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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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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如电,纵情奔驰后又恐惊到女儿,放缓速度,问道:“阿南怕不怕?”
  “再快些。”
  在寂静的冷夜,策马狂奔,这种飞一般的快感尤如午夜的十字街头,三百码的法拉利,燃烧着内心狂野的骚动与激情,风驰电掣,无与伦比。
  顾家琪兴奋难奈,低伏,与无双良马平行,迎着风,快笑。
  顾照光见女儿酷爱骑马滋味,戏谑似地问道:“阿南想不想自己骑马啊?”
  “想。”
  “现在还不行,”顾照光刚捉弄完,又不忍见女儿失望,马上道,“等阿南十岁,爹爹送你一匹马,好不好?”
  “好啊,拉勾。”
  “好,拉勾。”
  “做不到的话,爹爹会变小狗。”
  “好,罚爹爹变小狗。”
  顾照光纵声长笑,掉转马头继续狂奔。父女俩乘兴而归,顾家琪年纪小,已睡得沉。至于这夜由谁伺候顾照光那是青苹青菽的问题。
  又一日,池越溪赶早拦下顾照光,手拎食盒,明言几道早点乃她亲手而制。顾照光见她眼下有黑影,知她也不好受,也未苛求,让她坐下一道用。池越溪心有千千结,随意拨弄,小声道:“远山哥,你多给溪儿些时间。”
  “别多想了。”顾照光给她夹了蟹黄包,“是我没顾虑到你的心情。”
  池越溪感激地小口地吃小蟹包,偶尔和顾照光换个微笑,早餐平平淡淡地度过。送顾照光上马后,池越溪速带小孩到新太师府,由宁氏照看孩子,她坐立难安,不停地看厅外,韦婆子让她不要急,该来的总会来。
  近午时分,几位官夫人约好似地一同来访,中间多了一个新人,姓郭,据说是昨日在希逸园见过顾家小姐,想给小孩说门亲事,博远侯家的世孙,家世门第相貌那是没得说,真正门当户对。
  池越溪大为惊诧,笑着推说女儿还小。这位兼职媒婆的郭夫人诶一声,谁家亲事不是打小定好,五六岁的儿女亲,最最合人老。池越溪百般推却,郭媒人冷了冷,问,是看不上博远侯家呐,连见都不见。
  “实在是这事儿得和我们家那位提。”
  “我道你在顾忌什么,”郭媒人道,“顾远山和博远侯夫妇那是老相识,结亲家不过一句话的事,我就是来跟你先通通气,要有心,明儿个见见人。保管不缺胳膊断腿,我杏娘可不蒙人。”
  “那我与远山提提。”
  郭媒人满意回去报信,池越溪皱眉头,问闺友这博远侯家的人品如何。她只怕给女儿选个不好的,不只阿南要怪,只怕顾照光恨她要死。
  “这与你何干?郭家是给刘家办差的,她们那点子心思咱还不明白?”
  “不是我说,阿南这般好,配博远侯家的还真可惜了。”
  池越溪发愁道:“她现今是皇后,我哪能跟她争。你们也瞧见,郭家的出面谈,根本不给人回绝的。”
  “说你老实还个不信,你怕郭家作甚?不过刘家一条狗。这京里强过博远侯家的不知多少,只要你放出风去,还怕招不到好女婿?”
