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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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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飞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笑指着那个张狂的女子:“这是我的干女儿了,许老头的孙女,大才女啊。”
    许老头是谁?我奇怪地想着,那么这个人不是星彩了,这样张扬,怎么还说是大才女呢,会有这样大略的才女么。我不由略带一丝失望,掩饰的点点头。
    那女子也不施礼,直直的道:“这就是姐夫么?人家看打架,看得正开心,谁让你多事了?还有,你怎么会这么胖的,一点也不帅。你手下有个将军叫姜维是么?人人叫他雏虎,他在哪里?”
    听着她竹筒倒豆子般的清脆话音,我一时不知该回答哪个,当下只回答最后一个:“伯约现在凉州军中,姑娘找他何事?”
    “听说他文武双全,又是相貌堂堂,我想看看他去。”
    才想那开朗的凉州女子已经难觅,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可是这性格,也太、太过惊世骇俗了些吧。我竟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做答。
    张飞笑道:“她是许靖的孙女,叫灵儿,打小没调教好,前些日子气得许靖把她轰出来了,连个家都没有。不过这孩子和老张投脾气,我就认了个干女儿。”
    许靖的孙女?我眼前闪现出许靖那温文尔雅的样子,不会吧,若说她是张飞地女儿还有人信,若说她是许靖的孙女,那简直是天下大乱了。
    这个许灵儿不愿意了:“没家怎么了,没家才更自由。”她偏头问我,“你见过龙挂么?”
    龙挂就是龙卷风。我点点头:“幼时在荆州见过。”
    许灵儿得意地仰头吟道:“何处最逍遥,江湖起龙挂。明公击筑铿,吹我青袍咤。万物入襟怀,四时从变化。无家未足忧,可以家天下。这是我作得龙挂吟,你可听得懂么?”
    我茫然如坠云雾,摇头道:“不太明白。不过,挺好听。”
    许灵儿一哂,回身到彩车里,我还能听她叽咕:“俗人一个。”似乎有另一个轻细地声音说了句什么,车中便笑了起来。
    我也笑笑,退后数步。无家未足忧,可以家天下,很美很大气又很感伤的句子,但是,虽然这个女孩子写出的词句,但她却不一定能体会到其间的苦痛与无奈。
    没有家的孩子,就算是有了天下,也是无法弥补他内心伤痛的。
    一时那些山贼收拾完毕,为首之人上前交录名册。我写了张条子,让他们拿着去找当地属员进行安置,有几个和张苞交过手,武功还过得去地编入了张飞的部曲之中。原来张飞之所以让张苞与那些人动手,本就是为的招降他们。
    但那个首领却悄声对我道:“殿下,小人有下怀胭禀。”
    “什么事?此处没有外人,说吧。”
    “殿下,前些时,有一队人马,四处联络各山头的兄弟们,要我们一起伏击一个大人物,抢夺金银珠宝。”我心一动,回看周围诸人,马超、张飞几人也停了叙谈,定睛看着他。
    “小人一时心动,便应了下来,可是探听数次之后,却发现那些人鬼鬼祟祟,行动难测,完全不象道上的人。而且他说话吞吞吐吐,说半句藏半句的,不象条好汉,倒似个奸商。我一时气恼,偷了他们的伏击图,引军西来百里,跑到这个地方,结果遇上了三将军。我当时想,只这么几个人,何至于要数千人一起行动呢?此时想到,他的目标,可能是世子您!”
    我吸了口寒气,沉声道:“你很好,以后随在我身边好了。那些人什么装束,为首之人多大年纪,什么地方口音,又什么特征?”
    “那些人衣著很齐整,说话声音也比较乱,那首领是个十五六的少年,瘦得猴子一样,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四处乱转,说话好象是,对了,是河内地口音,我曾经有个伴当就是河内的人,所以我能听出来。”
    “是他!”刹那间,一个贼兮兮手拿桔子的小孩出现在我眼前,“难道是阿望!”
    崔州平传我大禹定鼎图走后不久,我就知道了那身边那个阿望的真实身份,他其实是司马孚的次子。难道当真是他来到雍州不成,居然还敢来偷袭我!“
    “那人在哪里召集的你们?”
