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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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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都在。”嘉靖的目光。对着四周扫了一圈。
    “臣等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高拱垂手答道。
    “好,好,都是忠臣。”嘉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可又看了一圈,忽得皱了皱眉头。
    “你等都在这值房里头,内阁那边,却是该谁当值?”
    “这……”几位内阁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哑了口。
    “内阁重地。岂可无人当值。”嘉靖当下心里就明白过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徐阶,你是首,内阁的事儿以你为主。”嘉靖帝心里虽然甚是不爽,可毕竟面前五个人都是内阁大臣,“从今个开始,内阁里须得有一人当值。”
    “臣等遵旨。”徐阶的心里,有些憋屈。可也不好表露出来。
    “黄锦,回宫。”嘉靖帝把话丢下,也不再多说。带着黄锦,拂身离去。
    “皇上的话,诸位大人都听到了?”等把嘉靖送出了门外,徐阶转过身来。对其他四人说道。
    高拱翻了翻眼皮,一声不吭。其他三人,也是默不做声。
    皇上的心思难揣摩。呆在内阁值房里,哪怕是找黄锦他们私下问点消息都方便。若是有了立功的机会,也可以第一时间抓在手里。做内阁大臣的,不呆在内阁值房里,岂不是傻子。
    “皇上适才也说了,我是首,内阁的我须得多担待些,陪在皇上身边,也好帮皇上多分点忧。”徐阶等了半天,见其他四人竟是都默不做声,也是有些沉不住气。
    “徐阁老说地在理。”徐阶话音刚落,高拱便是嘿嘿一笑,“内阁几位,以徐阁老资历最老。在下和李阁老,郭阁老,资历尚浅,自然该是帮着徐阁老分忧。”
    “你……”徐阶的脸,顿时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徐阁老,难道在下说的不在理?”高拱的脸色有些冷。
    “懋中,你去。”徐阶压下心头的那一团火,对着袁炜点了点头。
    “阁老……此事是否从长计议?”袁炜连忙向后缩了一步,“皇上也没说今个就得有人过去,不是?”
    按理说,徐老师的话自个应该是要听,可是眼下其他三个人都在装死。若是自个真的去了内阁当值,保不定就再回不来了。
    那个高拱也正时时在背后盯着自己,
    分了开来,没准儿啥时候就被高拱给拱了。
    原则性问题,可疏忽不得。
    “那就慢慢商量着去罢。”徐阶大袖一挥,转到了自个的案桌边,也装起了死人。
    南京,玄武门。
    “黄懋官克扣军饷,逼反振武三卫,其情可诛。”萧墨轩正色叫道,“尔等戮辱其尸,有人伦。”
    —
    “眼下既然圣上有旨要本官犒军,为何还不回营待命?回营之后,犒赏白银十万。”
    城楼上边,一群群士兵已是交头接耳,私下说着些什么。
    当日军变也不过是一时气愤,眼下城外就有数万大军,若再强横相抗,只怕再没好果子吃。就算杀了那数百名官员,一把火烧了南京故宫,对自个又有什么好处。
    “那……可免我等死罪乎?”城楼上商量了一阵,终于有人出来回话。
    “据实而办,绝不以叛相诬。”萧墨轩大声回道。
    “皇上既然委托萧大人全权而办,那便请萧大人立下免死券,我等方可出城。”
    “好。”萧墨轩应了一声,命取过笔墨,龙飞凤舞的划了一圈。加上钦差和经略大印,又命卷起射到城上。
    直等到金乌西落,桂花华高悬,方才听得内城城门大开,振武诸军,蜂拥而出。
    “萧大人有令,拿下兵器。”只等振武诸军一出,城外地士兵立刻围了上去。
    振武诸军犹豫了一下,还是纷纷扔下手中兵器,“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萧墨轩听着这一阵响动,绷了半日的心才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来,转马向大帐走去。
