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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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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说完后,武媚娘和萧淑然一怔,猛然间才意识到如今彼此身份的差异,君臣之别再不能如昔日那般亲密无间,武媚娘复杂的看了一眼李治,相公登基不到两年,如今却越来越像个帝王了,会不会有一天哪怕在闺房中,也只可称呼陛下,而非夫君、相公呢?
裴行俭神秘的笑了笑,起身对着李治便是深深一个大躬,又幽幽一叹:“陛下当年虽年幼,却机谋大策划高,眼光高远,那时臣悲惜父亲兄长惨死,家族日益衰落,虽有凌云之志,却才xiǎo量浅,不能施展。陛下看出来恐微臣有不测之危,便请先皇放臣到西北历练,暴风狂沙,马革裹尸,臣的心自认已被塞外的寒霜磨去了浮躁,只还有些许名留青史建一番大业振兴家族的功利之心还未尽去,正等着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说来惭愧,此次东来,臣也没有礼物进献给陛下,便带来一个人,还望陛下满意。”
李治大是惊愕,愣怔片刻,却纵声大笑起来:“好好好,昔年桀骜不驯的裴行俭裴守约也有一天会拍朕马屁了,看来你那谁也不服的高傲xìng子是彻底收敛了,虽然再见不到昔年蔑视长安权贵,敢顶撞父皇的‘裴老虎’,但这样收敛的猛虎才能咆哮的更远,朕只希望老虎匍匐是真,爪牙依旧锋利也是真,无爪牙的老虎可是连猫都不如,成败方可见真章,朕历来以成败论英雄,日后能不能一骑绝尘,国士无双,就看你自己了,朕可以给你一次,两次,甚至三次机会,但事不过三,朕可不要无用之人!”
李治此话说的甚为冷酷薄情,但裴行俭却笑了起来,深深一叹:“陛下爱之深责之切,臣下心中清楚。为臣者本应为君分忧,却让陛下劳心臣下,臣下惭愧,惭愧!”
“好——”李治笑道:“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这次送给朕的人必是不凡,关系重大,不知是谁可以当的如此分量?”
“还请陛下明日大朝会,召集群臣共同商讨,允许臣在这里卖一个关子。”裴行俭平静而郑重的道。
李治觉得大是以外,想说又忍住了,他的好奇心是真的被勾起来了,“好好好,明日大朝会说便是。不过行俭啊,你这些年在西域应该对西域各国的情况都十分了解,朕此次下江南有用的着你的地方,不过母后又担心朕安全,你不lù两手,安安朕母后躁动不安的芳心。”李治xiǎoxiǎo的开个玩笑,惹得长孙无垢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裴行俭闻言笑道:“陛下难道不知臣是自幼许愿做一儒将的吗,论文韬,褚遂良没有jīng笔佳墨,就写不出好字来。不择笔墨而写得又好又快的,只有臣与虞世南,论武略,臣之兵法传自李靖,又学习苏定方,营阵、部伍、料胜负、别器自认皆不凡,陛下要臣演武可是难为微臣了。”
李治闻言哈哈大笑,指了指裴行俭,佯怒道:“好你个裴行俭,五年西域之行竟练得一张利口,当朕不知还是怎的,朕可是听说西突厥年前又有叛luàn,是你带领千余亲军迅速袭击李遮匐,如同传奇xiǎo说里真人不lù相的绝世高手,杀气未显、剑光不现,对手就已经倒下了,一人轻松搏杀百人,勇猛无匹,早已不是昔年徒有老虎之威却无老虎之实的裴老虎了,面对朕这条真龙,还不亮亮你的老虎牙,再藏着掖着,可就要打屁股了。”
裴行俭哈哈一笑,抱拳大声道:“但请陛下着人牵五头战马过来,下臣便让陛下看看臣五年来征战沙场的成果,也好让世人皆知陛下眼光无错,让太后放下心肠。”
李治轻轻笑了笑,大笑道:“xiǎo桂子,搬椅子,朕要看看今天的老虎爪牙是否真的那般厉害,来日放出去,是否能为朕咬死一群恶狼。归海一刀,依裴行俭所说的办。”
一声令下,xiǎo桂子和归海一刀纷纷转头下去吩咐cào办,不一会儿,李治、长孙无垢、武媚娘等人已经依次入座,桌椅板凳,瓜果茶水一样不缺,场下也牵来五匹战马来。隆隆鼓声竟在皇家内院轰然乍起,但闻“咴儿咴儿——!”的一声齐吼,五头青海骢沓沓出场,身披黑sè马革,头戴jīng铁马具,狰狞高大,威武如蛮荒巨兽一般。
更奇特的是,五匹战马头上系着金黄的流苏,李治知道,这金黄流苏代表着皇家御马的等级,如此颜sè正是最好的良马,再看那战马,生得féi厚壮硕,máosè光滑,在灯火下油光发亮,高大如人,传闻吐蕃人的五马分尸,便是由青海骢作刽子手的,劲力之大,不输草原上的蛮牛,如今,这五头青海骢彪悍出场,莫非裴行俭想自我摧残,自行五马分尸?luàn起八糟李治呆呆想了一阵,却闻场中禁军一阵山呼海啸般呐喊,便见场中一个大汉,红sè披风,jīng良的黑sè明光铠,带着头盔,像一座黑铁塔一般,正是换了身铠甲的裴行俭!
