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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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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急速离去的背影,岳飞缓了口气,转睛道:“王副帅,立刻传令全军戒备,尤其是水师营和均州杨再兴部,告诉他们金、齐联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三天后,兵部的传令官冲进襄阳南门,城里的情景让疲惫至极的小校尉好一阵后悔,早知道后护军未卜先知,就不用这样拼死拼活的赶路了。楚州闭关封锁,泗水闭关,襄阳、均州···兵部八百里加急军令,好像是初春里的一股寒流,沿着宋、齐两国的边境线向西延伸,延伸,冻结着一座座关隘。
边境线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岳震和完颜雍、土尊者三人抵达了鄂州城。
本想绕城而过的完颜雍眺望着巍峨的城墙,不免勾起了许多的回忆,忍不住便让水手停船,吩咐他们等在岸边。
“此一去,我完颜雍恐怕再难有机会故地重游,震少可有兴致陪为兄登高一望?”
岳震一想可不是嘛,不管这件事情的结局怎样,完颜雍已经完全暴露,江南再难有他的藏身之地。再加上岳震自己恨不能走的越慢越好,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完颜兄请,小弟也离开鄂州一段日子了,还真有些想念哩。”
鄂州城依山而建,三人就从城外的山脚下出发,大约半个时辰后,登上了山顶。
“震少你看,那里就是‘西辽会馆’吧,我在那生活了好几年。”山势虽然不高,但俯视鄂州城的视线良好,城内的大小街道一览无余。指着一片红色喜气洋洋的建筑,完颜雍接着辨认道:“最高的的那座楼就是醉八仙酒楼,震少可记得你的铺子开业那天,咱们兄弟把酒言欢的情景?”
“怎能不记得,你和多吉大哥闹别扭,我还是和事佬呢。真快啊,转眼又是四季轮换,快一年喽。”嘴上和完颜雍聊着,岳震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鄂州大营。远远看去,大军离去后的营房显得破败而寂寥,原本平整的**场上,丛生着一片一片枯**的芜草。
时过境迁,物是而人非,岳震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问出了放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完颜兄当初接近小弟,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呢?”
完颜雍依旧眺望着这座给他留下太多记忆的城市,怅然答道:“都有吧,为兄是金龙密谍中的金龙特使,来大宋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岳家军。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能和···能和震少你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金龙特使?”岳震颇为无奈的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头笑道:“唉,怎么小弟的身边尽是些大人物呢?”
完颜雍闻听也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他说:“因为震少你本身是叱诧风云的大人物,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太夸张了吧?”岳震耸肩不解道:“若是没有父亲的光环,小弟一文不值,恐怕你完颜兄也懒得用正眼看我。”
“非也,非也,你跟我就不必谦虚了吧?”完颜雍就地坐在了一块山石上。“震少请坐,话说到这里,遮遮掩掩就没有意思啦。为兄就乘这个机会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讲出来,也好让震少明白,你我兄弟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天意,也是必然。”
岳震当然求之不得,挑了一块干净平坦的大石坐下。土古论却不像他们两个那样麻烦,直接在一地落叶中盘膝而坐,好似入定的僧人一般,闭目养神。
“这要从襄阳兵败之前说起。”完颜雍理理思路,娓娓道来。“三伯和郎父借大宋老皇帝的离世,重新挑起了宋、金之间的战火,却万万没料到败得那样干脆彻底。兵败后,以郎父为首的主战势力声望一落千丈,在满朝文武一片**之声中,大伯趁势收了三伯的军权,与我郎父各掌大金的半数军力,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听得一头雾水中,岳震忍不住打断了他。“这与小弟何干呢?难道说完颜兄你与四郎主父子情深,想用小弟制造争端,好让你父亲在战场上扳回一局?”
一句父子情深,让完颜雍流露出一付很不自然的表情,情不自禁的垂下头。“震少你尽心竭力的辅佐岳帅,父子同甘共苦,实在羡煞为兄。我和郎父却好像仇人一般,永远不可能想到一起,也永远不可能···”
完颜雍的情绪随着话语慢慢低沉,最终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哦?岳震暗自心动,顺着他话里的意思猜测着:听起来,完颜雍和他老子完颜宗翰的矛盾很深呐,由此不难推断,金龙密谍针对自己的行动应当和完颜宗翰无关。这就有些奇怪了,既然策划劫持自己的首脑不是军方的人,那他们最终的目地又是什么呢?
