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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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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舰转了半个弯,逆水驶进码头,慢慢靠在船台边。
甲板上一声扯着嗓子的尖嚎:
“下锚”
向小强立刻知道不好,还没来及作出反应,就看到脸前的钢板飞快地向上移动,紧接着“通”地一声,一片黑暗,全身被冰水包围,连同铁锚直坠水底。
“我靠……”
过了一会儿,呛得半死的小强从水里露出头,吐出一大口泥水,拽着锚链,恶狠狠地咒道。
这水里不但有淤泥,还有不少柴油,味道别提了。
经这冰水一激,他的头脑仿佛清醒了许多,自信和好胜的感觉又被激发起来了。
驱逐舰放下舷梯,小强听到脑袋上有好多只脚“嘭嘭”地走下来,还有几声“老实点儿!”之类的呵斥,好一会儿才走完。他估计着不会再有人下来了,就松开锚链,轻轻游到船台边上。船台是水泥的,上面有一道铁梯直通到水里。小强扒着铁梯往上爬了几级,让身子不再泡在水里,露出眼睛,窥视着船台上的情况。
船台上停了两辆大卡车,好象是军车,带帆布蒙的,样子比老式的解放还要老式。
汽车前边整齐地站了两列兵。看不清脸,好象已经没有辫子了,也看不清军服的样式,反正是穿着长长的军大衣,背着大步枪,头上的钢盔和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栈看有点像二战时的苏联大兵。
这应该就是这时候的清朝士兵了。
他们身后,围了一大堆别的兵,应该都是不当班的水兵,挤得一层一层的,都显得很兴奋,小声嘻嘻哈哈,有不少人攀着同伴的肩膀跳起来往前看。但没人大声叫喊,也没人敢吹口哨,大概是被前面这两列笔直的刺刀兵震慑住了吧。
让他们如此兴奋的东西就在两排刺刀兵中间。
四盏雪亮的车灯照耀下,十几个穿着深色海军制服的女孩子恐惧、不知所措地挤在一起,试图躲避着周围无数条目光。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担架上◎小强悄悄数了一下,连同躺在担架上的,一共是十二个人。
然后,她们被喝令站成一排。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慢慢地从她们面前走过,打量了每一个人,最后在一个女孩面前吐,指了指她。
立刻从旁边过来一个大兵,抓着她的胳膊,在一片惊叫声中把她拖了出来。
“喂,不会吧……”小强张大嘴巴,几乎要绝倒,“不会这么猴急吧,连审问也不用,这就开始挑选啦?这……这我可怎么救啊?”
……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侬叭逍∷低得啥子是教养啊?”
军官扶了扶金丝眼镜,出言教训那个出手拉人的大兵。
这军官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地道地苏沪口音。长得慈眉善目,干瘦干瘦的,弓腰驼背,夹着个公文包。要不是这身军服和肩膀上的少校军衔,那就十足一个教书先生。
“。”大兵低下头,讪讪地退到一旁,周位阵小声哄笑。
“偶跟侬岗(讲),偶叫侬请人侬就好好请,不要那么拉,哎,那么拉不好。人家姑娘都是通情达理地ˉ,以后跟人家好好岗(讲),晓得不啦?”
周围又是一阵窃笑,那大兵忍兹逍∷低,又说了一声:
“。”
“嗯。偶来看一看,”老少兄仔细打量一下那个女孩,怜爱地摇摇头,“老可惜了哦,啧啧,尬水灵个小,当兵打仗,侬爸爸妈妈不心疼吗?”
那女孩揉着胳膊,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嗯,好,好,”老少校点点头,慈祥地问,“偶来问侬,侬啊是亭?”
“嗯!”女孩点点头。
“嗯,好,好,”老少兄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腥逍∷低个年纪,不懂事啊,嗯,到阿拉这里就没事了,待会问侬啥子,侬好好岗(讲),侬再把那个闭柜给开一开,偶跟上面岗(讲)一岗(讲),好好放侬回家ˉ,尬小个年纪,家里面爸爸妈妈要担心死喽……”
“你为什么要当汉奸?”
女孩突然张嘴问道。
“啊?”老少校昏老的眼中射出一丝光芒,“侬岗啥?”
“你明明是江南口音,为什么要跑到北边来当汉奸?”
