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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书生混大唐-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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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可是死罪,陈二也自知蔡家闺女之死和他没什么直接的关系。按理讲,他只是个帮凶,就算判刑,大不了入狱,也不至于上断头台。
陈二口口声声为自己辩驳,而且声音又大,几乎整个县衙的人都听见他的辩驳。大家才了解,原来陈二不过是个做强买强卖的勾当,并非害死蔡家闺女的主犯,不过,听说主犯是县城柴府的人,大家都在猜测,这柴家家大势大,听说还是皇亲国戚,民间也颇多流传有关皇亲国戚如何有特权的事情,连死刑都可以免,更别说在府中死个丫鬟,到不知此案如何解决,大家一时好奇了起来。
陈二的辩驳,倒是为他赢得不少支持的声音。白大人不敢妄自判案,直接将陈二入狱。他姑且先等待柴家的人到县衙,此案才能真正审理吧。
心里在想着如何审理此案。要做到两面都不得罪,的确需要从中周旋,甚至还要将此案能够判的合情合理。作为第一次办理此案的白大人,虽然知道该往哪方面去审理此案,但依旧是个很苍白的生手,并不能做的如何如鱼得水。
就在白大人心如热锅上的蚂蚁,度量此事不是简单事情的时候。县衙外面再次响起很吵闹的声音。
在众人让开的一条通向县衙大堂的通道中。走在前面的罗峰和薛仁贵二人,已然押着一干柴府的重要人物前来。
一个身宽体胖肚子比较突出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的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老年男子带头,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绫罗绸缎,带着金银玉饰的中年美妇人,再后面就一个十六七岁,身穿白色锦缎,头戴紫金发簪,神情颇为傲慢的年轻公子。三人无一例外,都被铁链拷着,如同猪狗那样被带到了县衙中。
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屈辱的柴家老爷,显然还算是个隐忍的人物。并没有一来就作威作福,把自己显赫的家世地位摆在台面上吓唬一番。毕竟他只是个沾着皇亲的地主老财,真要动气格来,恐怕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然而并不知道世情的柴家公子,却没学得他老子半分人情世故。今天被人强行抓到县衙大唐,不但损了他在东仓县县学里的威望。甚至还当着全县各种人物的脸,无疑打了自己柴家一巴掌,从小就好逸恶劳的他,前脚才跨进了县衙大堂,立刻就叫凶叫恶起来,道:“白大人,我劝你识相点,连我们柴家也要得罪,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柴家公子作威作福的威胁一句,立刻被他老子吼了句:“闭嘴。没用的败家子。早知你会败我柴家门楣,当初就该把你弄死在盆子中。免得做个献世报。”
柴公子努了努嘴:“娘……你瞧瞧爹。被人家如此对待抓到县衙,还能如此忍气吞声。他还是个男人吗?我柴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明日我干脆就上长安找舅舅去。”
柴夫人叹了一声,她就只有这么个儿子。从小就依着他性子,只是自己老爷的心思,她这个当内人的当然知道。她只希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自己的儿子没事就好。
如今有关此案的所有案犯全部到场。白大人并非是怕柴公子那句威胁的话,但出于柴大官人乃是朝中中书令杨师道杨大人的妹夫,虽没有世袭官衔,但他仍旧不敢怠慢。
“来人啦,先给柴大官人和柴夫人松绑。”
衙役听得吩咐,立刻给两位松绑。至于柴公子,白大人没有吩咐,他们自不敢擅自做主。
柴大官人佛了佛袖子,冷哼了声站在原地。县衙用如此方法将他们请来,要说他不动怒,那纯粹是扯蛋。只是如今是自己儿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想救他就得乖乖说话,届时再把皇亲国戚的牌子拿出来,说不定还有转机。
做事不能太过强硬,凡事要渐行渐近,才能达到最满意的效果。
“白大人。不知道你派人去老夫府中拿人究竟所谓何事?老夫做事一向清清白白,在东仓县也恪守奉公自认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如今被白大人叫衙役拷了来,你让老夫颜面何存?老夫祖上三代都曾在朝中为官,如今这清白之家,却被大人辱没,白大人若不说出个理由,那老夫一定会亲自到长安告御状。”暂不替自己儿子的事情,柴大官人倒是很会找理由,给了白大人一个小小的威胁。
白大人自不敢和柴大官人叫板。有理有据,道:“刚才有人到县衙状告令朗迫害蔡老倌家女儿一事,如此人命关天的案子,本官不敢耽搁,如此方法将柴大官人请来,还请大官人海涵。”
将事情前后简单讲了遍,白大人对柴大官人还算尊敬。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一顿板子下去了。先前的赛金花那案子就是案例,至少,批了个皇亲国戚在身上,无论哪个官员都不敢怠慢。
柴大人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自己儿子有迫害民女一事。他“哦”了一声,很惊讶,道:“我看大人是误会了吧?”
