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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风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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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顶,天地一片漆黑。
耀眼的闪电连续撕开天幕,接着炸雷连响,一下接一下,好象要把海头城炸成齑粉。
马群受惊,连连长嘶,而突厥人也像他们坐下战马一样,恐惧不安,心惊胆战。无所不能的拜火祭司死了,神鸟墨夫森也死了,天神震怒,天神要惩罚大漠了。
断箭在浴血突围。他的怒吼让突厥人感到害怕,他疯狂而血腥的杀戮让突厥人感到恐怖。这个人无所不能,他杀死了拜火祭司和神鸟,他应该也是神,或者是神派到大漠的使者。
“呜呜……”号角响起,城内的援军正在赶来。
“呜呜……”大逻便的卫士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大逻便还活着,抓住刺客,杀了他,杀了他。
突厥人蓦然惊醒,一时间杀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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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箭一手抱着九尾狐,一手举刀,左冲右突,渐感体力将尽,力不从心。
“杀了我,把我杀了,你自己走吧,快啊……”九尾狐蜷缩在断箭怀内,凄厉狂呼,“我受了伤,我不行了。”
“再等等……”断箭气喘吁吁地吼了一句,“如果没有机会,我就杀了你。”
一滴雨点落到断箭手上,接着两滴、三滴。断箭猛地抬头,只见金蛇狂舞,天雷炸响,一场狂风暴雨呼啸而至。
“老天开眼啦……”断箭兴奋地举刀狂吼,“抱紧,把我抱紧,我们走……”九尾狐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断箭,但战马的颠簸让她伤口痛疼难忍,手脚痉挛无力,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住了断箭的肩膀。
断箭恍若不觉,战刀举起,狠狠插进战马后臀。白马放声悲嘶,再不顾眼前阻碍,疯狂冲撞。挡在前方的突厥人措手不及,被撞得东倒西歪。断箭连声怒吼,战刀狂舞,接连砍翻三人。突然,他战刀归鞘,左手抱住九尾狐,腾空而起,稳稳落到近旁的空马上。那匹白马终于力竭,轰然倒地。
突厥人怒不可遏,追杀更急。
暴雨倾盆而下,短短时间内,戈壁上雨雾缭绕,白濛濛一片。
断箭趴在马背上,死死压住九尾狐,打马狂奔。
此刻城外戈壁上人喊马嘶,成千上万人挤在一起,混乱不堪。断箭猛然拨转马头,向一群站在雨中的骆驼冲去。
“驼群背后有一片倒塌的帐篷。”断箭坐直身躯,一边回头目测追兵的距离,一边从战靴里拔出了一把短刃,“我把你仍到骆驼下,你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帐篷躲起来。”断箭的声音非常冷静,语调也很平淡,“我给你把刀,如果你被他们发现,你就自己解决了。你是个女人,女人被他们抓到会很惨,生不如死,所以你最好果断一点,不要再被他们抓住了。”
九尾狐接过短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断箭一直回头望着追兵,眼角余光偶尔扫一下越来越近的驼群,根本无暇理会九尾狐。
“好了。”断箭一把抓起九尾狐,将其倒拎于马腹一侧,同时战马稍转方向,挡住了追兵的目光。驼群看到战马驰近,略感惊慌,三三两两向后倒退。
“走了。”断箭突然暴喝一声,用力将九尾狐甩到驼群下,同时战马再度调转方向,旋风一般卷进了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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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亮银色的雨幕在风中无助飘摇。
断箭无法辨明方向,只能任由战马飞速驰骋。突厥人锲而不舍,苦苦追踪。吐谷浑人也加入了追杀,数路人马急驰在风雨戈壁上,苍凉而悲怆的号角声不时穿透厚厚的雾霭,回荡在隆隆雷声中。拜火教的祭司被杀了,大漠的一个神话被摧毁了,所有信奉拜火教的大漠人如果得到这个消息,必将遭受沉重打击。大逻便和夸吕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抓到这个刺客,他们将竭尽所能挽救拜火神灵。
战马的速度越来越慢,白沫不停地从嘴角流出,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断箭停下战马,茫然四顾。戈壁太大了,一望无际,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走出去,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逃亡方向对不对。现在暴雨滂沱,能见度非常低,暂时可以躲避一时,但等到云开雨散,自己再想逃出去,就难于登天了。
