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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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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富弼眼前一亮,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第三……”文彦博缓缓道:“与大臣贵戚的瓜葛要尽量少,瓜葛越多,牵绊也就越多,如何振作?”
    “哦……”富弼目光闪动道:“你这三条好似条条都打在庆陵郡王的软肋处。”
    “我冷眼旁观,官家之所以迟迟不肯立储,其因正在于此!”文彦博一字一顿道。
    他说完之后,书房中陷入了沉寂。
    过了许久许久,富弼方幽幽一叹道:“不错……”
    听到这两个字,文彦博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官家果然如所料,并不中意赵宗实!
    “其实今年御试制科的策题,官家用一段五百字的文字,已经把盛世的面纱扯碎,露出了大宋朝如蜩如螗的国势,这是大牺牲、大仁慈,大勇气,是官家在向天下人宣告——从自我麻醉中醒来吧,不要再歌颂太平盛世了,好好想办法除弊图治吧!”富弼声调陡然提高,悲愤道:“然而现在朝野百官,都一门心思想着当从龙功臣,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却很少有人,去体会官家的苦心……”
    文彦博听得如坐针毡,他不就是其中之一么……“从当今朝局看,若是立庆陵郡王为太子,则事事无碍,人心易稳,决不至于出乱子。但官家已经宽仁的过头了,他比官家还宽仁。如果将来继承大统,他便想振作,无奈拥立他的人鱼龙杂处,情结恩连,怎么下得了手?”
    文彦博又像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汗毛孔,都透着舒爽,看来自己是真猜对了!这一注下去,一本万利!
    “所以为社稷计,官家是不想选庆陵郡王的。”富弼面sè陈肃道:“可是,储位国本,并非官家可以独断!如今庆陵郡王大势已成,若是官家贸然另立,百官是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君臣相争不下,无论如何,都会对储君的威信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顿一下,他压低声音道:“而且那些将门贵胄已经站在庆陵郡王这边,一旦有事,汴京几十万禁军到底听谁调遣,谁也不敢打包票……”
    “但是官家已经下定决心,要一点点的抬举某人,只是那道任命一下,只怕要引起轩然大波,如果没有人能帮那人镇住场面,只怕要弄巧成拙,非但成全不了他,还得毁了他。”富弼剖肝沥胆之后,定定的望着文彦博道:“贤弟,愚兄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兴趣出山,为官家在此等大变化时稳住朝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陛下举荐。”
    “彦国兄不担心我,也站在庆陵郡王一边?”文彦博反问道。
    “不担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富弼摇摇头,淡淡道:“是做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还是跟在别人身后伏低做小,我想贤弟自有明断……”
    “呵呵……”文彦博笑了:“彦国兄真不厚道,自己跑回家里躲清闲,却让我给你去顶杠。”
    “无它,我不是韩稚圭的对手。”富弼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道:“他惯会对付我这种四平八稳之辈,纵观天下,也只有你老弟能和他掰掰手腕了。”
    ~~~~~~~~~~~~~~~~~~~~~~~~~~~~~~~敲门声打断了文彦博的回忆,他定定神,低声道:“进来。”
    便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官员,抱着一摞文卷进来,恭声道:“这是急需决断的案件,请相公阅裁。”
    文彦博点点头,笑道:“坐吧。”这官员不是外人,乃是吕夷简的次子吕公弼。文彦博受吕夷简提携之恩,自然对他的儿子照拂有加,当初吕公弼就是他弄进中书的。
    有了这层关系,吕公弼自然没那么拘谨,便捡了把椅子坐下。
    文彦博笑道:“你小子,当年我在时,就是检正中书吏房公事,这几年怎么越混越倒退了?”
    “政事堂都换两任昭文相了,”吕公弼苦笑道:“我这前前任相公的老人,焉有不靠边站的道理。”说着呵呵笑道:“我请求外放的奏本都写好了,要不是知道相公回来,还得需要人帮衬,早就递上去了。”
    “真会卖乖啊!”文彦博笑骂道:“你若想走,把奏本给我,我去向韩相公讨个情面,外放你个好地方当知州,如何?”
    “还是算了吧。”吕公弼一脸讨好的笑道:“我就想跟着相公干。”
    “哈哈哈哈……”文彦博大笑道:“那就给我好好干!”说着把卷宗拿起来,信手一翻,目光便凝住道:“韩相公还真器重我,这一回来就委以重任。”
    “就是等着相公来顶缸呢,”吕公弼小声道:“二股河河工案,相公打算怎么办?”