    “向东一百五十里,黑风山。”
    “很好,传令!李晟李,你二人带五名益州老兵,再挑选三名杨百战手下三名精干熟悉路途之人,持我令箭到槐里见蒋婉,敌军都藏到扶风了,他怎么还没动静。让他出兵一千,三日后,爬也给我爬到黑风山。”李氏兄弟领令而去。
    “张苞,你护着家眷前往汉兴,此次战斗,你就不要参加了。”我转头向马超、张飞数人道:“我们现在就赶往黑风山,晚了,只怕那贼就逃了!”
    张苞不悦道:“为何不让俺参加?父亲年老,我比他还要强呢。”
    张飞一巴掌抽过去:“滚,还想和老子争功!”
    张苞闷闷不乐的去我。我不信不过张苞,但历史上的张苞就是死在这秦岭之上,而且是极为窝囊的不小心滚下山坡摔破头摔死的,所以,攻山之战我可不想用他。
    但是,虽然我军在杨百战地带领下,迅速地攻到黑风山,那山却已成一座空山,司马望早已经是鸿飞冥冥——以他之精细,发现有人逃走,计划败露,哪里还肯留在此地。我们大怒下连挑了七八处山寨,白白便宜了的送给了蒋婉数千劳力。
第六十八章 苍老的父亲
    历经数月,终于回到了长安,离城十里,便看到路两旁迎接的人群,有人来报,军师亲自来迎接了。
    我大吃一惊,纵身下马,急步向前,果然在长亭处,一眼就看到那个隽的身影——布衣长衫,羽扇轻摇,永远是轻松自在,自信满满,唇边也永远漾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蜀汉的灵魂之一,万民口中的智慧之神就在我的眼前,只是,先生越发的瘦了。
    先生!一个头叩下去,我几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孔明两手扶起我,目光里流波闪动,似悲似喜:殿下快快请起,臣诸葛亮奉大王之命,率领百官前来迎接世子殿下凯旋。
    众人齐声应道:恭迎世子凯旋!
    我连连施礼:各位长辈,各位大人,刘禅实不敢当此厚爱,凉州之胜,实赖三军英勇,将士用命,马将军、魏将军等人奋力杀敌,黄老将军诸人更因此血染疆场,马革裹尸,刘禅不敢贪功。
    一时马超张飞也到,大家执手而谈,我细看孔明细骨支棱的手,道:先生,你又瘦了,该休息就休息,不要这样拼命了吧。
    孔明微笑道:世子何尝不是如此。
    我不悦道:先生,您不要叫我世子好么,我喜欢听你叫我阿斗。
    先生温和道:上下之礼不可废,世子就是世子,习惯不习惯,你也要去习惯它。另外,我听说你指挥诸将时自居小辈,对孟起诸人乃至黄权阎圃皆呼之为叔叔,此风不可长,军阵之中,首重名号,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也。
    我求饶道:是是是,先生,我记下了。不知此次父亲宣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这个,大王自会说与你听的。
    我分明看到先生的面色一车黯,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长安城,比我们走时更加紧固了许多,虽然远远比不上从前西汉的那座万国之都,却也已经算得上难以攻克的坚城牢池。城中之人多了起来,面上也带了喜色,不似我军初至时地惊慌失措。据孔明讲,今秋算是一个丰收,虽然粮草囤积不算太多,难以支持大规模的阵仗,但明年的春荒却还是可以应付过去了。
    父亲的汉中王府占用了原来的就兆府,至于章台长阳各处宫殿,父亲连去都没有去,这是我后来听说的。我很奇怪,以父亲的一生报负,为何到了天下的中央,反而无动于衷了呢?
    马超等人直接去了驿馆,要等明日父亲亲自召见他们之后,才可以稳中有各回各家,这也是先国后家地意思。
    但于我,家国是一体的,提前见父亲,既是家事,更是国事。我带着护卫在孔明诸人的陪同下,向汉中王府行去。才来到府门前时,便见到父亲的身影,他,竟然站在府门处,亲自来迎接了。但是我首先感到的不是激动,而是伤感,那一刻,我深深感到,昔日里威动天下的君主,已经老了。
    大病之后,他消瘦了很多,显得袍子越发宽大,风吹来,他头上的白发萧萧的飘动,他努力站得笔直威武,却更象一杆老竹。
    又苦又涩的辛酸自心头火辣辣的涌起,原来地一腔恐惧疑惑飞到九天之外,代之以深深的伤感和愧疚。那一时,我竟忘记了下跪。
    我们就这样站着,对视着,明媚的阳光照进大门洞里,似有无数的精灵在父亲身后飘飘舞着,风从北面吹过来,凉凉的浸着寒意,吹动了父亲的衣袍,吹动了父亲的白发,他望着我,嘴唇微微的抽动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好久,我叫道:父王!泪水便淌了下来,我抢前几步跪倒,膝行到他的身前,仰头叫道:父王,孩儿回来了,您还好么?
