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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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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厮就道:“没关系,你只管大胆说。”

我挠头,试探着说道:“难道是天最大?人最小?!”

那厮歪头,问我:“为何这样说?!”

“不是都说天大地大,人如尘埃一粒么。想来这三界六道有多少喘气的?便是连不会说不会动,只活着的都数不胜数——”

便觉得圆不回来。我不停挠头,索性投降:“我真的不知了,不如裴大才子您说?”

那厮便一副志得意满架势,摇头晃脑地煞有介事道:“告诉你吧,爱最大,爱最小。”

“呃?!”

“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为他受千万种委屈都可以,你说这份爱大不大?”

“大。”

“可当这份爱里挤了三个人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无比痛苦,你说这份爱小不小?”

我突然明白过来,便似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怯怯道:“其实,我方才的反应是太过强烈了些。裴少玉,你不是我,终是不懂我对他的感情,早已不是爱或者恨那么简单。”

深吸口气,我继续道:“你也知晓,他追得我们有多狠。若不是他,我们用得着连夜离开那暖和小屋么?若不是他,你会变成这副样儿么?若不是他——”

我将话咽回去,生怕说多了会流泪。便只是梗了梗脖子,故作坚强。

可喉咙口,却似塞了一团乱麻,噎得我透不过气来。

努力在脸面上摆个笑意,我仰起头脸来,对着那夜幕、对着那群星明月也放声嘶吼:“啊……”

这一声吼仿佛吼尽了我浑身力气。突然就成了一个被倒空的麻袋,我腿脚发软,却不愿跌坐下去,硬撑着扶住木轮车把手,眼前就有无数颗金星晃动。

“罢了,都过去了。你都说人总该朝前看,何况我们是仙么!虽然暂时还没归位,但这红尘万丈是迟早要踏出了。待到回首之时,岂不是要笑话自己当初看不开。”

那厮闻听此言,却不说话,良久良久,方一个字一个字问我:“花锦绣,你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

“陆少卿!”我几乎脱口而出了。

那厮就笑了笑,摇头,不容置疑道:“你说得潇洒,却并没看开,更没忘记他。花锦绣,我拐弯抹角地说了那么多,只想告诉你,你还深爱着他。”

“才不是!”

“没有爱就没有恨。”

“哪来的歪理?”

“等到哪一天你提起他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再来问我哪听来的歪理吧。”

那厮垂头,轻叹口气,又道:“我不是问你恨谁,更不想教给你——只有你还深爱一个人时,才会刻骨铭心的恨他。我之所以支开他们,只因为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这厮虽一向喜欢口若悬河,却从未如此啰嗦过。而猛然说了一大堆,却令我越发摸不着头脑。只觉他说来说去无一个重点,令我真的不懂了。

就实实在在地摇头,我道:“你既然知晓我的毛病,便不要拐弯抹角。你今夜接二连三戏弄我,我也不与你计较。可裴少玉,你知不知道你今夜多反常?!你本是个爽快人,不如继续爽快着,有何话要问我,直接问。”

垂头,我仔细掂量了下,便又道:“你是要问那日我救出你,陆少卿到底逼我做了何么?若是问这个,我便实话告诉你——”

“别说。”

那厮忙不迭出声打断,并笑了笑,道:“我不是怕自己受不了,我只是不愿你再想起已经过去的事。”

便开始抽鼻子,我随手抹一把已湿了的眼角,道:“那又是为何?”

那厮便更加垂头,幽幽道:“我只是想说,我知道你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骗了你。其实,陆——”

“其实陆少卿从未爱过花锦绣,这一点早就和裴少玉讲过。”一道无比熟悉的音猛自我身后乍起,将那厮的话打断。我豁然回首,便见凭空出现的一顶黑色软轿,那轿子被四个肋生双翼的年轻男子抬着,四人皆着一身黑衣,一头黑发随意披散下来。

