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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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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东莱用力按住她双肩,止住她的乱动,取笑道:“这嘴噘得都能挂油瓶了。”
  顾家琪用力一哼,撇过脸去不理人。
  秦东莱取出青花瓷体的金表,看看时间,道:“晚点我还有事。”他做势要走。
  顾家琪看他用着自己特别送的怀表,立即笑开花,拉住人,道:“诶,诶,我还没说呢。”
  秦东莱含笑,等她狮子大开口。
  顾家琪想了想,眨眨眼,很苦恼地请求道:“秦爷,我想不出来。要不,您给出个主意?”
  秦东莱快意地笑,揉揉她的额发,道:“真是个鬼精灵。”
  顾家琪笑嘻嘻,不应话。她救的是他唯一的儿子,由他定谢礼,可比她自己张嘴,更值钱。
  秦东莱拿出一份圣旨,魏景帝向秦家借款,用来交换的条件都批下来了。
  顾家琪笑容加深,收好圣旨。
  秦东莱又取出一样东西,秦家堡令,令旗曰陆南,意指秦家所控制的陆道势力,都听凭她所执令旗行事。
  “若这样你还会被人绑架,那就是我秦家无能。”秦东莱淡淡,却透出内隐的霸气。
  达到眉弯眼笑,很是满意这礼。秦东莱见她却不接手,微微摇头,弯身帮她系在腰间结络处,再帮她整整袍领,嘱咐她不要和秦二叔的人硬碰硬,飘然离去。
  
                  进三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狡兔三窝(上)
  前回说到顾家琪构设乐安大赌城,秦家内敌中计大破败,此黑手不甘自己被戏耍,请秦家世仇天山门徒杀秦家直系唯一男嗣,并除秦东莱的得力大将。
  机缘巧合,顾家琪遇上顾家齐,得保命。
  她回乐安后,四卫请罪。顾家琪把新得的令旗扔给他们,命他们再准备一个替身。
  春花秋月熟知她行车风格,知她不会放过掳人事件幕后黑手,劝阻道,泯州有大事,秦顾作坊所出的重型火器将在泯州展览出售,魁爷请她主持中馈。
  顾家琪吃惊,问道:“公开买卖火器,哪个天才的主意?”
  “大小姐。”
  秦广陵有感于乐安藏宝图的疯狂拍卖风潮,恼怒皇家对自家火器坊发展的压制,她就想依葫芦画瓢,打算用这种办法,给自己监造的火器寻找最好的销路。
  顾家琪五官都不由自主地齐抽,狠狠地磨牙。
  难怪秦东莱这么爽快地放权,原来是让她给他女儿擦屁股来了。
  顾家琪脑子里心思电转,转眼她就开始砸东西,发大火,以示对这样安排的强烈不满。
  四卫低着头,不敢相劝。
  当然,不管顾家琪是如何地爆怒,她都必须负责这场火器鉴赏兼买卖会的准备工作,曾辅佐过她工作的柳、苏、曹等人从旁协助。
  景帝十一年的仲秋,载有秦家华南区总管事的画舫,到泯州。
  渡口在望,接风的人就在杨柳岸。
  画舫上莺歌燕舞,顾家琪额绑丝巾,正在玩扑猫猫游戏。
  这游戏的乐趣在于,不论男女,都可以正大光明地吃人豆腐。顾家琪玩得高举,春花秋月转个身,看清岸上人,两人低叫提醒:“主子,大小姐来了。”
  顾家琪拉上绑巾,冷瞟,两人一窒,继续舞水袖,咿咿呀呀地大唱空城计: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歌舞伎们继续弹拉吹唱,顾家琪咯咯笑着,扑向打赤膊的秦左秦右,手里拿着葡萄酒杯,逮着谁就喂谁。忽略两卫悲愤却又苦苦压抑的臭脸,这日子,真是“縻烂”得天怒人怨!
  啪,抽空一声鞭响,秦广陵跳上画舫,横眉怒目,手起鞭落,喝骂道:“都给我滚!”
  歌舞伎们扔下乐器,嘤嘤啼哭,涌向画舫主人。
  顾家琪不快地转过身,道:“不知大小姐有何见教?”
