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龙争大唐-第1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自去安排运粮大军宿营不提。
自战事起后,运输任务繁重,因着战线过长之故,无法做到逐日供给,只能是以沙雅城为中转站,分批次往前线送,不单是牛羊、粮秣,便是箭矢、兵器也得千里迢迢地从交河往前线搬,好在西域多产马,马车是不缺的,而民众对战事尚属热心,动员起来也不算费事,这才能勉强做到供应无碍,否则的话,一旦前线缺了粮,仗也就不必打了,这其中自是少不了沙魁的筹谋之功,按李贞的话来说,打胜仗,后勤乃是首功,眼下前线战事顺利,眼瞅着一场大功是少不了的了,可沙魁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中沉甸甸地难受得紧,一待营垒扎好,领着一起子手下匆匆地巡视了一番之后,沙魁便有些子闷闷不乐地缩回了自个儿的中军大帐中,一头扎在被褥上默默无语地发着呆,甚至连晚膳都没心思去用,正发楞间,突觉一物砸在了身上,一惊之下,忙翻身坐了起来,再一看却是不知何时走进了大帐的何承业将一个小葫芦扔了过来。
“酒?”沙魁对着何承业点了点头,随手将葫芦上的盖子拧开,凑到鼻端一闻,立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嘘。”军务在身不得饮酒乃是军中铁律,一旦有违,其罪不小,甭管是大将还是小兵,一律都是军棍侍候,一听沙魁叫得如此响亮,何承业慌忙将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
沙魁与何承业一般都是沙盗出身,往日里全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主儿,可自打投了李贞之后,因着军中戒律森严之故,压根儿就没能碰过几回酒,肚子里的酒虫早就憋坏了,此时见有酒可喝,先前的郁闷顿时轻了不老少,呵呵一笑,捶了何承业肩头一拳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竟敢私藏美酒,不怕军法无情么?”
“别,你要是不喝,某自己快活去,拿来!”何承业呵呵一乐,一伸手,试图去抄酒葫芦,吓得沙魁赶紧将酒葫芦往自个儿身后一藏,乐呵着道:“此为禁物,既经发现,自当充公,本将军可是秉公行事来着。”
“呵,好你个沙老二,摆起官架子来了,得,算我倒霉,不跟你计较了,各半总成了罢?”何承业笑着还了沙魁一拳,一**坐倒在被褥上,笑呵呵地打趣到。
“成!”沙魁昂起头来,猛喝了一口酒,吐了口酒气,心情顿时为之一爽,哈哈大笑着将酒葫芦扔给了何承业。
何承业拾起掉在身边的酒葫芦,就着葫芦口闷了一口,含了好一阵子,这才有些不舍地咽了下去,瞥了眼沙魁道:“沙老二,某以往素来看不起你,可没想到如今某倒成了你的部下,这世事还真是难料得紧啊,呵呵,某自幼习武,本打算好生征战沙场一番的,可惜啊,先是落了草,现在又成了火头军头子,真不晓得老天爷跟老子开的什么玩笑。”
何承业的话里不凡怨气,当然,他确实有理由发发牢骚的——不说他的两位结拜兄弟,一个如今已是骑兵副统制,另一个更是成了大西州刺史,也不说原本与其并列的沙魁如今已是官拜校尉,眼瞅着此战过后,封爵可待,就说他何承业原先的下属里,便有好几个如今已是果毅校尉的级别,论官衔、地位都已跟他何承业平起平坐了,这令素来心高气傲的何承业心里头分外不是滋味,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今儿个或许是偷喝了酒的缘故,放开了些,也就唠叨上了。
沙魁如今是后勤辎重的总调度官,已算是安西军中的高级将领之一了,再加上他素来好交际,信息自是灵通得很,对于何承业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知道内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往日里何承业不说,他自也装作不知情,此时见何承业提起,这便笑着道:“好你个老何,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嘿嘿,仗用不着你去打,功劳又少不了你的,你啊,就等着封爵罢。”
“没劲,某可不愿得这等功劳的,若是可能,某倒希望能似大哥那般上战场一刀一枪地去搏将出来,似这等捡便宜的事,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应为之举。”何承业并没有因沙魁的劝解而显得兴奋,反倒是脸色黯然了起来,猛灌了口酒,有些子无趣地说道。
何承业不提“大哥”二字还好,一提将起来,沙魁便联想到如今已投入龟兹国中的自家兄长沙飞驼,顿时心中一疼,无言地摇了摇头,默默了良久之后,这才起身拍了拍何承业的肩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罢了,不说这个了,明日一早就到龟兹国境了,这些日子不太平,还是多加留心些好,这酒就喝到这儿罢,天色不早了,何老弟也早些去安歇吧。”
“唉。”何承业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些什么,起了身便要行出帐外,可才刚走到大帐门口却突然站住了脚,头一侧,似乎听到了什么,突地一个激灵,也不管沙魁脸上如何诧异,猛地倒在地上,将耳朵紧紧地贴在了沙地上,只一听,便即跳了起来,面色凝重地开口道:“不好,有大队骑兵正在接近我方营地,来者不善!”
