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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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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间,耳边响起帝君飘渺的叹息声:“你母妃是我此生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父子,经年陌生
内殿之中,东宫太子身姿宛如翠竹,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爱睍莼璩
父皇说他深爱母妃。
燕箫嘴角笑容讥嘲,宛如世间最锋锐的刀剑,那样的寒冽之气,仿佛随时都能迎面袭来。
帝君就那么淡淡的看着燕箫,将他的戾气尽收眼底,没有胆颤心惊,有的只会不动声色。
父子俩素来不甚亲厚,再加上帝君当年对燕箫和辰妃那般绝情,也难怪燕箫寒气铮铮了轹。
这样的话,入了耳,便什么都不是。
“父皇这话今后可对母妃诉说言明,爱与不爱,母妃心中自有评断。”
帝君脸色瞬间变了,有些发白趱。
“终究是朕负了你母妃,早知道她会遭此噩耗,朕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继续留在隐宫之中。因我害死了你舅舅,你母妃始终不肯原谅我,再加上朝臣一致谏言重罚牵连之人,燕国当时刚吞并凤国没多少时日,根基不稳,无奈之下,便把你母妃和你一同送往了隐宫,本以为过段时间,再把你们接回来,谁知你母妃态度坚决,如果我不肯为你舅舅翻案,她断然不会离开隐宫。那时候我已经猜测到这一切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朕确实办了冤案,但为君者,就算犯了错,又怎肯轻易坦诚?朕私底下说尽了好话,但你母妃始终不为所动。当时年轻,朕被拂了颜面,难免怒火中烧,以为天下女人何其多,只要朕有心,还怕找不到比她好的女子吗?”帝君说着,自嘲一笑:“确实有比阿筠好的女人,但朕却记不清那些女人的脸……”
内殿一角,垂放着一幅画卷,上面有女子端坐长廊一角,手持一本诗集,皓腕纤秀滑腻,容颜素净,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帝君失神看着画卷,伸出枯瘦的手指,想要触摸画卷上的女子,但目睹女子含笑的眼神时,心被刺痛,蓦然抽出手指来,似被什么东西给烫着了一般。
“母妃死不瞑目。”
燕箫阴森森的声音忽然响起,恨意难消。
简简单单一句话,生生扎在帝君的心里,蔓延出如许显而易见的绝望和颓废。
帝君面如枯槁,忽然转过脸,狠狠的瞪着白玉川,声音凄厉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阿筠也不会死,是这个畜生害死了阿筠。”
眼前这位奸相,害死了他的挚爱,淫乱后宫,对于帝君来说,简直是罪不可恕。
白玉川完全丧失了神智,他蜷缩在那里,因为羞愧,捂着脸,痛苦的失声痛哭起来。
那么多的眼泪,似乎怎么都流不尽一般,从指缝间无尽的漫溢而出,湿了一脸。
“我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芷儿来替我承担?”嘶哑的声音,凄凉回旋。
“你糟蹋了阿筠,活生生把她掐死,多年来,一直对箫儿赶尽杀绝,倘若是我亏待过你,你又怎么忍心如此对待阿筠和箫儿?”帝君声音扭曲,诡异莫名:“不要说谁对谁错,你女儿跟你都不是哪里的好人。白家有女白芷,一直认为自己才华出众,堪称第二个顾红妆。明明知道你好色成性,却帮你遮掩达成私欲。比如说顾红妆,曾经顾红妆险些被你糟蹋,好像背后也有白芷掺和献计,箫儿及时赶到,将顾红妆带走后,又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称病休养,谢绝上朝,又是谁八面玲珑,替你把谎言圆的天衣无缝?”
“如果朕对你们心狠,那是因为先对朕狠的人是你们。”帝君越说越激动,声音尖锐,听者莫不毛骨悚然:“没有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被人糟蹋,你糟蹋的何止是一个,整个后宫都快被你染指尽了。朕不说话,你真以为朕眼睛瞎了吗?耳朵聋了吗?这是朕的后宫,你是谁?一个奸相而已,竟然妄想跟朕平起平坐,把朕的后宫当成你的后宫……白玉川,朕忍了那么多年,纵使杀了你也难解心头之恨。”
“事到如今,我只求一死。”白玉川竟然带着哭腔,他是完全被帝君给击垮了。没有人能够在这么残酷的事实真相面前,还能保持冷静和愤怒。
帝君在刹那间功夫便摧毁了他的意志。
闻言,帝君轻轻的笑道:“死?你放心,朕会让你死的,朕会眼睁睁看着你是怎么死去的。”
白玉川如遭雷击,对于未知命数充满了莫测感,身体开始微不可闻的颤抖着。
燕箫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被刘嬷嬷捂着嘴,蜷缩在床榻底下,目睹了白玉川糟蹋并掐死母妃的全过程;后来的后来,包括他少时中毒,继而身体每况愈下,到最后的三十命数不定,全都是白玉川一手加害的;还有夫子的今天,归根究底,没有白玉川推波助澜的话,他们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个叫白玉川的男人毁了他的一生,又何尝没有毁了楮墨、夫子的一生?
