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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之倾君-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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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且不计后果。从这点来看,龙宸宇继承了他母亲的性格。自己这次,是在拒绝,且必须拒绝到底,一次就打碎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留一丝希望。
因为,自她修习闭心雇开始,便已跟常人的感情说了再见,尤其是爱情!
乔安眼帘半垂,手持书册,继续用心攻读,任由那笛声回旋婉绕,缭缭不绝。
绿幽苑确是个寒气极重的地方,远比别处寒冷。一向白雾缭绕的竹林间早已凝霜,碧绿的翠竹在这片寒冷中更显精神,笔挺苍翠。
只是,竹林边的龙宸宇可就没有这份精神头了。虽然棉衣裘服,但是寒冷之意依然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由外而内,几乎连血液也要凝结起来了。余毒刚清的虚弱身子远经不起这种寒冷,尚未凝结的伤口在自己这番走动之下早已破裂,鲜血自伤口流出,染红了衣衫,在绿幽苑的寒气中几乎凝冰,痛彻心骨。若非是心头那股意志力在支持,只怕他早已倒了下去了。铙是如此,身子也已开始摇摇欲坠,笛音也明显不如方才来的清晰,甚至已有些难以打控,时不时会走掉几个音符。
外面的汪浮秋早已听出不对,心如火燎,却又不能违令进入绿幽苑,只得在外面喊道:“四皇子,您还好吧?也许乔公子今日有事,不在绿幽苑内,咱们不如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苑内的龙宸宇并不理会他,且也着实没有力量去回应他了。没有等到安,他就绝不回去!龙宸宇知道,自己是在赌,拿自己的性命赌安对自己的心意!他不相信,安能够如此忍心,眼睁睁地瞧着他在绿幽苑内丧命!这可不是气话,依他现在的身子,再熬上一段时间,倒真有可能将好容易取回来的性命再送回老天手上。若安真的狠心如斯,那他龙宸宇也确实无话可说了。
老天似乎仍觉着他受的罪不够似的,竟然开始飘起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若是往年的龙宸宇,说不定还会诗兴大发,作上几首绝世之作,只是如今实在没有这份心思。周围的温度再度下降,那雪花很快就如搓絮一般,飘飘洒洒地落在了他的头发上,衣衫上,甚至眼睑上。而他,却连举手擦一擦的力气都快要没了。
笛声早已走调得不成样子,地上也已渐渐渐渐积起一层雪白。飞絮舞扬,霜雪凝翠,本是极美的景致,他却无心理会。眼前已渐渐开始模糊,神思也有些昏沉了,连龙宸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了。他只是站在那里,眼睛依然直直地盯着竹林,期待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连他自己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竹林中的白雾忽然渐渐凝聚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来,步履轻盈,身姿窈窕,手持一把油纸伞,伞下是一副可以震撼任何人的绝世容颜。那双如天上明星,又如地上秋水的眼眸中,正有着许多的无奈,伤感,叹息,或者也有着丝丝缕缕的感动以及其他。在飘扬飞舞的大雪中,她依然光华夺目。
笛声嘎然而止。龙宸宇无力地垂下几乎被冻僵的双手,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幸福又知足的笑容,苍白的面容上也带上了些许光泽红晕,脸上心里净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你终究还是出来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终究还是在乎我的。”
乔安瞧着他,幽幽一叹,眼眸如同飘雪一般轻轻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声音轻得犹如空气:“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原不是这样作践自己的人啊!你不是最珍惜你自己的生命的么?何苦以命相搏?”
她终究还是出来了,从那变调的笛声中,她听得出来,只要她不出来见他,他便绝不会离去,除非他死!
