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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之倾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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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光不大确定地道:“我在太子府看见了几个陌生的彪形大汉,形貌异常,语音不正,似乎不是中原之人。而龙宸烈则奉他们为上宾,照顾周到,但又十分隐蔽,就连太子府中很多人都不知道。据属下猜测,他们似乎是北狄之流。”

乔安浑身巨震,霍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随之落地,砸个粉碎。她目光锐利如刀,直射莫光,冷声道:“你说什么?你看清楚了么?”

莫光愕然地看着有些失态的乔安,专注凝思了半天,还是摇摇头,道:“属下也只是偶然中一瞥,不敢确定,所以刚刚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说出来。”

乔安在屋中缓步走动。莫光知道她正在凝神潜思,不敢打扰,起身让到一边。乔安遽然止步,目光凌厉无匹,决然道:“此事事关重大,摇光,你即刻联系天权,着他同探太子府,认清那些人物的来历。他在北疆呆过三年,对北狄的了解无人能出其右,定能认出。查清之后,即刻报我!如果真是北狄之人,就顺便查一下慕容德是否知情。”

莫光应了,忽然间又想起一事,偷看了乔安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小姐,你……是不是还是不能原谅天璇,所以一直不肯见他?其实天璇他——”看见乔安脸色明显一沉,莫光立时住口,不敢再说下去了。

乔安随即恢复平静,又坐了下来,低头啜饮一口茶,才淡然道:“摇光,不是我不肯见他,是他不肯见我。他的心结过重,在解开心结之前,我们若见面于他于我都有害无益,还是不见的好。他近日情形如何?”

莫光低声道:“还是跟从前一样,孤身一人周游天下,行医济世,在江湖上倒是出了名了。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他现在在靠近南疆的滨弯郡。不过他的武功在我们七人之中是最弱的,这样一人浪迹江湖,实在叫人担心。”

乔安轻叹一口气,道:“摇光,你传我的口信给玉衡,叫他在江湖上留个心,多照顾天璇一下。玉衡是华阳帮帮主,华阳帮又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分支遍及全国,高手如云,有他照看天璇,应该能好一点。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他的,都还是要靠天璇自己,我们插不上手的。毕竟,能从无名谷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天璇医毒双精,人又机警,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出事的。”

莫光点头,再向她行礼之后,便又像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乔安俏立屋中,深深呼吸,随后点起一炉檀香,同时搬过瑶琴,扣弦而奏。

隐谋篇  第九章 扑朔迷离(1)

隐谋乔安的出现,令四皇子府三年来对绿幽苑的各种猜测归于平静。但是,乔安一向深居少出,隐形匿迹,尽管同处一府,除了龙宸宇外,依然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就是说,府中之人对乔安的了解并不比外面的人多。这种情况下,那些人对乔安的好奇心不减反增,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比之就城人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尽管各人心中有着无限的遐想与猜测,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查证。而绿幽苑,也依然是四皇子府的禁地,他人免入。

炎炎夏日,一阵宁静祥和的琴声从绿幽苑传出,如同天籁妙音,惹人驻足。琴声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如同林间清泉一般,缓缓注入闻者心中,清散了夏日的暑气。终于,一声清朗的琴音响起之后,绿幽苑复归于寂。

乔安静坐在竹桌之前,环视着自在居的一色水碧,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淡定。她盈盈起身,来到了内室的书架前面,数到书架右下方第七个装饰用的突起,纤手轻按,然后闪身到了侧面,掀起一幅书画,后面赫然便是一道暗格。这是当年区枢建造自在居时设下的秘密暗格之一,就连龙宸宇也不知道。乔安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来,信封已经微微泛黄,宣示着它所历经的岁月,乔安把它举到眼前,凝视不语。

这封信是乔安的母亲交给她的,如同乔哥哥给她的金锁一样,它承载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也见证着徐府曾经的含冤莫白。

乔安闭上了眼睛,回忆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那是十二年前的今天,也同样是个阳光灿烂的夏日。那时,她还是任性淘气放肆无忌的徐怀安,整日里穿着男装,拉着温柔的乔哥哥到郊外去玩。她还记得,那天的阳光明媚得犹如母亲那盈盈的眼波,郊外树木苍翠,玉 ,紫薇,木槿开得正茂

