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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文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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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小世子了吗?”

“嗯嗯,看到了,都看到了。哈哈哈……咯!”

“小世子什麽模样?长得、长得好不好?”

刘七酒劲上来,醉得歪在床上,刘大嫂出去给他熬解酒汤了。言非离听他提起小世子,再也按耐不住,不住地打听。可惜刘七醉得有些糊涂了,今日王府赏他喝的龙涎,那是北堂傲那样功力深厚的人都顶不住的烈酒。

言非离见他歪在床头,双眼耷拉著,满脸通红,上去推推他。刘七晃晃脑袋,问道:“你刚才说什麽?”

言非离又问了一遍,语气急切。刘七“哦!”了一声,想想道:“很好。很好。”

“什麽很好?”

“小世子,小世子很好!”

“他长得很好?多高了?什麽模样?”

“小世子赏的酒……很好!”刘七又打了个酒咯。

“是他赏你的酒?他年纪那麽小,怎麽会赏你酒?唉,刘七,你给我醒醒!”

言非离使劲拍拍刘七,刘大嫂进来,给他灌了一碗解酒汤,骂道:“这个死鬼,王府赏的酒再好也不能喝得这麽醉啊!几辈子没见过酒似的,看我今天还管你。”

“大嫂,你不用管他,这里有我呢。”

刘大嫂性子直爽,当下道:“兄弟,你不用理他,让他醉死了好。今天放他一人在这里睡,我去和丫头睡。”说著,和言非离一起把他搬到床上,自己去找女儿。

言非离犹自不死心,把刘七又叫了起来。明天他清醒了,自己也许反问不出什麽了,现在醉著倒是个好机会。

“刘七,你跟我讲讲,今天在王府到底怎麽样?”

刘七刚才喝了解酒汤,脑子好了点,又兴奋过度,当下抓住言非离,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王府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王爷是气度非凡,俊美逼人。

小世子是乃父其子,世家风范。

言非离听他颠三倒四,乱七八糟地讲了一堆,十句话有九句离不开马行,努力从其中抽丝剥茧,希望打探出一些想要知道的情况。可是刘七也只是远远地看了小世子一眼,含含糊糊地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小世子小小年纪,很有气派,乃家风范!哈哈哈、咯!……乃家风范!”

到是北堂王把他叫过去说了几句话,还赏赐了一些东西,因此道:“这个北堂王,真的、真的很俊啊,比女人还漂亮。哈哈哈、咯!……年纪轻轻,这麽大的本事,真看不出来。咯!……你说他们这样的人怎麽生的?咱们老百姓家里,就是养不出来!哈哈哈、咯!……虽然说话冷冷清清的,不过态度倒是很随和。咯!……难怪你当初要跟他走。这样天仙一般的人,就是让人想要服侍,哈哈哈、咯!……”

接著又开始说马场,说他们的马,说王爷的墨雪,说他们今後的生意。言非离陪著他一直折腾到三更半夜,才终於让他睡下。

第二天早上,刘七昏沈沈地醒来,迷迷瞪瞪见刘大嫂进来,问道:“什麽时辰了?”

刘大嫂帮他穿衣,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正午了。”

“什麽!?”刘七一惊,酒劲全没了,‘腾’地一声,窜起来就往外跑。

言非离正坐在院子里和刘雅说话,见他鞋子都没穿地跑出来,笑道:“阿七,你干什麽这麽急?”

“我能不急吗?北堂王说了,今天要带著小世子来咱们马场看马!”刘七大吼。

“什麽!?”这次跳起来的是言非离。“你怎麽不早说!”

“我昨儿不是喝醉了嘛。”刘七捂著脑袋,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

言非离稳住气,问道:“他们什麽时候来?”

“说是一早就过来,这会儿都午时了,这可怎麽办?”

“什麽午时了,太阳才刚出来!”

