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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美人痣-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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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说鬼话,秋裳当真做得出!秋裳根本不理我,死死扯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书桌旁,正坐得稳稳的龙珏身子不由一个松懈,展眼望着被扯得一身不情愿的女子,唇角一勾,“着人护着,不准出了差错……”身旁,安公公一个轻挥,房门暗影一闪,一人便急急尾随而去。“晚饭早些准备吧………”“是,皇上……”安公公一声应诺,转身便轻轻离去。
许久,宽大的‘风雅居’一片静谧,浓浓的龙涎挑动着一屋子冷寂沉闷,空气突地凝重如山。龙珏一个不耐,蓦地掷下手中笔,头一仰,毫无形象地仰靠在了舒适的椅背上。眼前,挥不去,一丝心疼,都是女子那一脸无奈的馋相……她到底是谁?是人是鬼……深夜,她的贪婪睡相,她温热熟悉的气息,她的浓厚油彩,她偎在怀里的那丝安稳,根本不担心自己会……龙珏越思眉越皱得紧,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昨晚,他怎会不知,她无明的妒火,醋意翻天死死压抑,那吃人的目光,剜着他,竟让他心里有了一丝的明快得意……她的唇是如此细腻柔滑,熟悉的甜津,让他疯狂痴迷,昨儿,不由自主竟身硬如巨,试问,这世间除了她还会有哪位女子能让自己如此心热如火魂不守舍身不由已……
可是,几月前,皇宫,冷月清辉,自己原本借机故意气她,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早早地应了自己的渴望心愿……谁知,千不该万不该,心如此真,情如此深,他怎能逼她,伤她如此……老祖宗好心办了坏事,一道懿旨,竟放她出宫,前脚后脚,咫尺片刻,竟再也找不到她……那一刻,难以形容的悔恨,如潮水如巨浪一下子冲击了他,难以言传的心痛整整绞碎了他。他恐慌急切,亲自带人翻遍了整个的皇宫,锦川城池家家户户,角角落落,越是翻找他的心却是往下沉去……月溪桥畔,那个灰色的小包裹,几件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单衣,一抹明黄懿旨,竟让他的心绝了……湖水那么深,那么恐怖,他疯狂地不停地令人潜入湖底,几个莽壮大汉都撑不过半柱香,整整一夜,她几次三番病痛孱弱的身子怎受得住那湖水的冰冷厚重浸噬……不能置信,难以想象,不甘心,守城的侍卫跪死誓诉,四个城门真的无人看到她出城离去……她还能到哪?城中,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空间,每一个可能问到的人,家家户户,城墙跺口,旮旯蔽角,却再无她踪影,她仿若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试问,那飘浮在湖中的小包裹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除了那粉荷连天清澈透碧的湖水他不能抽干寻找,城中哪里还是她的藏身之处……那一刻,一抹犀利,撕心裂肺,他疯了……日日夜夜抱着那个小包裹,神情恍惚,嘴里喃喃,泪水晶莹,思念悔恨噬心,人生再无半点留恋……一座琉璃宫怎压得住对她的思念?投湖自尽随她而去又怎能抹去今生的刻骨情肠?魂牵梦萦,怎样做,才能找到你?寻儿,你告诉我……生不得,死不得,曾经失去她,又得到她,明明知道她的心,却怎能又忍心故意气她伤她?罪有应得,此生注定活不了……
然而,一个梦魇,似真似幻,他竟看到她……他欣喜若狂,天上人间,死死抱住她,再不肯舍弃……寻儿,是生是死,就让我随着你吧……她的眼明明带着留恋,心中情愫明明奔涌如潮,他看得到,感觉得到,那份情真,寻儿并没有抛弃他……她告诉他,她并没有死,终有一天她会来找他,可他不信,他不能再失去她,不死不活的痛太犀利,他再承不住……没有她,此生怎还能叫他活?他凝聚所有精力死死抱住她,再听不见,再看不见,直想把她深深融入内心,紧紧融进骨血……她竟吻了他,那么真切,细腻柔滑的唇齿,渴望已久的温存,他心竟醉了,再难以凝神……可恨,最终她还是欺骗了他……梦醒来,母后再抑不住抱住了他,失声痛哭,惊天动地,他神情恍惚,心头只留了她一句:我没有死,终有一天我会来找你……
