终那神采黯淡下去。他长叹一声后似失了神魂,木木地重又坐下,端起石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我目光跃过陆云锦,瞧石桌另一旁端坐的云少海,忆起昨夜所见,不由心中紧张。待他抬眼我忙挪开目光,只觉眼不知该往哪瞧,手不知该往哪放!于是忙忙地垂下眸光,盯住自己脚尖。饶是如此,仍是眼尖的在那目光一扫间,瞧见他额上伤口处重又血肉翻卷,恐怖至极。

“我为你准备了素菜,不知道合不合口味?”陆云锦神色仍恍惚,偏故作轻松的开了口,并一指石桌。

我顺着他手指瞧,方发现桌上果然摆着几样小菜。

“是少海说你最近喜欢吃素食,又容易饿,我这才令小厨房送来些。”

我眼便直了,只觉眼珠子都要掉进盘子内!定定地瞧着,又想起这样子实在不雅,忙将目光扯回,重又盯住自己脚尖。

就听陆云锦又道:“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这次令少海带你来地府,是我有私心!可你只猜到了一半,我的确想劝你离开陆少卿,却不止为鸣萱。”

“不止为了她?”

“是。只可惜如今那些画都烧毁了,否则你早该知道真正原因。”

“不是因为你欢喜鸣萱,所以想帮她?”

“不止是帮她,也是帮你。”

陆云锦语调极慢,似说出每句话前,都要仔细斟酌。我知他生怕我不信任他,便道:“无论究竟是何原因,你都尽管讲!我只是不愿再稀里糊涂下去!”

他闻言就深吸口气,我知他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必定是个惊天大秘密了!于是也抬起眼来,屏息静气地听。而云少海本端坐着,一脸阴郁,此刻竟似乎很紧张,就连平放在膝上的手都微微有些抖。

“那些画皆出自我手,相信你已猜到,当年我因偷偷欢喜一位姑娘,便将所有能记住的过往都怀着一颗虔诚之心,详细留在宣纸之上。”陆云锦缓缓开口。

这点我早已想到,若非痴恋,落笔怎能如此细腻?细腻到令人只觉身临其境!

“但你一定不知道,那姑娘是谁。”陆云锦居然笑了笑。

这点却是小瞧我了!我立即接口道:“我知晓,那女子就是鸣萱。”

本以为他会点头,谁知他竟摇头,慢悠悠说道:“那女子是你!”

“我?!”

我惊呼出口。做梦也想不到那女子会是我!明明画中我见到的是鸣萱!明明陆少卿在那画中唤着鸣萱!怎就成了我?!我揉了揉因大张了口而僵硬的脸颊,自嗓子眼迸出话来:“怎么可能?!”

陆云锦就又道:“也是鸣萱。”

瞧这话说的!真真把我弄糊涂了!画中明明只有一个女子,怎能既是我又是鸣萱?!

“你一定很奇怪?”

我忙不迭点头。

“因为;你们本就是一个人。”陆云锦道。

“一个人 ?'…99down'”我越发糊涂,心道难不成正邪妙缘的事应验在我身,我也有两个?却不知哪个善?哪个恶?!正要再问,却见急匆匆跑来个鬼卒,也不知什么急事,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出事了出事了!”那鬼差到了近前便一个趔趄扑跌在地,陆云锦一把将其自地上揪起,就问:“出什么事了?急什么?!”

“闯殿了闯殿了!七爷带着一帮手下来闯殿了!”

“闯殿怕什么?!至于吓成这样?!”云少海呼的声立起身来,怒道:“鬼手扔都扔完了,现在怕还有何用?!前面带路,我去会会为了个男/宠就与九爷翻脸的第七殿主上!”

云少海言罢就要走,我正要出言阻止,却见他身子晃了晃,直挺挺向后倒去。

“少海?”陆云锦惊呼一声,就冲过去。我冷眼瞧着,猜不透他这晕倒究竟是真是假!而更要命的是,陆云锦的话无疑已将我推进更大谜团中。

☆、日更君赐我力量

那鬼卒一瞧阴阳使大人晕了;便傻杵在原地,我将其悄悄拉到一旁;压低音问:“鬼手好像与你家主子有仇啊!”

鬼卒拿眼瞧陆云锦;但陆云锦全副精神都在厥倒的云少海身上;哪有心思顾其他!而我就道:“我来了也不是一时半会,你又是聪明人,总该知道我与你们主子关系不寻常!你就尽管说,云锦绝不会怪你。”

鬼卒面色缓下来;当下话匣子大开;便与我说起这鬼手怎样怎样嚣张,怎样怎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来闯殿;又怎样在前几日被副使率领他们这帮子鬼卒伏/击成功,并将其投入畜生道。我一瞧这鬼卒是个碎嘴子,竟大有讲个几天几夜的架势,忙故作神秘朝他眨眨眼,道:“实话告诉你,你们顶头主子早就想除掉鬼手了!只是他眼下得力住手太少。。。。。。唉!其实不但鬼手,连他姘/头那位第七殿主儿——”

我将后话吞下,做个恶狠狠手势,就又道:“你明白了么?”

