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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传奇-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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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郝侍卫那边第一道消息已经传过来了。”
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表情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风司冥只是静静伸手接过郭绣递上的两头封漆的小竹筒,剥去漆印,轻轻挑出里面传讯专用的只有头发丝厚的轻软丝帛状的纸片。迅速浏览一遍随后丢进贮水的铜盆里,纸片入水的瞬间便消融不见。将两寸长一指粗的光滑竹筒握在手中不住把玩,风司冥一双幽黑眸子闪出精亮锐利的光芒。
“郝侍卫还让捎带一句口信。”见风司冥沉吟良久始终没有发话,郭绣微微低下眉眼轻声说道。
“嗯?”
“使团方出承安,便有东风随行。”
风司冥闻言霍然站起:“他真的……真的那么做了?!”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显出又惊、又喜同时又异常矛盾复杂的心情。
郭绣点一点头:“郝哙是道门三代正传弟子中第一高手,由他确认应当不错。”
“那十日后王元的寿辰筵席……”
“七皇子殿下必然提前告病推辞不去。”
“太医院是否传来消息?”
“尚未有消息传来,但是属下会尽快为王爷从太医院确认这一消息。”
“西边风司廷那里……消息上暂时还没有说明郝哙和裴征对接上了没有。”
“裴主簿仔细,郝侍卫精明,而且临行之前王爷对他们都有嘱咐,想来此刻已经明白如何配合七皇子了吧。”
风司冥这才轻吁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一手抚上额头,嘴角却是缓缓扬起一个真实的微笑:“十日,便是他动作再快且诸事顺利,日夜不停也赶不过这一个来回——二皇子的岳父、礼部侍郎王元的生辰,协管礼部、任职主事的七皇子却不到场,那日的情况便是此刻想来也觉得十分有趣。”
“王爷明见。”
“他前日请旨到城北外行宫察看工程,这两日自然是不在府中。等两天该是回来的时候恰恰感染风寒,只要将行宫之事递了上表便可在府安心修养——这一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手段只怕满朝再没有人比他耍得纯熟。可惜世上的事可一可二绝不可三,上年衡河堤防他就靠这个生生逼死了李耀,这一回他若是还能够在北海、渤海两郡重演一次当日情景,我风司冥头顶上这个靖宁亲王的封号只怕就该换个真正本事的主子了。”
风司冥语声平静,淡淡的笑容中也不带半点阴狠之色,站在书桌对面的郭绣却只觉身上突然袭来一阵凛冽寒气。
胤轩帝登基二十余年始终未立太子,成年皇子协管朝廷六部手中多有实职实权,只是始终在皇帝控制之下。胤轩帝皇子众多,皇室严格的教导下可谓个个出色,此刻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自然是在皇帝面前各显神通,争夺得激烈异常。而胤轩十八年九皇子风司冥大胜西陵,还朝受封并以十六岁少年亲王身份参政议事,同时当朝唯一的太子太傅柳青梵也还朝接任三司大司正,承安京中顿时暗潮汹涌。只是柳青梵两年蛰伏一味超脱,对皇子之事作壁上观平日不问不闻,让众人只敢小心行事,将一切动作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下。但风司冥今年二月加冠大婚,胤轩帝所有皇子全部成年,北洛朝堂的皇子夺嫡之争再不能维持之前的表面平静。随着柳青梵由畅柳湖畔私宅的红尘自扰居重新搬回交曳巷柳府,并开始逐次逐批宴请朝臣,朝堂中针对储位而形成的各个派系也正式显露出壁垒分明的阵营。二皇子风司宁、七皇子风司磊、九皇子风司冥各有其支持者,而支持三皇子风司廷以及谨慎旁观置身事外的朝臣也占了不小的比例。