  池越溪叹气,道:“远山怕是真要把我恨上了,才带女儿不两天,就招了这么档子事。”
  “多想了不是?议亲多正当,说明你们女儿兴,人人抢着要,这是好事儿,该远山得意的。”
  闺友们一番劝说,池越溪放下紧张的心,到晚间,顾照光来接女儿,她与他提起这事,连连道歉她没照顾好女儿。顾照光挡下她的话,道:“这也怪不得你,是刘家欺人太甚。”
  池越溪不明所以,睁大了眼。
  顾照光冷笑,刘皇后不愿与顾家结亲,她要过河拆桥顾照光也不稀罕把女儿送进东宫;但刘皇后千不该万不该,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她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留给别人,又舍不得放弃顾家这个得力盟友,太贪了。
  “连亲事也要插手么,过界了。”顾照光让池越溪放大胆子给女儿挑亲事,“须得阿南喜欢,我们再做主就是。”
                  卅八回 君山处处罗裙动 新狗咬狗(上)
  话说顾家琪再度议亲,此次不同前次冷清,名门世家挤破了脑袋要争上位。
  洛江笙抢先得到消息,在第一时间通知夏侯俊。两人相聚春香楼,商议对策。洛江笙道关键在小孩身上,据说顾照光极宠爱女儿,只要孩子喜欢,可以不考虑家世门第派系。
  “你带些奇物,哄得她开心,这事没准能成。”洛江笙提到竞选压力之大,夏侯家还够不上顾照光的要求。
  夏侯俊道:“我也是这么想,”他打开随身金盒,里头有一把金晶打造的小火铳,通体雕凤形,镶金刚钻,“怎么样?”
  洛江笙不由地抽气,道:“多少?”
  夏侯俊比了个手势,洛江笙竖拇指,狠,他反问道:“非她不可?”
  “我不娶,难道要太子娶不成?”夏侯俊说他明知故问。
  “你那点子心思想瞒谁?”洛江笙吐槽道,“不过,我还真瞧不出她有哪点值得你下本赌。”
  夏侯俊回敬道:“我也瞧不出三贯钱的风月画值得你拿名声赌。”
  洛江笙大笑,道:“人生不就图个痛快。来来来,今天这顿少爷我请了。”
  随着他这声话落,老鸨推门入屋,满脸堆笑,手边数个豆蔻姑娘,等两位公子哥挑人。夏侯俊一转扇柄,挨个挑起少女们的下巴,看过去,瞧着这些女子全身打颤,怕他怕得要死,夏侯俊不由地怒喝:“滚!”
  洛江笙哼哼,叫老鸨再换一批。
  老鸨面有难色,她再多清白姑娘也经不起夏侯家少爷往死里折腾。
  洛江笙砸出两锭金子,冷笑道:“有没有?”
  老鸨迅速换上一批年岁更小的女孩,约在七八岁上下。夏侯俊扫过两眼,选中一个,这女孩当场就吓哭了,叫着她不要死,她要回家。
  夏侯俊一巴掌扇过去,女孩被打晕在地,老鸨什么也没说,带着余下的人迅速退走。夏侯俊将小孩扔到桌子上,撕衣撕得飞快。
  洛江笙边铺画纸,边道:“阿俊,你也悠着点,既然喜欢,就留着多玩几天么。”
  “不画就滚。”
  夏侯俊做运动时,手里还拿着匕首不停地戳,削,划,让那孩子生生疼醒又尖叫着晕死。两世家少年状若无闻,一个只管抽撞,另一个施施然地边饮酒,边作画润色。
  这两人大胆拿钱买人命,笃定自己的地盘无人知。
  他们的敌人之一,夏侯雍在隔壁屋冷冷地狞笑,道这次非得灭了夏侯俊!
  待洛夏两人离楼,夏侯雍让人包好那具布满凌虐痕迹的尸体,等待时机。
  话分两头,夏侯俊执意要与顾家结亲,忠肃公老夫人原是不答应的,但孙子所虑甚是,事情的发展也证明顾家的意图,顾家要争东宫太子妃之位,这不仅是在挑拨皇后与太子的母子关系,也是在分化东宫力量,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如果夏侯家把人定下,东宫反而可以争取到一股无可比拟的军队力量支持。
  基于此,忠肃公老夫人认为豁出老脸也要把人抢到手,为孙子立下这份大功。夏侯俊正愁着没有机会接近顾家小姑娘,见忠肃公夫人胸有成竹,不由好奇问道:“祖奶奶有何良策?”