  “见教?知不知道我在岸上等了几天?!”秦广陵的黑鞭抽得噼啪响,亏得她以为他发什么意外事件,谁知他竟在此左拥右抱,寻欢作乐,看她不抽死他。
  顾家琪怪叫一声,连蹦带跳,四下躲藏。四卫阻拦,秦广陵怒喝谁敢,她推开满船燕燕莺莺,从船头追杀到船尾;顾家琪躲无可躲,不得不跳入河里避祸。
  秦广陵站在船舷边,恨声道:“死娘娘腔,有本事你就永远不要上岸!”同时,阻止四卫助人上岸。船靠岸后,秦广陵还叫本地管事驱散岸边人,谁敢救那死混球,就是跟她作对。
  顾家琪低笑,早在她跳水的刹那,就与替身交错而过。在水下,她撕掉脸上面具,反穿衣服,顺河流潜游到下一个渡口,爬上早已备妥的渡船,再更衣换脸,大摇大摆地前往沅州,海林的外港。
  上岸后,顾家琪拎着沉甸甸的行李小箱,贪看河岸风光,时不时向路人打听风景名胜地,并,出手无比阔绰。
  途经一处小摊,小贩拎着满竹篾的象牙制品偷偷叫卖,十两银跳楼价一件。小贩说是某种兽骨打磨,有镇恶驱邪之效。
  小贩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这批番货是了偷来的,才会贱价出售。
  顾家琪笑,爽快地付了银子,把东西全买了。
  她在运河岸找了家客栈,放下采买的东西,拎上很紧要的密码锁箱,到饭堂用餐听消息。下午,她又外出溜大街购物。一个转身,人就被麻袋子套了。
  早前那个小贩抢过整体金属箱,和本区小头目献宝:这次发达了,全是金子做的小玩意。
  原本像顾家琪这种纯游客,海寇帮的人是不会碰的,就算劫了钱,一刀子捅死,扔个臭水沟就完事儿。但近几年情况不同,打战的事儿还没完,他们帮老大又被人恶整,大出血,兄弟们三年活都白干,这日子实在难过。
  这不看到一个有点小钱的,就把人捆了,卖到扶桑,还能得点皮肉钱哩。
  抓够一船底人,这班人寅夜偷渡出海。
  海浪拍石,船靠岸,海寇帮人与岛上人交换。肉票们被赶上岛岸,空气咸湿,满地碎石,因是深夜,众人看不清路,不是有人摔倒。
  忽听得队伍后头有重物落地声,海贼惊觉异样,他们警戒地问谁?!又叫老十,回话。
  抓着人质的海贼,紧紧抓着大白刀,虽然不相信自己被人尾随,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恐惧,色厉内荏地大喊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这是夜叉王薛老五的地盘。道上哪位兄弟,报上万儿,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打自己人。”
  就在喊话的瞬息间,只听得数声利刃刺肉的声音,海贼被全数杀死,附近人质也闷声倒下,生死不知,独留顾家琪。
  来人割断绳索,带着顾家琪悄悄地摸回海岸边。
  船边有人,在黑暗中叫了声:“爷,见到人了?”
  “嗯。”
  顾家琪见来人有可能是自己人,便止步不动。来人转头,低问怎么了?此人蒙面黑衣,声音听起来年岁不大,身量却比顾家琪高上两个头不止。顾家琪揉着手腕,问道:“你是谁?”
  对方嗡声嗡气地回道:“不是敌人。”
  顾家琪笑,道:“不是敌人,也会坏我事。知不知道你乱了我的计划?”
  “海寇帮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危险。”对方顿了顿,“江浙总兵不会帮你。”
  “那你会不会帮忙呢?我可听说靖南将军嫉恶如仇,平生最恨倭匪。有此良机除此心头大恶恶,照常理,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该放过。”
  那人惊了下,问道:“你如何知道?”
