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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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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别再强求我了,你们选错了主人。
高丽王子:我们可能选错了主人,但我们没有选错朋友。让我们用这伟大的誓言,再印
证一次友谊。
贤:刀山火海,誓死相随。
高丽王子:我们一定要把您接回来,把本属于您的王冠重新戴在您的头上。也一定会接
您回来,那时候铺展在您面前的大富锦绣河山会重新恢复您的高傲与英华。
众人抱拳施礼,随后策马绝尘而去。
贤望着众人消失在尘埃深处,回过头,苦笑着。
贤:显是不会来了。我本来想把这支折断的球杆,送给你们一
人一半,让你们用兄弟的感情把它连接起来,共同捍卫我们李家曾经有过的尊严与辉煌。看
来,我最后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说着把它们一半交在太平手里,另~半儿交在旦手里。
贤:你们就各留一半吧,有时候看看它,也许会想起你们志大才疏的哥哥。
旦:我不着它也会永远想着你。
太平:你被折断的壮志还会再接上的,母亲会回心转意的。
毕竟我们都是她的亲生儿女。
贤:我们都不了解母亲,你只了解她温柔的一面,你只了解她英明的一面,
而我,只看见了她的心机与城府。她永远是我们生活里的一个谜。也许千百年后,还会成为
历史上被后人争相猜测的一个谜。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失败吗?
两人摇头。
贤:因为我是她的儿子,我注定要失败。
抬头看着纷乱的云天,悲从中来。
贤: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令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
我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把我们生到这个世界上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品尝失败与不幸?
贤翻身上马,远去。
太平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满眼的困惑与伤感。
太平: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旦:回来干吗呢?他的心已经永远离开了。
太平再一次向贤远去的方向望去,这时一只大雁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太平:把你的弓箭给我。
旦:南飞的大雁代表着离别。如果你能把它射下来,贤就能
回到我们的身边。
太平闭目凝视片刻,似乎在暗中祈祷,然后挽弓发箭,箭呼啸着从大雁身边掠过,把它
惊得长鸣了几声,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又继续按照自己的路线,进行漫长的空中跋涉。
旁白:望着那只消失在天地之间的大雁,我感到人是那么渺小与孤独。贤随着那只大雁一
起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听说了关于那天为他送行的热血男儿的消息。在贤死了一年
后,他的墓前突然出现了十几具尸体,他们无一例外地颈插宝剑,神情肃穆,仿佛人人都在
向世间讲述着一个有关友谊与忠诚的悲壮故事。
第十五集
1.薛绍府白天外景
薛绍大步流星地穿过回廊,向卧房走去。在他身后紧紧地跟一个家佣。
薛绍:公主得的什么病?
家佣:在下不知,宫里的御医正在诊脉。
薛绍审视地看了一眼家佣。
薛绍:父母大人知道吗?
家佣:二老此时都陷在公主身边。
2.太平卧房白天内景
御医跪在床边,小心地替太平把脉。
床边站着薛家焦虑不安的二老。经过磨难的老人都憔悴了许多。
太平脸色苍白而虚弱。
薛绍匆匆地进了屋,见此番情景,止住了脚步,不被发觉地站在父母身后。
御医松开手指,脸上露出了笑意。
御医:恭喜公主,有喜了。
太平:真的?
太平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竟然有了泪花,从而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薛绍。
太平:我们有孩子了!