只是,相比于二皇子风司宁素性温和谦忍,风司磊却是争强好胜,言谈举止处处都显示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风司冥还朝后一直与胤轩帝皇长子、他的同母兄长风司文共事协理兵部和京城禁军事宜,和主持的礼部的风司磊并无直接往来冲突。但是无论是擎云宫中“家宴”还是在朝廷内外的各种事务,只要稍有相关,风司磊一旦对上这位年纪最小但军功最多风头最健的皇弟,言辞行事都会刻意抬出“兄长”身份处处压制。因此在着手建立属于自己独立掌控力量系统之后,风司冥最先注意的就是这位皇兄的一切言语动静。
西陵册立新太子,胤轩帝派迎娶了西陵吉昌公主的三皇子风司廷为持节使,率领使团前往西陵道贺。这件事情本身便关系到结盟的两国利益,主司各种国家大典、外交关系的礼部自然会因此十分忙碌。但是这一次胤轩帝却没有按着平时处事的惯例直接由礼部和协理主事的风司磊负责出使的准备事宜,而是点了风司冥治下、传谟阁宁平轩中秋原镜叶等六人总体负责。虽然都是年轻臣子、初次接手这类事务,秋原镜叶等人不负圣望,将一切打理得周全细致、慷慨威仪,与风司冥一齐得到皇帝的亲口嘉奖。胤轩帝这种用意明显的做法自然让朝中人心大为浮动,而风司磊过分平静的反应则让风司冥顿时提高了警惕——
因为,胤轩帝交给自己的任务,远不仅仅是出使西陵一件。使团回程途中正当浫沟、溥水两条水道汛期,以巡按御史监察身份巡视河工水情,尤其是前年经由风司磊处置的衡河水段工程情况,这才是澹宁宫中屏退众人密切吩咐的关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如果说承安京中有人比风司磊更擅长这种手段,那么必胤轩帝风胥然莫属。
“知子莫若父”,但时时刻刻都揣摩着父亲心思的皇子对胤轩帝的了解也不可谓不深。风司磊精明强干,成年之后便出宫游学,踏遍北洛全国各地,并与胤轩帝唯一敬重的皇姐、乐音长公主驸马夫妇交情非凡。长公主驸马与风司磊的母妃同样出身颖国皇室,当年以质子身份入赘北洛,婚后夫妻和睦很得先帝景文帝欢心。风司磊与他有一脉血亲,游学六年倒有大半时间都在长公主夫妇位于北海、渤海两郡交界处的封地颖曲生活。乐音长公主在北方经营多年,势力扎根极深,之前风司磊在衡河事务上的处理便得了很大的帮助,对同时兼有姑、舅双重亲缘的长公主夫妇自然也有所回报。然而如此恰恰犯了极重集权的帝王大忌,被惊动了的胤轩帝将实权向风司冥转移便是有意敲山震虎。风司磊自然再不能安坐京师,竟趁着这次使团出行的机会也悄然离开,试图在胤轩帝掌握完全主动之前抢得先机安排策划弥补疏漏。
虽然成年皇子未奉诏不得离京,但是风司磊对自己的出行却并不担心:风司冥得胜回京后受封亲王,协理兵部、与皇长子风司文同掌禁军,被委以实职实权,但同样调兵之权却是被帝王牢牢控制住。虽然冥王军声威赫赫,京中皇子朝臣几乎皆不以为是靖宁亲王势力。经过了无数风风雨雨、历来以强者为尊的北洛风氏王朝,就算此刻皇子之间争斗激烈,只要没有将领与军队的介入,朝堂局势也还是保持了相对平静。
只是风司磊还没有想到,除了一手调教出来的冥王军,风司冥手上还另有一股可以自由动用的力量。
江湖、武林、道门——昊阳山上,那个执着出仕、对少年冥王永誓忠诚、坚定恳切的英豪男子,此刻已经为靖宁亲王不可缺少的臂膀。
只有道门正传弟子才可以在行走江湖之时使用道门名号,身为道门第三代弟子首席的郝哙,无论是武功见识还是为人处事,都足以让任何一个获得他忠诚效命的主人最大的信任。
道门谦和、超脱,不涉大陆国事、朝堂政治,却从来不禁止门下弟子出仕。离开昊阳山的郝哙按着道门规矩脱去正传弟子身份,以普通武人参加武试,最后才进入靖王府成为一名普通侍卫。只是,在昊阳山到承安的一路上,还未与风司冥真正取得联系的郝哙便已经为发誓效命的主人做下了各种可能的准备安排。
而这,正是任何一位长久生活在擎云宫、生活在京城的皇子,即使经过亲身游历都无法获得的巨大助力——道门那遍及市井江湖各个深处的关系网络和绝非朝夕之日便可建立起来、随时听候调度使用的人脉。只是在下决心彻底利用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非同寻常的江湖出身时,风司冥无法否认自己真的有过那一瞬间的犹豫。
