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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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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为我开始对黄忠的态度感到汗颜。我总觉得他已年老,是应该被保护的,用他一杆旗来吓唬敌人也就是了,万不能让他出阵,怕伤了他。但其实,我半点也没保护住他,反而是他一直是在保护着我。
正想着,身边有几名侍卫忽然叫声:“啊呀!”纷纷倒地,原来黄忠的宝刀主要保护我,但那人射上的箭雨过多,我身边的侍卫却还是有受伤的。但以他们之精干,就算箭中胸膛,也会挺立而死,怎么轻易倒下。我定睛看时,只见每个人都不过被箭支擦伤而矣,但伤口处流的却是黑血,那人射上城头的箭上有毒!
我连忙道:“划开伤口,吮出毒血,抬下去救治。”
敌人对付我,居然用毒,可见其狠到什么程度。不知这些侍卫能不能救好。此次出兵,我专门带了很多大夫。张机先生在荆州和汉中行医,开设医馆,培养了好多人才,我的一些师兄们现在也课馆授徒。这次随军的就有他们,但对于治毒来说,张机门下弟子远及不得与他齐名的华佗门下,可是自华佗死后,他的弟子们也都一下子消声匿迹了,怎么也找不到。也不知所谓的华佗弟子胡医官能否治得了毒?
看侍卫们被抬走,我问黄忠道:“下一步该如何?”
黄忠道:“这些人弄诡计,耍阴谋,想把少主骗出城去,事情败露,更下杀手来图害少主,这说明战场形势并没有变,敌人的目标还是少主。何况,以我军之精锐,敌人就算动员再多军力,也无法围住他们。唯一可担心的变化就是魏延造反”
“魏延万不会造反,他也没有任何造反的理由。”想来想去,我还是确认了这一点。
“既然少主如此想,那我们还担心什么。眼下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一切交给魏、关、姜三人,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我们只要静等就可以了!我倒看看,谁能在我老黄忠的眼前,伤得了少主!”
看着老黄忠威风凛凛的样子,我心中宁定下来。
看样子方才那突然的变故,实在把我吓着了,我果然还嫩得很。
在崔州平、水镜、孔明等高人的教导熏陶之下,或许我想事情的方式方法有了些进步,但在两军阵前,万马军中,随机应变,镇定自若,应对自如,我还远远比不上黄忠这些一辈子在鲜血里洗出来的老将。
仅在一天前,我还坐镇中军,得意洋洋,踌躇满志,以为自己是天生的当将军的材料,但真到战场之上,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新兵而矣,甚至,离开了诸葛乔等人在暗中的帮助,我的表现连新兵都不如。
不过,我对自己说,我可以学,只要我不信弃信心,总有一天,别人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
那诈城之人被黄忠一箭穿透右胸,已然死得透了,他所带的诈城之人,大部分是曹魏精兵,但确有一些益州兵士,用来迷惑我们的。细查起来,那些人竟全失了战斗力,被灌了哑药,处于半昏迷状态,带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们。好不容易救好了一个,问起来,却是在攻安定治所临泾时被擒的,我心中更加安定下来,确信魏延造反之事全是胡云。
这样想着,却见我派去给老丈治腿的崔医官走了过来,他身后两人抬了个担架,架上正是那个摔伤的老者。
我喝道:“崔医官,大战在即,你不照顾好这位老丈,怎得还带他来的城楼,可知罪么?”
崔医官还未答话,老丈已先行在担架上起身,双手连连抱拳道:“世子殿下,万不要怪罪这位先生,千错万错,乃老朽之错,老朽之错啊!”他改叫我世子了,记得初见面时,他可是十分无礼的叫我阿斗的,看来那时不是他不通礼数,而是故意的。
但我没有生气。我上前扶住他,道:“老丈,你哪里有什么过,兵过如洗,自古皆然,你对我们这些当兵的有意见也是正常的,何必言过。”
“世子,事已至此,容不得老朽不说了。老朽有下情容禀:这城中有一密道,乃是千百年前地下河水冲刷而成,后来河水下落,便成通道,直接城外,先辈们曾用来防羌胡攻城时逃生的,眼下,曹军就是打算借此地道进城。老朽一时胡涂,答应了他们。可我眼见世手下进城数日来秋毫无犯,今日更为满城百姓打水,为我这样治伤,我便再无良心,也难以害诸军性命,所以冒死进见,愿世子杀我以正军规,塞地道以保平安。”
我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无意中做件好事,竟然收到如此效果,更想不到此城竟还存着这样巨大的一个漏洞。看那老丈还在施礼,我叹道:“老丈,万不可如此,你是救了合城人马,是我们的大功臣,此战若胜,在下必图厚报!”