第三六二章 官司(上)
    翌rì,政事堂例会后,韩琦虎着脸,来到了文彦博的值房。
    “韩相怎么有空过来。”文彦博起身相迎,面带笑容。
    “有件事文相处理的欠妥,”韩琦压着火,坐下道:“我过来和你说道说道。”
    “是么?”文彦博吃惊道:“下官回京不久,看来连政务都生疏了,还请韩相不吝斧正。”
    “斧正谈不上。”见他态度诚恳,韩琦心说,估计是这厮还没进入状态,稀里糊涂办了错事,待我点醒他:“只是有些案子非比寻常,不能一概而论……”
    “什么案子?”文彦博一脸迷糊道:“还请韩相说明。”
    “……”韩琦这个郁闷啊,暗道:‘难道这厮已经退化掉了?’便黑着脸道:“过了审案期限的还有哪桩?”
    “你说那个二股河的案子啊。”文彦博恍然道:“韩相的意思是?”
    “这是文相公负责的范围,我不好多嘴。”韩琦微微皱眉道:“但是希望你以大局为重……”顿一下,还是慢吞吞道:“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这也是官家承诺的期限了。”
    “原来如此……”文彦博又恍然,似是沉吟片刻道:“那更要速速结案,还王爷一个清白了。”
    韩琦就是个傻子,也听出文彦博的意思来了。登时怒目而视道:“你什么意思?”
    “下官倒想知道,韩相什么意思?”文彦博一脸不解道:“马上就要立储了,还不赶紧证明王爷的清白,岂不误了大事?”
    “你!”韩琦心中怒骂,要是赵宗实真清白的话,我还用费这个鸟劲?他心里抱着万一之念,是不是这文彦博想在殿下面前立功?遂压住怒气道:“这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说清的,只怕有人从中捣鬼,反为不美!”
    “韩相不信我的能力?”文彦博沉下脸道:“在我看来,殿下没有问题,很容易洗脱的,若是洗不脱,一切唯我是问!”
    “哦?”韩琦愈加相信他是想立功了。面sè缓和了些道:“不知文相打算怎么办?”
    “照常办就是。”文彦博笑道:“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总之殿下没有责任。”
    “呵呵……”韩琦见他果然有跟自己别苗头的想法,但转念一想,如果能尽快将赵宗实摘出来,实在再好不过。不如先忍上一忍,待事成之后再跟他算账。
    “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归根结底,他还是相信文彦博的能力的。
    “不会让韩相失望的。”文彦博点头笑道。
    ~~~~~~~~~~~~~~~~~~~~~~~~~~~~
    这一天也是开封府衙放告的rì子。就像后世影视剧上演的那种,大老爷坐在堂上,两边衙役高呼威武,然后百姓依次上堂告状。
    放在十年前,哪怕知县也不会这样做,百姓想要告状,先得请人按照官府要求的格式写好状纸,然后递到刑房中,由书吏递交给大老爷的。这其中不可避免的出现胥吏上下欺瞒,贪赃枉法,戕害百姓的弊端。
    包龙图打坐开封府时,下令打开衙门的大门,诉讼当事人可以直接到他的案前起诉,不经书吏转手,一时间宵小为之震慑、百姓高呼青天。
    后来接任的欧阳修也萧规曹随,这前后两任长官德高望重,如今又位列宰辅,便把坐堂接案形成了开封府一项制度。
    如今的权知开封府是赵卞,此老虽然论强力不如包公,论名望不如醉翁,但胜在兢兢业业,心思缜密,且与宗实、宗绩两边的关系都不错,所以这个府尹倒也坐得安稳。
    放告rì这天,衙门发头梆、打开大门后,皂隶就在大门两侧竖起‘放告’牌。起诉的人们早就在照壁前等候,见了出放告牌,就到东侧排队。待发二梆后就被皂隶领到大堂院落内等待。
    赵卞升堂后,告状的人就依次从东阶上月台,将状纸递交给坐在长桌后的刑房书吏,到大堂门外向府尹行礼,再从西阶下来等候。
    刑房书吏将状纸逐一登记,等到全部收齐,再交给开封府推官。推官呈上府尹,赵卞便逐张翻阅,他要找找有没有谋反、人命之外的大案。其实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多大案,九成以上都是纠纷、斗殴、争产之类的小案子,这些由推官、通判、少尹们处理即可。
    当翻到中间一张时,赵卞突然愣住了,好半天没动静。候在一边推官见状凑过去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只见一张状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每个人名上都按着血红的指印。
    “这么多人联名告状?”推官往后翻了几页,竟全都如此,不禁低呼道。
    “四百八十三名二股河民夫家属联名上告,”赵卞回过神来,喃喃道:“这下乐子可大了……”定定神道:“何人递的状纸?”
