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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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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没有来得扬眉吐气,所有的憧憬与希望就这样破碎,就好似大军过后飘在空中的尘烟,随着一阵风儿消散。
        敏感脆弱的人们,用悲泣述说着不甘,而那些早已习惯了麻木的人,依旧揣着袖笼蹲在暖阳下冷冷漠视,晒太阳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满身风尘,显然是来去匆匆的过客。他目睹了朱仙镇里所发生的一切,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阴霾。
        身后的哭声如针芒刺痛着将军的后背,飞奔的战马冲出朱仙镇的那一刹,他蓦然回首,已是热泪满眶。
        日月轮转,黑白交替,十天后,一路南下的岳震夫妻到了大名府,在这里他们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岳家军撤出了朱仙镇,撤出了归德,撤出了许州。牺牲了无数的鲜活生命,宋金格局重回战事以前。
        与此同时,西去的柔福一家人和完颜灵秀也终于踏进了西夏的疆土,来到大夏国边陲重镇麟州。
        商队到达终点,忙活着去周边的集市贸易,柔福全家和郡主的卫队休息两日,采买了继续西行的必备物资后再次出发,却没想到刚出麟州城,就被人堵在了路上。拦住他们的是一群出家人。
        看到大夏国师迦蓝叶,看到老和尚一脸的肃杀凝重,柔福暗暗叫苦,却又不得不跳下马车迎上前。
        “大国师好灵通的耳目啊,本宫前脚到你们地头,国师就摆出这般阵仗相迎,是否要将以前的恩怨做个了断?”
        迦蓝叶示意身后的法刀止步,他一个人慢慢上前,站定后双手合什微微弯腰道:“千岁误会了,千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原本与老僧无关。只是大宋风云突变,发生了一件与老僧有关的大事,我这才星夜赶来,想与千岁一唔,请千岁让车马停到一边,老僧有几句当紧的话要说一说。”
        大宋风云突变?国师的惊人之语让柔福心头猛颤,再看老僧人异常郑重的样子,她点点头回身,指挥着两辆马车让开道路,停在一旁。
        “请千岁随老僧来。”指指路边供人歇脚的草亭,迦蓝叶迈步而去。
        进到草亭,迦蓝叶转身问道:“千岁穿越大金一路西来,是要送人前往吐蕃乌兰?”柔福点头默认,他紧接着又问:“也就是说,千岁与我师弟已然芥蒂尽除,和好如初。”
        “师弟?”柔福微微一怔,岳震并没有和她提过与迦蓝叶的关系,所以这种称谓,柔福听得很是迷惑,不过以她的聪明和反应,转瞬间也就想明白了。天宁寺的那段往事,也就有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紧绷的心绪放松下来,柔福明白站在面前的这位老僧人没有恶意,脸颊也紧跟着浮出淡淡的红晕。“震哥与月亮非常恩爱,我们哪来的和好如初?国师大老远的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人闲话吧?”
        似嗔还羞,少女眉宇间流露的风情,又怎能瞒过迦蓝叶的眼睛?“千岁见谅,震少一家突遭灭顶之灾,老僧心慌意乱之间···”
        “什么!”柔福脸色大变,抬手就抓住老和尚的臂膀,不容他再说下去。“灭顶之灾!国师你胡说什么?何来灭顶之灾!你给本宫说清楚!”柔福帝姬方寸大乱,迦蓝叶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麟州之行是来对了。
        “千岁稍安勿躁,听老僧慢慢道来。”老僧人稍稍迟疑一下,不着痕迹的拂开柔福的手,很小心的措辞说:“此事关系你们大宋的高度机密,大宋朝内知道详情的也不过两三人。倘若不是因为老僧师弟,我们也不敢让千岁知晓,所以···”
        柔福愈听愈是慌乱,勉力压着狂跳的心,她摆手急声道:“国师安心,有关情报的来源,本宫不回去追查的。”
        “好!”迦蓝叶眼中的精芒一闪而过,干脆的说道:“奉命撤军的张宪张将军,回到蔡州后,又接到回京的军令,而且刚刚上路就被秘密抓捕,如今正被押往临安!”