过了一会,完颜雍还是难从苦涩中挣脱出来,忍不住问起了岳震:“其实我与郎父只不过是见解不同,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呢?”
“亲情纠缠到**漩涡里,就会变得微不足道。”岳震想着自己的事情,嘴上敷衍说:“从古到今由于政见不合,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这是因为完颜兄和令尊都有各自的抱负,不像小弟这样,只想着亲人们能够平平安安的便心满意足了。”
完颜雍深以为然的点头道:“震少所言甚是,郎父认为大金的出路在于征战,在于不停的扩张疆土。而我一直觉得,这将会把大金国引上歧途。”
虽然岳震急于知道完颜雍的背后是哪一些权力集团,却不敢过于直白而引起他的戒备。只好顺着他的话题,慢慢的去捕捉蛛丝马迹。
“为兄最讨厌血腥的战争,可是自从结识震少后,我的思路开阔了许多,以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自然而然也就想清楚了。”说话的两个人都没有发觉渐渐偏离主题,一直闭着眼睛的土古论却被完颜雍的话语所吸引,老尊者睁开眼,目光烁烁的看着他侃侃而谈。
“虽然同样是守成,但是为兄自认与大伯、二伯他们的理念有着天壤之别。我能清醒看到,女真的未来在于勤农桑、兴民生,而不是像他们那样一味的盘剥搜刮,贪享安逸。更不能跟着郎父那一班军人,举全国之力去东征西讨。女真儿女用身躯和鲜血换来的千里沃土,亟待休养生息啊,那才是我们大金王朝的根本!”
听到这里,土古论忍不住拍手而赞。“好!三少爷你**远瞩,老夫甚慰。有你这些话,老夫一定助你执掌大权,为我女真开创一个辉煌的未来!”
岳震感佩之余,不禁又有些迷茫,难道真如完颜雍所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现代理论,悄然的改造了完颜雍,这是令岳震始料未及的。假如他如愿以偿的登上皇位,绝对是女真族的福音,同样也是苦苦挣扎于战火中汉人的福祉,至少在完颜雍的有生之年,两个民族的热血男儿不用再去自相残杀。
土尊者的承诺,让完颜雍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不过他很快的掩饰过去,岔开了话题。“扯远啦,扯远啦,震少,咱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岳震会心的一笑,答道:“说到襄阳兵败,你们金国主战一派优势顿失。”
“正是,也正是到了那时,长辈们,大金国的四位郎主才想起了我事前的警告!”提到这个话头,完颜雍忍不住又是一阵愤恨不平。“要是他们早些重视我的话,哪有一万蒲奴里勇士命丧襄阳的惨剧?!一万呐!女真族有多少个一万将士供他们挥霍!”
“警告?”岳震皱着眉头问道:“完颜兄的言下之意,小弟才是葬送你们大金勇士的罪魁祸首喽?”
完颜雍循着他的目光,与岳震丝毫不让的对视着。“不错!难道震少你想否认?没有你在闽境的一番动作,你哥哥云少帅拿什么与大金铁骑抗衡?没有你匪夷所思的战术,大旗营凭什么重创我三伯的精锐之师?铁一般的事实,你震少能赖的掉嘛?”可能是完颜雍也感觉到语气里恨意太浓,他停下来大口的呼吸着,剧烈起伏的**膛这才慢慢平复。
“不仅如此,我还隐隐的觉着,郎父兵败仙人关,说不定亦是你震少一手导演的好戏。刘子羽哥俩和你打得火热,实在让人生疑。”
看着愤愤不平的完颜雍,岳震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既然如此,完颜兄你直接把小弟干掉岂不一了百了?何必搞出这么多事,何必殃及申屠他们一大票无辜?”
