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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多绝色-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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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
见达到预期效果,萧鸿彦暗自一喜,才打算把实施到一半的计划继续下去,夏妤转身就走!萧鸿彦哪能功亏一篑呀,一着急,不由死拽住她的袖子,说啥也不让她走。
“我还没说完呢!”
“小彦,我还有些事,要先走了!你要是闷得慌,就去找阿秋吧!相信他很有兴趣听你说这些的。”说完就想拉回衣袖。
糟了,说过头了,看来得加快进度啊!萧鸿彦越发用了死力拉住她,忙不迭地说道:“虽然容家的门槛都快让媒婆踏破了,我容哥哥愣是没点过一下头,就连那个刘小姐,我容哥哥挨不住老夫人求,匆匆见了一面,也借口推了。止于我那萧姐姐,她差人送了那么多请柬,愣是给石沉了大海,我容哥哥连看都不看,直接给处理了!后来,萧灵音急了,有一次在酒楼门口专程去堵容哥哥。别看我容哥哥性子温和,发起飙来也不是盖得,居然暗地里叫仆人去太子府去报信了。我容哥哥掐着时间从酒楼里出来,萧灵音当下便堵住了他,扬言要和他单独谈谈。正巧太子来了,厉声训斥了萧灵音,大庭广众的,萧灵音脸都没地方搁了!这样一闹腾,萧灵音在太子府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没过几日,太子就光明正大地纳了妾。后来我问容哥哥,当初也算有过情分,如今她处境堪忧,为何置之不理,甚至落井下石呢!你猜容哥哥怎么说?”说到此,萧鸿彦故意卖了个关子。
夏妤也不禁抬了头,红红的大眼睛眨了眨,眼里竟有些未明的光亮。
“容哥哥说,他本不是如此记仇之人,奈何萧灵音当初让你错敷药物,使你痛不欲生,他没百倍还之,已是莫大的恩惠。凡伤害妤儿者,他必不会轻饶之。他还说,你是他此生唯一真心爱过的女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如果可以,他真想守着你一辈子,就算你头发变白,牙齿掉光,他也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此时,夏妤已经泪流满面,手捂住唇,尽量使自己不要哭出声,奈何破碎的嗓音还是不断从唇间溢出,良久,她放下手掌,睁着一双朦胧湿润的眼睛,嗓音轻的似是自语一般,“你骗人,阿熙才不会那么肉麻……”
是真的吗?她这样对他,他却依然爱她?有那么多人等着他青睐,比她绝色的,比她温柔的,比她贤淑的,比比皆是,为什么认定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呢!
萧鸿彦撇了撇嘴,讪讪笑道:“容哥哥是没那么肉麻,但意思八九不离十。你了解他的性子,肉麻的不会说,真心的说出来,那能让你痛哭流涕的。我是没本事把容哥哥的情谊转述十分之一,也就煽情了点儿!但好歹都是事实啊!容哥哥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想与你和好,又怕遭你拒绝。我现在算明白容哥哥当初的良苦用心了,强行把我带走,就是想找一个回来的理由。他明知道我是死活也要回来的,这样他就可以借口找我离开容家,最终见到你。其实我一离开容家他就发现了,一路上跟着我,直到了宛国境外才现身。这都是为了你啊!他来了,就是想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你只要给他一点提示,一点信心,他那么爱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呢?”
萧鸿彦说的那叫一个悲情,眼里满是对容熙的同情和抱不平,暗地里却将夏妤的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暗想,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吃,糖才会更香甜。一上来就说容熙如何好,远没有这样来的震撼,瞧那眼泪流的,跟不要钱似地,真是叫他眼红,啥时候也能为他那么哭一回呢!