“嗯,好,好,”老少兄点点头,“好,好,到了这里就没事了……待会问侬啥子,侬好好岗(讲)……老可惜了哦,家里面爸爸妈妈要担心死了……”
他打了个手势,旁边的卫兵立刻围上来,用刺刀顶着她们,分别上了两辆卡车。卡车发动。
“向左向右转,跑步走!”
两派卫兵枪上肩,齐刷刷地转身,护着卡车两侧跑步而去。
……
“我靠……这帮***可算走了……”
人散了以后,船台又变得一片漆黑◎小强艰难地爬上船台,扑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打哆嗦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辈子没这么受罪过。第一件事,找衣服穿。第二件事,找东西吃。
寒风吹来,向小强一阵猛烈地咳嗽,江水在舰体和船台之间“啪啪”地拍着。
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可是,”他近乎垂死地抬起头,望着这片黑乎乎、死气沉沉地大镇子,“衣服到哪里找,饭又到哪里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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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集 “粘杆处”
“噗通!”
一个踉跄,女孩被猛地推进二楼的一间办公室,摔倒在地。
屋里一片漆黑。地上好象是木地板,上着蜡,很滑。
她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摸到墙边,双臂放在胸前,防卫着。
“啪”,灯被拉亮了。
门口出现一个年轻军官,鹰钩鼻子,满脸横肉,狞笑着望着她。
女孩吓的脸色惨白,慢慢地退到写字台的椅子后面,双手紧紧抓着椅子靠背。
“你……你干什么……”
那个鹰钩鼻子军官却没有进来,掏出一支烟点着了,靠在门口,一边抽,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她浑身上下看。
女孩被看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一股冷气从脚底窜到头顶,又从头顶窜回脚底。
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ˉ钩鼻子军官马上把半截烟扔到痰盂里,“啪”地一个立正,站地笔直。
“来来,坐坐,勿要客气。”
老少校夹着公文包,笑容和蔼地走进来,指指沙发,示意她坐。
女孩一阵虚脱,两腿一软,顿时有种得救了的感觉。在船台上还觉得这个老头恶心得要命,现在却怎么看怎么亲切。
鹰钩鼻子军官恭敬地跟在老少校身后,接过公文包,又把他的军大衣和军帽挂在衣架上。
“坐呀,勿要客气,呵呵,”老少校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一指对面的沙发,“到阿拉这里跟到家里一样。”
女孩拖着酥软的双腿,挪到沙发前,慢慢坐下,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了。
鹰钩鼻子军官端来两杯热茶,又端了一盘瓜子放在茶几上。然后,退到老少校身后,斜抱双臂,倚坐在写字台上。
“来来,勿要客气。”老少醒茶和瓜子推到她面前,热情地让着。
女孩揉着摔痛的膝盖,悄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相当朴素。墙上刷着白石灰,下半截的灰绿色油漆已经有了斑斑驳驳的起皮。天花板上点着一支四十瓦的灯泡,暖黄暖黄的,显得很舒服。窗户都用黑色的厚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好象是怕一丝光漏出去。角落烧着一只煤球炉,洋铁皮烟筒信道外面,屋里暖烘烘的。
相当显眼的是,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玻璃镜框,是一个瘦削男子的油画像。他穿着笔挺的陆海军大元帅服,挂着勋章和绶带,扶着佩剑,戴着圆框眼镜,脑袋像萝卜头一样,大额头,高颧骨,表情严肃。
她认得那是宣统皇帝溥仪,当今清朝嘉德皇帝毓畴的爹。
“看看,阿拉这间办公室怎么样啊?”老少猩着她打量了一圈,然后笑眯眯地问道。
女孩没说话,眼睛却努力地往老少校的肩章上看去,想分辨上面是什么图案。
她知道和明朝、曰本不同,清朝在亚洲大国中维新算很晚的,直到上世纪0年代才开始搞洋务,建立新军,上世纪末光绪帝戊戌变法,才算是从体制上开始正式维新。至于宣统帝溥仪二次维新,剪辫子、遣散太监、军队近代化,只不过是最近二十几年的事。清军也是仿照其它国家,在肩章上用杠加图案区来分军衔。明军肩章上是杠加铜梅花,清军肩章上是杠加铜星。但眼前这个老少校肩章上却既不是梅花也不是星,而是两条杠加一只小黑蜻蜓。
看她没说话,老少兄笑道:
“侬弗(不)讲阿拉也晓得,侬嫌阿拉这里老寒酸,呵呵,阿拉大清穷哦,比弗了侬明朝,‘苏湖熟,天下足’,钞票老足格。”
女孩盯着那只小黑蜻蜓,心里掠过一个念头,眼珠转转,试探地说了一句:
“难道,‘粘杆处’也会寒酸吗?”