        “什么,你胡说!”这个消息对于柔福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造谣!愤怒狂暴的她也顿时气势大涨,小小的草亭里杀气弥漫。迦蓝叶被杀气所迫,僧袍猎猎抖动着后退了一步。
        他是一国的国师,没有确定怎么可能胡说?他与震哥关系亲近,制造这种谣言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种种念头在柔福脑中闪过,让她慢慢冷静下来,但是冷静不代表坦然,越是冷静越让她觉得恐怖。震哥还在回宋的途中,自然不知道这个绝密的消息,可是能瞒多久呢?如果得知朝廷无缘无故抓走了他姐夫···
        指甲刺进掌心的痛,让她战栗着轻声问道:“国师可知是什么罪名?抓捕张将军那种级别的将领,不能无凭无据吧?”
        “勾结敌军,意图叛国。抓人的是你们招讨府,也没有兵部和太尉府官员出现。”
        “混账!真是···”柔福咬牙切齿的低声怒骂了半句,又突然想到了更严重的问题,连忙问道:“国师您可知道,岳帅此时身在何处?”
        迦蓝叶点点头,思索着说:“岳帅退回颖州,也马上就接到了命他回京述职的圣旨,算算日子多半已经过江,十天以内必回临安。我们现在是鞭长莫及,就算肋生双翼也挡不住岳帅回京了。”
        “国师何意?您认为我家皇帝叔叔要对岳帅···”从刚刚愤怒激动的涨红,变成毫无血色的惨白,柔福巨变的不仅是脸色,她的那颗心也在一点一点的下坠。
        “千岁,事已至此,不必自欺,也用不着···”
        “国师,您与震哥兄弟相称,就不要再说什么千岁了。”听见最不想听到,也是最不敢听到的断语,摇摇欲坠的少女再次抓住迦蓝叶的柔福,突如其来的剧变又将她打回原形,她又变成那个瑟瑟发抖,孤苦无助的少女。
        “求您帮帮柔福,告诉我该怎么做。”
        “唉,我们挡不住岳帅进京,只能寄望挡住师弟了。”轻声叹息着,迦蓝叶低头道:“我师弟得知这些事,一定会进京闹个天翻地覆,也必将雪上加霜再无转机。”
        柔福闻听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鸡啄米一样的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您把他拦在临安之外,我进京却找叔叔说理,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咱们马上就走,可是···”拉着老和尚的僧袍,柔福抬眼间看到马车,才想起来还有父母兄弟等着护送。
        隐约猜到她现在的处境,迦蓝叶一抖袍袖带着她出了草亭。“柔福放心随老僧东去,车上的人就转交天宁寺弟子护送。这几个弟子不但与震少交情甚好,亦都是可以放心托付之辈,你快去交代一下,我们必须尽快动身。”
        关心则乱,忙中出错,柔福甚至忘记拿出岳震写给沐兰朵的书信,就匆匆与父母交代了几句,让马车载着他们跟着僧人走了。她可以慌乱,迦蓝叶却不能,赶往乌兰部的几位僧人带着大国师的一封亲笔信。
        在接下来数日里,柔福也一直处在惶恐不安的状态中,她不去关心怎么离开的西夏,也不记得是从哪里进入的宋界,直到乡语乡音不断的充斥在耳边,她才算慢慢清醒,才开始真正的冷静思考。
        密捕张宪只不过是一个前奏,是朝廷,也可以说是皇帝叔叔整个行动的第一步,接下来必将是一个令朝野上下都为之胆寒的大事件。
        为什么?为什么这般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究其原因,柔福不觉就想到那个一直困惑的问题。岳震,她的震哥,为什么好像先知先觉一样,早在多年以前就预想到现在的局面,是巧合?是偶然?还是···
        带着这些无法解释谜团,她终于回到临安城外,把迦蓝叶二人安顿在一间寺庙,又相互约定了联络方式后,柔福一刻也不停歇的赶奔城门。异乎寻常而戒备森严的城门,让她顿时明白。
        事件已经开始!不想看到岳震回来的,也远不止她和西夏国师。
四处碰壁·岳帅府
        第三百九十五节
        北门外,招讨府的便衣暗探们,老远就看到柔福帝姬,报信的报信,躲藏的躲藏,没有人敢露脸。柔福心里有数,也没功夫和这些小人物纠缠,顺利进城后直奔皇宫。
        挡驾,柔福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挡在养心殿外,理由是万岁病体初愈尚在静养,传谕任何人都不见。柔福并不知她离京后发生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是皇帝叔叔不想见她,唯一合理的解释是,皇帝叔叔已然洞悉她的目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心事重重的离开皇宫,柔福又到了福王府,这次下人们的回答更直接,王爷出门了,眼下不在京城。