    “押解回营。”李遂一声令下,振武营五千多名士兵被排成了长队,向着原来地营地走去。
    “萧大人,皇上可是容得这般?”田义跟在萧墨轩身边,心里仍是忐忑不安。
    虽然知道黄公公和冯公公定然会是帮着萧大人,可此次军变若是丝毫不纠,对皇上那里又如何交代的过去。
    “李大人,萧大人许诺的十万犒银,何时可以发了下来?”那姓杨的尉官,走出玄武门时,一眼便看见了李遂。
    “萧大人?”李遂扬了扬头,“萧大人身体不适,已是回营就医去了。稍等这几日,你等聚些人来,与萧大人细商便是。”
    “哦。”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一时倒也不敢多争,且见李遂也是坦诚的模样,倒也真的放下心来,随着队伍向前走去。
    两日后,卯时,金川门大营。
    “萧大人果然是妙计。”李遂看着远处一队人马向着大营渐渐走到,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来,“今个来此相商的,定是首凶无疑。”
    马背上的二十五人,怀里揣着萧墨轩立下的免死券,正是洋洋得意。
    “倒果然是应了张大人的话,军心愈骄。”萧墨轩微微冷笑一声,“虽是免了一场杀戮,可这振武三卫,眼里其实却愈加没了朝廷。”
    “这里便且托给李大人了,本官继续病着去。”萧墨轩又哈哈一笑,向后转去。
    二十五人进了金川门大营,立刻便有人走了过来,引入大帐。
    “什么?萧大人又病着?”听见李遂一番分解,这一群人顿时就纷纷闹闹起来。
    “萧大人一介书生,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一路从京城赶来颇受了些风寒。”李遂见这一群人不满,脸上仍是笑眯眯地,“病恙这些事儿,又有谁说的准。”
    一群人虽是大为不满,可见李遂这么说,也无可奈何。
    “走,走走,那便回去等着便是。”摇着脑袋,连声招呼也不和李遂打,勾肩搭背的就要向门外走去。
    “哎,慢着。”李遂一个箭步走到门边,拦住众人,“萧大人有令,让诸位就在此地歇着,只等稍好一些便召见各位。否则这般耗下去,便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二十五个人见李遂伸手拦住,顿时有些慌乱,四顾了一番,见无甚异状才放下心来。
    “后营里已经备下了帐营,本官立刻便引着各位前去。”李遂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领头一人警惕地看了看李遂,伸手揣了揣怀里的免死券,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紫禁城里,冯保有些张张皇皇地,袖子里揣了个东西便冲进了司礼监。  
第十九章 白板圣旨
    黄公公,黄公公。”冯保提着衣襟,另一只手不停的汗。
    “嚎什么嚎,我好着呢。”黄锦夜里伺候皇上,直到丑时末才歇了下来,直到眼下也才歇了两个时辰不到。猛得听见冯保风风火火的窜了进来,不禁是略皱一下眉头。
    “您老一定得帮着萧大人这一回。”冯保惊魂未定的样子,趴到了黄锦床边。
    “萧大人?哪个萧大人?”黄锦习惯性的问道。虽然知道能让冯保如此慌乱的萧大人,也只有那父子俩,可也得分个明白吧。
    “是子谦,那个不安生的东西,又惹事儿啦。”冯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偷眼瞅着黄锦,“没头没脑的,当真是个愣头青。”
    “呵呵,萧子谦,他不是才去了南京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了信来。你倒是说说何事?”黄锦的眼神略迷离了一下,又立刻回过神来。眉头上的皱纹,也微微舒展了一回。
    “他用着皇上的名义,许给了乱军一些事儿,可又怕皇上不答应,便只好叫小的来求着黄公公。”冯保吞吞吐吐的说道。
    “用皇上的名义许下了事儿?”黄锦顿时一愣,“如何个许法?”
    “他借皇上的名义,许诺乱军不加叛乱之罪,也不加杀戮。”冯保故意回避着说话。
    “他原本就是皇上派去的钦差,还有啥子叫借皇上的名义?”黄锦有些不明白,既然皇上派了他去,他原本就有了钦命的名头,这就是正牌子的啊。
    “那些乱军,犯的都是死罪。若是没甚东西,他们如何会信?”冯保低着头,小声说道。
    “哦。”黄锦点了点头,突然又是一定,”东西?什么东西?”