龙宸宇浅笑仍旧,声音已开始有些涣散了:“我说了,现在在我看来,你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些。何况,我相信,你会出来的,你不会忍心瞧着我去死的。”
乔安别过了脸。是的,她终究没有他忍心!否则,在无名谷历届历练之中,她也不会一人不杀了。纵使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近十七年,纵使修习的是绝情绝欲的闭心诀,脑子中却依然是前世的思维与价值观。她,没有办法视人命于无物,何况,那还是自己朝夕相处了近四年的龙宸宇,是曾不自己挡下使他失去武功那一指的龙宸宇,是说着喜欢她的龙宸宇!她可以对自己的仇人冷酷,可以对跟自己不相干的人淡漠,只是,对着喜欢自己的人,她以怎能眼睁睁瞧着他去死?而龙宸宇,似乎也已经瞧准这一点了。
龙宸宇觉着自己的眼皮已经越来越沉。看着乔安微带些苦恼的神色,他心中一松,顿时便软软倒下。乔安虽有自己的心思,但是警觉灵敏依旧,立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纵身一跃,手中油纸伞飘然落地,而宠宸宇却已在她的怀中了。
瞧着怀中的龙宸宇满足的表情,乔安又是幽幽一声轻叹,低声道:“龙宸宇啊,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终究是不能动心的。若真动了心,对你,对我,都是灾难跟悲伤。你纵有如此深情,我却也只能辜负你了。
“你心中的苦楚,我远比旁人清楚,你若真能有所爱,自此走出心中的阴影,我也替你高兴。只是,你实在选错了人了。我这辈子,早已注定了无欢无爱,你又何必勉强呢?你可与龙宸烈争,你可与龙宸锐争,你可与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争,只是,你能与命运抗争么?
“我曾经很努力去做一些事情,曾经很努力去跟命运抗争,到最后还是一无所得。如今,我早已认命,只希望能尽快完成父亲的遗愿,为徐府洗清冤屈,报仇雪恨。其他的,早已不做多想。何况,我们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要的,你给不起;你想要的,我也一样给不起啊!”
她扬起头,不管不顾从天飘落的大雪,只是瞧着那苍茫的天穹。天际端,一张又一张熟悉又陌生,令她觉着幸福又痛楚的脸孔,出现又湮没,最后还是只剩下空白。乔安低头,再看看龙宸宇的脸,心中忽然一凛。只见他面容通红,耳听得他呼吸争促粗重,急忙将手往他额上一放,滚烫炙手。乔安脸色一变,抱着他,急往碧蓼居方向奔去。
这次龙宸宇的情形比上次原来受伤时时还要严重上几分。傍晚时分,消息便已传到皇帝耳中。他什么也顾不上管了,直接就带人到碧蓼居来了。看见高烧昏迷的龙宸宇,皇帝雷霆大怒,连声质问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的汪浮秋却不知道要怎么说。皇帝气得差一点就要全体发落他们了。
深夜,碧蓼居依旧灯火通明,侍女御医该忙什么照旧忙些什么。眼见夜渐渐深沉,却没有一个人敢打个瞌睡。忽然一阵秋风吹来,吹开了窗户,灯火忽明忽暗,几欲熄灭。一个侍女正待上前关窗,烛火已息,接着屋中之人都只觉身上某处一麻,就都软软地倒下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自吹开的窗户中跃入,落地无声,正是乔安。她随手关上窗户,重新点上了烛火,这才移步来到了那个帷幕轻垂的精刻祥云紫檀床前,轻轻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床上那个高烧昏迷不醒的人,默然无语。一会,她抬起手,伸出二指搭在他的脉腕处,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些青玉药瓶来,一一摆列在床边。
稍稍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伸手揭开了棉被,解开龙宸宇的衣服,也解开了伤处包扎好的绷带。取过床边的热水,小心地洗去御医在伤口处敷上的药膏,鲜血再度涌出。乔安早知会如此,立时出手,点住周围几个止血的穴道,然后取过一个青一瓶,倒出一些药粉,涂在伤处,再用绷带一层层地包扎起来,然后为他穿好衣服,盖上棉被。整个过程,她的动作都是轻柔无比,尽量不弄痛龙宸宇。接着,她又取过一个青玉瓶,倒出几粒药刃,喂入龙宸宇嘴中。跟着起身来到桌边,拿起一张纸看着,那是御医留下的等龙宸宇醒后服用的药方。她微微皱眉,随即撕掉,仿照那字迹又写了一份。之后,她又踱到了床边,摸摸龙宸宇额上的毛巾,取了下来,在一边的脸盆里浸了浸,拧干,又放到他的额上。
