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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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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个时辰吧!现在准备后事还不会太晚。”

戏耍,自作聪明

若是李恪长点心眼,或是没那么多小心眼的话,他会发现那些瓜子并非之前阿筠所嗑,而是凤夙在李恪初来时亲手剥给阿筠的瓜子壳,哪来的有毒之说?

阿筠并不愧疚,李恪平时张牙舞爪惯了,明明身为宦官,却喜欢男人自居,好像别人都是二百五,看不出来他是太监一样,最重要的是,这位李嬷嬷喜欢说风凉话,句句喜欢抬高他自己,生怕说低了,没人敬着他,怕着他一样。爱睍莼璩

“何必吓他?”清冷之声响起,阿筠望去,不是他亲娘,还能是谁?

原以为凤夙安然闭眼假寐,不曾想竟将适才一幕尽收眼底,阿筠吐了吐舌头,倒不是做了坏事,被娘亲逮个正着,心生不安,而是小聪明被识破,多少有些尴尬。

“不算恐吓,只怪他先入为主,自作聪明,怨不得我。”阿筠轻轻的笑,眼睛瞄了一眼廊柱旁的药碗,白烟袅袅,再不喝怕是要凉了膈。

凤夙淡淡瞥了阿筠一眼,缓缓开口:“李恪有时候确实很烦,说话很啰嗦,恨不得在他说话的时候,一脚把他踹飞了,但他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以后见到他,最好还是以礼相待,莫要轻贱了他。”

“那是,先不说别人,想那李恪怎么说也是爹爹身边的人,况且跟随爹爹那么多年,倒也非同一般人,打僧看佛面,怎么说,我也不会让爹爹为难。”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阿筠皱眉道:“不过说起爹爹,我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过他了,昨天我出去,路遇宫人,似乎都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一样。还有刘嬷嬷,虽然神如既往,但却有说不出来的怪异……”

凤夙并未因为阿筠的话,有所异常,阿筠虽小,但却极为懂得察言观色脂。

凤夙扯了扯唇角,算是笑了:“小小年纪,怎跟女子一样,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刘嬷嬷挺好,至少我每天都跟她相处,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跟往常有异。”

并不打算让阿筠这么快就知道燕箫和绾绾的事情,孩子理应有孩子的童真,对于成年人来说,童真也就几年时间而已,一眨眼功夫就没了。阿筠又不同于常人,稍微沾染毒素就会加快他的成长速度,令人感到讶异的是,除了增长他的身高和容貌,就连才智似乎也在急剧成长着,几岁有几岁的学识和聪明,甚至远远超过不止,诡异异常,难以解释,好比她活死人之身,用常人的眼光看,确实太匪夷所思了。

她曾垂询过廖天机,廖天机摸着长须,认真思量了好半晌,这才煞有其事道:“皇后莫急,一切自有定数,小殿下天资聪颖,想是得天独厚,老天既然这样安排,自是有她的道理,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是啊!一切自有宿命安排,很难言明,既然这样,还不如顺其自然。

“胡思乱想吗?”阿筠皱眉,过了一会儿,禁不住老气横秋道:“爹爹好几日不来看我,若说我胡思乱想倒也情有可原。”言罢,又看了一眼药碗,寻思着该怎么跟凤夙开这个口。

“在看什么呢?”廊柱那里放着一碗药,凤夙早就看到了,李恪不是那种平白无故就会大献殷勤的人,适才他那么殷勤的讨好阿筠,定是有事相求,纵使两人小声嘀咕,但那样的声音又怎能瞒得了她?

如今见阿筠不时的看着那碗药,很显然他在打这碗药的主意。

“呃……爹爹这几日没有看望娘,你是否为此在生爹爹的气?”阿筠决定先询问一下凤夙是怎么想的,免得劝药不成,反倒被凤夙责骂,如果是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小事一桩,何须生气?”摇椅轻轻晃动着,女子素色衣摆缓缓飘荡,煞是好看。

阿筠试图从凤夙无波脸上看出端倪来,但他看到的只有平静,好似真的没有隔阂一般。

“那娘为何把药给倒了?听李恪说,那是爹爹亲自熬给你的药。”阿筠不解的看着她,显然对于凤夙的话,心中存疑。

“病好了,还喝药做什么?”凤夙看了看阿筠,又加了一句:“那药看起来并不太好喝,颜色黑红……”

这话原本是要说给阿筠听得,但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凤夙竟下意识皱了皱眉,颜色黑红……那颜色确实不太好看。

“刘嬷嬷说,良药苦口,病好了,但并非真正痊愈,上次你险些出事,我吓得差点出了一身冷汗,这病一定要治好,不可再犯才好。”阿筠心知凤夙已经看到了那碗药,也不遮掩了,走到廊柱一角,把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到了凤夙面前,把药递给凤夙,嘿嘿的笑道:“娘,看在我亲自给你端过来的份上,这么孝心天成的儿子,你到哪里找去?你就喝了吧!”