薛绍得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心中增添了几分复杂的感觉,脸上的表情被凝固住。
3.牡丹阁庭院白天内景
歌谢里的乐师弹奏着缠绵的乐曲,三三两两的客人,穿过门廊,和艳丽的歌舞妓打情骂
俏。
富贵把两个远道而来的客人送下楼梯。他的脸色与来人一样凝重。来人行色匆匆地拱手
告辞。
来人甲:大哥,留步。道娘还请您多多关照。
富贵:你们放心吧。路上多加小心。伯父伯母的后事就托付给你们了……
来人甲:还请大哥劝慰道娘节哀……
还没等他们走出大门,就听到楼上有了纷杂而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丫环的尖叫,
以及呼喊救命的声音。
妓女甲:贵爷,不好了,道娘……道娘上吊了……
富贵大惊,返身上楼,后面跟着来人与仆从。
歌榭里的乐师都停下了弹奏,相拥着向楼上望去。
富贵一路呼唤着道娘的名字。
4.道娘房间白天内景
道娘已让人从挂着白绫的梁上解下来,瘫软在富贵怀里,泪水洗面。有人递过一碗水,
富贵小心地喂她。
道娘把脸侧向一边,回避了所有人的目光,任凭泪水冲刷她残破的心灵。富贵把碗还给
仆从。富贵你们都下去吧,没事了。
大家陆续离开了屋子。只剩下富贵和道娘。
旁白就在我为腹中的生命一天天长大而喜悦的同时,我丈夫无辜的悲剧命运却在继续蔓
延。慧娘娘家人被逐出京城后,在琼州惨遭杀害,噩耗致命地打击了这不幸家庭仅存的一员
——道娘。从那天开始,仇恨像发了芽的种子,在她心里迅速地滋长膨胀,像一根中了魔法
的藤蔓,向我和我的家庭执拗地伸展……
5.道娘房间白天内景
一缕缕淡淡的日光投射在道娘纤弱的身上,她背向而坐,抚弄着古琴。〈长相守》幽怨
的曲调催人泪下。
桌上放着冷却的饭菜。
富贵端着茶水进来,愁苦地看着终日不语的道娘。
富贵:道娘,你吃点吧,这样下去会伤了身子……
琴声顿挫,幽怨不断。道娘脸上静如止水。
富贵:或者我找人来和你说说话?是不是叫薛公子……
琴声粹然高昂起来。富贵止住话,叹息而去。
道娘苍白美丽的面孔上落下一滴清泪。
6.太平卧室在晚内景
太平独守空房,沉睡梦中。孤独的夜像黑色的纱,包裹着她单薄的身体。她在梦中轻轻
地抚摸着身边空荡无人的床榻。
7.薛府院落夜晚外景
微风吹过,庭院中闪现出一个白衣女子,她飘动的身影如梦如幻,时而出现在亭台楼村;
时而出现在回廊檐下,最终在太平的卧房前站下。
8.太平卧室夜晚内景
太平依旧在梦中,不安宁地翻动着身子。
窗板上的人影晃动,而后消失。渐渐地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幽怨而飘忽不定,渗透到
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太平渐渐被这声音唤醒,恍若梦中。当她彻底醒来,才意识到薛绍尚未留三来,偌大的
床铺只有自己孤单瘦弱的身形。
一阵风把哭声再次送进室内,垂挂在门口的青纱飞扬着,令太平战栗。
太平:谁?是谁在外面?
门外没有动静。太平下床,向门外移动脚步。
9.薛府庭院夜晚外景
太平在庭院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影。她敲响薛绍父母的房门。
门里传来薛父干枯的咳嗽声。
逐渐有家仆掌灯围过来,大家都被疾人的哭声惊扰,一脸慌恐地东张西望。
薛父薛母出现在众人面前,薛父的脸上多了几分病容。
这时,从阁楼那边又飘来的琴声,所有人都愕然地望去。
10.后院阁楼在晚外景
阁楼上亮着凄凉的灯光,琴声正是从那里传上来的。
薛父蹒跚地走上楼梯,琴声奚然而止。
太平和薛母担忧地望着那扇亮灯的窗根。
阁楼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薛父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夺窗而去,一件白色的纱裙飘落在
地上。仆人玉祥冲到窗前,举灯张望,人影不知去向。薛父捡起地上的纱裙,脸色顿时惨白。
太平搀扶着薛母站在门口。
薛母一眼识出慧娘的衣裙,悲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上前一把拿过来搂在怀中。薛母: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
太平疑惑地看着悲伤的薛母。
太平:母亲,谁回来?你认识这个人?
薛父积郁成疾的身体终于崩溃了,他一阵干咳之后吐出一口鲜血。
玉祥:老爷,老爷!
薛母和太平同时扶住薛父。
薛父:把绍儿给我找回来!