    父亲默默地看着我,似是有些发痴,像是认出了我,又像是完全认不出来。我不安地抬头望着他,凝住了眼中地泪水,终于父亲拍拍我的头:阿斗,你,长大了。
    我哭道:父王,孩儿不孝,离开您这么长时间,所幸雍凉二州俱已平复,父王身体大渐,正可执掌乾坤,重定阴阳,为大汉荡平奸佞,复我河山。
    父亲的泪落了下来,抱着我地头,他哭道:哪里还有什么大汉的江山,陛下死了,被曹丕害死了!曹丕夺权称帝,自号大魏。从此大汉没有了,我还执掌什么乾坤,重定什么阴阳?我一生的报负,一腔的心愿,如今都化成灰土,我还能做什么啊!
    我眼前这个大哭的人,是我地父亲么?我莫名的震惊了。
    我曾千百次的想象过与父亲的见面,内心的负疚感让我感到可能会面临一场雷霆暴雨;对形势的分析也曾想象过父亲会大笑着扶起我,向众臣炫耀;更想象过由于我的过份出色,权力过重,我可能会被解除兵权,与马超一起去负责整理凉州档案,却绝对没有想到,父亲会当着我的面,不顾自己形象的痛哭起来。
    父亲啊,一向刚强的您,何至于衰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仅仅一个曹丕篡位,就能让您失态如此么?难道岁月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么?
    算起来,曹丕也应该篡位了。只是在我的心里,一直没拿此事当回事,因为对于知道历史的我来说,这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此时,我才想到自己忽略了它的重要性,昔日那个修筑长城驱逐匈奴、威加四海平定西域的强盛王朝,实际上在好多人心中还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无论是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父亲的奉衣带诏讨贼,都是借着大汉天子地名义行事。而如今,头上的天没了,国家亡了,我们还算什么呢?
    我一边安慰痛哭的父亲,一边想着:该不该把父亲扶上天子宝位呢?
    其实,此时父亲的消息并不确切,献帝此时并没有死,只是被废为了山阳公。但我有必要告诉别人么?
    先生走过来,轻轻劝解道:大王,世子回归,这是喜事,我们先入府,再行议事,您看如何。
    听到孔明的话,父亲点点头,站起来就向里走,全然不顾我还在地上跪着——他并未让我起来。
    孔明苦笑着,扶我起来。
    我痛苦的咬着下唇:父亲怎么会这样了?
    孔明道:也不是总这样,大部分时间,大王还是清醒的。这么说,父亲的不清醒也是经常地了,难道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还是卧床太久的缘故?
    还好,到了厅中,父亲似乎忘了适才在府门外的一切。他很开心的看着我,那目光非常象是父亲看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君王看他的臣子。
    他问我:在西凉,你受苦了吧。
    不苦。儿臣代父王出征,军民拥护,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虽有小寇,然借父王之威名,将士之用命,终克成功。
    父亲笑了:你这孩子,和自己的老子也还弄虚文。我打了一辈子仗,能不知道前线什么样子,你长大了,很好。
    我乘父亲神智清明,接着奏道:按照父王的部署,凉州略定,黄权等人牧守西凉,料来不久可得大治。然此番用兵,黄汉升、周仓诸人战死,西征阵亡将士详细名单在此,壮士已去,还需抚恤孤弱,万不能令去者寒心。说着把名册呈上。
    父亲苦笑道:钱呐,回来什么事都没有提,就先和我要钱。孔明啊,你又要发愁了吧。
    先生道:不敢,抚孤恤幼,本是微臣之责,亮已有准备了。
    父亲道: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几天。我,老了,精力不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乱说乱做,没准哪天下道逆令,把自己的儿子都杀了,到时你可要拦我啊——
    父亲这个玩笑开得实在不好笑,我才大胜归来,却在父亲这里连着受了两次窘了。
    先生道:大王说哪里话来。大王只是太过辛劳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大王必如昔日一般英武雄壮。
    你净用好话来哄我。我老了,不知还能活多久。谁也敌不过造化的刀啊。威动九州,神通盖世地云长,说殁就殁了;平定汉中的法孝直,那样一个坏脾气的人,在我病得不知人事的之时,说去也去了,空留下一纸遗折;还有糜子仲,多少次困顿中同舟,危难时共济的人呐,眨眼间人鬼殊途;这次又是黄汉升……唉,斗儿都能平定雍凉了,我又如何能不老?