“误会?”白大人眼睛眯了起来。难不成这柴老爷子还想替自己儿子起死回生不成?“柴大官人此话何解?如今蔡家老倌就在堂上,此事究竟为何,你们且当堂对峙。”
柴大官人看见了坐在白大人左面的蔡老头。问道:“你就是那个丫鬟的老父亲?”
“正是。”看见杀女仇人,蔡老头恨得牙痒痒。
“你女儿,真是在我府中被害死的?”柴大官人语气颇为强硬道。
蔡老头哗啦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柴大官人的鼻子,道:“不是被你柴家那小畜生害死的,还能有谁。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蔡老头向柴大官人冲了过去,幸好被衙役拉住,不然恐怕就要发生厮打的暴力事件。
柴大官人似乎并不以为然,道:“蔡老倌。你口口声声说你女儿是在我府中含冤而死。请问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蔡老爷子大老粗一个,当然不懂得证据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爱女如今死在柴府中,连尸体都没得到。而且又听人说,是被柴家公子玷污受不了羞辱投井而死,他只知道报仇,哪里还想到找证据,只想着有替他做主的清官,能够还他女儿一个清白,他就算死也名目了。
“你休得和老夫卖弄嘴上功夫,老夫自知不敌你柴大官人。但我女儿冤死你府中,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今天青天大老爷在此,老头子就要替我女儿伸冤,让你家儿子一命陪一命。”说到激动处,蔡老倌居然啪的一声跪在孟星河面前:“求大人做主啊。”
柴大官人将目光投在孟星河身上,多少猜出孟星河的身份。道:“想必这位就是朝廷派往巡查江南的吏、户部尚书孟星河孟大人吧。草民柴进言拜见大人。”
柴大官人真跪了下去。
“柴大官人不必多礼,请起。”孟星河淡淡而道,心中感叹这个柴大官人不简单,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第十一章 审鬼神
经柴大官人对朝廷派来大人身份的透露,整个东仓县的老少爷们都知道原来这个大人姓孟,虽然他们不知道户部尚书是个什么样的官,但见有着皇亲国戚头衔的柴大官人都如此尊敬,可见身份和地位不低。
孟星河只是在心里暗道柴大官人是个不动声色就动手的人。他在心里提防着这个笑面虎一般的中年人。却想听他接下会和蔡老头有什么唇舌交战的事情。
大官人柴进言没有过多在孟星河面前太过卑躬屈膝。好歹自己的舅子是朝中的中书令,柴家也是世代为官的忠臣,虽然到他这代已经从商捞到不少银子不问朝中政事,但柴进言并不觉得献媚于这个户部尚书孟星河会对他有什么天大的帮助。
事,还是自己解决的放心。
柴进言将言词灼灼的蔡老头放置一边不与理会。自己一个站在白大人的前面。背对身后众东仓县百姓。仔仔细细,看不出有何谎言的成分在里面,道:“白大人,今天,若非你将老夫“请”到公堂,老夫是本不愿说出此事。”将请字说的很重,分明是在宣泄不满。然后他很悲情的做出将出一段愿意带进棺材的话说出,道:“蔡老头口口声声说他家小女冤死在我府中。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片面之词。实不相瞒各位,蔡家闺女是死在我柴府,但绝对不是冤死,而是一件不可告人的丑事。若非今日白大人将我全家请到公堂,我柴进言就算背负一辈子的骂名,也不想让此家丑被外人知晓。”
叹了口气。柴进言欲言又止。
白大人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道:“柴大官人无须担心,究竟是清白,还是罪魁祸首,一切自有公道。你姑且一五一十道出来,也好让此案真相大白。”
