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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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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她也许依旧会如此,但是归璇不知为何相信,昭仪,一直内疚着。
    那灵魂深处,她尚有一丝人性的光辉,在闪烁。
    如果以这一次的赌注,换她的救赎,即便是失败,也是值得。如果成功,那么这纸上谈兵的“和平”,也就有了第一个践行者。
    到位,停下,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反而不想。而归璇,而龙啸桐,而太后,而知道这其中太多纠葛的太多人,却必须想。
    提笔,归璇慢慢拉动着昭仪的胳膊停在岺儿断墨的地方——
    先是松开一根手指,两根,三根,直到全部松开。
    连接着昭仪的红丝带飘舞着,此刻,她是自由的。
    没人能替她做决定,没人能替她救赎。
    感觉到胳膊上的红丝带完全的松开,昭仪如此笃定,这就是白玉鸾,没错。
    曾把自己当成朋友的白玉鸾,在这后宫之中。
    马失前蹄,前后两次,她救了她。
    青衣的事,白玉鸾一定知道些什么,却一直替她瞒着。
    想起白玉鸾学画的时候,和此刻多么惊人的重合,她握着白玉鸾的命运之笔,轻轻一点——
    拉出一道更长的墨线。
    龙啸桐站起来,蹙紧眉头。
    昭仪,果然还是选择了私利么?
    这个时候,归璇可以做很多事,她可以飞下来夺过昭仪的笔,她可以收紧丝带不让昭仪再画下去——可是,归璇只是任丝带飞舞任昭仪那条墨迹越来越远——
    昭仪笑了。白玉鸾,但凡你不信我一秒,我也许又要背弃你一次,可是,你为何没有拉紧丝带,你为何还有信我?你为何,如此执着?
    相信我这一个已经在后宫之中登顶的不需要你任何的女人,相信我这一个反复陷害你的女人?相信我这一个已经僭越了底线泯灭了良心的人?
    你为何不说你不信我?
    假若那样,我也就有了又一个,背叛你也背叛了我自己的理由。
    昭仪笔锋一转,恰是好处,墨迹尽头,轻巧几笔,几只蝴蝶,栩栩如生,最是绝妙。
    我输给你了,白玉鸾。
    我赢得了我们共同的战斗。
    那所谓的和平,我早已不相信。但是若是你指给我看,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会看到。
    我在这里,仍是黑夜。但是我现在相信,太阳,它在地平线那一侧。
    正文 赤裸裸的宫斗
     更新时间:2010…8…13 13:07:39 本章字数:4388
    知道了小玉玉身份的皇后 会做出什么选择
    青衣开始行动 他的背后又隐藏着谁
    冷宫的珍妃 一直明哲保身的梅妃 和最后一搏的岺儿 又会给小玉玉带来什么麻烦?
    下一卷 俺们会有滴血验亲会友身世之谜会友上一辈的宫斗回忆
    这是第九卷奔赴战场前,小玉玉在宫中的最后一笔,并不要错过
    第八卷 深宫乱
    孽缘深重
    “皇后,人来了。”
    昭仪肩膀颤动了一下,没有转身,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便知道她拖着长裙而来,闭眼还记得那时她的白盔甲,遮了大半脸的面具和喉心玉。
    真傻,千算万算,却忽略了这一点。
    可是谁又能想象得到,呼风唤雨入朝前就已经被神化的玉大将军会是个女人。
    女人。
    女人也可以上场打仗么?骑着战马翱翔在一望无边的原野,冲杀在最前面,举起长刀,奔向落日,那种气魄,她只能在画卷中浮想。
    女人也可以指点江山么?细指划过不再是牡丹绣图,而是插满小旗错综复杂的地图,轻轻一点,波及城池,那种霸气,她只能在故事中惊叹。