  顾家琪笑指船边接应之人,他一开腔,她便听出是靖南将军府的卢总管,大家在渡口曾有一面之缘。
  “那你不会是关昶关靖南吧?”顾家琪上下打量着他,心里自我否定,镇守东南海岸的关靖南绝不可能这么年轻。
  “不过一个称呼。”他淡淡道,并不反对她用这外名字指代他。
  关靖南又问她打算用什么办法,他们只有三个人,岛上至少有三千海寇防守,叫救兵的话一定会惊动海岸两头的暗梢。
  顾家琪胸有成竹,道她早已备妥。
  她捡回密封金属箱,搭扣齐齐打开,露出纯合金打造的枪支部件组板,她飞快地旋转枪管、组合枪托,一分钟后成枪,上膛试枪,一发五梭,顾家作坊新研制成功的自动枪。
  撬开箱体底板,下面是两排手雷与五板弹匣,顾家琪分别取出装到身上。
  “一起吗?泯州有个火器展览,海寇帮几个老大都去了,这儿没人。”她一边调整装备,见他不反对,扔了把自动枪过去,并分工道,“先找淡水源。”
  
                  进三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狡兔三窝(下)
  对方忽地发难,点穴制住她后,从她身上摸出一堆毒药包,有十斤之多,足够毒死上万人。品种囊括兰露、恋蝶、笑春风等等数十种即时挥发性精品巨毒,大部分出自风雨生死楼,货源正宗,童叟无欺。
  关靖南他低语道:“你随身带这么多毒做甚?”又低喃,“是了,你孤身一人,唯有如此方能自保。”语气里流露出与他年岁不符的怜惜来。
  顾家琪心里暗恨,她分明就是怕独买一种毒,量大引起旁人注意,方自小剂量买许多存放,又气骂关他鸟事,却独没有害怕,她笃定对方不会伤她,这种感觉,很玄妙,好像这是她所认识的一个熟人。
  关靖南对这海岛地形有一定地了解,他负起顾家琪,将她藏匿致海岸边小岩洞。他走出洞外三步,又转回,点晕顾家琪,理由是这样她就不用害怕,顾家琪还没来得及生气,就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顾家琪醒转,发现自己已在船上,随海波摇晃。
  关靖南正低头给她揉僵硬的四肢活络血脉去寒气,舰舱一角放着一口黑木柳钉箱。见她瞧那箱子,此人道:“岛上只剩这箱赃物,”他声音里有些笑意,“听说,薛夜叉拿毕生家当买了一块烂地。”
  顾家琪也笑,道:“谁说是烂地,那是有名的福地。”至今,人们还都相信,朱王公府地挖出来的泥都是黄金沙。她收回视线,看向这个半大少年,认真地问道,“你是谁?”
  关靖南没说话,专心推散她的手脚,忙活了一会儿,他低声道:“起来走走看。”
  顾家琪扶着他的手走了几步,软言道谢,不再问对方身份。黑衣人见她对财物无兴趣,便问她原来是什么打算,顾家琪笑道:“我原是想占岛做山寨大王。”
  可惜如此良机给他破坏了。顾家琪瞟他一眼,很有要他补偿的意思。
  “这不成,海寇团伙之间有联系,他们丢了这夜叉岛,必会派人夺回去。朝庭大军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万不能冒险,”关靖南急切,差点儿从阴影里探出头,“昨晚,昨晚实在是侥幸,薛夜叉因为欠下巨额外债,带他手下四大金刚出海未归,岛上留人不多方能成功。”
  “你对海寇势力很熟哦?”顾家琪托着腮帮,笑眯眯地问道。
  “略有知悉。”
  “那你有没有兴趣用这块地练兵、或者,做点海上生意?”顾家琪又问道。
  “为什么?”
  “就当交个朋友喽。”
  顾家琪轻飘飘地说道,关靖南笑了,道:“你已知自己不能占有此岛,又不愿任它落回海寇帮,你知我是靖南王府的人,我手里有兵能帮你守岛。是以,选择与我合作。”
  “说得这么白干啥子,肚里明白就成,”顾家琪轻轻地笑问,“那你意下如何?”
  “我是有这打算要练一支兵,对抗其他几伙海寇势力,守护这一方百姓。”关靖南低声道,“海船、人手、武器,要很多钱。很有可能,会失败。”
  顾家琪笑,钱是最好解决的事。
  她既然有办法半个月弄到三千九百万,自然有法子弄到更多的钱。
  “其实,你也可以加入海寇帮。我听说,他们也并非天生杀人如麻,海客依附他们,交一定的钱就可以得到海寇帮保护,不让沿海官兵杀害。
  而且,现在时机也不错,海寇帮有意进驻内陆,打稳根基,乐安那个计划至少能拖住他们注意力三到五年时间,你抓紧时间练自己的兵。到时候,他们想回过头来收拾你,也没那么容易。”
  顾家琪点了个头,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做贼比做兵更能瞒天过海。
  见他没反应,她又劝道:“你且放心,只要守住这岛,我们就可以用这岛地利之便做海上生意,到时财源滚滚,不在话下。初期大笔投入是很值得的。我出货、出人、出船,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打海盗、抓海寇,练私兵什么的,我都不管。得利后大家平分,如何?”