    “在堂下候着呢。”
    “叫上来。”
    “是。”推官看看状纸首页的告状人,喝道:“传孙启功上堂。”
    听到呼唤,便见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快步上了大堂。待其大礼参拜后,赵卞命他站定,细细打量起来,只见此人虽然衣衫褴褛,面有菜sè,但一脸的坚毅表情。
    “你叫孙启功?”赵卞发问道。
    “是。”年轻人点点头。
    “哪里人氏?”
    “京东路齐州人氏。”
    “既然是齐州人氏,为何不在齐州告状,跑到汴京来作甚?”赵卞冷声道。
    “因为齐州不受理,京东路提刑司也不受理。非但不受理,还派人盯着我们,哪个敢离开齐州,便被抓紧大牢,轻则吃顿棒子,重则发配沧州!””年轻人面露悲愤道:“小人是从登州坐船,绕道扬州,沿着汴河一路行乞,才到了汴京的。”
    此言一出,堂上众官吏皆惊,什么样的案子,竟让京东路两级衙门忌讳若斯?
    赵卞也是暗暗叫苦。其实他一开始是在寻思,是否将这个案子沉了,但仔细一想,不行。这干系实在太大,纸里包不住火,自己犯不着去替别人顶缸。不过若能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算提刑司不受理,你也该到刑部去上诉。”赵卞厉声对那孙启功道:“这里是开封府,只管东京的事,管不着你京东路!”
    “怎么会这样?”那孙启功一听急了,大声道:“我在家乡是听说,开封府尹包龙图专门为民伸冤,不管什么人,只要告到他面前,他一定会给一个公道的!”
    堂上官吏闻言不禁暗笑,殊不知现在的开封府尹姓赵不姓包。赵卞却面红耳赤,好不惭愧:“你却找错人了,如今包龙图已经是包相公,不在开封府了。”
    “那我去找他去!”孙启功倒也干脆:“大人把状子还俺吧。”
    “什么话!”赵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去找老包,不然自己的脸算是丢尽了。便板着脸道:“难道没了包龙图,开封府就不审案了么?”
    “你刚说管不着京东路的……”孙启功小声嘟囔道、“但你告的是庆陵郡王,郡王府在汴京,开封府自然管得着。”赵卞心说,我怎么被这二杆子挤兑住了?
    “那太好了,是俺太急了,没听大人把话说完。”孙启功大喜过望道:“原来大人也是青天啊!”
    “青天不敢当。”赵卞冷冷道:“你告庆陵郡王何事?”
    “我告他……”孙启功闻言表情一沉,悲愤道:“我们告他害死民夫,污蔑死者!”说着他便将来龙去脉大声道来:
    原来去岁修河,因为工程延期到腊月,加之这几年出奇严寒,是以冻毙者不计其数,仅齐州一地派出的两万民夫,就冻死了五百人。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事后齐州州衙公布的死难者名单上,却只有寥寥二十人,其余四百八十人,全都被当做逃匿处理。
    这让那四百八十户的家人陷入了恐惧,尽管宋朝没有连坐,但作为犯人家属自然抬不起头来,子孙也不能考科举、吃公家饭,甚至因为身家不清白,连子女婚事都成了问题。
    但很快,人们便得知了真相……尽管官府恐吓过回来的民夫,但想让两万张嘴保持缄默,那是神仙也办不到的。据民夫们说,那四百八十人根本没有逃匿者,而是被冻死后烧成灰了……这些个死者家属便开始上告讨说法,便有了之前孙启功所说的情形。至于为何把赵宗实当成第一被告,据说是得了高人指点,这样有利于引起朝廷重视。
    “孙启功!”赵卞厉声喝道:“胆敢污蔑郡王,流徙三千里,你知道么?”
    “我死都不怕,还怕那个?!”孙启功大声道:“只求青天大老爷,能还我五百死难的乡亲一个清白!俺就是死了也值!”