    女人也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么?昔日陛下落败于她膝下,她能够那样荣辱不惊,即便是入宫,也可以和那么多人依旧兄弟情长。那种自由,她只能在梦境里享有。
    她也并非生来便是要当皇后的。
    小时候,她的心愿很简单,只不过是和心爱的人一起策马天涯。
    然后,她发现,有些人在她之上,有些人在她之下,有些人她永远爱不得,有些人她永远恨不得。
    人上人,譬若陛下,永远是高高在上,她身处后宫,如坐针毡,生怕他一个闪念,大手一挥,她变成了冷宫弃妃。
    人下人,譬如青衣,永远都是仰视着自己,永远都是一句小姐,即便她暗中以身相许,却心神两隔,来日,青衣在他的儿子面前跪下,也会那样毫无表情的叫声太子殿下。
    爱不得,譬如白玉鸾,她曾是那样自然而然的欣赏她。即便那时她还是个男人,昭仪却丝毫没有众人口中奚落非议的情绪。她是如此坚强,如此自信,任自己泼油也好,挑拨也罢,不与世浊,来的自由,走的清白。
    恨不得,譬如靖南王。在她和青衣两情相悦的时候,为了和司马丞相争权,把她扔进了后宫。大门一关,从此再不是自己一个人。她一夜之间,成了王的女人,而那个王,在大门之外千里之遥征战沙场,一等,就是一年多。熬去了多少青春和等待。直到她不再会爱了,不再需要爱了,他才回来,看着她,说,你是靖南王的孙女。
    没错,我不再有我自己。我是靖南王的孙女。
    昭仪听着身后归璇跪下,听着大门紧闭,听着她喊了声,昭仪,忍住一时酸涩。
    “我要你走。”
    归璇一愣,抬头,昭仪裹在凤冠霞帔之中,显得那么单薄。
    “我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你明白。”昭仪终于转过身,却不去看归璇的眼睛,而是望着自己大殿高高空空的屋顶,“你看着屋顶很高,这是后宫最高的屋顶,可它还是屋顶。”
    归璇看着昭仪说,“我和你一样,早就有了这个觉悟。”
    “不,你和我不同,你是玉将军。”昭仪皱了皱眉,“不要让我失望。”
    “原来,你对我,还有这期望么?”
    “你怪我两次加害你,我无话反驳。这是我爷爷的主意,也是我的主意,不关谁的事。”昭仪深吸了一口气,“陷害,是因为怕。怕,是因为羡慕。羡慕你拥有的太多,陛下,兄弟,自由。而我只有一样,皇后的宝座。”
    归璇慢慢站起来。“我并不想做皇后。我回来,只是为了两件事,为我自己正名,还有,为了龙啸桐。”
    “不愧是玉将军,你很有胆量,要我给你正名。我如何正名?诏告天下?当日是我陷害了你和珍妃么?你又如何要的走皇帝?从我这个皇后身边?”
    昭仪终于平视归璇的眼睛。
    “我上战场这么多年,这一次,是我唯一不知结果的战役。”归璇毫不退缩,“你负过我,也帮过我。我恨你背叛,也信你尚有良心。我们,再不相欠。我如何能做到那两件事,是我该烦的,你如何守住你要的,是你去烦的。我们,没有交集。”
    ……
    “深宫相斗,利益之争,你真的以为你那套不死不残不败不降的理论,可以行得通么?所谓战争与和平,不过是六仪比赛。白玉鸾,不是每一天都是八仙会。我不会再给你发光发热的机会。你现在走,是最好的结局。”
    昭仪浅浅一笑。“我若不走呢?”
    “你以为我知道了你的身份,离我爷爷和青衣知道你的身份,还会有多远?别忘了,白玉鸾这三个字,还在通缉犯的名册上。”
    归璇又是一笑,“有什么能证明我是白玉鸾呢?”
    昭仪噤声。
    “我只是归璇。”
    “白玉鸾,不要逼我。”
    “皇后,我不值得你动手,我不过是个小小秀女而已。”归璇退后两步。
    “暗箭难防,你不领我的情,我便不自讨没趣。”昭仪也退后两步。
    “谢皇后娘娘这次单独找我来,您没有先告诉靖南王和青衣,证明你还想让我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归璇行礼,“这份心意我领了。”
    昭仪转过身不再多说。
    “什么吩咐?”
