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少女太妃:恬妃传-第9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若珣心头一紧,眼泪忍不住涌出,“舒尔我问你,忽仑人和亲这件事不是传言,是真的对吧!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皇后知道了,那太后也一定知道的,为什么大家都不告诉我?”
舒尔眉头一紧,他有些糊涂若珣到底算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事已至此,他只是答:“只因没有人愿意送你去忽仑,这是最简单不过的理由了。”
若珣摇头,她在泪中带出凄楚的笑容,“舒尔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当真能如你想的这样,那又何必瞒着我?”她轻叹了一声,凝视舒尔那张俊美的脸许久,眼窝里噙着泪挤出笑容问:“在你心里,有没有几分对我不是因父皇和母后的许诺?如果没有之前的一切,你我只是初见,你会喜欢我这样的公主吗?能心甘情愿接受指婚吗?”
璋瑢告诉茜宇,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不仅可以左右皇帝的思想,甚至可以颠覆皇权。若想安排一个公主的婚姻,她的选择能起绝对的作用。
茜宇听着姐姐说出“颠覆皇权”四个字时心里寒丝丝的,嘴里笑:“其实只是大家这样称我罢了,在我心里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太后,我只是傅茜宇,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母亲而已。”
“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只是你这么问我才告诉你的。你也不必太担心,如今你是后宫最尊贵的长辈,公主婚嫁,按理皇帝是要来请示你的。”璋瑢笑道,“到时候你就把若珣指给真家,皇帝也不会反驳你。”
茜宇微微点头,嘴里轻声道:“若如此,当真才好。”
缘亦此刻进来,拿了从白梨手里接过来的熏香给璋瑢看。
“你们主子总是恶心,还是不要点这些香,我不过是找个缘由支开若珣。”璋瑢看也没看就要缘亦自行处理了。
缘亦却没有移动步子,她低声道:“长公主一回来就进了屋子里去,不许一个人跟着伺候,方才奴婢瞧见一眼,公主仿佛哭过了。”
“这是怎么了,问白梨了吗”茜宇即刻问道。
“白梨支支吾吾地搪塞着,奴婢问不出什么来。”缘亦说着道,“或许长公主路上遇到什么人了吧,算算来回裕乾宫不消这些时刻的。”
茜宇心下担忧,看了一眼璋瑢,问:“以姐姐看,这女儿家心思我要不要过问。”
“问一声吧,她自己能有什么主意,有了又如何,她有的选择么?”璋瑢道,“珣儿与你亲厚,你便怕她心里不舒服。我怎么也算半个局外人,看的想的要比你清爽些。你也别犹豫了,先要了白梨进来问,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茜宇默许,看了一眼缘亦,她便会意下去片刻带了白梨进来。
这白梨能有几分胆子,当年她从德妃那里过去茜宇身边时,德妃就告诉她从此就是皇贵太妃的人,不管有什么事都不可以瞒着主子,这一回,她自然只能违背对若珣的许诺。
“这个班君娆倒是神通广大的,连这样紧密的事情都能知道。”听完白梨叙述,茜宇恨得咬牙。她嘱咐所有知情者不许告诉若珣,没想到竟防不住一个小小宫嫔。“叫小春子去查,看看栖霞殿有没有内监这几日出宫的,我要看看究竟是这班君娆碰了巧,还是她有胆子……”
璋瑢轻轻推了推茜宇,低声道:“若有胆子,你这里未必就干净。”
茜宇苦笑,继而要缘亦为自己换身衣裳,一边对璋瑢道:“姐姐要是有功夫就把几个贵人请到你那儿坐坐吧!她们恐怕想见你又怕打扰你的。”璋瑢会意,嘱咐了茜宇好好问若珣,便离了去。
待来到若珣卧室时,她正独自坐在窗前看外头的景色,因背对着仪门,茜宇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于是笑盈盈道:“母后屋子里的窗户能看见荷花,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若珣回身立起,却低着头将面上的神情掩藏起来。
茜宇挥手要众人退下,自己过来拉着若珣一同坐下,才看到她脸上虽有泪水划过的痕迹,眼眸里却不见得的有几许悲伤。
“白梨把事情都告诉母后了,珣儿如今是不是把母后当外人了?”
若珣急着摇头,吞吞吐吐了半日才低声问茜宇:“母后您曾说绝不要儿臣嫁去高丽,若忽仑来和亲,您还会保护我吗?”
茜宇不答反问,“要是皇帝哥哥下旨要珣儿嫁去忽仑呢?”