白玉川死不足惜,那父皇呢?
燕箫看着帝君,如此陌生,如果父皇不知情,所以才会容忍白玉川对付加害他,倒也罢了,但如今看来,父皇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只是那么看着他是怎么被人践踏,看着这些年,他是怎么在权欲纷争中挣扎浮沉的。
第一次,他宁肯自己的父皇是一个昏君。
当燕箫看到有人拿着刑具上前时,燕箫知道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拦帝君的复仇之欲,帝君被压抑了太多年,“窝囊”了太多年,这对骄傲无比的帝君来说,完全是奇耻大辱,如果不把这些奇耻大辱全都讨回来的话,他怎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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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凤夙来说,此刻东宫是最安全的地方,尤其是草堂。
如果真有什么不测,至少还有密道可以保身逃命,莫言、小鬼王、廖天机和阿筠悉数留在了那里,只因她要进宫,而进宫则充满了变数。
阿筠原本执意跟随,却被凤夙制止,深宫倘若发生纷争,到时候兵戎相见,倘若误伤了阿筠,又该如何是好?
只不过,还是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凤夙刚离开没多久,小鬼王再次剧毒发作。
小鬼王身体被黑气笼罩,不到片刻,就开始抽搐起来,口中还不时的发出阵阵嘶鸣声,痛苦不堪到了极点。
阿筠目睹这一幕显然有些急了,一时之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廖天机也惊呆了。
莫言这时候已经苏醒过来,还不待想清楚自己怎会在这里,目睹小鬼王现状,连忙上前凑近看了看小鬼王,这一看神智顿时清醒了过来,右手平于腹间,左手手指迅速捏印,置于胸前,呢喃道:“浮华尽逝,万物为我而生,昙花落幕,万物为我所开。”
话落,只见小鬼王身上开始出现一层薄薄的白色光芒。
莫言继续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福生无量天尊……”
伴随着莫言的话语,小鬼王渐渐归于平静,脸色恢复正常,身体也在瞬间停止了抽搐。
廖天机松了一口气,上前查看小鬼王,而阿筠仰脸看着莫言,竟忍不住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莫言察觉到,虽然好奇,但更关心这是哪里。
“这里是……”
“我家。”阿筠摆了摆手,走到一旁椅子前坐下,晃悠着两条小粗腿,一边嗑瓜子,一边伸出胖胖的小手,无声询问莫言要不要来点。
莫言皱眉,盯着那些瓜子看了好一会儿,话语却冷静如斯:“你家是哪里?”
这里隐隐有些不对劲,虽是陋室,但细节处可见奢华,隐有皇家风范。
“东宫。”
两个字,宛如惊雷劈下,莫言惊讶的瞬间,想到了轩辕澈,不由急声道:“我师父呢?”
阿筠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小哥哥怎会如此死脑筋?你师父的模样你也看到了,状若疯癫,面目狰狞无比,发起怒来,只差没有发丝倒竖了。他看起来哪里像是仙道中人,反倒穷凶极恶,宛如魔王再世。这种人你跟着他不是助纣为虐吗?”
莫言薄唇紧抿,宛如一条线,话语艰涩:“师父原来不是这样的,纵使这样,我也不能……背叛师门。”
阿筠甩手,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看着莫言懒得再说,专注的嗑起瓜子来。
莫言问道:“你们把我捉来意欲何为?”