老丈叹道:“后报不敢,老朽这样做,先已把自己的儿子断送了。”
我忙道:“何出此言?”
老丈道:“魏军此番让老朽的儿子当向导,入城之时,也必让他先行,两军交战,弓矢无情,岂不是将他断送了。”
我挥道叫道:“赵正!”
赵正跑过来:“在!”
“你随老丈前去洞穴处,等敌人进入,勿必救他子出来,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是!”
“等等!你去我中军所在,调孔明先生送我的八阵图一同前去,万不可使敌军自地道攻入城中!”
“是!”
八阵图是孔明先生特训的一支小队,共十六人,平时在战场上卫护于我。但由于他们上阵,须根据不同地点,不同对手,着不同衣甲,执不同兵器,实在很麻烦,而且他们在过于狭小或过于宽阔的地方都极难发挥作用,所以我也很少带着他们,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阵法排成之后,其战力之强大,也是极为罕见的。
老丈在担架上连连拱手,向我致谢,赵正护着他离开。崔医官则向那些中毒的侍卫们奔去。
我望着那老丈的背影,低声道:“这人心,得来太容易了吧。”
身边一个侍卫道:“少主,我当兵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有给百姓挑水的兵呢。你不知道,我们到那些百姓家中,把那些人感动成什么样。一位老婆婆在床上给我们叩头,说我们是天帝派下来济世的呢。”
我笑一笑,心道看来这个方法以后要常用才是。
转过头来,却见黄汉升正一脸险沉的站在被他射死的那个人身边,双眉皱紧,默不出声。
“老将军,怎么了?”
黄忠把一块玉玦交到我的手上:“这是从此人身上搜出的。”
我拿过那块玉玦,它由蓝田美玉琢磨而成,通体温润,触手生温,的是不错的宝物。幼呈家教,我对所谓的宝物从来不放在心下,看了两眼,没觉出什么特异来。
黄忠道:“少主可对着夕阳来看。”
我把玉玦拿着在眼,对着阳光照去,只见一片淡淡的光影之间,映出一个小字,那是一个“阎”字。“倒是不错,真不知这个字是怎么做上去的?”
黄忠苦笑道:“怎么做上去的我不管,但我知道这个字代表着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
“这个字代表着,他是金城阎氏的人。”
“金城阎氏?”
“金城阎氏,一个以勇武著称的家族,当代家主名唤阎艳,字彦明。”
“他很厉害么?”
“何止是厉害,少主以为孟起如何?”
“马孟起当世英雄,英武雄壮,当年战渭水……”
“少主只说孟起武艺如何?”
“这还用说,与我三叔夜战葭萌关,与虎侯许褚大战渭水河,不都充分说明问题了么。当世而论,或者他不是第一,却也没人能正面战胜他。”
黄忠摇头苦笑了:“少主,你错了,当世,便真有一人,曾正面击败马超,二十五年前,韩遂与马腾未结盟时,为争凉州河湟之地而相互攻击。当时马超正是少年英武,所向无敌,韩遂敌不住,便派他的女婿出马,结果,他用矛刺马超,铁矛禁不住他的大力,矛头折断了,他便用折矛击马超颈项,几乎杀了他!”
我想象着当时情景,不由心胆皆寒。
“你所说的这个人,便是阎艳么?”
“不错,当年他的名字,叫做阎行。”
第四十四章 攻心
我是阿斗
“阎行。”我咀嚼着这个名字,一个短短的故事,让我对敌情有了更深的了解。如果在几日前,听到这样的事,也不过一笑置之,那时在我看来,一个勇将,也不过是在放箭的时候,对准一个方面多射一轮箭雨罢了。但自从受袭和黄忠出刀之后,我才明白,一个勇将在这个时代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甚至,有的时候,这种作用是决定性的--例如,他可能在乱战之中,将我一箭射死。
我忽然很想孔明先生。若是父亲带同先生遇到这种情况,父亲只要说:“如此良将,竟未被曹孟德重用,着实可叹。先生啊,如何能让此良将归顺于我呢?”