他们连同这顶黑色软轿虽已融在夜色当中,我仍一眼分辨出。只因,那轿中的人即便真的化骨扬灰,我也认得;即便只剩下一把声音,我也听得。

却见那黑色轿帘缓慢掀开,露出内里半个身子以及半张脸来。那张脸被夜色衬托得越发苍白,似失血过多一般。就连那只掀起轿帘的手,都被夜风吹得微微颤抖。

他也着一身黑衣。这魔头,除了在灵山时还着白衣,其余时候,恐怕早已知晓自己无论着多洁白的衫子,都掩不住身上肮脏与血腥了。

而他一出现,健谈的裴少玉就成了哑子,低垂着头,好像眼前只要有一条裂缝,他就会钻进去躲起来。

就忆起大喜夜的情形,我大怒,不由指着那轿中人,质问道:“你又将他怎样了?是又使了定身术么?!有何事你见不得人 ?'…99down'有何话你不敢令自己昔日的师弟听!?你为何不替那好样儿的死了!?倒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了!却不想我那一刀真真偏了几分,否则定要你魂归九泉。”

一番话说得嗓子嘶哑,我急喘几声,又道:“可你定然不敢下地狱了。你满手血腥,怎有脸面对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99down'!”

我不停说不停说,不愿令自己停下来。生怕一旦停下来,便会想起那句残忍的话来。

“其实陆少卿从未爱过花锦绣——”

嗬,多可笑!亏裴少玉还觉一份爱里三个人太挤。恐怕这份爱,人家早想抽身而出了。

我似成了个魂儿出窍的人,只是将越来越难听的话不停说出口。心中越来越悲凉,越来越无力。突然间所有的疑问,所有令我头痛的难以解开之谜都一股脑涌上心头。

“呕——”

一口腥咸血水子自我口中喷出,我呆呆望着地上那刺目的红,终于止了音。而那黑色软轿中的人似乎僵了僵,但我看不清他脸面,只见那只掀起轿帘的手缓慢收回。

他是要走了么?!既然来了,为何又一声不吭的离开?!

我正要追上去,却见那顶软轿已轻飘飘荡起,轿子中就悠悠荡荡落下一物来。

几步上前捡起,却见是一方雪白帕子,上书几个血红大字:三日后,方少墨死。

“这是何意?!你到底要作甚?!”我疯狂朝那远去的轿子嘶喊,可无论我怎样喊,都止不住那团黑的离开。

心中已彻底凉透。这算是,正式的挑战了么?!

☆、另外一件宝物

我定定地瞧着那帕子发呆。这一方白似带了无数讽刺意味;却不想我与他竟到了此种地步。

是定要兵戎相见了!

正发呆,就听得一声幽幽轻叹;豁然回首;却见裴少玉那厮醒转。

他似乎什么都不知晓;只是茫然地瞪大一双眼,问我:“我好像突然就睡着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这么累?!”

“没事。”我勉强勾唇角,安抚他。

他就歪头,细细听了会儿;方笑道:“难道成了亲就预示着上了年纪?我怎么能在和娘子说话的重要时刻;说睡过去就睡过去。”

那语气中有三分说笑,却是七分自嘲。我只好做一个笑脸;尽量令语气听起来更轻松:“恐怕真的是你年纪大了。你瞧,你不但说睡着就睡着,而且最要命的还是,居然脸面上挂了一串涎水。

那厮就变了脸色,大呼小叫道:“不会吧?这么没形象?!”

我只是傻笑,原地杵着,将那块雪白帕子悄悄攥紧。那厮便催促我道:“别傻愣着啊!快来帮我擦掉口水。”

他歪头的样儿竟似个调皮孩子了。我只好叹气,道:“哎,有时我真的很怀疑,你是否真真失明了。”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谁知却令那厮当场僵住。他头不再乱转,就连一张脸,面色都沉沉。我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正要解释,却见他突地展颜,朗声道:“我就知道你又骗我,压根就没什么涎水吧!你瞧,被我猜中了,就顺口浑说呢。”

他嬉笑自然,令我只怪自己多心。不由松了口气,我只问他。

“对了,你方才说到哪了?”

“我说什么了?不记得了。”那厮咧嘴。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不舒服。他似乎隐瞒了什么,可他若不肯说,便是我追问,却也是问不出了。

天明之时我们终于赶到叶府,轻松穿过那层透明结界进入内里。裴少玉那厮便简单扼要的说了下,当初为何要为叶府做这样一个结界。

却的确是我想不到了。

我本以为是因陆少卿成了魔后,他们生怕他控制不住随时会毁了这地界,却不想实际原因简单得很。

简单得令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厮说:“当初师父在叶府外设立四破阵,咱们都经历一场大变故,相信你至今对那件事仍记忆犹新。而九天玄女帮助咱们设立这样一道结界,不过为了保护那至关重要的东西。”

“东西?却是何物件?!”