“啊?”刘七抬头看看太阳,这才明白是被自己的婆娘骗了,虚惊一场。

刘七匆匆换好衣服,和言非离赶到马场,将事情安排下去。没一会儿,北堂王府果然来人,说再过半个时辰,王爷就要带著世子到了,来这里看看他们那日圈住的野马马王,如果兴致好,还会翻过山去打野猎。

“阿七,王爷他们来了,我还是避开的好,你千万不要提起我。”

刘七点点头。

言非离一人纵马返回宅子,刚行到半路,却见前面尘土飞扬,马蹄阵阵,大紫色的王旗伴著车!辘的滚动声,有秩序地快速行来。

言非离心中一惊,连忙看看四周,却无处可避,只好下马站在路旁树下,转过身子躲在马後,只露个背影,等著北堂傲的车队经过。

71

绣著银龙的北堂王旗远远飘著,整体的马蹄声渐渐近了,高贵气派的六乘马车在两旁侍卫的护卫下,显得醒目而张扬。

言非离背著身子,随著队伍的靠近,心跳如鼓。

“父王,我们什麽时候到马场啊?”

“还有一会儿。”北堂傲斜卧在马车的长榻上,微笑地道。

“父王,那匹马王什麽样子?会比您的墨雪还厉害吗?”

“父王也没见过。大概还是墨雪厉害些。”

“我想也是。”北堂曜日过去趴在他身上,“父王,待会儿我们去打猎好不好?”

“你太小了,会从马背上掉下来。”北堂傲逗弄他。

“谁说的。”北堂曜日皱皱小眉头,“我很厉害的,父王教我的明月神功第一层口诀我都背下来了。”

“那有什麽用?等你练成了才算厉害。”

“哼!”北堂曜日嘟嘟小嘴,冷下脸,从父王身上下来坐到一旁。他年纪不到四岁,性情渐渐显露,头脑聪颖,过目不忘,比北堂傲当年还早了一岁修练神功。

北堂傲刚才故意说话激他,此时见他颇当回事的去气恼,也不理他,由他一人坐在边上。

北堂曜日到底是小孩子,被父亲凉了半晌,渐渐无趣,随手推开车窗,掀开帘子向外望去。只见青青草原近在眼前,延绵不绝的碧色一览无遗。

他自小住在中部浮游居,半年前才回到遥京,也未曾出过远门,只在来京的路上看过一些风景。这还是第一次由父王带著出外郊游,因此异常的兴奋。只过了一会儿便把刚才的不悦忘得一干而净了。

“父王你看,有大鹰。快来看,快来看呀!”

北堂傲笑笑,挪过身去,随著他的小手去望,却突然浑身一震,瞥见正要经过的一颗大树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车队一点一点从身後经过。言非离怀著莫名的心情,静静地等待著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但是突然,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从马车上清晰地传了过来,让他心中一悸。

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一种无法克制的期待,和一种无法解释的情感。言非离的理智霎时间不翼而飞。

我想看看。我想看看那个说话的孩子,我想看看他的模样。只要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言非离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去。

一个锦衣玉带的小人儿,正仰著可爱俊秀的小脸兴奋地向著天空指指点点。

只这一眼,让言非离的心脏似被狠狠地重击了一下。然後,在那小人儿身边,出现了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

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止了。言非离无法呼吸,痴痴地凝视著那一大一小,两张肖似的面孔,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措手不及。

车声、马声、风声、鸟声……他都听不见了。

短短相视的一瞬,恍如隔世。

“停车!”北堂傲的声音尖锐而急切,失了往日的清冷和沈稳。

北堂曜日奇怪地看向父王。为什麽突然停车了?然後顺著父王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人站在路旁,正用一种奇异眼神看著自己。

北堂曜日太小了,他看不出这个人的注视里包含了多少复杂深刻的感情,也看不出他与父王之间凄离而澎湃的情感。他只知道,父王让马车停下了,隔著车窗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让他觉得有些亲切的陌生人。

北堂傲紧紧抓著窗棂,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以前种种,扑面而来。

言非离这两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他都了如指掌,虽相隔两地,却近如眼前。但是此时此刻,豁然相对,让他不能自已。

曾经幻想过种种再相会的情景,但绝不是在这样意料之外的地点,在这样突兀的时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终於出现,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非离……”一声近似呢喃地轻唤,霎时击醒了言非离。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恐无措,然後想也未想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父王!?”北堂曜日瞪大双眼,看著父王从车窗一跃而出,轻巧地落在牵系车前的墨雪背上,双腿一夹,千里骏马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72