点缀在如绿绒毯一般的草地上,引来无数彩蝶飞舞,芬芳美丽

。她和乔哥哥扑蝶采花,嬉戏玩闹,肆无忌惮地欢笑着。

那时候的她还是抱着满怀的喜悦与幸福,固执地认为这一切会是永恒,完全不知道命运就站在前方,等着她走近,再度轮回。

日渐西斜,玩疯了的她和乔哥哥提心吊胆地回家,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见一大堆官兵围在自家门口,隐隐地还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慕容大人,关于北狄一事,徐某早已向皇上上书表奏真相,你今日这般造访,却是所为何来?”

一个阴冷狠厉的声音道:“徐兄,当今皇上有命,你不从皇命,擅自出兵,乃大不敬之罪,理当满门抄斩。否则我慕容德又怎敢如此放肆呢?”

她和乔哥哥茫然对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里面又是一阵争吵,母亲凄厉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慕容德,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忌惮我夫君,故意陷害于他,这也就罢了,稚子何辜?你为何连孩子都不放过,非要灭我徐府满门不可?”

那个阴冷狠厉声音再度传入二人耳中:“徐夫人,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你这么个明理的人,怎么反瑞不懂得这个道理了?令郎何在,还是请他出来吧?否则,就请恕慕容德无理了!来人哪,给我搜!”

一队士兵立刻进入徐府,门前顿时空了一片,一个身着红袍的官员映入眼帘,想必就是那位慕容德了,长相颇为英俊,但是眼中时不时闪耀一道冷光,却使整个人看起来阴狠了三分。旁边站着自己的父母。母亲乍然转首,看见了躲在一边的她和乔哥哥,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随即低头掩饰,手却在背地里指向后门的方向。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看懂了这个手势,拉起乔哥哥,悄悄来到了后门,躲了起来。

不多时,母亲那急促得不似往常脚步声响起,接着是她极力压低的呼唤声:“安安,立民,你们在哪里?”

他们从隐身之处走了出来,母亲一把抓过他们 ,手忙脚乱地把一封信塞入了她的怀中,然后急促地道:“安安,不管将来你听说了什么,记住,你的父亲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他一生为国为民,耿直不恶,视名声如生命,你一定要为他洗清冤屈,还他清白!记住了!立民,安安还小,你以后多照顾她。好了,什么也来不及说了,趁官兵还没有围过来,你们快走吧!”

她的脑袋突然间一片空白,只隐隐感觉到她好容易得来的幸福似乎就要在这顷刻之间毁灭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父亲不是举国闻名的大将军么?为什么母亲会那样惊慌失措?难道。。。。。。

会么?会么?好不容易才能享受的天伦之乐,肆无忌惮的欢声笑语,以及一切的一切,是否真的都要被毁灭了?她茫然地看着母亲,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父亲好好的,母亲好好的,徐府上下都好好的,她只是淘气,偷偷跑出去玩耍而已,一切就会恢复原状,她依然有着恩爱慈祥的父母,徐府也依然安稳如故。她闭上眼睛,猛烈地摇头,睁开眼却依然对上了母亲关切不舍的泪眼。

“娘,你在跟安安闹着玩的,对不对?安安答应你,再也不胡闹了,你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好不好?”她小声地开口了,小心翼翼地拉住母亲的衣袖,茫然无措得犹如身在梦中。然而,这样的话语除了换来了母亲更多的泪珠外,再无别的作用。     “走吧,安安,再不走只怕就来不及了!”母亲咬咬牙,狠下心来将她推开,然后绝然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她迷惘地被乔哥哥拉着走开,晕晕乎乎地看着四周,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了许多人的喊声,纷杂的脚步声,以及乔哥哥惊慌失措的低呼声。那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乔哥哥毅然地站在了她的面前,解下衣领里的金锁,戴在她的脖子上,说道:“记住,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徐怀安,我才是!”

“安安,从今日起,我替你去死,你要替我活着!”
炫。书。网。提。供。下。载
然后,是一大段记忆,惨痛,哀伤,悲怨,她不愿提起,却又时时忆及。然而,不管怎样,那都是在她的脑海中扎了要的,永世都抹杀不了。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人心会痛;但是,好容易才得到,却又在转瞬间失去,那种痛楚,才更使人疯狂!