“你以为我不想?!”岳震的笑容无异于火上浇油,完颜雍腾的站起身来,用手指着他猛然向前跨了一步。他这一步却让土古论勃然变色,老尊者情急之下双手拍地腾身而起,荡起漫天的落叶飘零。
此刻的完颜雍也想起了尊者的告诫,犹如蝎子蛰了一般骤然后退。
“哈哈哈···”岳震坐在那里丝毫未动,看着紧张兮兮的两个人哈哈大笑。放松下来的土古论也不禁摇头苦笑,传染着完颜雍也‘嘿嘿’的笑了起来,关系古怪的三个人,笑声里也弥漫着古怪的气氛。
嘻笑过后,完颜雍面带笑容道:“且不说杀你震少要付出什么,就算我们损失惨重后得偿所愿,换来的将是岳帅与岳家军的雷霆怒火。呵呵···震少,为兄的脑子还算清醒,怎么会做这样愚不可及的事情?”
他诡异的笑容让岳震暗暗心凛,金人的计划肯定要比杀了自己还要恶毒。隐隐约约中,他好像把握到了什么,却又不太肯定。“完颜兄厉害,小弟刚刚小胜一场,这么快又让你扳了回去。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不好?兄台你究竟要把小弟怎么样呢?”
“不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哈哈哈···”完颜雍在充满快意的笑声中转身下山,岳震只好郁闷的跟着,眼睁睁的吃瘪,发作不得。
尽管现在的柔福已经将一身佛家真气融会贯通,可是不眠不休的赶路,还是让女孩面如菜色花容憔悴。远远望着军营里‘岳’字大旗,酸楚委屈还有担忧与牵挂,伴着疲倦阵阵袭来,如此复杂的情绪让少女几乎落下泪来。
柔福感觉到了亲人的气息,面前的营房里有好多震哥的亲人,也是自己以后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有他们在,自己就不会再感觉到孤独,就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她好似归来的游子看到了家门,猛然加快速度。
帝姬发力疾赶,她身后那些已经累得不**形的侍卫们只好咬牙紧紧跟着。
哪知道柔福一脚踏进营门,却听到了骇人听闻的大事。校军场上一片肃杀,几乎岳家军所有的将领都赶到了这里,唯独不见元帅岳飞。
背嵬军统领,均州守将杨再兴,此刻正被绑在场中的木桩上,身旁则是一脸尴尬手执大刀的刀斧手。
也不知道杨再兴是从哪里听说的,对面邓州城的金军将领复姓完颜,极有可能是金国的皇亲国戚。正在为震少被挟持而苦恼的老杨还不喜出望外?于是他就带着一千背嵬精锐夜袭金军骑兵营,不但活捉了这位倒霉的金军将领,还在敌营里留下书信:要想让这位将官活命,用我家二少爷来换。
第一百四十三节
回来一通审问,杨再兴大失所望。在女真八部族中,完颜这个姓氏有两个分支,一支是神隐水完颜部,另一支就是现在的皇族神保水完颜部。他抓回来的这位将官出自神隐水部,勉强算是女真贵族。
消息传回襄阳,岳飞勃然大怒,命令董先和徐庆一起赶到均州。董先接管城防,徐庆则连夜把杨再兴押回了襄阳。
眼瞅着老杨将要**命难保,岳家军一干将领如热锅蚂蚁的时候,柔福帝姬率众而至。王贵还在苦劝元帅,董先远在均州,闻讯而来的将领中只有**佐知道柔福是何须人也。众将看着大队的皇家侍卫尚在错愕之中,**佐已是紧赶两步到了柔福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佐参见帝姬千岁,恳请千岁救救杨将军!老杨与震少亦师亦友、情若手足,若日后震少回来,我等一班兄弟没法交代啊!”
虽然不明所以,众将官还是呼啦啦跪到了一**,‘救救杨将军’的声音此起彼伏。
得知事情的大概,已是疲惫不堪的柔福重新振作起来。无长官将令,私自带兵出营,死罪!杨再兴从军多年,焉能不知?岳元帅令法严明,说一不二,杨再兴焉能不知?!