“哦?哦,哈哈哈哈……”
老少校转脸和鹰钩鼻子军官对视一眼,都仰天大笑起来。
“呵呵呵,好好,”老少校收兹逍∷低,怜爱地点着头,夸奖道,“啧啧,小姑娘尬灵巧哦。”
果然是清廷最可怕的特务机关“粘杆处”。
浦口在后世是南京的一个区,但在这个时候,却成了清朝的一个大军镇∩于这里能够直接眺望明朝的首都南京,军事位置无比重要,清朝在这里驻有重兵,修筑了工事、军营、机场、仓库、重炮阵地、机务段、船坞和码头,在这里的驻军比当地的居民还多好几倍。一到节假日或周末,满大街都是当兵的,反倒没几个老百姓。
在驻军司令部的围墙里,有一栋灰色的二层小楼。这栋小楼和司令部内的其它办公楼相比,可谓毫不起眼。但是从军官到小兵,对它都是敬而远之,能绕过则绕过。就是不得不从它前面经过时,也会低头噤声,加快脚步,好象它随时会张开大嘴,将自己吞噬了。
这便是“粘杆处”在浦口的分支。
据说这个“粘杆处”当年雍正帝创立的,原来只是一个专事粘蝉捉蜻蜒、钓鱼的服务组织『正胤还是皇子时,他的府邸内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每逢盛夏都有鸣蝉聒噪,喜静的胤便命家丁操杆捕蝉。康熙四十八年,胤从“多罗贝勒”被晋升为“和硕雍亲王”,其时康熙众多皇子间的角逐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表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制定纲领,加紧了争储的步伐。他打着“粘杆处”的幌子,招募江湖武功高手,训练家丁队伍,这支队伍的任务是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正登基后,粘杆处成立机关,正式开府办公。民间广为流传的“血滴子”,说的就是粘杆处里的杀手。
雍正帝死后,乾隆帝为了对付南明活动频繁的厂卫,“粘杆处”不但没有裁撤,反而不断发展壮大。后来光绪帝变法,将人人谈虎色变的粘杆处换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名字:“皇室奏事署”。到了20世纪,皇室奏事署(粘杆处)已经和全俄肃反委员会(契卡,后来的克格勃)一起,被并称为在“全世界最恐怖的两大特务机构”。
粘杆处的内部人事情况一般外界一无所知,只知道里面全是旗人在做。
……
这时,另一个年轻的军官喊报告进来,呈上一份文件和一个大信封,对老少喧语了几句,又好奇地看了女孩几眼,退了出去。
老少序后示意一下,托津点点头,拿起那份文件,念道:
“秋湫其人,生于大清宣统六年(95年),即伪明德永十四年,南京人氏,乃伪明天地会南京总舵负责人秋老虎之女∷因与其父不合,离家考入伪明宁波海军大学校修习潜艇指挥,于大清历嘉德元年(934年)完满训,领少尉衔,至伪海军长江舰队南京江心洲潜艇基地服役,先后见习于潜艇‘螳螂号’、‘黄雀号’,嘉德二年六月衔升中尉,任‘蚱蜢号”侦查潜艇指挥官……”
老少校一边听一边将大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件一件地慢慢玩赏。一枚刻着一串编号和“秋湫”二字的洋铁小牌,一支自来水笔,一块防水怀表,一串钥匙,一只指甲刀,一把小梳子,一对发卡,几只别针,几枚明朝硬币,一只浸湿的小钱包。翻开钱包,里边没有几块钱,倒是本该放情侣照片的地方,却放了一张憨态可掬的米老鼠画片。老少校微微一笑,放下钱包,饶有兴趣地从这堆零碎中捏起一枚银质的梅花形勋章,把玩起来。
秋湫一颤,低下头去,喃喃地道:
“那是我的……我的勋章……请你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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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集 审讯
“……秋湫任亭六个月来,执行江面任务七十二次,其间我浦口码头和舰艇屡遭其侦查和袭扰。今年十月四日午夜,以鱼雷击沉我‘巴鲁图号’驱逐舰,致使我官兵阵亡十余。伪明海军部对其进行嘉奖,糙其‘梅花勋章’一枚……”
“哦呵呵,原来是南京秋公的女公子,失敬失敬,”老少校放下把玩半天的勋章,笑吟吟地换上一副地道的南京口音,“既然秋小姐是南京人氏,那我们还是用你家乡话聊吧,方便一些。”