孔明先生就会巧计运筹,不出数日,这将便拜倒在父亲脚下了。
可是我呢,孔明先生远在长安,分身乏术。我只能而且必须独自面对这样的危机了。
想不到,敌军不但有料敌先机,智算千里的谋士,还有万夫难挡,天下无双的勇将。而我,居然傻傻的以为雍凉无人,而引军进犯。
我是不是有些昏了头呢?
一时间,我几乎有马上逃走的念头,一个声音在耳边高喊着:“你斗不过他们的,你只是阿斗而已,而对方拥有是曾击败神威天将军马超的勇将,更有一个计谋不在孔明先生之下的高手的调遣运筹,你快跑吧,乘着他们还没来,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努力压下这这种念头,再次巡城。
巡城,是父亲教给我的。他说过,在每次大战之前,他必会深入到每部每曲,每屯每队,查看准备情况,安抚军心,告诉他们,他们的首领就和他们在一起,这样,每个士兵在作战时都会倍加勇猛,舍死轻生。
但我巡城,却往往不是这个目的,我反而是从他们身上吸引力量。这些威武雄壮的战士,这些意气风发的健儿,每次从他们身边走过,我都会感到由衷的自豪。这是孔明先生给我带出来了举世第一强兵,有他们在,就可以保我平安。
仅管,他们的数量很少。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了。
小城,暗下来,似乎沉入了夜梦之中。但黑暗里,还睁着多少双机警的眼睛?
我倒在床上,身边没有诸葛乔,旁边帐里没和姜维和小王濬。在这大战之前,我只有我自己。
我鼓励我:“你怕什么,你都十五岁了,更何况,你还知道另一个世界发生过的三国史,你还有孔明先生,不就是一个阎行么,他还能吃了你。”
昏沉间,我看到远处天边突然间涌起了大火,这火焰把天空和草野一起点燃,把我包围在其间。火海之央,是一个有着火焰般双眸的恶魔,他左手提着数十丈长的断矛,右手提着几百颗人头,那些人头眼睛里淌着血,不住口齿喷张,龇牙咧嘴的惨叫着。
我被这场景吓醒了,翻身坐起,却听外面有无数人奔跑的声音。我冲出房门,一个侍卫上前:“少主。”
“出什么事了?敌袭么?为什么不叫我?”
“黄老将军说,少主难得休息的好,让我们不可打扰你。”
我狠狠一推他,把兜鍪戴在头上,便冲出去。虽然黄忠是营中官职最高的人,但我才是主将。他照顾我,怜我小,我领情,但我却不能不到前线上去,我的位置在那里!
才到城头,便见漫山遍野的火把如滚滚的火潮汹涌而来,如梦中情景再现,把西边的天都照亮了。他们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前来,当真是什么也不顾了,不过,他们的人,还是真多啊!
如果按每小队一支火把计算,敌军只怕会有三四万人--敌军怎会有这么多的兵力!
