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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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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暮言只是冷冷地仰视塔楼顶层,并没有回答,许久,他才淡淡地道:“我常听说,一只兔子如果逼急了,也可以咬到老虎,这到底是真还是假?”
黑衣部下一怔,不明白蓝暮言是何意思。
“杭州分舵的人,现在只怕已经知道包月空就是出卖他们的人。我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杭州分舵的人是不会放过包月空的。”蓝暮言若有所思地道。
“蓝副堂主,包月空的武功已是恢复不少,就凭杭州分舵那几个人,难道有本事对付他?”黑衣人缓缓道。
蓝暮言淡淡地道:“如果说包月空是老虎,那如今也只能是一头病虎。他暴走捷径,习练八荒腐气掌,这至阴至寒的武功,虽然威力甚大,可是对于自身的伤害,那也是遗毒深远。更何况……十年的痛苦,已经让包月空成了一个麻木不仁的老人,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威风八面的刑堂堂主。”顿了顿,继续道:“杭州分舵这几人,毕竟有护教童子在内,比起其他分舵的堂主,那功夫是强了不少的。”
黑衣人点头道:“十二护教童子是杨耀精心培养起来的,对杨耀忠心耿耿,不管杨耀是忠是奸,我想他们是绝对不会背叛杨耀的,而杭州分舵,也是所有分舵中最难收服的舵口。”
“所以他们只能死。”蓝暮言缓缓道:“不过我希望他们在临死之前,能为我们除掉包月空。”
“除掉包月空?”黑衣部下有些吃惊:“蓝副堂主,他……他不是自己人吗?”
蓝暮言摇了摇头,声音冷淡:“十年前,包月空创造了刑堂神话,让本来支离破碎的刑堂重振声威,这样的人,始终是刑堂的传奇,如果他真的回到了刑堂,你觉得他会甘心屈就?包月空在刑堂有着不少的追随者,当初杨耀不杀包月空,就是考虑到刑堂的人不服,怕不好控制,所以才留了包月空一条性命。”
黑衣部下低声道:“蓝副堂主,如今司马堂主坐镇刑堂,包月空当初的部下如今也所剩无几,这包月空就算回到刑堂,只怕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吧?”
蓝暮言摇头道:“所剩无几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司马堂主励精图治,将刑堂翻置一新,人手换了一遍,而这些所剩无几之人却依然岿然不动地呆在刑堂,他们的本事自然是不小的。这些人当初都是包月空的死党,在刑堂根深蒂固,就连司马堂主也不轻易动他们,若是包月空回到刑堂与这些人联手,咱们刑堂只怕就要出乱子了。”
黑衣部下叹道:“冷堂主和司马堂主都交待过,青莲照太平为重,任何挑动乱子的端倪,都要将其扼杀。”
蓝暮言露出淡淡的笑意,道:“你记得不错,所以包月空只能死。但是冷堂主既然答应过他,为他洗刷冤屈,那么他的冤屈一定能够洗刷。”微一沉吟,叹道:“其实包月空苟活到现在,吃尽苦头,也不过是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如今冷堂主既然承诺了他,他了无牵挂,死与活已无区别。”
黑衣部下惊道:“蓝副堂主的意思,是说包月空有心求死?”
蓝暮言望着透出火光的塔楼顶层,淡淡地道:“是的!”一挥手,吩咐道:“发号让弟兄们先退出来,让众兄弟准备,一旦杭州分舵有人出塔,立刻诛杀。”
黑衣部下恭敬道:“是!”沉声道:“发令,让兄弟们出塔。”
他旁边的一名黑衣人立刻拉开面罩,从怀中取出一支笛子般的物事,放在嘴中吹起,发出几声刺耳的尖鸣,这自然是撤退信号了。
鸿雁塔顶楼。
包月空无力地靠着灵坛的桌角,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的衣襟已是被鲜血染红,地上更是血迹直流,这干净的灵堂忽然出现这么多的鲜血,更增诡异。
薛破夜一直没有松懈戒备之心,只是看着包月空一脸的憔悴之色,似乎并没有再战之心,又见他毫不在乎身体在流血,内心有些吃惊。
包月空即使曾经是名动江湖的青莲照刑堂堂主,但是时至今日,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体质总是虚弱的,这鲜血若是这样一直流下去,包月空一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特别是脚腕的伤处,那是削断了脚筋,那流出的血水就像自来水管一样,将人体内的鲜血直往外放。
“薛舵主,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不知可否?”包月空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唇有些乌青,但是脸上却带着怪异的微笑看着薛破夜。
薛破夜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你问,可答我便答,不可答……那就只能表示遗憾了。”
包月空微微点头,问道:“薛舵主师承何人?”