11.薛父卧室白天内景
薛父终于垮了,病倒在床。焦黄的面容令人心碎。他颤巍巍地从枕下抽出那件白色衣裙,
递给床边的薛绍。
薛父:绍儿,你应该认识这件衣服……
薛绍:慧娘……您从哪儿得来的?
薛父:这是昨晚的那个人丢下的。绍儿,告诉我,这是怎么回
事?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和你母亲?
薛绍:父亲,我一向心如明镜,你们应该最了解我。
薛父:那会是什么人在和你作对?假扮慧娘?分明是有人想揭穿你和太平之间的隐秘。
薛绍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抓起衣裙,起身而去。
12.牡丹阁厅堂白天内景
富贵慌张地从楼上下来,到武承嗣面前施礼。
富贵:武大人,我去问过了,道娘今天有客。
武承嗣:有客?昨天我来,你就说她有客,今天又有客。我问你,我来过几次了?
富贵:三次。
武承嗣:你见过我对谁有过这么大耐心?
富贵:没,没有。
武承嗣:知道为什么吗?
富贵:当然是道娘的相貌出众…
武承嗣:相貌出众的女人有的是,我就喜欢这种性情刚烈的…
不见?!我看她是没有尝过我的厉害。都在下面给我等着。
武承嗣不理会富贵的阻挡,径自朝楼上走去。
随从挡住了追阻的富贵。
13.道娘房间由天内景
武承嗣拉开门,端详道娘凝立的背影。他缓步走近道娘,手刚一碰到她的肩膀,道娘闪
电般转过身,一把匕首已经顶到了他的喉咙上。武承嗣本能地抓住道娘握匕首的手腕。武承
嗣:好一个烈性女子!
道娘:我说过,我有客!
武承嗣:我不正是你等的客吗?!
道娘出去!
武承嗣:我要是不呢?
道娘:那你就死定了!
武承嗣趁道娘不备,扬起闲置的左手,凶狠地飞过一记耳光,把道娘掀倒在床上,然后
上前用身体压住她。
武承嗣:说,你在等什么人?
道娘狠狠地盯着武承嗣,不语。
武承嗣又飞过一记耳光。武承嗣你说不说?!
道娘嘴角已有了一丝血迹。她的犹豫是因为她对薛绍还有一份友情,但很快仇恨占据了
她的心灵。
道娘:你真想知道吗?
武承嗣像看一个被征服的猎物,脸上浮起狞笑。
武承嗣:说!说出来我听听。
道娘:驸马!圣母皇后的女婿……
武承嗣的笑僵持在脸上。
道娘欣赏着武承嗣收敛了的嘴脸。
道娘:你想我告诉他你来过吗?
武承嗣恼羞成怒,猛抽了道娘一记更凶狠的耳光。
武承嗣:你等着,臭婊子!
他扔下道娘走出房。
房间里只剩下道娘。她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没有泪,也没有更多悲伤的表情。
楼下传来武承嗣砸桌打人的声响。
道娘渐渐恢复了平静,坐起身,到梳妆镜前,静静地注视着映在铜镜中苍白的自己,一
丝坚毅刻在被血染红的嘴角上。她开始梳妆,重新整理起蓬乱了的头发。她听到富贵在为她
挨打,也听到武承嗣在砸牡丹阁,但是,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她的决心。
14.牡丹阁厅堂白天内景研景
武承嗣的人已经撤离,富贵被打过,倒在地上。仆从把他扶起来。
这时,薛绍从门外进来。他神色匆匆,同时感觉到这里刚刚发生过混乱。
薛绍:出了什么事?富贵,你怎么了?
富贵慌忙抹去嘴角的血迹。
富贵:你们都别愣着了,干活去!公子,您今天怎么这么
早……
薛绍:道娘在吗?
富贵:……在,在楼上……
薛绍便不再多说,去了楼上。
富贵担心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15.唐娘房间由天内景
道娘依然在梳妆,刚才和武承嗣撕扯的痕迹已完全抹去。
薛绍进来,站在她身后,把慧娘的衣裙扔在磋娘的床上。
薛绍: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道娘从镜中看到那件白色的衣裙,她平静地继续梳妆。道娘:公子不认识这件衣服了吗?