柴进言极为难堪的拱了拱手,羞愧,道:“早在一月前,我内子见蔡老头家闺女可怜,从陈二手中将她买到我柴府当一名丫鬟。这丫头初进柴府手脚倒是勤快,内子见她还算聪明伶俐,就把她当为贴身丫鬟留在身边伺候。谁知道,这丫头竟然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出入内子的房中见内子少有佩戴的朱钗首饰,居然偷偷生了歹心欲偷出来典当。先前几日,内人尚且未曾发现首饰被盗,却不料就在半月前,这女子又作那偷东西的贼事,诚然出内子房门的时候被小儿撞见。家中遇见贼人,小儿便如何也看不下去,就想叫来家丁护院,将此小女子绑来官府送官。谁知道那小女子心思怎一个机灵,竟然生起了色诱小儿的歹心,小儿年纪尚轻,加上那小女子长的也算可人,竟受不了诱惑和那女子做了苟且之事。此事到此,如果真过去了,老夫也不予追究。但不巧那蔡家女子真乃机关算尽的精明人,趁着和小儿欢好感情甚笃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时候,她竟然苛刻提出要小儿将她娶过门的念头。想我堂堂柴家,好歹是皇亲国戚,怎么能容忍一个卑贱的打渔女子当这家母呢。非但小儿不从,就连老夫这里也断不允许。那女子欲以死相逼,小儿自然不会答应,谁知那女子却真的心一横跳进我柴府后院一口井中丢了性命。如此家丑,老夫本不愿多说,但如今事关小儿性命,不得已全盘说出,只求大家知道真相,小儿乃是冤枉的。也请白大人明察,老夫句句属实,那女子将从府中偷出的首饰如今全典当在东仓县蒲家当铺中,有凭有据,大人皆可以派人前去查看。”
又是小偷,又是通奸,又是以死相逼的将整个故事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一遍。柴进言和她旁边的夫人已经不堪羞耻的低下头去。大声悲叹:“出现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真是家门不幸啊。”
听柴进言肺腑之言,白大人一时难办了。那蔡家老倌口口声声说自己闺女冤死柴府,现在又从柴进言口中听见另一个不同的版本,而且还有凭有据,究竟双方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或许是蔡老头误信某种谣言也说不定。
白大人正难办此事的时候。听见柴进言那番颠倒是非的话。矮小黑瘦的蔡老倌顿时涨红了眼睛,发了疯一般冲过去。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却还受此侮辱,蔡老倌俨然拿出拼命的姿态冲了过去:“我和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人拼了。我女儿要是偷你们柴家半点柴米,我蔡老头死后定下十八层地狱。若是你们出言侮辱我家闺女,连死后也要毁他清白,你柴家断子绝孙。全都不得好死。”
蔡老倌骂着便冲了过去。他虽然衙役没料到蔡老头会如此动怒,迟了一步将他拦住。但他瘦小的被压榨的几乎可见高突颧骨的干柴身子,却被高大雄壮的柴大官人轻轻一脚就踹在地上。
“老夫念及你蔡家面子,才让府中下人没有盛传此事。你个老倌反倒咬老夫一口。说吧,需要多少银子,老夫就当发发善心,可怜可怜你这个贱民。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大家现在可睁大眼睛看看。摊上这等贱民,是不是很难缠?”柴进言轻轻拂袖转身背对这蔡老倌。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蔡老倌被他一推,像只中弹的老鸟无力的摔在地上。接着一股子清泪从他那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徐徐流出。无权无势没什么说话权利的蔡老倌此时躺在地上看过去,觉得几乎整个县衙听审的人都相信了柴进言的话。他突然哈哈大笑:“对。我们就是贱民,可贱民也有贱民的骨气。今日我蔡老头就血溅县衙,看天理究竟有没有公道,能替我父女两个贱民伸一次冤。”
蔡老倌很悲情的放声大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伸着脑袋,往那大堂边上的圆柱子撞去。下一秒立刻血溅县衙。
孟星河轰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拦住他。”他指挥着罗峰和薛仁贵两人。好在两小子早就严正以待,听得老大吩咐,已经一前一后跳过去,硬是将走到鬼门关前的蔡老倌拉了回来。