做完了这一切,她轻轻一叹,坐在一边,看着龙宸宇,一语不发,龙宸宇依旧高烧昏迷,俊脸通红如着了火一般,眉着微锁,嘴唇轻轻翕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却是听不清楚。乔安瞧着他,许久之后又是幽幽一声叹息,如同窗外飘落的大雪一般轻柔,却又带着些许忧伤,喃喃道:“龙宸宇啊龙宸宇,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好呢?若早知会有今日这般情形,我倒宁可四年前不曾应你之邀,来助你登上皇位了。”
她顿了顿,转头瞧瞧那跳动的烛火,再瞧瞧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的那张容颜,叹道:“你何苦这样子逼我呢?你可知道,你的行为简直叫做威胁,你在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去喜欢你。这可值得么?我原先知道你有韧力,知道你执著,我却不知道竟到了这个地步,更不知道无情如你,竟也会有着这样强烈的感情。究竟是你真有这样喜欢我,还是因为你的感情被束缚得太久,借这个机会全部发泄出来呢?我倒希望是后者。若是前者。。。。。。那我可就真是个刽子手了。
“曾听人说过,越是无情的人,动起情来,就越比常人来的猛烈,来的疯狂。你是否就是这样呢?生在皇宫,你母妃莫名遗弃,对你的伤害不言而喻。你受过的苦,我都明白,可是那又如何呢?我也有我的难处啊!闭心诀。。。。。。
“龙宸宇,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了。你叫我今后怎么待你好呢?若是依旧冷淡拒绝,你再闹出这个的事情,有个什么意外,我可就不用再想安稳地过了这辈子了;若是待你好些,真叫你觉着还有希望,那将来我们两个人恐怕都要。。。。。。你可知道,你的感情对我而言,是多沉重的负担?而且你偏生还是一个这样倔,这样忍心的人,将来还有可能是紫星王朝的皇帝。我只能祈求,将来你还能爱上别人,然后忘了我吧!”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滚烫的手。因为没有人看见,她的眼眸中罕见的露出温柔之色,瞧着龙宸宇,幽幽地道:“我真希望,你能好好的!只是,不该是我的!”
龙宸宇如同置身于火海之中,无一处不被炙烤得难受,连神思,也变得不清楚起来,难以思考。突然,自手心处传来一丝冰冷的感觉,然后跟着蔓延全身。那是乔安的感觉!他不自觉地紧握住那片冰冷,心在瞬间变得安稳起来。那种寒冷的感觉,无论任何时刻,都反成了最让他觉着安心与幸福的感觉,只想紧握着直到永远。
心神一松懈,疲倦随着而来,他终于渐渐地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一大片碧绿,其间闪着一个白衣如雪的身影,蓦然回首间,那容颜,倾城绝世,风华绝代。
按着乔安换掉的药方,与每夜潜来喂给龙宸宇的灵药,虽说这次情势凶险,龙宸宇倒也算是安然度过。三日后在所有人提心吊胆又望眼欲穿的等待中,他终于醒了!皇帝心中喜悦,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反倒说御医跟府中下人有功,各自赏了不少。
汪浮秋最知自家主子的心意,他刚一清醒,消息转眼之间就已报到了绿幽苍。这次,乔安倒是没有再坚持什么,叫汪浮秋遣散屋内的下人,她就现身碧蓼居。见乔安来了,龙宸宇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乔安按住了:“你好好休息吧!”
龙宸宇紧握住她的右手,这才安心躺下,瞧着她略带不决的面容,突然笑了,用虚弱的声音道:“安,我知道你现在心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也不指望你能如我待你般待我,只是,我只希望,你别拒绝我对你的好,行不行?你要再这样躲下去,我就只能认为,你是害怕自己会爱上我了。”
乔安微微一怔,暗自寻思道:“莫非前几日晚上说的话给他听见了?”却也不说出,只淡淡地道:“你这是对自己过度自信呢,还是在激我呢?”
龙宸宇委屈地道:“激将法对安你来说,可有什么用处么?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倘若我真打动不了你,那就是我龙宸宇自个不中用,怨不得旁人。难道我龙宸宇是那般不讲理,只会死缠烂打的人么?”
乔安很怀疑地瞧着他,却不说话。若他真能知难而退,那恐怕也就是最好的法子了。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想到这里,乔安终于点点头。
龙宸宇大喜,连声音也有力多了:“那就是说,安你不会再躲着我了吧?”
