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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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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几个推断,张允更坚信内外两个鞋印的主人绝非同伙。不过为了排除聂成这个报案人的嫌疑,张允还是要过了他的鞋子,与那两副脚印比对了一下,大小并不一样。
  这个倒霉的贼,闯进来本是想发财的,结果却见到俩死人,多半当场就吓了个半死,但愿他别破坏了现场,要不然抓到他了,我必定赏他一顿板子。想到这,张允连忙与魏良辰一道进了草庐之中。
  说是草庐,其实就是以泥土混杂麦秸夯成墙壁,顶子则用茅草铺就,虽然简陋倒也能遮风挡雨。正房共有三间,正厅两侧分别是两间卧室。
  张允沿着从门口延伸到屋内的血脚印跟了过去,就见西侧的地上有一具持身裸体的男尸,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胸腹之上满是圆形的伤口,或大或小,或深或浅,也不知道是被何物所刺之后留下去的。
  伤口处淌出的鲜血都已经凝结,之前流淌出来的在尸首下面汇集成了一大滩,虽然黏稠却还没凝成块,浓重的血腥味就是由此散发出来,幸好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早就没有了苍蝇的踪迹,要不然尸首上必定爬满了蛆虫,想一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张允随魏良辰学了些日子的勘验之术,又经过不少的命案现场。已然不是刚当官时的菜鸟,戴上手套和口罩之后,将袍子角掖好,蹲下身去,在尸体各处摸了摸,触手僵硬,手脚也难以扳动。。Www;16K.cn。这乃是人死之后特有的尸僵现象,一般与死后半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1…3小时)之内开始出现。
  大约经二到三个时辰(4小时)扩散到全身,在气温适宜,尸体不致很快腐败的情况下,尸僵经过一天到两天(2448小时)或者更长些时间后开始缓解。缓解地顺序与形成的顺序相同。即先发生尸僵的肌肉群先缓解,完全缓解多数情况下都发生在死后三到七天。
  由此张允就可以粗略判断出此人至多死了两天,同时他四肢末端也已经浮现出了尸斑,按压之后不在褪色,张允又看了看死者的眼睛。发现角膜表面出现皱褶,可见局部的或弥漫性的混浊,但仍可透视到瞳孔。这都说明。此人死去的时间都都没有超过一整天。
  再加上小偷行窃必定会在半夜三更,人都入睡之后,那么死者被杀地时间也就呼之欲出,必定是在昨天傍晚到半夜这段时间。张允把自己的推断说给魏良辰听,他也点头赞许,并道:“此人身上刺伤足有二十三处,可真正致命的乃是这里!”说着指了指尸首脖颈处。
  张允张允瞅见颈动脉被刺了个大洞,想必当初必定是鲜血狂喷。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左右,发现墙壁上血迹斑斑点点,一多半是喷溅上去的,还有几条较高的血迹为惊叹号状,虽细却不很长。显然是凶器之上地鲜血被甩溅到墙上留下来的。
  根据喷溅血迹的形状和分布形态,来分析杀人动作和重现搏斗情况。张允也曾经在《CSI》里见过,并且查过一些资料,知道甩溅血多呈惊叹号状,尖端指示甩溅的方向,甩溅的力度越大、甩溅方向与墙壁之间地角度越小,形成的惊叹号的尖端会越细越长;,而且由于重力作用,每一甩溅血点飞出到落下,所走过地轨迹均为一条抛物线。16 K小说 网那么反过来,通过对甩溅血迹及每一血点的抛物线运动轨迹进行分析计算,能够将形成血迹的犯罪动作进行重现。
  这些说起来简单,不过做起来却相当的烦琐,何况张允原本就不是学刑侦专业的,对此不过是一知半解,想做也未必做的出来,而且也没什么必要,因为他发现墙上的血迹中有一块人形的空白,想必是凶手杀人时挡住了本该喷溅到墙上地鲜血才留下来的。
  张允从衣袋里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炭笔,沿着血迹的边缘描了一下,墙壁上马上就显现出了凶手的影子,此人身材纤瘦,个子不高,从发型来看竟是个女子,看了看持身裸体地死者,杀人的动机顿时昭然若揭。
  想来必定是这女人留宿于高宣家中,半夜他色心大动,起了歹意,跑过来意图**,不料却反被这刚烈地女子用随身的凶器将其刺伤,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发簪,这么一来就全都说通了。
  张允站在墙前,在脑海里揣摩着当时的情景,该女子半夜惊醒,却见到色狼一条光着身子朝自己扑来,不免心生恐慌,反抗之时,拔出头上的簪子就是一通乱刺,错手杀了这人面兽心的高秀才,当时必定是惊恐万分,又没胆量去报官,只好仓皇逃跑。
  这个推算表面上似乎合情合理,可是随即张允又找到了三处破绽,其一,高秀才虽然身体瘦弱,必定也是个男子对付个同样纤瘦的女人总不会太困难吧。
  如果说第一簪就刺到了他的颈部,以至于他鲜血狂喷,手脚乏力,以至于没有了反抗之力倒还说得通。可从血迹来看,这一簪子乃是后来俩人搏斗时才刺到的,那他被刺了十来下后,为什么不逃走呢?