话说,这是他和容剪秋商议好的政策,连环出击,总有一炮会击溃夏妤那颗犹豫的心。自己也盘算好了,此时若成,他就能取得容熙和容剪秋的支持,再加上他和夏衍关系处的不错,搞定了后方,夏妤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没有强硬的背景,可以傍一个,没有过人的武力,可以用脑子!三十六计,他总有一计能攻破夏妤城池,赢得一辈子的幸福,外带小九的,别看劳神,辛苦一点儿也是值得的。
这边,夏妤的心里大石头总算落了大半,犹自有些顾虑,毕竟是小彦这个小滑头在这儿天花乱坠地说了半天,正主不表态,那就有变天的可能。她放弃了小白,就是为了不让其他爱她的受到伤害。真如小彦所言,她和阿熙若是不能和好,阿熙很可能孤寡一生,就算娶了亲,也会在遗憾和懊悔中煎熬余生,这让她于心何忍。可是,要是小彦言过其实了,阿熙还是心有芥蒂,此次出来也非完全为她,那时,她又该如何收场?只不过重新揭开了他的伤疤,让两人更加难看而已。
想到此,她长长叹了口气,皱眉道:“你说的天花乱坠,也只是你说的,万一阿熙不是这个意思,根本不会原谅我怎么办?那我不是去自讨没趣——”
话未说完,庭前的木门突然被人从里打开了,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分外明显。夏妤抬头,那张绝色容颜一下子侵占了她满心满眼,就见容熙踏下阶梯,一双黑眸望住夏妤,朱唇微启,“若我是这个意思呢?”
他的神情是那样温润,嘴角的笑意温暖而迷人。
夏妤看的呆了,一时间如坠梦境,神思恍惚道:“你说什么?”
是做梦吗?仅仅是一夜之间,他脸上的隔阂已然不见,眉眼含笑,当真君子如玉,光彩耀人,看她的目光如若被万缕阳光笼罩,温暖极了。
容熙走到她身边,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看着她怔愣的神情,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如五月里绵软的云朵。
“我说,我不怪你,但愿卿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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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两人和好如初,小白会有交代,然后就是收师父了。
卷三;第一百三十八章 是否恨我
闻言,夏妤的眼睛又湿润了,容熙伸手揽她入怀,眼里有一种光亮,让天地黯然,百花失色,那是一种对信念的坚定以及对诺言的坚守。
“此生能与你相知相爱,是老天垂怜,要我放弃你,除非天诛地灭!”所以,永远别对他失去信心,即使她曾深深地伤害过他……
“熙……”夏妤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容熙轻叹一声,眼里闪过无奈,一边替她擦干泪珠,一边耐心安慰,“怎么这么爱哭?哭多了我会心疼的,这样也对胎儿也不好,都是要做娘的人了,依然不懂得照顾自己,快别哭了!”
提到孩子,夏妤的眼泪流的更凶,身子也不住颤抖。前世自己本不是爱哭之人,这一年来流的眼泪却比在这里活的前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被敌人再怎么折磨,即使咬碎了牙关,她也能强忍着不流一滴泪。可有些人,即使寥寥几语,却能让你有痛哭流泪的冲动,震颤灵魂的感触让人无法抵御。
孩子,她尚未出世的孩子,是她心中最隐秘的痛。她不能在小白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心中也不好受,她不能让他更难受。别的人她也不敢提,让身边人自责的同时,也怕自己想起当初的彻骨之痛,会更受不了。可如今,她觉得有必要让阿熙知道,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坦诚。
“阿熙,其实,孩子早就没了,在你走后不久,就没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很淡,脸上甚至带着浅浅的笑容,即便是这样,越发让人感觉到从她心底发出的悲凉和无奈。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不痴心妄想,如果就此远走高飞,说不定她的孩子还在,了尘和师父也不必因此身受重伤。
历经之前,永远不会知错,知错过后,是追悔莫及,为时晚矣!
见她泪流满面,嘴角却微笑,容熙震惊之中,心痛的无以复加,懊悔和自责一齐涌上心头,眼里一片朦胧,这一刻,他竟失了言语,只能用力将她抱紧,再抱紧。
回到宛国之后,因为身份特殊,他忙的不可开交,就算一有闲暇,他也会找事情来做,好让自己没有时间想她,如此就不会心痛,更别提去打探她的消息了。她那时的决绝笃定,让他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的离开是对她的成全。只是,没想到反而让别有用心之人有了伤害她的机会,早知道这样,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的,就算不在她身边,也该在暗处守着她。
她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慢慢收紧,直到两人相拥得没有一丝缝隙,心,才微微安定了!他的体温驱除了来自心底的寒冷,慢慢变得温暖起来。
萧鸿彦被她的话语惊在原地,回过神来,急的直跳脚,“孩子没了?孩子怎么会没了?谁害的你,是不是那个原初白,一定是他让你伤心,又害你没了孩子,怪不得他不在你身边,一定是做贼心虚,逃走了!真是气死我了!”