        再出王府,来到南北岔路口的柔福犹豫了。回凤凰山庄,从师太那里或许可以探出些眉目,想了片刻,她还是转身往北,她更想知道岳府现在的处境。
        刚刚转进岳府所在的横街,柔福心里一紧遍体生寒,她看到了整队的步兵司军士,其中很多人她都很面熟,他们大都有着禁军和招讨府侍卫的双重身份。这些人看到久未现身的帝姬千岁突然出现,也全部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想拦却又没人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柔福到了岳府门前。
        嗯?府门洞开,竟然还有兵器碰撞和喝骂的声音。柔福激灵打个冷战,飘身冲进去。
        “混账!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岳将军府邸喧哗打斗!”一群黑衣人背对着大门围成一个半圈,柔福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便怒叱一声冲上前去。
        几个黑衣人闻声回头,人丛也就闪开了些许缝隙,让柔福看到了圈中打斗的男子和小女孩,也让她更加怒不可遏,残刀断剑不分先后的出现在手中,人如浮光掠影怒喝而去。“龙如渊,你还敢在本宫面前出现,今天定不饶你!”
        圈外的黑衣人不认识来者何人,自然不能让她就这样冲进去,纷纷擎刀上前阻拦,顿时血光迸显,闷哼之声连连响起。
        打斗中的龙如渊挥刀格开小女孩的短刀,闪身暴退中连忙喊道:“住手!这是帝姬千岁不可造次,大家退后!”
        一干黑衣人迅速闪开集结在龙如渊身后,失去目标的柔福,这才看到站在客厅门前的岳家大小姐银屏。柔福赶忙收起兵器欲上前说话,不料刚刚与龙如渊打斗的那个小女孩比她的动作还快,闪身横刀就挡在银屏面前,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柔福。
        脸色苍白的银屏拍拍小女孩的肩头,看着柔福开口道:“布赤把刀收起来吧,这是我们汉人的公主千岁,咱们这样的人见到她,都是要跪下来磕头的。”
        银屏眼中的陌生与戒备让柔福一阵难受,她甚至无视小女孩布赤手里的短刀,一步步走上前去,说话的声音亦微微颤抖。“姐姐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你忘了我曾说过,在岳家人面前,我永远都是柔福,不是···”
        “千岁小心!”看到柔福帝姬根本不理越来越近的尖刀,龙如渊大步上前喊道。
        “滚开!”被他打断的柔福立刻发飙,停步转身冷冷道:“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本宫不敢杀你!带着你的人滚出去!你欠下的血债,等我震哥回来自会找你清算,快滚!”
        在众多部下面前被人这般斥骂,龙如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站定咬牙说:“帝姬千岁恕罪,万岁亲传口谕,命下官带人来保护岳帅家人安全。职责在身不敢擅离,还请千岁不要为难下官。”
        “混账!与元帅家人动武行凶也算保护!再说,天子脚下,朗朗清平,岳帅家人用得着你们来保护?本宫再说一次,滚出去!”
        柔福已经气到俏脸通红,残刀断剑又回到手中,看样子是真要动手了。
        被杀气所迫,龙如渊后退了一步躬身道:“千岁明鉴,下官受命保护岳帅一家大小,可是这个番邦女子并不在岳家户籍之列,下官也曾好言相劝让她离去,怎知此人冥顽不灵,下官无奈才动手驱赶的。”
        “户籍?···”煞气冲天的柔福微微一愣,盯着他问道:“万岁命你们来保护,还要彻查岳家户籍?”
        “正是!万岁口谕,令下官将岳帅全家察点清楚后严加保护,绝不容许不相干的人混杂其中,就是奴仆杂役也要查明来历。”
        一阵无力的愤怒涌上心头,柔福知道回来都晚了,她的皇帝叔叔已经作出决定。以她对宋律的了解,只有罪犯的家庭才会一一清点人数,只为下一步的处罚做好准备。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是她万万都没有想到。
        几经思考,柔福还是收起刀剑,沉着脸问道:“那你查清楚了吗?”