如果娘亲执意倒药的话,也不算什么,他大不了去御书房再端一碗药过来。

这碗药,凤夙不会倒,毕竟是阿筠端过来的……

在阿筠殷殷目光之下,终究还是伸出手,把药碗牢牢的端在手中,看了看里面的黑红药汁,这药还真是奇怪。

“这药什么味?”送到嘴边的时候,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开口问阿筠。

阿筠闻言,凑上前,皱着小鼻子使劲闻了闻,然后歪头想了想,这才皱眉道:“很难讲,味道怪怪的,有些苦,有些窜鼻,还有些……”阿筠又凑上去闻了闻,然后说:“有腥味,但不太重。”

“腥味?”凤夙挑眉看着阿筠。

“应该是腥味,但又不太腥,若不是我天生鼻子灵敏,只怕也闻不出来。”

阿筠又开始臭美了,他似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这么自信,好的东西可以瞬间强安在他的身上,并以此沾沾自喜。

凤夙一时没说话,盯着药水有些失神发呆。

“娘,你问这些做什么?是不是你嫌药太苦?要不然我给你找一个蜜饯来?”阿筠眨着眼睛,关切的看着凤夙。

凤夙失笑。她如果能喝出苦意来,也不至于前些时候被人当成白发女鬼了。将药一口饮尽,刚喝完,阿筠已经眼明手快的接过药碗放在了一边,夸张的拍拍胸口,笑道:“可算松了一口气,若非看你喝下去,我只怕一天都不得安宁。”

“有那么夸张吗?”这孩子有那么孝顺吗?

“李恪那么啰嗦,我还真担心前脚刚把他送走,后脚他又端着药过来……”

“……”凤夙觉得这孩子其实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孝顺。

庭院有花瓣飞扬,缠绕着风,迷离缱绻,凤夙的目光便随着那花瓣,一卷再卷……

********

这已经是李恪第十三次抡起袖子偷偷拭泪了。

他原本站在燕箫身旁伺候,如今拭泪,弄得燕箫也没了批阅公文的兴致,“啪嗒”一声放下笔,然后在李恪后知后觉胆颤心惊的目光下,皱了眉:“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没……”刚说了一个字,忽然觉得委屈极了,李恪眼角的泪开始越流越多,稍稍一酝酿,竟快步走到案前,朝燕箫跪下,额头磕地,对着燕箫就是三个响头,这次可是实打实的,毫不掺假,不像以前,因为担心额头磕疼,也只是做做样子,但这次……这次很像是中了邪。

燕箫轻轻咳了咳,这李恪又发哪门子疯?

李恪哽咽道:“皇上,奴才怕是……”说着,竟是“啊——”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奴才怕是伺候不了您了。”

燕箫倒不见震惊,也不觉意外,想想也是,生死本是常事,况且燕箫自己就有命劫之说,自己都同情不过来了,哪还有心思去同情别人。

但燕箫之所以这样,并非是因为这一点,而是李恪说话向来矫情,喜欢夸大其词,话只能听一半,留一半。

“嗯,你想出宫?”