敌军近了,近了,渐可以听到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象是狂风卷过海潮,象是暴雨冲刷森林。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似直接击打在人的骨头上。
从来没有正面过这样的战场--不,或许有过,当年四叔赵子龙就怀里抱着我,从这样的战阵中冲杀而过--但是,在这样的战阵间,真的可以有人活着冲出去么?看那阵势,就算一头巨龙横在他们前面,他们也会纵马将之踏成齑粉的。
十五年来,在我有记忆的日子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战场,在汉中,我只是与张鲁说说话,没到前线去,在荆州,我引军在乱敌中飞奔,所遇只有小范围的撕杀或伏击。
真正的大的战场,绝不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脑海里的一些三国资料文字所能体现的,也不是身边武将几句对战场的解说所能涵盖的,那种气氛,那种肃杀,那种疯狂舞蹈于每一寸空气里的杀戳之气,足以使一个初上战场的人魂飞魄散。
在此时,什么改变历史的豪情,什么名动天下的壮志,全都飞到九天云外,眼中所有,心中所想,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我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身边的黄忠,却见他只如一尊铁铸的雕塑挺立在城头,连脸上的皱纹都如刀刻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不但是他,他身边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侍卫,都标枪般站着,眼中没有退缩,没有畏惧,有的,只是如城外闪动的烈火般浓浓的战意。
看着他们,我的心稍稍宁定了下来,把手按向腰间的剑柄,方觉掌心里已全是汗水。我带的剑,只是摆设,我的武功,只怕还打不过白耳军中的任意一个小卒。而我平时,也总是一身素服,从来不近刀剑,在天性中,我就对这些凶器有一种恐惧。但上了战场,我就必须表现的象一个战士,何况又经历了那次危险的刺杀。所以现在已头戴黑色凤纹兜,全身墨色鱼鳞甲,肩披玄色战袍,对镜自照,还有几分战士的样子。可是,这沉重的战甲之下,包裹的并不是一颗战士的心呢。
敌人越行越近,黄忠一挥手,大纛微摇,城上战士们已端起了弩机,校好望山,对准前前方的敌人。只要他们进入射程,第一波的箭雨就会将他们的先锋部队送入地狱。
但敌军来到城前五百步左右,停了下来。呐喊声忽止,只有远处无边无际的火把还在摇动着。我吃惊起来,敌军不是军力远远低于曹操中军的外军么?为何会有这样严整的一支军队?难道,我的一切情报都是错的,难道雍凉二州另有中军驻防?
我还未曾想通,敌军的战鼓,再一次震天动地的敲响起来,呐喊声,呼喝声,响成一片,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几乎要把我吓得转身逃走。
“活捉刘阿斗,荡平益州兵!”敌军在狂叫着。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事实上,一个十岁就敢微服涉险前往汉中,十三岁就敢偷下东吴,勇闯荆州,十五岁就敢独引一军,带队征伐的的孩子来说,我不相信世上会有多少人比我的胆子更大。诚然,我在很大程度上借用了父亲和孔明诸人的力量,并且大多时候都有诸诸乔等人陪在我身边,但就算是曹操那样的一代天骄,在我这个年龄也还是在荒唐胡闹中度过的,谁如我这样为了一个目标而不死不休的拼争?
但是,今夜,我却被这个对手吓着了。他层出不穷的计谋,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实在是我生平所仅见,更何况,对面的千万火把之央,还可能隐着一个绝世的高手。
敌人就要攻城了么?就要攻城了么?我要不要乘着敌人还未合围,引一支轻骑逃走呢?我现在骑术也颇过得去了,数日之间便可到长安,回到先生的身边,到时让先生来与这个高手过招,岂不是稳当之极。我可耻的想着。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把目光投向黑沉沉的东方。
如果是先生在,他会怎么样呢?逃走,是万万不能的。先生曾教过,临阵之时,兵有五名:“一曰威强,二曰轩骄,三曰刚至,四曰助忌,五曰重柔。”威强指耀武扬威,轩骄指高傲蛮横,刚至指刚愎自用,助忌指狡猾贪婪,而重柔才是迟疑软弱。初经战阵的我,可万万不要犯下重柔之过啊。一切都已商量好了,岂能随意更变?
这样一边想着,忽然冷静了下来,为什么敌人只在西方鼓噪,而东方毫无动静?难道他只是为了吓唬我一下么?不不,他是知道我年幼软弱,要让我心虚胆寒,让我手足无措间选择逃走,那他只要在东方隐下一支伏兵,便可将我轻易擒获。
孙子曰:“重柔之兵,则譟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击之,不出则回之。”这几句兵法在我头脑里清晰的流淌而过,我从来没有这样深刻的理解它的道理。
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是攻心战!
真是好算计啊!