  其二,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杀了人该当是惊慌失措,手脚发软才是,为何又会想到越墙而走,留下紧闭的院门来延缓现场被发现的时间呢?
  其二,俩人搏斗之时,高宣之妻必定已经惊醒,缘何没有相救或者过来劝阻。
  张允不是没想到这女子也许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可是他想到高宣那筛子一样的胸口,顿时就打消了这个推测,真想杀人的话,只需一下就足够了,何必搞的这么血腥。这似乎不大符合高手的风格,除非这位有点心理疾病,嗜血如命。
  留下魏良辰独自勘验高宣的尸首,张允顺着血脚印朝正厅东侧的卧房走去,撩开门帘顿时吃了一吓,本能得向后一跳,正撞到了紧随而来的休息身上,差点摔倒在地。
  “大人,怎么了?莫非有贼人?”休息倒也机警,刷拉一声将钢刀拔了出来,挡在张允身前,一步步朝卧室走去。
  张允顿时觉得有些丢脸,连忙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一具死尸罢了!”原来梁上悬着一个女人,面色青紫,俩眼珠子突了出来,舌头吐出了老大一截子,死相恐怖,特别是在这幽暗的草庐之内,愈发显得阴森可怕,他一时没提防,反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魏良辰听到了动静也扔下了尸首,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来,见张允脸色不好,知道多半是受了惊吓,忙从衣袋里摸了一个瓷瓶出来,倒出了两枚药丸,说是定惊散和驱邪丹,求他务必要服下。
  张允见他一脸的恳切,若是推辞不吃只怕这位尽心尽力跟随自己的老人怕是又要跪下磕头了,于是接过来合着口水吞了下去,强笑道:“我没事。”
  要说不怕,那也就是糊弄别人的话,此时此刻张允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后世的鬼片里常见的镜头,倒真担心这吊死的女人陡然间活转过来,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咽了口唾沫,在心里狂念了十来遍:“波若波罗蜜。”稍微定了定神,撩开了门帘,朝里面观望,只见这妇女身下的地上横着一条板凳,倒象是悬梁自杀一般。
  莫非她见到丈夫**未遂而被人所杀,羞愧难当之下,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想起之前那个为了维护婆婆的名节,而不惜冒领罪责的儿媳妇,张允不禁有了这样的猜想。
  在一个礼教森严的朝代,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张允却很清楚审狱断案最忌主观臆断,要不然不免铸成大错,无论是冤枉了好人还是放走了坏人,都不是他想要的。为了给死者一个公道,给生者一个交代,张允每次临进现场之前,都要反复的叮嘱自己:务必要小心谨慎,时时以证据说话。
  此时他自然也不例外,弯下腰看了看女子的鞋底,又将地上的板凳扶正,发现这女人的脚刚刚能触到凳子面,而后唤过休息来将其放下,看了看她脖颈之上绳索痕迹,边缘略微有些刮擦后的痕迹,有些红肿,从此可以看出她上吊之时还活着。
  “大人,这女人乃是自缢而死!”魏良辰生恐张允再受了惊吓,因此留了下来,与休息一道守着他,低头看了看这女人脖子上的缢痕给了个初步的判断。
  “看起来是这样,不过此事却有些蹊跷!”张允又习惯性的用手撮起了自己的下巴,将思路理顺了一遍之后道:“你们想想看,丈夫与人以命相搏,身为人妻焉不能不过去相助,就算是惊吓过度以至动弹不能,那凶犯离去之后也总该去查看一下吧?”