现在,她手里拿着的这封信,就是母亲当年交给她的那封。她一直都坚信,里面有着她父亲蒙冤的罪魁祸首。

这封信,她早已看过无数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温耽尊汗,数月不见,不知风采如旧否?今慕容已劝动帝君,与汗议和。尊汗且待彼徐撤兵之际,轻骑突袭,出其不意,当可一鼓作气夺下城关,以彼为据,率兵南下,横扫中原,则慕容焚香扫阶,以待佳音。”下面的落款是“慕容德遥拜敬上”。

初读此信时,乔安并不太懂信中所言与其父徐谷风获罪之间的关联,后来,离开历阳,流浪于市井之间,她断断续续地听闻了父亲获罪的经过,也隐约听到父亲与慕容德之间的嫌隙,然而,她并不急着下结论,因为,她有的是时间去查明真相,还父亲清名。更重要的是,她会报仇,她也会毁掉那个几乎毁灭她的人,让他也尝尝梦想破灭,一无所有的滋味。

再后来,她接任无名谷谷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启动无名谷的情报机构,着手追查当年的事情,这才渐渐了解当年的原委。

当年,慕容德位居御史大夫,在朝堂上炙手可热。而徐谷风则是新锐遽起,由于力抗北狄,收复失地,战功显赫,三年内便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中人变为大将军,为武将之首。慕容德为人阴险狠诈,做事不择手段,而徐谷风则恰好相反,因此,两人之间嫌隙甚深。

十三年前,温耽可汗率大军驻扎在紫星王朝文义关三十余里处,战事吃紧。皇帝遂派大将军徐谷风开赴边疆。二军对战近一年,徐谷风连连获胜,兼有乾于可汗起兵之内乱,温耽可汗无奈之下只得遣使议和。双方商议将近一月,达成一致协议,由紫星王朝给与北狄金帛若干,北狄则十年内不得入侵紫星。圣旨很快抵达文义关,徐谷风却在接到圣旨后第五日擅自出兵,大败北狄。回朝后,以慕容德为首的一干文官便联名上奏,言称徐谷风“违抗圣旨,擅自出兵”“使我紫星泱泱大国,失信于蛮夷北狄之流”,并要求以大不敬之罪名,满门抄斩。三日后,便有圣旨着慕容德至历阳行刑。

从这封信看来,当年的情形似乎是徐谷风在撤兵之际得到此信,认为议和只是慕容德勾结北狄所设下的圈套,由于事态紧急,来不急上奏便出兵作战。按道理,徐谷风应该是一边出兵一边上表奏报埋廷,但当年皇帝似乎并未看到。相反,在卷宗中记载的却是“帝降旨问罪,而徐谷风一无所辩”,以徐谷风之机敏睿智,当不至糊涂至此。何况,当年乔安听得清清楚楚,父亲说了他已上表奏报朝廷。而当时慕容德正是御史大夫,众臣奏折都要经过他览阅才能转呈皇帝,因此,倘若他要做什么手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事情似乎就可以这样定论了。然而无论乔安怎样追查,始终查不出慕容德与温耽可汗之间有所牵连。而乔安亦曾夜探慕容府,找到慕容德所书字信,对照那封信上的笔迹,发现两者字迹相同,连墨汁和印泥都是同一种类,当是同一人所书。那么,既然慕容德没有勾结北狄,为何要写这么一封书信,自毁名声呢?

累索良久,乔安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一切都是慕容德的诡计,是他的圈套!

他故意写出那样一封信,故意让徐谷风发觉,他料定以徐谷风的脾性,必定会出兵追击,他便可以“不尊皇命”为由置其于死地。这样一来,他写上的那样一封信便有了解释:徐谷风是何等精明之人,二人又同在朝为官,倘若不是慕容德亲笔所写徐谷风又怎会轻易上当?何况,他身为御史大夫,要扣下徐谷风的奏折轻而易举;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奏折真的到了皇帝那里,他也不害怕,因为他并没有勾结北狄,相的,他还可以以诬陷重臣的罪名反咬一口。

这样一来,一切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现在太子府出现了北狄人,便将一切都打乱了。

太子龙宸烈一向与慕容德关系密切,倘若他与北狄有什么牵连,那慕容德究竟是不知情,还是知情,甚至还参与其中呢?如果是后者,那么,问题便来了:当后徐谷风得到的那封信所述内容是真是假?密信为徐谷风所获是偶然,还是精心设计的阴谋?慕容德上表奏请治徐谷风之罪,究竟是为了除却宿敌,还是为了杀人灭口?