言非离听见身後隐隐的马蹄声,回头望去,正是那个自己魂牵梦系,当初一意离开的人。不由大惊,更是奋力的催动胯下坐骑。

辽阔的草原上,两个追逐的身影逐渐拉近。

墨雪四蹄如飞,岂是寻常马匹可比。言非离慌不择路,拐进了山谷。

“言非离!”北堂傲突然大喊一声,身形腾空而起,如鹏鸟展翅,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已飘然落在身後,抓住他的手猛一收缰绳。

疾驰的马匹一声嘶鸣,猝然立起,言非离措手不及,被北堂傲扯下马背,一起滚落在地。

言非离一触地面,立刻翻身想要跃起。北堂傲一拉一绊,让他再度在地。迅速回手,却早已被人料中,抓住手腕。

二人在泱泱绿草上纠缠起来。言非离几度挣脱,却都未及起身就被北堂傲制住,一躲一抓,一逃一追,搏出几丈远,直到两人缠在一起猝然从高坡上滚下。

不知滚落了多少圈,好不容易停止,二人都是头昏眼花,还有一身一头的草屑,狼狈之极。

北堂傲紧紧压在言非离身上,让他再也挣不出。

“言非离,”北堂傲恼怒地道:“你跑什麽?”

“我……”言非离哑口无言。

“你跑了三年还不够吗?”

“我、我……你放开我。”

“不放!”北堂傲霸道地收紧双臂:“你居然看见我还想跑?你以为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我、这……不关你的事!”

“什麽!?”北堂傲不可思议地瞪起秀眸,一股怒火腾地冒出,抓住他的双手猛地按在身体两侧。“你竟敢说不关我的事?”说著欺上身去,一口堵住了他的嘴。

“唔……”言非离大惊,又要挣扎,却根本摆不脱他的束缚。

北堂傲紧紧箍著他,灵舌狂妄而霸道地强行伸进了他的嘴里,对他的拒绝和反抗视而不见,不停地勾引著他的欲望,划过每一寸地方。

他的气息瞬间充满言非离整口,淡淡的冷香和熟悉的体温引起一阵目眩的战栗,那种久违的炙热的情感顷刻间将言非离包围。

他的理智让他拒绝,可是他的身体却早已俯首称臣。

言非离对北堂傲不管从情感上还是肉体上,从来就没有任何抵抗力,此时又是思念已久,更加不堪挑逗。不知过了多久,待北堂傲终於满意地放开,他已是浑身瘫软,气喘吁吁。

“非离……”北堂傲唤著他的名字,用自己的唇触著他的。“你的味道还是这麽好。”

言非离喘著气,撇过头去。

北堂傲见状,哼了一声,问道:“你刚才说不关我的事是什麽意思?嗯?”一边说著,修长的手指一边灵巧地钻进他的衣襟,穿过层层衣料的阻隔,抚摸上他的胸肌。

言非离顿时僵硬,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不是你让我离开总舵的麽。”

“我是让你离开总舵,可是没让你离开我。”北堂傲贴在他面上,潋滟的红唇在他侧颊、耳际、脖颈不断轻触,温热的气息暧昧地拂过他敏感的地方,让他轻轻战栗。

“那有什麽不一样?”言非离扭著头,涨红了脸,紧咬著双唇忍受著他的挑逗。而他的手指竟然捻起了自己胸前的凸起,细细的揉捏,让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脯,好似在迎合他一般。

“差别可大了……”北堂傲漫不经心地道。

“门主,你放开我,这光天化日的、光天化日的……”

“光天化日的怎麽了?”北堂傲长眉斜挑,嘴角轻勾,抬起头看著他满脸红晕,紧张尴尬的模样。

光天化日的调戏我!

言非离很想这麽大叫出来。但是可惜,这话他说不出口。

只犹豫了一刹那,北堂傲的手指已轻轻划过他的胸腹,慢慢来到小腹,在他肚脐处打转。

“门主!”言非离屏住呼吸,紧张万分,不知他要做出什麽事来,连忙挣出双手要去推他,却突然浑身一颤,已被他缓缓握住分身。

73

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律动,带来不可抑制的热流,让他迅速地兴奋起来。

“门主!?别、别……”言非离惊得说不出话来。以前欢好,北堂傲只在二人真正交合、情欲最炙之时才会帮自己解决,从不曾、从不曾如此主动挑逗过他。

北堂傲低下头,在他古铜色的脖颈、前胸处轻轻吸吮,引起阵阵的酥痒和战栗。言非离打了个颤,推拒的手变得无力,软弱地抵在他肩上。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东西是被门主握在手里,是被门主抚慰,便不由涨得更大、更硬。