战马哒哒声中行到近前,便在五头青海骢旁停了下来,裴行俭向李治遥遥一拱,又向旁边的长孙无垢、武媚娘个方位分别拱手做礼,便闻高喝一声,响彻全场:“臣裴行俭今日在此演武,特为大唐盛世——贺!”大喝声响遍大明宫,竟如同龙蛇狂舞,惊雷炸响,喝声刚过,全场不出意外的爆发出又一阵山呼海啸:“大唐万岁——!将军威武——”
欢呼声平息,便见一个校尉带着一个百队开进场中,带剑校尉一挥令旗,便见五匹青海骢被卸下辔头,五头青海骢被五根粗绳绑住,五根绳被攒成一根巨大的粗绳,套上了巨大的皮绳亘头,裴行俭接过来挽着那根亘头,想了想,干脆绑在腹部,这腹部亦、是人体要害位置,纵是金刚不坏,在五头青海骢万斤巨力撕扯下,也只能是腰断骨折,内脏皆破,顷刻毙命!
蓦然之间,李治好像想到了甚么,倒吸口冷气,他想到了万一失手便会立马分尸的裴行俭,想到了历史上被五马分尸的商鞅,想到了很多,平生一阵寒意,其中更有一种荒诞离奇,恍惚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了,竟不曾开口阻止。
一声“咴儿咴儿——!”的马鸣长嘶,李治蓦然惊醒,只见场中五条青海骢的马尾已经被点着了,变成五支吱吱冒烟的火蛇,战马惊恐死命哀叫,扬起前蹄,落地时轰然狂奔起来!再看裴行俭,却是岿然不动,兀自发出咬牙切齿的哈哈大笑声。排列整齐的广场,猛然间落针可闻,静得如同深山里长年不入红尘的古寺一般,只有裴行俭的笑声响彻在夜空。
李治蹭的起身,向前几步,一腔话硬是梗在喉间,说不出一个字,一颗心更是顿在嗓子眼,似乎下一刻便自己跳出来,萧淑然更是惊叫一声捂住了双眼,不敢再看,长孙无垢也是睁大眼,武媚娘凤眼大睁,目光湛湛,剩下几nv都是张大嘴,大惊失sè。
突然,裴行俭一声大吼,那领红sè斗篷竟云涌飙发骤然鼓起,裴行俭脚下立如钢柱,死死的钉在那里,几乎就在倏忽之间,五头咆哮的青海骢齐齐惨嘶了一声,齐齐的倒退几步,竟如五座xiǎo山被拉到一般颓然倒地,后肢屈膝跪在地上,马蹄上的马蹄铁在大明宫青石地板上磨出道道白白的痕迹,摩擦声刺耳,摄人心hún!
突然间,“啊——!”的一声沉闷的低吼碾过全场,那五头青海骢竟惊恐的啸叫了数声,广场的裴行俭背起捆在手里腰上的巨大粗绳,狂猛的生拉硬拽了起来,五匹青海骢竟被裴行俭倒拽着往后拖拉,无力反抗!
“五马较力——!裴将军胜了!”!