何承业的本事如何沙魁心中自是有数,此时见何承业所言不像有假,顾不得细问,跳将起来,冲出了中军大帐,高声下令道:“吹号,全军集结备战。”
何承业话音刚落,其帐外守卫着的亲兵便忙不迭地吹响了紧急集合号,原本祥和的营地立时乱了起来,篝火晃动间,随处可见匆忙奔跑着的官兵,好在唐军平日里便有过应付突发事件的相关演练,众官兵虽乱却并不慌,不过片刻,五百骑兵便已完成了集结,聚集在营房入口处等着沙魁下达作战命令,与此同时,从塔里木河上游杀来的一彪军马也冲到了营地不远处,见着唐军已然有了准备,便自行停了下来,在离唐军营地不到三百步处排开了阵型,虽说黑夜间看不清来敌的旗号,也看不清来敌的数量,可光是看敌军队列中那星星点点火把,便能知晓这一拨来敌的数量至少在唐军兵力的三倍以上。
不好,这回麻烦大了!眼瞅着敌军势大,沙魁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来——沙魁倒是不怕战,若是没有粮秣辎重在此的话,沙魁丝毫也不惧对方人多势众,可这会儿粮秣辎重繁多,再加上还有一群几无战斗力可言的民夫要照应,沙魁实没有胆子跟对方硬拼的,无他,一旦粮秣有失,即便是打胜了这一仗,也于事无补,若是因此而误了前方战事,他沙魁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了。
“沙兄,此地乃是我安西之境,何处来的如许多兵马,该不会是龟兹王那班搞的鬼罢。”见沙魁半天没说话,何承业有些子疑惑地说道。
“何老弟,某自领几名弟兄上去看个究竟,尔领弟兄们死守营垒,一旦事有不谐,不可硬拼,坚守到天亮后,设法退回蒲昌。”沙魁略一沉吟,低声叮咛道。
“不妥,沙兄乃是主将,轻易动不得,还是某去好了。”何承业不同意沙魁的提议,一提马缰绳便要率亲卫上前,却不曾想沙魁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何承业道:“这是命令,尔务必遵行!”
“也罢,沙兄小心,某为尔观敌瞭阵。”安西唐军军纪极严,讲求的就是下级对上级的绝对服从,此时沙魁将“命令”二字抬了出来,何承业立马没了脾气,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嗯。”沙魁没再多话,领着几名亲卫纵马行出了营门,绕开营门前的鹿角、栅栏等物,向着正在列阵的来敌方向缓缓而去,不数息便已到了敌军阵列前四、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放开了喉咙高声喝问道:“尔等何人?竟敢冲撞我唐军营地。”
黑暗中一骑手持火把的将军从阵列中走了出来,还没等沙魁看清来者是谁,一个格外耳熟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是二弟么,我是你大哥啊。”
“怎么是你?”沙魁一愣之下,不由地脱口道:“尔这叛贼,来此作甚?”
“二弟,这话从何说起,你我都是龟兹国人,岂可背叛自己的祖国,须知他乡再好也比不得自家的草窝啊,二弟,陛下求贤若渴,始终盼着二弟能弃暗投明,必将以高位而待汝,二弟千万不可自误啊。”来者正是沙飞驼,他一点都不介意沙魁称自己为叛贼,反倒是语重心长地劝说了起来。
“放……”沙魁心中本就有气,无他,自打沙飞驼叛唐之后,虽说李贞并没有因此而歧视他,甚至反而加以重用,可下头诸将们却没少话里头带着刺,愣是令沙魁觉得自个儿低人一等,心中的郁闷自是不足为外人道哉,此时听得沙飞驼巧言令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破口大骂一番的,可再一想沙飞驼毕竟是自己的亲兄长,再者,眼下形势微妙,沙魁身负重责,也不好过份激怒沙飞驼,只好将那些个骂人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深吸了口气,强自稳定了下心神道:“某乃大唐将军,岂可投龟兹王那等小人,此事休得再提,大哥此次率军前来所为何事?须知此地乃我安西之境,龟兹王欲与我大唐宣战乎?”