北堂傲突然轻轻一笑。感觉一股灼热的液体喷薄而出,射入他的手心里。

言非离浑身轻颤,激情的痉挛迟迟不消,瘫倒在他怀里。

“这麽快就射了……”北堂傲勾起红唇,在他耳边轻喃:“看起来你这几年真的很乖,我应该好好奖赏你。”

“门主!你、你……”言非离闻言,立刻瞪大双眼。

他不会是想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

不、不行!光天化日,幕天席地,他做不到。

北堂傲在他唇上点了点。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要你。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过下一次……”他的眼神变得深沈幽亮,“我会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说著,突然放开他,慢慢站起身来。

言非离也已听到草地下隐隐传来的马蹄声,连忙整理好衣物,跟著起身。抬头看见北堂傲正悠然地拿著一方锦帕,动作怠缓而优雅地擦拭著手上的白浊,不由脸上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竟然如此不堪挑逗,轻易地便射在他手里,实是羞愧之极。

北堂傲却微微一笑,扬了一扬手中锦帕,欣赏半晌他窘迫的样子,然後,竟把那东西揣进了怀里。

言非离的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直想冲上去抢过那东西毁‘尸’灭迹。

“王爷!”

“父王!”

一排王府的亲位出现在高坡上,最先冲下的年轻武将怀里,身穿月牙色锦衣的小人儿,在离他们还有三丈远时,便按耐不住,一个燕冲天,从马背上跃起,向北堂傲直扑过去。

北堂傲伸出双臂将他接住,却在他撞入怀里时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言非离本来一直看著那个小人儿,但北堂傲那声不引人注意的轻哼还是钻进了他的耳里。向他望去,见他左臂低垂,落在身侧,说不出有何不同,但隐隐觉得有些不自然,不由想起了他在战场上重伤未愈的事。

“父王,您怎麽能丢下日儿?”

北堂傲单手抱著他:“是父王不好。父王看见大鹰,想要给你追来,可惜没有追上。”

“父王也有追不上的东西吗?”北堂曜日怀疑地问。

北堂傲点点头,说道:“父王不是神,自然也有追不到的东西。这便是人力有时及,有时不及。但是对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即使明知得不到,也要努力去争取,决不能轻言放弃。那麽,没有可能得到的东西,有一天你也可能会得到。这就端看你有心是否,明白吗?”说著,有意无意地瞥了言非离一眼。

北堂曜日初时懵懂地看著他,後来露出思考的模样,慢慢地问:“父王是在教日儿做人的道理?”

“不。这不是做人的道理。”北堂傲看著儿子,正色地道:“这是你本就应该明白的事物。就像太阳早上从东边升起,晚上自西边落下。是你应该时刻谨记,融入骨血的东西。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你性情中的一部分!”

北堂曜日点点头,将父王的话牢牢记在心中。也许今日他还不能完全明白,但是随著时间的流逝,心智的成长,总有一天他会完全领悟这番话的含义。那时他会明白,这是父王留给他的自信,留给他的霸气。

言非离在旁听了他这番话,心头一震,好似明了了什麽,不由望向北堂傲。

他踯躅原地,听著北堂傲教导儿子,看著他们父子情深,心下即欣喜,又失落,即期待,又黯然。

74

“父王,这个人是谁?”北堂曜日突然指著言非离,好奇的问。

言非离心里一悸,定定地望向他。

“他是……”北堂傲考虑了一下,“你义父。”

言非离闻言,心里微微一抽。虽然早知道今生不能和这个孩子有任何关系,就是有,也只能以“义父”相称,但仍是不由感觉到心痛。

北堂傲把孩子放下来,带他来到言非离面前:“日儿,叫一声义父。”

北堂曜日看看言非离,乖乖地道:“义父。”

言非离有些感动,很想伸手去抱抱他,却最终忍住了,只是笑道:“离儿长大了。”

“离儿?”北堂曜日有些困惑。

言非离想起刚才北堂傲一直管他叫“日儿”,知道自己当初给他起的小名大概已是不用了。

北堂傲挥手招来後面的侍卫,让他们把马牵过来,抱起曜日上马,对言非离道:“带我们去马场,看看你亲自逮到的马王!”