“混天轮。”

“混天轮?!不是已分崩瓦解了?!”

“分崩瓦解了不是还有碎片在。只要有碎片,仅凭叶府不可能保护得妥贴。所以需要更有效的保护。”

“可保护碎片有何用?难不成九天玄女是个收破烂的?”

那厮顿住,似被我的问题难住。好半响方“啊”了声,叫道:“不如这么跟你说吧,这世上不止一种宝物。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还有一样宝贝,可以令任何碎片重新粘合,并恢复原状?”

我晃头,记忆中还真就没有什么宝物……呃?!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件?可是,这宝物如今有也等于没有,说来作甚?

那厮就点头,忙不迭道:“就是和合草了!不过这宝贝只听说在九幽出现过,可惜九幽毁了,咱们回不去,所以才不得不先将混天轮封存在叶府并保护起来。”

“可重组混天轮又作甚?难道一个空空老头还嫌少?竟是个个都争着做空空老头,想要逆转时空?!”

“这个——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

那厮歪头,就连眉头都已紧锁。掂量来掂量去,终究不知该怎样与我解释。

“师哥,别忙着说话了。相信你们都累了,不如咱们先吃饭?”不知何时楚少琴已立在门口,随着那话音就窜进内堂一股子香气来。

我拼命吸鼻子,这才觉得真真是又累又饿了。而楚少琴花邵芳等就鱼贯进屋,个个手中都端了两碟子菜。他们利落地收拾了桌子,便将那色香味俱全的吃食一样样摆上。

我再也顾不得研究该死的混天轮该死的和合草。只是一个高窜起,方窜出几步又想起裴少玉,便忙忙回身来推木轮车。

“呵呵,相公你也饿了吧?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嗯……娘子所言极是,相公一定听娘子的话,跟着娘子走……”

屋内便荡起一阵笑声,我也随着他们傻兮兮笑,心中却并不轻松。

——三日后,方少墨死!

偷眼瞄方少墨,就见他正神游。竟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生怕说得多了闪了舌头。

—— “对付那样的魔头,就应该更狠一些。其实你有些紧张了,那一刀只要再左移三寸,多刺入两分,我保证他就算是千年难遇的大魔星,也十死无生。”

我不由忆起只因面里多加了崧而惨死的老人。当日我深信陆少卿不是凶手,如今看来,他却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想来之所以将方少墨列为头一个目标,是为那些话了。

饭菜仍旧勾人,可我却突然没了胃口。眼前只是不停晃动那张白蛋壳般的脸面,以及那方雪白帕子。

“怎么不动筷子?!”不知哪个问了一句,我忙应声,道:“楚少琴你管得真多,还不准别个饭前寻思下到底第一筷子自哪开始?”

顺手抄起筷子去夹面前碟子内的素菜,我继续道:“不过我不用再考虑了,就这碟吧。看起来很美味呢。”

将那一筷子菜塞入口中,我大嚼特嚼。只可惜这菜色虽好,却是手艺不佳,似乎很难吃呢。

就听那说话人重重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很难吃?”

“嗯,味若嚼蜡。”

“那本就是香烛。”

“呃?谁吃香烛?”

“在座没死人,所以没人吃香烛。”

“那还摆着?”

“虽然在座的没死人,可别忘了,这宅子内,还困着,不,准确说,是还留守几只鬼呢。”

我这才抬头,便正正迎上一双浑浊大眼。差点没一跤自凳子上翻下去。我惊叫一声,旋即反应过来:“人吓人吓死人么!裴少玉你没事瞪那么大眼作甚。”

那厮便故意压低了音,道:“为了制造效果。”

我垮了脸,心道真是与他纠缠不清了。而这时方忆起,他说得却是没错。想当日四破阵时,的确曾有五鬼参与,事后便没了踪影,我以为他们回地府交差,却不想在此处?

就郁闷道:“大白日的召鬼?!又不事先与人家说明白,却是要吓死人了!”

言罢就觉莫名紧张,我四下瞧,突然发现楚少琴蹲在一旁捧着肚子一脸痛苦状。心咯噔一声,就想到莫不是陆少卿声东击西,故意留下那方帕子,其实只是要对楚少琴下手?!并真真趁着我出神的功夫得了手?