断箭跳下战马,趴在泥泞的地面上侧耳细听。追兵就在后面,隐约还有猎狗的尖叫。他低声骂了一句,筋疲力尽地坐在泥水里,一把拽下了脸上的防尘面巾。面巾上的血水已经被雨水洗刷了大半,但上面的血腥味还是非常难闻。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放缓了喘息速度,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支马贼队伍的损失应该不大,在自己被困的时候,无论是阿蒙丁还是龙竹,甚至包括九尾狐的人,都没有出面援救,可见他们已经按照预定计策逃之夭夭了。不出意外的话,九尾狐也能乘乱混进人群,逃过劫难。那个女人不是九尾狐,肯定不是。记得自己过去在阴山附近追剿九尾狐的时候,抓过九尾狐一个手下,那人透露说,九尾狐是个老奸巨猾的男人,后来九尾狐把那个手下救走了,所以也无从确认。不过,就算这个女人是代替九尾狐而来,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怎么三两下就被大逻便活捉了?今天要不是侥幸把她救出来,一大批人都要跟着遭殃。无论那个女人多么坚强,她终归是个女人,在酷刑之下,十有八九都会招供。这种事自己见得多了。
九尾狐逃出去了,我该怎么逃?断箭抬头看看黑云渐散的天空,心忧如焚。师父,你在哪?告诉我,我该怎么逃出去?
猎狗的叫吠越来越近,速度非常快。断箭不敢停留,翻身上马。越过一道山岗,风中忽然传来了悠扬低婉的箫声。断箭大惊,急忙勒马停下。箫音突然高亢而激烈,如同这暴虐的风雨,掀起阵阵惊澜。
断箭觉得这箫音很熟悉,凝神再听。萨满圣母?难道是她?断箭想起来了,当日在龙城雅丹,萨满圣母就曾吹过长箫,感觉上这箫声是一人所奏。断箭心中蓦然一喜,或许有生机了。拜火教祭司一直想杀她,或者准确的说,是一直想击败她,两个人结有很深仇怨,今日自己或许能借助萨满圣母之力逃出天生,但那日她不是告诉自己,她要去贪汗山吗?怎么又出现在楼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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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徐徐停下。
风雨中,一驾豪华马车停在戈壁上,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卫士护在左右,手中弓弩蓄势待发。
断箭没有丝毫犹豫,打马冲了过去。追兵正在后方急速赶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是死是活,全在萨满圣母一念之间。现在拜火祭司死了,大逻便身负重伤,就算萨满圣母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也无济如事。李丹说过,只要杀了拜火祭司,他就有办法不让任何人铸像成功,如此一来,室点密稳定大漠的计策彻底失败,他和燕都为了各自利益,势必要兵戈相见,而对于萨满圣母来说,当务之急不是杀自己,而是如何帮助她的父亲弥补因为拜火祭司的死去、拜火神灵的毁灭而导致的大漠恐慌。
马车前的护卫没有喝止断箭,也没有任何询问,任其穿过队列走到马车旁边。车门打开,一股淡淡的幽香随风飘出,沁人心脾。断箭四下看看,轻轻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然后翻身下马,跳上了马车。
车门关上,车队急速起动,迅速消失在苍茫戈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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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圣母今天穿着一件火红色的锦锻襦裙,脸上戴着赤金色的孔雀面具,手里拿着一枝白玉长箫,雍容而华贵。她冷冷地看了断箭一眼,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冷肃。
断箭紧贴着车门,站在踏步上没敢动。他浑身上下水淋淋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和泥泞,狼狈不堪。车厢里无论是地板还是车座,装饰都非常华丽,他这个样子走进去,的确不合时宜。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车两旁的护卫纵马狂奔,车马奔行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萨满圣母怒目而视。断箭有些心虚,微微侧身,低头数着从脸上滴下的水珠。
“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是谁?”萨满圣母终于忍不住了,尖声叫起来,“卑鄙无耻的东西,你竟敢骗我?当初宇文宪不远万里把你流放到敦煌,我就应该想到的,你绝不是什么正三命的幢主,更不是什么戍卒。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长着一张白痴脸就能骗我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断箭一脸错愣,张了张嘴,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
“你还装,还想骗我?”萨满圣母大概气急了,叫声更加尖利,“你说你十三岁从军,好,就算你十三岁从军,跟着梁山公李澣打了十二年仗,那你告诉我,打了十二年仗的人是不是都有你这样的武技?是不是都有你这样的胆量?是不是随便找一个打了十二年仗的人就能杀了拜火祭司,杀了墨夫森?”
