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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在嘉庆初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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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信啊,不信你看。”玉面老者说完,伸手将藏在布台下的刘铭祺一把给拽了出来。
此时的刘铭祺的脸都绿了,倒不是被吓的,主要是被气的,活生生地让人家给出卖了,能不气吗?
刘铭祺被拉出来后,横门一蹙,上下打量了几眼玉面老者,乍一看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曾几时见过。反正也被人出卖了,还管它面熟不面熟呢!临死前,也不能便宜了雷霸天这个大流氓。
刘铭祺黑着脸转过身来,挑衅似的斜睨了雷霸天一眼,露出一副嚣张地面孔大言道:“姓雷的,你家刘爷爷在此。你这头蠢驴,找不到你家爷爷就乱咬人,有种你就过来咬我啊!”
当着雷霸天的面,骂的雷霸天更是暴跳如雷,性情大狂,大喊一声:“来人啊,把这个酸秀才给我剁成肉馅包饺子吃。”随着他的一声断喝。打手们争先冲进了布店,都想首刃雷霸天的仇人,为主子报仇雪恨。
刘铭祺早看透了,自己既然惹上雷霸天,早晚都是被他砍死。面对刀光剑影,更是无路可逃,眼睛一闭,也只有听天由命吧!
他自己想死,老天爷不一定想让他死,就在刘铭祺放弃生的希望后,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身旁的玉面老者突然面色一沉,身子跟着向前一纵,将刘铭祺挡在身后,双手快中有慢,柔中带刚,在几个打手的身上柔柔的那么一拨,几个人仿佛皮球一般,霎时推飞出店外。
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好功夫,好伸手。刘铭祺正愣神儿之间,玉面老者忽然拉起他的手,命道:“快走!”刘铭祺身不由己地跟在玉面老者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冲出店外,一路向西疾奔。
此玉面老者脚步如飞,恰似休迅飞凫,飘忽若神,此时刘铭祺感觉不到地球对他的吸引,宛然同在太空中行走一般,令人目眩神摇。
两人翻墙踏瓦,腾空跳跃,还没等布店门外的打手们缓过神儿来,转眼间便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3章:相识不如偶遇(三)
“叽叽喳喳……”当空飞舞盘旋的飞人,惊飞了树枝上成群的麻雀,扑扇着翅膀四处躲避这两个没有长翅膀也能飞的人类。
在一处僻静的小树林边,玉面老者终于停止了飞翔,缓缓地从空中落了下来。这种凭借脚尖踩踏树叶便能如履平地的绝世轻功,在刘铭祺的眼里实属罕见,但不知眼前的这位俏面老者是天外的神仙下凡还是身怀绝世轻功的世外高人,居然如此了得。
刘铭祺稳了稳神儿,然后深施一礼,恭敬道:“大恩不言谢,还没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家住何方,日后也好报答。”生死关头,得以援手,恩重如山啊。
玉面老者回作了个揖,算做赔礼,“呵呵……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报答。我无名无姓,日后有缘自会相见。公子,赶快找你的同伴去吧!离此向东三百步远的老槐树下,你的那位生死朋友正在那里等你呢,公子保重,后会有期。”玉面老者说完,转身离去,尽管刘铭祺极力呼唤,他仍旧是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真奇怪,这老者行为举止好生怪异,说他老,他面如粉面,说他不老,他又长着三捋长须,说他好,他竟在雷霸天面前当众揭穿自己,说他坏,他又施展奇功救自己脱离户口,刘铭祺边走边琢磨,越想越觉得蹊跷难解。
向东三百步,刘铭祺老远便看见一颗老槐树下站着的小二和一位布衣打扮的少年,刘铭祺赶忙大声招呼道:“小二,小二,你没事吧?”
“大爷,我一切都好。”小二应了一声,急忙向刘铭祺跑了过来。
“我说小二啊,就不要称呼我大爷了,咱们已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了,日后本已以兄弟相称,我看这样吧!你叫我刘大哥或者刘公子都行啊,千万别大爷、大爷地称呼我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刘铭祺笑眯眯地说道。
“呵呵,小二我从小苦命,哪敢高攀,大爷不见外,那我日后就叫您刘公子吧!”