“万岁——!”全场爆发出山崩一般的呐喊。
裴行俭稳稳放下粗绳,大口呼吸了息方作罢,全身上下所见之处早已通红,脸红似血,那双长满粗茧的大手一滴滴的向下滴血,裴行俭不管不顾向台阶上憋住气的李治一躬,便又是一声雷吼:“裴行俭愿替陛下扫清天下,攻略西域,扬我汉家之名,传我大唐雄风——”
雷吼余音隆隆间,便见校尉手上令旗起落,五匹烧光了尾巴的青海骢被牵走,另一头更加壮硕的汗血宝马晃悠着猫步到了裴行俭近前。
李治早已看呆,丝毫不顾形象的张大嘴,不知应答,看着情形,裴行俭是要举起这战马,当真是匪夷所思,万众瞩目之下,但见裴行俭甩掉头盔,甩了甩胳膊tuǐ,便蹲身钻进了马腹下,广场上人人见识了裴行俭神力,竟紧张得屏息了呼吸,偌大广场顷刻又安静下来。不少自诩力气惊人的宫廷禁卫更是瞪大了双眼,mí茫的盯着场中裴行俭发怔。
静寂之中,只见校尉令旗下挥,突然之间,便闻裴行俭一声沉闷嘶吼,硕大的阿哈尔捷金马竟被裴行俭倏忽被扛起升高,又倏忽降落,那头可怜的阿哈尔捷金马惊恐的嘶叫了一声,竟吓得拉出了一坨坨粪便,裴行俭也不在乎,扛起战马,不停的转圈圈,战马惊恐下恍惚间竟好似落泪,似乎这匹母阿哈尔捷金马被裴行俭这彪悍的牲口糟蹋了!
“啊——!裴将军脚下青石裂开了!”一个视力极好的禁军大叫起来。
大明宫场地上的青石都是采的顶顶好的水磨巨石,最能经得起马踏人踩,如此坚硬青石,竟被裴行俭踏裂开了,一片寂静喘息之中,广场上突然又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不少禁军将头上的头盔纷纷摘了下来,提在手里挥舞,另一只手却是高高举起兵器,“大唐万岁”的呐喊声一làng盖过一làng!
再看广场上,裴行俭低吼一声抛开汗血宝马,那五百多斤重的战马竟被远远抛开,裴行俭弓着腰站在广场上奋力的喘息着,周围不断响起“裴将军举马,再世项羽——!”全场狂热的大声呐喊起来,沸腾的欢呼顿时淹没了广场。
长孙无垢站起来,脸sè苍白,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喘息笑道:“我儿有如此猛士,母后放心了,此人当赏。”在座所有人都点点头,李治长吁口气,道:“朕早有此意,此刻正是好机会。”遂大步踏出,扬声长喝:“大唐裴行俭文韬武略,力大无穷,有大功于国,现诏为安西都护府都护,主掌龟兹、疏勒、于阗、碎叶安西四镇,钦此——”
李治接着又是一声高唱,广场便猛地一静,随即彻底沸腾了。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裴大将军。壮哉,裴行俭。当为我大唐百万唐军又一传世军神,千古人杰呼!”
第七十九章 依依惜别,迷茫的波斯王子
第七十九章依依惜别,mí茫的bō斯王子
当天夜里李治留下裴行俭,君臣两人举杯畅饮,说起五年来期间的是是非非,李治说起了征伐辽东、平定吐蕃、继位登基来来的种种,裴行俭酒醉之下也谈起了这些年来在西域的作为,大大xiǎoxiǎo的jiāo战,自己怎样适应到掌握,这中间又发生了多少惊险之事,甚至不乏他和一个叫库狄氏的牧羊nv跌宕起伏的情史,到了五更天之时,yīn转多云,大长安城上空暴雨连连,天空中电闪雷鸣,更助谈兴,雨下的越大,两人相谈便越是融融,每每说到高cháo关键之处,李治伴着深夜里的雨声或高声长叹或低言唏嘘,情随意转,不经意间,竟是宿醉到天亮。
裴行俭在西域,除了历练出一身神力,再就是上下通透不见底的酒量,拜别了李治,踏着清晨cháo湿的青石大道,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回去收拾行装,和长安的裴氏亲族再相聚些时日,至于李治则抱着暖炉歪在长生殿中的暖塌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知。
长安西城,王府后院湖畔。
一场暴雨过后后花园一池的荷花被深深打歪了腰,纠结在水面上,不时的有早起的鸟轻点dàng起飘逸的涟漪,湖面上凉风习习,长长的木桥以绳索和木板搭建,虽显粗糙,但却取意天然,颇有几分诗韵,湖水中游鱼轻轻摆尾游曳转悠好奇的打量着水面上的一切,天幕湛蓝一片,夜里的风雨已经过去,此刻连云彩都没有一朵,朝阳火红,水阁之上一身锦衣的nv人独自站在木桥上,水袖微张,眼稍微挑,姿容绝sè,轻启朱chún,透着一分优雅两分高贵七分冷yàn!