一棵老参吊起了他的命,心中一缕活念,他挣扎着好了起来。谁知,他一个痴情,一缕疯狂,病体危危,朝堂竟如此动荡……
洛相一改往日谦恭,锋芒毕露,大势夺权。袁河乖张跋扈,更似嚣张凌利。两派势力明争暗斗,短短几月,曾经他一手提拔培养的人才势力竟让他们互相浸噬差一点就消耗殆尽……朝堂昏暗重重,猜忌复议,人人恐慌不安,互相倾轧,互相诋毁,几个清明刚正的大臣早让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暗暗排挤流放,百姓恐慌不安惴惴终日,军队剑拔弩张更似紧迫……三皇兄得知从边关带兵急急赶来……父皇不远千里,日夜兼程,从边塞急促赶来稳坐在朝堂……这一切,都是在我毫无生息不知不觉中发生的,总觉得,天下大事,如浮云过海,整个的锦绣,也不及她一抹笑靥重要了……失去她,我的世界便崩溃了……老祖宗的悔恨,父皇的心疼又气愤,母后的疼惜,三皇兄的感同身受深深叹息,一幕幕,一声声,在身边徘徊,我无可奈何,撑不起生命中那片阳光……
不能容忍,卖国求荣,背叛国土家园。胶州袁杰一丝张扬,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勾结北蛮,意欲夺权叛变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虽然二皇兄早已做好一切准备,但朝堂不明,他心系两地,心中终是忐忑不安。我撑起一口气,念着她梦中的碎言,与父皇商议将计就计,决定外松内紧,看准时机,拨除毒瘤。此时,洛相与袁河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朝堂之上,两人一反常态,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死死压制着父皇。国事不能正常庭议,皇命不能顺畅通达,父皇忧心匆匆,三皇兄也是束手无策。毕竟,根深蒂固,权势通天,关键时刻,除了我,已再无人能压制……于是,我与父皇商议,如今他们滴水不漏,毫无嫌隙,思来想去,也唯有后宫才能一割其利弊……反正,目前后宫状况大家都通透,谁能稳坐后宫,谁就能博得天下。于是,我稍转好,父皇便把我移到‘拙政园’,放出口信,我病本危机,不甚多日,若是谁能关键时刻博得到圣心,便立其为后,后宫之主,一人尊荣,鸡犬升天。如此,看洛相和袁河怎还能联起手来争夺……颜家不可或缺,毕竟三皇兄一回朝堂,南方的兵权便全部落入颜家之手。虽然,颜家世代忠良,对皇上忠贞不二,但毕竟朝堂动荡,人心难测,危难之际,总是要防着的好。把颜碧娶进宫,一则为显示皇恩浩荡,颜家侯门世家,皇家择后,一视同仁,并没有忘记颜家的功勋卓著;二则,颜家始终重情淡名利,把颜家最小最宠爱的小女儿娶进宫,颜家父兄即使想造反也不能不顾及着女儿的生命安危,虽然是以小人度君子,但不过一场戏,终有一天会给颜家一个交代,颜碧,也定会还她一个自由……可如今……
老天似乎在惩罚我的同时,也给了我莫大的惊喜,如若她不是真的颜碧……颜家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到的颜家?颜家又怎会把她送进了宫?这一切,扑朔迷离,让人费解,但终压不住心头的那一丝狂喜……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种种的离奇,似乎都只为了我与她的重逢……
她寻着借口,涂着浓彩,似是诚惶诚恐,但骨子里却又根本不怕我,似乎心的亲近早已违背了行为的刻意疏离。她似乎在担心什么,在维护着什么……不难相象,颜家在她心中很重,若是当初是颜家救了她……龙珏心里一动,稍一思忖,便通透了。定是颜家对她有恩,她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遮掩……那日,‘浮云小住’,试问除了颜晋还会有谁能有如此诡异绝伦的身法,能在一息之间逃得过安平的身手?哼,是了,颜家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欺君枉上,即使忠贞不二又怎能担得起此罪名?颜家恐怕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否则,以老侯妃爽直刚正的脾气,又怎还能拖到此时此刻还不向他言明……可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寻儿,如果真的是你,那朕不逼你,也不责难颜家,什么时候你玩够了,玩累了,想与朕相认了,朕再……寻儿,朕允你的心至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只是你让朕忍得太苦,天天纠缠在朕的身边,撩扰着朕的心魂,明明心早给了朕,却非还要等到什么长发飘起时……
