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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文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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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冰凉,脸色苍白。
我都明白。刘相在朝中盘踞二十多年,枝繁叶茂,下面门生无数,已渐渐成倾轧之态。皇上初登大宝,必然要制衡刘家势力,而我爹,这个刘相昔日的门生,无疑是打压他的最好人选。
无论我怎样挣扎反抗,都是无用的。当我明白之后,便不再做无畏的努力。我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入宫为妃,在宫人的监视下连续一月不断地服下宫中送来的禁汤。此后,我将每年按时服用,以保不行男道。
我顺利地和那些女子双儿一起选入皇宫,又顺利地被皇上钦点为贵妃。
新婚之夜,我蒙着喜帕坐在龙床前,忽然眼前一亮,一个神采飞扬的俊容出现在眼前。
“朕一直在想,亲手揭开你的盖头是何等模样。”
他的笑容是那么明亮,眼神是那么有神,里面满满盛溢的都是梦想成真的狂喜。
他喜欢我。
我如此轻易地便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他对我的情感,而这,将是我在这深宫重重的后宫中,唯一的筹码。番外蒋后(中)
番外蒋后(中)
再次见到昔日的恋人,她已是我必须争宠和打压的对象。
真是好笑。
我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后,按照贵妃的礼节向她行礼。
两年的深宫生活将她改变很多,她的脸上不再有哪种天真乖巧的笑容,看着我的眼神也不再明媚闪亮。
她嘴上带着客套与虚伪的笑容,拉着我的手说以后我们都是‘好姐妹’,要一起好好服侍皇上,还要我早日为皇上生下皇子,为皇室开枝散叶。
我感到一阵心寒。她不再是我的柔儿了,可是我却不忍像对待别人一样对待她。
自从我入宫之后,她便失宠了。不,不仅仅是她。整个后宫之中,皇上只独宠我。
“风儿,你知道吗?六年前朕第一次看到你,便忘不了你。若不是朕把玉柔娶进宫来,只怕你们早已成亲了吧?那样的话朕就无法得到你了。”一次酒醉之后,皇上口吐真言,不小心透露了当年的阴谋。
我一阵晕眩。原来,一切都早已在那一年的秋天被注定了。
我恨,我怨,都再也无济于事。
第二天醒来,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仍然做我的贵妃。对于柔儿,我除了曾经的情义,还莫名的怀了一丝愧疚。可是这一切,却很快就被后宫的冰冷和无情打破了。
我有孕了。在入宫的第二年,我有了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我慌张,恐惧。我从没想过我会有孩子,因为从小我就和柔儿约定将来要做男子,对于生儿育女,我是如此陌生和不安。
皇上更加宠溺我,无论我怎样劝他雨露均沾,他却不肯去别的后宫一步。
柔儿看我的眼神更加寒冷了,这让我很无奈。无论父亲怎样逼我,我总是不愿与她为敌,小心翼翼地和她保持着平和的关系。直到那一天,西宫的谨贵人亲手给我熬制了一碗安胎养身的汤药。
我放心的喝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凭她的身份和胆量,还做不出对我不利的事情。可是我错了,我小看了这后宫的风雨,小看了女人因爱生恨,因妒而怨的力量。
半夜我腹痛如绞,在床上翻滚呻吟。
“风儿?风儿你怎么了?”
皇上惊慌失措的抱住我,看着蜿蜒的血迹沿着我雪白的大腿汩汩流下,很快染红了满床满榻。
“御医!快传御医!”
