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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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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琪遂整出一所小学堂,就在新矿区附近,请饱学之士授课,延军中校官练武强身健体。这是宣同府地的新时尚,少年儿郎以进此地为荣,要是受不了苦逃跑,那会被道上所有弟兄们看不起,是饿着你要你干见不得人的事不成,连这点都忍不下,将来还有什么出息,就是当打手都没人要。
  如此,个个发奋图强,清晨出操时喊的号子比矿地的喇叭筒还亮。
  潜在影响,矿工们干活颇为积极主动,还有人暗暗告诉顾家千金,这矿地里的猫腻,哪里是夏侯雍那厮日夜紧盯就能盯得出来的,财老虎手下人奸着哩;还有人干脆把真账抄本送到顾小姐那儿,该咋地就咋地。
  另一头,金矿给的工钱爽快丰厚,都是一日一结,孤身汉子很快攒够银钱,半个月就有香香的老婆抱,这不得不说一折戏谈,人都道,赶着给顾家干活的人队伍可以排到花马池去。
  东宫谈判?北夷大军逼近?那算什么事儿,有顾照光在,大家放一万个心。
  宣同挖金矿的日子很宁静,很欢乐。
  
                  卌九回 清浅小溪如天练 两小无猜(下)
  却说新矿开采后,夏侯雍就是那护蛋仔的大母鸡,带着他那票少年公子哥儿,绕着矿洞转,监督矿工、矿长及监长,日防夜防,也没防出个啥。一段时间下来,少爷团所有人消瘦一大圈,还挂两个黑眼圈。
  反观顾家琪,带着程昭、谢天宝吃好睡好玩好,三个乖宝宝用无敌可爱笑脸到处坑妈妈桑一辈的妇女,还给他们整出一个名声蛮好的金钱帮。
  首先瞧不下去的是夏侯雍忠实拥咸趸:赵云绣,她很气不过,又替未来夫君叫屈,拿得少,干得多,这是嘛道理。按说夏侯雍平素是半分亏都不肯吃的,偏对上顾家小姐,就处处忍让。一个脾气急躁的男人,会毫无原则地迁就一个女人,这什么意思还不是明明白白的么。
  赵云绣觉得不能放任这种不道德的“奸情”在她眼皮子底下继续,这次,她没自己出面,而是向夏侯雍麾下二号人物哭诉,夏侯雍给那小狐狸精给迷昏头了,两成大利都能让出去,可怜弟兄们起早贪黑,全给那娘西皮的白干活。
  这话说得正对味,夏侯雍拿得少了,分到兄弟们手上的就少;那姓顾的小娘皮连场子都不看,凭啥她拿大利,凭啥他们要替她把关?!
  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合计,觉得找人教训下那小丫头,没准能榨出一点利,好比说,重新分配一下利润分成比例。
  夏侯雍得到消息的时候,两边人大混战,都打得见血了,夏侯雍满地滚,窜到顾家琪旁,直接抱她的小脚耍流氓。
  谢天宝拿剑挥砍,夏侯雍故作姿态,嗷嗷痛叫狠心的小媳妇,偷偷地传递财老虎私扣金矿所藏地消息,问道:“诶,小南妹妹,咱们联手怎么样?”
  “再让一成。”
  夏侯雍肉痛,顿时面孔扭曲,兀自咬牙切齿暗骂,最后还是认了。不同意,夏侯雍就白白给财老虎耍弄。程大用又不是顾小美女,便宜他半分好处也无;且,程大胜的所做所为就是在调笑鄙夷他夏侯雍,为了面子,夏侯雍也要吃下财老虎的私货。
  约定好,两帮当晚闪电行动。
  夜风送迷香,私库守备闻香晕倒,少爷团金钱帮众一哄上,拿绳索将人捆得结实,扔进库房。望着一屋子的金砖,众人两眼成蚊香圈:发财了!
  赵云绣颇有帮主夫人气势地一挥手,运砖!
  顾家琪笑眯眯地上前一步,阻止道:“慢,”她手扬一纸新契约,夏侯雍可是答应了,二八分,即等金钱帮众众人拿完八块,赵云绣才拿两块,别乱了秩序。
  赵云绣愤怒地大叫不可能,少爷团众也不能相信,顾家琪微瞟他们的头,夏侯雍转着手里的绣春刀,嬉笑道:“小南妹妹何必见外,你我夫妇二人同心携力,岂不更美?”
  谢天宝皱眉,这人有够无耻。他欲拨剑教训,顾家琪摆手,不必理会,道:“这么说,你是不认账了?”