郝哙的投奔归服,或许经过了道门掌教、江湖武林威名卓著的青阳子柳衍柳真人的默许,也经过了道门少主、柳衍唯一爱子、拥有“天命者”身份的柳青梵的默许。但是,面对道门柳姓父子两代之于自己乃至整个风氏王朝这份沉重的恩义,风司冥无法不犹豫这迈出的第一步。
道门,是“天命者”柳青梵站在胤轩帝风胥然面前,身后最大的势力倚靠。秉心公正,超脱政治,不问列国朝堂之事的守则,却是道门百年来立足大陆武林、居中制衡江湖各方势力的根本。
道门唯一的未来掌教,背负着道门数十万门人弟子命运的道门少主,也是胤轩帝爱重倚靠的督点三司大司正,当朝唯一的太子太傅柳青梵。
一个人,朝廷庙堂与武林江湖微妙的制衡点。
合上眼睛,无须多想头脑中便可以轻易描绘出那双幽深沉静的眸子的模样形状,只是那双眼睛会闪烁什么样的光芒,却是从来都没有人可以猜想预料。
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整整两年那个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旁观,看着自己在六部安置冥王军将领,看着自己由朝中挑选幕僚组成宁平轩,看着自己在承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是非漩涡中寻找和建立可以立足的基础。身为君主在朝廷最高制衡的太子太傅和大司正,“天命者”的柳青梵,原本就不应该直接参与到皇子的争夺中去。
所以这一次,是从未有过的、艰难的决断。
而真正的决定出口,却只是轻轻巧巧一纸调令:将王府侍卫郝哙,调入冥王亲卫。
亲卫如影,随侍听命,凡有作,一切配合,便宜行事。
——言既出,如离弦之箭,绝无回头。
心上突然微微一滞,风司冥随即垂下眉眼。“郭绣。”
“王爷?”
“选合适的三等侍卫补上郝哙的缺。另外,在外书房伺候,跟着苏清的那几个仆从小厮也时不时给他们挪动挪动地方——这么晚回来,居然让主子一个人在门口等着,这可不是我靖王府的规矩。”
郭绣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风司冥是在说苏清的贴身小厮不曾尽到职责,“苏长史素来体恤下人,那叫乐平的小厮是长史自己打发先回去休息的。”
风司冥淡淡暼他一眼,郭绣急忙躬身行礼道:“王爷的意思,郭绣已经明白了。郭绣以后会更加尽力协助王妃管理好府中男女仆妇的。”
“这里不关王妃什么事情——她管理王府大小事务仆妇已经够伤神了,这些幕僚随从的小厮安排之类你自行处理就好,犯不着拿这些小事去打扰王妃。还有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这些天府中如此忙碌,王妃每日都强要等到我回府才肯歇息。今日使团事情结束刚刚可以轻松一下,就算请柬是二皇子妃亲自拿过来的,你们做下人的也该劝她早些休息才是。”
见风司冥说到秋原佩兰原本幽深沉静的颜色顿转柔和,郭绣不由也是微微一笑:“郭绣明白了,是小人没想周到。”看着风司冥亲手封好竹筒,“郝侍卫那边,王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风司冥微笑着伸出手指,在竹筒上轻轻弹了两下,竹筒顿时发出清亮的响声。“其实,我不太喜欢用鸟,尤其是鸽子一类的——有那小东西在的地方总是不适合那些小鸟。”
郭绣一怔,突觉脚边一道黑色闪电溜过,随即抬头,只见风司冥书桌上多了一团黑影,黑影里两点亮光仿佛夜晚鬼火幽幽。郭绣急忙定一定神,这才看清那是两年前田猎中被风司冥活捉,并受到年轻亲王特殊宠爱的玄天狐。见那玄天狐将一只脖颈被咬断的灰色鸽子丢在桌上,正伸了头蹭在风司冥掌心里撒娇,想到风司冥刚才所说,郭绣嘴角不由微微扬起。“是的王爷,所以府中用的多是枭。”
“很好……剩下的事情该是你的了。”
风司冥笑一笑站起身来,也不去管那只尚在滴血的鸽子,怀抱着玄天狐径自离开。
第七章 渌水春波谁翻动(上)
承安京中布局,皇城西北方向,西华门外太平里是在京官员朝臣聚居之所,尤其畅柳湖一带更有宰相林间非的府邸“碧玉苑”。而太平里东侧、俗称“学士街”的交曳巷和早科坊,则是太学学士、国史馆编修等文官府邸宅院集中分布的地方。承安民谣“西北府,东北衙;东城居,南城市”,其中“西北府”正是源出于此。