如果是前者,慕容德于此事毫不知情,他也与北狄毫无牵连,那么,究竟一切是如同乔安先前所猜想的那般,他是杀害徐府满门的始作俑者;还是说她所猜想的是错的,其实,慕容德与徐府惨案毫无关联呢?但那封信应是他亲笔所书,若他与当年之事毫无关联,为何母亲手里会有那封信呢?父亲的奏折辩称的奏折又到哪里去了呢?

想到这三年来了解到的官场内幕,乔安的心中更隐隐生了一个念头:这中间会不会不只是慕容德与徐谷风之间的纠缠?会不会有着第三人插手?这个幕后之人忌惮徐谷风,却又知道慕容德除去父亲之心,因此巧设连环,借慕容德之手除去徐谷风,而慕容德则是顺水推舟。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的心计未免也太可怕了!他又会是谁呢?

唉,越想越乱!原本清晰明确的事情如今又成为了一团乱麻,且大有越整越乱之趋势,理不出个头绪来。乔安以手撑额,想得微微有些头痛了。不经意抬头,才发现屋内光线暗淡,诸般摆设已经影影绰绰地瞧不清楚了,再向外面一看,金乌无踪,皓月初升,已泻了一地的银光。原来乔安想得入神,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竟已是晚上了。绿幽苑竹影重重,时不时一阵夜风,带来了远处的竹涛阵阵,也夹杂着不知何处的虫咆声,更显得这里的幽静。

乔安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繁杂的思绪。如今一切未知,多想徒乱心神,于正事丝毫无益。不若暂且等上一等,待摇光确定之后再作打算。十二年都等过来了,难道这几天反而等不了了么?她静心清神,回到屋里,点亮蜡烛,正待看书,忽然一阵铃铛声响了起来。乔安瞧瞧墙上挂着的一串铃铛,微微皱眉。

龙宸宇搬入绿幽苑后,为了联系方便,便在屋里悬了一串铃铛,另一端则连到绿幽苑门前。总管汪浮秋有事便摇动铃铛,通知二人。现在铃铛作响,想必是汪浮秋有事,她顺手取过桌上的斗笠戴上,这才出了竹林。果见汪浮秋扶着一个醉醺醺的人,恭恭敬敬地候在门边。她定眼一看,倒是微微一怔,那人竟是白日里嚷着要去叫楚倾阳好看的龙宸宇!

见她出来,汪浮秋舒了一口气,低首垂眉,不敢看乔安一眼,恭声道:“乔公子,小人冒昧打扰。今晚小人见四皇子不曾回府,亦不曾遣人送信来交代,心中不安,便派人四处寻找,结果在天然居发现了四皇子,且四皇子口口声声道要回绿幽苑,小人不敢擅入,因此只好惊扰乔公子了。”

乔安不言语,只微微颔首,伸手扶住醉醺醺的龙宸宇;往自在居走去。龙宸宇早已醉得不省人事,步履踉跄,嘴里嘟嘟嚷嚷地似乎在说:“我没有醉!”“再来一壶酒!”之类的话,酒气熏人。他不是说要去找楚倾阳的麻烦么?怎么反而醉成这样?难道是输了面子,所以借酒消愁?这却不像龙宸宇的作风了。乔安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终于到了自在居,乔安将他扶到床边,想要安置他睡下,可龙宸宇却反手拉住她的手,死活不肯放开。纠缠得久了,乔安索性将手一甩,丢下他便要离开。没想到龙宸宇竟然往前一扑,从背后一把抱住乔安,如小孩子撒娇一般,道:“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乔安立定不动,俏脸笼霜,淡淡地道:“龙宸宇,放手!”

龙宸宇反而抱得更紧,脸靠在她的颈边,迷迷糊糊地道:“我不放手,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绝不会放手!我不要你走!”