  夏侯雍眉头微抬,打了声口哨,一群亲兵冲入库房,手持精弩,对准金钱帮的小喽啰们。程昭大怒,个不要脸的,窝里反,黑吃黑,道上的败类。
  “小南妹妹,咱也别伤了和气,你在财老虎那儿也没少得,这些就当补赔给你雍哥哥的损失,如何?雍某可以保证,不伤诸位一根汗毛。”
  少爷团的人闻言大喜,这才是他们的雍少,不均等分赃?那多埋汰人,全端了才是正理。
  顾家琪微耸肩轻笑,道:“夏侯雍,你还真没辜负我的期望。”她举手对空开了一枪。
  夏侯雍眉微皱,猛然间,他所找来的亲兵抖抖地扔掉精弩,双手高举过头,大叫好汉饶命,他们的身后,各有一管黑洞洞的火铳口瞄准他们的后脑勺。
  形势瞬变,夏侯雍脸色顿时分外难看,少爷团众僵立,面色惨白;金钱帮众嘿嘿哈哈,咱太岁就是牛,玩夏侯雍就跟玩陀螺似的随意。
  外头传来笑声,顾照光、赵梦得、夏侯逊三人大笑着从外头走进来,夏侯逊道:“服了,大哥,你这女儿比我家这臭小子强。”
  赵梦得摇头,道:“我家这个根本比都没法比,让大哥三哥看笑话。”
  “哪里,阿南都让我惯坏了,”顾照光笑道,顾家琪大叫爹爹扑过去,顾照光把她抱起来,取笑道,“这么大了还撒娇,叫叔叔。”
  顾家琪笑容甜甜,叫声清脆,赵梦得、夏侯逊满意应好。赵云绣见靠山来,哪管其他,跑过去晃父亲的手臂,诉苦兼告状,辛苦多日,独吞好处,不讲道理云云,总之,顾家琪就不是个东西,事前约定?那啥玩意儿,他们不知道。
  赵梦得苦笑,这女儿还好意思说这种话,脸面真是全丢干净。
  顾照光笑拍女儿的脑袋,道:“怎么能这么作弄哥哥姐姐?”
  “是他自己急的嘛,我又没说不可以还价。”顾家琪冲少爷团的人露齿一笑,夏侯雍气得暗咬牙。夏侯逊笑道:“大丈夫无信不立,既然答应了,就得认账。”
  顾照光哪里会同意,最后,以顾夏双方五五分这批金砖告终,皆大欢喜。
  众人搬金砖忙,顾家琪心情痛快,摸了袋子酒,躲在河滩边偷尝。要知道,她已很多年没喝过,何况,撬景帝的墙角是很爽的事,不喝点子酒都对不起自己。
  有人循酒味摸过来,夏侯雍把酒袋子抢过去,灌几口,咂咂嘴:“果然好酒,十年的梨花醉,臭丫头,你倒挺会享受的。”
  顾家琪抓回酒袋,就着袋颈又吞一口;夏侯雍又抢过酒袋,两人靠着河滩边的岩石堆,分完酒。顾家琪大着舌头,道:“你,赔我酒。”
  夏侯雍甩了空酒袋,道:“妞,你收了大半个库的金砖!土匪都没你会抢。”
  顾家琪咯咯低笑,手指点点他的脸,醉笑道:“笨,不抢你,天打雷劈。”
  “是啊,我要是不笨,怎么会被你这妖精骗走那么多金子,还有,我的心。”夏侯雍抓着她软软的手指头,靠得更近,带着酒香的气息轻轻地微拂,“你这死丫头,可恶的小骗子,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知道。”顾家琪醉意熏熏,低笑,推开少年沾染酒香的唇,手指头摆摆,“喏、喏,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那你说,怎么玩?”夏侯雍紧抓回她的手,年轻的眼里,燃烧着浓烈的感情,凝望她,仿佛那是个深遂的漩涡,能把人的灵魂吸入吞噬。
  顾家琪吃吃笑,抽出手,抚过少年棱角分明的眼眉,点着他的鼻头,眼睛眨了眨,呵气如兰,娇笑挑剔道:“你太凶。”
  “我保证不对你凶。”
  “你太自我。”
  “我保证你说一我不说二。”
  “你太随便。”
  “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随便。”
  顾家琪卡词,夏侯雍得意地笑,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对着宽阔的洗砂河喊:“我,夏侯雍,喜欢,顾小南,一百年不变!”