        “回禀千岁,除却在军中服役的岳帅,岳云,岳雷,张宪四人,岳家人系数在京,下官也一定尽忠职守,严加保护。”
        银屏与柔福闻听一齐脸色大变,因为她们没有听到岳家那个最重要的名字。也就是说,朝廷不再承认岳家还有岳震这个人,为何?银屏想到了那个父亲亲手炮制的传言,岳家二公子流落番邦失踪了。
        大皱眉头的柔福想的是以后的事情,皇帝叔叔对岳家发难,震哥能坐视不管?否认了震哥在岳家的合法身份,是好还是坏呢?
        帝姬凝眉沉思,龙如渊以为是她心有顾忌,又说道:“只是这个番邦女子···”
        “好了,不要再说了!”柔福烦躁的摆手说:“这个小妹妹是本宫的客人,暂且寄宿在银屏小姐这里,你们还要管吗!既然你们是奉命保护,就不可滋扰岳帅家人的起居,所以本宫现在命令你们退出去,在府门外做什么本宫不会干涉,若是再有人胆敢进府,哼!就不要怪本宫和你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了!”
        看到龙如渊开口还要强辩,柔福厉声喝道:“住嘴!难道真要本宫动手!身为皇家侍卫统领,连我这个大宋帝姬都不放在眼里,龙如渊你是想造反!”
        子虚乌有的大帽子飞过去,龙如渊虽然不会害怕,可是他也明白,就算帝姬千岁把他当场格杀,皇帝那边最多也不过是几句责骂而已。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挥挥手带头走出了岳府。
        黑衣人退走干净,躲在远处观望的仆从这才跑出来闩上门,银屏拉着布赤走回客厅,柔福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银屏姐姐,这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稍后我就去觐见皇帝叔叔,去···”
        银屏坐下淡然笑笑,打断了柔福的话。“帝姬千岁不必遮掩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很明白的。我家夫君奉调回京整整一月,从蔡州到京城打个来回都够了,如今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算算日子,我爹爹也应该回到京城,至今也未进家门,前方将领都在回京途中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兵部和太尉府却一问三不知,这也太奇怪了吧。”
        “如若帝姬千岁无意落井下石,就请转告万岁爷,切勿听信佞臣谗言错怪了我岳家,到头来误人误己,后悔莫及。”
        这个时侯,柔福那还在意银屏的冷脸,颓然坐下道:“皇帝叔叔与岳帅的误会,最终会有个是非曲直,我是担心震哥,他正在回来的路上,若是他知道后闹起来,唉···”
        “哦,帝姬千岁有小弟的消息?”不但银屏急忙想问,布赤也转过脸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柔福。
        “唉,我与他们两口子在辽东分手还不到一个月,我正要送人去震哥的部落,半路上听到一些事,这才赶回来,进城也就是一个时辰。现如今他俩也应该回到宋境,只是具体到哪儿了还不清楚,姐姐放心,我和他的朋友商量过了,一定想办法先把他挡在城外,不会让他大闹京师,没法收场的。”
        她的一席话,被银屏听去不免大感奇怪,柔福话语中透露出来的讯息,实在是和岳震家人们预想的大相径庭。
        “干嘛不让我阿哥回来!你和那些坏人是一伙的!”布赤的反应又是另外一种,银屏赶忙喝止,又赧然向柔福笑笑。
        “阿妹不要瞎说,这位姐姐是为你阿哥着想。”
        “是啊,你就是震哥在吐蕃认的阿妹吧?”柔福不觉被怒目而视的布赤逗乐了,笑嘻嘻的看着她说:“你阿哥脾气那么大,听说家里有事,还不把京城闹个天翻地覆?呵呵,方才银屏姐姐不是说了吗,我家皇帝叔叔是误听小人谗言,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如果被你阿哥这么一闹,岂不是乱上添乱?”
        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布赤先是一脸茫然,然后又戒备的瞅着柔福道:“你就是大宋的公主?我知道你,你会抢我阿姐的男人吗?”