“嗯,好的,对了,这次也多亏了你给雷震天下药,要不然我就……”
“唉!刘公子,我对不起您啊,我是在酒里下了蒙汗药,谁知道我一时匆忙,药量放得少,不但没把他们麻翻还差点让公子丢了性命。”
“啊!我的天啊,想起来都后怕,我说怎么那些***东西跟疯狗似的,狂追不弃呢,要不是有高人相救,咱哥俩恐怕现在正朝黄泉路上走呢!”两人在一旁料,
“公子您是不知道啊,我当时躲在布台下都吓傻了,差点把裤子给尿了,后来,才被这位年轻的公子哥给领到这里。”小二边说边指了指身旁的那位布衣打扮的少年。
刘铭祺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位俊秀少年,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同样也是细肤玉面,明眸秀眉,越看越像一个曾经见过的人,不过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怎么,刘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前几日刚见的面就不认识了吗?真是个书呆子啊!我是碧贞小姐的贴身丫环海棠。”海棠这一张口,细小而又稚嫩的声音显得更加的熟悉,着实让刘铭祺大吃一惊,又重新打量了海棠一遍,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海棠妹妹啊!瞧你这身男装打扮,还真把我一下子给唬住了,莫怪莫怪。”刘铭祺甜言甜语地解释道。一声海棠妹妹,喊得海棠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地红晕,喊得他心甜肉甜的。
“呵呵……我的装扮都能把刘公子给唬住,那我家碧贞小姐的装扮,你岂不是更没有辨认出来吗?”海棠得意地笑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刚才救我的那位玉面老者是碧贞小姐吗?”刘铭祺睁大眼睛问道。太不可思议了。
“正是。”海棠点了点头,肯定地答道。
“这……这也太玄乎了吧,碧贞小姐竟是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那为什么要在望春楼坐艺妓呢?”刘铭祺口无遮拦地径直问道。想必碧贞小姐的贴身丫头定然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哼,我家小姐的事不便多讲,她虽然是望春楼的艺妓,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小姐只是迫不得已才去卖艺的。小姐她屡次出手搭救于你,总之日后你可不要忘恩负义哦,别辜负了我家小姐对你的情意,知道吗?”小丫头脸色微变,牙尖嘴厉地嗔怒道。
刘铭祺猛然间想起自己在望春楼被高人暗中相救的事来,莫非也是碧贞小姐所为。本想从海棠的嘴里能多了解些碧贞小姐的情况,不过这丫头嘴严得很,也只好作罢。
“海棠妹妹言之有理,还请海棠妹妹替我回去谢谢碧贞小姐的救命之恩。就说我刘铭祺能得小姐厚爱,死而无憾。”刘铭祺说的也是实在话,没有碧贞小姐的出手相救,自己要就死悄悄了。
“唉,也不知道刘公子你用了什么法术,居然会让我家小姐对你神魂颠倒,茶不思饭不想的,还经常在我面前说你与众不同之处。”海棠妹妹摇着头叹了口气。大有不解之意。
“能得碧贞小姐的赞言美誉,愧不敢当,但不知碧贞小姐都说了什么,能否相告一二?”刘铭祺绕着***套海棠的话,希望在海棠的嘴里打听到碧贞小姐是如何垂青于自己的。
海棠俏脸一扬,毫不隐瞒地娓娓道来:“她说您既有文人雅士的才华,又有多情公子的浪漫,骨子里还藏着一股很特别的霸道个性,我家小姐还夸你有大丈夫气概,比捧着银子在她面前的富家公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其实,让我看您被雷霸天追撵的时候啊,怎么就没发现您的大丈夫气概呢!”海棠言下之意还对刘铭祺有些讥诮。
刘铭祺倒是满不在乎海棠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嘿嘿一笑道:“这叫情人眼里出帅哥,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帅哥!”海棠被刘铭祺乱七八糟的的用词根本不解,搞的一头雾水,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心里明白,既然小姐对人家情有独钟,那一定有她的道理,不然小姐也不会如此入迷的对刘公子朝思暮想,正如刘公子所言,他就是小姐眼里的帅哥,注定小姐为他情伤吧。