“奴才伺候您这么久,这辈子从未想过要离开您。”说着,使劲擦了擦脸,袖子上沾染了不少湿泪。

“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燕箫训斥话语重了些,连带咳嗽越来越凶,掏出手帕掩唇,脸色因为咳嗽,微微泛红。

李恪一受激,这才悲壮开口:“奴才不小心吃到了小殿下的瓜子壳,上面也许沾染了他的口水……”

说着蓦然伏在地上,失声痛苦起来。

燕箫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看着案前哭的宛如死了爹娘的李恪,阴测测的说了一句话:“但凡沾染阿筠口水者,立时毙命,你现在还没事,似乎命格太硬了一些。”

此话一出,李恪顿时不哭了,蓦然直起身傻愣愣的看着燕箫,嘴巴张的那么大……塞一只鸡蛋进去应该还是可以的。

燕箫叹了叹,他想他或许知道阿筠为什么要戏耍李恪了,因为他太笨。

帝后,他笑她哭

夜探御书房,白日的时候,凤夙便有这个想法,如今到了晚上,换了一袭黑衣,破风而起,栖身房顶之上,虽说此举太过小人行径,有些不甚雅观,但为了解开之前疑惑,似乎也是无奈之举。爱睍莼璩

抽开瓦片,光线太过刺目,以至于凤夙微微别开脸,待适应之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投落进去,虽说内殿之中还不见燕箫的身影,但等着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凤夙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思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刚才她是觉得眼睛刺目吗?

眉头下意识紧紧皱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虽然只有一瞬,但感觉却很强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眼睛因为强光刺痛,所以她才会觉得很刺目……

凤夙脑袋一阵发白,不期然想起日前,她的心脏似乎忽然间抽痛了一下,当时还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也许并非是她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膈。

怎么会这样?那些消失的七情六欲,所谓悲喜感觉开始一点点的回来了吗?

眼前一片白光炫目,她死死的盯着内殿夜明珠,但眼睛却再没之前的感觉。

忽然有感觉,忽然又没有,她这是…值…

视线内光芒闪耀,有人缓缓出现在视野之内,而凤夙的眼神也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燕箫清美的容貌出现在凤夙的面前,清冷卓绝,轻轻咳嗽着,那咳嗽声似乎一直都未曾停歇一般。

凤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这才几天而已,病情怎么有加重的趋势,再看他气色,不是一般的差,脸色煞白,眼睛下尽是一片病态青色。

他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李恪又是怎么照顾他的?

正皱眉间,李恪进来了,手里端着什么物件,凤夙一时没有看清楚,但属于李恪的声音却异常嘹亮。

“皇上,东西来了。”李恪声音竟一别白日,有些沉窒。

“搁着吧!”属于燕箫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

李恪放下托盘,又开始嘟囔道:“您应该照照镜子,就您现如今的脸色,就跟那……跟那……”

“跟千年死尸的脸色差不多?”燕箫走到一旁的桌案后坐下,凤夙这才看清楚托盘中都放了些什么。

一把匕首,一只空碗,一些纱布。

凤夙皱眉,这是……

李恪听了燕箫的话,垂下头,吐了吐舌头:“……这话是您说的,可不管奴才什么事,您不会怪奴才大不敬,要治奴才的罪吧?”

燕箫淡漠的声音掷了过来,带着不耐,“你话越来越多了。”

李恪又开始小声反驳了:“若是旁人,奴才连多说一句话都嫌麻烦,但皇上不一样,奴才年幼起便追随在您的身边,奴才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却真心把皇上当亲人来对待,奴才真的不想看到您出事。”说到这里,李恪眼睛里竟不期然有了湿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试图把眼泪逼回去。

“咳咳……我能出什么事?”燕箫见他这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凤夙这才发现,登基后,燕箫在人前自称“朕”,但私底下却一直使用“我”这个称呼,这么顾念旧情的一个他,对李恪尚且如此,怎会对她说变就变呢?

她微不可闻的笑了笑,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用在燕箫身上,又何尝不合适呢?

“还说没事呢?您看看您,单说这身体,不过才短短几天而已,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奴才担心再这样下去,您会……”这一次,李恪喉咙里竟有了哽咽声。

燕箫心一窒,但却笑道:“担心我会死?”

听燕箫这么一说,李恪竟没形象的哭了出来:“您可千万不要有事,您如果有事的话,你让奴才以后可该怎么活啊?”

李恪并非是做戏,而是真的在哭,抡起衣袖不断的擦拭着眼泪,看起来很伤心。

“你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燕箫说得轻描淡写,在这一刻,收敛了所有的锋芒,显得有些疲惫和落寞。

凤夙眸色半敛,眸色里的光暗淡下来……

燕箫叹道:“都说我是九五之尊,每个人跟我下跪的时候,都称呼我是万岁,既是万岁,自该长命百岁,倘若再在我面前提起死字,我先送你去见阎王爷。”

李恪拭着眼泪,边哭边说道:“好好好,奴才不说了,奴才还打算惜命守您一辈子呢!”