“师承?”薛破夜一愣,摇了摇头,道:“你是问我的武功师承吗?我并没有师傅。”
包月空无奈地笑了笑,道:“薛舵主既然不想说,我也就不多问了。”他自然是以为薛破夜不愿意说出师傅的身份,却不知道薛破夜是在说真话。
薛破夜淡淡地道:“你是奇怪我那诡异的步法从何而来?这也未尝不可告诉你,我将这套步法称为迷魂步,你自然也瞧出来了,这套步法是依照太极八卦的演化而来。只是我所说却是没有隐瞒你,我并无师傅。”
包月空眼中露出一丝惊异之色,皱眉道:“莫非这套迷魂步还是薛舵主自己创造出来?那倒真是了不起了。”
薛破夜感觉包月空的杀意已去,并无再战之心,一直紧揪的心也微微松了些,在离包月空极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寒刃依旧紧紧抓在手中。
就在此时,钱宏等人飞步进入灵堂,沉声道:“舵主,不好了,这火势越来越大,底下两层已经烧起来了。他们的人都已退了出去,我们……我们怎么办?”
薛破夜瞧见他们身上都是鲜血污渍,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只用衣布随意包扎着,方才一战,显然是极为惨烈的。
“舵主,你……!”绿娘子见到瘫坐在地上的包月空,花容失色,她方才一直担心着薛破夜的安危,却想不到如今薛破夜安然而坐,而包月空却是倒在了地上。
绿娘子虽然知道薛破夜的武道修为大为长进,但是一直以来都摸不透薛破夜的武道修为究竟进步到何种地步,今日见到连包月空都败在薛破夜的手下,内心震惊无比。
薛破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朝下望去,只见火焰冲天,熊熊烈火竟然直冲而上,那火势极为强盛,恐怕这鸿雁塔今日还真要一把火被烧掉。
在火焰中,薛破夜瞧见塔下站定着不少的身影,那些身影如同石雕般围在鸿雁塔四周。
“看来他们是想将咱们烧死在这里了。”薛破夜冷冷地道。
虽然包月空已经奄奄一息,看起来并无多大的威胁,但是接下来面对的情况却更加凶险。
在场几人都知道,这鸿雁塔下面的敌人,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在塔楼里面,地方狭窄,或可抵挡一二,但是出了塔,在一大群敌人的围攻之下,己方定然是没有半点机会的。
这鸿雁塔地处偏远,远离城区,平日夜巡的差官也不会巡到这里来,又加上深更半夜,外人很难发现这里出现异状,这救兵一途,恐怕是痴心妄想了。
薛破夜攥紧拳头,喃喃道:“奶奶的,难道我们今日真要葬身于此?”
包月空在旁哈哈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有气无力,看来身体已是虚弱的很,只听他淡淡地道:“蓝暮言既然有心在这里捕杀你们,所带来的人,那都是战堂与刑堂精挑细选出的好手,就凭你们四人之力,绝对没有可能逃的出去。”
薛破夜冷笑道:“你自己都要死了,还有心管我们的死活,我还真是多谢你了。”
“死?”包月空声音平淡无比:“老人家早就是进棺材的人,更何况我心愿已了,即使死,也算是死的安心。可是你们都是年纪轻轻,有着大好的前途,若就此死去,恐怕死不瞑目吧?”瞥向绿娘子,带着怪异的笑容:“你看起来还是一个处子之身,如此美丽的姑娘没有享受人世间的男欢女爱便即死去,你不觉得很遗憾吗?”
绿娘子粉脸一红,柳眉竖起,颇有些恼怒,这种羞中带怒,更是美艳。
包月空又看着薛破夜,缓缓道:“薛舵主少年英才,恐怕更是有许多的大事未了,就此死去,想必也是遗憾的恨吧?”