“唉,大姐起来的真早,前院车马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以启程了,叔父特让我来请大姐。“一身藏青sè袍子的王卿图吊儿郎当的趴在木桥上百无聊赖的瞅着桥下的游鱼。
nv人闻言转过头去,恨恨的说道:“好你个王卿图,枉费姐姐打xiǎo悉心教导你,现在姐姐要进宫了,你就折服表情,你稍微的表现出一点生离死别的哀愁也比这幅没心没肺强啊。”
“唉,姐”,王卿图猛地直起身子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怕娘亲当年疾病卧chuáng数月,哪怕心中很痛,又愤恨父亲薄情,但还是哭不出来,只是bī着眼睛幼稚的逃避事实,现在你只是进宫,而且一入宫便是四大皇妃的贵妃,天底下成千上万的nv子做梦都梦不到的美事让你摊到了,我也想表现的哀婉凄惨一点,可那样若被别人知道了,怕是会骂我王卿图不是个东西的。”
nv人微微一愣,随即收敛了脸上的怒sè,云淡风轻平静的说道:“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了,弟,说说xiǎo时候你的丑事,也让姐临走之前开心一下!”
语点稍落,本来还一副垂头丧气的王卿图更是没jīng打采了,干脆蹲在木桥上脑袋耷拉着,又不敢反对,便含糊不清的无奈道:“我们世家的孩子很xiǎo的时候便一个人住了,也没有外人想象的奢华金贵,屋子里最多的还是家老要教的必读书目,天文地理,四书五经,兵法农事应有尽有,我xiǎo的时候胆子xiǎo,爱哭,父亲便把我送到太原大宅北边的一间破落屋子,那屋子真是破啊,四面lù风,连普通百姓人家都不会去住,而且老鼠多的可以,刚搬进去一晚,只我一人,tǐng害怕的,却出奇的居然没哭,老鼠也是只从《诗经》上知道硕鼠而已,但是没见识过。
我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熄了油灯,我怕火光会吸引老鼠过来,那一夜满脑子也不知道哭了,全在想着怕着盼着老鼠,及至到了凌晨才忍不住起chuángxiǎo解,结果刚下了地。便听见地上‘啪’的一声,初始还道是老鼠,大着胆子仔细一瞧不过一只五爪蛇(壁虎),从书架上掉了下来,摔得结结实实。再后来到了外面,正准备方便,不知从那儿窜出一个xiǎoxiǎo的身影,许是被声响惊动了,溜达着就朝我走来,旁若无人的距离我不足三尺,它停下了,当时我却被吓得不敢动,我当时褪下了长衫长kù,深怕万一咬我一口就会死掉,谁知老鼠又走进几步,我一惊便撒在老鼠头上,冲着它就shè了,不想这老鼠也许是做惯了地头王,呼朋唤友喊了一家子出来,我终于吓哭了,大声的哭喊‘姐,姐,来救我,卿图怕’,不想一阵叫喊,姐你真来了,姐不愧是姐,到了地头儿,不慌不忙的先过去观察了下敌情,谁知老鼠见了姐还真就老实不敢luàn动,你说:‘看吧,老鼠也没甚么可怕的,见了姐,它们tǐng老实的,不敢luàn动’,我估mō着姐当时也害怕,要不依你的脾气早上去chōu了,我当时见到姐就哭了,说:‘它们晚上会钻被窝,快把它们打死’,姐无奈,从屋里找来一根南方行商的族人特地一路冰镇乘大船送过来的香蕉,姐就坐在那儿吃,我看着姐,你吃完了就用那可金贵的香蕉皮当鞭子,chōu那老鼠的屁股,嘴里还说:‘去,去,别来吓我弟弟’,姐chōu一下,老鼠走一下,老鼠一家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跑走了,出奇的是以后那群老鼠就搬家,去祸害隔壁表哥一家了,再没来我的xiǎo院,那时不知为何,我笑开了,这之后卿图就不怕老鼠了。”
nv人又叹了口气,瞪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无奈的说道:“姐当时怕你会害怕便一直没睡,在隔壁守着你,否则哪有深夜里随便一喊就有姐这个大救星天神下凡,好在你还争气,要不姐还指不定要守多少夜呢。”说完,nv人无奈的晃了晃脑袋,郁闷的说道:“那一夜白天被爹爹、先生骂了好多次,老是打瞌睡,一个月就守着你玩了。”
王卿图邪魅一笑,笑容极为勾人,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对nv人说道:“古话说长兄如父,我只你这个姐姐,长姐如母,一切都是应该的。”
“应该?你个没良心的,莫不是良心全喂耗子了。”nv人笑骂道,温馨的笑着。
站起来,伸展了一子,王卿图轻声道:“姐,该走了。”
nv人一愣,默默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前院走,突然王卿图说了句话,nv人身体一震。
“姐,在宫中受欺负了回来和卿图说,卿图就是被五马分尸也会为姐拼命的,还有就是,照顾好自己。”