“啊,原来你不是……原来你是……”秋湫惊诧地望着变口音就像变戏法一样地老少校。
老少校满意地看着这一手的效果,笑吟吟地道:
“呵呵,这样不公平,是不是?好,我们认识认识吧。”
“我,”老少校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叫尼玛善,是大清皇室奏事署,哦,也就是你说的‘粘杆处’,在浦口的分署长官。”
“他,”他又指了指鹰钩鼻子军官,“叫托津,是老朽的副官。”
托津笑嘻嘻地冲秋湫拱拱手。
秋湫像触电一样,垂下眼睛。“粘杆处”全部都由旗人掌控,这一点她早该想到的。
尼玛善微微颔首,风雅地笑道:
“呵呵,‘秋湫’者,秋水也,好名字。‘蚱蜢’者,‘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嗯,也有出处。难得,人与艇的名字都很雅致。……唉,可惜啊,现在艇,已经变成一堆废铁,面目全非了。人嘛,还是要好自为之,不要也……啊?哈哈哈……怎么样,托津,那我们就开始吧?”
托津连忙一拱手,坐在写字台后面,摊开纸笔,准备记录。
……
一小时后。
……
“尼大人!尼大人!您没事吧?您别生气,您千万别生气,我马上收她……”
托津大声呼喊着瘫在沙发上的尼玛善,用力掰开他的嘴,从小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填在老头舌下。
“嗯……”
老头虚弱地哼了一声,微微张开眼皮,刚看到对面的秋湫,立刻又怒火攻心,抬手微颤颤地指着她:
“你……你让她……再说一遍……”
“,”托津转过脸,对秋湫吼道,“尼大人问你最后一遍,潜望镜上带的人是谁?什么任务?上岸和谁接头?说!再不老实弄死你!!”
“我说的是真的……”秋湫委屈地缩在沙发里,身子左挪右挪,“……那个人,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尼玛善嘴唇抖动着,声音打着颤说:
“好……你还……”
然后身子往沙发里一歪,作势又要气晕过去。
“尼大人!尼大人,您别这么生气,她这是故意气您,您犯不上……”托津连忙又揉胸又喂水,“咱给她上刑,咱马上给她上大刑……”
“不……不行……”尼玛善喘着气,抓住他的手,“托津,不能……不能用刑……你知道么……就在刚才,我们……刚把事情上报给北京,‘十四格格’就亲自打来电话,吩咐说……”
“什么,大人,”托津惊羡地道,“‘十四格格’亲自打电话给您?”
“对,”尼玛善老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老人家亲口……吩咐我说……这是……这是我们大清……首次生俘南明潜艇人员……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要……用她们来……做宣传,所以,不能……用刑……”
……
十四格格?
秋湫在宁波海军大学校的时候,就听到过很多关于清朝“十四格格”的传说。
据流行的最广的一个版本,她是清廷某位铁帽子王的女儿,从小被曰本特务机关训练大的,最近两年才回国。和其它清廷皇族不一样,她的照片从不上报纸,行踪也相当神秘,甚至没多少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和硕”还是“多罗”,在宗室中什么辈份,只是人云亦云地叫她“十四格格”,只知道她是“粘杆处”的现任大当家。
甚至有人传说这个“十四格格”根本不是人,只是一个代号。
既然那个“十四格格”从北京亲自打电话来过问,说明自己的“案情”到了一定高度。她们这十二个女孩子起码不会被当作普通女俘虏处理,在被押往北京前,大概不会受什么伤核。在这一小时中,这两人除了威逼利诱∧桌子打板凳、恐吓、放狠话之外,并没有动她一根毫毛,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样想着,秋湫心里踏实了许多。
“但是……”尼玛善缓过气来,盯着她,阴恻恻地笑道,“‘十四格格’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们……可以给她们用……用一些看不出痕迹……又让她们说……说不出口的……特殊刑法,嘿嘿……托津,明白了吗?”