  “大人怎知她没去那屋呢?”休息问道。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六章 过路的蟊贼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2:27 本章字数:3390
  “你看她衣服和鞋底上没有沾上一丁点的血迹,而这屋又没换下来的衣物和鞋袜,除非她通宵登萍渡水且鞋袜不湿的绝世轻功,否则只要去过那屋,鞋底上必定会沾上鲜血,此其一。”张允说完又指了指脚下道:“其二,凶犯的鞋印至此,足见他来过此屋,看这,有一滴干结后的血迹,必定是凶器之上滴落下来的,这就表明他曾在此驻足。”
  “你们猜想一下,若自己是凶手,自己杀人害命的恶行被人见到之后,是转身就跑还是杀人灭口呀?”
  “那自然是要杀人灭口了!”休息想都不想就答了一句。
  张允一笑道:“我想你也会这么说,只是你忘了一点,本案的凶手是个女人,咱们这俩大男人也是无法揣度出女人遇到此事究竟会怎么想,而让我纳闷的是倘若她企图杀人灭口,高宣之妻怎么会上吊自杀呢?”
  “若是凶手天性未泯,良心发现,在此犹豫片刻后终于是放过了高宣之妻,那高宣之妻为何又要悬梁自尽,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有一点活路,谁又会选择去死呢?”
  “大人,依小老儿看,高宣之妻上吊未必是心甘情愿的!”魏良辰始终都蹲在一旁查看尸首,此时忽然插了一句,当张允的目光看过来看,指了指高宣之妻的胸口道:“大人请看,她的衣服上有不大片水渍,衣袖上也是如此,想必死前曾经痛哭流涕,顺手擦拭所留。”
  “小老儿方才查了一下她的**,有被**强行插入而留下的撕裂伤,狂亵裤上也有些许的污物,足见她死前曾被人奸污,之所以上吊。或是觉得无颜再苟活与世,或是被人犯威逼所致!”
  得,魏良辰一句话彻底把张允之前的推断给否定了一大半,这个案子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张允皱着眉头沉思半晌后道:“这么说也有道理,也罢,先将现场仔细勘验一番。1 6K小说 网总会有蛛丝马迹会留下来的!”
  说着由魏良辰验尸,而他则与休息开始在屋里寻找罪证,炕上被褥散乱,除了不少淫乱之后留下的污秽之外,上面还有些几个若有若无的血手印。显然凶手也曾在床上厮混过。这倒令张允不禁有些侧目,心道:“莫非这杀人凶手和**之人还是雌雄大盗,男地**,女的杀人,而后又在命案现场。死尸之旁胡天胡地了一番。”
  想到这,张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暗骂道:“他奶奶的。这俩人该不会就是明朝版的精神病杀人犯吧!”越想越觉得恶心,不过该查的还得查,不过心里却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抓到这俩人之后,就算不把这俩人杖毙也要赏他们个活剐,总之就是死都不能让他们舒坦了,娘的,太腻味人了。
  张允一边想一边翻看炕上的衣物。没有找到什么太有价值地证物,却瞅见炕头上充当衣柜的大木箱子上有个极为清晰的血手印,位于箱盖的边缘处,想来凶手曾经从里面找过衣物或者细软。
  他顺手推开,要过灯烛来往里面一照。只见里面的衣服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大多数上面都有血迹。看来被褥之上地手印之所以并不明显,乃是因为把鲜血都蹭到了这里,找了半晌依然是没有什么发现。
  奶奶的,这杀人凶手倒是挺谨慎的吗,连根毛都没给老子留下。张允一阵恼火。
  可他也不是知难而退,轻易放弃的脾气,从炕上跳下来后,蹲到女尸一旁,翻看了一下她的手指,见指甲有几处被生生折断,看来她被奸污时也不是没有反抗,而张允也从一个小指地指缝里挑出了一些碎肉,又看了看高宣的指缝,也是如此。。Www;16K.cn。
  不由得哈哈一笑道:“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叫过休息来吩咐道:“将咱们的人都派出去,将河间县内所有地客店都给我摸查一遍,凡是手脸之上挂了花的,无论男女通统全都给我抓到衙门大牢里去,还有把话放出去,若有敢于知情不报,藏匿匪徒者,与凶犯同罪。”
  “是!”休息应了一声,带着手下急匆匆得走了。
  张允也没闲着,陪着魏良辰勘验完现场,将所有的线索掰开了揉碎了,横想竖想都理不出个特别清晰的思路来,虽然证据表明确有一男一女合伙作案,可他始终觉得其中有些不合情理之处,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凶手的犯案动机是什么?