燕箫看了他一阵,说道:“你什么都好,唯一犯大忌的就是这张嘴,如今我在,还能处处护着你,倘若有朝一日我真走了,你若再不忌口,怕是没人能够护得了你。”

“……”于是简单一句话,再次让李恪潸然泪下,哭的伤心不已:“您刚才不让奴才说,怎现在反倒自己说上瘾了?奴才求您别再说了,说的奴才心里……不好受。”

燕箫看了他一会儿,大概觉得哭声太心烦,也就没理他,站起身,开始走向床榻,动手解外袍衣带。

李恪在泪光中见了,也不哭了,连忙擦了擦眼泪,上前伸手:“奴才帮您宽衣。”

燕箫淡淡的看着他,没吭声,但却垂下手,任由李恪帮他把外袍脱下。

当外袍褪下,单衣解开,凤夙脸色大变,目光不敢置信,紧紧的盯着燕箫的胸口。

那是心脏的位置,有纱布覆盖在上面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李恪取下纱布时,才发现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刀伤,微微向外渗出鲜血……

“要不要等绾绾姑娘来了再说。”李恪声音艰涩。

“这心头血,我自己单独取了好几次,不碍事。”燕箫毫不在意,伸出手:“匕首给我。”

李恪只得走到一旁,拿起匕首,低头递给了燕箫。

凤夙脑子乱了,她在一片空茫凌乱中,呆呆的看着燕箫是如何把匕首插进了心脏,然后看着那些鲜血是怎么被李恪接到了空碗里。

她明明没觉得冷,但身体却在颤抖着,她想到了她这几日喝的药,颜色黑红……

眼前忽然间一片血色迷雾。

“如果奴才鲜血可以做药引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您遭这份罪……”李恪看着燕箫取血时苍白的脸色,痛声道:“奴才没用。”夜探御书房,白日的时候,凤夙便有这个想法,如今到了晚上,换了一袭黑衣,破风而起,栖身房顶之上,虽说此举太过小人行径,有些不甚雅观,但为了解开之前疑惑,似乎也是无奈之举。

抽开瓦片,光线太过刺目,以至于凤夙微微别开脸,待适应之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投落进去,虽说内殿之中还不见燕箫的身影,但等着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凤夙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思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刚才她是觉得眼睛刺目吗?

眉头下意识紧紧皱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虽然只有一瞬,但感觉却很强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眼睛因为强光刺痛,所以她才会觉得很刺目……

凤夙脑袋一阵发白,不期然想起日前,她的心脏似乎忽然间抽痛了一下,当时还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也许并非是她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膈。

怎么会这样?那些消失的七情六欲,所谓悲喜感觉开始一点点的回来了吗?

眼前一片白光炫目,她死死的盯着内殿夜明珠,但眼睛却再没之前的感觉。

忽然有感觉,忽然又没有,她这是…值…

视线内光芒闪耀,有人缓缓出现在视野之内,而凤夙的眼神也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燕箫清美的容貌出现在凤夙的面前,清冷卓绝,轻轻咳嗽着,那咳嗽声似乎一直都未曾停歇一般。

凤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这才几天而已,病情怎么有加重的趋势,再看他气色,不是一般的差,脸色煞白,眼睛下尽是一片病态青色。

他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李恪又是怎么照顾他的?

正皱眉间,李恪进来了,手里端着什么物件,凤夙一时没有看清楚,但属于李恪的声音却异常嘹亮。

“皇上,东西来了。”李恪声音竟一别白日,有些沉窒。

“搁着吧!”属于燕箫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

李恪放下托盘,又开始嘟囔道:“您应该照照镜子,就您现如今的脸色,就跟那……跟那……”

“跟千年死尸的脸色差不多?”燕箫走到一旁的桌案后坐下,凤夙这才看清楚托盘中都放了些什么。

一把匕首,一只空碗,一些纱布。

凤夙皱眉,这是……

李恪听了燕箫的话,垂下头,吐了吐舌头:“……这话是您说的,可不管奴才什么事,您不会怪奴才大不敬,要治奴才的罪吧?”

