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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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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真的决定大事改革?”
    “时不我待。”
    “但是耶律伊逊,始终是个心腹之患。”萧佑丹皱眉道。
    “我们找个机会除掉他便是。”耶律浚不以为意的说道,“朝中不少大臣,也是支持我的。”
    “只怕那是镜中花,水中月。面对皇上数十年的积威,数十万皮室军,这些支持,都只是虚影罢了。”萧佑丹毫不客气的说道。
    耶律浚停下了刷理,转过身来,盯着萧佑丹,半晌,深吁了一口气,问道:“难道要我什么也不做?”
    萧佑丹放缓语气,温声劝道:“但是殿下,你的动作太快了。你三天之内,罢免任命了一百三十名官员!现在朝廷中,众小怨谤载道。”
    耶律浚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你又下令允许民间印刷书籍,开办学校,而且正式请求皇上允许契丹人参加科举考试——这些事情,皇上能高兴吗?皇上一向以为,本朝是以武立国的。”
    “契丹人实际上已经在读书,我不过是承认事实罢了。何况文武不可偏废,科举可以给契丹人进身之道,培育契丹的人材,有何不可?父皇会答应的。”
    萧佑丹苦笑道:“这些倒也罢了——可是你减免了中京、上京道今年一半的赋税,又请求减免南京道、西京道三成赋税——这皇上能答应吗?你要让一半的乡丁归乡,要检视皮室军的数目,要求对叛乱部落剿抚并用——这皇上能答应吗?”
    “我知道肯定没有这么容易答应,但是我必须试一试!”耶律浚压着嗓子说道:“契丹人是我族立国的根本,现在契丹人都民不聊生——我必须让契丹人有时间去放牧、去打猎、去耕田,让他们的牛羊繁殖,让女人生孩子,只有这些契丹人过得好,我们大辽的根基才会稳固!我们还要让汉人和那些蛮夷部落不至于心生怨恨,要让他们对大辽既敬且畏,这样大辽才会强大!”
    萧佑丹沉默良久,低声说道:“殿下,我们不能太心急。万一皇上翻脸……”
    耶律浚游目四顾,见并无他人,放低声音说道:“萧素扈从圣驾,萧忽古深得宠信,二人皆已向我效忠。”
    萧佑丹心中不由凛然,萧素倒也罢了,萧忽克何时向耶律浚效忠,他竟然全然不知情,这个太子殿下的本事,看来比自己想像的更加了得。
    “萧忽古之父,本是我外公旧部,我外公在世,颇为照料……”耶律浚低声解释了一句,又继续说道:“现在若有可虑者,是耶律伊逊那厮为中京留守,中京的兵权,我不及他。而且那些将领,我又动不得。只需找个借口除去此贼,皇上仅我一子,万事不足虑。”
    萧佑丹思忖良久,终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事情宜早不宜迟。或者求一刺客,杀耶律伊逊于市中,亦无不可。”
    “就怕事情暴露,反为不美。”耶律浚摇摇头。
    萧佑丹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转过话题道:“若论厘清朝政诸事,本朝之法,虽不可照学南朝。但南朝事多有可取处,马林水与臣几次交谈,臣以为确是个人材,殿下可以常常咨询他。”
    耶律浚望着夜空,轻声叹道:“毕竟不知道此人底细,若用起来,还要慎重。上次之事,我想来也有一点后悔,似乎有点轻易了。”
    辽国犊山。辽帝耶律洪基行宫。
    耶律洪基穿着一身宽大的红袍,手握金樽,开怀畅饮。不久前赐姓耶律的北府宰相张孝杰与北面林牙耶律燕哥坐在下首陪饮。侍卫萧忽古与萧十三侍立两旁。几个侍从官员则趴在下首掷骰子,凡胜者得锦缎一匹,负者杖责一十,因此不时有人被拉下去打屁股,哇哇的叫声从帐外远远传来,引得耶律洪基哈哈大笑。
    耶律燕哥见耶律洪基心情甚是欢畅,连忙凑着兴笑道:“陛下,下臣最近得了几件宝物,不知陛下可否替臣下鉴赏一下。”
    “哦?”耶律洪基醉眼迷胧的笑道:“是何宝物,快呈上来,让朕一观。”
    “是。”耶律燕哥谄笑着退出帐外,朝自己的家奴做了个手势,家奴连忙递过一个镶金盘子,耶律燕哥双手接过,小心的吹吹,双手捧着走进帐中,轻轻放在耶律洪基的案上。
    耶律洪基一面掀开盖着的红绸,一面笑道:“这又是什么物事?”话音未落,眼睛却已经直了——放在盘中的,是一套黑色犀牛皮甲,皮甲上缀着一般大小数百颗真珠,光芒夺目,晃得整个金帐之内都觉耀眼。在犀甲之旁,是一柄精铁小刀,单是看到刀柄,便已知价值万金——那是用极其名贵的白色犀角刻成的刀柄!