他说话时,一股酒气便喷在乔安的脸上,温热的气息缠绕左右,盈盈不散。乔安微微蹙眉,一股淡淡的寒气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更增凉意。她冷冷地道:“龙宸宇,我知道你喝醉了,可以你若再闹,我便要生气了!”

龙宸宇便如没有听到一般,仍然抱得死死的,更索性将全身靠在她的身上,乔安忙稳住身形,这才不曾摔倒。她微一挣扎,无奈醉后的龙宸宇力气出奇的大,说什么也挣扎不开,她又不能直接用内力将他震开。她一时间倒不知该拿喝醉酒的龙宸宇怎么办。

或者是感觉到了乔安的无奈,龙宸宇越发放肆,竟将脸靠在她的脸边,轻轻磨擦着,喃喃地道:“我知道你还是对我好的,是不是?那么,不要用背影对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似乎还带着些祈求。但见乔安一无所动时,他却似乎又暴怒起来了,声音也渐趋高亢:“你怎么不回头?你为什么不回头?就像那日你离去时一样。你走的那么绝然,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我就只能看着你的背影,眼睁睁地看你离去。你说呀,你为什么不回头?我那样喊你,你为什么不回头?你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看?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你说呀,你说呀!”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若不在幽僻的自在居,只怕早就惹来了一堆的人了。他松开了手,却又迅疾无伦地抓住乔安的双肩,用力的摇晃,嘴里不停地质问着。

乔安何等聪慧,立时便知道他是因为洒醉而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叹了一口气,仍旧淡淡地道:“龙宸宇,你认错人了。我是乔安。”

龙宸宇便如没有听到一般,固执地抓着她,将头偎入她的怀中,软语道:“我去找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都不肯见我,总是将我拒之门外呢?难道你真的已经超然红尘,万事不萦于怀了么?你知不知道每次从妙心庵回来,我心里有多难受?”说着说着,竟然有着滴滴温热的液体滑落,浸湿了乔安的衣衫。

乔安身子微微一僵。从六岁修习“闭心诀”开始,“怪杰”关荣就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道:“乔安,记住,无论如何,你不能落泪。如果有一天,你落泪了,那就意味着你已经无法控制你的心神了。这代表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因此,不管是委屈,是艰辛,是感动,还是悲伤,她都从不掉眼泪。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分受不得别人真情流露而洒下的泪珠。而且,她从未想过,坚强无情如龙宸宇,竟然也会落泪,不管是为了谁。

本打算强行推开的手也跟着顿住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停下了挣扎,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喃喃自语,直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沉沉睡去。她才轻轻地将他安置到床上,望着他泪迹未干的俊容,乔安出神了半晌,幽然一叹,又看看自己纯白衣衫上地点点泪渍,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开启机关,进入密室练功去了。

清晨,旭日初升,艳红如火,为万物笼上了一层光辉。乔安站在自在居门口,看着那夺目的太阳,神情专注,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呻吟声,接着便是龙宸宇那熟悉的话音:“头好痛啊!”

乔安转着看了一眼,只见龙宸宇正以手捧头,试图减轻宿醉引起的头痛,随即又转过了头,淡然道:“你睡日喝醉了,是汪总管派人将你找回来的。你且等一等,你的总管应该有为你准备解酒汤。”

喝醉?龙宸宇这才想起昨日之事,脸上微现茫然之色,接着心中一突,小心地试探道:“我昨日里喝醉了,安,我。。。。。。有说什么吗?”

乔安表情平静地道:“你说了不少醉话,我也没有兴致去听就是在说些什么。”

龙宸宇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浮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情绪微妙,忍不住问道:“乔安,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昨日里出了什么事情么?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我为何会酩酊大醉么?”

乔安依旧面向朝阳,脸上也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漠然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都还在努力看淡遗忘,又何必去理会别人的事情?若真因好奇陷入他人的世界而难以自拔,我不是自讨苦吃么?”

“可是,安,”龙宸宇反驳道,“如果真的于万事万物都不看重,那人生一世,又有什么意思?过这样的日子,未免也太过于枯燥无味了吧?而且,安,也太苦了。”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

乔安摇摇头,目光低垂,随即便又转向了那如翡翠一般的碧竹之上,低低地道:“龙宸宇,想着要看淡遗忘,不代表真的就能看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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