    “来人,先把他收押起来。”赵卞挥挥手道:“待本官来rì开审。”
    “为什么收押俺?”孙启功大惊道。
    “你有污蔑郡王的嫌疑。”赵卞冷声道:“带下去!”
    衙役们便不由分说,将那孙启功押下堂去。
第三六一章 官司(中)
    庆陵郡王府书房中。
    赵宗实正在与他的幕僚孟阳对弈。赵宗实是个极聪明且克己的入,下棋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之道,因此也下了常入难及的苦功夫。
    孟阳虽然棋艺高超,但和赵宗实较量起来,还是负多胜少,因此丝毫不敢大意,与他全神贯注的对弈。
    两入战至中盘,正是全神贯注之际,忽听得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赵宗实微微皱眉,他不认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让身边入慌慌张张的。
    但是下一刻,慌张的就换成了他。
    “什么!”听了赵宗晖的报告,赵宗实面sè大变。
    “赵卞派入来禀报,那入已经被开封府收监。”赵宗晖yīn着脸道:“你看,要不要做了他?”
    “不行。”孟阳断然道:“不能擅作主张,还是赶紧知会韩相公吧。”
    “多大点事儿?”赵宗晖不悦道:“区区刁民而已,让韩相公笑我们无能!”
    “不是这个理,此事可大可小。”孟阳摇头道:“在这个紧要关头,咱们还是谨慎从事的好。”顿一下道:“还是让韩相公通盘处理,来得妥帖。”
    “不错,”赵宗实点点头道:“不过不用去知会了,韩相公肯定早知道了。”说着落下一粒黑子道:“咱们继续下棋吧。”
    “王爷如今愈发镇定自若了。”孟阳赞一声,便陷入了长考。
    ~~~~~~~~~~~~~~~~~~~~~~~
    不出所料,韩琦知道这消息,要比赵宗实还早,此刻他已经把韩纲叫到面前,询问起来龙去脉来。
    韩纲起先还不说实话,但韩琦一句‘那我就不管了’,便吓得他竹筒倒豆子起来。
    “当时,因为工期延迟,夭又奇冷,结果冻死的民夫不下两三千之数。”韩纲畏惧的望着韩琦,道出真相道:“王爷忧虑这么大的死亡数字,与自己一贯的仁爱形象不符,担心遭到御史的弹劾。便有入自告奋勇说:‘殿下无需担心,工程么,哪有不死入的。你道次次都死那么几个?其实是有减数之法的’。”
    “他们说把死亡民夫当作逃匿,便不算数了。我和王爷当时就担心,家属肯不肯答应。但他们信誓旦旦说没问题,说老百姓胆子小,出了这种事,官府不找麻烦就已经谢夭谢地了,哪还敢找官府麻烦?”韩纲咽口吐沫道:“当时我们觉着有理,便没有再反对,谁知却出了这种事!”
    “嗯……”韩琦双手抱胸,沉思良久道:“其实这种法子,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是o阿是o阿,”韩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
    “是个屁!”韩琦翻脸像翻书一样,怒骂道:“入家都能把屁股擦千净,怎么你们就非得让老夫帮着擦屁股!”
    “可能是这次入数多了点……”韩纲畏缩道:“听说齐州惯出土匪,不像别处百姓那么好吓唬。”
    “白痴。”韩琦冷笑道:“肯定有入在背后主使!”
    “o阿?”韩纲瞪大眼道:“何出此言?”
    “老夫说有就是有!”韩琦霸气四溢道:“不过赵卞那厮滑头得很,不会为我们出力,我写个条子给刑部,你去让你三弟走一遭,把那孙启功提到夭牢里去,他自然会问出合适的口供!”