薛破夜坐在椅子上,摸着鼻子,淡淡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这世上又有几人走的安心?当战则战,当死则死,并无遗憾。”
包月空摇头叹道:“薛舵主又何必说这虚伪之言呢?”他靠在灵坛桌角,缓缓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包月空竟然在黄泉路上有你们做伴,嘿嘿,看来我倒不寂寞了。”
薛破夜冷冷地道:“你投靠冷烟云,可是他的部下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里被烧死,看来你所投亦非明主了。”
包月空摇头道:“你错了,当初我与冷烟云达成交易时,就知道他一定会对我下手,他绝对不想我重回刑堂,这一点,他与我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对于我来说,只要他能为我洗刷冤屈,还我清名也就是了,是死是活,我早就不在乎了,或者说,早些离开这个肮脏的世间,反而是一种解脱吧……,冷烟云能舍子能弃子,更是了不起,这也是成大事者必须拥有的狠毒心肠。”他忽然咳嗽起来,面如金纸,身上竟然开始冒出淡淡的轻烟:“我说过,你和他比,还差了一截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你没有他狠,虽然你也有着冷酷的一面,可惜始终比不上冷烟云。他若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投降,要么便会舍弃部下肚子突围,而你,空有玄妙无比的步法,却对自己的部下讲义气,将自己的性命也丢在这里,嘿嘿,可惜可惜……!”
薛破夜紧皱眉头,包月空的话句句要害,竟是将薛破夜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三大堂主一愣,都看向薛破夜,此时才知道,薛破夜留在这里,并非是不能突围,只是为了顾全义气,与大家一起同生共死而已,都不由大是感激。
“你……你快些走,别管……别管我们……!”绿娘子看着薛破夜,眼中泛起无限的情意。
钱宏和潘四郎也道:“舵主,我等护你突围,你……你快些离开。”
薛破夜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却是钱宏忽然惊道:“他……他劲气反噬了!”表情震惊,只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包月空。
此时的包月空,衣裳上竟然布起了一层薄薄的寒冰,那股轻烟,竟然是包月空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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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九章  【富临】
包月空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而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脸上的颜色苍白可怖,肌肉抽搐,嘴角不停地跳动着,诡异无比。
薛破夜从未见过这种情景,皱眉道:“劲气反噬?”
钱宏解释道:“他定是使用了阴寒邪功,被舵主你破了脉气,如今四至八脉俱都充斥着冰冷寒气,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便会凝结成冰块。”
包月空身体瑟瑟发抖,卷缩在角落里,他的表情虽然痛苦,但是薛破夜看到他的眼神却是平静无比,甚至带着一种满足之色,正如包月空所说,也许他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薛破夜缓步走到包月空身前不远,叹道:“你好歹也是一方豪杰,本应是我们尊敬的前辈,只是……哎,大家或许真的要在黄泉之路相遇,我想有些话还是留到黄泉路上说吧。”
包月空盯着薛破夜,嘴角泛起平和的微笑:“说句心……心里话,我包……包月空一生杀……杀人不少,从未感到愧……愧疚过,今日让你……你们深陷此……此处,还真是有些愧……愧疚……,不过比……比起我的冤屈洗刷,这……这又算不了什么了……!”
忽听塔下传来一阵怪叫声,潘四郎窜到窗口,沉声道:“舵主,情况有变!”
薛破夜一愣,钱宏和绿娘子也是吃了一惊,就听潘四郎道:“他们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薛破夜疑惑无比,凑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在熊熊火焰不远的空地上,数名黑衣人围着一名灰衣怪客狂攻,杀声不断,地上竟然已经躺下了好几具尸体。
那灰衣怪客翩若惊鸿,身体就如轻盈的蝴蝶,在数名黑衣人的围攻下左突右挡,那一招一式都极是奇诡,身法更是宛如闪电,薛破夜注视间,那灰衣怪客又是杀了一人。
“他是谁?”薛破夜喃喃地道,他当然不会想到还有人前来救应,而且那灰衣怪客的武功显然是高明的紧,自己可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绿娘子也凑近过来,瞅着塔下激烈的打斗,娇躯忽然一颤,轻轻道:“是……是他?”
“谁?”薛破夜转视绿娘子,满脸疑问。
绿娘子看着薛破夜,道:“好……好像是陈富!”她的声音带着犹疑之意,显然也是不能确定的。
薛破夜也是吃了一惊,失声道:“陈富?”急忙再看,只是一高一下距离太远,并不能看清那人的整个形貌,但是仔细凝视,却发现真的与陈富有几分相似。
陈富是品香阁的总管,是绿娘子无意救下的人,绿娘子曾经说过,初见陈富时,陈富满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绿娘子救下陈富,陈富自此便随在了绿娘子的身边听候差遣,那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他怎么会来?”薛破夜盯着楼下的打斗道:“他……他的武道修为为何这样高?”