断箭想了一下,摇摇头,“刺杀能否成功,不是靠武技,也不是靠智慧,而是靠运气。我大概运气很好,所以……”
“你……”萨满圣母气得浑身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人若想练成你这种杀人之技,除了天赋之外,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刻苦练习,需要经过一次次残忍血腥的考验,没人打了十二年仗就能练成你这种本事,世上没有这种奇人,就是神也不行。”
断箭苦笑,“我叫断箭,我是敦煌戍卒。”
萨满圣母的娇躯在车座上摇了几下,显然被断箭气得头晕目眩,“好,好,你狠,你狠。那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的刺杀目标是谁?是不是我阿爸?”
断箭哑然失笑,他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你想得太多了,我怎么会杀你阿爸?”
萨满圣母盯着他,那眼神就象利箭一般,似乎要杀了他。断箭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他的手顺着脸颊缓缓下移,准备随时拔刀攻击。
“你是不是又想挟持我?像你这么无耻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难道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躲在背后杀人吗?”萨满圣母连声冷笑,“你来啊,你来卡住我的脖子啊?告诉你,我等在这里就是要杀你。你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阿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为什么还要出手杀人?你什么人不能杀,为什么偏偏杀死拜火祭司?你的心真够狠的,你杀了拜火祭司不算,还要杀大逻便。你知道大逻便死了后果是什么吗?”
断箭不想再听下去,他准备走了。这可能是个陷进,在这驾马车上待得时间越长,自己就越危险。
“你以为你还走得掉吗?”萨满圣母看到断箭全身绷紧,嗤之以鼻,“上次你对我说,如果你走投无路了,希望我能收留你。好啦,我决定了,我收留你。像你这么出色的侍卫,我到哪找去?”
断箭疑惑地望着她。
“想知道原因吗?”萨满圣母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大哥决定了,杀死李丹,阻止他破坏铸像,确保佗钵铸像成功。”
“鸿烈公?”断箭非常吃惊,“你阿爸要杀他?”
“我阿爸在贪汗山,这里的事都由我大哥负责,是我大哥要杀他。李丹和宇文护一样,软硬不吃,拒绝了我大哥提出的条件,但他说,如果我大哥能确保佗钵铸像成功,那么他可以说服宇文护,有条件地答应我大哥的要求。我大哥答应了,出手帮助李丹对付拜火祭司。我大哥以为凭李丹的本事,最多不过延误拜火祭司到达海头城的时间,谁知他竟然有你这个高手,把拜火祭司杀了。拜火祭司死了,就算佗钵铸像成功,大漠上信奉拜火教的部落也不会信服佗钵,他们可能听信流言,误以为是佗钵杀了拜火祭司,所以,我大哥和佗钵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现场,极力掩盖拜火祭司和墨夫森被杀一事。”
“李丹的目的是分裂突厥汗国,他根本没有谈判的诚意,现在他胜券在握,即使我大哥和佗钵掩盖了真象,这个流言还会传出去,而且他还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佗钵铸像成功。我大哥为此怒不可遏,他要杀人了。”
“怎么杀他?”断箭急声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萨满圣母说道,“而且你也没必要知道。如果你逃回鹦鹉洲,李丹有你这个替身,他今晚肯定会实施另一个刺杀之策,但现在他没替身了,他无法脱身,必死无疑。”萨满圣母不屑地看了看断箭,“李丹死了,三足乌那帮马贼也要被连根刨掉,你还能干什么?”
断箭沉默不语。
玷厥如果杀了李丹,就算佗钵铸像成功了,室点密勉强维持了突厥汗国的统一,那他又如何打开大周的大门,从河南、河西两条商道把急需的战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大漠?室点密西征波斯的战争需要持续很长时间,或许一两年,也或许是四五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需要大量的战争物资,他必须和大周签订长期盟约,他如何才能做到?