“二弟说笑了,大哥所站之处尚属我龟兹之境也,并不曾越境,何来宣战之说?”沙飞驼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头道。
龟兹与安西之间本就无明确的边界,此地处于蒲昌与龟兹国万贺城之间,谁也说不清这地头到底是何方领土,沙飞驼坚持如此说法,沙魁自也拿他没办法,长出了一口气道:“也罢,就算大哥说的是好了,不过我安西与龟兹王是有协议的,当初龟兹王可是同意了我安西借道,而今我军正常行军,尔突率大军前来却又是何道理?”
“二弟说得好,路是我龟兹国的道路,借与不借也自当由我龟兹说了算,先前我国是同意借出道路了,不过么,如今借期已到,我国自是要收回道路,这道理说得通罢,二弟未经许可擅自闯入我国,又是何道理呢?”沙飞驼狡诘地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一听沙飞驼如此强词夺理,沙魁再也无法忍将下去了,气得哆嗦地指着沙飞驼道:“尔等好大的狗胆,莫非欺我安西无人乎?”
“有理不在声高,事实就是如此,二弟又何须动怒,且随大哥一并去见陛下罢,依二弟之才当大有可为之处啊。”沙魁生气,沙飞驼却不以为意,笑呵呵地继续劝说道。
“放屁!我大唐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沙魁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一把抽出腰刀,将战袍的下摆切将下来,往沙飞驼方向猛地一掷,恨声道:“尔既已死心投贼,某今日便与尔割袍断义,你走你的阳光道,某自行某之独木桥,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兄弟了。”
听得沙魁这话一出,沙飞驼的脸色在火把的映照下变幻个不停,默默了良久,这才声音嘶哑地开口道:“二弟为何如此,想当初你我兄弟三人离家创业,经历多少风浪,方能打出一片天空,可恨李贞那厮来后,不单杀害了三弟,更强迫我等为他卖命,此仇此恨如何能消,大哥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一得机会自当为三弟报仇,二弟不理解大哥的苦心也就罢了,怎能说出这等绝情之语来,这叫大哥情何以堪?”
沙家老三沙熬当初不自量力地要跟李贞较量一番,却不曾想被李贞扫落了马下,虽不是李贞亲手所杀,可在乱军之中,竟然活活被狂奔的战马生生踩死,其之死实乃沙家哥俩个心头的隐痛,只不过沙魁并不曾因此而怨恨李贞,毕竟当初李贞已是手下留了情的,要怪也只能怪沙熬自己运气不好,沙魁虽是伤心,却也能接受得了,此时听得沙飞驼在自己面前提起死去的三弟,心中也不是很好受,不过他却不想就此事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愣了愣便板起了脸道:“多说无益,人各有志,尔既自甘堕落,某却是不能奉陪的,尔龟兹国既然出尔反尔,某也不与尔等计较,如今道既不借,某自回军便是,不劳阁下相送了。”
沙魁话音一落,一拧马头便打算撤回自家营垒再作打算,却不曾想沙飞驼立马变了脸,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冷笑着道:“尔等未经允许,擅闯我龟兹国境,来得容易,想走?哪有如此便宜的没事。”话一说完,催马向沙魁杀将过去。
双方距离本就近,沙飞驼转瞬间便已冲到了近前,沙魁虽自知武艺远不及其兄,可见此时要想脱身已无可能,不得不也抽刀迎了过去,哥俩个就在暗夜里杀成了一团,几名沙魁的亲卫不敢怠慢,忙一拥而上试图救回自家主将,却不曾想从龟兹**阵中冲出了十数骑,将场中的唐军围了起来,一场乱战开始了。