  谋财?高宣两夫妻居与草庐之内,但凡贼人有些眼光,都不会觉得他家里藏着横财三千。谋色?这似乎说的过去,可那女凶手跟着搀和个什么劲呀,莫非这俩真的是心理变态,就喜好这调调?想到这,张允不禁打了个寒战。
  而里长说高宣之妻为人和善,自必不会与人结冤,而高宣乃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书呆子,自然也不会跑出去和人结仇,那么报仇杀人也就没有了可能。
  除此之外,张允真就想不出还有什么动机足以让凶手如此丧心病狂了。思来想去,张允的脑瓜仁子都有些生疼了,还是没有结论,叹了口气,干脆就不再想了,吩咐里长找几个人将尸首送去衙门的敛房里留待仔细查验,自己却骑着马独自赶了回来。
  刚到城门口,就瞅见刘油儿正笑嘻嘻得和城门官闲聊,见他过来忙恭恭敬敬得行礼问好。
  张允稳坐马上,摆了摆手道:“罢了,你怎得又在此厮混?”
  “呵呵,大人这么说可真是冤枉小人的耿耿忠心了!”刘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地痞头子久了,说话也比以往油滑了许多,为张允牵着马的缰绳,一脸忠诚地道:“我在此已经等候大人多时了,有些话想向大人禀报,小人在前面地太白楼摆了个席面,还望大人赏脸!”说着抱拳晃了几晃。
  听了这话,张允眉头一皱,他老早就吩咐过刘油儿,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必来寻自己,今日他既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自己地马,多半是真有要事,当下沉着脸道:“头前带路。”
  太白楼就是距西城门不足百丈之处,虽及不上鸿宾楼那样豪华气派,不过倒还算是雅致,有些口袋里没钱却又好摆谱的人请客吃饭都喜欢来此,私下里有个浑名叫做“小鸿宾”。
  张允将缰绳给了门外候客的店小二,随刘油儿走进了楼上的雅间,刚刚坐定,刘油儿捧着一块热乎乎,白净净的毛巾都走了过来,谄笑道:“大人去聂村办案,一路之上风尘仆仆,肯定是辛苦了,先擦把脸解解乏吧!”
  瞥了他一眼,张允也没客气,接过被热水打湿拧了个七分干的毛巾在脸上蘸了蘸,倒是真觉得舒畅了许多,把毛巾递给他道:“刘油儿,算你小子有心!说吧,有何事找我?倘若只是想请我吃这顿饭,唠些不着边际的闲话,衙门里的竹笋炒肉比这里可是好吃多了!”
  “大人,哎呀,我的老爷呀,瞧你这话说的,小的虽然混帐可终归是你手下听过差的人,哪里还能分不清楚轻重。”刘油儿叫起了撞天屈,偷眼看了张允一眼,见他面色如水,喜怒不形与色,心里还真有些没底,想起张允平日里的手段,顿时有些胆怯,于是收了嬉笑的模样,正色道:“小人手底下的人昨日抓到一人,想必大人用得上。”
  “哦?”张允乜斜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亲手给他倒了杯酒道:“说来听听!若真有用,少不了你的好处!”
  见张允给自己倒酒,刘油儿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得道了谢,而后道:“那小子是个流窜作案的贼,他进河间那天就被我手底下的人给盯上了,不过这小子懂规矩,拜过地头,交了买路钱,咱们也没把他怎样?”
  “可那小子昨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半夜里摸进了一户人家本想偷些银钱,不想却瞅见了两口子已经被人杀了,当即吓了个半死,脚底抹油就溜了出来。”
  “哦?”