承安中央是皇帝所在的擎云宫,皇城东面是朝廷司监官衙的集中所在,而皇城西华门外为宰相台传谟阁。宰相台权掌六部,平日在宰相台行走的六部朝臣多住在承安西北,可从处置具体政务的传谟阁直接还家,自然符合了一日公务后归家心切的人情常理。掌握朝廷主要政务的六部向来是有志朝臣进身的目标,而居住在城西北、尤其是畅柳湖畔对于朝臣而言则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能够在太平里拥有府邸本身便说明了在北洛朝堂上不一般的身份地位。
因为多是朝廷要臣居所,太平里素来平静安宁,车马往来却不显丝毫纷繁喧哗。但这一日的太平里北街却是热闹异常,从清晨起便是人来车往,衣着光鲜的仆从侍奉着豪华的车马,流水一样涌向礼部侍郎王元的府上。侍郎府前并不狭窄的街道被装扮新巧的马车和川流不息的贺客挤得慢慢当当。
五十五岁对效命于北洛风氏王朝的臣子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年龄。并不是北洛对朝臣的年龄有什么特殊的律法规定,只是因为历代宰辅的君家家主无一例外地都在五十五岁的生辰选择并指定了自己的继位者和接班人,只有最后一位家主君雾臣在这个岁数之前逝去没有继续传统。但是因为赫赫君家之于北洛无所不在的巨大影响,五十五岁虽然不是整寿,却是比普通整寿更为重要的日子。王元官任礼部侍郎,平时便很得胤轩帝看重,加之身为二皇子岳父,五十五岁的寿辰自然受到朝廷上下瞩目。而早早发出的请柬,更是将一位又一位身份显赫的贵宾引到太平里北街侍郎府门前。
王元身为皇亲,寿辰之日不但有胤轩帝遣使祝寿,皇后也要派出一定品阶的命妇官眷代为祝贺。宫中命妇和随着朝臣同来道贺的官眷都在二重门下轿厅落轿入府,王元和他的夫人也在那里迎客。其他前来祝贺的文武朝臣则按着朝臣同僚间重大拜会的习惯,先在第一重大门上由总管王孝迎接,随后再随府上仆从小厮前往正堂;宾客贺寿的礼单都递在第一重门上,其中例行的寿桃福饼则是直接送往后院家祠。
王孝已经在侍郎府中做了二十年的总管,却是今日最感荣耀:主人将站在府前唱名迎客的重责交给他,其中器重不言而喻。身上担着如此责任,他努力抖擞了精神,一边指挥着奔走如风的仆从,一边眼观六路,殷勤迎接骆绎而来的大小朝臣。
刚刚将吏部侍丞应未东送入府中,耳边已经听到小厮低低惊呼,王孝急忙回转了身子,远远望见巷口两骑并肩而来。还不及看清马上人物,阳光下锃亮的黄金挽具已经耀花了众人的视线。王孝心中一震,连忙指挥小厮上前伺候,一边紧赶两步高声道:“王孝见过两位将军!郡马爷金安,飞羽将军吉祥!”
难得将铠甲换成锦绣华服的皇甫雷岸和多马相对一笑,两人同时在侍郎府门前勒住马。
“问侍郎大人安。王大人大寿,添喜加禄,福泽绵长。”皇甫雷岸脸上笑容明朗,一边示意身后随从侍郎府侍人一起与将寿礼抬进去。“宫中天使就要到了,你家大人是在二重门上吧?”
王孝躬身行礼:“郡马爷说得是。今日郡马爷与飞羽将军下降,老爷必然高兴。”
皇甫雷岸是毓亲王驸马、映萝公主的夫婿,也是北洛历朝以来最年轻的上将军。就连两百年前风氏开国君主风靖宇的皇弟、号称大陆不败“军神”的风亦文和君家第四代家主、设下“北洛十阵”的君清遥,授予上将军衔也都是在三十五岁之后,皇甫雷岸三十一岁便得北洛最高军衔,累累功勋之外胤轩帝的爱重有目共睹。加上胤轩帝金口赐婚,毓亲王驸马的显赫身份更是让这位“冥王军”实际统领的年轻将军在朝中显出举足轻重的分量。而胤轩九年大比获得武试三甲的多马,也是“冥王军”声名最盛的青年将军之一。多马雄壮威猛,战场一人纵横万人难敌,性情豪爽热烈,用兵却深有其道。他与皇甫雷岸在胤轩十八年北洛西陵两国蝴蝶谷会战最后一战中绝妙的战场配合早是兵家必谈的经典,而他从草原一族壮士到当朝一代大将的经历,更是成为军旅士卒口的传奇。
王元是二皇子风司宁的岳父,寿辰之日,军中威重声隆的皇甫雷岸和多马两人并肩联袂而来,意义显然远远大过了祝寿本身。王孝不敢怠慢,亲自将两人引入府中。
见王孝极度恭敬郑重的模样,皇甫雷岸只是微笑,多马却朗声笑起来:“虽然只是第二次来,这门宇大开仆从穿行的还怕认不得二重门廊?来时路上看到秋原的轿子,还与他说了两句,再有兵部的陆明陆侍郎,只怕也立刻就到了——今日贺客无数哪个都不能偏待,王管家还怕我带跑了郡马爷不成?”