    我突然听到说起我,连忙双膝跪倒:父王,儿臣之战,前方*得是众将同心,后方*得是先生统筹把握,说到底,*的是父王恩泽。不然,以儿之鲁顿,安能建此大功!良臣虽去,但我大汉还有父王在,还有先生在,关平、张苞、关兴、姜维、诸葛乔,此皆一时之杰,我大汉后继有人,父王不必忧心如是。
    父亲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一样,并不理我,还接着适才的话头:如今,陛下也没了,我无能啊,下救不得云长,上救不得陛下,我好恨啊!
    说着,他突然又显狂态:孔明,我要东征,让益德出益州,斗儿出上雍,我亲自引军攻潼关,杀曹丕,杀孙权,把大汉夺回来,把荆州夺回来,把你居住的襄阳夺回来!
    PS:这几章在写地时候没查资料,印象里八月初曹魏就闹祥瑞,闹受禅,似乎其后曹丕就登极了,所以我也就写金城之会后刘备得到地曹丕篡位的消息。其实这里我搞错了。曹丕其实是十月二十九日登坛受皇帝玺绶,即皇帝位,十一月初一奉汉帝为山阳公的。而刘禅自金城加长安也不过十来天路程,见到刘备时应是九月份,刘备是不可能未卜先知得到曹丕登极地消息的。不过这只不是本YY小说,差这两个月,对剧情也没影响,我也就不去修上下文了,朋友不要紧我:)
第六十九章 要命的黄匣
    大王。孔明忙道,要东征,要有军士,有粮草,有虎狼样的将领,要有个健康的主帅,大王好好将养身体,其余之事,亮与世子殿下会安排的。
    我也道:父王,儿臣出兵凉州,见到好多新奇事,想要和父亲好好说说呢。
    父亲点点头,却拍着脑袋:我好象忘了什么,有什么事要和阿斗说的,是什么事呢?孔明,你知道不知道?
    孔明微笑摇头。
    父亲道:对了,我也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好象是我要单独对斗儿说的。斗儿,你去内室,把我床头的那个黄匣子拿来,我好象记在那里面了。
    我起身告退,来到父亲的内室之中。这里是父亲的密室,他是大王,而大王的办公之所乃是机密之处,不经准允,任何人都不准轻易进入的。这处密室大约除了先生,极少能有人登堂入室的。门前侍卫听到父亲的言语,闪开半个身子,放我进去。
    我游目四顾,壁上却是一大幅地图,一看这就是先生的手笔,如同在益州见到的那幅一样,到处标的密密麻麻,而这幅明显要比益州那幅更加巨大,而且包括了整个大汉的疆土。地图旁边高悬了父亲的双股剑,案上杂乱的放置了纸笔,一个黄色的匣子摆放在一角。
    父亲的密室是不准随意收拾的,看来父亲自己也没有怎么收拾过。
    我把那黄色匣子拿起,上面没锁,于是我轻轻打开来。
    登时目瞪口呆。
    第一张纸,是一张药方,清清楚楚,那是父亲的药方。药方折得整整齐齐,可是这张药方在我手里,却有如火炭。
    这张药方放在这里,而父亲让我看,很清楚地一点,他起了疑心!或者他没有证据,或者他有了证据并没有指出来,但无论如何,这张药方放在这里,已经在警告着我。
    虽然我早已千百次的想过父亲可能会怀疑此事,但却又总是报了万一的侥幸。甚至想,就算父亲发现,若有一天他当真问起,无论他是有所察觉还是试探我,我都会立即跪下,指天明誓,甚至可以自己去吃那药,以搏得他的相信。害父之名,万万不能承认,否则的话,我会永世无法翻身。就算我现在是承继父亲江山的不二人选项,这个名头也会让我失去一切。
    但,我却在这种情况下先行发现了这张药方,我该怎么办,销毁它么?反正父亲有些傻了,不给他这个东西,他不会知道的。
    可是,他是真得傻了么?想起他在门前任我下跪而自行离去,想起他适才那些话语之间暗藏的玄机——阿斗大了,是单纯说我长大了么?