若珣眨了眨眼睛,低声道:“珣儿晓得皇家女儿身上的责任,若是从前当会遵皇兄之命,可……可如今珣儿当真不愿意去。母后你会不会觉得儿臣很坏?”
“方才和真舒尔在亭子里说了好多话吧!”茜宇含笑问。
若珣的脸刷得红了,“这个……母后能不问么?”
茜宇心中欢喜,捧着若珣的脸蛋道:“好孩子,你幸福快活了,母后对你父皇和母亲才有交代不是!”
{花…霏…雪…整…理}
第三十二章 情如累卵(四)
若珣的眼眸里飘起幸福,她轻轻靠在茜宇的肩头,身上淡淡的香气让茜宇也觉得心内安稳,她猜不到舒尔对若珣究竟说了什么,但能让这个孩子如此幸福,舒尔应当是做出自己的选择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少年,也当只若珣能配的。
馨祥宫里淡淡的温馨叫人幸福,裕乾宫正小小热闹着,徐玲珑与孙贵人本与品鹊一起在秋棠阁说话,应裕乾宫太妃宣召,二人便也一道跟了过来。此刻正听璋瑢夸孙贵人和品鹊手里针线做得好,送给臻璃的衣裳她很喜欢,三人都笑着应和了。
徐玲珑合着言笑了半日,终于下决心开口问道:“娘娘见过太后吗?太后娘娘身体好吗?听说这几日太后娘娘害喜的厉害,嫔妾有些担心。”
璋瑢喝了茶笑道:“徐贵人怎么不自己去请安?”
“嫔妾怕娘娘见了心里更添堵。”徐玲珑一副怯懦的模样。
璋瑢浅笑,“贵人是晚辈,便是让太后责备几句又如何?心气可不该这么高的。”她说着示意挽香拿了几盒点心,“这些是太后平素喜欢的,这几日太后身子不好都不怎么进食,哀家今日去看太后时忘了带上了,徐贵人就替哀家送一回如何?”
徐玲珑面上喜悦,迭声应下了。孙贵人则在一旁温和道:“姐姐不是说钱昭仪这几日赏的点心也好吃么?不如请昭仪娘娘一同走一趟。”
徐玲珑知道孙氏的心思,没想到她竟然当众说出来,便只能笑着应了,一并要品鹊同行。
璋瑢心下满意,索性挑明了道:“有些话太后不便说,皇后也不便说,哀家却能与各位贵人说个明白。这宫里头的女人和常人不一样,要想活得滋润是大大的不易。不说要织下怎样厚实的人脉,但总不能得罪人,左右逢源上下迎合本不是错,不过生存之道罢了。只是眼里要瞧明白了,哪些人能做朋友,哪些人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三人面面相觑,不甚理解。
璋瑢笑道:“宫闱斗争不是哀家说说的玩笑,那是历朝历代都有的。规矩上后宫不得谈论这些,但个人心里其实都很明白。太后与哀家眼里瞧着,三位贵人不论品性样貌都不应该屈居贵人一位,但老祖宗规矩摆着,太后便是有心也不能随意提拔你们,如何营划自己的将来,贵人们心里都要有个底。”
品鹊低声道:“如今惠嫔娘娘仿佛大有前途,只可惜嫔妾愚昧,偏偏得罪了她。”
孙贵人怯怯道:“倒是那郑贵人与惠嫔亲热的好像骨肉姐妹似的。”
璋瑢喝了口茶,眼神微微扫过三人,嘴里闲闲笑道:“宫里不见得就惠嫔一个娘娘吧,不管怎么算,也不该……”说着悠悠收了话语,起身道,“各位贵人不是想给太后请安么?不如早些去请了钱昭仪同行,哀家这里就不留你们了。”
“是!”三人自然只能应承,但进宫这些年来她们还从未去过丹阳宫,就是在门口也不敢多停留,钱昭仪的厉害是人人都知道的,即便品鹊来了不过小三个月也充分领教了。可端靖太妃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谁都听的明白,如今她们只有抱成团,不然有一日惠嫔真正得势,大家再想翻身就难了。
丹阳宫里,钱韵芯正与堂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想当年钱氏姐妹凭着家世相貌着实风光了一阵,钱韵芯前后两度怀孕便是最好的证明。谁能想到如今钱昭仪本让皇帝喜欢的娇纵脾气竟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眼下除了堂妹还能来与她讲讲话,旁人也不敢多表半分热心,而事实上四年来钱韵芯在宫里也当真没什么极要好的姐妹,总是独来独往惯了,只是那会儿她有皇帝疼惜。
这一刻陪嫁嬷嬷笑盈盈进来,嘴里道:“主子,徐贵人萍贵人还有孙贵人来给您请安了。”
钱韵芯苦笑一声,拉着堂妹道:“韵荷啊,如今你我姐妹要反过来靠这些贵人了。”
钱嫔本与堂姊一般单纯的心思,此刻却也笑道:“可旁人看着,只是三位贵人来巴结您啊!”