第四十五章 强敌
我是阿斗
过了一会儿,黄忠说道:“敌人天亮前不会攻城了,少主去休息一下吧。”
我摇头:“我哪里睡得着,要不老将军休息一下。”
黄忠笑道:“好吧。”说罢席地而坐,将斗蓬在身上一围,不一刻,竟是鼾声如雷。
我暗自好笑,这位老将军才真正是心胸宽广,不惑于物的人。而我,还要练啊。
西方的敌军果然没有攻城,喊了半个时辰,便渐渐向一处汇聚,渐次灭了火把,沉寂下来,而东方,却有声音轻而沉闷的声音传来,那是敌人安排伏击的部伍也在向这里赶来。
我猜对了,幸好,我没有被敌人吓住,连夜逃走,不然的话,此刻已成了阶下之囚。
对手是谁呢?竟然连我这点迟疑软弱的毛病都能猜到么?我再次感到了寒意。
城头上的将士们除了警戒的,都在岗位上假寐。我也想闭下眼睛,可眼睛才合上,便又惊起:“来人,去告诉赵正,严防敌人从地道中进来。”
传令兵答应着去了,我便在城头上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的“钓鱼”。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得睁开眼睛,却发现天已大亮,我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竟然真得在这大战来临之前,在这冰冷的城头上睡了过去,急看敌军,却只是把小城重重围住,并未攻击。而黄忠已然起身,正在城头上巡视。他弯着身与一个执弩的屯将说着什么,晨光照在的雪白的须发上,根根有如银线。
我轻轻舒了口气,只觉全身上下又酸又痛,这重甲看起来又保险又威风,可是那重量,真不是我这种体弱的人轻易承受得了的。
“老将军。”我唤了黄忠一声,起身走过去。
黄忠回头笑道:“行啊,少主,我原以为你会一夜不敢合眼的,没想到在这大战之前,你还能睡觉。”
我脸一红:“还不是受你传染。敌军如何?”
黄忠道:“可能是害怕我们,所以一时不敢攻击。”
我摇了摇头,知道黄忠说这话是故意看不起对方。但敌人为何连夜明火执仗而来,却不连夜进攻,反而要等天明呢?这其间又有什么缘故?
若是我来引军,又知道敌军主将在城中,一定会暗中偷袭,人衔枚,马摘铃,悄至城下,一声呐喊,大军齐动,攻其不意,乘其不备,这才是进攻的要理,怎会处处反其道而行呢?
不不不,他不是不想进攻,而是无力进攻,昨夜他们定是经过长途行军,人疲马乏,所以才只击鼓呐喊,并不进攻,他们只是从气势上压住我们,让我们不敢出击,好让他们可以从容下寨罢了--当然,如果能把我吓走,就更省事了。
想通此理,我不由懊恼,若是孔明先生在,一定会看破这个机关,就算城中人马再少,也会主动出动,给他们以迎头痛击的。可是我,还是嫩啊!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只有正面迎接敌人的进攻了。
天色亮了,敌军看得越来越清楚,天亮起起来,敌军并没有夜里那样多,为了吓住我,他们大约多点了一倍的火把。但是,仅以现在而言,这漫山遍野的敌人,怕不有两万人,鹑觚在这重围之中,有如汪洋大海中的一片树叶,似乎随时会被巨浪打翻。
敌人鼓响了,大纛轻摇,旗门开放,冲出五十名藤牌手,五十名刀斧手。河湟之兵,惯用长矟,此时既然是藤牌手和刀斧手出动,看样子敌军主将要出马了。
这个神秘的敌手终于现身了,我心一阵异样的激动。只见藤牌后,两骑战马闲闲的漫步出来,那样子不似在杀机四伏的两军战前,反似在自家庭院一般。当前马上是一个文士,清奇古貌,长袖飘飘,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年纪只在四十左右。他身后是一个武将,头戴黑铁兜,身着黑甲,他一手执矛,一手好整以暇的遮在眼前,挡住东方的阳光。
黄忠突然暴喝道:“阎彦明!”
那黑衣将将头一抬,眼射精光:“黄汉升!”
空气中似乎暴裂了小小火花,这是绝世高手之间的交锋。在这一刻,我发现黄忠的战袍猛得抖动起来。
但更吸引我目光的人,并不是那个曾令我在梦中惊醒的可怕的阎行,甚至,此刻就在黄汉升与阎行无声的交锋之中,我的全部目光都被吸引到阎行身前那个文士身上去。
这个人,乍一看,并没有任何力量,但越细看,便觉得他越是看不清,看不透,似乎要高高飘上天去。虽未说话,但我已深深的认定,这些天来,使我们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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