    “这……这……”冯保支支吾吾。
    “你这孩子,难道还信不过我不成?”黄锦顿时有些急了,“我敢得罪他萧子谦,难道还敢得罪裕王爷不成。日后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给我拆了。”
    终日陪在皇上身边,黄锦比谁都清楚。皇上地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兴许要不了几年,就该轮着裕王爷了,自个若是故意把萧墨轩往火坑里推,那不是等于自个也跟着往里面跳嘛。
    “可是借着皇上的名义写下了什么东西?”黄锦也不一下点破。
    “哎……”冯保点了点头,不敢去直视黄锦的眼睛。
    “借着皇上的名义写东西,那便就是圣旨了,黄锦再傻,到此时间也不可能再不明白过来。
    “好大的胆子。”黄锦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是为了平乱。可是他竟然矫旨,那可死罪。算他个功过相抵。至少也是个罢职充军。
    “天下圣旨皆出我司礼监,若是皇上不查,内阁不纠,无人可辨真伪。”冯保眨着眼睛,细声说道。
    皇上自然不可能去细管那事儿,内阁和司礼监都不查,谁还能说的清楚。再过几年,兴许便就是裕王爷登了基,那时候若是再有人查这事儿,岂不是自个找死。
    “不以死罪相究。他如何向皇上交代?”黄锦心里只觉得闷得慌。这实在是件令人左右为难的事儿,不管做还是不做,都不那么简单。
    “萧大人说他自有交代。”冯保见黄锦用胳膊支着身体,有些吃力。连忙坐到床沿,扶着黄锦坐正了。
    “那他眼下又如何交代?”黄锦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总不能要我们帮他去要这道旨吧。”
    “有,有。”冯保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信使还一并送来了奏折一封,适才小的只顾着看信笺,却是还没去看。”
    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取出一面信封,递了过去。
    “呲……”的一声,黄锦丝毫不敢怠慢,伸手撕开信封。
    “白板儿?”打开奏折,却见那封奏折上却是一字未写。再看看封面上,敬称,落款,却是一个不少。
    “白板儿?”冯保顿时也吓了一跳,伸头看了过去,“莫不是仓促之间装错了封子,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给他写上?”冯保挠了挠头,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看未必。”黄锦沉思半晌,猛得把奏折合上。
    “走,随我去见皇上。”黄锦把手伸向冯保,冯保立刻会意,扶着黄锦走下床来,一边又从一边拿过袍子。
    万寿宫。
    司礼监地另一个秉笔太监孟冲,正在服侍着嘉靖帝。
    “万岁爷,直浙经略萧墨轩,有本上奏。”殿门口,一阵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的声音远远传了过
    “黄伴进来就是。”听见是黄锦的声音,嘉靖立刻转身唤道。
    而且黄锦说是拿着萧墨轩的本子,定是有南京城里的事要报。
    “万岁爷,南京加急送来的本子。”黄锦让冯保等在门外,自个轻轻拾步走了进来。
    “哦。”嘉靖的口气虽然不紧不慢,可是心里倒也不能说不急切。
    虽然眼下京城是在北京,可南京也是京都,那里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大明朝的根本。
    黄锦奉上奏折,便小心的站在了一边。
    “你丑时才睡下地,不再去眯一会儿?”嘉靖侧眼扫了一眼黄锦,才抬指翻开奏折,“空的?”
    —
    “便就是这本?”嘉靖感觉有些意外,面前地这封奏折上,一个字也没写。
    “便是这本。”黄锦点了点头,“老奴也就是不明白,才急着送来给皇上。”
    嘉靖的眉头,立时便就拧成了一个川字。这个萧墨轩,难怪想戏耍朕还不成?