  “孙儿且等奶奶好消息。”忠肃公夫人故作神秘,暂不透露。但见她让管家备下厚重礼品,到外头转悠一个下午,回府告诉孙子,成了。
  夏侯俊纳闷又惊奇,问究竟;忠肃公老夫人道,她走的是池家老夫人的路子,有太师老母的保票,这亲事绝黄不了。
  “祖奶奶,孙儿可听说那位老太太和池大小姐不对盘。”
  “孙儿这就不懂了,就是要她们不对盘,咱们家才有机会。”忠肃公老夫人冷嘲热讽,“那老太婆压着宁家媳妇压了一辈子,临到老却给倒打一耙。你以为那老太婆眼巴巴到侍郎府门前大闹为的什么,不就是想把这外孙女抓到手心里,不让宁氏母女翻天。
  眼下咱把这主导亲事的机会送到池家老太婆手里,她必然为咱们争到手。孙儿啊,有些事不定要自己出面,要懂得运势。”
  “祖奶奶教训的是,孙儿记下了。”
  却说池家老太太应允夏侯家的亲事,肚子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顾家那个根本是不该生出来的祸根,该一生下来就淹死掐死的孽种,就这样该天杀的狗杂种,凭什么跟定远公、博远侯、径阳伯之类的公侯勋臣大世家结亲。
  几房媳妇说的多好,池家嫡亲的孙女都定不到的好亲事,轮得到那对狼心狗肺的母女?呸!
  池老太太眯着眼,边享受媳妇杨枊氏捶肩捶腿的服侍,边盘算,忠肃公府虽然名望不显,但到底是公侯世家门第,他们要那孽种就给他们,日后可借着亲家关系,让忠肃公家那老太婆给自己长子、二子家的孙子孙女找几门好亲事帮衬,池家要更兴旺。
  主意既定,池老太太特地换了双新鞋,柱着拐杖,领着浩浩荡荡的娘子军,向宁氏霸占的新府前进。
  宁氏有些惊慌,毕竟二十多年的沉威积压;池越溪笑得不动声色,官太太们让自己丫环顶在前头,看热闹不忘自保其身。
  待宁氏母女行过礼,池老太太才哼哼唧唧地坐下,双手扶着拐杖,也不喝茶,开门见山,她给曾外孙女定了门亲事,今儿个是来拿生辰八字去合算的。
  池越溪皮笑肉不笑,道:“不知奶奶说的是哪家的亲事?”
  “这你就不用过问了。婚姻大事,长辈做主,须知,奶奶是不会害你们的。”
  “儿女亲事,自古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没有越过亲生父母辈由奶奶定亲的。”
  “不孝女!”池老太太连连蹬拐杖,转骂宁氏,“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这么顶撞长辈啊?良心都给狗吃了。还不给我跪下!”
  “笑话,谁给谁下跪!?我娘是一品诰命夫人,她没治你个大不敬就是给你死老太婆脸了。”
  池老太太怒起,叫骂着不孝孙女,一拐子打死好,甩开众人阻止,挥舞拐杖追打。池越溪由她打,池老太太一个踉跄扑上去,池越溪向旁边避让,她年轻灵活,老太太打不到她,便收住脚转向去教训宁氏。
  池越溪如何容得,怒极上前近身阻拦,抓住拐杖和老太太你拉我扯,边喊叫奶奶你先放下拐杖,听孙女儿讲。
  众人都上去劝,也不知中间如何,池老太太猛地摔倒在地,滑出去数步,脑袋顶刚刚巧地撞到桌脚,重重一响,晕了,血渗出,染红灰白的发丝。
  所有人都懵,推人凶手池越溪惊惶地放开拐杖,啊地怪叫快叫大夫!