“奶奶的,该死!”眼瞅着前头打上了,何承业顿时气得破口大骂了起来——先前沙家兄弟的话他早已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见一场战斗已是势不可免,心中焦躁不已,既担心沙魁的安危,又不敢挥军前去支援,无他,此时敌军势大,唐军一旦离开了营垒,那就连最后一点地利上的优势都失去了,若如是,毫无疑问,绝对是全军覆灭的下场,无奈之下,何承业只能强自压下立刻全军投入战斗的冲动,吩咐早已待命多时的唐军骑兵各自下马,分别把守营垒各处要地,甚至下令将辎重中原本将运抵前线的四辆弩车全都调了出来,紧赶着上了弩,布置在营门前,等候着敌军的强攻,好在一起子大唐官兵都算得上训练有素,这才能在短时间里调整到位,然而对于己方能否坚持到援军赶到,何承业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战场上那场小规模的混战并没能持续多久——沙魁本就不以武力见长,其能担任后勤辎重转运官全是因为其擅长交际,头脑灵活之故,论及战阵能力的话,拍马也赶不上其兄沙飞驼,这一交上手,没几个照面的功夫便被沙飞驼打掉了弯刀,活捉生擒了去,至于沙魁的那几名亲卫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虽拼死作战,可惜于事无补,全都英勇地战死当场。
沙飞驼策马回到军中,将夹在腋下的沙魁往地上一掷,高声喝令手下士兵将沙魁绑将起来,而后将刀向着唐军营垒猛力一挥,高声下令道:“全军突击!”此令一下,早已待命多时的数千骑龟兹骑兵立刻纵马呼啸着向唐军营垒扑了过去,马蹄声暴响间,大地为之振颤不已。
“放箭,快放箭!”眼瞅着敌军来势汹汹,何承业急红了眼,高声下令早已张弓搭箭在手的唐军官兵放箭阻击,可就此际唐军如此稀少的人数,自是不可能形成密集的箭雨,哪可能挡得住龟兹大军的冲击势头,形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
第二百七十九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贞观十七年六月十九日夜间,龟兹王那班派出以沙飞驼为统领的三千骑兵袭击唐军运粮队,围攻一夜,生擒唐军后勤辎重转运官沙魁,并焚毁辎重无数,只是因唐军将领何承业率部拼死抵抗,以及唐军蒲昌守军及时来援之故,未能得尽全功,饶是如此,此仗过后,和田前线之唐军粮道被断,作为粮秣辎重中转站的沙雅小城也被白苏亚赫率部团团围住,身处和田前线的李贞所部陷入了粮秣来源断绝的窘境,此消息一经传开,整个西域为之震动,原本在自家国境内犹豫不前的疏勒王纳穆阿?塔甘答所部一万大军开始向和田进发,准备与于阗王伏阇雄所部合击安西唐军,而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虽不曾派出援军,却也在边境之地频繁调动兵马,牵制住了西城一带的关内唐军部队,使其无法增援李贞所部,整个西域的战况一时间风起云涌,形势变幻莫测,安西唐军陷入了出兵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
疏勒国,位于丝绸之路南北道的交汇之处,又是向西翻越葱岭的丝绸之路干线要冲,其国在西汉时,仅有一千五百户,兵两千,城一座,乃是西域三十六小国之一,后因忠心侍汉,得大汉王朝之支持,逐渐发展壮大了起来,先后吞并了桢中、莎车、竭石、渠沙、西夜、依耐、满犁、纪若、榆令、捐毒、休修、琴国等十二国,在三国时期,势力达到极盛之境,人口总数达三万七千余户,有兵四万余,后被崛起的突厥人所击败,成为西突厥的属国之一,人口、军力逐步萎靡,不得不再次与大唐建立联系,希望能凭借着大唐的强盛摆脱西突厥的奴役,至贞观十四年侯君集西征之际,疏勒王纳穆阿?塔甘答趁势而起,赶走了西突厥人派来的监国,重新恢复了独立,国力渐有起色,然总兵力也不过一万五左右。
纳穆阿?塔甘答,现任疏勒国王,年已四旬出头,有勇力,善骑射,为人勤政,颇得其国民之心。当得李贞大败西突厥阿史那瑟罗所部之际,纳穆阿?塔甘答也曾派出使节前往交河拜贺,并提出内附之请求,然则,并不同意大唐在其境内驻军以及推行汉文化的要求,双方未能就内附一事达成一致意见,此事便做罢论,忧心大唐来犯的纳穆阿?塔甘答一接到安西唐军大举出动之消息,立刻应允了于阗王伏阇雄所请,派出其长子赫尔萨率五千精骑前往和田助战,却没想到三国联军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故此,虽说其已聚集起了举国剩下的万余兵马,却始终没敢向和田进发,只是陈兵于桢中、莎车一线观望,待得接到龟兹王那班送来的飞鹰传书之后,得知李贞所部已然处于粮草断绝,前后皆敌的困境,这才壮起胆来,下令全军向和田进发,只是兵行不速,日行不过五十里左右,步步为营,显得极为谨慎。