    耶律燕哥笑道:“陛下,白色犀角,便在天梵也是甚稀罕之物,传说只有独角兽之王,方能有之。普天之下,也只有陛下配得上此物。”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拿着小刀,拔刀出鞘,在空中比划几下,斜着眼望了耶律燕哥一眼,笑道:“说吧,燕哥你送这么名贵的宝物给朕,想要朕赐你什么?”
    耶律燕哥谄笑道:“陛下说笑了。陛下富有四海,做臣子的只愿陛下万寿无疆,哪里还用得着别的什么?这些东西,其实是魏王耶律伊逊所贡,魏王说这些东西非人臣所应当有,只有陛下才配得上,因此特意托臣贡上。”
    “好、好!”耶律洪基笑道:“难得他有这份心思。”
    耶律孝杰趁机说道:“魏王对陛下的忠心,是路人皆知的。当年重元作乱,魏王披甲执刃与逆贼格斗,已可证其忠节。这次罢魏王为中京留守,魏王亦毫无怨言,只说恨为小人构隙,使君臣有间。魏王起于贫贱,富贵全赖陛下赐予,又何曾敢有二心?”
    “孝杰说得有理。”耶律洪基叹道,“伊逊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明日便让他复任北枢密使罢。叫他暂时留在中京,好好辅佐太子。”
    “陛下圣明。”耶律孝杰与耶律燕哥顿时喜笑颜开,齐声拜贺。萧忽古恶狠狠的瞪了对面笑眯眯的萧十三一眼,悄悄退出帐外。
    注一:耶律重元之乱,发生在辽国清宁九年秋七月,宋仁宗嘉佑八年。当时耶律洪基在太子山,皇太叔重元与儿子楚王等人作乱,犯行宫。当时耶律伊逊为赵王,与叛军战有力。后因功晋魏王。此事《天龙八部》有描写,但《天》中多虚构,与历史记载不合,从重元作乱,到《天龙八部》中所说哲宗绍述,时间相隔三十年左右,如此阿紫死时,至少是四十多岁的少妇了。为避免读者产生认识混乱,故作此注,啰嗦几句。
    附录:
    ***************
    熙宁八年官制改革之监察部分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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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察系统
    御史台为监察机关,纠察百官,肃正纲纪是其责任,本职只在监察百司,不应逾权。其大事则廷辩,小事则奏弹。此外,御史台有监督司法之权,将在司法体系详叙。
    御史台:大夫一人,从二品;依宋制,大夫不真授,赵顼曾有授司马光之意,不果。
    中丞一人,正三品;中丞领台事,不得再兼他职
    侍御史一人,正五品下;侍御史为副
    属官:检法二人,正八品上;检详法律
    主簿二人,正八品下;
    录事二人,从九品下
    属司:殿院:殿中侍御史二人,正七品上;
    职权:大朝会及朔望、六参,弹失仪者。
    殿中监察御史八至十二人,正七品上;
    职权:纠察京朝官,分部设立,大事奏劾,小事举正;宋制本以隶察院,今改隶殿院
    察院:监察御史按路设人,从七品上;
    职权:分巡地方,分路设立
第六章
    萧忽古围着金帐巡视一圈,见左右无人,一纵身闪入旁边的一个帐蓬中。帐中有两个侍卫正在喝酒,见有人闯进来,唬了一跳,立时抢过坑上的兵刃,站了起来戒备。萧忽古皱皱眉,大步走了过去,笑道:“阿萨、刺葛,有酒没?”