乔安叹了口气,再度点点头。
有了乔安这样的保证,龙宸宇顿时舒心了许多,精神也跟着振作起来,那身体自然也就好得快了些。没过几日,就又能下床略加走动了。
他勉强站在窗边,瞧着窗外。这些日子连着大雪,至今日犹自飘着,天地茫茫一片,隐隐见着树木尽是披玉戴银,如琼玉叶一般。碧蓼居一向安静,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中,更是美得格外宁静祥和,雪落有声。
龙宸宇瞧着身边的乔安,道:“绿幽苑此刻定然很美。那些碧竹经冬犹绿,如今加上这一色雪白,冰霜凝翠,正如仙境一般。只可惜我却是瞧不见了。”
乔安依旧是淡淡的,道:“等过几日你身子好一些了,也就能去看看了,可有什么大不了的?”
龙宸宇一笑,道:“如今我最想去的地方,除了绿幽苑,尚有一处,那就是离绿幽苑不远的梅轩了。那里面什么树木都没有,净是梅树,如今想必已经开得极好了。映着这雪景去赏梅,定是一件赏心乐事。安,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种那园的梅花?”
安摇摇头,静静地道:“我又不是神仙,亦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
龙宸宇摇摇头,道:“安,你没用心去猜。倘若你用心了,当能记起我们初次见面时有情形,那也是一个冬季,在御花园的梅树下,我瞧见了你。那时你一身白衣,鬓边插着一支白梅花,清冷孤傲,脱尘绝俗。我几乎都以为我看见的不是人,而是白梅花的花神了。自那之后,我对梅花便有着说不出的喜欢。后来,父皇赏了我这座府邸,我便空出一个院子,专门种上白梅花。每到冬季,到梅轩一行,梅雪争洁,暗香盈袖,那种感觉,实在难以用言证明描述。安,不若我们现在过去吧!反正就一会,我若是撑不住,咱们就立时回来,绝不耽搁,好不好?”
看着他的表情,乔安知道拦不住,叹了一口气,向窗外看去,却不做声。
漫天白雪中,一柄青油纸伞下,两个同样白衣飘飘的男子,并肩而行。所经之地,奴仆婢女都心怀疑惑,尤其当他们看见四皇子瞧那位斗笠垂纱的乔公子的眼神时,想要不往歪处猜测都难,只是,谁也不敢说出半个字。
而两个当事人却像一无所知一样,轻纱之下,乔安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龙宸宇拉着乔安冰冷的手,微微靠在她的身上,眼神心思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她,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静静飘落。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踏在积雪上的“咯吱”声,更显得这一片雪地的宁静。
两人在雪中悠然前行,在龙宸宇看来,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一般,牵着彼此的手,一直会走到世界的尽头。而乔安心中,却是另一番感受。大雪纷飞中,四边一片寂静,静得几乎可听见雪落的声音,自己的心神似乎在瞬间便远离了这尘世,超脱周围的一切,似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那种空灵玄妙的感觉,实难以言语表述。
终于来到梅轩。尚未入门,梅花那幽幽的香味便已扑鼻而来。园中似乎并无人来过,积雪保持着最初的状态,皑皑一片,洁白完整得令人不忍心践踏。园中的梅花也确实开得正好。一色白梅跟这漫天大雪几无差别,唯有那清新宜人的幽香,宣示着不与春花同时的铮铮傲骨。梅枝树干上压着厚厚的积雪,几乎将这梅轩变成了白色的天地。
龙宸宇微微一笑,牵着乔安的手,缓步入内,在那雪地上踏出了四行脚印。硕大的梅轩只有这四行脚印,似是相偎相依的两人。行不多时,便有一座木屋出现,纯原木构造,丝毫也没有破坏这梅轩的美景,几近自然。二人走入屋入,抖落了身上的积雪。屋中一切都甚是干净,并无灰尘。二人靠近屋门坐下,闻着梅花的幽香,赏着梅雪争斗的佳景,心头都觉恬和宜静。
看了一会,龙宸宇忽向乔安道:“安,许久都不曾听你弹琴了,今日可肯一偿吾愿否?”