想到此时,龙珏又不由一个咬牙,片刻,却又蓦地泄了气……唉,怎样都好,只要她好好待在自己身边便已心满意足了,生离死别,一次就够了,他也再不能容忍放她独自离开……想到这里,龙珏眼一闭,突又长身而立,一丝急切踏出了宫门,“走,去‘水榭’……”
‘水榭’,顾名思义,一座有水的园子。嶙峋的怪石高低起伏,姿态各异地围绕着一潭碧得如绿宝石一般的湖水。湖水很浓烈,不见底,似乎与清碧的荷叶不分上下,低俯的荷叶铺展在湖面上,早分不清哪是湖水哪是碧叶。岸边的湖石很高,堆砌得也比别处平整,湖石上牢牢地坚着透白的玉石栏杆,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琉璃透着晶莹的光,与下面凝重碧厚的湖水形成了显明对比。湖对面,一个搭建精美的小戏台,稳稳当当,一半隐在湖水中,一半泊在湖岸边。仔细望去,漆红的柱台一抹绚丽,与湖中的粉荷遥相呼应,无比趣味。这边,一排排泛着古韵的精致桌椅,显然是为了观赏对面的戏台所铺设的,高大的金柱撑起了一方的廊房,坐在里面,又荫凉又舒服。两条低低平平玲珑小巧的石桥轻轻架设在湖面上,连接着小戏台与此边的廊房,浓郁厚重的荷叶和粉荷早已掩埋了小石桥的真面目,微风徐来,点点斑驳,你才会发现那隐在荷叶下青色精致的桥栏。这一切,因势而就,浑然天成,自然而然,毫无刻意呆板之意。
然而最有趣的,却不是小戏台与廊房小桥的完美精妙,而是浓郁的碧水中那成千上万条摇曳多姿的金鳞红鲤。那摇头摆尾金光闪闪的金鳞红鲤似一抹流动的异彩,游在碧厚如墨的湖水中那才叫一个绝!我惬意非 常(炫…网),浑身上下那个通透,大嘞嘞毫无形象地扑坐在光滑的湖石上,两腿插在白玉石栏空隙间,荡着精美绝伦的绣花鞋,低首望着身下正欢快地抢食吃的红鲤,心里说不出的昂扬兴奋!早忘了中午那一桌子馋得似猫抓的精美饭菜。秋裳赌气般地坐在我身后,嘟哝着嘴,怀里揣着一个锦帕,望着前面似孩童般毫无形象的娘娘,心里真是一个悔,早知她如此‘疯癫’,不顾形象,我干吗要带她来这儿呀!
根本没发现秋裳的异样,不用回头,手往后一伸,静静等待。久久不见秋裳把糕点放到手里,我一个纳闷,转过头,不解,“秋裳,怎么了?快把手里的糕点给我,这些金鳞红鲤太可爱了……”“哼,娘娘,就只剩下两块糕点了,你到底还吃不吃?你若都喂了红鲤,我可再没东西给你吃了……反正你也看到了,皇上中午刻意不给你饭吃,还嘱咐了膳房不往‘风雅居’送瓜果糕点,你若晚上再吃不到晚饭,我可就真的……”秋裳死死捂着怀里的锦帕,嘟哝嘴哀怨地道。“哎呀,你怎不早说?他不会晚饭也这样吧……还有几块糕点?快给我……”我嘴里嚷着,凶神恶煞般急忙抢过秋裳手里的糕点,望着素白的锦帕那小的可怜的两块糕点,嘴里一个嗫嚅,“秋裳,要不,我们待会到‘浮云小住’偷点去?我好象记得那里还有我做得几盘糕点……”“哎呀,娘娘,你现在记性倒好了!这都几天的事了,那些个糕点即使不被人吃,也早就干瘪的不能下咽了,亏你还想着那档子事……”秋裳立时翻了个白眼。我一怔,吞咽了一口口水,“嗯,现在先不管那么多了,我先吃了这两块再说吧……”嘴里说着,便抓起一块直往嘴里送,片刻,我又突地拿下来,望了一眼糕点,又望着秋裳,“哎,秋裳,你好象中午也没吃……”不说还好,一说我顿时觉得秋裳也似乎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心里一通透,乐了,脸上挂了笑,一付讨好的神情,“就知道中午你也没吃,现在,只剩下两块了,我们一人一块吧……”听我如此说,秋裳一怔,脸不由一丝动容,立马轻轻推挡着我的手,“不,娘娘,你吃吧!你不顶饿,我能撑住,习惯了……”我一听,眼一重,蓦地把糕点塞到她手里,“今儿个没有什么主子奴婢,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若不吃,待会我吃完了便要抢你的……”“扑噗,”一声,秋裳却笑了,两眼晶莹闪亮,望了手中的糕点,眼中一抹湿润,望着我,重重点点头。