        柔福闻听顿时忍俊不禁,红着脸失笑说:“咯咯,小小孩子懂得还挺多的,我和月亮是好姐妹,我才不稀罕抢她的男人呢!”
        “好姐妹···”银屏惊呼一句立刻张大了嘴吧,满脸难以置信却又非常古怪的表情。柔福也醒觉这种解释太过暧昧,脸臊的大红布一般娇嗔道:“银屏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我们现在···”
        话未说完,柔福不禁语塞,他们的关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再想到眼下的情形,她心中的那点羞怯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红霞尚未散尽,愁苦又上眉头。
        “还是震哥比我有见识,虽然我们不是夫妻,但是眼下这种情形,皇帝叔叔都躲着我不肯相见,如果我们真成了···唉···好难哦···”
        三个大小女子,坐在岳家发愁的时候,撤出岳府的龙如渊已经跪在了高宗皇帝的面前,如实禀报了刚刚岳府内发生的事情。
        听过他的简短汇报,高宗赵构微微一笑道:“龙统领平身起来吧,呵呵,这个丫头一回来就给朕找麻烦。这样也好,告诉你的人就守在府外好了,不过要注意来往进出之人,有状况及时回报。岳府那边龙统领就不必管了,你现在马上带人去城北码头,去接议和回京的秦桧秦大人。”
        龙如渊恭恭敬敬的领命退出来,他走到御书房的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赵构的声音再次响起。
商队西去·新希望
        第三百九十六节
        “龙统领谨记,在审理岳逆一案期间,你们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秦大人。若是秦大人有什么闪失,你们巴蜀龙家就准备给他陪葬吧。”
        冷汗从龙如渊的背上滑落,不单单是来自皇帝的威胁,还因为他听到了‘岳逆’这个极其刺耳的字眼。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已经看到斑斓猛虎张开的血盆大口。
        在开封稍作停留,岳震夫妻告别完颜雍继续南行,让岳震很失望的是,宋金的和议条款完成草签后,大宋议和使臣秦桧就心急火燎的跑回去了。不死心的他快马加鞭,一路追入宋境还是没有踩到大奸臣的尾巴,只好在襄阳停下来,无可奈何的放弃了锄奸计划。
        刚刚结束的战争还有宋金和谈的消息,并未让襄阳古城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对于老百姓,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
        岳震原打算回他们此前居住的小院,却不料离开码头不远,就被闻讯而来的申屠希侃堵个正着。一问才知道,这些天汇丰号里只要是认识他们的伙计都被派出来,襄阳各个码头遍布眼线,就等他们夫妻俩回来。
        瞅见申屠的脸色凝重,岳震也没有多问什么,两人跟着他径直回到商号。小伙计接过马匹牵走,向后院而去的路上,岳震有些犯嘀咕了。
        再有不足两月就是年关,怎么商号这般萧条?莫非有什么事已经影响到了汇丰号?
        走进申屠专用的静室,一脸焦躁的蒋凤英早就等得不耐,劈头盖脸的一通埋怨刚刚开了个头,就被申屠希侃连忙打住道:“凤英,先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了,震少刚到江南很多事还不知道,正事要紧。”
        “唉···”蒋凤英叹气摇头不再言语,走到小炉旁添火煮茶。
        到了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岳震两口子落座后着申屠,等他开口。申屠却几次张开嘴巴,最后又踌躇着闭上,分明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申屠希侃这幅模样,岳震更加坚信刚刚的判断没错,一定是有什么消息传到了襄阳。该来的总会来,不管你是否准备好,他靠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暗暗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既然无法逃避,就坦然面对好了。
        拓跋月看到丈夫闭目养神,以为他累了,也就按捺着心中的疑惑,没有去追问申屠。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火炉上的小水壶在滋滋作响。
        直到蒋凤英将几杯滚烫的茶水端上桌子,岳震才蓦然睁开眼睛道:“说吧,事情究竟坏到了什么地步?”
        手捧茶盏,申屠连连摇头说:“坏就坏在我们现在一无所知,坏在流言蜚语满天飞,我们却不知那些是真,哪些是假。从朱仙镇大捷以后,我们就与临安失去了所有联络,这应该是有人刻意而为,明显是针对汇丰号,甚至闽浙商帮和淮帮都有所波及。”
        听他这么说,岳震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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