    二人这才看清楚是萧忽古,连忙放下兵刃,笑道:“原来是萧大人,正有几袋美酒。”
    萧忽古走到近前,抓起一袋酒,低声道:“皇上要让魏王复职,留守中京辅佐太子。”一面喝了两口,高声笑道:“果然好酒,可惜还要值班,我先走了。”
    阿萨与刺葛会意的点点头,躬身道:“送萧大人。”二人直把萧忽古送出帐外。
    萧忽古出得帐来,正待返回金帐,忽的瞥见帐角微微抖动,再望夜空,却无一丝风意,他心中一动,朝阿萨、剌葛呶呶嘴,二人立时会意,忽地往两面窜出,直抄帐后。二人方动,便见一个身影从帐后逃出,萧忽古冷冷望了身影一眼,忽然拔出兵刃,大吼一声,掷向黑影。但听“卟”的一声,黑影倒在地上。
    萧忽古快步上前,翻过黑影的身体,见他一息尚存,连忙弯了腰,厉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却瞪着萧忽古,却不答话。
    萧忽古正待再问,便听阿萨在身后低声道:“萧大人,有人来了。”
    萧忽古脸色一沉,抓起刀柄,猛的拔出那人身体,反手一刀,便把此人的头砍了下来。也不管血溅得满身都是,一手持刀,一手提着头颅,大步往金帐走去。阿萨与刺葛连忙紧紧跟在他身后,一道往金帐而去,任由那些闻声而来的侍卫去处理尸体。
    萧十三见萧忽古如此模样走近,心中一惊,正要拦他,却见他手中人头形状,不由惊唤道:“这是蒲哥!”
    萧忽古一怔,问道:“你认得此人?”
    “他也是护卫,最近方调进来的。”
    “原来如此。”萧忽古点点头,冷冷的说道:“他在金帐后觑视,我到阿萨、刺葛帐中讨口酒喝,正好看见,追他不住,被我掷刀砍了。”
    萧十三愕然道:“他怎会做出如此行径?”
    萧忽古双目瞪圆,悖然作色,厉声道:“怎么?你以为我撒谎?”
    萧十三知道萧忽古勇猛过人,怒则杀人,心中先怯了,哪敢再和他争辩,连忙放下脸来,笑道:“谁不知阿斯怜是我们契丹人中的英雄?小弟绝无此意,绝无此意。”阿斯怜是萧忽古的契丹字。
    萧忽古脸色稍霁,将刀和头颅递给阿萨,进帐禀报。
    耶律洪基正在喝得开心,见萧忽古满身是血走了进来,心中一惊,以为哪里造反了,顿时连酒也醒了几分,坐稳身子,厉声问道:“阿斯怜,怎么回事?”萧忽古躬身禀道:“护卫蒲哥觑探金帐,意图不轨,被臣给杀了。”
    耶律洪基听说不过是一个侍卫不轨,立时放下心来,笑道:“这等小事,杀了便杀了。”
    “陛下,臣以为但凡谋反行刺,必有同谋……”
    耶律洪基摆摆手,不以为然的笑道:“阿斯怜,有些事你不知道。一个护卫又怎敢来行刺朕?无非是来刺探点隐秘罢了。杀了便是,不必深究。朝中有多少人想知道朕说了什么,是怎么想的?朕可杀不完。”说罢,有意无意望了耶律孝杰、耶律燕哥一眼。
    萧忽古心中一凛,这才又意识到,这个皇帝虽然纵情酒色渔猎,不太把百姓朝政当回事,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他不敢再说,连忙答道:“遵旨。”
    耶律洪基笑着倒了一杯酒,放到案上,笑道:“阿斯怜,你忠心耿耿,便赐你御酒一杯。这个金樽,也赏了你罢。”
    “谢陛下。”萧忽古大步上前,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将金樽揣在怀中,退出帐来。一阵夜风刚好袭过,他竟然不禁打了个冷战。他的父亲,本来是太子耶律浚的亲外公枢密使萧惠的旧部,当年辽帝亲征攻元昊,他父亲触犯军法,是萧惠念在他是随自己征回鹘阿萨兰的旧部的情份上救下。其后自己跟随招讨使耶律赵三,因为勇猛过人而名闻三军,耶律赵三下嫁爱女,皇帝手诏为护卫,一时间宠信无比——当时萧忽古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如此之深的卷入到宫廷的政治斗争中。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的岳父耶律赵三已向皇太子效忠,自己的父亲又受萧惠之恩,兼之自己几年的护卫生涯中,随眼可见皇帝的昏庸、太子的贤明——最重要的是,萧忽古认为,帮助太子,不等于背叛皇帝,而是对皇帝的另一种忠心。因此萧忽古在岳父的劝说下,很自然的在皇太子与魏王中,选择了皇太子。
    但是今天晚上,萧忽古突然觉得,自己的皇帝,也许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
    江宁。
    一叶小舟泊在岸边,一个渔夫端坐垂钓。
    一个壮实的和尚骑着黑驴慢慢走近,到离渔夫垂钓处数十步远的地方,便下得驴来,轻轻走近,也不做声,只盘腿坐在地上,嘴唇微动,双手不停的拨动着佛珠。
    那渔夫钓得一阵,也不见浮标动静,心中似乎极烦闷,“啪”的一声,提起线来,往另一处甩去。
    和尚微微一笑,高宣佛号,笑道:“阿弥陀佛,相公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渔夫听到后面人言,似乎唬了一跳,放下竿子,转过身来——却正是王安石,他见着和尚,立时面露喜色,笑道:“智缘大师,你终于回来了。”
    “贫僧回来了,却不知相公回来未?”