很多人都在牵挂着他的安危,他们正在用不同的方式来帮助震哥,好像杨再兴这样,即使豁出**命也在所不惜。想想杨再兴的举动看似鲁莽、幼稚,却不得不让人感动,佩服,这才是生死兄弟的真正涵义。
暗自感慨着,柔福示意身后的侍卫扶起**佐。“**将军请起,诸位将军请起。”
少女的话语虽不似平日里那样清脆悦耳,有些沙哑低沉,反而凭添了几分威仪。从巴蜀回到京师的路上,所到之处官员们的隆重迎送,已经让柔福习惯了这种场面。
“诸位放心,本宫这就前往中军帐劝说岳元帅收回成命,给杨将军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看着侍卫们簇拥着帝姬去了中军大帐,**佐欢天喜地的蹦到杨再兴身旁,咧着大嘴说:“哈哈哈,老杨你还真是蟑螂命呐,硬的很!这样你都能混过去。佩服,佩服。”五花大绑的杨再兴却一头雾水的问道:“唉,我说大脚,刚才那个丫头谁呀?牛气冲天的。”
“我呸!有眼不识金镶玉。”**佐一把推开碍事的刀斧手,伏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哦?哇!这么厉害?!”
“这有什么厉害的?”
“我是说震少厉害,居然···”
众将领好奇的围上来时,两人却又一齐闭嘴,恶形恶状的挤眉弄眼,自然惹来众人一阵嗤之以鼻,原本紧张的空气荡然无存。
手握金漆将令的岳元帅,面沉如水的坐在大帐里。大大小小的战役中,令牌一出便牵动着许多人的生死,而此时此刻,却因为一个人的命运,小小令牌在岳飞的手里重若千钧,重到他根本无力扔出去。
轰走了求情的王贵、牛皋还有徐庆,岳飞就这样一直坐着,凝视着手中的令牌,心乱如麻,思绪如潮。
眼前的场景太过熟悉了,熟悉的让元帅阵阵恍惚,仿佛一下子回到许多年前。金军驱赶着逃难的百姓来攻打军营,老将军张所束手无策只得下令关闭营门。那时年少气盛的自己也和现在的杨再兴一样,私自带兵杀出营房。百姓得救了,金兵退去,自己却被绑上了法场。
到了今时今日,岳飞才明白,为何当年被绑了整整一上午,为何张将军迟迟不肯下令,又为何宗大帅凑巧出现,让自己死里逃生。
张所根本就是在等宗大帅的到来,或许正是他派人去通知了宗泽。
‘那我此刻在等谁呢?’岳元帅拉回思绪,看着手里的令箭暗自摇头,除非太尉大人亲临下令赦免,否则今天杨再兴是在劫难逃。就在这时,刷刷刷···寂静的营帐里响起一串脚步,低头沉思的岳飞一听就能知道,这不是军人走路的声音。
“是谁?啊···”错愕中岳飞抬起头来,正好和看过来的柔福四目相对。
面对未来的公爹大人,柔福知道自己应该笑一笑,但是不争气的眼泪却像短线的珠子般悄悄滑落,满腹的委屈与无助瞬间就冲垮理智的堤坝。少女只觉得一阵摇摇欲坠,膝头一软跪在了地上,饮泣悲啼。
“呜呜呜···伯父,可有震哥的消息?”
数月前在临安,岳飞就曾经见过这个女孩,虽然是匆匆一面,可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岳元帅的印象是相当深刻。再看看眼前的女孩,那还有半分以前的影子,满面风尘花容憔悴间,好似一只孤苦无依的小鸟在风雨中瑟瑟发抖。此情此景,阵阵酸楚填满将军的**膛,此时此刻,因为共同牵挂而血脉相连的感动,让一老一少把引颈待戮的杨再兴抛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九霄云外。
“快起来,孩子,快起来。”岳飞大步走过去扶起女孩,把她拉到自己的帅椅上坐下。“好孩子,你放心,伯父一定把那小子给你找回来。”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岳飞认定了这个女孩就是将来的儿媳妇。将军的理解很朴实,倘若没有海一样的深情,怎能让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千里奔波,来到这里。
虽然岳伯父只是牵着她的衣袖,柔福仍然感到有了依靠后的踏实,温暖宽大的帅椅顿时勾起了她连日来的倦意。
“伯父,看在我和震哥的份上,您就饶了杨将军吧,他也是想帮帮我们···”
无法抑制浓浓的睡意,女孩喃喃呓语着香甜的睡去,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岳飞轻轻取过大氅给熟睡的孩子盖上,看着小猫一样蜷缩在椅子里的柔福,还有残留在脸上的泪水。将军想起了银屏,想起了岳云、岳雷,当然还有岳震,这些孩子们小时候,都曾经无数次的上演过眼前的这一幕。
想到岳震,岳帅不免又是一阵牵肠挂肚,暗自低语。
“死小子,把大家害成这样,等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唉,还是算了吧,回来就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轻手轻脚退出营帐,岳元帅看到几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部下,这才记起来校军场上还绑着一个呢。
