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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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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倒还顺当,嗯——大人若是有个什么题字之类的借小女子些个便更好了,若不得已时也好拿来抖抖威风。”不待冯虞回话,林惠娘又悄然一笑,“说笑的,大人莫当真。不过,大人如今可是位高权重,想来日后少不得有求大人援手的时候,只看大人还念不念旧了。”
冯虞听了,立时正色说道:“林姑娘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冯虞象是有架子的人么?这么着,回头我便吩咐亲兵,日后但凡是林姑娘过来,不必通传,直接请进来就是。”说着,冯虞当真招来亲兵,如此吩咐下去。
看着冯虞交待完此时,林惠娘顿时笑脸相对。“惠娘果然是没看错大人,不枉山水迢迢跑这一程。按说新官上任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可看大人这神色,却是郁结胸中,不知大人是遇着什么麻烦了?哦,若是事关朝廷机要,只当小女子没问过。”
冯虞没想到林惠娘如此眼尖,沉吟了片刻,说道:“林姑娘我是信得过的,也不必瞒你,想来不久天下也要哄传开了。今日收到京师诏令,要各地搜罗良田充作皇庄。这等殃民之事,我冯虞着实是做不来的。只是上命难违,两头为难啊。”
林惠娘奇道:“竟有这等事,正德不是已有三十六处皇庄了么,如何还要再征?就不怕官逼民反?”
冯虞一下伸手按住林惠娘的口,立时又觉此举大为不妥,赶忙收手。“在下失礼了。只是姑娘万万不敢再说这话。若是旁人听了,立时便要拿人下狱的。”
林惠娘也是满面通红,却也知冯虞是为自己好,自然不好轻言责备。“大人一心为惠娘好,我知道的。只是……只是皇庄说来冠冕堂皇,对庄民来说,却是人间地狱,惠娘便……”
冯虞看林惠娘说了半截又打住了,奇道:“怎么,姑娘也是皇庄庄民出身么?”
林惠娘点点头:“不错,惠娘自小生在北直隶河间府皇庄。七岁那年,一个守备官校贪我娘貌美,欲行非礼,恰被我爹撞见,打将出去。我爹自知惹下大祸,连夜领了全家要走,却给那厮带人堵住。我爹拿钉耙顶在前门,让我娘带着奶奶、哥哥与我翻后院篱笆快跑。不多时,官兵便追上,掳了我娘,奶奶被当场劈死,我与哥哥逃散,独自一人流落荒野,若不是遇着义父,只怕不是饿死,便是给狼叼了去。”
说到这儿,林惠娘眼眶泛红:“我一家就此家破人亡,想来爹娘、哥哥如今只怕是都不在人世了。天下大小皇庄、宫庄、王庄,饱受荼毒的何止千万家……”
冯虞听着也觉心酸,正想着出言安慰几句,心中回想方才惠娘所言,猛然间“咯噔”一下。“林姑娘,你方才说是义父收养?”
“是啊。”
冯虞试探着问了一句:“你那义父可是姓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就此别过
更新时间:2009…6…18 18:22:31 本章字数:3025
听冯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林惠娘顿时一激灵,脱口而出:“你怎知道?”
听了这句回话,冯虞心中已是落定了八九分。“你那义父姓罗,名梦鸿,纠合一帮人自创什么罗教,鼓吹‘无生老母’救世。座下教徒分三阶十二步,已蔓延南北各省。”一边说着,冯虞一边走到惠娘身前,居高临下,逼视双眼。“至于惠娘你么,便是南省十二步三乘圣女,罗梦鸿养女。在下说的可曾有误?”
听到这儿,林惠娘脸颊煞白,双手握紧座椅扶手,显然已是不知所措。看着她失态、惊惧的模样,冯虞的心蓦地软了下来,长叹一声转过身去。“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听到这句话,林惠娘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猛地立起,涨红了脸对着冯虞背影拖着哭腔斥道:“贼?我倒是想着安安稳稳做个小户人家闺女,相夫教子过一辈子。你们让吗?一个小丫头,深更半夜饿倒在荒地里,你们这些口口声声爱民如子的公人在哪里?谁肯伸手拉她一把?若不是义父搭救,我林惠娘焉能有今日?强取豪夺凌虐百姓,究竟哪个是贼?我大罗圣教神光普照,欲救父老于水火,还一个清平人间,又有何错?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你且扪心自问,哪个是官,哪个是贼?”