慌慌张张奔过去,我去搀楚少琴,那小子却只是朝我摆手,样子痛苦至极:“别动我,肠子断了!”

“呃!肠子断了?!这事可大可小——”

我一叠声问他,并不停啰嗦,就见那小子吃力的开口,道:“笑断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却是方才我吃香烛的失魂落魄样令他见笑,恐怕我身为星君却怕鬼,更是令他笑断了肠子,却白白紧张了一场。而再看花邵芳,却见那女子也以手挡住半边脸,似正偷笑。方少墨虽依旧一副神游架势,可微微抖动的双肩显然充分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得!痴儿就是痴儿,无论到何时,都是人家笑料了。

我倒也不计较,知晓个个都好生生的活着,便是我最心安的事儿了。于是便振奋精神,暗暗安慰自己不要太过紧张,兴许那不过是陆少卿吓唬我而已。而大踏步回了座位前,我再度拎起筷子,便抡圆了胳膊,好一通风卷残云。

这一通埋头吃,却是顾不得别个。直到盘盘见了底,我方罢手。当然,那碟子香烛还在。可五鬼却并未如预期般出现。

裴少玉就也皱了眉头,啧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几个小子,难道溜回去找女鬼了?!”

我张了张口,很想将第九殿地狱的事说与他听。可话还没出口呢,却听得远远的,一阵急促锣声响起。

我们几个忙忙对视一眼,便都起身,唯独裴少玉那厮不能动。想必听到我们动静,并也感觉到不妙,竟是忙忙求我:“娘子,别扔下相公自己跑啊!”

我呸了声,亏他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而这耽误的功夫劲,花邵芳与方少墨已身形一晃,就要穿窗而出。

我立即大声唤:“方少墨别走。”

两个人就都怔住,尴尬地咳嗽几声,我支吾道:“裴少玉,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方少墨便与花邵芳交换一下眼神,后者就独自穿窗而出。那身影都不见了,我仍大声唤:“要小心啊!”

“师姐,我也去。”楚少琴竟是不用吩咐就跟了出去。见他也随着去了,我多少放心些。

幸而是青天白日了,想来魔界的见不得光,不敢做什么坏事的。可那阵子越来越急促的锣声,到底为何?!

心中七上八下的,而方少墨就问裴少玉:“师哥,什么事?”

糟了!我却一时顺嘴胡说,忘了该怎么圆场了!

正挠头,却听那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与师妹的好事近啊。”

我暗自松了口气,不无感激地瞧那厮。却见那厮一张脸面上笑意荡开。有时我真怀疑,他上辈子到底是不是我肚腹内的虫,否则怎能如此深知我心思?

正混想,却见花邵芳与楚少琴一前一后又自窗回转,二人面色皆不好,双脚甫一沾了实地儿,便异口同声道:“出大事了。”

☆、成围/剿之势

两个人怎么说也是灵山出来的;岁数加起来更是上千;这些年在三界六道飘着,见过的大世面必定不少;能令二人齐齐说一声大事不妙的;我一时半会;真就想不出到底有何事。

裴少玉那厮便责怪道:“镇定点;怎么都毛了?!”

楚少琴不停跺脚,样子竟是万分紧张:“师哥,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啊!看到了你也镇定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方少墨也不再神游,而是踱步到窗前;探头朝外瞧。

我也顺着他目光瞧;却见窗外大好的日头,并天边霞光晕染;竟是极好的景致。再远眺,就隐约觉得那霞光似乎有些不妥。

呃?!哪是霞光?!却是火光熊熊了。

“走水了?!”我问。

花邵芳便摇头,道:“不止走水这么简单。”

楚少琴似崩溃般,一屁/股坐椅子上,一叠声道:“这次恐怕是要围/剿了卧龙镇啊!”

“难道是魔界的?!”我终于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楚少琴与花邵芳便都点头,后者就郑重其事道:“我们如今虽然有五个人,可是能参与实战的只有三个。也就是我,少琴,少墨。而魔界这次出动了天地乾坤四方使者,以及十二个大舵主,二十八个小舵主……”

“够了。再说下去士气就全没了。”裴少玉那厮叹了口气,道:“魔界还真是兴师动众啊!看来这次他终于下了决心,要把咱们连窝端。”

“当初我就说师姐的主意不妥。你们瞧,躲吧躲吧!倒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人家索性撕破了脸,追来了。恐怕咱们这次在劫难逃了。”楚少琴啰嗦道。

没有人应声,大伙只是闭紧了口,个个面色都不活泛。

而他就又道:“师哥,不如咱们趁着魔界还没攻进来,先撤离此处吧?”