伶俐的海棠眼珠转了转,冲刘铭祺笑道:“帅哥饱读诗书,口犀齿利,日后再向帅哥请教,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回望春楼了,后会有期。”海棠学以致用,连说话用词都有点现代气息了。
刘铭祺忙拱手笑道:“海棠妹妹慢走,请海棠妹妹给碧贞小姐带句话,就说我刘铭祺日后定会手捧万两黄金作为小姐赎身之银为碧贞小姐赎身,以报救命之恩。”
“嗯。公子,放心吧!”海棠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出于男人天生的猎奇心理,刘铭祺对碧贞小姐的身世特别的感兴趣,碧贞显然并非一般的红尘女子,凭她风华绝代的才艺,天下无双的相貌,惊世骇俗的功夫,怎么会流落到望春楼这种下三烂的场所呢?启等日后,一定问个详明。
刘铭祺呆呆地站在原地,细细品味着海棠留下的话,听海棠透漏说碧贞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并对自己有情有意时,顿感到自己真的是艳福不浅啊。自己当初与小二打赌,夸下海口,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撞上了桃花运,幸哉幸哉。
早听说古人三妻四妾,一般都是很正常的,倘若自己也能将碧贞小姐娶回家,就算给个皇帝也不希罕当啊。也难怪刘铭祺有此想法,这位能令男人为她颠倒众生的极品女人,作为正常的男人,谁不想将其占为己有。只不过是碧贞小姐让众多贪婪的猎艳者可望不可求,非有情人不嫁罢了。
“公子,公子,我们也回吧!”小二在一旁催促道。打断了刘铭祺的淫思梦想。
刘铭祺缓了缓神儿,看了小二几眼,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小二啊!如今雷霸天一定对你我恨之入骨,是我连累你连酒馆的差事也干不成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小二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说道:“公子过滤了,差事没了也不是坏事,正好腾出时间回家照看家中病重的老母,以尽孝道。”
没看出来,小二竟然如此豁达,讲出这样一番无怨无悔,气度凛然的话来。刘铭祺不停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说:“小二,我在这里对天发誓,日后若有发达的那一天,定会与小二你共享富贵。”
“公子严重了,公子若是不嫌弃小二,等老母病愈后,我愿誓死追随公子,为公子鞍前马后的效犬马之劳。”
“好,公子我决不会亏待你的,对了,小二,相识以来,却不知你姓知名谁,日后怎好称呼。”
小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公子见笑了,我本姓张,自小家穷,为了糊口,七八岁便在酒馆里跑堂,从没起过大名。”
“原俩如此,这小二的称呼叫起来,倒是顺嘴,只不过总让人以为你这辈子就是跑堂的,不利于转命,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
“多谢公子赐名。”
“不谢,不谢,咱俩都什么关系了,还这般客套。”刘铭祺笑着说道。随后略一沉思,道:“以后就叫张小宝吧!你看怎么样?”
“小宝,呵呵,好听,以后我就叫张小宝了。”小二得名后,一脸的兴奋劲;嘴里更是咕咕哝哝地自言自语道。
长话短说,刘铭祺担心秀娘在家久等,肯定会为自己担惊受怕。于是,刘铭祺和小二两人就此别过,然后各自回家。
第24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人要走霉运,喝凉水都塞牙,来到康襄城正事没办成,还捅了地头蛇雷霸天这个大马蜂窝,就连走在大街上都心惊胆跳的,不知哪时会碰上这位冤家对头,被人家追杀得满大街的逃。
日子也过得越来越紧巴,整天闷在家里靠秀娘起早贪黑的赚些辛苦钱养活自己,越来越觉得窝囊,穷日子过久了,人会发疯的,刘铭祺越来越难以忍受没有银子花的凄惨。啥也别说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抓紧时间把瑷珲县城大顺府府内润泽花园里藏埋的宝藏挖出来。
“等咱有了银子,养他几百个保镖,没事也带人去追杀嚣张一时的雷霸天,到时候看看是他狠还是我狠。”刘铭祺打定主意,准备些干粮,打算选个好日子出门寻宝。
?