一番话,冯虞竟无言以对。前生三十年所受正统史观教育,不就是方才惠娘所说那一番道理么!只是……
冯虞转过身来,望着惠娘喷火的双眸。“你说得不错,朝廷亏欠百姓之处太多。更兼着奸佞当道,世风不古,百姓过得苦!只是,你们要揭竿而起,战火纷飞处,不更是生灵涂炭么。历朝历代,哪一场战乱不是人口锐减,百姓流离,所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再则,就算是你们侥幸成事,便真能解民倒悬,重开朗朗乾坤吗?远的不说,就说之前破获燃灯教一案,那几个头目想来也是你教中骨干了。还没成事呢,便处心积虑敛财骗色,这便是你们的开国气象吗?”
冯虞这一番话,将林惠娘说得呆立当场,一时不知如何辩驳。过了片刻,方才说道:“方才大人所言却是偏理。反是死,不反也是死,百姓为何不能揭竿而起,改朝换代?所谓燃灯教敛财骗色一事,只怕是以讹传讹吧。即便是有,也只是几个宵小仗着山高水远,私下胡为。我义父御下甚严,中原教众,断不会有如此行径。冯大人,我知你不是那等昧着良心的贪官污吏,实是心系百姓的好官,又是大有能为的。为何不能放下成见,投身圣教大业。我义父最是爱惜人才,若遇着大人这般能文能武的干将,定是解衣推食委以重任。大人正好施展所长,匡扶天下,澄清玉宇,岂不比如今受制奸佞好过百倍千倍。届时,惠娘甘愿为大人马首是瞻。”
冯虞听得出来,林惠娘这番话情真意切,只是……苦笑一声,冯虞回道:“姑娘信得过在下,冯虞心中感激。我也相信,姑娘一颗拳拳救民之心。只是,世事未必便如姑娘所想的那般简单。”
说着,他一指座椅,示意惠娘坐下说话。“历朝历代,皆有人私创邪教罗致信徒,欲图谋不轨。只是古往今来,姑娘可曾见过一个借邪教道门成大事的?太平道、摩尼教、弥勒教、白莲教,千百年来频频举事,可有哪个成大器的?”
惠娘呆坐着,缄默不语,只是胸口起伏甚急,显然是心绪难平。半晌方才开口道:“前人不能成事,焉知今日便不成?”
话说开了,冯虞心中块垒尽去,看惠娘不服,竟是笑了起来,随手拖了把凳子在惠娘跟前坐定。“好,今日我索性便说透些。历代教门举事,为何从无成事者?其一,无治政理民之才。想来你们罗教门下勇武善战之人是不少的,可是投身教门的文人策士却是少得可怜,对吧?”
惠娘也不隐瞒,点了点头。“不错。教中兄弟为圣教大业都是舍生忘死的。文人怕死,自然是能躲多远是多远。”
冯虞摇头道:“姑娘,你这番话便错得离谱了。且不说,你们教徒能不能战。文人不与你们打交道,不是不敢,而是不屑。汉高祖刘邦当年起家时也不过一泼皮破落户,为何萧何便能不离不弃至死相随?文人自幼便受圣人教诲,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们所谓无生圣母等等,糊弄些无识小民尚可,只怕自己也是不信的吧?没了大批文士襄助,纵然起事之初,你们或能一鼓作气掠得些地盘,却无人能理政经营,财税不济,只能是坐吃山空,百姓离心,终成流寇一途。”
看惠娘若有所思,冯虞又说道:“第二条,你们以教聚众,以教兴兵,终归是乌合之众。初时打打顺风仗,遇着的皆是将惰兵滑的卫所旗兵,或能势如破竹。只是遇着朝廷精锐边兵、京营,吃几个大亏,只怕人心便立时散了。还莫说是久经战阵的边军,便是我冯虞,只要兵足饷厚,与你们罗教对阵,也有必胜的把握。再则,历代教门民社,无不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共患难时人心稍齐,若是打下州府见了银钱有了地盘,你再看,只怕听调不听宣便是好的了。别个先不论,单这三条,教门起事便注定是个覆亡之局了。”
林惠娘此前也曾翻过些史书,方才冯虞所说却从不曾见人论及,更不用说自己琢磨这事。此时听来,只觉胸背冷汗涔涔。“大人,你所言的,惠娘不敢说全无道理。只是今日你这番话,若是惠娘转述与义父,以他老人家的聪颖明达,想来也不难寻出破解之计。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冯虞托着腮冲惠娘一笑,“这三条都是教门死穴。只要他还想靠着罗教举事,便拿不出办法来。再有,之前灭燃灯教起获的证物与头目口供,已尽送入京师锦衣卫都司衙门,这会子朝廷早已盯上你们罗教了。在下倒是实心劝姑娘一句,罗梦鸿于你固然有养育之恩,可若你报恩要以生灵涂炭为代价,则未免太过了。不过姑娘放心,今日你我所言,哪怕是只言片语,我也不会对外人提起半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盼姑娘能以大义为重,莫再搅入是非圈了。”
此时惠娘已面如死灰,喃喃说道:“大人既然已天下苍生为念,为何就不能共举义旗,与我义父并肩子打出个清平世道,救救那些穷苦人家?我惠娘别个本事没有,回去定劝义父散了教门,只留精锐弟兄,全凭大人调度组训,日后若能成大事,江山同坐,岂不比大人如今这坐困愁城好过太多?”