“你是一个好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坑不管不问。”只是,这少年也太愚忠了。
离世,帝君残忍
出了东宫,凤夙没想到在这里竟会有孤魂野鬼在前方游走,好在戾气尽散,不足畏惧。爱睍莼璩
手持佛珠,宝相庄严,那些鬼魂见了莫不纷纷退避三舍。
一路走来,深宫大院,阴气萦绕,煞气入骨,透着如许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来。
宫灯在九曲长廊里,散发出朦胧的光芒,不显柔和,反倒平添几分湿冷。
拐角路口迂回曲折,仿佛走不到尽头一般,前方道路似乎越发晦暗,凤夙干脆拿起一盏垂挂在侧的宫灯提在手里,缓步慢行榛。
那么黑,似乎阴司在瞬间被人凿了一个大洞,有无数黑手伸出,几欲把人活生生的拉入地狱才肯罢休。
空荡荡的长廊里只有她的脚步声,此刻的深宫,宛如一座“空城”,白天行走,都会心生惧意,更何况是晚上了,但凤夙庆幸自己胆子很大,活死人自有活死人的好处,对视觉和听觉异常敏锐,但对恐慌和害怕却无动于衷。
路经拐角,凤夙步伐缓慢,察觉出了异常,眼神戾气尽现,挥动手中佛珠正欲劈向那“炫”时,却得见一角红衣浮现,皱眉之下,立时收手疫。
所幸凤夙收手很快,就在她收手的瞬间,有红衣女鬼缓缓出现在她的面前。
所谓红衣女鬼,妩媚中带着诱人气息,一双美眸蛊惑意味深浓。
此鬼不是三娘,还能是谁?
“姑娘,果真是你。”三娘得见凤夙,激动不已。在凤栖宫时,三娘感觉出了异常,所以才会追踪至此,没想到竟然会看到凤夙。
“情形如何了?”凤夙和三娘并肩,迈步朝凤栖宫走去。
“帝君宛如得了魔怔,他……”三娘似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片刻,方才说道:“姑娘要有心理准备,帝君为了报复白玉川,竟然给白玉川和白芷下药,让父女两人……***交媾。”
凤夙身体一僵,神情不敢置信,又看了看三娘,三娘是不可能骗她的。
帝君真的如此做?
“除了这些,我来找你的时候,帝君竟然阉割了白玉川,自此以后他再也不能为人道。”而且还是当着白芷的面,虽说白芷看不到,但这一幕终究太过残忍了。
凤夙一时没说话,微微抿唇,眼神中有幽暗的阴郁之光快速划过。
她对白玉川没有同情之处,只是白芷即便再有错,受到这种惩罚对一个女子来说,似乎太过残忍了。
只是她又哪里有颜面说教旁人,以前她不也如此吗?
为了算计笼络别人,可以轻易剁掉无辜少女的双手,她又何尝不是心狠手辣?
曾经的她,又有什么权利来指责评价今日的帝君?
“还有一事,我需要事先给姑娘交个底。”
凤夙见三娘神情凝重,语气也沉了沉:“什么事?”
“是有关于绿芜。”
“她……怎么了?”现如今只怕被帝君给处死了吧?
“姑娘,绿芜被帝君给车裂了,在白虎门。”三娘小心翼翼的看着凤夙的神情,果然见她脸色大变,似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步伐僵滞,口中呢喃道:“车裂?”
被车裂的人不是她,为什么她感觉她也被车裂过一般?
“车裂,死的很惨。”
凤夙好半天没有再说话,眉眼中流露出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悲哀来。
“尸体已经拼贴完整,除了她的眼睛。”
凤夙垂眸,光线幽暗,三娘看不清楚凤夙的神情,试探轻唤道:“姑娘……”
凤夙回过神来,又是好半天没说话,只是沉默走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眼睛在寒潭冰窖里,待此事落定,眼睛届时归还主人,那……”毕竟是我的身体。
凤夙话语并未说完,但三娘却明白了凤夙的语意,沉沉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实属诡异,绿芜被车裂之后,我看到了绿芜的魂魄……”
虽说幽冥厉鬼之事,凤夙见识多了,也没什么,但听三娘提起绿芜魂魄,凤夙还是皱了皱眉。
“她去了哪里?”