剧痛之中,我透过迷蒙的双眼看见皇上苍白的脸和因为过度担忧而狰狞起来的神情。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那般软弱,那般惶遽。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断地痛吟:“我要死了……皇上,我好痛……我要死了……”
“不会不会!风儿你不会有事的!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用强自镇定的眼神安慰我。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为了这个男人,也许,痛也值得。
孩子终于没有保住。五个月的胎儿,一个已经成形了的,会动了的男孩子,就这样生生的从我的腹中流掉了。
这件事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皇上暴怒,严令彻查此时。事情最后落到西宫的谨贵人头上,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而谨贵人的娘家也在此次事件中覆灭了。可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冰凉地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之久,元气大伤,太医说以后很难再有孕了。
皇上脸色难看得紧。
我心里发颤。如果以后没有子嗣,我在这后宫之中如何立足?虽然皇上仍然对我疼爱的很,但我知道,男人的情爱是靠不住的,我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再度站起来,还要在这后宫站得稳稳的。
我变了,在这如同坟冢一般孤寂阴森的后宫中变得更加狠情冷硬。从此,我靠着皇上对我的宠爱,在这后宫中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和地位。而皇后,我也学会了用虚伪的柔情和假意的温柔安抚她,笼络她。
我的孩子,怎样失去的,我要怎样的讨回来。即使那个人是柔儿,我也不能手软。因为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我的柔儿和我自己,都早已死去了。
我渐渐凌驾于皇后之上,成为这个后宫中真正实权最重的双儿。两年之后,经过悉心调养和已经升为太师的父亲从民间寻来的秘方,我再次成功的有孕了。
皇上大喜,这次更加小心翼翼,在周围为我安排了众多信任的心腹,无时无刻不警戒着那些看不见的双手。
为了顺利生产,我在三个月的时候就避到了皇家别宫,在风景秀丽的华清宫待产。可是大概是因为上次落胎留下的病根,这个孩子好似要把那个为曾谋面的兄长的份一起加上似的,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有时我想,也许这个孩子恨我,也许他知道我不是真心想要他,我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择手段的得到了他。
为了安胎,我在华清宫的龙床上躺了整整半年之久。可即使这样,我仍是监控着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并让父亲和手下作出了一系列的防御措施。
大概因为怀孕期间耗费了大量精力和元气,孩子还是早产了二十多天。我在床上挣扎了三天三夜,几乎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那一刻,我真的有一刹那在心里怨恨这个孩子。
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娘娘,用力!您用点力!”
接生妇和宫人的唤声在我耳边不断响起,我痛得浑身痉挛,脑中一片嗡鸣。我只有一个念头:给我一个皇子!我要一个皇子!
我从没想过做母父,可是为了在这后宫中生存,为了我的身份地位,为了蒋家的尊崇,我必须把他生下来。太医说,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所以,他必须是个儿子!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生下的他。我只知道自己筋疲力尽,在阎罗王的鬼门关转了好大一圈才回来。
当奶娘抱着襁裹中的皇子给我看时,我竟然没有新作母父的欣喜与感动。我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几乎要了我命的孩子一眼,确定他是个男孩,一个皇子。
我终于安下心来。
只要有了这个孩子,我在后宫的地位,将固若金汤。
可是我仍然小瞧了刘家的势力。在我抱着皇子返回皇宫后不久,皇上还来不及为这个新生的孩子举行百日大典,就在太后和刘家的施压下,册立了柔儿的皇长子迦罗真明为太子。而刘丞相的义子,边关将领赫战连,因为军功卓越,回京接受皇上赏赐,封为上将军。