托津大概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猥亵地着打量秋湫,笑道:
“哈哈,她老人家想得真周到,卑职明白了……”
等等,什么意思?那老女人让他们干什么?秋湫心虚地望着他两人,刚放下的心又狂跳起来,身子本能地往沙发里缩。还没等她缩成一团,就尖叫一声,被托津拖到地板上。
尼玛善用眼神示意隔壁办公室的门,微笑道:
“把她弄到那里去,别……别太猴急了,重要的是……要她说话。”
“您放心好了!”
托津笑嘻嘻地点头,很猴急地抓着秋湫的胳膊,不顾她的哭叫挣扎,一路在地板上拖着,用后腰顶开隔壁办公室的门,先把她扔进去,然后自己闪进去,关上门。
……
“哼哼……”尼玛善抚着胸口,气顺了许多。他欣赏着隔壁传出的哭喊,露出残忍的笑。
就在此时,隔壁传出尖锐的电话铃。
这电话来的可谓及时。
隔壁动静平息下来,托津喘着粗气在接电话。尼玛善竖着耳朵听着。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托津闪在门口,激动地喊道:
“大人,宪兵队打来电话,说码头那边有个兵被人打昏了,衣服、证件和枪都被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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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集 下套
果然,来了,露面了!
尼玛善“腾”地坐起来:
“什么人打的,几个人,看清没有?”
“电话里说不清楚,但能肯定只有一个人!”
“那个兵在哪里?”
“现在他们带他去吃饭喝热汤了!”
“什么?”
“那个兵被扒得精光,说是扔在草堆里冻了好久,再不吃东西就不行了!”
尼玛善心道,怎么这么麻烦,一个小当兵的……不过换谁被扒光衣服,大冷天的扔在草堆里冻上半天,不赶快去吃点热乎的都会玩完。
他摆摆手,不耐烦地道:
“好了好了,叫他们尽快把他带到这里来!”
“!”
托津又去回电话了。
“好,”尼玛善眯起眼睛,满意地自言自语,“很好,急着抢衣服穿,应该就是潜望镜上的那个人。很好,这个神秘人物总算露出行踪了。”
那个小妮子死也不肯把他招出来,可见那是一条多么大的鱼。南明派遣重要人物搭载潜艇,乘着黑夜渗入我方,这种事情从前也抓到过几次。可是按照常理来说,钻出潜艇后,应该尽快向岸上游去,尤其是这种大冷天……为什么他却抱着潜望镜大喊大叫呢?……难道是江水冰冷刺骨,引发抽筋溺水?很有可能!……抑或是装备缠在了潜望镜上,而潜艇里的人却不知情,照旧下潜?也有可能!……总之,要等抓到那个人后,才能知道……
“大人,”托津再次探出头来,“他们马上就过来。”
“很好。”
托津把秋湫提出来,往地板上一掼:
“大人,她怎么办?”
尼玛善瞥了一眼地上的秋湫,犹豫了一下:
“嗯,先让她在这里,待会儿问话的时候,随时也要问她。”
谁知刚瞥了一眼,尼玛善脸上肌肉便越来越硬,火气慢慢腾上来了。
女孩蜷在地上哭泣,额角上撞出一块淤血,脸颊上指印红肿,上身的海军外套的钮扣全部崩掉,还几乎被撕掉半条袖子,里面的毛衣被拉出了好长的线。
“干这种事情总有这么大力气……”尼玛善压着火气,冷冷地盯着托津,“……谁让你把她弄成这样了?嗯?你知道她头上那块伤几天才能好吗?伤也罢了,干嘛把她的军装也撕烂了?现在怎么让那些外国记者拍照?要不这样好不好,我们给她穿身旗袍,然后对人家说这就是我们俘获的南明亭?”
“这……”托津慌了,忙低下头,“大人,属下……属下……”
“废物,算了,”尼玛善又瞥了一眼这个穿着精致的蓝黑色潜艇军服、肩章上两颗梅花一条杠,却伏在地上哭鼻子的年轻女孩,厌恶地嗤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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