  她又扑上去叫奶奶,奶奶不要死,我不是存心的,一切都是意外。
                  卅八回 君山处处罗裙动 新狗咬狗(下)
  待新太师府的混乱结束,大夫给池府众人说,老太太脑上伤不严重,那点血流出来反而是好事,不会弄成瘀积;但以后万万不能再让老人摔着,骨头碎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池太师坐镇新府,质问后院女人,老太太受伤过程。
  杨柳氏等人一口咬定,池越溪抢拐杖不成,暗使坏推倒老太太,要致老太太死地。所有人都听见她骂老夫人为死老太婆,足见她恨老太太恨得要死。否则,一大群人围着拦着,老太太怎么就能摔出去。
  宁氏为女儿开脱,池越溪不过心忧她这做娘的被教训,跟老太太呛了几句,但要说池越溪故意推人害老太太,那是绝不可能的,这一摔是意外。
  “大嫂,二嫂,你们不能昧良心,溪儿纵有千般不是,也是你们嫡亲的侄女儿。”宁氏跪在池府众人前头,不停地磕头请他们讲真话,不能让池越溪背上弑亲的罪名。
  池越溪的闺友,各家官太太们有心为友人作证,却碍于视线死角,没瞧清楚。
  宁氏听夫人们急切,不停地抹泪角。池太师欲把忤逆女儿打死,韦婆子高叫冤枉,跪倒在太师前,手里高举一双绣花青皂鞋,白松木底。
  “老夫人是自个儿摔的!”韦婆子一句石破天惊,她指着鞋底光亮的滑痕给众人看,鞋子打滑,老太太不得不摔,不是自家小姐推人。
  “对啊,刚才老太太就滑了多次,还是溪儿拦得快,才没摔断脖子。”官夫人们纷纷作证,这是很明确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老太太今天火气特别重,一句话不顺耳就起身打人。
  众人指证老人所有衣服鞋帽都由杨柳氏打点。杨柳氏重跪喊冤,老太太临出门前特意换鞋,她压根儿不知情。
  人群里有人咕哝:“敢情是自己摔跟头想赖孙女害人,也太恶毒了。”
  “谁?!”池太师怒击桌面,谁也没有揭发谁。
  这时老太太醒了,她把孝子叫到床前,握着儿的手,要他把那个忤逆的不孝女打死了事,跟她顶嘴,跟她打架,还推她欲致她于死地。这话要早上两分钟,池越溪可就真地没命。
  池太师委婉地劝说,以后都不穿马升记的新鞋,鞋底太滑易摔跟头。
  池老太太大怒:“你竟不信娘?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至于为点点小事陷害那个不孝孙女,啊?”一怒,这头晕得厉害,哼哼地她就要死了,要池太师快杀了不孝女。
  “娘,你怎么来这儿?”池太师转移了话题,“你和她们母女吵什么,您跟儿子说,儿子自会帮你讨公道,哪里要你自己动手。”
  池老太太气不顺,哼声说给曾外孙女订下忠肃公府的亲事,宁氏母女不识好人心,良心都给狗吃了。
  闻言,韦婆子怪叫了声,池越溪踢了她一脚,丢眼色叫她滚出去。
  “怎么,这门闲事还配不上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孽种?”池老太太讥讽道。
  池越溪只管跪在祖母前头,奉汤药递茶水,装乖表孝顺送贴心,让老夫人原谅她一时情急,她不是故意顶嘴,实在是因为她答应相公,要把好关,不能把亲生女儿不清不楚地嫁了,要是老太太早说清楚,她感激拜谢还来不及。
  池老太太从鼻孔里喷气,冷笑看了池越溪一眼,跟太师说,这地方跟她八字犯冲,她要回府。池太师莫有不从,池府人回转后事自不提。