“小彦,这里交给我,你先走吧!”见夏妤神色黯然,容熙适时开口。有些伤痛之所以不愿再提,是因为提起来更痛。
萧鸿彦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看着夏妤,好声安慰道:“小妤,你别难过,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敢让你伤心难过,不要他的命,我也要剁了他的手脚——”
“小彦!”
见夏妤身子颤得厉害,而萧鸿彦仍喋喋不休,容熙不由皱眉喝断,眼里有一股少有的严厉。
萧鸿彦心里一颤,不由住了嘴,容哥哥只有面对那些别有用心的氏族子弟,官员贵胄,才会摆出的这样严厉的神情,此时萧鸿彦心里叹畏的同时,也不由警了个醒。难道方才说错话了,视线移到夏妤,见她脸色苍白,他不由一阵懊悔,讪讪地告了辞。
“一切都过去了,上天让你失去一些东西,一定会赐予你更好的。从今以后,我会在你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发,语气温柔而坚定。有的事,他不想让她提起,徒增她的痛苦,却可以找了尘问个明白。
小彦虽然机灵,终究太年轻了,看不出夏妤眼里深埋的痛,失去孩子是痛心,放弃那人,就是锥心吧!不过,锥心也好,无奈也罢,他有信心让她忘却与那人的种种,有信心用柔情和真心让她重获幸福。
夏妤在他怀里轻轻地应了一声,清晨的阳光温暖干净,驱散人心底的阴霾,心慢慢亮堂起来,一声叹息却在某人心底轻轻响起。
小白,原谅我的自私,此时,你是否得到了自由,又是否,会恨我……
寂静凄清的小院落,孤立着一个白色身影,天黑了又暗,暗了又黑,他却始终如木头桩子一般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琥珀色的眼瞳如星辉暗淡,没有丝毫神采,空洞地像是失了魂魄的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抬起头,无声地笑了,笑的悲哀,笑的凄凉,笑的自嘲,甚至自弃。
“初白,记住娘亲的话,千万别动情,以你之命,若失了心,便真的气数尽了!”那个女人悲哀关切的话语犹自在耳,即使他再恨她,她终究是他的娘亲,人之将死的挂念和担忧是真真实实的,即使他不愿承认,她的确一语中的。
他失了心,也失了自我,由无心到有心再失心,仿佛连魂魄也即将抽离,心好难受,连呼进去的气体都在不停地搅着心肺,一种来自心底的厌倦让他无力主宰这个身体,不是不能活,而是更渴望解脱。
他的身体冰冷麻木,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她的体温,想要牢牢抱住她的身体,可是,再也不能了。他是孤星,是天煞,注定孤独一生,注定给心爱之人带来灾难,想要保全她,只有彻底地从她的世界消失,让她远离厄运。
恍惚间,他看到了爹爹,他死去的前一刻,嘴角却是笑的,那是一种不负心爱之人的心安,以及对现实无奈的解脱……他只是,心安理得地走着心爱之人给他铺展的路途,即使那是死亡之途,也甘之如饴。
沉重的院门被人从外粗鲁地撞开,一个人影风急火燎地走了进来,满脸的焦虑在看到院中的白衣人影时,微微沉淀,眼里隐而不发的狂怒也一下子消散了很多,暗自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真的很怕看到他和夏妤在一起,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做呢,杀了她?或是囚禁她,总之不能让他们再见面。
可是,那天的情形历历在目,她浑身是血,一脸绝望,丧魂落魄般走出他的视线,这个噩梦折磨了他好几个日夜。他们私奔的消息,让他愤怒中又生出一种连他难言的无奈焦躁。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杀不了夏妤,因为下不了手,就连夏衍他也因为夏妤而手下留情。这种认知让他几欲疯狂,只能不顾一切地把原初白追回来,这样,他才能回到原点,找回自己迷茫的心。
原初白是他的梦,追逐了两百年的梦,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追逐,一旦迷茫,就变得不像自己了,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