    青衣知道昭仪迟早会找他,白玉鸾在六仪比试中大放光彩气势直逼后位她不可能无动于衷,没想到她张口第一句话居然是:
    “归璇就是白玉鸾。”
    那一刹那,青衣不知道该给她一个什么表情,而一闪而过的念头竟促使他不假思索的说了句:
    “请皇后饶她不死。”
    脱口而出,两人都怔住了,昭仪慢慢站起来。
    “你早就知道。”
    轻易低头,慢慢,点头。
    “你为了她而骗我。”昭仪心里撕裂一般疼,“原来如此,白玉鸾,对你来说,根本不是兄弟,而是,而是——”
    “我是她哥。”
    “你不是她哥!从你知道她的身份却不告诉我的那天起,那就不是她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青衣语塞,他的计划中,没有昭仪。从最开始就不曾有,如今,也不能让她进来。这个最大的阴谋,这个最危险的游戏。龙仪天下,这四个字,绝不能说。如果一定要给她一个答案,他宁愿,她这样误会下去。
    “…玉鸾心里只有陛下…”
    昭仪本是该退后三步惊坐在宝座上,可现在她却立的很直,心从没有一刻这样踏实过。
    “原来如此。”昭仪轻轻说,“原来如此。”
    “小姐——”
    “你曾问我,为何要告诉珍妃太子的秘密,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想他是太子,我想他是我们的骨肉,你明白么?我不要他成龙,我不要他富贵,我要他叫你一声爹爹。可是,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小姐!”
    青衣被昭仪这样的想法惊住了,没想到入宫这许多年,经历这许多事,昭仪心中那层层硬壳之下,仍旧有这一块柔软——这个弱点——
    这已经风化干涸的外壳,被白玉鸾场上那一条红丝带的信任,抽丝拨茧,层层掀开。
    可是,她不能做白玉鸾,她不能善良,她不能坚持。
    她是靖南王的孙女,她是皇后,将来还会是太后。
    青衣不管不顾抱住昭仪,“听我说,小姐,太子的事不能说,听到了么?为了我们的孩子,千万不能说。为了——为了——我爱你。”
    …
    …
    昭仪颤抖着,青衣也颤抖着。
    这一个拥抱和我爱你,更胜过他们的第一次。
    青衣第一次感到,自己怀中的不是皇后,不是小姐,而是昭仪。
    说爱,是为了安抚,还是真心,连青衣都不知道了。
    有时候爱与不爱的界限竟如此模糊,模糊到相拥的两人,甚至分不清说爱的此刻,是否依旧在彼此试探,彼此利用。
    昭仪抽泣着说,太晚了,岺儿,已经知道了。
    “就这么多了?”
    “那丫头已经昏死过去了。”手下毕恭毕敬的说。
    青衣起身离开刑房。
    一路脚步凝重。
    太子身世泄密本来就是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只不过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不方便下手清查,如今连岺儿都知道,才觉得事态严重,可是又不能去严刑逼供一个疯子。
    只能从那个经常去看望珍妃的丫头怡人下手。
    没有想到,得到的答案却只有,珍妃娘娘真的疯了,你们放了她吧。
    从冷宫传来的消息,珍妃也确实没有和任何人接触,归璇也只是在解答镜花水月拿到题目的时候去找过她,而珍妃,却没说什么。
    岺儿是如何知道的?岺儿是老祖宗的人,看来这事,还得从紫衫口里撬出来。
    上次镜花水月的比试,为了调查清楚岺儿的后台,他已经捉了紫衫,看来,他还没有交代完全。
    走到刑房门口,转身,青衣阴着脸,“等等,我还要见个人。”
    紫衫自上次被严刑逼供后,已经不言不语好些日子了,看到青衣来了,浑身颤抖。
    “青衣,你还想怎么样?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岺儿做在镜花水月上的那首诗,是怎么回事?”
    “什么诗?”迎接紫衫的是一记重拳,“我…真的不知道…”
    “朝朝暮暮空思量,疑似燕归春来早,岺儿比归璇的画多出一首诗!”
    “那可能是珍妃说的,和我无关——”
    “如果跟你有关,你以为你今天还会站在这里么?”
    青衣掐住他的脖子,“那天看到这首诗的人有多少?”