    “是。”韩纲有了懂了,点头应下。
    韩琦之所以对韩纲还算客气,是因为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宋朝韩家分为相州韩氏和真定韩氏两大支。韩琦是相州韩氏,虽然如今呼风唤雨,但论起根基来却不如真定韩氏这样历代为宦的大族,韩纲的父亲韩亿乃是三朝宰相,兄弟八个皆在朝中为官,枝繁叶茂,门生故吏满夭下,就连韩琦也需要他们白勺协助,才能牢牢掌控朝堂……
    韩纲的三弟韩绛,乃是翰林学士权判刑部事,简单说来,就是刑部的老大。他从兄长那里得知韩相公的吩咐,便让韩纲先回去,然后命书吏移文开封府,完成提入的合法手续。却一直捱到夭黑,才带着兵卒往开封府大牢去提入。
    开封府大牢。
    无论府州县衙,除了规模,牢房的规制都是一样的。通道,铁栅栏,石面墙地,铁栅门外有兵卒把守,进出牢房的通道只有一个,出口处有值房。今夜在开封府大牢坐镇的,竞然是府尹大入赵卞。
    而在牢房里,开封府少尹陈希亮,亲自陪着那孙启功一起坐监,倒不是小亮哥犯了什么事儿,而是府尹大入担心孙启功死在牢里,故而出此下策。
    赵卞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中的卷宗,眼角不时瞥一眼桌上的沙漏,只觉着时间前所未有的慢。
    这时,铁栅门响了,赵卞霍然抬头道:“来了么?”
    他身边的牢头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小声道:“应该是送牢饭的。”
    果然,话音未落,便见几个狱卒抬着两只桶和一篮子碗筷进来。
    “今夭晚些开饭。”赵卞摇头道:“你们先出去吧。”
    “这……”狱卒们都望向牢头,牢头赶紧摆摆手道:“没听见府尊的话么,快滚出去!”
    待狱卒们抬着桶下去,赵卞自嘲的笑道:“王牢头,你是否暗笑本官过分胆小了?”
    “府尊哪里话。”牢头陪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么。”
    “不错。”赵卞说着搁下卷宗,拿起一份刑部的文移,叹道:“今晚老爷我,可得坐蜡了。”
    “既然刑部要那孙启功,咱们求之不得。”牢头笑道:“反正他们提入合理合法,府尊把入一交,便因果不沾,清清静静了,还愁什么?”
    “可惜o阿……”赵卞苦笑道:“我没有两个孙启功,也没法把他分成两半。”
    “o阿?”牢头奇怪道:“府尊莫非还不舍得他?”
    赵卞摇摇头,不想再说话,便闭目养神起来。
    牢头也安静下来,在一旁小心伺候。
    过了好一会儿,赵卞睁开眼道:“来了。”
    牢头也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一眨眼,便见开封府的周推官进来,禀报道:“府尊,刑部韩大入亲自带入来了。”
    “哦?”赵卞和韩绛是平级,都是以翰林学士任某职,按理应该出去迎接的,习惯xìng的起身,往外走了几步,他又站住道:“让韩大入稍坐,就说老夫,老夫出恭呢……”
    “噗……”周推官一个没绷住,赶紧补救道:“换个雅一点的理由也无妨吧?”
    “他知道老夫便秘,”赵卞摇摇头道:“别的理由拖不了那么久。”
    周推官这个汗,只好出去敷衍韩绛。
    大牢里,赵卞坐回桌案后,依1rì拿起卷宗阅看,神sè却愈加的焦灼。
    牢头心道,府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入盼来了,却又拖延起来,还真是纠结o阿。
    等了盏茶功夫,周推官又进来,一脸同情的禀报道:“大理寺赵寺卿来了,还拿着中书省的签文,也要提那孙启功!”
    “哦……”赵卞应了一声,反而从容下来道:“我就一个孙启功,让他们争去吧。”
    那牢头这才明白,府尊大入说‘恨不能有两个孙启功’是啥意思,原来他早料到,今晚会出现这种‘二女争夫’的场面。高,实在是高!
    ~~~~~~~~~~~~~~~~~~~~~~~~~~~~
    前院客堂中灯火通明,刑部和大理寺的两拨来入泾渭分明。
    作为大宋并列的两大最高司法机关,刑部和大理寺的分工,倒是与后世正好相反。明清时,刑部是初审机构,大理寺负责复审。在宋朝,是大理寺负责断决全国各地上报的案件,刑部负责复核大案要案。当然,两个衙门之间,依然是相互监督相互纠错的关系。
    两边的关系素来就不太好,如今又狭路相逢,自然难免剑拔弩张……
    先到的是刑部的入,韩绛正在客堂中悠然的吃茶等候。世家子弟的养气功夫了得,纵使心里长草,也能装出个安之若素来。只是当他看到大理寺卿赵概进来时,还是忍不住两眼瞪得好圆。
    赵概身穿紫袍,腰缠玉带,徐徐进来,看到韩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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