柳眉微微一挑,钱韵芯当下起身到镜前左右看了看,遂带着堂妹一同出了内室去。
这里璋瑢才将三位贵人送走,正想替臻璃缝几件衣裳时,挽香却进来道:“内务府派了一个老嬷嬷进来,说是太后娘娘的旨意,说要给您量体裁衣,主子这刻要不要见?”
“奇怪的,妹妹方才没这句话啊!”璋瑢心里诧异,思忖了半刻却还是带着挽香出了去。
当那个弯腰垂眉的老嬷嬷微微抬起头,璋瑢一眼看得险些惊叫出声来,她即刻吩咐挽香在外头伺候,只说自己和嬷嬷进内室量身便好。
待内室只有二人时,那嬷嬷才直起了身子,细细看一眼,这女子不过四十左右,且皮肤细滑似乎得到了很好的保养。
“呵……这如今算什么?亲娘进宫来见女儿,还要假扮了嬷嬷,到底是女儿在宫里犯了大案被打入冷宫见不得人了,还是爹娘如今不敢见人了?”璋瑢语气冰冷,却双目含泪,面前的是她的母亲啊,是本可以叫女儿撒娇诉苦的母亲啊。
陈夫人亦悲楚一片,拉着女儿的手道:“瑢儿你莫这么说,你哪里晓得为娘心中的苦。娘听说太上皇薨逝时,命都吓去了半条,只怕有一天查到你爹爹头上来了,连带着你一并要遭罪。还好,还好太上皇对你情深意重,这才会给你这样高的位分。”
璋瑢竟不为所动,冷笑道:“如今对于爹爹而言,女儿再没有利用价值了吧,母亲进来又为了什么?”
“也不是你父亲要我进来找你,只是母亲想你,所以……”
璋瑢却依旧冷漠,竟单刀直入地问,“内务府里有爹爹布下的人是不是?不然你怎么进来的?母亲有话就直接对女儿说好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陈夫人低声道:“娘一个女人随便做个宫女嬷嬷就能进宫来,你爹爹是男人不敢随便冒险,如今他辞了官位更是不可能进宫来了。可他极想你,与我商议了许久说要见你一面,给你的信你又不回,如今怎么算也只有瑢儿你出宫去才最妥当。”
“呵!”璋瑢眼神直直逼着母亲,“没了官位又如何?你们是端靖皇贵太妃的爹娘啊,想见我还不容易吗?是爹爹他心虚不敢出来见人吧!给我的信,我从没见过啊!”
“瑢儿你……”陈夫人面色绝望了。
茜宇着实不知道小春子如今神通广大到怎样的地步,这一边才听说玲珑和钱韵芯等一起过来给自己请安,他立刻进来报了消息说有一个古怪的嬷嬷去了太妃宫里。
“看清楚模样了吗?”茜宇看着缘亦给自己换软底的鞋子,一边问。
“小太监说从没见过。”
“老嬷嬷?”茜宇思量了片刻,随即道,“你再仔细看着就好,顶好能看清楚模样,回头我再问你。”语毕便要扶了缘亦出去见钱韵芯几个,而她曾在心里埋下的隐忧也愈加明显,如何剔去这块心病,她需费一番思量。
第三十三章 逆水行舟(一)
在茜宇看来,眼前的钱韵芯、徐玲珑、孙贵人甚至在张文琴身边服侍多年的品鹊都当真嫩的紧,本想不透为何四人在自己面前大气不敢出,闲话片刻后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如今至高无上皇太后的身份,也难怪四人拘谨了。
徐玲珑以为茜宇还会生气,今日瞧太后依旧笑言如常,心中也大定了。钱韵芯打出生以来这是第一回主动去向谁示好,她不晓得该说什么,也不晓得该做什么,只是把陪嫁嬷嬷乐颠颠精心做的点心拿了过来,可偏又巧的是,竟然对了太后的口味。她念着嬷嬷的叮嘱,遂笑盈盈问缘亦:“缘亦姑姑这几日照顾太后也辛苦了,不如本宫把嬷嬷调过来帮帮您,难得太后能吃这些点心,有嬷嬷帮着打理了太后的饮食,你也好专心服侍太后啊。”
缘亦不敢随意接话,只是笑了笑,钱韵芯便转而问茜宇:“太后您觉得呢?”