    王安石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却是回不来了。”
    “不忙,终有回来一日。”智缘笑道,又问:“公子病情可有好转?”
    王安石苦笑道:“时重时轻,终日目视南方,却不知有何心事。”
    “只得随缘。”
    “我就怕这孩子自小太聪明,易遭天妒。”
    “贫僧却怕公子是胸襟未广之故。”
    王安石摇摇头,默然良久,方问道:“大师,此行顺利否?”
    智缘淡然道:“略尽人事而已。相公忠君之心,也可报得了。”
    “或是我多虑。”王安石苦笑道:“退出朝中,许多事情,反倒看得清楚。石子明之才,若用之于正道,自是朝廷之福;若万一有莽操之心,他三十便已得志,此后若数十年执政,真不可料。”
    “贫僧此去京师,特意见过王子纯,子纯说,石子明似乎想取得他的支持。他有意彻底的整军经武,贫僧看石子明之规模气度,不在相公之下。他由改革官制入手,更见高明。如此之人,不用则可惜,不防则可惧。”
    王安石听说石越拉拢王韶,倒也不是太意外,问道:“军制是本朝忌讳,我创议将兵法,已是困难重重,他石子明又有何良策?”
    智缘低宣佛号,缓缓说道:“其中具体之策,便是枢密使吴充,亦不得与闻。所知者,无非皇上、石越、韩维数人而已。现下所知的,不过是练兵之法,恕贫僧直言,此法已不在相公将兵法之下。”
    说罢便将当日石越所说练兵之法复叙了一遍,且说了王韶拒绝之意。
    王安石静静听完,沉思一会,断然说道:“石子明之意,不止于此。”
    智缘微笑点头,“相公也看出来了。石子明用讲武学堂与教导军,一面是整编军队,培训将校,训练士卒;一面也是要趁机裁汰冗兵!贫僧之见,他是想先把禁军中的冗兵裁汰到厢军,待到禁军事了,再来整顿厢军,如此步步为营,不动声色的解决困扰本朝数十年的大问题。”
    “自古以来,人心只要有退步,就不会铤而走险。禁军裁到厢军,军吏虽然薪俸减少,待遇变差,却也是技不如人,而且还有薪俸可拿,每个指挥中被淘汰的又毕竟是少数,纵有怨言,也相当有限——只是不知道石子明究竟想把禁军控制在什么规模?若是裁的人太多,终究还需要补助的手段。”
    王安石摇摇头,沉吟道:“大师,只要皇上有决心,有耐心,这样裁军,总能成功。我所担心的,却是讲武学堂的山长与教导军的指挥使由谁来担任?此人若威信太高,皇上断不能放心;若威信不高,又如何服众?石子明迟迟不肯下决心推行,定然是在犹疑这个人选。”
    智缘怔道:“相公是说石子明找子纯,是想让他做讲武学堂的山长?”
    “也许吧。”王安石收拾起钓具,轻叹口气,不再说这个话题,笑问道:“君实那边又如何?”
    “贫僧以为司马学士不是出世之人,但是他与石越毕竟不同,会不会回京师,也很难说。”
    “哦?”
    智缘笑道:“方今天下,除去那些顽固无识之人,真能有主张的,不过三人而已。相公主张的是富国强兵,司马学士主张的是富国安民,至于石子明,却似乎是什么都想做,他的富国强兵的主张,也包含着司马学士富国安民的内容,也有相公富国强兵的主张。相公说开源,司马学士说不能开源、只能节流;而石子明却似乎是说,既要开源,又要节流。司马学士能不能容忍他的主张,贫僧也料不到。”
    这番话说得王安石也笑了,“那便且听石越去做吧,我们回去手谈一局如何?”