  “你好白痴。”顾家琪笑得东倒西歪。
  “诶,顾小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夏侯雍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抚过小孩精致的在社会上,顾家琪打个酒嗝,散了把沙子,嘻嘻笑:“散土,浇水,快长,快快长。”
  “嗯嗯,多点,再多点。”夏侯雍报复性地把沙子塞进小孩的衣领里,捉弄道。
  顾家琪大怒:“你死定了。”
  “来,谁怕谁。”夏侯雍边跑,边挑逗地微勾手掌。
  顾家琪爬起来,歪歪扭扭地追打恶作剧跑掉的少年,夏侯雍笑,反泼水撒沙,顾家琪边笑边躲边追,两人又跌又滚,沾满河沙和淤泥,却笑得兀自开心。
  “哎哟~”顾家琪摔趴了,夏侯雍立即回身:“摔哪了?我看看,痛不痛?”
  顾家琪把手里抓着一把烂泥全糊到他脸上,就算她醉了,也休想占她便宜:“哼哼,我要挖洞,把你埋掉,长大了,挖出来,一口吃掉!怕了吧?哦哈哈~”
  夏侯雍哭笑不得,把小姑娘抱起到干岩石堆边,脱下外衫垫好再放人。
  “笨蛋,大笨蛋。”顾家琪冲着夏侯雍拳打脚踢,显然,她的酒品不怎么好。
  “笨?你说得没错,我是挺笨的。”夏侯雍躺下来,双手枕脑后,靠着石块,看着幽幽的河面,零碎的月耀落在洗砂河里,他的神情渐渐迷离,声音变得低沉。
  他徘徊在那让人痛苦不甘的记忆里,他的母亲岑氏虽为妾室,但多年来,在宣同她都是府里的女主人,过着奴仆簇拥的锦衣玉食贵妇人生活。
  进京后,岑氏变成所有人的仆人,呼来喝去,任意叫骂;数九寒天,端着暖水站在室外等候婆婆起床洗漱,通常都要换七八趟热水,两天那双三寸金莲就长满冻疮,别说走路,连站起身都疼得直冒冷汗;这还只是一天的开始,洗脸后是给婆婆梳头,掉一根头发,岑氏就成为残害婆婆的恶媳妇,没用的乡下人,所有人都指指点点。
  在这样不对等的婆媳关系里,养尊处优的岑氏很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手肿,背驼,脚伤,她的婆婆说既然她不愿侍候老太婆,不要这个恩典,那就去厨房帮衬。
  在那,岑氏因手脚慢,不懂公府大家规矩,她时常没东西吃。有回,岑氏与夏侯俊的丫环迎面相遇,“碰掉”了饭盘,岑氏被逼趴在泥地上磕头吃光俊少年的恩赏。就连倒夜香的老汉都能把屎尿泼到她身上,只因为她是妾。
  “他要对付我,没关系。真地,有输有赢,我也不怕他那些花招。可是,那是我娘,夜了会给我盖被、下雨会叮咛我不要贪玩、半夜会给我送夜宵的亲娘,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作贱。”
  夏侯雍心痛得快要落泪,他吸涕一声,控制住情绪,低喃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干掉他。取而代之。人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回报。”顾家琪举起拳头,醉言醉语地发狠话。
  夏侯雍大笑,腾出左手展开,那上面少了小指,有骄傲,有坚定,有憎恨,所有的仇恨都深刻在骨子里头。他道:“所以,我一定会成功。”
  他回过头,看她,问道:“你呢?你会不会做我的妻?”
  顾家琪一记粉拳,打歪夏侯雍的脸,嚷嚷道:“黑鬼,不准靠近!”
  夏侯雍失笑,摸摸脸上的脏泥,到河水冲脸,捡回些干草柴禾要生哦,惊见赵云绣抬脚要踩小孩,他奔过去,大手一伸,把人带到另一头:“你干什么?”
  “干什么?那个贱人,狐狸精,不要脸的贱种——”
  啪地,夏侯雍一巴掌扇掉那些话,赵云绣捂住痛处,满目泪花:“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个没良心,我这么喜欢你,你竟然为个贱种打我。”
  “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夏侯雍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的脚,骗局拆穿后,他就不想和她再有关系。
  “你胡说,你明明喜欢我,你说过的,是不是她,她说什么了?”
  “和她无关,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她,看看你自己。”
  “还说和她没关系,你从前从来不嫌我不好,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啊,我改,我改好不好?”