乔安微微一呆,看看屋中,果见正中的桌上供着一架瑶琴,旁边还有一炉檀香,倒像是早就预好了一样。她也不推辞,起身坐在桌前,燃起檀香。闻着那令人安心宁和的香味,再看看外面雪落梅绽的美景,再瞧瞧龙宸宇那预知情万千的眼神,原先溶于天地的那种空灵之感顿时消亡。她轻叹一口气,试了几下琴音,便幽幽而奏。
这一次,乔安所奏的不是静之音,而是另一种境界。琴声低沉暗哑,似是一串串的晶莹泪珠,悄然滑入每一个闻琴之人的心里;又似是满腹怨怼的人,偏生又不能大声呐喊,尽情宣泄心中的哀伤,只得浅吟低叹,却又断人肝肠。
琴音回转,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似是渐渐转入了一个难以醒转的噩梦,似是堕入了一个黑暗无底的深渊,使人倍感压抑沉闷,几近绝望。
透过琴声,龙宸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心中的不明的沉重与哀伤,及她心中的无限悲怆,偏生乔安的玉容仍是静若止水,淡漠冷清。这一淡一浓的强烈对比,更使得琴声催人肝肠。想起自己零散知道的乔安的事情,龙宸宇心中感叹,在琴音的感染下,几乎落下泪来。
渐渐地,琴声开始回升,却又充满了某种未知的挣扎与矛盾,似是百转心肠,仍不知所措,龙宸宇忽然间有些明白了,乔安在透过琴声告诉他自己的为难,更带着一种祈求的味道,祈求他放下她,还她自由。龙宸宇转过了头,不去看乔安的脸。
乔安轻叹一声,转向门外的美景。心神既转,琴声也跟着渐转,音调回升,带着些飘逸与脱尘,带着些出世与洒然。越到后来,琴音便愈加的纯净自在,似是天籁之音。与前者相比,就像一个沉沦苦海的人忽然大彻大悟,看破了这红尘中的千百世情,遁入太虚,笑对人世。
那种来自太虚的清音,原本会叫人心神皆宁的,但龙宸宇却是越听越觉不安,猛地转头,瞧着闭着眼睛,倾情而奏的乔安,似是随时会凌风而去一般。他心中一阵慌乱,忽然起身挣扎着来到乔安的身边,伸手在瑶琴上一弹。
“嗡”的一声,他绝不和谐的一声轻响打破了原先的琴音,一根琴弦应声而断。乔安不防,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愕然瞧向龙宸宇,却又在瞬间了悟,轻叹一声,也不说话。
龙宸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怔怔地瞧着窗外,也是一声不响,木屋中恢复了原先的寂静,只是这寂静中带着些磨人的压抑与沉闷。
许久之后,还是龙宸宇先开口了:“为何你总是这般的冷清?安,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这,总叫我充满不安。就像现在,你明明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却觉得离你前所未有的遥远。我知道,现在我是在勉强你。只是,我希望你也明白,我绝不会放手的。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放手,你就会飞得远远的,再也找不回来。”
或许是刚刚心灵升至某一空灵境界的影响,乔安的声音仍旧带着些飘渺虚无的味道,幽幽道:“既然你明知你在勉强,为何还是不肯放下呢?”
龙宸宇心中莫名地焦躁起来。转头看向乔安诚挚地道:“安,我是倔强,是偏拗,可是尚未至丝毫不讲道理的地步。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与其将来后悔,还不如现在就不要放弃呢!”
乔安优雅起身,淡淡道:“假如我将来真的还是走了,你会怎样?”
龙宸宇想也不想,道:“纵使一时放得了手,最后我还是会天涯海角地觅你而去的。”
“那又如何?你终究是找不到我的。找的时间久了,也许就灰心了,就不再找了。时间,往往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你何不试试呢?”
龙宸宇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你可知当我置身其地,问我自己会怎样做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么?我会跑到桥云郡的桥云山上,在半山腰往下跳,说不定老天爷会可怜我,又叫我落到你们无名谷去。我自己也觉着这个念头太过疯狂,可当时就是这样想的。难怪人家说,情关难过,情丝难段。我纵然想要挥剑斩断,最后它却仍然在我的指尖轻轻缭转。”
乔安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摇头叹道:“龙宸宇,原来你也有犯呆的时候啊!你道每次你都能刚好遇见出谷的无名谷弟子么?还是,爱情,根本就会叫人盲目?如果是后者,那么,爱情,正是我们修习闭心诀之人的大忌,万万沾惹不得的。”
龙宸宇终于有些急了,道:“难道这闭心诀对你来说便那样重要么?没有了闭心诀,你仍旧可以好好的过啊!我发誓,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你的!难道经过了那日的事情,你依旧不信我么?”
乔安摇摇头,涩然一笑,却不说话。
龙宸宇颓然垂首,苦笑道:“安,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心呢?为何不管我怎么表态,你都不曾有一丝的动摇呢?”
乔安喟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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