“娘娘,你说,今儿个皇上在气什么?”稍息,秋裳一边嚼着糕点一边轻轻问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反正我没做错事……”我无谓地答道。“我琢磨着,昨儿个我们到‘水韵苑’皇上并没有生气,今早起床也是好好的,怎就到了中午就变了脸呢?一上午你没惹事,皇上也是未挪动半步,朝中又无急事禀奏,娘娘,你说,该不会是我们今儿早上悄悄话……”“咳,”一声硬呃,吃到嘴里的糕点顿时卡在了嗓子眼,我不由一阵气窒,低首狂咳起来。秋裳一惊,赶紧给我捶着后背顺着气,片刻,我猛吸了一口气,憋红着脸疑惑道,“不会吧?他又不是神耳朵,我们说得那么小声……”“难说,你不知道皇上从小习武,心思缜密,六识敏锐,耳聪目明……”“停停停,”我赶紧厉声止住了秋裳,“秋裳,我们别在自己吓自己了好不好?先想想晚上饿的时候怎么弄到吃的再说吧……我怎么觉得越吃越饿了……”我狠狠地说着,再不敢看秋裳,转过身,脸顿时一苦,心扑愣愣恐慌的不行,六识敏锐,耳聪目明,若真象秋裳说得那样,以他的无赖性子,那我岂不死定了……
高大的湖石,一抹桀骜疲赖,龙珏抱着双臂,懒散地斜倚在粗砾的湖石上,两眼灼灼,望着女子,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愉悦!待那一句句透着忧心恐慌的对白传进心里,他嘴一咧,再止不住地笑了。她心思纯白清透,似乎只需一眼,他便已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哼,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总有一天,他定会狠狠吃了她……
第九十一章 旧识
“呯,”一声瓦罐坠地碎裂的脆响声突地在耳边响起,“啪啪啪……”又是三声狠厉地手掴在脸上的啪击声钻进耳朵,低低的咒骂恶毒凶狠,“狗奴才,没用的东西,找死……”紧接着一丝深深压抑的痛苦呜咽伴随着拳打脚踢的狠厉又清晰无比地传将过来。我和秋裳心一惊,互看了一眼,再不迟疑,急步寻声朝那暴打处走去。不用想,也知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这在后宫也司空见惯屡见不鲜,但这毕竟是皇上静养的‘拙政园’。如今,园中嫔妃都似收敛了性子,变得小心奕奕,谨慎无比,鞭打残谑的事已几乎不再发生。可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还有人在皇上眼皮底下如此明目张胆地残暴行凶……
绕过几块突兀高大狰狞的湖石,前方一条碎石铺就的蜿蜒小路,透过湖石斑驳的孔隙,我看到一个瘦弱单薄的小宫女正抱头痛苦倦缩斜靠在一块幽黑高大湖石上。旁边,一双黑底青面的劲靴正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踹在她的身上,仿佛脚下着力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肮脏污秽令人厌恶唾弃的老狗。一个青衣小公公,矮小却凶残,低低不堪入耳的咒骂,手脚并用的残暴,都显示着他此时的疯狂暴戾!旁边脚下,一个碎裂的青瓷瓦罐,一摊色香味俱全的芙蓉排骨汤,即便如此,也不该这般毫无人性!这种暴谑,近乎于病态,丝丝狠厉夹杂着点点兴奋畅快,那种几近疯狂扭曲的变态人格,带着某种的恣意发泄,让人可憎又恐怖!脚下的小宫女,早已昏劂,一头的青丝散乱遮住了容颜,泛白的粗布青衫早已破裂,那是最卑微最下等的宫女身份,毫无尊严毫无反抗的龌龊命运。此时,只是本能地抱住头,倦缩着不能再倦缩的瘦小身子,破布般的躯体似乎早已麻木,一动不动,连一丝本能的躲闪都没有了。或者,这样的惩罚和凌辱早已习惯,习惯到不算聪明但很管用地护着要害头颅死死地压抑不发出一声,她定是明白的,若是她有丝毫的反抗响动,那落在身上的恐怕不只是脚了……
虽然也明白,皇宫黑暗,步步惊心。嫔妃之间,内侍之间,宫女之间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互相残害也是屡见不鲜常有的事。哪个后宫没有几个屈死的冤魂?哪块红墙砖瓦上没有滴血的残泪?再尊贵的生命一旦进入阴晦冷酷无情的后宫也会变得卑微弱小,更何况是这些最低贱最下等的宫女?一个不慎,轻则被暴打一顿,重则断手断脚,逐出宫门,更有甚者被活活无声无息致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怜惜,生命之于价值,本就不如主子的一罐滚热的煲汤来得重要……一丝痛苦嘤咛,一个本能的颤动,小宫女脸上散乱的青丝轻轻滑落,露出了本来清秀如今却无比苍白憔悴的容颜,干裂枯槁的唇角一缕殷红的血丝,小巧的琼鼻使劲地皱着,眉心更是拧成了疙瘩,那痛苦死死紧闭的眼眸,该是蕴藏了怎样的痛苦纠葛……一个心跳,不由自主,我极目仔细望去,那苍白轮廓……竟是如此熟悉……电闪雷鸣,我脑中一个惊乍,往事蓦地掠上心头,啊,竟是她……