面对刘氏势力的再次抬头,我父亲蒋太师和为了分散刘相大权而被立为左相的皇上心腹楼竞天,都选择了沉默。番外蒋后(下)
番外蒋后(下)
皇上仍然宠爱我,自我入宫后已经整整两年未曾再踏进皇后的寝宫。但朝堂上的矛盾越发激烈,婉转而深厚的影响着后宫。终于因为刘相和赫战连的势力,皇上不得不妥协,再次踏入那冰凉已久的陌生宫殿——凤栖宫。
皇上和皇后的和好,给朝廷带来了一个新的局面。而落入下方的蒋氏一族,也必然影响到我在后宫的地位。为此,我不得不把刚满周岁的儿子送到皇太后的身边,让他和太子一起接受太后的抚养。
“子风哥哥。”
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我看着那娇小动人的美人唇边绽放的笑容,知道她现在是如何的春风得意。
“子风哥哥,皇上最近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没去看过你呢。”
“嗯。”我淡淡一笑。无论与玉柔处在何等剑拔弩张的境地,无论她曾经天真纯洁的双眸蒙上怎样功利的色彩,我却总是硬不起心肠,似乎在我面前的,仍是那个爱恋多年的轻声耳语,笑意连连的柔儿。
“子风哥哥,你真把皇上放在心上了么?”刘皇后看着我清淡的笑容,忽然轻轻的问。
我仍是淡淡的:“皇上是我的夫君,是大齐国的天,不仅是我,这天下臣民,谁不把陛下放在心上呢。”
皇后怔愣了一瞬,突然轻笑道:“以前从未想过,我会有和子风哥哥同侍一夫的一天。”
话语里浅浅的寂寞和无尽的悲哀,让我们沉默。
“柔儿……”我忍不住轻唤一声,却还是住了嘴。
皇上不会放过刘家的,尊崇越高,跌得越深。
我终于还是没有提醒她。因为我们的命,早已不是我们自己做主。
柔儿因为我这一声轻唤,眼里忽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虽然只有一刹那,但那光芒却足以照亮我的心。
心中一颤,避开了她的目光,无视她渐渐暗淡下去的神色。
过去已经过去,我们都再也无法回头。
终于,朝堂中的斗争尘埃落定。刘家大势已去,赫战连也远走边关。三年的忍辱负重和精心筹划获得了回报,我却无法开心。
“贵妃娘娘,皇后要见您。”
我来到那座华丽的凤栖宫,寝宫内空无一人。从未闻过的淡淡清香环绕在身边,我忽然身子一软,歪倒在凤榻上。
柔儿穿着当年我最喜欢的素梨衫,发上别着我当年送她的紫金簪,脂粉未施,轻装素裹,干干净净的走进来。
来到榻边,她的手缓缓抚上我的额,我的颊,我的颈,我的胸……
“子风哥哥,这些年来,柔儿好想你呢……”
她轻轻的笑,眼里蕴着盈盈的光波。
“皇上很快就会下旨,我马上就不是皇后了。”
我轻轻一颤。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到了。
她感觉到我的颤抖,轻轻依偎在我身边,“子风哥哥,别担心,柔儿已经长大了。柔儿不会怕,什么也不会怕了。”她摸摸我的脸,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襟,温柔地笑道:“子风哥哥,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也本来也是你的。可是他抢走了你,也不放过我。子风哥哥,柔儿已经不是皇后了,现在,让柔儿做一次子风哥哥的女人吧。”
我大惊,不敢致信地望着她。
柔儿轻轻的,愉悦的,像小时候做了得意的事那般,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道:“你服的禁药,我让人偷偷换了。呵呵……子风哥哥,你现在是个男人了,抱我吧……”
我忽然感觉浑身燥热。那淡淡的清香和柔儿的抚摸,唤起了我久违的男性感觉。我口干舌燥地望着她,在欲望和理智间挣扎。
柔儿推倒了香炉,褪下了自己的衣衫。那洁白的,夺目的胴体就这样展现在我面前。
我的柔儿。我守护爱恋了十六年的柔儿,就这样再次在我的面前出现。
理智的高墙终于在我面前倒塌了。恍惚的激情中,我似乎看见炎儿稚嫩苍白的童颜在面前一闪而过。可是我都顾不得了。
我和柔儿赤裸裸的纠缠在一起,抵死缠绵。柔儿的手紧紧攀着我的肩背,那么用力,又那么悲哀,好似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无法抓住。
我们曾经的幸福,我们曾经的爱恋,都如同这悲哀的绝望一般,昙花一现,逝而不回。
最终,刘家被抄,皇后被打入冷宫。而真明,在朝臣和太后的保举中,保住了太子之位。只是炎儿,太后却始终不肯放回我身边抚养。
我不知道那一夜的事情有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皇上是否知晓,只是不久之后,我听说凤栖宫伺候的奴才们全部换人了。
八个月后,柔儿在冷宫中难产而亡,留下一个娇小孱弱的女婴,即皇上唯一的公主,德馨。
我苦笑。柔儿,你最终还是算计了我。疑惑的种子一旦落下,就不会停止生长。无论德馨是谁的孩子,我都不可能不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而有她在,我又怎能对你另外一个孩子无情?何况,我终究是亏欠了你……
“父后?父后?”