  夏侯雍挥手欲走,赵云绣拉住他不让他离开,那些话,他说过的话,他怎么可以都忘了;又哭闹叫他摸摸他的心,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她那么、那么地喜欢他。
  再后来,赵云绣发狠地抱住夏侯雍的头,死死地吻住他。
  再后来的后来,夏侯雍拉开赵云绣的衣裳,两人从岩石堆处滚到河边细沙滩边,再滚回顾家琪身边,因为谢天宝在这儿生了堆火,暖和。
  谢天宝到小树林里练武去了,怕打扰小南睡觉;他压根儿没料到,赵夏这么能滚。
                  五十回 近来云雨忽西东 措手不及(上)
  却说顾夏赵三家合伙瓜分程家私藏金砖的仓库,仨个长辈各去安排门路转移金砖,小辈们在洗砂河边上演青梅竹马的三角恋狗血青春剧。
  尽管说,顾家琪从来没入戏,但,不幸地是所有其他人都把她当成那个男主角被辜负的杯具小青梅。
  就连夏侯雍本人也是数次欲言又止,神情是全是尴尬后悔厌恶的复杂情感。赵云绣一派小女儿羞姿,捏着小手帕步步跟随,她已大获全胜,也就很大度地不计较自家夫君与曾经的沧海两两相望,总得给他们把话讲清楚的机会嘛。
  等日子定了,她过门了,顾小南若再与她相公勾勾缠缠不清,就甭怪她不客气。
  赵云绣看准夫婿,是羞怯带甜蜜的;赵云绣看准情敌,那是警告里带杀气。
  顾家琪只能表示,青春不狗血,人生也没味。
  谢天宝低语:这世道变了。未婚失身还喊得这么光明正大,都不怕人说嘛。
  顾家琪捂嘴偷笑:要与时俱进,何况,你觉得他们这一对很有趣吗?
  谢天宝表态,他不能理解这出戏里的欢乐。
  “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天宝弟弟。”顾家琪嘻笑。
  五人神情不一地走在大街上,寻找合适的吃早点处。
  忽听一声:“小南。”
  夏侯俊。
  他怎会在此?顾家琪转念就挡不住心中波漪,她微笑应道:“夏侯俊。”
  夏侯俊走过来,想抱起小姑娘,却被人所阻,他用亲昵的口气,道:“小南,你定要连名带姓叫我不成?”
  “不喜欢?”
  夏侯俊自然说她高兴就好,夏侯雍在旁边骂了句恶心谄媚,夏侯俊轻哼,问道:“小南,你怎会和这匪类在此?”
  “爹爹要我管事,他在这儿搭把手。”
  “小南,有什么事跟我说,何必找这卑鄙小人。”
  顾家琪笑道:“正有件事要你帮忙。”
  夏侯俊神情见喜,比比一旁的清都楼,道:“那我们边说边谈?”
  顾家琪道好,与夏侯雍、赵云绣说她去谈些事,他们改天再约,遂与夏侯俊入雅间。顾家琪先问,他缘何来此。夏侯俊道他与太子护送真波王子到宁夏,与罕东都谈各平交换战俘,顺道来看望她。
  果然如此。
  “这么说,你们把他治服气了?”
  “自然。”夏侯俊绘声绘色说起他们先用大火铳镇慑,又借用神鬼之名,真波王子等战俘如何吓得面如土色,惊恐叫祖父救命等等狼狈相,一路老老实实,不敢再多做要求。
  顾家琪轻笑,夏侯俊痴迷,瞧得目不转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低头吻住小孩的唇,反复吮吸。该怎么形容这一记吻,顾家琪不知,她只隐约记得她已很久没有和一个男人相濡以沫,而且,夏侯俊的气息并不太糟糕,因此,她几乎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情况变得有点失控。
  当夏侯俊开始拉扯她的衣裙,顾家琪回过神,一脚踢向他抬起的下身,夏侯俊要害吃痛,整个人佝偻弯成熟虾状。
  “那个,这个游戏是不是很好玩?”夏侯俊虽痛楚难忍,但仍难掩自得,平素小姑娘一派古灵精怪,对他时冷时热,没想到骨子里却是个天生的尤物。想到销魂处,夏侯俊又是情动,蛊惑小孩继续玩亲嘴游戏。
  顾家琪神情平淡,拿茶水润润喉舌,诡笑道:“你果然有恋童癖。”
  “不不不,”夏侯俊连声否认,“我只喜欢你,小南,我只对你一人如此。自从那日,我眼里梦里心里全是你,”他贴着小孩露骨地说情话,在她耳边厮磨,实在忍不住欲再吻,却碰以冷冷的铳管口。
  顾家琪用手铳抵着他的下颚,微笑比划不可:“不要过界。”
  夏侯俊举手,微微退开两步,坐下,嗯咳一声:“你说有事要谈,什么事?”