    汗,一滴一滴淌下来,壁上地雌雄双股剑闪动着寒光,似父亲的眼睛。这个联想让我胆寒不已。
    匣子在嗒嗒的响着,那是我的颤抖带动了它。征凉州以来所有的骄傲,得意,自妗,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我又回复了从前那个软弱的、孤独中带着恐惧的阿斗。
    我擦探头上的汗,把那张药方放在一边,再向下看去,第二张纸上写着:诸葛乔!
    诸葛乔怎么了?父亲怎么会想到他?
    我急急的拿起,认真察看,那纸地背面却被笔钩抹了,只画了一把羽扇。我运足目力看那勾抹处,依稀假能看到:……留在益州?何为证人皆死……升之……
    我的心跳成一个儿,只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简单的几个字,却把父亲的怀疑说得清清楚楚。诸葛乔对我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为什么我把他留在益州,而不是带在军中参赞军机?刘升之被擒之后,证明他害我的人为何全部死掉?只此几点,便足矣将怀疑的目标引向我。
    我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可是父亲轻轻地两句话,就把我地漏洞挑了出来。
    当然,我可以去辩解,我有无数的理由可以使这两点怀疑不再成为怀疑,但是,我能直接去找父亲说么?那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我的脚开始发虚,几乎要倒在地上。一直以来地担心,竟然这么快,就一一应验!
    父亲,会如何处置我?我难道才尝了尝主导自己命运的滋味,就要永远的失去它了么?
    我惶惑不安的在密室里徘徊着,心剧烈的跳动着。而父亲把这些都划去是什么意思,那把羽扇又代表着什么。
    我明白了。父亲看来是不准备查诸葛乔,因为那把羽扇,因为他是先生地儿子。无论真相如何,父亲已经决定放过他了。
    那么?父亲会放过我么?
    我该怎么办?
    把这两张纸撕掉,然后寄希望于父亲是真的糊涂了么?
    我错了,第一错在手段过于阴暗,第二错在下手太过软弱。年幼的我,将这两件事全部办砸了。现在,父亲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失去所有。可是,父亲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呢?以诸葛乔之精明,怎会使刘升之把消息漏到长安;以父亲手下那些医生的能力,怎会怀疑这一味促进药效的安神之剂?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父亲会如何对我。既然他已有所察觉,难道我还希望可以侥幸过关不成?
    外间,孔明和父亲说了句什么,父亲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意似有了一种孩子般的率真,再不复从前的高深莫测。而我此时,却真得感到,其实自己从来也没有看透过父亲。
    怎么办?怎么办?我在心底里急急的问着自己。
    终于,我捧起了那个匣子,来到外间,跪下身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献到父亲的身前。无论接下来会是什么,我都认了,既然做了,就要接受其后地结果。无论那结果是什么,在父亲面前,除了这一条路,我其实也没有其它路可走。
    父亲和孔明的谈话停下了。我低着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父亲在做什么。我伏得低低的,只看到他腰上的一块玉附子在轻轻的摆动。这种极低的身位,让我想起自己还没到父亲腰带高的时候,与他在一起的情景。
    那时我很笨,父亲用手摸着他地头,说:笨点好,笨点活的长点。想想在另外一个世界的阿斗,难道真得是我变聪明了,才会活不长么?
    其实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在我,却似过了一辈子,父亲笑了,他的气息吹到我的脸上:呵呵,真是个乘孩子。这东西就赏给你了。带回家,没事的时候好好看看,都挺有意思的。
    是。我把匣子放在身边,深深的伏下身,把头抵在父亲的脚下,久久地,久久的没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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