轻轻的呼唤唤回我的神志。我望着面前这个清雅俊秀的少年。明明有着十八岁的面容,却又有着三十岁的沉稳。为了炎儿,他来我这里婉转的求过三次。
这个孩子,对炎儿究竟抱着何种情感呢?我用了十几年,才最终从当初的恨怨和无奈中解脱出来,而他呢?他的眼里没有爱意,只有坚定,无尽的坚定……
炎儿一直在太后那里抚养。为了不让太后起疑,我不得不对这个儿子一直若即若离,甚至为了分薄赫战连的势力,在他还未满十四岁的时候亲自将他送上战场。
我知道我对这个儿子无情,可是为了保全他,保全蒋家,保全我自己,我没有办法。
楼清羽,无论如何,你是炎儿看上的第一个人。不论你对他抱着怎样的情感,我都要赌赌看。我不能给炎儿的,希望你能弥补。
干涸的沙漠,也有出现绿洲的一天。
去战场吧。楼清羽,让我看看你帮助炎儿的决心!让我看看,你能在他身边,站多久!战场34
清晨府里最早的一声鸡鸣传来,在床上沉睡的迦罗炎夜慢慢醒来,迷茫地眨了眨眼,知道已经天亮了,该起床练兵了。可是不知为何,身上乏的厉害。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又想揉揉自己的腿,但只轻轻一抬,便觉得那地方动起来十分困难,并且股间的秘处还有些些的疼痛,从那个入口一直蔓延至身体内处。
熟悉的痛感让迦罗炎夜想起昨晚的事,他一跃翻身坐起,却觉身体僵硬得厉害。
如果说刚才初醒时他还在怀疑自己昨夜与楼清羽的几番云雨是在做梦,那此时看见床上狼狈的痕迹,却毫不疑问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迦罗炎夜找到自己的衣衫,发现身上已经清理干净,后穴的微湿说明已经上过药。他摇摇晃晃的起身穿好衣物,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后院里,那人正和沈秀清站在马棚前说话。初升的太阳薄薄一层金晕笼罩在他身上,伴着清雅温文的笑容,感觉与边境的荒野和冰凉格格不入。
“殿下。”沈秀清看见他连忙行礼,道:“属下正和王、呃……正和楼副将讨论边关的战况。陈将军刚才让属下转告,他先回大营去了。您今天也回去吗?”
“回去。”迦罗炎夜瞥了楼清羽一眼,淡淡的道。
沈秀清识趣地道:“属下这就去通知他们。”说着退下了。
迦罗炎夜看着楼清羽给狮子骢喂马,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楼清羽想了想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迦罗炎夜提高声音。
楼清羽道:“我是很想来帮你,可我没想到皇上会真的派我来?”
“父皇派你来的?”
“……也许是皇后也说不定。”楼清羽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请父亲和皇后帮你解除边关的绊脚石,并未想到皇上会让我随军。”
迦罗炎夜微微一愣:“你在京城帮我奔走了?”
“我也并非全是为了你……”楼清羽有些窘迫地转过头,“边关这么多百姓在等着返回家园,将士们也在期待早日打完胜仗。拖得一日,苦的还是老百姓。”
迦罗炎夜没有说话。
楼清羽忽然想到:“你刚才说要回大营?”
“嗯。”
楼清羽皱眉。驻扎在卢州城外的大营就在两里之外,沿着峡谷向前不到百里,就是被西岚人占据的兰朔。现在卢州城里挤满了从兰朔逃难而来的百姓,幸亏有迦罗炎夜的大军压镇,不然百姓更加惶恐。
楼清羽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打算近日突袭兰朔?”
迦罗炎夜吃了一惊,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沉声道:“谁说的。”
楼清羽道:“没有人说,只是我的猜测。昨晚在席上听说你打算在七日内攻打兰朔,怕是掩人耳目的吧。”
迦罗炎夜眯着眼,双眸锐利如剑,直直盯着楼清羽。
楼清羽叹口气,道:“你不要怀疑。你安排的这么周密,身边亲信不会出卖你。”
迦罗炎夜也知道陈竟等人决不会背叛他,沉默片刻,道:“快的话,今夜行动。”
楼清羽微微一惊,脱口道:“这么③üww。сōm快?早知道昨夜不该碰你。”
“闭嘴!你胡说什么!?”迦罗炎夜脸色立刻涨红,额上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呵呵……这里又没别人。”楼清羽干笑两声。
迦罗炎夜怒瞪着他。昨夜要不是多喝了两杯,他也不会晕晕乎乎的忘记今晚的大事,就那样被他拐上床了。
楼清羽也心中懊悔。可是你说一对两个多月未见的夫妻见面的第一夜能干什么?小别胜新婚,除了上床,楼清羽还真想不出别的。直到今天早上遇见沈秀清,从他的话里闲谈透露出的信息才突然猜测到迦罗炎夜可能的打算。
“你放心,本王还没那么不中用。”迦罗炎夜粗声道。虽然下体的隐隐钝痛还在提醒他昨夜的孟浪,但从小到大什么伤没受过的他根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楼清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肃颜道:“你怀疑营中有奸细?!”