听到秋原镜叶的名字王孝身子忍不住跳了一跳,但随即躬身笑着答道:“将军这话真真体贴我们做下人的,难怪都说将军爱兵如子,道理果然是一样。既然将军这般说,小人这里可就先失陪了。”说着再行一个礼,然后才回转身往大门上去。
“王元果然调教得好伶俐奴才!”看着王孝背影,皇甫雷岸轻声笑道,“说得我都有点不服气了。”
“你明知道我最不习惯那副乖顺模样。”多马耸一耸肩,“礼貌周全到死气沉沉的文官脾气,连家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但你开出来的贺礼单子可是比我还整齐。”
多马顿时微笑起来:“哪里是我开出来的!前日往交曳巷去便是为了这件事——若不是太傅大人指名了要我多跟文臣往来,才没心思折腾这些虚礼。”顿一顿,看着同袍好友,“哪里比得上你圆滑自如,郡马爷?”
两人久在冥王军中,平时玩笑惯了。多马虽然故意在“郡马爷”三个字上落了重音,皇甫雷岸只是挑一挑眉:“不服气?下次我往什么地方应酬,你也在旁边跟着就是——谁不知道你草原多马千杯不醉的名头,倒是便宜了我。啊,对了,今日王大人寿宴定要闹酒,你可帮我挡着点儿。”
“郡马爷饶了我罢!还说我千杯不醉,你皇甫将军的海量可是全军都闻名的。”多马朗声大笑,一边推着皇甫雷岸快走两步,迎向二重门下笑容满面迎过来的王元。不等王元开口多马已抢先道:“给王大人道喜,大福大寿,今天多马特地跟您讨寿酒喝来了。”
“王大人大喜,平安康健,福寿绵长。”皇甫雷岸也笑着行礼。
王元脸上喜得红光焕发,连连欠身还礼:“郡马爷、飞羽将军,王元这厢有礼了!贱辰劳动两位将军到来,真是蓬筚生辉,王某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郡马爷一向事务繁忙,难得亲近,今日见到尊颜,王某心中实在是十分的欢喜。”又向多马道:“知道将军好饮海量,早早备下六合居的好酒,只等将军移步入席呢!”
见多马脸上闻言顿时流露出的欣喜表情,皇甫雷岸忍不住心中好笑:与其说是“六合居”三个字一下子勾起了多马肚中酒虫,不如说是他想趁机从这人来人往一片热闹贺喜处溜走罢了。
果然多马欢然道:“虽然是三月末,而且还是早上,但天气居然便这般炎热,一路走来果然有些口渴了。”
王元脸上笑容更深:“将军豪爽!王某也是好酒之人,之前没有与将军多多亲近真是失误!今日趁着喜庆,必定与将军举杯畅饮。”说罢转头对随侍身边的次子王伦道,“这就带郡马爷和将军过去侧厅,好好伺候!”
目光瞥见后面兵部侍郎陆明正走过来,皇甫雷岸向王元点一点头,“那我们就不客气地先饮为快了。”
王伦二十多岁的年纪,虽是文官世家的子弟,言语举动倒是爽直坦率不含虚礼。加上或醇香或激烈的各种好酒,多马很快便与他相谈甚欢。不过皇甫雷岸并无日间饮酒的习惯,从军多年也不会像多马那般将酒浆当作解渴的白水,稍稍抿了两口便即放下酒杯。看向正厅,只见客人渐多,离宴席开始却还颇有时辰,皇甫雷岸脸上颜色方动,王伦已经招过一个长史,吩咐他引皇甫雷岸往府中各处并花园里走走逛逛。与开怀畅饮的多马交换一个眼神,皇甫雷岸向王伦道一声谢,随即笑吟吟负着手,随那长史一路直往后花园去。
穿花拂柳,两人尚在园外小径,还未踏入园中已是满目春色。耳中隐隐传来丝竹之声,皇甫雷岸心中一动:“是请来的戏班?”
“郡马爷这次可猜错了。不是戏班,是为晚上的庆寿宴会特地请来霓裳阁的羽衣十二律。”
皇甫雷岸微微一惊:“霓裳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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