贞观十七年六月二十三日,疏勒大军一路经过叶城、皮山,进抵距和田古城约摸百里之地的喀瓦克,在渐已水浅的和田河边安下了营地,除派人与困守和田城的伏阇雄取得联络之外,接连数日都不肯再往前挪动一步。
纸是包不住火的,尽管李贞并没有公开讨论龟兹王背信弃义的事情,可此消息还是在军中不胫而走,虽说此际军中粮秣辎重尚算充足,足以应付月余战事之所需,然则,无粮道可补充后勤辎重这一事实,却令安西唐军之军心出现了浮动,若不是有着森严的军纪在,以及四下皆是荒漠之故的话,只怕安西唐军已然不战自溃了。
险境,绝对的险境,此时的安西唐军已然处于外无援兵,内里粮草将尽的险境,偏生伏阇雄所部又龟缩于和田城中死守,怎么也不肯出战,以唐军目下的状况,已无一举拿下和田城之把握,军中诸将虽不敢公开议论此事,可私底下却没少埋怨李贞当初心慈手软,轻易放过了龟兹王那班,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困境,当然,因着李贞在诸将心目中的地位之故,大家伙倒也不致于生出背叛之心,甚至不敢过多买埋怨,可一顶“红颜祸水”的大帽子却悄然安在了无辜的明月公主头上。
诸将的心理乃至军心士气的变化李贞全都心中有数,不过李贞却浑然不在意,在和田城下陈兵已近半个月了,却始终不曾下达攻城令,哪怕各种攻城用具已然齐备也是如此,每日里只是忙着操练士兵,要不就是在中军大帐里对着大幅沙盘沉思,一副对眼下的困境毫不介意的样子,军中诸将不断进言攻城或是退兵之策,李贞也浑然不加评述,谁也摸不清李贞心里头究竟在想些什么,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将领都茫然无所知,林承鹤就多少猜出了一点,所以他并没有似其他诸将那般急着进言,而是默默地操练着手下的官兵,可一见着李贞接连数日都没有丝毫的动作,林承鹤也有些子沉不住气了,不得不连夜求见李贞,只是牌子递上去了良久,却始终没听到叫进的命令,这令林承鹤不禁有些子心烦意乱,在中军大帐外来回踱着步。
“林将军,殿下有请。”就在林承鹤等得心焦之际,鹰大从帐内大步走了出来,低沉着嗓子,招呼了一句。
“有劳了。”林承鹤对着鹰大拱了拱手,也不多寒暄,大步行入了大帐之中,一眼就望见李贞正坐在沙盘前的一张马扎上沉思着,忙急步走上前去,单膝点地,高声道:“末将林承鹤参见殿下。”
“哦,是子锋啊,起来罢。”李贞从沙盘上抬起了头来,看了眼林承鹤,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谢殿下。”林承鹤起了身,低着头道:“殿下可是在烦心疏勒王之事?”
“嗯哼。”李贞早就知道林承鹤乃是大将之才,对于他能看出自己在想些什么一点都不意外,笑了一下道:“子锋可有何高见?”
事情紧急,林承鹤也就没有客套,点了下头道:“殿下,您所行的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策?”
“不错,本王就知道瞒不过子锋,呵呵,说说你的看法好了。”李贞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承鹤道。
“殿下,请恕末将放肆了。”林承鹤并没有因李贞夸奖而沾沾自喜,反倒是皱起了眉头道:“殿下,此计过险矣,我军目下之窘境唯有两条路可走,其一便是全力拿下和田,打通与西城的联络,只是和田城虽小,其兵力却多,急切难下,纵使我三军用命,一鼓作气拿下了和田,损伤必大,更何况战事一起,百里外的疏勒王势必会全军来援,我军腹背受敌之下,只怕形势不妙,此路怕是不好走得通,其二便是全军奔袭疏勒大营,将疏勒援军全歼,取其补给为己用之余,也可趁着其国内再无兵可用之际,以一偏师拿下疏勒,从而彻底孤立和田,迫使敌不得不出城投降,然则,某观疏勒王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