它是我姐姐最喜欢的颜色。
薛绍:不错,但是你却在利用它发泄你的仇恨。你可以报复我,在我已如死灰的心灵
上践踏。我的性命不足惜,惟一使我苟且偷生的理由是我的双亲。而你却在他们已经流血的
创伤上撒盐,让他们冰冷的心雪上加霜。
道娘站起身,回避着薛绍锋利的目光。她走到窗前,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悲哀。
道娘:在你的双亲还能安居长安城,分享你新一轮圆满心情的时候,我的父母和家人已
在九泉下和姐姐团聚了!
道娘眼中充满了泪花,她的话说得极其缓慢平静。尽管如此也足以使薛绍震惊。
薛绍:你说什么?
道娘:琼州来的消息……
薛绍:是谁杀害了他们?道娘:他们被暴民残害于琼州闹市…我可怜的父母依
然自作多情认为那还是大唐的土地。他们忠诚的本性被仇人所利用。于是他们成为了当
地最著名的关于迂腐的笑话,成为了暴民革命的替罪羊……然而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们的女儿曾经同当朝驸马有过忠贞的爱情……你,他们曾经的乘龙快婿,却正忙着与你
高贵的妻子、他们仇人的女儿筹划着另一出幸福……
薛绍:你不能让已有的不幸再继续扩大,毁掉所有的一切!
道娘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看着薛绍。
道娘:我不管,她要为她母亲付出代价,正像我的父母为我的姐姐付出代价一
样!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你给予她满足,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们全家的敌人,你
自己曾付出的感情的敌人…我提醒你,我是我们这个家庭沦落的惟一证人!我不会看着这则
由别人编写的关于我们家沉沦的故事由于我的胆怯和忽视,按照他们的意愿发展!我目前生
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复仇。为此,我宁愿付出违背道德的代价!告诉你的现任妻子及她的母
亲,她们从此将不会再有任何形式的安宁!
薛绍:……她是无辜的……你也是!
道娘: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替她掩饰?就因为她是大唐的公主,因为她有
着比我们任何人都高贵的血统?因为你曾向她至高无上的母亲许下过诺言?因为你用我姐姐
纯洁的爱情和我父母年迈体弱的灵魂换来的乌纱帽?!收起你道貌岸然的美德吧,不要再用
保护家人的幌子欺人盖世了。你虚伪追求的下一个牺牲品将是你自己的家人与双亲…,
薛绍目瞪口呆地看着道娘。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惨烈的地步,而且竟然
波及到愈来愈多的生命。这完全超出了他个人承受的能力。随即,薛绍感到无限的悲哀,他
都没意识到塞娘是什么时候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责难,什么时候屋里静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过了片刻,薛绍的眼圈红了。
薛绍:没想到我的牺牲竟然如此没有价值…,
说完,他转身离去。
16.慧娘基地白天外景
薛绍跪在墓前,神情悲戚。
薛绍:……都是因为我,慧娘,都是我的错,…是我杀了伯父伯母,是我把他们逐到了
琼州,而我却依然苟且活在灯红酒绿的长安,如同一具丢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慧娘,你能
原谅我吗?不,我不值得原谅,你惩罚我吧,天下人都应该惩罚我,罚我……慧娘,你为什
么不说话?哪怕是责备的叫骂也好……
17薛绍庭院夜晚外景
薛绍喝得酩酊大醉,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院阁楼走去。太平和春打着灯笼跟随其后。
薛绍:你们…回去!跟着我,干什么?
几个家佣也不远不近地尾随着。
太平:你要去哪儿?