“啊,快住手……”再无法忍受,我一声惊呼,展开身形,浮光掠影,倏地一下子掠过湖石窜了过去。“嘣……”地一声,愤怒到极点,青衣小公公矮小厌恶的身子已被重重毫不留情地击倒在坚硬的湖石上,他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扑愣了几下竟未能站起来。我不管不顾一把抱住气息奄奄的小宫女,她冰冷孱弱的身子单薄轻若无物,脖颈,手腕若隐若现一条条狰狞可怖的淤青伤痕,延伸到袖管肩胛,扭曲结痂,触目惊心。不敢再细看,惊恐万状,轻轻拭着她的鼻息,一丝活气,已如游丝,轻轻温柔地拂去她脸上凌乱的发丝,一张苍白无血清丽透明的脸竟比我想象得还要枯槁死气,想着她曾经的坚强勇敢一如压不垮的韧草,我眼蓦地温热,轻轻在耳边呼唤,“小苗,快醒醒……”
真的不敢再碰她,就象脆弱的一触即碎的白瓷娃娃,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血色,脸色透明,气若游丝。我静静抱膝坐在秋裳的床上,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守护着她。不堪忍受,无法想象,她的身上竟似无一块好皮。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腕也就罢了,当我把她抱回‘风雅居’,急急掀开她的袖袍衣裙察看她的伤势时,触目惊心的疤痕,让我的心一下子纠结了。赤红的双眼,粗重喷薄的鼻息根本无法代替此时心中窜起的滔天怒气,黏稠的空气,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我两手如粗死死掐在手心中,身硬如石,眼中喷薄的怒气让秋裳也止不住浑身发冷。秋裳急忙盖住小苗的躯体,却怎能掩得住那透明肌肤上一条条一片片惊心可怖的狰狞痕迹?
大的小的,新的旧的,横的竖的,红的黑的,凹下的凸起的,片片疤痕如一条条丑陋扭曲的虫子交织纠缠深深烙在透明肌肤中,似一片妖艳可怖的罂粟花,显明而又荼毒地存在着。鞭伤,刀伤,烙伤,锥伤,钝伤,扎伤,早分不清那到底该是怎样的刑罚才能留下的恐怖痕迹……她还不过是个孩子,老天再不公,怎能如此忍心看着她被无辜毫无人性地摧残?天下还有如此变态歹毒丧心病狂的人吗?望着那碎损的衣裙,暗红的斑斑血迹干透浸染,我心神俱裂,颤颤抖抖的手,怎也不敢再触碰上那还能算是躯体的身子!许久,我凝神静气,再次抬手掀开宽大陈旧的裙摆,秋裳再忍不住一下子捂住了嘴,泪水晶莹,心有余悸,更让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冰冷。“秋裳,打盆热水来……”我低声无力地唤道。秋裳点点头,倏地转过身奔向了外间。我望着那透明苍白似雪一般的清丽容颜,心中一抹坚定,“小苗,今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腿上的伤更重,结了疤,一大片,因无药物及时地救治,流出的浓血厚厚地积压形成了紫黑的痂。我轻轻温柔地用绢布沾着热水慢慢擦拭。“娘娘,我来吧……”一旁,秋裳闪着眼泪几欲夺过我手中的绢布。“秋裳……”我一声呼唤,抬起脸,眼神坚决晶亮,“我不知道她身上这些伤疤是如何落下的?也不想知道她又是怎样苦苦忍受这一切的?我只知道,今后我绝不会再让人碰她的身子,绝不会让她再受半点的伤害……”“娘娘,我相信你……”秋裳重重地点着头,话一落,泪便又忍不住落下来。转脸望着那擦拭干净的殷红伤疤翻卷的皮肉,似有一缕血已涔涔流出,我心一个急促,再忍无可忍,“秋裳,我们真的不能去请太医吗?”我低吼着,望着秋裳道。“娘娘,不能!在宫中,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是没有资格请太医的……”秋裳无比肯定地回答了我的话,我心一紧,这样的伤再不诊治怕是要……“娘娘,小苗一定会撑过去的,这样的伤……不怕……”秋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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