“哼哼,好大的面子啊,搬来大宋公主撑腰。”岳飞板着脸把将令甩给徐庆道:“杨再兴目无军纪,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传本帅将令重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如释重负的转过身去,岳帅接着道:“王副帅,你去附近的村子里请几位干净利索的妇人。让粗手粗脚的大男人伺候帝姬,有失体统。”
离开鄂州后,完颜雍选择的路线让岳震很是吃惊,真正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
原来揣测金龙密谍是为了配合军事行动的猜想,如今因为完颜雍所走的路线而被彻底的**了。他们现在沿着大江宽阔的河道一直向西,并没有往襄阳方向转弯。也就是说,完颜雍和土古论带着自己正在远离大宋与伪齐的国境线。
完全陌生的景色使岳震有一种很不安宁的感觉,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既然金人短期内没有重大的军事行动,那针对自己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意欲何为呢?种种失去依据的猜测,匆匆而来又被匆匆否决,岳震觉得身陷迷雾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完颜雍的态度也在悄然的变化着,随着上元节的临近,河道上来往的船只不断的减少,他们这条匆忙赶路的船越来越引人注目。他除了催促部下拼命的赶路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进入巴蜀后,只有水路这一条最快捷的路线,别无选择。他现在只能赌,赌大宋的情报网络没有这么快的发现他们,赌那些急于寻找岳震的人们,还没能猜出己方的意图。
可是这些都不是完颜雍最担心的,最让他提心吊胆的是岳震越来越焦燥的状态。人之常情,如果换位而处,完颜雍估计自己早就已经失去了耐心,不会像震少这样,能忍这么久。
土尊者凝神戒备的时间愈来愈长,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岳震,也是让完颜雍下定决心的主要原因。他知道,是时候和岳震摊牌了。
进入正月,河北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破棉絮一般的**云仿佛要触到了房顶,让人觉得很沉闷,很压抑。
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村子边缘破败的小院子里,站着几个年轻人。他们正在竖起耳朵偷听着茅草屋里的争吵,表情各不相同,有的茫然,有的焦急,有的则在凝神想着什么。说他们偷听却也有些冤枉,破破烂烂的门窗根本挡不住激动的声音。
“没有用!你们过河去能干什么?!哪里有岳家军,有步兵司的禁宫侍卫,你们若是真想帮小岳,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就不要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整天聚在一堆,不要把小岳辛辛苦苦搞起来的烽火堂毁喽!”一向冷静坚忍的宗铣,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着焦灼与怨气。
“可是整整十天了,震少还是渺无音讯,宗大哥你却让我们这样干坐着,什么也不做?!”
院子里吴阿大和小七对视了一眼,晏彪的话道出了烽火堂所有人的心声,分散在各地的八兄弟重新聚到一起,就是要商量一个对策,想想怎么才能帮助身陷危局的震少。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宗铣心烦意乱的来回踱着,无奈的说:“十天了,难道你们还看不清楚?齐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军事行动。依我看来,他们知不知道小岳的事情还不一定呢?倒是咱们方寸大乱进退失据太危险,像今天这个样子,所有的首脑聚在一起,岂不是给人家一网打尽的机会?别忘了齐军那些密探也不是吃干饭的!”
“唉···”晏彪拍案叹息着站起来。“宗大哥你说得对,我们兄弟可能已经引起齐人的注意,我这就带他们过河到襄阳去!”
“你!···”宗铣已经忍不住要发火了,他指点着晏彪双眼喷火,嘴角激烈的抽搐着,看得出是在强压着怒火。
“唉!”他也是一声叹息垂下了手臂。“彪子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这很好,但是你为什么不肯冷静的分析分析呢?金人若是意在襄阳不用这么费事的,他们直接把申屠掌柜和淮帮的人直接押到襄阳城下,就算小岳远在天边也是一样会赶过去的。”
“证据!宗大哥你给我站得住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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