“嗯嗯,明白明白。”鬼卒急忙点头。

“那还不快去?!”

“干什么去?”

“去找你们副使,带着你们立头功。”我朝他握拳,鬼卒立刻一副了然架势,忙也朝我抱拳,满怀感激地说:“多谢姑娘指点明路。”

“不谢不谢,快去吧!说不定你们副使早带人去抢功了呢!”

鬼卒不再啰嗦,急匆匆地往出奔,不消片刻就没了影踪。而这时陆云锦已为云少海渡气完毕,回首还要问鬼卒话,却发现人不见了!于是就沉了脸,怒道:“人呢?!”

“走了。”我故作淡定,又道:“方才你只顾着为云少海渡气,没瞧见有处地界着火了,那小卒去救火了。”

“又着火了?!”陆云锦脸便黑了,一把抓住我臂,追问道:“哪里着火了?!”

“那个方向。”我手遥遥一指东南方,他就叫了声糟糕,道:“是镇鬼塔!”

“镇鬼塔?”我心道这可是随便指的,谁知晓会这般巧,恰恰那方向有个劳什子镇鬼塔!

而陆云锦就道:“镇鬼塔是镇压厉鬼之处,离镇鬼塔不远处就是人鬼两界互通之门,若镇鬼塔有什么差错,恐怕厉鬼逃走后会直上人界,到时就有大麻烦了!”

我不由咋舌,万不想自己随口编的谎,竟误打误撞戳到陆云锦死穴!果然,陆云锦言罢便心急的身形一晃,要风遁离开。

“少海就托付给你照顾吧。”话音未了,他人已消失在黑色风团中,只余了仍晕厥的云少海与我。

我搔搔头仔细想了想,便在云少海身旁缓缓蹲下。而仔细瞧他脸面,就见那额上伤口深可及骨,伤口处皮肉翻卷着十分骇人!若不是我曾亲眼瞧见,定不会想到有人居然对自己下此重手。

“唉!我本该在此守着,等你醒转的!但我下来时间太久,如今心心念念都想回人界呢!”我将声调压低,似自言自语,而后缓缓直腰。

果然就有一只手突地抓住我脚踝。

“别走——别走!”

云少海似陷入沉沉梦境,双目紧闭双眉紧锁,脸面上满满痛色。这话若放在昨夜之前听得,我定然心软,但此刻我却只想苦笑。

“如今就剩我们两个,你何必再作假?难道骗个痴儿很有趣?”

言罢我便定定瞧他的眼,果然那双紧闭的眼慢慢睁开,这方才还似在痛苦梦魇中的阴阳使,此刻眼中清明至极。

他翻身坐起,冷冷地瞧我,终是叹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许很早,也许实在太晚了。”

“是昨夜么?我早该想到,那官服位置不对!”

“我也以为你会当场逮到我呢!”

我苦笑,就问他:“你不像我认识的云少海!你到底有何苦衷?为何要强留我在此?并不惜伤害自己?!

他垂眸似在掂量该如何说,我便又道:“别说你早已欢喜我之类的话,我是断然不会信的!”

“为什么不信?!”

“因你讨厌女人。”

“你知道?”

“不是很多,但也足够呢!”

并非我信心不足,也不是我已寻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我就是知晓,云少海绝不会因凡人情感之类留我在此,他定然有何极重要的目的在。

而他就长叹口气,道:“如果我说,我不会告诉你呢?”

“我早猜到了。花锦绣虽痴却不是傻子!其实,我并不想知晓你有何原因,我只想你帮我一个忙。”

他立即如释重负的长舒口气。

“帮什么忙?”

“我知你留我时候不短了,如今既然再留不住,便送我上去吧。”

“如果我不送呢?”

“你知我性格,一旦打定主意,必然是要走了!”

“如果我将你的腿打断呢?!”

“那又如何?!腿断了我便一路爬回去!”

“如果我杀了你呢?!”

“死了化成灰,灰也会飞回人界!去寻陆少卿!”

“你这是在挑衅我么?!以为我不敢杀你?!”

云少海目光如刀,直直望进我眼,我也直勾勾盯住他眼,一字字缓缓道:“花锦绣相信自己,绝不会瞧错人!”顿了顿,我又道:“因花锦绣觉得,阴阳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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