“我追了出去,但跟丢了,自此失了绿芜的踪迹。”
凤夙沉默,看来她和绿芜的恩怨,并非生死就能化解的。
三娘想来不放心,细心叮嘱道:“姑娘要多加小心,绿芜怨气冲天,再加上被车裂后,注定嗜杀成性,平时小心提防,以保万一。”
夜色漆黑,宛如最深浓的墨汁,一点点的浸润着暗夜。
“三娘,以前我和绿芜关系很好,我自以为很好,但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我自以为而已。”凤夙似是陷在过往回忆里,声音平静,极力维持着嘴角的笑意。
三娘不知道该怎么劝凤夙,所以选择了沉默。
凤夙神情平和:“我和她经历了那么多,二十多年的感情,到头来却成就了一场欺骗。我还以为她死了,一心一意想找出凶手为她报仇。真可笑,哪里有什么凶手,一切只是她自己策划的一场好戏。”凤夙说着,声音加快了许多,只能从这里窥探出她的情绪变迁,隐隐有些激动:“死了也好,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关。”
说这话的女子,表情却极其失落,有些孤寂和落寞:“很想回到漠北,虽说沙漠凶险,不如帝都辽阔,但方寸之地,远离俗世尘嚣,日子无拘无束,倒也自在非凡。”
三娘听了,不期然也想起沙漠,眼神有些恍惚。
“三娘,你想家吗?”凤夙指的自然是漠北。
三娘恍惚的笑了笑:“说来奇怪,当初我一心想要离开沙漠,如今终于来到了我向往的阡陌红尘,心里却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快乐。姑娘如今这么一说,确实有些想家了,那里的人可比这里的人干净多了。”
凤夙看着三娘,眼神温润:“会有这么一天的,等尘世落定,我们便回家看看。”
那句回家,让三娘瞬间就湿了眼眶。
是啊!想来,她还是有家的,因为她有了凤夙和阿筠这样的亲人,又怎会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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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川被阉割了。
不仅如此,凤夙栖身屋顶,目睹室内一景,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帝君施加给白玉川的酷刑,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除了阉割,手脚尽数砍掉,白玉川不堪痛苦,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俨然,白玉川被帝君做成了人彘。
再看白芷,似乎绝望到了极点,整个人开始溢满了死气。
“殿下……”
是白芷的声音,她摸摸索索的站起身,脚步踉跄,竟直接跌跪在地。
视线之内一片黑暗,她不甘心,继续起身摸索寻找。
“砰——”的一声,白芷再次跌倒在地。
显然,她还没有适应双眸看不到的事实。
燕箫阴戾的双眸微微泛红,皱眉看着她,终是开口说道:“找我?”
白芷闻言,忽然停住了步伐,嘴角竟然勾了勾:“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可否送我一程?”
“……”燕箫沉默,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唇角几乎快抿成了一条线。
“我不想变成人彘,那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白芷语声凄惶。
燕箫声音有些沙哑:“……这是你要的?”
“惟愿一死,只盼来生投胎寻常百姓家。”白芷竟双膝一软,直直的跌跪在地。
燕箫迈步朝白芷走去,亲手扶她起来,甚至帮她把衣襟拉好,如此温柔之举,白芷有多久不曾感受到了。
“好走。”伴随着燕箫的声音,已有利刃出其不意的狠狠插进白芷的心口。
那么痛,却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血很湿热,白芷呼吸凝滞,她终于解脱了吗?
伸手去摸燕箫的脸,燕箫站着未动,她的指尖终究还是碰到了他,但却毫无温度。
“但愿来生不再相见。”白芷嘴角浮起一抹飘忽的笑容。
“最好永不相见。”东宫太子的声音透着如许压抑和沉滞。
白芷觉得心口上的血其实也是她的眼泪。
意识游移飘忽间,指尖离开燕箫的脸,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这一次,东宫太子妃不会再醒过来,她将永远睡去,只因尘世太脏,惟愿下一世能够安稳经年。
自杀,太子称帝
是夜,郊外白玉川大军和齐天佑率领的大军,正在进行一场厮杀,无数尸体层层叠叠,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处处可见鲜血弥漫,那么浓重的血腥味,足以将沿途河水染成血水。爱睍莼璩
那是真正的地狱之景,看者莫不心思凄惶。
皇宫内也有一场厮杀几欲狰狞欲出。
燕清欢率军和燕子墨的军队在凤栖宫外对峙,双方虎视眈眈,僵滞不下。
“老八,你和老六究竟想干什么?”燕清欢脸色阴沉榛。
他就知道,老六那样的人怎会说死就死,如今看来,一切只是他们的障眼法,所以老六现如今是打算和老八联合起来逼宫吗?