  过了好一会儿,这人才缓缓又无比郑重地吐露一个字:“好。”
  顾家琪伸出手掌,关靖南伸手动作很慢,又踌躇道:“有一个条件。”两视线在半空中交接,他接着说道,“往后,你不可再行今日之险。且,你得日报行踪予我。”
  “喂,你差不多点点哦,我老子都没管我这么多。”顾家琪开玩笑道。再说今次夜叉岛之行,收益远大于风险,绝对值得一冒。
  “——若,你有长辈管束,也不至沦落至此。”
  关靖南说得感慨,顾家琪听来却毛骨悚然,她嘴角不禁抽了抽,道:“还有呢?一并说出来。”
  “你若再犯,我便将这岛告知秦空(即秦堡主)。”
  顾家琪默,半晌道:“算你狠,就这么说定。喏,凭证拿来。”
  关靖南在怀里缓缓摸了摸,没摸出东西,而是起身到赃物箱处取来一物,递予合作者。
  他道,他未带私人印章,但用薛夜叉之藏品见证他们合作关系,日后他若反水,她也中凭此戒将真想示予薛夜叉,或者官府。
  由海寇帮、官府的人来收拾他。
  顾家琪轻笑,这个假冒关靖南之名,却处处为她顾虑周全,生怕她年小没有经验吃大亏,她瞧来瞧去都觉得很意思。
  收妥东西,她再伸手掌,两人在小桌案上轻轻击打。
  她道:“这就是合作了,不许悔改。”
  “不改。”
  两人又商议银款秘密转送途径、紧急信函如何传送等琐碎细事。在这过程中,合作人要么垂头,要么隐入暗处,就是不让人看清他的容貌。尽管他脸上蒙着黑布,也是不掩小心谨慎之意。
  顾家琪坦然说话吃食,好像浑不在意对方相貌。
  回到沅州秘密港口,河岸边都是细碎石子,顾家琪从船舷跳岸时,一个踉跄不稳,啊啊叫地向后倒去。
  黑衣人情急窜出抱住她,阻她摔倒。顾家琪奸计得逞,迅速转头,拉面罩布,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其人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深遂,俊美绝伦,带有浓重的异国血统味,直鼻深目,黑发雪肤,朱唇贝齿,眸深沉,偶尔闪过一点绿光,犹如神来之笔,让原本冷淡沉默的少年,透出一股子如春日下湖水般的温暖宁静神气。
  听他在船上说话老成又婆妈,顾家琪根本没想到会是个如此年轻的混血美少年,不由地低吹了声流氓口哨,表示欣赏。
  青春美少年怒瞪他,斥喝道:“你怎能如此?!”
  掌船的卢总管转头笑,顾家琪两眼弯笑,反问道:“我怎么了我?”
  对方恼火,想推开她却又恐她再摔倒,冷着脸护她走过砾石堆堤岸。
  顾家琪回过头,细细打量,此人一身精细黑绸细雪衫,微微收腰,简简单单,直接勾勒出少年独有的削瘦而美型的轮廓,配上那头凌乱有型的短发,真是性感得要死。
  他的手指,柔韧细长,极致优美,是绝不可错过的美景;随意一摆手,就透出一种大师级别的艺术家方具有的优雅气质,整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有独特的风度,完美得无懈可击。
  顾家琪越瞧越欢喜,外表冷漠内心温柔的别扭美少年啊,多么久远前的记忆,知道她有多久没吃肉了吗?这么青葱的、鲜活的、香喷喷的优质肉,毫无防备地放在前头,不回味都对不起自己。
  顾家琪扑上去用力亲了一口,在对方没回过神前,迅速退开。
  “你、你,谁个教你如此——”
  顾家琪快活大笑,边逃边招手:“小帅哥,拜拜了哟。”
                  进四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金融帝国(上)
  却说顾家琪回沅城,随意雇了两个镖师,继续逛她的街,淘她的货,还在码头买下三个大仓库,存放南北货,只等关靖南那边给消息,好做那一本万利的海运走私生意。
  她在这边逍遥自在,泯州火器拍卖会那儿却出了大乱子。
  这火器买卖会能在仅次于乐安、海林的泯城举办,完全是赶上皇帝和秦家堡关系微妙,导致秦家堡出货不顺,火器库存堆积如山,得找条路子销货。
  又,时逢南北边战,各方急需军火,买方市场与卖方市场一拍即合。所以,一听说秦广陵这傻妞要公开卖火器,牛鬼蛇神一伙地全跑到泯州,等着下单要货。
  为防这展会的事出大纰漏,秦东莱不惜放权讨好顾家琪,请她为女儿涉足商界这第一件事保驾护航。
  顾家琪收了好处,确实也做好安排,尽管她人没到场,但她早就责成手下全方位跟进,柳一指、颜文童、秦苏、曹富春等大管事,也都在场维持秩序。