见他神色憔悴,深思恍惚,楚孤轩心里一抽,不由放轻了脚步,走到他的近前,伸出双臂缓缓圈住他的肩膀。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楚孤轩的脸颊贴着他冰凉的发丝,眼里有一种满足和得意,“白,我早说过,只有我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谁阻挡,我杀谁。心很痛吗?只要把她忘了就不会痛了,过去我们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当没遇见这个女人。天煞之星,孤星之命,我却不会让你孤独,我们一起回地宫,那是我为你打造的天地,一直都是……”
就这样和白一起生活,不要再想那个女人,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他的眼神很柔和,语气却霸道,原初白仍面无表情,放在身侧的手掌却不由收紧,再收紧,指缝间隐隐有暗红渗出,显出一种冰冷的艳丽……
卷三;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回来了
夏妤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瞧着,广袤的田地尽头是延绵无尽的山脉,宁和悠远,又似陇上了一层模糊的淡色,让人看不太真切。亦如她此刻的心,看似平和,实则忐忑,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遗落在某个院落的孤寂身影,而把身边人的名字一一在心里念过,以此淹没在午夜梦回中挣扎翻腾的绞痛愧疚。
此刻,她正在前往鬼谷路途的马车上,仿佛梦境一般,一切都过去了吧!等见到师父,确定他无恙,便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忘掉该忘的,记住该记的,一个也不要去伤,也别去错过,除了……
“小妤,这穷山恶水有什么好看的,听说鬼谷好看多了,你不妨现在养养神,等到了,咱再一起看看。”萧鸿彦顺着她掀帘的手指看去,无趣地撇撇嘴,说到最后,双目炯炯,一脸兴味。
她看的哪是山,她看的是心……夏妤放了帘子,淡淡应了一声,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萧鸿彦见她不想多谈,也只得作罢,转而摆弄起在镇上买来的小玩意儿。
离她最近的容熙体贴地拥她入怀,还未等她开口,细长白皙的手指已然按在她的额间,细细揉捏,力道正好。夏妤松了口气,某根绷紧的弦在温柔的按捏中渐渐松了,不觉闭了眼,倒有几分舒服的样子。
耳畔响起容熙温淡关怀的嗓音,“可是倦了?”
“唔!”夏妤含糊地应了一声,有些昏昏欲睡。
容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
原本闭目养神的了尘也睁开了眼,看着躺在容熙怀中的夏妤,嘴角亦漾起一抹浅笑,极温,极柔。不期与容熙的目光相撞,他点头笑了一笑,与以往的疏离谦淡不同,那笑里却多了丝别的东西,友好,亲切,似乎还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从前,他别无所求,只需要在意夏妤一个人就好,今后,他要学着顾及她身边的人。
容熙眼眸微闪,终是牵起了嘴角,虽淡,却还是笑了,三分无奈,七分妥协。将视线转向怀中女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再怎么不乐意,终归是要同意的,谁叫她招惹了这么多人,谁叫人又肯这样为她,谁叫他爱上这样一个人。没有她的日子,自己简直像是行尸走肉,不是没有尝试忘记,而是刻得太深,根本无从忘起……从来不知道,爱能叫他把底线放到这样低,也许,有一天会更低,有什么办法呢,爱情面前,终究是难以讨价还价的。
情障,情障,明知是障,却也逃不出,不愿逃了……
容剪秋斜斜地躺在车里,偌大的马车几乎给他占了大半去,他姿态随意,倒是把平日的潇洒不羁作了个十足。要是夏妤愿意窝在他怀里,哪怕叫他蹲着也不觉着委屈,如今他们各自占地,他干脆把剩下的占个一干二净,以此平复心中的不爽快。
眼角扫到愈睡愈沉的夏妤,嘴巴一抿,心里着实有些嫉妒,视线落到容熙温和的脸庞,转念一想,毕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也舒坦了。要是落到萧鸿彦这小子怀里,那是无论如何也要抢回来的。念着他在撮合夏妤和容熙有功的份上,他明里也不怎么刁难了,这些关乎自个儿利益的事儿,还是要争一争的。