    “哈哈哈。”沉寂许多,嘉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万岁爷……”黄锦揪着颗心,连忙上前扶住嘉靖帝。
    “他萧墨轩一向自视颇高,却也会遇见难事儿。”嘉靖一边笑着,一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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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墨轩毕竟年轻,遇见这样的事儿,怕是处理不来。”黄锦有些担心的说道。
    “他不是处理不来,是不敢下手。”嘉靖摆了摆手,“又要平了军乱,又要护住南京的官儿们,还不能损了南京故宫,朕也没银子给他,他也难呐。”
    “萧大人有法子?”黄锦故做惊喜的问道。
    “他是怕朕怪他,怕朝廷里其他人揪住了他不放。”嘉靖也有些无奈地笑道。
    “万岁爷不是已经授了王命旗牌,难道还不敢自断?”黄锦小心的问。
    “两码事儿,他不看见朕的东西,怕是不敢下手。”嘉靖深吸一口气。
    “老奴侍奉万岁爷数十年,还没见着有人上本白板的奏折要万岁爷猜意思地。”黄锦也有些乐了,“这萧墨轩,胆子忒也太大了些。”
    “他问朕要话,朕又该如何说?”嘉靖也皱着眉头,“那些全权委托的话,也不用再说了吧。”
    “那万岁爷就随便回他几句话便是好了。”黄锦笑道,“谁让他上的只是封白板儿,总不能也还给白板给他吧。”
    “对。”嘉靖却是突然一震,“那就还个白板儿给他。”
    “去拟一份旨,写明是对着南京振武营军变一事儿。”嘉靖呵呵笑道,“盖上了朕地宝玺,去送了给他。”
    “万岁爷……这样可是……”黄锦心里一喜,皇上的这个反应,比自己原想的还要来的好。
    原本自个是想着,只要皇上发了话,便由司礼监拟一份旨,照抄萧墨轩那份,换了过来。
    眼下皇上也要送一份白板过去,倒是比自己想的更好抽身,自个也不用再牵扯进去。
    “再让人捎句话给他。”嘉靖也不回黄锦的问,“也不能由着他自个的脾气,总得给朕一个交代。”
    “哎,老奴这就安排去?”黄锦的心里,实际上已经是火燎燎的,可还是要装的平静。
    “快去,快去,想是他也等着呢。”嘉靖挥了挥手,“南京的事儿,牵扯南方大局,时候再长,只怕便是要生乱了。”
    “哎。”黄锦顺着嘉靖的手势,立刻退出了门外。
    “黄公公……皇上……”见黄锦走了出来,冯保立刻迎了上去。
    “白板儿。”黄锦呵呵笑道。
    “白板儿?”冯保一时没明白啥意思,“那封白板,皇上看了如何说的?”
    “白板儿。”黄锦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哦……噢……”冯保这才明白了一半,“皇上也回个白板,那便是可以照抄上去便是。”
    “皇上让咱们送一封白板过去。”黄锦呵呵笑着,走到了前头。
    “白板儿?”冯保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皇上也让送封白板圣旨去给萧墨轩?
    这事儿,萧墨轩疯,怎么皇上也跟着他疯?乱了乱了,世道乱了,皇上古板了这么多年,也会学着逗人了。
第二十章 好饭好菜
    川门大营里,李遂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挥手招过
    “这几日大营里的伙食,都是如何备的?”李遂小声的问道。
    “回李大人的话。”军需官只当李大人是要关心士卒,忙不迭的回道,“本地产的白米白面都备了个齐,每人每天又加了一斤猪肉。”
    “好。”李遂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后营里的那二十五人,多关照着些。”
    “是,是是。”军需官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下官一定尽心安排。”
    说起来,真是让人嫉妒。这么一伙子人,不但杀了堂堂南京户部侍郎,还顺便在南京故宫里边住了几天。最后朝廷派来了萧经略,跟着又是一道圣旨,那些乱军出了故宫,拍了拍屁股又去睡觉了。
    再过些日子,说不定还得给他们发银犒劳,就连李大人见了他们都得陪着笑脸,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要是啥时候自个不满起来,是不是也可以拉一帮兄弟,军变不敢,抗一下命总是可以的吧,反正到最后得的都是好处。
    不但是军需官心里有这想法,南京城里数万大军,存着这样想法的人确实不少。