冯虞听了这番话,半晌无语,在屋中走了几圈,又坐回到远处,与惠娘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实心说道:“惠娘,你是好姑娘,我明白的。只是如今尚未到天下分崩离析的当口,此时举事,断无胜机。为一家一姓私利,固然打着替天行道解民倒悬的幌子,战火一开,受苦的还是穷困百姓。此事,我冯虞断不能为。如今朝廷确是宵小肆行,只是正气还未尽散,仍有重整朝纲的机缘。我在福建把控朝廷耳目一日,断不容祸害百姓颠倒乾坤之举,日后即便是为民请命而丢官去职也在所不惜。言尽于此,姑娘三思。”
惠娘此时缓缓起身,对冯虞说道:“冯大人,你是个好官,好人。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惠娘蒙义父养育之恩,又有教中兄弟姐妹手足情深,只能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今日一别,不知可有来日,惠娘……惠娘日后只能劝说义父,大人在福建主事一日,罗教绝不与大人为难。”
说完这话,惠娘转身便要走,冯虞赶忙说道:“姑娘暂留步,我也有一言。日后若是事不可为,姑娘只管来福建。隐匿钦犯在旁人看来或是了不得的大罪,于我冯虞么,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旁的话了,山高水长,姑娘保重。”
看着林惠娘身形一顿,旋又加快脚步离去,冯虞只觉着心底空落落的,呆立了许久,长叹一声:“这天下,要乱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这算剽窃还是发明
更新时间:2009…6…18 18:22:31 本章字数:2830
之后几日,冯虞一面命阖省锦衣卫检校尽出四下打探,一面督促各地缇骑、旗兵严管严训,随时候命。回到家中,冯虞又找来亲兵副统领范长安。“长安,近日亲兵与家兵护院编练得如何了?”
范长安摇摇头:“还未大成。大人麾下亲卫,论起单兵战力尚可,只是队形配合差得远了。混战浪战尚可,若是阵战、拱卫尚需调教。家兵情形也是如此。还有,亲卫这边装备尚属精良,家兵么,民间禁用盔甲,不得配弩,还有诸多禁忌,动起手来家伙不顶事。”
“哦?如今家兵配备如何?”
“无非是刀、矛、弓三样。唯有几个家将自有家传的武艺,用的也是自己称手的兵刃。”
冯虞来回踱了几步,回头说道:“如此说来,确是寒碜了些。这么着,盔甲呢,你以为亲兵配齐一人双甲的名义再进些个,配给家兵,平日里不得穿用,一旦轮值、有警,方能上身。弩也照此配备。随身兵器嘛,你与杨家联络,进一批上好倭刀,将随身单刀替了。弓、矛照旧。每人再打造三棱军刺一支。此外,什么飞刀、袖箭、飞爪之类,合用的只管配上。对了,朝廷禁火器么?”
范长安大笑:“大人,莫说是火器,连硫磺、硝石都不让民间买卖。”
一听这话,冯虞顿时泄了气,原本还打算发挥些穿越优势,这下子没戏了。不过转念一想,就如先前盔甲一般,以装备亲兵的名义搞出些个自用的不就成了。“长安,明日你找朱潜,要些硫磺、硝石,再寻些木炭来。若是没有,让他以千户所名义往京师调拨,或用提督关防以备倭名义寻卫所、地方提调,怎么办妥当让他自己看着办。”
“呃……要多少?”