李丹目前是大周使团唯一能代表宇文护说话的人,杀了李丹难道就能威胁到宇文护?谭国公宇文会虽然是宇文护的儿子,但他并不熟悉大漠事务,宇文护不可能把签订盟约的权力交给他,就算室点密强迫他签订了盟约,宇文护也不会承认。难道室点密打算和随国公杨坚、燕国公于寔秘密结盟,帮助他们推翻宇文护,另建国祚?又或者,杨坚和于寔代表大周朝堂上反对宇文护的势力,主动向室点密提出了结盟意向,并以此为条件要求得到室点密的帮助?
萨满圣母曾对自己说过,要杀宇文护,首要条件是把大周府军主力调离京畿,也就是说,只要室点密的大军做出东进态势,宇文护必定会征调府军主力戍守边塞。这样一来,宇文护的反对势力就能找到机会杀死他。
看样子,室点密和玷厥失去了耐心,他们要对大周下手了,但大周朝堂上的事和自己关系不大,当前直接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是李丹的生死。李丹死了,宇文护接着倒了,魏国公李弼一家就要受到牵连,而自己也要永远留在大漠上,给锻奴一辈子做牛做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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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这里。”断箭突然说道。
萨满圣母大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断箭怒声骂道:“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啊?我是好意救你哎。你知道我大哥的厉害吗?你不要以为你杀了拜火祭司就了不起了,你能对付成千上万的突厥铁骑吗?”
断箭微微一笑,眼里蓦然射出一股凛冽杀气,“你告诉我,你哥哥打算怎么杀人?”
萨满圣母没说话,她似乎被断箭那张脸吓住了。一个人在微笑的时候,眼神怎么会杀气腾腾?“你如果想死,你就跳出马车,车外两百名卫士会把你剁成肉酱。”萨满圣母也笑了起来,语气忽然变得温柔了,“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真的非常奇怪,你和李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说话声音都十分相似,你们是不是兄弟?李丹在大漠上鼎鼎有名,而你虽然籍籍无名,但你有一身匪夷所思的武技,这其中有什么玄虚?我怎么想也想不通,真的很奇怪哎。”
“你最好告诉我。”断箭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我要救人。”
“哎,你不要这么无耻好不好?现在是我救你哎,你应该感谢我,你怎能恩将仇报威胁我?”萨满圣母三两步走到断箭面前,气呼呼地质问道,“你想走你就走吧,我不留你。大逻便的东突厥铁骑和夸吕的吐谷浑铁骑就在我们后面,就算我把你放了,你也看不到今晚的月亮。”
断箭摇摇头,“你不要逼我。”
“哎,你昏头了,你看看我是谁?你敢威胁我?”萨满圣母指着断箭的鼻子,挑衅似地点了几下,“我逼你又怎么样?你能活着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我……”
断箭猛地扑了上去,将萨满圣母紧紧压在车座上,右手用力,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面具。
断箭窒息了,他看到一张绝美的面孔,他无法形容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他感到强烈的窒息。
“你干什么?你想死啦,你把我衣服弄脏了,哎,不要压着我,我不知道啦……哎……”萨满圣母突然停止了挣扎,她看到了断箭手上的面具,她的眼睛蓦然瞪大,白皙的面孔霎时变得通红通红,连耳根都是红彤彤的。
“啪……”萨满圣母抡圆手臂,一个巴掌打了下去,“我要杀了你。”
断箭霍然惊醒,左手捞住萨满圣母的手臂,右手抓住她的衣襟,一把撕开了她的襦衫。萨满圣母魂飞天外,失声惊呼,“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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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波一起三山动 第二十一节
话音未落,断箭的右手又抓住了她的长裙,锦锻撕裂之声再度响起。萨满圣母惊恐至极,拚死挣扎,这时一阵剧痛从右手小臂传来,痛得她张嘴惨呼,接着娇躯随着断箭急旋的身形飞了起来,一头撞到他的怀里。断箭双手抄她的背手,如飞一般拽下了裂开的襦衫和长裙。
萨满圣母正待尖声呼救,娇躯突然又倒飞而回,重重摔在车座上。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狠狠压在她的胸口上,就象千斤巨石一般压得她完全窒息了,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半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断箭转头看看散落在地毯上襦裙和从襦裙里掉出来的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小物件,心有余悸地喘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压在她胸口上的手掌。萨满圣母或许和拜火祭司一样,的确没有传说中的法术,但她能利用自己的智慧和一些特殊手段制造出“法术”。在逃出龙城雅丹的路上,萨满圣母就用假金发骗了自己一次。她既然可以用假发骗自己,当然也可以用其它东西杀死自己。