    张居正不愧的大明贤臣,军乱未平之时,他就看了出来。不过,即使张居正不提醒,萧墨轩自个也已经看出来了。
    “米面里边,多掺些沙子,配给他们的猪肉,也放到金川河里浸个半日再拿去。”,李遂脸上表情不换,笑眯眯的对着军需官说道“眼下这顿,便只送些昨个吃剩下的饭菜去便是好了。”
    “什么?”军需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饭里掺沙子,还要把猪肉在河里泡半日,这么热的天,提上来不是要变味儿了吗?昨个吃剩下的饭菜,也正准备拿去喂猪呢。
    军需官没再问了下去,瞅着李遂那张笑眯眯地眼,只觉得脊椎骨一阵阵的发凉。
    南京,午朝门,魏国公府。
    “天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酒风熏得众人醉。直把南京做北京。厅上堂前,一片歌舞升平。南京城里有名的南门班子,吊起了《天仙配》的嗓子,引得一片叫好。
    “萧大人,亏得你平定军乱,又对我等兄弟如此尽心。”魏国公徐鹏举,哈哈笑着,举杯向着萧墨轩尽道,“只是当日萧大人那场官威,倒是把本公气得不轻。”
    萧墨轩矫旨的事儿。徐鹏举其实并不知道。只是听了李遂的一番忽悠,只说是皇上有怪罪的意思。萧墨轩只是先行小惩,只求对皇上有个交代。稀里糊涂的,徐鹏举和李庭竹居然也算是信了。不但不再怪萧墨轩,反倒是有几分感激。
    萧墨轩平日里爱得清净,眼下闹闹纷纷的,并不喜欢。可是逢场作戏,也不是不懂,耐下了性子,陪着一饮而尽。
    “子谦。”张居正略饮了几杯,有些心事忡忡地样子。
    这几天以来。也都忙着接受应天巡抚的事儿,仔细算起来,也是好几日没和萧墨轩见面了。
    虽然心知这个学生也不简单,但是未免也牵挂着。
    “张师傅。”听见张居正问话。萧墨轩也是不敢怠慢,移了移身子,凑了近些。
    “你和田公公手里那东西。却该是如何料理?”张居正假装端起杯来,用袖子掩住了嘴。
    “张师傅问的是田公公带来的东西?”萧墨轩当下就明白了张居正的意思,嘿嘿一笑,举杯回敬。
    “其实学生眼下心里也没计较。”萧墨轩讪笑一下,故意点了点头。
    “难道你竟是在乎多等这几日?”张居正有些担心,眼睛看着台上的戏班子,嘴里却是仍在和萧墨轩说着话,“皇上也未必不会答应你,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张师傅该也是知道”萧墨轩把脑袋靠在椅背上,略侧向张居正。
    “即使学生不来这么一出,振武三卫,军心已是骄悍。”萧墨轩小声说道,“我们从京城赶来这几天,城外围了数万大军,却只是围而不打。”
    “振武三卫里边再无能人,也当是看的出,朝廷受不起这么一战。”
    “那又如何?”张居正的话里已经有了几分责怪的意思,“南京这么多人都计较不下来,又不是说你一定得能平了下来。”
    “张师傅可想,数万大军在外城囤了这么些天,振武三卫为何毫不畏惧?”萧墨轩微微一笑。
    “你适才不也说过了,他们是料定了谁都不敢下这个手。”张居正瞅了萧墨轩一眼。
    “这便就是了。”萧墨轩缓缓回道,“学生刚到南京,无人熟知学生脾气。”
    “可学生若是再来回等上几天,传到了乱军的耳里,必定以为学生心里也是顾忌颇多。”萧墨轩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到时候即使学生摆出攻城地架势,他们倒也未必吃软了。”
    —
    “那你如何料得匆忙行事,他们必会吃软?”张居正点了点头,对萧墨轩的说法有些赞同。
    “振武三卫,此次敢于乱城,坏也就坏在一个‘骄’字上。”萧墨轩说道,“便就是女子撒娇撒泼一般,也得有个骄地对头。无非是想恃势逼迫朝廷,换得一些好处,并不是真的想要谋叛。”
    “嗯。”张居正又点了点头。
    “兵者,凶也,兵不治则国乱。”萧墨轩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徐鹏举和李庭竹都端着金杯,正在劝着田义吃酒,才继续说道,“这么些年以来,我大明的士兵,不管是卫所的兵制还是选丁的兵制,从军都只是为了谋一张嘴。磨了军中的锐气,养了一股匪气。而当官的都怕丢了乌纱帽,能忍着便就忍着。”
    “即便是一座南京城都没了,日后还可以重建。若是军士再这般骄悍下去,日后只怕虽拥兵百万却无一用。”
    “所谓胆大的,却怕了不要命的。”萧墨轩又呵呵笑道,“学生上来就摆出副拼命的架势,才能把他们给吓住,把那一股匪气给压制下去。若是再等下去,给他们回过味儿来,未必会把学生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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