  “这小子就是个小蟊贼,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吓傻了,找了家小酒馆喝了不少酒壮胆,不想却喝高了,把他那点破事都抖搂了出来,正巧被底下的人听到,小人也没客气当即就叫人把他拿住了,本想交到衙门里去,可没成想只有小夫人在,小人就没去烦扰小夫人,又听说聂村出了命案,一想就觉得跟这小子必定有些干系,于是就在西城门等着老爷大驾归到。”
  “你小子,不在公门了,反倒比往日里更机灵了!”张允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道:“聂村的案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七章 偷汉子的女人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2:28 本章字数:3562
  “自是手下人打听来的!”刘油儿颇有些得意地道:“也有小人的一点点小见识在里头。”
  “你拷问过那人没有?”
  “问了!”刘油儿从袖管里摸了张纸出来,双手捧着递给张允道:“都是以前从衙门里出来的弟兄办的,连这小子偷看女人洗澡的事都掀了出来。”
  张允接过纸来一看,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有不少的错别字,忍不住笑道:“这该不会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大人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自从得了大人的教诲,小的也觉得不识文断字难以为老爷分忧,就请了个私塾的先生,学了起来,倒让大人见笑了!”说着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与其说是惭愧,倒不如说有些得意和卖弄。
  张允也不点破,赞许地道:“很好,知耻而后勇,你有这心就足见你没忘了本官说的话,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小人不敢!”刘油儿诚惶诚恐得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张允半真半假地道:“这河间地界里还有你刘油儿不敢干的事吗?来,喝了!”
  刘油儿闻言一惊,只道自己干的一些龌龊事被张允知晓了,心中惴惴,咬着牙把杯中的酒干了,随即道:“大人,我……”
  “嘛都别说了,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明白,过往得我就不追究了,以观后效吧!”张允又何尝知道他做过什么,不过是猜想着他自然不会收敛秉性,是以敲打敲打他,不想真把他的话给诈了出来。可也懒得再和他计较,道:“喝完了酒,吩咐底下人把那贼给我送衙门里去,再去找小夫人支取五十两银子做花销。”
  “多谢大人!”刘油儿这次倒是真的心怀感激。。wap;16K.Cn。
  张允淡淡得道:“先别谢我,我这还有吩咐,聂村的命案多半是外乡人所为,我疑心是一男一女。手脸上多半都会伤痕,你把手下的人给我派出去,不管用什么法子,赶快把人给我翻出来。”
  “小的明白!”
  “另外江湖上的事我不想问,全都交给你来办。该怎么做你心里该有个分寸,刘油儿,以前我就说过,你虽然不穿皂衣,可在我眼里还是个捕快。心里该向着谁你别忘了,日后再有外来的江湖人入境,把眼睛给我放亮了。讨生活可以,为非作歹就不成。”说着张允站起身来,把杯里地残酒饮尽,淡淡地道:“酒不赖,你的人情我领了!”说完扬长而去。
  刘油儿此时的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地道:“吓死我了,妈了巴子的,哪个兔崽子把风声给我走露了出去,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活得长了吗?”
  且不说刘油儿酒也没再喝。急匆匆跑去吩咐手下人全力搜寻嫌疑犯的下落。只说张允离了酒楼,马也不骑了。手里挽着缰绳背在身后,一边往衙门方向溜达,一边把刘油儿刚才的话和那份供词与案情结合了起来。
  他现在越发得相信了自己地猜测,那就是墙内的脚印乃是这个闯空门的贼留下来的,也许他和那女杀人犯本就是一伙的,一个以色相骗取了高宣夫妇地信任,留宿在高家,原本想着到了夜里来个里应外合。
  不想高宣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实际上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半夜里竟起了色心,自然是奋起反抗,以至于错手将其杀死。而后这贼人进来,在女人的协助之下将高宣之妻奸污更逼迫她自缢身亡,随即就逃之夭夭。。Cn
  只不过令张允困惑的是小偷的口供里只字未提自己还有个同伙,虽然认了一些小偷小摸地罪行,但是对奸污高宣之妻一事却避而不谈。还有一点张允感到纳闷的是高家的院门究竟是何人所开。
  揣着这俩疑问他回到了县衙,却见俩被他清理出衙门地衙役押着一人在公堂之上候着,见了他连忙磕头行礼,口呼大人,罗哩罗嗦得说了不少歌功颂德的吉祥话。张允充耳不闻,目光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干瘦男子身上打了个转,淡淡地道:“你就是那贼儿?”
  “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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