燕箫淡漠的声音掷了过来,带着不耐,“你话越来越多了。”

李恪又开始小声反驳了:“若是旁人,奴才连多说一句话都嫌麻烦,但皇上不一样,奴才年幼起便追随在您的身边,奴才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却真心把皇上当亲人来对待,奴才真的不想看到您出事。”说到这里,李恪眼睛里竟不期然有了湿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试图把眼泪逼回去。

“咳咳……我能出什么事?”燕箫见他这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凤夙这才发现,登基后,燕箫在人前自称“朕”,但私底下却一直使用“我”这个称呼,这么顾念旧情的一个他,对李恪尚且如此,怎会对她说变就变呢?

她微不可闻的笑了笑,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用在燕箫身上,又何尝不合适呢?

“还说没事呢?您看看您,单说这身体,不过才短短几天而已,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奴才担心再这样下去,您会……”这一次,李恪喉咙里竟有了哽咽声。

燕箫心一窒,但却笑道:“担心我会死?”

听燕箫这么一说,李恪竟没形象的哭了出来:“您可千万不要有事,您如果有事的话,你让奴才以后可该怎么活啊?”

李恪并非是做戏,而是真的在哭,抡起衣袖不断的擦拭着眼泪,看起来很伤心。

“你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燕箫说得轻描淡写,在这一刻,收敛了所有的锋芒,显得有些疲惫和落寞。

凤夙眸色半敛,眸色里的光暗淡下来……

燕箫叹道:“都说我是九五之尊,每个人跟我下跪的时候,都称呼我是万岁,既是万岁,自该长命百岁,倘若再在我面前提起死字,我先送你去见阎王爷。”

李恪拭着眼泪,边哭边说道:“好好好,奴才不说了,奴才还打算惜命守您一辈子呢!”

燕箫看了他一阵,说道:“你什么都好,唯一犯大忌的就是这张嘴,如今我在,还能处处护着你,倘若有朝一日我真走了,你若再不忌口,怕是没人能够护得了你。”

“……”于是简单一句话,再次让李恪潸然泪下,哭的伤心不已:“您刚才不让奴才说,怎现在反倒自己说上瘾了?奴才求您别再说了,说的奴才心里……不好受。”

燕箫看了他一会儿,大概觉得哭声太心烦,也就没理他,站起身,开始走向床榻,动手解外袍衣带。

李恪在泪光中见了,也不哭了,连忙擦了擦眼泪,上前伸手:“奴才帮您宽衣。”

燕箫淡淡的看着他,没吭声,但却垂下手,任由李恪帮他把外袍脱下。

当外袍褪下,单衣解开,凤夙脸色大变,目光不敢置信,紧紧的盯着燕箫的胸口。

那是心脏的位置,有纱布覆盖在上面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李恪取下纱布时,才发现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刀伤,微微向外渗出鲜血……

“要不要等绾绾姑娘来了再说。”李恪声音艰涩。

“这心头血,我自己单独取了好几次,不碍事。”燕箫毫不在意,伸出手:“匕首给我。”

李恪只得走到一旁,拿起匕首,低头递给了燕箫。

凤夙脑子乱了,她在一片空茫凌乱中,呆呆的看着燕箫是如何把匕首插进了心脏,然后看着那些鲜血是怎么被李恪接到了空碗里。

她明明没觉得冷,但身体却在颤抖着,她想到了她这几日喝的药,颜色黑红……

眼前忽然间一片血色迷雾。

“如果奴才鲜血可以做药引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您遭这份罪……”李恪看着燕箫取血时苍白的脸色,痛声道:“奴才没用。”“咳咳……这帝王位不是每个人都能坐的,这血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给她的。楮墨能给她吗?”

李恪心里正难过,一时没回应燕箫的话。

燕箫复又问他:“能吗?”

“不能。”

“我能,只有我……”燕箫竟笑了。

“这有什么可兴奋的?”李恪小声嘟囔,却又对燕箫的身体担忧不已,不停地叮嘱道:“您慢点……”

殷红的鲜血缓缓滑落,似乎有泪顺着凤夙的眼眶缓缓滑落,这个傻瓜……

李恪眼里都是泪,看了看碗里的鲜血:“够了吧!绝对够三顿的量了。”

“别把你眼泪滴到里面了。”燕箫轻叱,扫了眼血量,这才拿起一旁的纱布捂住伤口,轻轻的咳着,脸色煞白,疲惫的靠在床棱边。

李恪帮他处理伤口,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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