  顾家琪以茶水在桌上写道:我出钱,你找人,保真波不死。
  夏侯俊收起笑容,沉吟后,道:“这么说,金砖确实在你们手上。”
  顾家琪面不改色,一语双关,道:“金砖没了,还要以再找;有些东西一旦没了,那可是永远都没有第二次机会。”她从怀袖底取出钱庄印信,推过去。
  “俊某谢小南雪中送炭。”
  夏侯俊神色悄然,收好凭据。饭毕,两人分头行事。
  顾家琪到矿地库房调货,冷不丁被夏侯雍制住,库门反锁,谢天宝在外怒砸大门。顾家琪微皱眉,道:“何事?”
  夏侯雍噗哧噗嗤地喘重气,紧捏小孩的双肩,吼道:“你竟敢让他亲你,你竟敢这么做!”
  顾家琪轻笑,道:“你看到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吻他?”
  “这是我的事。”顾家琪尝试动了动,夏侯雍却箍得很紧,顾家琪看向他,“喂,好聚好散,别搞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夏侯雍很愤怒,又很后悔,忧伤地猜想:“是不是因为我?我和阿绣的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的,那是个意外,我心里只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他摇晃她,“你不要跟他好,你就算要报复我,也不要找他,他根本不是个东西,他配不上你,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会把赵云绣摆平的,我不会让她阻碍我们。”
  顾家琪脑子给晃得难受,试着安抚道:“冷静,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侯雍像失了神一样看着她,忽然紧紧抱住她:“我知道这很疯狂,你这么丁点大,都不懂得什么是感情。可我真地很喜欢你。就跟你只喜欢金子一个意思,明不明白?你记住,顾小南,我只喜欢你一个。”
  他试图在她唇上留印,顾家琪挡住他,夏侯雍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匆匆开门走。谢天宝冲进来,神情一如既往地自责,他那么拼命练武,却永远都来不及救她。
  顾家琪不以为意:“没事啦,你会变成天下第一高手的。”
  谢天宝用力点个头,抱起剑,又去狂练武。顾家琪走到外面,招呼被夏侯雍赶走的工人,搬金砖。
  “顾小姐,有封你的信。”有人拿进来一封信,顾家琪展开一看,夏侯俊约她到南若寺,他想和她谈谈夏侯雍的事,他查到一点东西,见面详谈。
  顾家琪让谢天宝把点算好的金砖送到指定钱庄,简单吩咐几句,她赶往城里赴约。
                  五十回 近来云雨忽西东 措手不及(下)
  南若寺为大同一处名刹宝寺,风景尚可,本地游人却不多。
  顾家琪在寺庙柱旁见东宫属官衣袖腰牌,懒懒叫道:“出来,夏侯俊。”
  夏侯雍现身,面孔暴怒,两眼通红。顾家琪暗道不好,才要退开,却被夏侯雍先行看破行迹,他捂住她的口鼻,勒紧喉间要害,将人往寺庙后拖拽。
  顾家琪哑着嗓子,困难地问为什么。至少分手前,这个刺头还是讲理的。
  夏侯雍回以她两记耳光,边扇边骂:“你个婊子养的,拿老子的金砖养小白脸,啊?!”
  顾家琪抬手就回掴,火大,吼道:“谁婊子养的,再敢骂一句试试看!咳咳~”她的喉咙一定给卡伤了。给我等着。狗崽子。她暗自磨牙,这时候,她才发现南若寺安静得不可思议,没有一个游人。
  她看过去,夏侯雍沉默又阴狠,把人推进寺庙后院。
  顾家琪不时打量四周,寻找机会。夏侯雍发现了她的企图,扣住她的肩膀,直接把人推进密林。顾家琪踉跄倒地,一摸竟是某人的靴脚,她抬起头,夏侯俊遍体鳞伤,铁锁捆绑,口中塞物,不停地摇头冲她使眼色。
  夏侯雍走过去,重重踢了一脚,抓起夏侯俊的头:“你不是喜欢玩女人么?我今天让你玩个够!”说着,往他嘴里塞了颗药,又灌酒,并运功化药。
  夏侯俊很快因药效发作而神智不清,他喉咙里发出低吼,全身气血似倒流,铁锁随着他的挣扎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顾家琪想打断他的思路,转移他的注意力,以换取下手的机会。
  “很快,你就知道了。”夏侯雍笑得快活,解开半截铁链;再走到旁边,赵云绣手被缚在身后,泪流满面,凄凄哀求。夏侯雍不为所动,把赵云绣扔给喂了药的男人,赵云绣发出痛苦地闷哼,她的身上很快被夏侯俊抓咬得血肉模糊。
  “你不能这样对她。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顾家琪叫道。
  夏侯雍似没听到,塞了把火铳到赵云绣的手里,诱哄道:“来,一枪崩了他。他毁了你,你以后都不能嫁给我了,你这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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