绿娘子幽幽叹道:“我以前对你说过,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舵主,既然是有人救援,我们是否冲出去?”潘四郎冷静道:“大火已经蔓延至四楼,再不行动,恐怕鸿雁塔要塌了。”
薛破夜尚未说话,却见那灰衣怪客一掌拍死一名黑衣人后,那身体就如灵兔般飞跃起来,竟然冲向了烈火熊熊的鸿雁塔。
众黑衣人对灰衣怪客显然是忌惮无比,需知这一群黑衣人可不是普通的角色,任意一人拿出手,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而灰衣怪客在片刻只见就击毙数名黑衣人,这灰衣怪客武功之恐怖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一众黑衣人并没有追击,只是围在鸿雁塔下,他们尚有十四五人,虽然对于灰衣怪客的武功十分忌惮,但绝对没有道理就此离开。
只见灰衣怪客如同一条壁虎一般,攀上鸿雁塔的墙壁,竟然迅速地向上爬动,动作敏捷,绝不输于真正的壁虎。
黑衣人都是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灰衣怪客贴着墙壁爬行而上。
蓝暮言虽然见多识广,但是此时此刻,也是豁然变色,站在不远处,呆呆地望着攀爬而上的灰衣怪客,喃喃地道:“这……这是壁虎功!”
旁边的黑衣人低声问道:“蓝副堂主,壁虎功是什么功夫?”
蓝暮言缓缓道:“壁虎功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攀爬武学,没有六道修为,定然是不能习练的,如今看这人的壁虎功修为,恐怕已是七道高手,甚至是……八道武者!”
“八道武者?”黑衣人吓了一跳,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蓝……蓝副堂主,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蓝暮言冷哼一声,淡淡地道:“怎么,一听八道武者,你就怕了?”
黑衣人一时并没有回答,只是微一沉吟,才老实地回答道:“属下不敢隐瞒,属下确实有些……害怕!”
武者共分九道,但是在人类已知世界里,八道武者已是人们见到的最强大的武者,一个八道武者就代表着无所不能,他们有恐怖的自身能力,或者说,他们已经超脱了正常武者的理论,接近于妖异了。
作为武道高手,这名黑衣人当然也是深知八道武者的厉害,所以一听这黑衣人有可能是八道武者,那平时冷酷无情的心在这一刻却产生了畏惧。
凌驾于所有武者之上的八道武者,谁人不惧?
“你很诚实!”蓝暮言淡淡地道:“其实……我也很畏惧!”
黑衣人一愣,但是蓝暮言这句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其他的感觉,只是带来更深入骨髓的恐惧,轻声道:“一个八道武者,为何要来这里?他……究竟是谁?”
蓝暮言平静地道:“我也很奇怪,八道武者,普天之下不会超过十个,为何在今夜,却偏偏来一个碍事的。”
“蓝副堂主,那我们……?”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蓝暮言。
蓝暮言眼中露出戾杀之气,一字一句地道:“准备腐尸筒!”
黑衣人一怔,迅即点头道:“是!”快步下去,吩咐一种黑衣人准备所谓的“腐尸筒”!
灰衣怪客只是在短短时间之内,就灵敏地攀爬至塔楼顶层的窗户边,对着窗前的薛破夜和绿娘子沉声道:“让我进去!”
绿娘子闻言一震,急忙闪开,低声向薛破夜道:“是陈富!”自然是听出了陈富的声音。
薛破夜急忙闪开,灰衣怪客的身体就像忽然萎缩一样,竟然变得极瘦弱,从那方形的小窗户钻了进去,落在地上是,又恢复了矮胖的模样。
他撕开面巾,露出一张胖乎乎的脸来,却正是绿娘子手下总管陈富。
塔楼众人都是吃了一惊,钱宏和潘四郎不明所以,竟然生出戒备之色,抓紧了手里的兵器。
“陈富,你怎么来了?”绿娘子又惊又喜,在这生死时刻,见到自己的部下,而且自己的部下竟然是武道修为极高的武者,她怎能不喜。
薛破夜一拱手,道:“陈老前辈,请恕小子以前眼拙,失礼失礼。”
陈富神色严峻,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速速随我冲出去再说。”他忽然看到灵坛上的牌位,竟是一愣,尔后缓步走了过去,在灵坛前恭恭敬敬行了几个大礼。
薛破夜和绿娘子忽视一眼,都皱起眉头,这灵坛上供的都是后蜀君臣妃子,更是青莲照效忠的神位,这陈富却是为何向这些灵位行礼?