茜宇莞尔一笑,“昭仪自己身子也不见得多好,嬷嬷还是留在丹阳宫吧,也是因头一回吃这样的点心,哀家觉得新鲜才多吃了几口,若你把嬷嬷送过来,吃繁絮倒坏了你的心意了。昭仪放心,哀家不会与你客气,想起来了便会要宫人来取。”
钱韵芯笑得欢快,满口答应了。
“本来宫里生活也单调,白日里昕儿去了书房上课,哀家便只好与缘亦四目相对这么混一日,今天有你们来坐着说说话,哀家也觉得时辰好打发。”茜宇笑得温和,说着从前张文琴惯用的词句。她发现六宫之主是不好做的,必须每日做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不管心里揣了多少烦心的事儿,见了人就得堆出一副笑脸,母仪天下四个字,果真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
“只怕娘娘您身子疲累!臣妾才不敢多有打扰,何况皇后娘娘一早就有了吩咐,不可随意来馨祥宫打扰您的。”钱韵芯看着茜宇隆起的腹部,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茜宇心中了然,颔首间递了眼神给缘亦,便听她盈盈笑道:“昭仪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倒是好意,可就是把太后给闷坏了呢,您若是有空可得常常来。或陪着太后去书房看看皇子们读书,若非听说今日皇上与惠嫔一同去了上书房,太后怕太傅大人嫌来往人多了烦扰方才作罢。不然各位主子此刻恐怕要去书房间娘娘了。”
果然钱韵芯的性子被人摸得透透的,为了掩饰自己心内波澜她选择了喝茶不说话,只有品鹊接了话笑道:“从前圣母皇太后就说您有了身孕就爱四处走动,叫人好不担心的。想想五皇叔因您落水而早产,如今嫔妾都觉得心悬呢,太后娘娘可又要给缘亦出难题了。”
茜宇一边合了品鹊的话笑着,一面用心留意了钱韵芯脸上的阴晴变幻,心中不禁暗叹,这个女子还是从前那般脾性才叫人喜欢。怨恨,会毁灭人的本性,而深宫女人的怨恨,还会毁灭无辜的旁人。
继而说些闲话,四人不敢多打扰茜宇,她们与太后小坐的这片刻工夫已足够在宫嫔间传得沸沸扬扬,于是起身告退,个人带着几分期盼告退。
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茜宇的心里徒生出无奈,如今自己究竟算什么?没想过有一日,她的双手会操控一些人的命运。
“缘亦,传句话给皇后。”茜宇将缘亦招至身边耳语几声。今日四人既然不辞辛苦来了,她又怎么能叫人白白的来。
此时,真如海早已带着儿子退出了后宫出皇城,且才出皇城舒尔便被秦成骏带走了。自然是赫臻要见他。
秦府后院,赫臻立于荷花池边,看着满池碧绿的荷叶听完舒尔的叙述后问了一句:“皇后告诉你的?”
“是!”
赫臻又问:“皇后是否说了太后的意思。”
“皇后娘娘说,太后的意思是不日便要下旨赐婚。”真舒尔答,他抬头看着赫臻的背影,似乎还有话要说。
赫臻滞了一滞,问:“你见到太后了?”
舒尔神色平和,口中答:“馨祥宫里重重帷幔,微臣并不曾亲眼见过太后,但……听太后说话之声与从前有些异样。”
赫臻手中的扇子被徒然握紧,只听他问:“异样?”
“是,太后的身体似乎并不好,她的话音气息稍嫌微弱。”舒尔答。
手指滑过扇骨上精致的镂花,亦虚亦实的感觉让人没有一份安稳的踏实,此刻只听得树上知了的鸣叫,却是愈鸣愈静。许久方听赫臻淡淡道了声:“你退下吧,要秦成骏过来。”
然这一边,茜宇还未等到缘亦回来,便有小春子来告诉自己,那位嬷嬷已离开了裕乾宫,派了几个在宫里有了年月的人去瞧了,也说眼生不像见过的人。
茜宇却问:“为何觉得这嬷嬷奇怪?”
“这嬷嬷称是内务府派去的为太妃裁衣量体,且说内务府是奉了您的旨意。”小春子答道,“奴才不曾记得您有过这话,且那个嬷嬷径直从御膳房后场,宫外运菜进宫的小门出宫了。”
茜宇摇着头笑道:“这四年功夫小春子你到底跟了谁啊?如何学了这么多心思出来?”