  秦家上头也和虞家、程家打过招呼,大家都给个面子,不要闹事。
  基本上每个环节都考虑好,就等捧起秦广陵,向白道黑道宣告,秦家继承人的响亮名头。
  谁知千防万防,秦广陵还是中招了。
  事情要说到二皇子那派人,他们奉皇命,到泯州订大炮。本来很顺利,问题出在夏侯雍这贼厮身上。正式拍卖当日,他偶遇秦东莱的第十二房小妾,死皮赖脸地塞了条獒犬幼崽,硬充见面礼。
  充当护花使者的程昭,跟他不对盘,两拨人争吵大骂推搡,堵着展会门口,闹得不开交。
  秦广陵闻讯后,解决争端的方式,简单而粗暴。
  她护着三月和那个不多话的落难千金,一鞭就把那狗给抽死了。有人给吓晕了,有人尖叫,在这混乱的时刻,那根不长眼的黑鞭,不留神,就把程家嫡子昭,给抽得满脸血。
  只差三分,程昭的左眼就抽瞎了。
  这还了得,如今程家可不是当初的程家,他也不需要再陪着笑脸把女儿倒贴入秦家的那个只有点小能耐的小商户。
  程夫人的娘家侄子,现如今是户部高官,皇帝最最器重的大臣之一。
  程家和皇商虞家的关系,也是异常密切的。
  身家如此厚重的程家,它的继承人给秦家女抽打了,这事可大可小呢。
  还有那个夏侯雍,也是今非昔比,这人人品确实不咋地,但在战场上那可是一员猛将,怎么狠怎么来,又有点军事头脑,立的军功那是海了去,这两年魏军和北夷交手,几次小胜都有他参与,因此,朝庭是非常器重这个小将的。
  他不过送个小礼物,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秦广陵竟在大庭广众前,落他面子,这可不是一句赔礼道歉就可以说得开的。
  程夏两方一起施压,问题就严重了。
  秦广陵尽管她知道自己中计,但她怕一认错,自己马上就要被许配给那个卑鄙无耻的二皇子挽回秦家损失。因此,这妞死不认错,反指说夏侯雍用下游手段,真是把秦家脸面都丢光了还不自知。
  于是,内情本来就不简单的火器拍卖会,最后变成了秦家与程家、虞家、忠肃公府交恶的最大证明。
  柳一指联系到顾家琪,立即请东家救场。
  顾家琪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事,赶到泯州善后。
  展场会馆大厅里,牛鬼蛇神们围聚成一圈,正在看秦家继承人的热闹。秦广陵标志性的骄气嗓音和夏侯雍略显低沉的破嗓罗交相辉映,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对欢喜冤家在绊嘴呢。
  柳一指护着东家入场,注意到的人,纷纷让路两旁。
  有一种人,天生有种气势,令人不由自主地给予与他气场相当的尊重。
  会馆里的人眼尖地注意到这位年轻管事腰间所系的秦家陆南令旗,难掩惊讶色,窃窃私语:'不会就是秦家这两年最有名的敛财狐狸吧?
  年轻,真是后生可畏。
  就是那个涮了薛夜叉的那小子?
  啧,海寇帮的今天来没有?
  来了,独眼龙在呢。
  喝,这小子还真敢现身,敢不怕给人点了天灯。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我可听说是内线有人出大钱要灭他,就,没死成。
  哇谁动的手?
  秦家都在查呢。'还有人猜测:'不会是秦的私生子吧?'秦广陵看到众人簇拥中的小少年,喜上眉梢,扔下还在吵嘴的人,跑到他身旁,亲密地挽起他的胳膊,一脸娇嗔:“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啊?”
  顾家琪冷不住地嘴角直抽,果然见到附近看热闹的人眼神变了,纷纷露出哇哦原来如此的表情。
  “小子秦家南区管事秦璧(化名),见过诸位前辈。”顾家琪走前几步,借着合手抱拳的动作,不落痕迹地避离秦广陵,“我堡小姐年轻,怠慢诸位,还请见谅。小子也不会客套话,今日凡在本展会下单者,我坊所出火器以成本价供应,寥以致歉。诸位,请。”
  众人会意地笑了笑,算是给秦东莱面子,走进会场,立即有人领他们到各自场位。
  顾家琪又对身边使个眼色,柳一指带着丁寒青、宋新桥、颜文童等人到前面展台,介绍秦顾作坊所研制出的新火器。
  留下的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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