nv人点点头,继续向前走,一入侯mén深似海,一入皇宫禁苑天子府第呢?这对姐弟,注定以后相见甚难了,也许等nv人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会善变一点吧,但于今日今时,天枰两头,王卿图一枝独秀,李治这个姐夫任重而道远矣。
一切就绪,到了mén前,就准备登车入宫了。
星痕初隐,下人禀报说nv人父亲从陈州赶过来了,估mō一会儿就会来到此处。
nv人的母亲昔年常卧病榻,父亲却从未来见过一面,nv人面上总是愤恨父亲当年对母亲的薄情寡义,但心里对父亲还是很敬重的,知道大唐和突厥大战,父亲负责扫清余敌,不能来也是情不得已,只是叛逆的不想说而已,心里其实正为不能向父亲辞行感到遗憾,听说父亲回来了自然高兴,顾不得其他,连忙下车,准备去迎父亲,谁知才刚下车便见三五骑士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破开湿润的晨雾迎面而来,当先之人,正是nv人的父亲——王仁祐。
王仁祐,贞观时任中罗山令,现为大唐陈州刺史,及至前日,nv人被待定为贵妃,李治又有补偿心理,毕竟若不是自己nv人按照历史上可是实实在在的王皇后,故以王仁祐为特进,赐魏国公,反正大唐的国公爷多的一塌糊涂,有名无权而已。
“爹——”
nv人看见老父一脸疲惫鬓角湿透的赶到,下了马后步态艰难,明显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来,心中一阵酸热,忙深深欠了一礼,上前扶住了父亲。
昔年名动七宗五姓风流无双的王仁祐已是花白头发,他点了点头,只是拂开了nv人要扶他的手,却没有说话,径自往院中走来,nv人素知父亲寡言少语,事大事xiǎo都是只做不说,便也不再多话,陪着父亲默默走进了院中。
回到厅堂坐定后,nv人给父亲捧来了一杯鲜绿的碧螺chūn,茶香寥寥,一身风尘从陈州连夜赶来长安的王仁祐依旧只是默默啜茗,nv人便坐在父亲对面,将自己和李治的初遇以及被封为贵妃的原因说了一遍:“爹爹,nv儿待会就要入宫,望父亲今后多加保重,莫要再像现在奔bō劳碌了。王氏已经是天下第一等mén第,万般事可以尝试jiāo由卿图料理足矣,爹爹早当安心享清福,若再奔bō若此,nv儿于心何安?”
王仁祐一直凝神地听着,仿佛没有看见nv儿担心的眼睛,也没有理会nv儿最后的劝慰,沉沉的出了口气,终是滞涩开口:“灼华,何去何从凭你这些年的学问见识,为父也不多说。为父惟有一事,你自己揣摩:无论王氏如何威望于国,无论你是五姓nv还是贵妃,都应shì奉好你的丈夫,他才是决定你幸福不幸福的人,其他诸如家族宗老的野心,无关紧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王灼华大为惊讶,这些年来,爹爹从一个风流才士整日辛劳,做事处处为家族前程福祉忧心,若不是如此,犯了李世民的忌讳,凭借父亲的才识,就是入阁也未不可,可今日却要自己抛起家族先前种种计划好的目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用去斗武媚娘,不用去管家族,在七宗宗老一致决定的重大事情上提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一想,当真令王灼华莫名惊讶。
王灼华深深知道,父亲久经仕途官场沧桑,遇事不断则已,断则一往无前。然则,要背弃家族宗老的决定,在任何世家子弟看来都是不可想象的荒诞大逆之举,更何况王仁祐这样历经仕途bō澜的名mén高士,但无论如何荒诞,王灼华都没有立即回绝,他了解父亲,不会无的放矢,他到底为了甚么?
王仁祐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茫然若有所思的nv儿,淡淡地说了一句:“勿要他想,父亲只是想你过的幸福而已,不重蹈父亲的老路,一辈子埋头在家族的掌控中,不能爱相爱的人,不能被爱自己的人所爱,不得片刻自由。”道了这一句,便径自向外走了,走到mén口处好像想到甚么,背着身子吁了口气,道:“昔年你母亲重病,我在边关赶不回来,今出嫁了,爹总算赶上了,送你入宫,便再也无憾了。”说完,便走出mén去。
猛然间,王灼华双眼朦胧,竟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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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可谓是城中之城了,坐落在大长安正中,数月前官府出告示,如今长安已有五十万户,约有一百五十万常驻人口,而大明宫几乎占了偌大个大长安的五分之一,一千八百年前,周王朝第一次在这里建都,在随后的时间里,数以百计的帝王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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