迦罗炎夜顿了顿,道:“慎重一点总是好。”说着转头向院外走去,“去吃早饭吧。”
楼清羽几步跟上去,道:“我和你一起去军营。”
“不许!”迦罗炎夜几乎是下意识的道。
“我要去。”
“我说了不许!”
楼清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迦罗炎夜在他身后低喝:“我说了你不许去,听到没有!?”
楼清羽回头微微一笑,微薄的唇噙着清浅的笑,淡然道:“听到了,大将军。”
那笑容当真赏心悦目。可惜迦罗炎夜半疑半信,没工夫欣赏。
用过早膳收拾停当,迦罗炎夜一直没有看见楼清羽的身影,心里还在疑惑,待他骑着狮子骢来到城门前,看见楼清羽一身戎装,带着一队押粮的兵马,淡然自若地坐在北苑良驹的马背上。看见他,只淡淡地道:“走吧。”说完纵马先行,把一脸铁青的二皇子甩在身后。战后35
当天夜里,迦罗炎夜的铁骑精兵对兰朔发动了凌厉的突袭。兰朔里的西岚人大概探到大齐的新锐粮草昨日刚刚送到,也正准备养精蓄锐对卢州突袭,谁知却被抢先一步,让迦罗炎夜先下手了。
楼清羽在来边关的路上早已将这里的形势分析透彻,当迦罗炎夜在大营里看见他自己绘制的那张边关地图时,也吃了一惊。
楼清羽没有跟他解释自己是搜集了多少信息才凭着清晰的头脑和精深的绘制功力弄出这份地图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楼清羽多年的空军生涯不是白练的。不过迦罗炎夜的战术非常完美,即使是楼清羽也挑不出太大的疏漏之处。
这场突袭从凌晨四点开始(这个时候是防备最弱的时候)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午后。当战争终于结束时,兰朔已经回到了大齐的版图。
古代战场的残酷和严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楼清羽仍然觉得这种惨烈的战况是极大的视觉和心理冲击。上一世就是因为不想太多面对残忍的战争实况才选择空军,并且他入伍和退伍的时候都是和平年代,除了演习,这种真刀真枪的厮杀不曾真正面对过。
楼清羽在后方大营负责防守,他要上战场的要求被迦罗炎夜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再谨慎地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武功半路出家,确实不到火候,若上战场近身搏斗保命有余却不足以杀敌,自己又不会内力什么的,说不定上去只是添乱。再说迦罗炎夜每一步都仔细紧密地安排好了,自己莫名插进去只怕会打乱他的部署,于是思来想去,便留在军营后方和两名副将一起负责防守。
张弓,搭箭。
一箭射穿敌人的脖颈,看着鲜血喷薄而出,敌人颓然从马上跌落。楼清羽面无表情,心里却微微动荡。
第三十三个。
这已经是他今夜杀死的第三十三个人。
他妈的!难怪警察开枪后都要接受心理辅导。不管死没死人,这种心理压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楼清羽上辈子不是没动过狠,可是杀人,却是第一次。他必须承认,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作为一个在和平年代出生,在平等自由的环境中长大的人,这种视人如草芥的行为让他不耻。可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生命在手下的流失不可避免。空军中的第一堂心理辅导课,就是培养面对死亡的心理素质。
楼清羽漠然地再次张弓,搭箭,瞄准目标,射中。
他的剑法还不到家,但箭法却十分精进,感谢他上辈子还有做狙击手的潜力。这种远距离射杀,可以让他少一些恶心和厌恶的感觉。
抬头看看渐渐升起的太阳,楼清羽望着远方已经厮杀入城的大部队,忽然想到迦罗炎夜。那样强悍的人,现在一定双手鲜血无数,不知道当战争结束后,他会不会厌倦的时候。
兰朔最终攻下了。楼清羽进城的时候,道路两旁倒满了敌人和大齐士兵的尸体,后勤部队正在收拾残局,将双方尸体分别堆积,大概要在明日火化吧。
来到兰朔城的太守府衙,沈秀清正在为迦罗炎夜抱扎伤口。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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