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蔡老倌发现整一个屋子的人都在惊讶的看着他。他放佛觉得这世道很滑稽,滑稽的总有一群人在看别人的悲剧,却不知其实自己充其量也是个等待悲剧的人。没死的蔡老倌叹了口气,道:“大人。老夫已经没什么留恋,还请大人让我早日和小女团聚吧,地狱要比世间更公道。”
听见此话,孟星河有种心酸的感觉。他起身来到白大人身边。白大人很主动的让出县令的位置。
孟星河坐了上去。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的他没有太多的不适应。拿起前面那个方形的惊堂木。孟星河只是轻轻一拍,却响起了很震撼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
县衙立刻一阵沉默。放佛这个朝廷派来的大人坐上那个背后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前,放佛整个县衙都生出不少金光。
就在大家凝神静气等待上头大人断案的时候。孟星河不快不慢的说了两个字:“暂时休堂。”然后再众人一片难以解释的目光中,便独自一个人率先离去。
县衙后堂,青石板路上,周围的草木已经渐渐凋谢。孟星河背着双手慢慢往厢房走去。
他想着问题并没有注意前面自己的两位娘子都直愣愣的站着,一脸疑惑的望着孟星河,同时心里想到,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他如此沉默,完全没有往日那种嬉笑。
没等二女问话,孟星河如同突然悟出无上佛法的高僧。他又立刻兴奋的返回县衙。从新坐在那县太爷的椅子上。
对于孟星河离去又极短时间返回,众人还没猜得出他为何如此反复。心道现在的案子已经如此复杂,蔡老头又没有证据,只凭着必死之心证明自己女儿是清白的。而柴进言的话,也不知道是否掺假,此案无疑是陷入死结,就好比一件无头案,究竟谁是清白的,只怕要问死去的蔡家女子了。
屏住下面窃窃议论声。孟星河理了理嗓子,淡淡道:“刚才本官出去请教了一个道长。他替本官算了一卦,说十五月圆之夜正是蔡家亡女还魂阳间的日子。死人是不会说谎的,既然此案现在无法审判,不能确定柴家公子是否是杀人凶手,暂且当庭释放,还请诸位东仓县的父老乡亲耐心等待一日,明晚子时,真相自会大白。”
孟星河挥手示意“放人”挣脱掉身上铁链的柴公子不屑朝孟星河冷笑了几声,道:“装神弄鬼。你以为本公子会怕了不成,身正不怕影子斜。且看你如何让那个蛇蝎妇人借尸还魂。”那柴公子的心里清楚,贱人的尸体都已经沉入井地,她活着的时候,柴公子就未曾怕过,难道还畏惧死去的吗。
“退堂!”孟星河懒得去看谁的表情。有句诗写的好,不信苍生信鬼神,相信深受封建迷信毒害的大唐人,只怕对鬼神之事没有不忌讳的。他嘴角扬起一丝神秘的笑容,就让蔡家女子借尸还魂吧,他也好来个审鬼神的案子,岂不牛逼杠杠的。
第十二章 借尸还魂(上)
“七月,中元。传言这天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地狱中的恶鬼会在太阳落山后来到阳间享受香火。妇人儿童最好在天黑之前关在房里切勿出来,男子不得骚扰路边燃烧的纸钱,以免得罪亡灵惹来不必要的厄运。”
东仓县街头,一个靠算命为生计的瞎子老头,姓张,外人叫他瞎子张。趁着太阳还未下山,摆摊算命的地方还有几个听他讲故事的熟客,瞎子张老成持重的说着今天乃是传统的鬼节,他本是靠算命看风水卜卦为生计,大伙儿听他三言两语一拨弄,立刻感觉这原本就不热闹的东仓大街立刻阴风阵阵,才三两下功夫,就作鸟兽散各自回家去了。
看着红艳如血的夕阳,瞎子张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又何须夜半鬼敲门。我还没讲那蔡家女儿今晚会借尸还魂的事,你们这群心中有鬼的人却一个个跑得如此之快。望了眼街道的尽头,已经看不见行走的路人,瞎子张暗叹今日打酒吃的银钱恐怕又没着落了,便已经开始收拾那面挂在算命摊子上写着“仙人指路”的布幌子准备回家。
秋风呼呼卷过东仓大街,扑腾起不少烟尘。夕阳如血,恐怕不到一刻钟,夜幕就将到来。就在这如同兔死狐悲如同破旧几百年古庙一般的东仓县大街上,一行穿着朴素,走路极为仓促的人,冲着瞎子张的卦摊迎面走来。
“哐当!”