他最后看的却是了尘,心思却转了几转,虽说了尘不比萧鸿彦那般好欺负,到底没有萧鸿彦那般厚脸皮,日后,应该是个好相与的吧!只是,想起鬼谷里还有个夏衍,他的眼里居然浮起几丝幽怨,真想带她去一个无人的荒岛,那样就没人跟他抢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只要她好好的,……突然,他呼吸一窒,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想起前不久自萧鸿彦那听来,又经过了尘证实夏妤流产乃至和那人私奔不成,飞奔而返的事情,寥寥几语,又怎道地尽那丫头心中的痛楚。这事大家心照不宣,又极有默契地闭口不提,仿若从来没有发生一般,仿若那些伤害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时,现实的美好就会冲淡那一抹痛楚,直至消失……视线落回她睡得恬静的脸孔,心蓦然变得柔软,只要她,好好的……
几人赶了十余天的路途,终于到达鬼谷,守在谷口的弟子见容熙前来,立即上来招呼,看到几位生客,咦了一声,见容熙示意,还是先行去禀报鬼医。
鬼医正在药炉炼药,听闻容熙回来,不由喜上眉梢,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立即去前厅见人。见前厅里除了自个儿的宝贝徒弟,还多了几个陌生客人,眼里也有些疑惑,待看见站在容熙身侧的清丽女子,年过古稀却依然有神的双目,别有意味转了几转,洪亮的嗓音便响了起来,“这不是阿熙么,走了这么些年,我当你早忘了我这师父,没想这就回来了!”
师父说话,还是那么的……容熙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朗声道:“师父,不肖徒儿回来了,这几年因些私事没能来看望您老人家是熙的不是。许久不回来,这药炉也旧了,不如熙叫人修葺一番,好让您老人家自在一些,本家还藏了批不错的陈酿,熙得空也运些回来,看合不合师父的胃口。”
闻言,鬼医哈哈一笑,那故作的怒气便消了个一干二净,声音也多分愉悦,“修葺倒是不用,旧东西用着倒也惯了,山中寂寥,倒是可以用酒来怡情自乐一番。你小子说话办事还是那么滴水不漏,老四就比不了你,尽知道来气我。”
“师父言笑了!”容熙淡然一笑,风华自显,直教人如沐春风。
鬼医点头笑笑,复又看向那几个年轻人,容剪秋他是认识的,当初若不是他来求救,夏衍怕是交代在那里了,待看到了尘时,脸上露出几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不是了元那老家伙的宝贝徒弟么,怎么也来我鬼谷凑热闹了,记得上次见着了元,他还说你入尘世历劫去了,怎么的,这会子连头发都续上了。那老家伙可是巴望着把衣钵传给你的,这下可不急死了!”说完,竟然哈哈大笑,言语亲昵没有半分取笑,却是有几分感慨。
“了尘见过前辈,师父他老人家早就知晓,一切顺其自然,没什么看不开的。反倒师父差我问你一句,什么时候再去普陀寺和您下个几局,记住,不能带酒!”话说最后,了尘顿了几顿,似乎有些苦恼。
了元是师父法号,自有记忆起,师父便与鬼医交好,两人常常一起切磋棋艺,探讨世事,故而,他也识得鬼医。只是鬼医好酒,每次弄得寺里酒气熏天,让师父很是苦恼,连着他也操了心。
鬼医却丝毫不以为意,随意应了几句,看到了尘身侧的萧鸿彦,又是一阵疑惑,“明明没见过,倒看着好生眼熟。”偏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就给他丢在脑后了,只问了问对方姓名,萧鸿彦也老实作答。
夏妤早就沉不住气了,方才听得鬼医提及夏衍,想打听,又不知如何开口,偏生鬼医又绕开了话题,真真急死她了。
倒是在她身边的容熙察觉了端倪,不自觉就替她开了口,“师父,夏师兄重伤回谷,眼下伤势如何?”
言语七分担忧,三分焦虑,众人不由噤了声,鬼医听了个明白,视线却在夏妤面上转了几转,捋着胡须,笑的有些高深莫测,“想必这位就是我徒媳妇儿了,看着也是个讨喜的,因着衍儿,按辈分你得叫老夫一声师祖了!”面上镇定,心里却微微震颤,这张脸,和泠儿如出一撤,果真是她的女儿呢,按辈分,也该叫他一声爷爷吧!他视作女儿一般的,泠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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