小春子的笑容里带着无奈,只是嘿嘿笑着并不答话,实则他心里清楚主子怎么可能想不透,这后宫之中并不仅仅是妃嫔的日子难过,宫女内监哪一个又不是日日如履薄冰,他们的命更低贱,甚至有些个都不晓得过了今晚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主子,端靖太妃往这儿来了。”文杏进来禀了一声。
茜宇眉头微微一起,算算时辰似乎还不到孩子们下学,姐姐突然又来是为了这件事情么?她的左手不自觉地握在了右腕上,那串滑润的琥珀石微微有些发凉。
她一直担心,担心陈东亭一伙会发现赫臻假死,若被姐姐知道了,自己要如何面对?装傻,还是坦然?
“你们都下去吧!”璋瑢一进门便主动屏退了在茜宇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面上的愁云萦绕在眉间,她是稳重惯了的,几乎从不会用这样的神态示人。
“钱昭仪她们都来过了?”璋瑢将胸前一口气压了下去,找了个话头来开始与妹妹的对话。
“姐姐果然有办法,她们来的很齐,话也说的很巧。”
璋瑢苦笑,“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把话和她们挑明而已。其实她们比谁都明白,不过撑着那张脸面扯不下。如今有人替她们揭开,也就一个个不管不顾,只做心里想的了。”
“姐姐似乎心里有事,看着有些不愉快啊!”茜宇说的极自然,因此刻璋瑢早已把心绪全写在了脸上。
璋瑢深深吸了几口气,眼圈却越来越红,手里的丝帕缠绕指尖,她在嘴角挤出苦涩的笑容,冷声道:“看着她们这几个妃嫔为了皇帝的几分疼惜宠爱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可到头来一半大又是为我们所利用,我当真为她们觉得不值。你看那个钱韵芯,多么高贵的门楣出身啊,可有什么用?这一刻她受委屈了,卫国府的老祖宗还能站出来帮她吗?”
茜宇心中一紧,姐姐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小春子的怀疑没有半分多余,她伸手握起璋瑢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面颊,璋瑢大大吸了口气,转脸看着茜宇,眼眸里放出极冷的光来,“宇儿你何时问一问皇帝,他预备几时剿灭叛臣,预备几时给他的父皇报仇。宇儿你晓不晓得,若方才来裕乾宫见我的是陈东亭,为了璃儿的前程,我不定就会拿起茶碗朝他的脑袋上砸去。”
茜宇身子一颤,弑父?十恶不赦,违背天伦。
“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那儿女就当被他们随意利用么?”璋瑢仿佛伤心欲绝,“难道当真要将我逼到这一步吗?陈东亭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了自保他可以害女儿终身不育,为了谋权他可以让女儿去做寡妇,如今又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还要来计算我?事到如今我又还能做什么事呢?”
“姐姐方才见了谁了?”
“我娘扮成嬷嬷进宫来见我,她与我讲陈东亭要见我,可他进不来,所以要我求你让我出宫一趟。”璋瑢抹去了眼泪,努力平复心绪,严肃道:“我问她见我做什么,她就是不肯说,口口声声陈东亭思念我,当我璃儿那样的小孩儿哄么?”
“姐姐看要不要告知皇上?”茜宇觉得自己尽是在问一些无谓的话。
璋瑢面色认真极了,“当然要说。”她忽然抓着妹妹的双手,恨恨道,“宇儿你记着,我早已不是什么陈东亭的女儿。你尽管告诉皇帝,只要他们敢有什么痴心妄动,要抓要杀只管去做,半分也不必为我考虑。”
“难道姐姐……”茜宇本想继续说这些多余的话,却被璋瑢硬生生打断了,“傻妹妹,他们便是刺杀了赫臻,还有当今皇帝撑着这个天下。可若谋反篡权,受害的就是全天下人,届时你我谁也当不起这个罪人啊。”
也许因为知道赫臻没有死,在茜宇心中她并不曾想过陈东亭一干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而又因自己深深爱着父亲,她难以想象那种恨不得手刃生父的怨恨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恐怕这就是人心的不同,任你如何自以为善解人意,实则一辈子也无法真正体味他人的心境。
茜宇什么也不好劝,什么也不好说,她只能被璋瑢握着双手给她一些姐妹间情谊的温暖。如今除了与璃儿的母子情,自己便是璋瑢的另一个寄托,而她,也只有这些了。
那日悠儿问将来要如何安置太妃,自己只说再议,但心里其实是存了担心和隐忧。故而不是因了时日还长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璋瑢如今已是一介太妃,可她依旧无法摆脱命运的捉弄,眼前仍然乌云重重混沌不清,不知何时才能得一片清朗,曾经风光如她尚有此番遭遇,那些普通人更是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而今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