四月的清风从护城河面上徐徐吹来,杨柳依依,随风飘絮。入春以来,风调雨顺,看来定是个好兆头,老百姓也可以免受灾荒之苦,仍可以安居乐业地生活在这片辽阔的黑土地上。
????正当刘铭祺出门寻宝的日子临近的时候,一个近乎于噩耗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百姓们又开始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听在衙门当差的消息灵通人士说,边境深山老林里的土匪草寇自立为王,纠集一伙有洋枪的罗刹人,总共有万把人之多,已经预备随时向康襄城开来。
每年到这个季节都是匪寇围城抢粮食、抢银子、抢女人的最佳时机,让百姓不得安生,诚惶诚恐,同时也让那些贪官污吏们整天提心吊胆的。不是大清朝的军力不如土匪,而是上至康襄城的提督,下至黎民百姓,谁都不想战火连连,硝烟四起,到处都是杀戮的战场,民不聊生。按照惯例,每每土匪围城之际,只要准备些银两,布匹,和良草打发他们,倒也相安无事,土匪们也是见好就收,乖乖地退回到深山老林里度日。
然后,康襄城的提督葛而泰便会拟份奏折,报至朝廷请功,大吹特吹自己镇守边界剿匪过万,多么多么的英勇无敌,多么多么的用兵如神,反正天高皇帝远,只要康襄城不失守,这些人照样可以歌舞升平,照样可以立功受奖,成为守卫边防的有功之臣。每每捷报传到皇帝那里,皇帝一准高兴,金口一开,便会奖赏犒劳三军,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此次匪寇围城非同以往,据说匪寇的胃口越来越大,仗着这几年的发展壮大,野心勃勃的匪寇们正预谋举旗造反,趁大清刚登基的嘉庆皇帝基业未稳,先攻下康襄城,占据有利地盘,然后再招兵买马,聚草屯粮,徐图征进,大张旗鼓地与大清朝二分天下。
兔子急了还咬手呢?康襄城的提督葛而泰得到消息后,这才慌了神,如若康襄城被匪寇占领,他的脑袋不搬家才怪呢。半年前就有所耳闻,刚登基的嘉庆皇帝可算是个勤政的明君,当上皇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把大贪官和哪源崃讼吕矗共钜坏憔徒瞳|满门抄斩,洙灭九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康襄城的粮饷倒也充足,守个三五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匪寇们尽管是兵强马壮,不可一世,不过,他们要是在半个月内仍攻不下康襄城,便会自动退兵,因为他们知道一个泱泱大清朝的江山也不是画出来的,万一援兵到了,内外夹攻,恐怕就不好抽身了。
葛而泰立即投入全部的兵力设防,东西南北四城门派重兵把守,守城的将领更是由他一手提拔的心腹,虽然军事指挥才能欠缺了一些,但是对自己却是极为忠诚可靠,颇为放心。唯独那些多年不操练、不打仗的清军看起来跟病秧子似的,跟吃了大麻似的,整天打不起精神来,可把葛而泰给气坏了。
不足两万的清兵虽然人数上占上风,不过相比之下,五个清兵不顶人家一个悍匪,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敢情葛而泰足足养了七八年的兵,一动上手。说不定就成了他娘的饭桶草包,这样的战斗力,还不得把活人给气个大跟头啊。
据说那些匪寇整日在山中打猎,体强力大,身壮如牛,能拉强弩之弓,而且是百发百中。清兵这种现状和士气,别说出城去剿匪了,能守住康襄城就算不错的了。
为了补充兵源,提高战斗力,葛而泰下令在康襄城征兵抗匪,全城的老百姓十六岁至四十岁之间的青壮年全部都要上阵打仗,违者杀无赦。
命令一下,几乎全城的青壮年都藏了起来,并不是贪生怕死不想为朝廷效力,只是这些年来,官府腐败无能,根本不管百姓死活,如今匪寇来侵,又要把百姓抓去送死,不得民心呀!