“白玉川作乱,守护父皇安危。”燕子墨看了一眼燕清欢身后的将士,冷冷一笑:“看样子,四哥也是来守护父皇安危的,只不过这里有我守护足矣,实在不敢有劳四哥大驾。”
燕清欢语声沉窒:“你们把父皇怎么样了?疫”
燕子墨嗤笑道:“四哥这话好没道理,发兵作乱的人是白玉川,你应该问白玉川把父皇怎么样了,关我和六哥什么事?”
燕清欢眼神微眯,修长的手指握在剑柄之上,“老八,速速让开,要不然休怪四哥翻脸无情。”
燕子墨手指不知何时也握住了剑柄,冷声道:“四哥若执意闯宫,子墨便会谨守父皇之命,以乱党谋逆之罪诛杀四哥,还望四哥及时收手,免得兄弟间起了冲突,届时坏了兄弟情分。”
风声过耳,兄弟两人谁都不敢想让,紧紧盯着对方,燕清欢看了一眼被燕子墨大军重重包围的凤栖宫,狠下心,咬牙拔剑:“太子意欲逼宫篡位,众将士跟随本王杀进去,围剿叛军,势救帝君于苦难。”
燕子墨立时拔剑,亦扬声喊道:“四王爷率军逼宫,众将士势必要死守凤栖宫,捍卫帝君永保无虞。”
“杀——”
“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石破天惊,声未落,厮杀声已起。
**********************
凤栖宫内,父子两人良久无声,漠然相处,父子亲情经过多年疏离,早已荡然无存。
“你想杀我?”帝君开口,不见恼怒,反而笑意欣慰。
这样的笑容在燕箫看来,难免尽显诡异。
“为君者,只能有一人,不是你就是我,我为帝,理应比你更合适。”燕箫声音清清冷冷的,没有丝毫情绪外泄。
“所以死的那个人只能是我。”此话没有讥嘲,倒像是在陈述。
燕箫没说话。
帝君平静开口:“为何不杀我?”
“……”
帝君追问道:“不忍心,还是下不了手?”
“……”
“我知道,你在我服食的汤药里下了毒。”顿了顿,看着面色无波的燕箫,帝君笑了笑:“父皇其实内心很欣慰,你这么狠,把燕国交给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你……怎么不拆穿我?”燕箫皱眉,问出心头疑惑。
帝君温温一笑,“不经历坎坷和痛苦,你不会成长为今天的燕箫。没有经历以前一系列的折磨和轻贱,你不会有如今这么心狠。为君者最忌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现如今的你,无疑比谁都狠。”
“不及你狠。”
帝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是你父皇,在你有能力登基之前,我必须帮你保住江山,懦弱昏庸也好,心狠手辣也罢,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害你。”
“但我记忆里,满满的都是伤害。”
“这样很好,你恨我,如果我死了,你便不会伤心。”帝君说着,看向燕箫:“你母妃在这里过世,有我陪着她,她应该不会再孤单了。”
“……”燕箫想说纵使到了九泉之下,母妃也不会原谅他,但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
转身朝外走去,帝君皱眉道:“不是要杀我吗?”
燕箫步伐没停,终究下不了手,他并不是一个畜生。
“不杀我,为君者,只能是我。”帝君冲他背影喊道。
“现如今帝都一团乱,理应交给你去收拾烂摊子。”燕箫这话是说给帝君,也是在说给他自己。
“砰——”的一声,宫门紧闭,房间内只余帝君一人在内。
空荡荡的,只余他的声音在寂寞回旋。
“你错了,正是现如今帝都大乱,才是你稳定朝纲,收复民心的时候。”
寂静中,是帝君轻轻的一声叹息:“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不能阻拦你称帝,包括我。”
***************************
燕箫走出宫门就看到了凤夙,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火光中,女子嘴角笑容氤氲,却让燕箫冰冷的心进驻了点点温暖。
“夫子……”
一声夫子,惊动的何止是别人,还有一旁树影下的楮墨。
他震惊的看着凤夙,夫子?那不是顾红妆吗?
是燕箫叫错了,还是……
但楮墨看到凤夙上前无言默认她的身份,呼吸开始瞬间凝滞。
“你是顾红妆?”
冷冷的声音,足以在刹那间划破长空。
凤夙原本要走向燕箫的步伐,就那么停滞不前,转眸看向楮墨。
那双眸子,闪烁了一下,掩去了几分复杂。
“你是凤夙,还是顾红妆?”楮墨问的无力,问的……双眸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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