“等等,我想想啊。好像是……硝七十五斤,硫磺十斤,木炭十五斤。先这么着,该当是没错的吧。”冯虞越想越觉着心虚,“要不这样,每样再另加五十斤。”
范长安倒没觉着有何不妥。这数目,对军中储备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早在洪武年间,明军武器配备便为“铣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枪四十”,火器的比例占到一成。至于火器种类,更是名目繁多。什么火炮、火铣、火箭、火蒺藜、大小火枪、大小将军筒、大小铁炮、神机箭等等,单单火箭便有数十种之多,简直是令人眼花缭乱。至于随营火药,动辄以万斤计。这区区百十斤,千户调用那是理直气壮。
冯虞又吩咐道:“哦,还有一事,日后家兵家将也不好再穿寻常家丁服色,回头我另琢磨一套。你与忠叔说,家中需常雇三两个手艺好的裁缝,家中穿耗甚多,总到外头买不方便,也费钱……算了,这事还是我自行交待。若无事,你自去忙吧。”
待范长安走后,冯虞当即设计热情高涨,取来纸笔,做起了军火总工加服装设计师。一张军火蓝本,一张服装图样,冯虞一时间奇思妙想迭出,左右开弓,齐头并进。不过若是另有穿越人士在一旁细看,便会发觉,这些图样都是似曾相识。
看那火器图,分明便是自生火铳,也就是后世所谓隧发枪。此时欧洲与明军中装备的皆是火绳枪(大明洪武、永乐年间即普遍装备火绳枪,时称手铳)。此时欧洲火绳枪有效射程约50米(能击中胸靶),大明手铳威力尚不及。不过火绳枪遇风雨则无法击发,发射速度也提不起来。17世纪初期,法国人发明实用型隧发枪,1635年,明代火器发明家毕懋康独立研制撞击式燧发枪,不但克服了风雨对射击造成的困难,而且不须用手按龙头,使瞄准较为准确,并在各种情况下,随时都可发射。
冯虞前生曾在军博见过隧发枪实物,网上分解图样更是不可胜数,此时可谓是信手拈来。本来还想着弄出后装线膛枪来,只是想想如今的工艺,要在枪膛内壁车出来复线,弹丸直径还得与膛线严丝合缝,难度势必登天,只得作罢。不过,隧发枪的外形倒是大可更动,仿着前生军训时操持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形制,枪托、护木、准星、照门、通条、卡座式三棱军刺,还有纸壳定装弹。
只是按着这份图纸,任是谁都可想见,纯以手工打造,还得尺寸如一,造价绝对不菲。谁让冯虞有钱呢,造个百来吧还是不必皱眉头的。再说了,还有公款嘛。
另一幅图,若是后世军迷则一望可知——这分明是一件战术背心。坎肩状的背心,前方胸下四个大号外袋可装枪弹,右胸两个胸袋可放杂物,左胸上则一溜下来四条搭绊,用来钩挂装备,两边后侧腰部还有多条搭绊,用来挂军刺、水囊等物。背心在胸前用上下三个结缨扣合。画好之后,冯虞上下左右打量,越看越是得意,这玩意儿,可是提早问世四百多年啊。看着看着,冯虞不禁哑然失效,我这究竟算是发明还是剽窃呢?管他呢,先干起来。
冯虞当即让人找来忠叔,同时叫个亲兵给朱潜传话,让他在军中匠营找几个铁匠、木匠,下午备询。
看着手中这图样,忠叔两眼瞪得溜圆:“少爷,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啊,是与家兵家将穿用的,你看如何?”冯虞一脸得色。
忠叔左看右看半天,冒出一句:“不怎么样,怎么看怎么想百衲衣,哪个画的,如此怪异?”
冯虞当场哽住,好半天才回过气来,赶忙将这“百衲衣”的功用详细讲解了一番,末了还加了一句:“画这个可花了我许多心思。”
一听居然是少爷的手笔,忠叔立时省得方才说错话了。“原来如此,却是我老糊涂了。经少爷这么一说,这、这背心果然是大有妙用,嘿嘿,大有妙用。”
冯虞也不计较忠叔这话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兀自说道:“忠叔,我想着,咱们府里是不是要雇几个裁缝?”
“啊?少爷这话怎讲?”