萨满圣母感觉胸口一松,呼吸顿时顺畅,两眼立即睁开,映入眼中的是断箭那只大手,张开的五指又长又粗,上面沾满了血迹和泥巴,正隔着白绸内衣压在自己的双乳上。萨满圣母气得差点晕过去,怒叱一声,挥动双手打向断箭。
断箭反应奇快,以惊人的速度再度发力,五指如勾,连抓带压,痛得萨满圣母全身颤抖,悲声惨呼,“痛死了……断箭,无耻,我救了你三次,你竟然这样待我,你不是人……”萨满圣母痛疼难忍,激怒攻心,更觉万分委屈,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畜生,黑心狼,死猪……”
断箭脸显愧色,慢慢缩回了大手,半跪在车座上,望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萨满圣母,保持着高度戒备。这个女人深不可测,虽然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不再是传说的大漠之神,但她背后的实力太可怕了,稍有不慎,就会给大周带来祸患。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其实自己没必要逼问她,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完全可以破门夺马而走。
“对不起。”断箭决定离开这里。
“我要杀了你。”萨满圣母忽然一跃而起,直扑断箭,“我要把你吃了。”断箭不待她近身,双臂张开,猛地将她抱进怀里,连两只手都死死抱住了。萨满圣母又哭又叫,象发疯一般张嘴咬向断箭的鼻子。断箭扭头避开,但脖子难逃劫难,被萨满圣母一口咬住。断箭本能地双臂用力,准备夹紧萨满圣母,逼她松口,然而萨满圣母的哭声让他心里突然一软,放弃了,任由萨满圣母咬住了自己脖子。
钻心的痛疼遍袭全身,断箭闷哼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用上力量,把萨满圣母紧紧搂住。他的力气太大,而萨满圣母又在全力挣扎,身体的摩擦刺痛了她的胸部,迫使她松口喊了起来,“痛死了,你把我抓痛了……”
“我帮你揉揉。”断箭左手抱住萨满圣母,右手毫不迟疑地放到她的胸脯上,轻轻揉了几下。他觉得不对,手掌透过薄薄的白绸贴在两团柔嫩的肉上,一股销魂蚀骨的感觉象剑一般刺进了他的体内,他从未有过这种神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醉神迷、神魂颠倒。断箭抬头望向萨满圣母,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布满了娇艳欲滴的红晕,樱红的嘴唇轻轻颤抖着,诱人至极,霎时他脑中一片空白,眼里只有那两片樱唇,他完全忽视了那双愤怒地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他扑倒了萨满圣母,一手抱着她柔嫩的腰,一手抓着她的娇乳,张嘴咬向了两片红唇。萨满圣母愤怒的叫声变成了抗议的呜咽声,接着就没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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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箭猛地仰头,用尽全身力气长长吸了一口气。原来女人的身体竟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魔力。师父骗我,他骗了我十几年,他残酷地训练我,不要我接近女人,原来是不想让我沉迷在女人身体上。断箭的脑海里突然被师父那张严厉的脸占据了,他霍然想到什么,心里那种飘飘若仙的感觉霎时无影无踪。
“哎,你会不会亲嘴啊?这也叫亲嘴?”萨满圣母尖厉的嗓音惊醒了断箭,“你是猪啊?就是猪拱地也没有你这样疯狂的?天啊,你这头畜生,你把我十几年的美梦全打碎了,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第一次亲嘴竟是这样,你要赔我……”
断箭惊骇地望着她,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双手骤然用力,一手扣住了她的尾椎,一手抓紧了她的双乳。没有一个女人会在受到侵犯后说出这种话,萨满圣母大概气疯了,要反击了。断箭这时才发现萨满圣母和她母亲一样,长着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睛,不过现在这双眼睛里滚动着委屈的泪水,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有你这样无耻的吗?”萨满圣母用力挣扎了几下,但断箭象山一样压着她,根本撼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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