是银钱落在木桌子上的声音。瞎子张收拾着布幌子:“客官可是卜卦,还是算命?”
“今天是中元节。进来家中诸多怪事,还请老先生能够去府上做些驱邪保宅的法式。这是定金,完事后,另外再重谢老先生。”
瞎子张掂了掂手中那包鼓胀的钱袋。“若是别人前来请我瞎子张驱邪,我断不敢推迟,可是柴大官人府上近来阴气太重,不是我瞎子张不去,而是没那个道行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将足足有二十两的银钱还给柴进言,瞎子张已经背着一个算命的箱子离去。
“老先生等等。若是礼金不够,我可以加。”柴进言虽然不相信孟星河真能借尸还魂。但今天是中元节,又是月圆之夜,他是个信鬼神命运的人,听人说东仓县大街上有个算命的瞎子老头很厉害,所以才趁着天黑带着一干家丁前来请神。
瞎子张回头一笑,空洞的眼睛如同地狱中的恶鬼出世,让柴进言等人被吓了一跳。
“大官人请回吧,老夫虽然眼瞎,但心还没瞎。解铃还须系铃人,趁着天还没黑,准备三牲酒礼招待阴间来的鬼差,不然府中今晚一定会有血光之灾。切记,切记。”
连续重语气叮嘱两声。瞎子张已经杵着一根竹节一步步往前面走去。
“哇。哇。”
天边的夕阳埋下半个脸面,荒郊野外已经传来一声声乌鸦的叫声。略显荒凉的东仓大街空荡荡的,就连以往热闹的几家酒楼也早早关门打烊不做生意,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中元节,是不会有多少赶路的人投宿。
面对瞎子张的拒绝。柴进言脸面抽搐几下,便带着一干家丁按照瞎子张的提醒,立刻去准备三牲酒礼,只要能平安度过今夜那就大吉大利。
另一方面。本来只打算在东仓县停留一夜的孟星河,为了蔡家老倌的案子,现在不得不多停歇些时间。
由于今晚要去柴府审案,县令白大人老早就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可一桌子人谁也没心情用餐,这并不是他们没食欲,而是觉得借尸还魂这类在志怪小说上听过的事,眼前的孟星河又怎么做的出来呢。而且中午的时候,派过去柴府的衙役已经传来话,那投井而死的蔡家女子已经捞了上来,虽然尸身没有损坏,但若要让这么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活过来,恐怕比以前吕家小姐开玩笑要孟星河给她弄天上的星星还难吧。
一群人,默不作声总算吃晚一顿平静的晚餐。罗峰和薛仁贵已经协助季总捕头下去准备今晚办案的环节,调派人手,布置审案现场,还得保证柴家所有人一个也不能缺席,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时,交给他们二人也算是磨练。
吃过晚饭,天色尚早。柴少和王龟年问孟星河要不要出去走走。如果今晚的案子能够真相大白,那他孟星河的名声无疑响遍了整个东都,因为他替蔡家女子判案的事已经闹的风风火火,连附近几个州县的人都打着看热闹的心情来到东仓县,即害怕又期待着孟星河能够鬼斧神工将此案审的漂亮。
孟星河早就下令将审案的时间定在亥时,地点就是柴家大院。那里是冤案现场,今晚蔡家女子的魂魄会回到那里,完成所谓的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些话,孟星河说的尽量玄乎,目的就是要让柴家人害怕。因为他知道,只有心中害怕的人,心里的防线才会迅速突破。
白大人和自己的女儿白凝霜站在远处看着院子中并肩而战的三人,除了那个叫柴少的年轻人不是朝廷命官之外,另外两个都是朝廷中的官员,官衔比白大人大了好几级。他自然不敢打扰两位大人沉思,只是和女儿站在远处小声交谈着,无疑都是关于今晚的案子。
白凝霜知道爹心中的苦楚。东仓县接连出了凤栖楼和蔡家女子的案子,她当县令的爹只怕要脱掉干系是不可能。只是现在孟大人还无暇东顾,白大人只是暂时安稳,只怕此事过后,白大人县令的位置是做到头了。
都说女儿家心思缜密,打小就聪明伶俐的白小姐总能分担白大人的苦。冲着白大人兀儿一笑。然后惦着细碎的脚步来到孟星河等人身后。“孟大人。”
白小姐轻轻道。颇有几分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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