薛绍狠狠地甩开太平。
薛绍:你……别老缠着我,让我一个人……清静……清
静……
太平眼中涌出委屈的泪水。她站在原地不再前行。
旁白我的丈夫并没有因为我的身孕而感到喜悦,看着他日见消瘦憔悴的面容,我预感到,
在我们的生活中,在他密]河的心灵中蕴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从他和家人躲闪的目光中,
从那个鬼魅的夜晚萦绕在这个家庭上空驱之不去的琴声,以及两位老人惊慌失措的神情中,
我明显地感到这个隐秘与我有关……
20.湖心岛白天内景
武三思请来的胡乐班正在为武则天演奏。条案的一头儿是乐队,另一头儿坐着武则天,
前呼后拥着太监及宫女们。条第旁分别坐着男宾,女宾。女宾一侧中间是太平,旁边是韦氏
及一些不知名的贵族女眷。男宾一侧成了武家的天下,坐着静德王武三思,刑部尚书武承嗣,
淮阳王武攸嗣及其他武氏新贵,个个峨冠傅带,春风得意。
湖上飘扬着蛊惑人心的朝乐。太平显得心事重重,好像粗俗的胡乐只是眼前飘过的风,
完全没有形状。她定定地望着一个空洞的方向,眼里居然有了泪水。韦氏感觉到了太平的伤
感及心不在焉,面露关切。
韦氏:太平,太平!你怎么了?
太平:澳,没什么!
泪就滚了下来。
韦氏:哟,好好的哭什么?
太平掩饰地笑着,笑得很苦。
太平:谁哭了!沙子迷了眼。说着掏出手绢擦眼睛,泪却流得更汹涌。
太平: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太平擦拭着眼睛。
武则天在条案的另一头注视着这一切,似乎没有漏过每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在男宾中也有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平。他就是武攸嗣。太平对此有所
察觉,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武攸嗣侧过头问武三思。
武攸嗣:她是谁?是太平公主吗?
武三思和武承嗣都笑了。
武三思:怎么,你看上她了?
武攸嗣:她真美。
武三思:女人的美分几种,一种热情似火,就像胡姬摆动的肚皮;一种柔情似水,就像
早就喂了鱼的魏国夫人;一种矫情似狐,妖媚惑主,如韦氏。而最高级的恐怕要算是风情万
种,缠绕不去,如同我们对面的那种美景……哎,只可惜便宜了薛绍那个不销之徒,我如果
能早受皇后提拔,兴许那美景的守护神就是我静德王了……
太平:那个人是谁?怎么总死盯着我看?
韦氏:谁?……带方巾的那个?……他叫武攸嗣,刚从并州来的,是姓武的远亲,被封
了淮阳王。你不知道吗?最近宫里到处都是武姓的人,都被封了爵,升了官儿。
太平:我不喜欢他看我的样子。
韦氏:刚进宫的嘛,准是看着什么都新鲜……太平,听说你有喜了?
太平:你怎么知道?
韦氏:我怎么知道?你也不想想是谁给你诊的脉?宫里的人都知道了……告诉我,感觉
怎么样?
太平:没什么感觉
韦氏:驸马呢,一定很高兴吧!
太平仿佛又被伤了痛处,她掩饰着试图岔开话题。
太平:……还好!……听说,母后准了你和显哥哥的婚事?
韦氏:嗯,就算是吧!
太平:显对你好吗?
韦氏:瞎,别提了,他倒是对我好,整天恨不得把我捧在掌心里,一刻见不着我,就像
丢了魂儿似的满宫里找!最近又有了新毛病,天天给我写一首诗,一大早就督着太监在我门
口儿念,烦死了!
太平:我……真羡慕你!韦氏: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哪儿比得了你,嫁了天下最俊的男
人,人又耿直,如今又要喜得贵子,想必驸马一定体贴入微
太平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韦氏察觉出这一细微的变化。
韦氏:……怎么,你们吵架了?
太平:……没有,我只是觉得委屈……觉得窝囊……结婚这么久了,总觉得……哪儿不
对,可自己又不知道是什么……
武攸嗣无礼的目光为满腹无名怨气的太平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突然带着哭腔大喊一
声。
太平:武……什么嗣!你总看着我干吗?
所有人都变得鸦雀无声,乐队也停止了演奏。
武则天冷冷地看着太平。
众人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目光皆齐齐地投向武攸嗣。武攸嗣吓了一跳,结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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