陈富行完礼,这才看到灵坛桌角萎靡不振的包月空,包月空的身上寒气越来越重,冰块也是越来越多,就连眉毛和发髻上也布满了白白的寒霜。
陈富凝视着包月空,薛破夜众人明显看到陈富的身躯竟是晃了晃。
包月空瑟瑟发抖,已是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轻弱,看他样子,似乎命不久矣。
陈富伸出右手,按在包月空的头顶,就见右手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那股红光一闪一闪,包月空苍白的脸旁也被这股红光映的发红。
只片刻间,包月空的眼睛竟然缓缓睁开,看着面前的陈富,露出茫然之色。
“你八脉俱损,我已无力回天。”陈富凝视着包月空,声音竟是异常的柔和:“我以温气内劲延你片刻性命,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包月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话来。
“谢谢!”
陈富柔声道。
灵堂内的其他四人,都是大惊失色,脸上更是一片疑惑,完全弄不明白这究竟是何情况?陈富以劲气延长包月空片刻性命,却只是对他说声谢谢,这颇有些匪夷所思。
最为重要的是,陈富为何要向包月空说“谢谢”,他们难道也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们曾有什么恩怨?
薛破夜看向绿娘子,绿娘子也正看向薛破夜,她俏容上满是疑惑之色,微微摇头,自然是表明连她也不知这究竟是何缘由。
就连包月空自己,脸上也是一片迷茫,似乎也搞不懂为何陈富对他说“谢谢”!
陈富凑近包月空的耳朵,低声私语,只是两句话,包月空的脸上竟然显出前所未有的震惊,他挣扎着要起来,只是微微一动,终是没能移动半寸,那双眼睛却闪着奇异的光芒,带着欣喜与欣慰。
那张苍白的脸,此时布满了喜悦。
他用尽全力伸出手,终于抓到了陈富有力的手臂,那双满是光芒的眼睛盯着陈富,就此一动不动。
过年了,恩,尽力更新,不会断更,但是字数可能少一些,毕竟事儿太多,呵呵,大家原谅些,不过这期间的情节一定会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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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零章  【腐尸筒】
陈富伸出手,轻轻地抚下包月空睁开的眼睛,抱起了包月空的尸体,镇定地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先离开这里,这忠义之塔,恐怕今日是要毁于一旦了。”再不多语,抬步便走。
薛破夜沉声道:“跟着陈前辈!”
他今日始知陈富不是普通人,所以口中的称呼尊敬起来。
当下众人握紧兵器,跟在了陈富的后面,绿娘子走到大门前,忽然犹豫道:“可是……可是先尊的灵位在此,这可如何是好?”
薛破夜对于这些后蜀君臣没有半丝好感,淡淡地道:“回头重新置办就是,不要理会,出了塔再说。”拉着绿娘子的小手,飞步跟了上去。
直行道第四层的时候,一股炙热噗面而来,木梯竟然已经在熊熊大火中燃烧,前一半截子已经烧了一大半,却是不能再跑下去了。
陈富沉声道:“下面都是烈火,下去不得,我在墙上打开洞,你们便从这里跳下去。”
钱宏急道:“从四层跳下去?这……这太高了吧?”他练的是外门功夫,这些轻功却是没有习练过,所以有些担心如此高的距离自己不能跳下去。
陈富淡淡地道:“跳则有生机,不跳必死。”转视薛破夜,道:“薛舵主,你能否跳下去?”
薛破夜从窗口看了看,虽然离地面还有很高的距离,但是凭借自己的身手,问题不会太大,于是点头道:“陈前辈放心,我可以跳下去。”
潘四郎也淡淡地道:“我也可以!”
绿娘子微微颔首,回道:“我也能。”她走的是轻盈的路子,这轻功一门极为纯属,若论起杭州分舵在场四人的轻功,那绿娘子毫无疑问是排在第一的。
陈富二话没说,一只手夹着包月空的尸体,另一只手探出拳头,轻轻按在窗户上,他的掌缘又出现了一股红色的光芒,只是如今旁边的火势正盛,那红色的光芒反而没有先前在塔楼顶层显眼。
薛破夜等人只见到,陈富手掌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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