    “冷宫…冷宫有几个太监…还有我的几个…手下…”
    青衣放开手,“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一个都不准少,少了一个,我就割了你一块肉。”
    紫衫看着这个男人,仿佛从没见过一样。
    被放开铁链一下软在地上,面前纸和笔,还有青衣俯视的冷峻的眼神。
    只是紫衫不知,他写完的时候,也是被灭口的时候。
    青衣回到司督府,都要感谢曹彬,给他留了一个现成的密室。
    只不过,放的不再是机要文件,而是几个人。
    几张在皇宫从未出现的脸。
    脸上,都刺着一个“天”字。
    “你,去给我偷一幅画,这幅画出现在八仙会第一天,叫做镜花水月,上面有一首诗,见此画,当地销毁,不得有误。”
    “你,按照这个名单,杀无赦。”
    “你,从今天起,作为我的手下,守在冷宫,密切观察珍妃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
    “你,回一趟玉华国,把这封信交给——”
    “遵命!”
    齐刷刷四个人走出去,青衣转身,杜笙月端着酸梅汤,看着他,撇过头,说,“不耽误你做大事。”
    “等等。”
    杜笙月看了看他,说,“怎么,又有什么事吩咐我么?”
    “上次你做的很好。”
    “只不过害我在丞相府里住了几天,曹丞相为人正直宽厚,不曾亏待我。”杜笙月轻叹一声。“我只是不懂,你和归璇有什么过节,上次让我去故意告密,救了岺儿。”
    青衣看了眼笙月,说,“知道为什么你第一次误闯密室发现我的秘密后,我没有杀你么?”
    “因为我是曹彬名义上的妹妹?”
    青衣摇了摇头,“因为你从不多问,我说,你做,这样很好,继续下去。”
    “你说,我做。”
    杜笙月安静的说。
    “佛祖说,这都是孽缘,你会有报应的。”
    要有,也是上一辈子的孽缘,有报应的不是我,是龙啸桐。
    正文 往事1
     更新时间:2010…8…13 13:08:03 本章字数:4306
    杜笙月下了马车,来接她手的婢女沙哑的声音低低问了句,二小姐,您这次住几天?
    杜笙月浅浅一笑,就这一天,不用多准备了,琉璃。
    婢女仰起头,已经面目全非。
    进了院子,仆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当没看见来了个大活人一般。这里是上都的边城,正因为它身边有着如此强的的一个城,这个僻静的小城从来都被忽略着。
    这也正是曹彬藏匿杜笙雪的最好场所,比起笙雪的老家来说,更要妥当。
    果然,笙雪“过世”后,有好几批人去笙雪的老家探过虚实,有太后的人,有珍妃的人,有梅妃的人,也有昭仪的人。
    这件事,曹彬始终也没有跟娘说起过,就算是她强迫他安排笙月入宫,他也没提起笙雪半分。她应该是个死人了,死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清静。
    这件事本来只有他和龙啸桐两人知道,可是当杜笙月意外之中又像是命运安排的救下了琉璃后,她也无可避免的进局了。
    “琉璃,伤口还好么,我从宫里讨来的药,对烧伤恢复有些帮助,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
    “二小姐。”琉璃一欠身,“您还惦记着琉璃,琉璃已经很感激了,二小姐身份特殊,丞相交代过,二小姐少来为好。”
    “我知道,只是好久没来见姐姐了,心里一直有些惦记。”杜笙月叹了口气,“最近心里有事,没人说,心里憋得慌,又想到来招惹姐姐了。”
    “只有疯子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琉璃一语道破天机,“二小姐心里有事,大小姐恰好是最佳的倾诉人选。再强的人,心里有秘密,也会想和人分享的。”
    “你是说白玉鸾么?”杜笙月流露出向往的眼神,“每次来听你说起玉将军的事,总是给我启发,可惜他如今不在宫里了,否则,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琉璃点点头,“可是我希望她不在。”
    “毕竟是个男人么,留在宫中,总是不合适的。”
    琉璃欲言又止,“你上次说起的归璇,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么?”杜笙月低头,“她是个奇女子,前不久震惊皇宫内外的六仪表演,千古绝唱。其实,很多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她不单是为了天都的荣誉而战,还赌上了天都的命运。”
    “她——”琉璃会心一笑,“她这么了不起啊。”
    “恩。”杜笙月蹙紧了眉头,琉璃看出她说起归璇神色不太对,却又不好说什么,“大小姐醒着呢,二小姐现在就来么?”
    琉璃关上门,留着门缝,正可以看到杜笙月跪在杜笙雪榻前,握着她的手,声音不大,却还可以分辨的清。
    “姐姐,我最近做了一件错事,佛祖不能帮我,你可以么?”