“一个呢,日后府里人口日多,穿用也是笔大开销,我想着,不如专找几个裁缝,自家来做,总比外头能省些个。二来,这些东西,我也不想让外头经手。依你看,我们要雇几个为宜?”
忠叔盘算一番方回道:“雇三两个手艺好的尽够了。一般女红,府里那么多的丫鬟仆妇,一人摊点便对付过去。日后若是要做得多,咱们许多家丁的媳妇都在家闲着呢,一块罗致过来,开个衣坊那是绰绰有余了。”
忠叔这句无心之语,却让冯虞眼前一亮!对呀,干脆便在府中搞起个衣坊来,岂非妙事。这年月,世风日奢,那些豪奢纨绔就喜欢寻那稀罕服饰穿上招摇过市,自己将前世那花样百出的现代服饰搬些个过来,指不定便能大卖,其中利润,只怕是不输于那朝阳坊。想到这儿,冯虞说道:“忠叔,你可是一眼点醒梦中人呢。后园咱们空地多的是,你这便寻个宽敞院子,将这衣坊开起来。人手、用度你来筹划,需费银钱便找采妍支领。算了,咱们这便去找采妍,将这事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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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大家手头的事情都跟麻团似的。不过呢,上元还是尽力争取一天一更不耽误。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不佩服不行
更新时间:2009…6…18 18:22:31 本章字数:2648
采妍这会子正和妞妞戏耍,听冯虞说了要办衣坊之事,加上明言这衣坊日后便归采妍管着,一时间也是干劲十足,恨不得立时开张。
冯虞干脆便将那战术背心的图样交与采妍,又从头交待一番其中关窍,嘱咐做成大中小号,中号一百件,大小号各五十件,这便是头笔订单了。三人又商议了一番衣坊运作事宜,直到午时,方才议定各项细节。采妍摩拳擦掌,吃过饭便拉着忠叔找人进货去了。
忙完这头,冯虞直奔千户所。朱潜与几个老工匠已候着了。冯虞当即将隧发枪的图纸交与众人传看,“怎么样?这东西可做得出来?”
冯虞这张图,不单是全枪外形,连部件形制、尺寸都已一一标出,几人看了个遍,交头接耳一番,大叹冯虞所绘“鸟铳”之精妙。“大妙啊!以火石激发,再不怕雨水打湿火药,或是大风吹散火门药。”“正是,这木托,握手处、托肩处,想来便是合用的。”那木匠说着,还伸手比划一番。
听朱潜说,这几个都是营中做老了火器的,听他们如此评价,冯虞的心登时放下了一半,忍不住再追问一句:“几位看这是可行的?”
“岂止可行,精妙啊!”
冯虞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听说以往火器用熟铁制成,可是用多了,膛内火药烧蚀得厉害。若是用精钢来制如何?”
一名满头斑驳的老铁匠回道:“精钢是好用耐用,只是本钱要涨许多。若是全军换用,怕吃不消呢。”
“全军换用作甚。目下只需百多把便够。”
老铁匠松了口气:“那就不算什么了。”
“可还有一条,这些精钢件,尺寸需得同一,能相互换用。尤其是口径,误差不得过半毫,能成么?”
那老铁匠却出奇的自信。“禀大人,这却不算什么。失蜡法铸造,咱们已用了千年,比这更精细的都成呢。再以叠铸之法,一次浇他几十上百个铸件也不是难事。历代铸制钱,皆用的此法。当年秦军横扫六国,所用劲弩,铜件尺码相差不过分毫,互换自然不是难事。只是这铳管,制首模是最费心力的。首模越是精细,之后的蜡模,泥范、砂范或铁范才越精到。”
冯虞大喜,今日可是长见识了。原本还担心加工精度不高,部件不能换用,坏个小零件全枪便得报废。更紧要的是,子弹不能同一规格,便只能将弹、药分装,严重影响射速。若是激战时一紧张药面加得过多,弄不好还炸膛呢。现下看来,手工作坊不是做不了精细活,端在工匠是否尽心,还有就是成本考量了。古人的心灵手巧,不佩服不行啊。
想到这儿,冯虞转头吩咐朱潜:“自明,你即刻在咱们寿山别院左近寻一僻静所在,征用作火器作坊,地方要大,人烟越少越好。精心征选能工巧匠,举家迁入,吃穿用度,皆有军供。每月领……五倍薪饷。一个月工夫,我要拿到二百枝新制火铳。做工务必精良,所有机件均可互换方好。做得好,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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