言非离一惊:他是怎麽知道的?

望向北堂傲,他高深莫测地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当刘七看见言非离带著北堂王和世子来到马场时,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草民参见王爷。”

“起来吧。”

刘七站起身,偷偷向站在北堂傲身边的言非离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却只得到他的苦笑。

北堂曜日第一次到马场来,兴奋得很,坐在北堂傲前面,看著野马群气势磅礴地在草原上飞奔,瞪大了黑亮的眼睛。

“父王,父王,我们让墨雪去和它们比比啊?”

“哦?日儿不怕吗?”

“不怕!”

“那好,父王带你去追他们。”北堂傲豪气兴起,抱紧儿子,一扬马鞭,墨雪四蹄奔起,向马群追去。

言非离见状,连忙策马跟在後面。

他们追完野马,曜日又吵著要去打猎,於是一干人又浩浩荡荡地进了山,打了一堆猎物回来。

到了下午,精力旺盛的小家夥说什麽也不要回家,非要在郊外住下。这倒正合了北堂傲的意,他早已命人将郊外的别院打理好了,本就准备带著曜日在这里住几日。

“义父,你也来,和日儿一起回去吧。”到底是父子亲情,北堂曜日只半天工夫就和言非离混得很熟,对他莫名的亲切,拉著他的衣袖不舍得分开。

言非离又何尝舍得?不由期盼地望向北堂傲。

“非离,你也一起来吧。”北堂傲淡淡地道。

刘七有幸陪了他们一下午,得了北堂王的大批赏赐,心里虽然高兴,可还是有点不放心,趁人不主意时悄悄问言非离:“你要跟他们回去麽?”

言非离望著远处正在清点猎物的北堂傲和曜日父子俩,点了点头。

“没问题吗?你不是已经退出天门了?”刘七担忧地看著他。

言非离安慰地笑笑:“没问题,门主不会为难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我看北堂王对你也不错。”刘七这半天也看出来他们俩的关系好像挺好,北堂王并没有为难言非离。心下又忍不住好奇起小言当初离开的原因。

傍晚时候,言非离随著北堂傲的出游大军一起回了山脚下的别院。那里的仆役早已在大门外守候,将他们迎了进去。

北堂曜日今日用他的小弓射了支野兔,兴奋得不行。北堂傲见状,便把厨子唤来,让他把兔子炖了,做成兔肉羹。

曜日在旁道:“父王,兔肉羹炖好了让他们给府里送去些。”

“送回府做什麽?”

“给辉儿尝尝啊。别忘了让人告诉他,那可是我射的”

“好。日儿还想著弟弟,真是好哥哥。”

“他不是我弟弟。”

“胡说!”北堂傲沈下脸。

曜日吐吐舌,知道说漏嘴,连忙跑到言非离身边。“义父,待会儿尝尝日儿射的兔子肉。”

“好。”言非离不知道他们在说什麽,只要看到日儿他就满足了。

晚上三人用膳,坐在一起感觉分外的和谐。言非离本来有些顾忌,但只要曜日拉拉他的衣袖,他便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了。

饭桌上北堂傲和他没说两句话,就曜日一人兴奋地说个不停。言非离对孩子的思念不能言喻,便一直全神贯注地听著他说话,时不时莞尔地对他笑笑,连吃饭都不太在意。

好不容易吃完饭,北堂曜日一边拉著父王练功,一边又想给义父显摆显摆自己的厉害,别提多忙活了。别院里的一些丫环仆役都感到有些惊异,知道小世子年纪虽小,性子却高傲的很,又天生有些冷淡,很少见他这麽兴奋,这才像个他这年龄的孩子。

“义父,我很喜欢你,你怎麽以前不来看我?”北堂曜日折腾一天,终於累了,洗完澡准备睡觉,躺在被窝里拉著言非离的手问道。

言非离心里一酸:“义父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

“那义父以後不要走,永远陪著日儿。”曜日很少说这种撒娇的话,但是对著言非离却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言非离哽住,不知该如何回答,胸口发痛,眼圈也红了。过了半晌,才轻轻道:“日儿累了,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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