  却说顾照光接女儿时,方听得池老太太又来闹,还顺手就把爱女的亲事定了。池越溪面有愧疚,道:“都是溪儿不好,溪儿要不跟祖母争就好了。”
  “这哪里能怪你,”顾照光让她不必自责,“早前我也和忠肃公府议过亲,现在再议也好,大家知根知底的,只是得听听阿南的意思。赶明儿,你邀忠肃公夫人过府聊聊,阿南钟意,这事儿就定下。”
  “诶,溪儿记下。”
  “辛苦你了。”
  “都是为阿南。”池越溪眼泪流转,温婉一笑,顾照光瞧得两眼发直,手搭上妻子的柳削肩,试探地用力。池越溪脸红如沁血,头因害羞越垂越低。再也没什么能阻拦顾照光澎湃的情意,谁知,谁知,池越溪月信突至。
  顾照光再禽兽也不能在这当口勉强妻子,池越溪万分抱歉,顾照光好生安抚,带女儿回东桑榆树巷的新宅,好在屋里有人,青苹温柔青菽大胆,给灭了爱妻挑起的欲火。
  次日,忠肃公老夫人携孙拜谢新太师府。
  顾家琪在花园里踢鸡毛毽,夏侯俊一席银灰的锻袍,外罩薄纱,斜扬镂花碎金扇,肩上两条同色的发带轻飘,轻弯身行礼问好,一派温文尔雅。
  “顾小姐。”
  顾家琪眼睛盯着上下翻飞的毽子,旁若无顾;夏侯俊手一伸,将毽子抓到手中,温和中带着强硬,和小孩眼睛对上,他取出礼盒,道:“不如玩这个?”
  “还我。”顾家琪伸手要毽子。
  夏侯俊笑,取火铳放到她手上,整个人环住小孩,手握手带她玩。他道:“你应该玩这个,其他的都配不上你。”
  顾家琪偏头斜视这个京都新贵,冷淡地说道:“那就照我的玩法,玩。”
  夏侯俊从善如流,顾家琪眼一使,谢天宝立时取来三个春桃,置放夏侯俊头与双肩,夏侯俊面色一白,干笑道:“顾小姐,这个玩法,太、太危险了。”
  顾家琪手里摆弄金火铳,歪斜头瞟着他轻笑;望着春光下浅笑吟吟的小姑娘,夏侯俊眼神专注而火热,他这瞬时也没想到别的,只剩下一句傻傻地:“好。”
  “你喜欢我?”
  “是。”
  “喜欢到连命都顾不得了?”
  夏侯俊微微动摇,然后应是。
  顾家琪又笑,道:“那你可千万莫要吓得尿裤子。”
  “我准备好了。”夏侯俊沉气,顶着春桃走到园中树下。
  顾家琪托举手腕,开出一枪,春桃炸裂,汁液四溅;夏侯俊身形微晃,抹去额角流下的桃汁,僵硬地笑了笑,道再来。顾家琪开完三枪,公平地要换位置。
  夏侯俊整个人还有些恍神,却拒绝交换,只要她玩得开心,他可以一直当靶子。
  顾家琪咯咯轻笑,眉眼飘飞,道:“我爹爹说你这身修为,急切冒进,境界未至,难成大器,非良配。”
  夏侯俊眼神一亮,道:“近来我内功修习停滞不前,旁人说不清缘故,却原在此。若我为顾大人婿,就不是大器难成,而是境界通达,堪为顾小姐良配。”
  顾家琪收笑,淡淡轻瞟,从谢天宝手里取来新的鸡毛毽,自顾自踢玩。
  夏侯俊不敢再轻逞功夺毽,站在一旁看,竟自痴迷了去,也不知他究竟瞧中一个六龄小孩什么。
  
                  卅九回 潮怒风急蝶翻飞 此恨未了(上)
  话说池家与夏侯氏议亲,各怀鬼胎,顾家琪另有计较,也未拒绝。
  消息传出,夏侯雍顾不得二皇子派中幕僚劝阻,直接找上顾照光,说破夏侯俊的丑事。顾照光闻言大怒,委实不愿相信,但想到池越溪近来异状点点滴滴,心中已信七八分。
  “需查实方可。”顾照光毕竟至爱池越溪,犹存侥幸。
  “人证物证俱全,小侄愿与夏侯俊当面对质。”
  顾照光查验推敲,确无疑点,遂带夏侯雍回府。夏侯俊一番话正逗得宁氏、祖母及未来岳母等人大笑,顾照光冷脸,惊动众人。池越溪上前问道:“今日怎回得这般早?”