“如今街面上兵荒马乱的,别说去寻宝了,恐怕自身都难保了。朝廷抓百姓充军垫背,无非是临阵磨枪之举。老百姓要是能上阵杀匪,还要清兵干什么。不过,康襄城里是没处讲理的,自古战争杀戮,老百姓都会无辜受苦遭殃,成为政治目的的牺牲品。”刘铭祺深知民不与官斗的道理,眼下也只有躲在家中避难,等战乱结束后再另做打算。
青壮年是当今大清社会的主流力量,他们肩负着养家糊口的重担,同时也活跃在各种行业之间,自从征兵抗匪的命令一下,整个街面上如同罢工了一般,根本见不到青壮年的人影,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和妇女小孩,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穿绸缎袍褂,戴斗笠帽的清兵们,在一个参将的带领下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壮丁,只要达到要求的壮丁便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其带走,连同家人一并登记造册,倘若你临阵脱逃,势必连累到一家老小。清兵们带走壮丁后,丢下十两银子给被征壮丁的家属,算作军饷。说好听点叫军饷,说不好听的话就是十两银子买下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爷爷的,纵使修养好的人,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起来。这百姓难道是钢筋铁骨做的,居然要强行拉去为朝廷卖命,这算作哪门子的征兵。比强盗还狠还黑还***霸道。
随着街面上一片嘈杂的呼喊夹杂着哭叫声,院子里的刘铭祺实在是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正欲打开院门,出去看个究竟。
正和马大嫂在院子里浆洗衣物的秀娘,见刘铭祺起身出门,急忙抢上两步,一把拉住他,一脸担心地望着刘铭祺焦急地唤道:“相公,街面上官兵在到处抓壮丁,相公千万不能出门啊!你要是办什么事,让秀娘替相公去吧。”
刘铭祺顿住脚步,半晌才猛地扭过头来,眸子里闪动着火焰,看向秀娘,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这是什么世道啊!当兵的不去剿匪,反倒四处搜抓百姓去做垫背的,他们算哪门子的兵呀!我看和匪寇也没什么两样。”刘铭祺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只不过是为了出口怨气罢了,憋得太久太压抑,不吐不快。
“相公,你有什么火气就冲秀娘发吧!秀娘知道相公心里闷得慌!吼出来心里会舒服些。”善解人意的秀娘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刘铭祺最大的支持和理解。
刘铭祺无奈,对腐败的清王朝和孱弱的清兵即使有再大的怨气也不能朝自己的老婆发火泄愤啊!刘铭祺平静了一下心情,望着秀娘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语气和缓地说道:“相公怎舍得让秀娘担心呢,自从来到康襄城后,你跟着相公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我知道秀娘处处都为相公着想,相公我即使有再大的怨恨,也不能委屈了秀娘。”
秀娘一边和刘铭祺往回走,一边扬着脸展颜一笑,继续安慰道:“相公不必动怒,乱世出贤臣,贤才能者共治世,朝政民风一如新,对于老百姓来说,若是没有贤才能者治理康襄城,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老百姓仍然会过着民不聊生的日子。”别看秀娘年纪虽小,还蛮有政治远见的,令刘铭祺不禁刮目相看,大为赞叹。
“刘兄弟刚才骂得好,骂得对,当兵的怕匪寇怕成这样,还不如拉车算了,让我这个拉车的都看不起他们。”这时,马三石怀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唠叨两句。
“你懂个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当兵的软弱,完全是当官的没骨气,没本事造成的。对了,昨天我还从大户人家那里听说,被抓去的壮丁全编到了清兵的各个营里。正在东门教弩台操练呢!咱们才不要为腐败无能的朝廷去卖命呢!”马大嫂边晃动着上身用力浆洗着衣物边数落起马三石来。
“大嫂,言之有理。”刘铭祺点点头,不由赞同道。
正在闲聊之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马嘶声,伴随着急促的拍门声,噼里啪啦的响作一团,直拍的两扇院门摇晃不停,摇摇欲倒,“有人吗?开门!快开门……不开门,可要砸啦!”
“谁啊?”马大嫂惊问道。转身冲刘铭祺和自己的相公马三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赶紧躲藏起来。刘铭祺和马三石心领神会,正欲躲进后院的地窖,正这时,马三石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啼哭不止,音量大;调门高,声音雄厚,控制的好,就有幽咽婉转的感觉了。就算你以后能当帕瓦洛蒂那样一流的男高音歌唱家,也不要在这节骨眼上高唱一曲吧!这也太容易暴露目标了。
秀娘手疾眼快,上前一把接过马三石怀里的孩子,小声催道:“快,来不及了。”
“我们是提督府征兵办的,是来你家征兵的,快点开门。”门外的清兵大声吆喝道。
“唉呀,轻点敲,我家的娃都被你们给吓着了,火上房了不成。”马大嫂一边高声嘟囔一边将院门打开。
门刚一开,一下子冲进来二十几名手拿宽刀长矛的清兵,分为左右,站成两排,领头的一身光鲜的官袍,手拿马鞭,在左手上轻轻地拍打着。来者正是提督府护卫营的参将宣德武,此人极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是提督大人护卫营的参将,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可一世。只见他迈着方步,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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