    智缘一面接过王安石的钓具,绑在驴背上,笑道:“甚好,贫僧正好手痒。”
    二人相顾大笑,离了江边,向城中走去。才走近城外官道边,便听到一个背着书篓的人大声唤道:“《海事商报》,第一份《海事商报》,杭州最近创刊,江南十八家大商号联合发行,有海外奇闻,有各地商情——江东第一报,不可不看。”
    王安石饶有兴趣的停下脚步,与智缘对望一眼,叫过卖报人,笑道:“报家,这又是什么时候有的报纸?”
    那个卖报人打量王安石一眼,虽不认识,却也知这人气度不凡,连忙应了一声,笑道:“哎、这位官人,这《海事商报》是江南十八家大商号联手创刊,前天才在杭州发行的,快马送到江宁府,您看这报纸,厚厚一叠,不过五文钱。这也是咱们江南第一份报纸呀……”
    王安石瞅了一眼,果然是厚厚一叠,不由奇道:“这岂不亏吗?”
    卖报人笑道:“人家有钱,咱也管不着。官人,要不要来一份?有京师十天前的物价,听说是急足快马昼夜兼程从京师将物价送到杭州的;瞧这,有海外日本国、高丽的奇闻;这儿,有扬州、杭州等地物产价格——若要做个营生什么的,这《海事商报》最有用。”
    智缘和尚捡起一张报纸,读得几句,突然扑嗤一笑,指着报纸笑吟吟地对王安石说道:“这是什么回事呀?《李家纺织机最好》、《买船出海,当到唐家船坊》……”
    王安石接过来看了一眼,笑道:“这是所谓的‘广告’。难怪厚厚一叠,竟全是广告,果然是‘商报’。”一面掏出五文钱,交给卖报人。
    二人一路边看边聊,《海事商报》严格来说,也并非只是些商业信息,其中也有皮公弼的奏章,讲的是交子之法与铸钱之事;也有一篇《高丽游记》,不过讲的内容却不敢恭维,无非是一个落泊子如何去高丽经商,复兴家业,且博得美人归的粗俗故事……
    王安石一面看一面笑道:“这份报纸还好是在江南发行,若在江北,定然为千夫所指,被人骂成败坏世道人心的罪魁祸首。”
    智缘却似没有听到王安石的说话,出神的望着报纸,突然说道:“相公,你说这份报纸真的是商家自发创办的?”
    王安石怔道:“大师何出此言?”
    “相公,你看这个——这是给技术学校招收学员的广告,这是招老师的广告……”
    王安石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不过是平常之事,大师何必大惊小怪?”
    “相公,我所惊怪的,不是这两则广告,而是这几篇报道——这一篇,是为朝廷的兴学校唱颂词的;这一篇,是讲江南这些商号是如何积极和朝廷合作,创办学校的;最可注意的,是这一篇对新成立的‘江南联合技术学校’的介绍,那些学生在此,甚至可以学到座钟制造工艺——其中还有几个科目,竟然是与军器监合作的,学生毕业后将往军器监各作坊做事……”
    王安石连忙细细读下去,果然与智缘所说一模一样,他思忖一会,似自言自语的问道:“唐家为什么愿意放出座钟制造的技术?为什么会扯上军器监?”
    智缘笑道:“只有一个解释。”
    王安石嘿然叹道:“的确,也只有一个解释。”神色中,又似赞叹,又似另有深意。
    “石越在杭州两年,所执行的政策,很博得商人的好感。如今杭州蔚然成为江东大镇,夷商往往宁可多历风浪,也愿意在杭州靠岸,市舶务的岁入更成为主要财政收入。石越是唐家的保护人,也是众所周知的——贫僧以为,这《海事商报》,是与石越进行呼应的,石越推行的第一项政策,三大报虽然都是正面的评价,但是如《汴京新闻》,总是少不了左一个建议,右一个建议,如果千里之外,能得到来自‘民间’的认可与全力支持,无疑会增加石越的威信。这样,在改官制后,如果石越愿意,他也能够有更多的理由占据一个更高的位置……”
    王安石正要答话,忽然背后一个声音笑道:“大师说的,只怕却是错了。”
    二人齐齐吃了一惊,转过身来望去,便见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七八步远的地方,笑吟吟的望着二人。若说王安石倒也罢了,智缘却是文武兼修的和尚,听觉一向敏锐,有人站在自己身后如此之近,他居然不知,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
    那人见到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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