    杜笙雪只是痴痴笑着。
    “姐姐,我听了相公的话,去骗曹丞相。”杜笙月低下头,“皇后要加害归璇和岺儿,相公却想救岺儿一命,结果谋害太子的罪名,全扣在了归璇一人头上。多亏了她生怀绝技,逢凶化吉,否则,笙月害了一条人命,来日再无脸面去见佛祖。”
    杜笙雪依旧只是微笑。
    “姐姐,我已经没有是非曲直,我感觉不再是自己,吴妈妈安排我进宫为的是牵制皇后,没有想到现在我却为了相公算计起吴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杜笙月知道在疯癫的姐姐那里什么都得不到,只是低头,琉璃心里知道归璇没事,也放下一颗心,掩上门,走了。
    杜笙雪稍稍换了个姿势,握紧了杜笙月的手,“她走了。”
    杜笙月猛抬头,“姐姐?”
    依旧微笑,笑意却有了内容,“妹妹,命运使然,我没有完成的使命,你替我完成了。”
    杜笙月惊得跌坐在地,向后蹭了一下,杜笙雪悠然的站起来,缕缕乱发,“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你这个佛门清净之人趟这浑水。可惜,我们杜家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我逃过了还有你,你逃过了还会有别人。”
    “姐姐…你没疯?!”
    “我疯了呀——”杜笙雪笑的很惨白,“你也疯了,所以你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姐姐…我…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但是你做了。”杜笙雪牵起妹妹的手,“从今往后,你要记住,你的主人不是吴妈和彬郎,而是青衣。”
    “相公?”杜笙月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从一开始,你进宫接应的人,就不是曹彬是青衣。”
    杜笙雪只能微笑。
    这都是命。
    十五年前。
    “娘娘——”
    “不要叫我娘娘,我已经不是娘娘了。”一身黑衣的女人转过身,看着一对夫妇身前两个小小的可人。“她们是——”
    “这是笙雪,这是笙月。”男人憨厚的笑着,“杜家一家人的命都是娘娘给的,两个小女娘娘有什么打算?”
    女人打量着这两个小女孩,虽然才是四五岁的小女孩,但是眼神都很不一般,姐姐更加淡定,妹妹更加清澈,都不是普通小孩的幼稚,又怎么可能一样,一出生就跟着父母逃避追杀。
    “我连累了你们跟着被追杀。”
    “娘娘,被这么说,奴才找了您这么多年才终于找到了您,接下来,全听您吩咐。”
    “当今朝上分歧很大,未来谁是主子还看不准,我这弃妇弃儿怕是很难出头了。”黑衣女人别过头,“孩子不懂事,印象还浅,可以骗几年,可是等他长成了,怕也是瞒不住,他骨子里是圣上的血,总会回去去打去杀,我们可以做的,就是为他回去铺路。”
    “谨尊娘娘吩咐。”
    “我会带着他去偏远的小国躲一躲,我心中已有个大计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以等,不仅是十年,而是二十年,但是我要一击即中,无论二十年后是谁的天下,都要乖乖还给我们母子!”
    这对夫妇跪倒在地,“愿助娘娘一臂之力。”
    “二丫头还小,大丫头眼神不错,配给我犬儿,将来进宫也有个照应。”
    “谢娘娘恩典。”
    “杜笙雪。”黑衣女人点点头,“你会是我这盘棋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娘娘,皇子他——”
    “天儿从今天起,便不是天儿,我也不是娘娘,你们好好培养笙雪,将来我的天儿回宫夺回他该有的一切,雪儿,便是皇后。”黑衣女人拉起笙雪的手,“记住,有一天,一个男孩子会来娶你,他那个时侯,就叫做——青衣。”
    十年前。
    “鸾儿,奶妈回来了。”
    端庄的女人撩开门帘,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固执的绑着胸布,女人鼻子一酸,却笑着说,“鸾儿,不绑也没关系,只是奶妈而已。”
    “爹说要养成习惯。”女孩只是默默绑着,“我想以后定做一套自己的盔甲,这样就不用天天绑了。”
    “如果鸾儿将来上战场,爹爹会给你做一套只属于你的盔甲的。”女人走进去牵起她的小手,“别让奶妈等久了,奶妈很久才下山一次。”
    “我可以不去么?”
    “怎么,还怕奶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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