  “有事,”顾照光冷冷淡淡,对忠肃公老夫人道,亲事作废。
  众人无不惊疑,忠肃公老夫人笑道:“远山贤侄,这没头没脑的,也不怕吓到人。”
  “老夫人,我顾家要不起夏侯俊这样没人性的好女婿。”
  “你倒说个子丑寅卯来,我孙儿做出何等丑事,当得你这般辱骂?”
  顾照光简要提明,夏侯俊矢口否认所有指控,夏侯雍笑称,罪证确凿,不容狡辩;忠肃公老夫人冷笑怒骂:“好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那也要你的宝贝孙子做得出这种丑事让人栽赃!”夏侯雍毫不客气地回讽。
  忠肃公老夫人气怒交加,夏侯俊怒容满面,受到这般巨大冤屈指控,不能指望他还有多少风度,他冲上去抓住夏侯雍的衣领:“我跟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加害于我?”
  夏侯雍挥开他的手,自得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夏侯俊给他一拳,夏侯雍回他一脚,两兄弟当堂扭打。忠肃公老夫人连杵老树头拐杖,哀叹家门不幸。顾照光上前拎开两人,道:“够了。”
  “顾大人,人要死也要死个明白,没做过的事,小侄绝不会承认,也绝不接受这样的退亲借口!”
  “死到临头还狡辩,你自以为瞒得好,顾伯伯却是火眼金睛,你做过什么事你是什么样的货色,顾伯伯一清二楚!”
  夏侯俊飞头撞去,夏侯雍抱住他的头撕打,顾照光喝声,将两人远远推开。夏侯俊抹一把血渍斑斑的鼻头,冷笑道:“好你个杀猪货,我夏侯俊要是忍下这口气,我他娘的就不是人!敢污蔑我滥玩杀人,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呔,老子怕你个球!窝囊废,你有什么本事来杀我?”
  “到大理寺,带着你捏造的罪证,少爷我玩死你!”
  “哈哈,求之不得!”
  两人笔如游蛇飞走,一状将对手告上刑府台。退亲事扯到虐妓滥杀无辜,控诉双方又是风头浪尖的骄骄子,大理寺丞很慎重。案子还没开审,已闹得满城风雨。
  家丑怎么曝出去的,还得说到池家自己。
  前回池家争女,争得太凶,早有好事者在紧追小孝女兼小英雄与传闻中恶如后母生活的后续事件发展。池越溪大张旗鼓选女婿,选出一个喜欢玩童妓的变态猥亵犯,这等手段,还真没亏了众人期待。
  当然,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的,名声响了,什么栽赃嫁祸的事儿没有啊。
  正反两派为着池越溪是真善假好争论不休,夏侯氏兄弟诬告案更是牵动了全京城老百姓的心。
  大理寺喀地关上大门,此案关系重大,不公审。
  众人拥在外头,久久不散,声称要坐等案审结果。
  东宫与二皇子两边派出代表,监督案件审理,杜绝包庇,糊涂审案。
  原告兼被告夏侯雍把春香楼的龟公老鸨,夏侯俊挑剩下的雏妓等相干人证、物证一具有些发臭的小孩尸身,一把凶器,匕首上刻有行凶者的名字。
  大理寺卿让人验尸伤,仵作回禀,凶器锋刃与死者身上伤痕吻合;一百三十六道伤口,道道左深右浅,顺畅不滞,表明凶手以右手虐杀,强调这点,是因为众所周知,嫌疑人夏侯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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