裴少玉便摇头,无比镇定地说道:“难道你们忘了那道结界?那结界既然能挡住魔界五百年,就不可能一时半刻被攻破。我想,他们之所以至今未有进一步动作,就是因为此结界了。”

方少墨就皱眉,冷冷道:“虽然魔界兴师动众,可咱们未必没有胜算。”

裴少玉便笑,道:“师弟,你这话说得倒是鼓舞士气。可咱们除了那结界还能用,还有谁能以一当十?!师弟,咱们不是没有一点胜算,而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我翻白眼,心道此时亏得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恰此时,就见桌子上、那放着香烛的盘子突然发出鬼兮兮一声响。而后其中五根红烛竟无端端自行立起。并“噗噗噗噗噗。”接连燃起火苗子来。空气中便隐隐浮上一层鬼气森森,即便正大日头的,我也觉得莫名的透心凉。

五鬼?!

果然就见个个香烛烛花猛地爆裂,内里便跳出个黄豆粒大小的红娃娃来。五个娃娃先后落地,竟是见风就长,直到常人大小高矮。

拖了几百几千年黄鼻涕的那位,又是当先开口,却是壮志雄心道:“别泄气。你们几个没胜算,如果再加上我们几个呢?”

“五鬼!我可想死你们了!”楚少琴一个高窜上去,那黄鼻涕的小鬼便也展开臂膀去迎,楚少琴忙一缩脖子躲开,一把抱住了黄鼻涕鬼身后的另一只鬼。

那黄鼻涕鬼可不乐意了,蹑手蹑脚折回身,自后一把揽住楚少琴的腰,并故意将两筒子鼻涕蹭人家身上,在听到受害人扯脖子嚎后方心满意足放手。

“让你嫌弃我。”

在场的便都忍不住笑,可笑过之后又都齐刷刷叹气。倒也是了,如今大敌当前,难道当真没心没肺的不知愁?!

窗外锣音已止,天边红霞更盛。

我不由指指那染红了半边天的火光,问道:“不用先救火?!这般大的火,却是要烧毁许多民房了。”

在场的便都瞧傻子般瞧着我,异口同声道:“救什么火啊!出去就是个死。”

“难道我们只任由着?”

“只要咱们不露头,百姓就没事。”

“你们怎知?”

“陆少卿做事很有原则,冲谁来的就是冲谁来的,绝不会滥杀无辜。”

“师哥说的没错,这把火是烧在空了的晒谷场上的。”

我目光便自几个人身上一一滑过,心道必然都是吃了陆少卿的迷魂汤了!陆少卿这些年杀的人难道还少么?若这样还不算滥杀无辜,我真不知晓如何才算了。

而裴少玉便笑了笑,道:“痴儿,咱们一码归一码。他虽然是魔头,但的确很有原则,而且他杀人的时候真的很挑剔。”

“害人的时候也很挑剔,专挑同门师弟下手。”我接口,那厮便止了音。五鬼便你瞧我我瞧你的,显然不在状态。

但眼下也没心思多解释了,我只简单说了如今处境。五鬼也觉事态对我们不利,就都团团围坐下来,商量起对策。

当下花邵芳便将外界形式详细说一遍,却是魔界队伍正安营扎寨叶府正门外三里处。这可是十分近了,想来今夜都不用睡了。

几个人便七嘴八舌的分析起魔界这些大小头目的战斗力来。而我只关心一样,便是这些大小魔头由谁率领,当得知陆少卿并未跟来时,心中却又一空,也不知是放松了还是更紧张了。

不由忆起昨夜遇见他时景象,那顶黑色软轿中端坐的人,只露出半张脸半侧身子来,并仅言说了一句话而已。

如今围剿卧龙镇,这叶府中可是困有五星!虽能打的不过三个,好歹也不该小觑我们吧?他作为魔界尊主怎能不出动?!

是不是伤势太重,所以有心无力?!

我杂七杂八的想着,那方已商量了无数对策,最后却都摇头,觉得哪一个计策都不成。最重要的还是,无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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